[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83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29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去死吧

    在對方一抬右手的時候,楚天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他卻不明白,如果炸死自己和何佼佼,他們那些人應該也別想活吧,最起碼應該是重度殘疾的。於是,他手捂胸口,厲聲道:“你也跑不了。”

    “是嗎?那可未必。”喜子只是隨意揚了揚手,並沒有要按下遙控器按鍵的意思。然後他語氣一轉,“你是風流了,可我卻留下了遺憾,遺憾的是沒有讓你那個姓周的小情人陪葬。”

    “喜子,你說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炫耀嗎?我怎麼覺著你是故意拖延時間呢?難道你不想救連蓮了?連蓮可是你的‘連二姐’,是你在醉酒後都會喊的名字。”楚天齊顯得很是疑惑。

    “哈哈哈……”喜子大笑起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這時,又一個人從樹林中跑出,在喜子耳旁低語了幾句,便快速走開了。

    喜子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你現在才覺察出來我是在拖延時間?我怎麼覺著你也在拖延時間呢?不過我的人剛剛又匯報了,確實沒見你的人,不知你是失算被屬下坑了,還是真的沒看出我的計謀。我之所以拖時間,一開始明著是為了耽誤你迎接領導,當然那也是我一個目的,是在你僥倖不死情況下,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但我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拖住你,為了營救連蓮爭取更多的時間。”

    “怎麼說?調虎離山?”楚天齊忙道。

    喜子譏諷著:“你還不傻。當然,這需要你的人配合,否則我無法做到。”

    楚天齊予以反擊:“喜子,你也太自信了,你覺得你能得逞嗎?你就不怕我……”

    “以前有點怕,現在我是不怕你了。你有什麼疑惑都可以提出來,因為你馬上就會變成死人,死人永遠不會洩露秘密。”說到這裡,喜子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儘管提,我可以幫你解惑,讓你在臨死之前也做個明白鬼。”

    “太過自信就等於自殺。”楚天齊咬牙道,“既然你想言無不盡,那我問你,誰是你的內應?聽你語氣,似乎傻子王虎死因還有岔頭,那到底凶手是誰?不是小翠嗎?你為什麼指使王興旺毆打何喜發,是你個人行為,還是受他人或公司指派?你和吳萬利有聯繫嗎?疤哥和我在玉赤縣得罪的毒犯有關係嗎?吳信義和吳萬利到底有什麼關係?吳萬利現在在哪?還有關於幾個人的死因……”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喜子的手機在響,鈴聲打斷了楚天齊的話。

    喜子拿出手機,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急忙按下了接聽鍵:“……連二姐,真的是你?……你真的自由了?……我,我,我在等你……好,好的。”在說話時,喜子嘴唇哆嗦著,有些變音,顯見非常激動。尤其在按下掛斷鍵那一刻,手指是顫抖的。

    聽著對方的支言片語,楚天齊不禁心中撲騰:連二姐?哪個連二姐?真的跑出來啦,不能吧,怎麼會呢?肯定是喜子的消息訛詐,他在擾亂我的心神,不能上當。

    “姓楚的,沒想到吧?連蓮出來了,真的出來了,被你們的人給放出來啦。”喜子高聲大喊著,“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

    楚天齊冷笑著:“喜子,你的花樣夠多的,還有什麼,繼續編呀。你是否要繼續編瞎話,應付著回答我?”

    “編瞎話,應付你?老子沒那個閒心了。”喜子說到這裡,衝著身後一揮手,“準備。”

    隨著喜子一身令下,樹林裡傳來一陣響動,又出來了一群人,這些人兩人一組,都抬著東西,這些東西好像竹片涼蓆的樣子。抬東西的人,迅速把這些東西分前後兩片搭到喜子等人身上,並用上面的布帶子系到一起。

    看到對方那些批在身上的東西,楚天齊想到了“鎧甲”二字。

    “姓楚的,看到了嗎?我知道,你身上穿著防彈衣,有鋼板,我們照樣有防護服。我們的防護服不但護胸,還護後背,護著腰腿。只可惜,你的情人身上什麼防護都沒有,只有那一管管的炸藥。想到那漂亮臉蛋和鼓脹胸脯很快就會血肉模糊,一團肉醬,我這心中還是不落忍。小娘們,別怨我們,要怨就怨你碰到了姓楚的白眼狼,不但被他玩了,還被他帶去見了閻王爺。”一邊被手下人“武裝”著,喜子一邊狂傲的叫囂著。

    “你,你不得好死。”何佼佼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喜子,放了她,有什麼衝我來。”楚天齊大吼,“拿一女孩出氣,算什麼英雄?”

    “我不是英雄,充其量也就是一狗熊。拿女人做誘餌,我是跟其他狗熊學的。”喜子“哈哈”大笑,“臨死才充大尾巴狼?晚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喜子,別以為你護住身上,就萬事大吉了。只要現場一爆炸,你的腦袋就要稀巴爛,你照樣會死翹翹。”說著話,楚天齊腳下慢慢移動著。

    “站住。想去取你的皮帶呀沒門,還是讓它跟你一塊陪葬吧。”喜子也大吼,“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有特製頭盔。這些盔甲已經經過實驗測定,應對爆炸安全係數百分之百。”

    楚天齊已然看到,有人正拿著摩托車頭盔一樣的東西,戴到喜子等人頭上。

    “小子們,快躲開。”喜子對屬下喊喝著。

    那些屬下立刻瘋狂奔樹林裡而去。

    “姓楚的,你的皮帶、硬幣、鑰匙都用不上了,你就和那小娘們去死吧。”喜子忍不住欣喜大喊,抬起右手,遙控器對準了何佼佼。

    楚天齊突然左手指向喜子身後,大喊:“快動手,砍他後脖頸。”

    “誰?”喜子大驚,儘量迅速扭頭去看。

    特製頭盔的確有份量,平時很輕鬆的回頭,喜子現在卻用了不亞於正常三倍的時間。他透過頭盔上的小孔,看到了身後的情形,只有那片樹林。哪有什麼大砍刀?更沒有舉刀的人。

    不好,那小子使詐,想要逃跑。喜子頓時明白對方用意,嘴裡罵著,同時去按遙控器上的按鍵,並回頭去看對方。

    “跑個……”話到半截,那個“屁”字還沒出口,右手大拇指剛剛抬起的當口,喜子就覺右手臂腕一陣鑽心刺痛。忍不住右手一抖,手中遙控器劃著弧線脫手而出。

    “不好。”再次嚷過,喜子也已轉回了頭。只見人影一閃,那個遙控器已經被一人接在手中,正是剛才還在十多米外的楚天齊,此時對方離自己僅兩、三米多了。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打的自己?腦中思緒電閃,喜子快速把左手伸向腰間,並大喊:“弟兄們,抄傢伙。”可是他的左手沒有摸到腰間的手槍,而是碰到了涼冰冰的鐵片。

    喜子大急,一邊低頭去找前後兩片鎧甲間縫隙,一邊大喊:“向那娘們射擊,她身上有炸……”

    “藥”子還沒出口,就聽傳出“啊”、“啊”幾聲慘叫,喜子也覺腰間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倒在地上。側身躺在地上瞬間,他看到那幾個“全副武裝”的屬下都已雙手血肉模糊,有汩汩鮮血流出。

    “小子,敢玩暴恐襲擊。”楚天齊踩著喜子左手臂腕,從其兩大塊鎧甲的縫隙間,取出了對方腰上的那把手槍。

    喜子左臂腕被踩,右手早已麻木不聽使喚,身上又有鎧甲壓著,動彈不得。但他仍然不甘心的問道:“你……怎麼會這樣?”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楚天齊冷笑著,同時右手在其身上捅了幾下。

    喜子頓覺身上徹底沒了力氣。透過小孔,看到楚天齊那半敞的襯衫,喜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個尖厲的女聲響起。

    喜子只覺腳踝一陣鑽心疼痛,恍惚間就見一個全身作訓警服的人,正在狠狠的跺著自己的腳踝,看面龐是一個女人。

    女警一邊踩一邊罵著:“去死吧,去死吧。”

    “警察怎麼這麼不人道?”忍著疼痛,喜子質問著。

    “人道你媽個,你這個惡魔,殺人惡魔,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女警的聲音已經由帶著哭腔變成了號啕大哭,“爸、哥,你們死的好慘,我要為你們報仇。”

    暗叫一聲“罷了,這就是報應”,喜子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知道這個女警是誰了。開始還能感受到手腳被踩的疼痛感,甚至能聽到“咔吧、咔吧”骨頭斷裂的聲音,漸漸的意識便出現了恍惚。恍惚中,就聽一個人在喊“周仝冷靜,周仝冷靜”,好像是楚天齊的聲音,但聽到更多的卻是尖厲的女聲“去死吧”。到後來,喜子就什麼也聽不到了,也暫時沒有了任何疼痛和痛苦。

    雖然喜子沒了知覺,但現場的情節卻在繼續著。喜子連同那四個幫凶,都被去除了厚重的鎧甲,被人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扔在地上,就跟捆粽子一樣。四個幫凶右手都被纏上了紗布,紗布上浸出紅色的印跡,而喜子雙手雖然沒有被子彈擊穿痕跡,但卻軟軟的放在身旁。

    何佼佼已經被去除身上的繩索和炸藥,癱軟的撲在楚天齊身上不停的哭著,一會號啕大哭,一會又嗚咽不停。他們身邊還站著同樣眼睛紅腫的周仝,周仝還不時咬牙嘟囔著“去死吧,去死吧。”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0
第一千零七十章 連蓮跑了

    群寇自有屬下去追,喜子等人也自有人看守。楚天齊先是制止了周仝對喜子的“暴行”,接著又安撫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何佼佼。待周仝、何佼佼相擁而泣後,他馬上打開手機,撥通了曲剛的號碼。

    手機一通,便傳來曲剛急切的聲音:“局長,你在哪?有危險嗎?我正往你那裡趕。”

    楚天齊忙說:“我沒事。老曲,我問你,連蓮在哪?”

    “連蓮關著呢。怎麼啦?”曲剛語氣充滿疑惑,“我出來時還專門囑咐過柯曉明。”

    楚天齊急道:“老曲,馬上問家裡,看她還在不在,跑了沒有?”

    “跑了?”曲剛吃驚不已,“剛才柯曉明打電話,我一直沒聽到。正準備回撥,你的電話就來了。莫非……”曲剛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楚天齊到了何佼佼剛才被綁的地方。鐵鏈還連在岩石上,另一端鎖子早已打開,整個鐵鏈躺在雜草上。探頭向崖邊望去,看到的是谷底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塊。他不禁感嘆,感嘆高強、高峰、周仝等人的及時出現,感嘆他們竟然從這裡上來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楚天齊趕忙收回目光,掃了眼來電顯示,並迅速按下接聽鍵:“老曲,怎麼樣?”

    “跑了,連蓮真跑了。”曲剛的聲音裡透著惋惜與無奈。

    “怎麼能……”話說到一半,楚天齊停了一下,語氣由急促轉為和緩,“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在離開局裡的時候,專門囑咐柯曉明,要他關注連蓮、連彬等人,當然我沒和他說你這裡的事情。十分鐘後,柯曉明回話,說連氏兄妹二人都好好的關在秘密關押點,還說監控正常,刑警隊看守人員也均在崗,沒有任何異常。於是我放了心,全力以赴帶人趕往何陽,就連柯曉明後來的來電也沒聽到。可是,剛才和他一通電話,才知道連蓮真跑了……”電話中,曲剛講說著事情經過。

    事已至此,埋怨不解決問題,而且對手已經算到了好多細節,可以說是防不勝防。於是在嚴令追拿相關嫌疑人後,楚天齊掛掉了電話。

    聽完曲剛的匯報,楚天齊知道了連蓮逃跑一事的詳細過程。

    ……

    原來,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曲剛打開已經充滿電的手機,便看到了漏電提示,是楚天齊在零點左右打的。他到辦公室找楚天齊,連續敲門沒人回應,打屋裡固定電話也沒人接。他又打對方手機,結果公安局統一配備的那個號碼通著,卻沒人接聽,而另一部私人號碼卻關機。在門口值班室那裡,曲剛瞭解到,楚天齊在零點左右出去後,一直未歸,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特殊事。於是,他給高強打電話,才聽說了楚天齊的事。高強還轉訴了楚天齊的話,要曲剛堅守崗位,不要到何陽市去。

    怎麼辦?局長那裡有危險,而且是去解救人質,自己這個常務副局長怎能獨自鑽在家裡?一定要趕過去。

    可中央首長真的不來了嗎?高強只說局長是這麼說的,但並沒說消息來源。

    為了保險起見,曲剛給市局一個領導打電話,得到確切消息:中央首長不來定野,而是去了沃原市,上班後就直接通知到縣裡。

    既然沒有了安保任務,那麼助局長脫險並解救人質,同時打黑除惡才是第一要務。曲剛在向柯曉明叮囑要對連氏兄妹嚴加看管後,帶人趕往了何陽市。公安局統一配備的手機上,都有彼此定位功能,但前提是必須得到對方允許。曲剛試著定位了一下,找到了局長手機號位置,便帶人奔那個位置而去。

    由於急著趕路,車速很快,汽車又開著車窗,風聲蓋過了手機鈴聲,柯曉明打來好多電話,曲剛並沒聽到。等他發現那些未接來電,正準備回話的時候,楚天齊的電話也來了。和楚天齊通完話,曲剛便馬上給柯曉明打電話。

    據柯曉明在手機中報告,在曲剛走後不久,柯曉明接到指揮中心指令,有人報警,在十八里莊那裡發現了死屍。人命案?這可耽誤不得,柯曉明馬上帶人向那裡趕去。到十八里莊的時候,柯曉明又和那個報警號碼聯繫,對方說了方位,正是那次捉拿嫌疑人程緒的山上。

    柯曉明帶人悄悄上山,一個多小時後,離山頂越來越近,一股難聞的臭味衝進鼻管,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於是他們更加小心,全力戒備著,摸向臭味的來源地。來到程緒上次藏身那個洞口,幹警猛的打開強光手電照去,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躺在裡面,上面還有蠅蟲在飛。屍體倒是屍體,可並不是死人,而是一頭死豬。柯曉明氣憤不已,到了山頂有信號的地方,給那個報警手機撥去了電話。

    對方一聽柯曉明的質問,反倒很有理“我報警只說是發現了屍體,是你們自己非要當成是死人,人豬不分,真是一群飯桶。”奚落過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再次撥打那個號碼,已經關機了。柯曉明強壓下憤怒,冷靜思考了一下。他意識到,這不是惡作劇,是有人故意為之,肯定有其它陰謀。果不其然,有幹警打電話報告,連蓮跑了,看守連蓮的兩名幹警也不見了。

    ……

    結合曲剛匯報以及自己的遭遇,楚天齊明白,這就是喜子一夥經過周密策劃的行動。

    自己滿以為應對周密,而且現在也抓住了喜子等人,不曾想卻讓連蓮逃跑了。雖然自己起初目的是抓捕喜子,但在審問連蓮的過程中,楚天齊已經意識到,這個連蓮身上有很多秘密,可能比喜子知道的都要多。他本來想著抓到喜子後,從喜子那裡獲得一些口供,利用這些口供進而讓連蓮講出那些秘密。

    現在連蓮跑了,不過萬幸還是抓住了喜子,萬幸提前做了一些佈局。

    其實,在深夜從局裡出來的時候,楚天齊就在謀劃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他知道,直接帶著大批幹警前往肯定不行,那樣極可能激怒對方,直接或殺了何佼佼。但絕不能不有所準備,對方絕對不可能講誠信,而且這也不是講誠信的事。可怎麼準備呢?何況中央首長可能要來,絕不能影響整個安保工作。

    就在楚天齊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控制何佼佼的人打電話,問他出來沒有,他做了肯定回答。剛掛斷電話,手機卻又再響了。楚天齊以為還是剛才那個傢伙,便沒好氣的嗆了回去。可對方一開口,他才知道弄兩岔去了,來電話的是周子凱。他覺得周子凱肯定是盯問安保方案,並告之首長到來的確切時間,可周子凱卻告訴他,中央首長不來了。

    頓時心中輕鬆不少,楚天齊匆匆結束和周局的通話。他略一思考,便給高強打去電話,告訴了自己目前面臨的事情,要高強找到高峰,帶人趕往何陽市。並囑咐他不要貿然行事,一定要秘密找到自己的所在,再相機行事。而自己的方位,就是通過這部私人手機告訴對方,手機上面有特製的元件和軟件,只要進行相關授權操作,就能夠向對方發送實時定位信息。而且楚天齊還告訴高強,可能自己會臨時人車分離,那部統一配備的手機會留在車上,但私人手機一定會隨身攜帶。交待完畢,楚天齊馬上用私人手機,和高強進行了相關授權,讓對方能隨時獲知自己的位置信息。

    事實證明,楚天齊預測是準確的,在還沒到最終目的地的時候,他被要求下車,和喜子的手下步行上山。於是他把那部統一配備手機開啟了被定位模式,放到駕駛位底部一個特製鐵盒裡,以方便自己人找到汽車位置。他並不擔心被喜子的人找到,以他估計,那些人未必敢冒著不斷鳴響報警的危險,弄開這輛防彈汽車。即使汽車真的被弄開,即使真有人打電話,可手機只是靜音模式,那些人也聽不到,而且那個鐵盒可是銲接在座椅下,並進行了高超的偽裝,根本看不出來。何況那個鐵盒必須有楚天齊指紋才能打開,這更能確保手機的萬無一失。

    在看見何佼佼,看到喜子等人的時候,楚天齊關了手機。他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為了節省電量,以備那個特殊模塊能在後台運行,能實時發送自己的位置。同時他也是避免手機在中途響起,以免引起對方猜疑,帶來不必要麻煩。

    雖然做了這些準備,但楚天齊不知道高強等人是否會被對手發現,是否能出其不意出現在現場。能不能在現場幫上自己,還是個未知數。而且現場的情形肯定很緊急,必須要有應急舉措,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讓對手失去抵抗,最起碼也要讓自己和何佼佼逃離危險邊緣。果然,現場的情形非常凶險,凶險的就如千鈞一髮。

    凶險已經過去,高強等人已經及時趕到,但楚天齊不明白周仝怎麼也在其中,而且眾人又是如何從那個想不到的地方出現的?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0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謝天謝地

    那幾個幫凶已被其他幹警帶走,只有喜子還留在現場,由周仝看護著,這是周仝特別申請的。楚天齊之所以同意由周仝看著喜子,既是為了避開眾人,讓周仝替她自己父兄“公報私仇”,也還有其它打算。他想趁著眾人抓捕餘孽的時候,從喜子口中撬出一些東西來。所以,在這個爆炸未遂現場,現在只有四個人:楚天齊、周仝、何佼佼、喜子。

    此時,喜子躺在地上,身上“盔甲”已經被拿開。他雙手戴手銬,雙腳捆著繩子,連身上也捆滿了繩子。他雙目緊閉,頭歪向一邊,顯然還沒有醒來,這都是拜周仝剛才的特別“關照”。

    看來暫時不能問喜子一些東西了,楚天齊抬頭看向相擁哭泣的周仝和何佼佼。

    此時,周、何二人已經不再抱頭痛哭,何佼佼也不像剛才那樣癱軟無力。二人分開後,眼睛直勾勾盯著地上的喜子,一步步走了過去。

    楚天齊趕忙伸開雙臂攔住二女:“你們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這個畜生,給爸爸、哥哥報仇。”周仝紅腫著眼睛道。

    何佼佼雙眼佈滿血絲,吼著:“他不得好死,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楚天齊急忙解勸起來:“慢著慢著,他已經成那樣了,到現在還沒醒來。我保證,他一定會受到應有制裁,一定會有可悲的下場。”

    “不行,我就要給爸爸、哥哥報仇。”周仝嚷著,繼續往前闖。

    “不行,不行,他差點要了我的命,把我像狗一樣拴著,我一定要出這口氣。”何佼佼不依不饒,不但往前衝,還低頭去咬楚天齊胳膊,“你閃開,閃開。”

    楚天齊只好擋住周仝,放開何佼佼。

    何佼佼立刻沖上前去,在喜子身上踢著踩著。

    其實並不是楚天齊真正抓不住何佼佼,更不是怕對方咬上一口,而是他故意“放水”。畢竟被喜子捆了那麼久,又像動物一樣拴著,還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其它羞辱,確實應該讓何佼佼發洩一下,否則非憋出人命不可。

    看著何佼佼一腳又一腳踹向喜子,楚天齊生怕把那傢伙踹出好歹來。就沖喜子做的那些事,確實該死,但不能是這種死法,更不能讓何佼佼粘上這事。想到這裡,楚天齊跨出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佼佼聽話,再打就出人命了。”

    何佼佼這最後一腳是衝著喜子襠部去的,要是踢實的話,非給喜子爆了菊花不可,那樣真要出人命。饒是楚天齊出手及時,何佼佼尖皮鞋還是踢到了喜子那個地方,估計造成功能障礙是肯定的了。

    現在周仝情緒已經穩定了好多,何佼佼也不再像剛才那麼暴躁,楚天齊拉著二人走開幾步,再次勸解著:“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嗚……”一聲啼鳴,何佼佼抱著周仝,又哭了起來。周仝也跟著放出了悲聲。

    待周、何二人又哭泣一番,情緒再次平穩後,楚天齊說了話:“佼佼,你怎麼會著了他的道?”

    何佼佼嘆了口氣:“這次被這傢伙控制,都賴我自己麻痺大意。昨天晚上,一個女下屬打電話約我,說要當面向我賠禮道歉。這個女下屬姓麻,是銷售部副經理。在兩週前,因為工作原因,我曾經訓斥過她,她這一段也有些鬧情緒。聽她說要向我道歉,我告訴她可以白天到辦公室找我。她說上班時間去找我的話,有些抹不開情面,也擔心別人嘲笑她,約我到咖啡廳去談。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她的邀請。

    當我到了咖啡廳的時候,麻經理已經在那裡了,她很真誠的向我道歉,還懺悔了一番,我也接受了她的道歉。在走出咖啡廳後,這個可惡的喜子出現了,和麻經理打招呼。麻經理向我介紹喜子,稱對方是藥品經營公司的業務經理,姓喜。我沒見過喜子,又有麻經理介紹,而且這個喜子長著一張喜相的娃娃臉,我便沒有任何懷疑。

    正這時,我看見有人在我汽車那裡鬼鬼祟祟,正要砸開我的汽車。我便沖上前去,一腳踹到那傢伙後腰上,那傢伙‘嗷’的叫了一聲,反身向我撲來,同時一個同夥也來幫忙。我把手中挎包扔給麻經理,跟那兩個傢伙打了起來。那兩個傢伙雖然塊頭不小,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是邊打邊跑。我正在後面追著,就聽麻經理大呼小叫,回頭去看,又有一個傢伙從她手中搶走了我的挎包,還有一個傢伙在和那個喜子打著。

    我只好放過先前那兩個傢伙,返身去幫麻經理。當我到了近前的時候,那兩個傢伙已經圍著喜子在打。我自恃能打幾下,又覺著喜經理也是在幫我的忙,便加入了戰團。不曾想,就在我毫無戒心的時候,那個喜子猛的把一塊手帕捂到我的嘴上,我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正在一輛車上,已經被他們堵上了嘴,身上也綁了炸藥,喜子也正用我手機給你打電話。之後我就被弄到了這裡,也知道他和先前那幾個傢伙是一夥,是要用我對付你,那個麻經理只是稀里糊塗被利用了,麻經理也在他們手裡。我知道他們沒對我有那種羞侮,否則我直接就殺了他們,我才不管什麼後果呢。”

    謝天謝地,還好他們沒對佼佼施以那種暴行,否則自己該如何面對佼佼,佼佼又該如何面對此事?楚天齊心中一鬆,問道:“你的爺爺和爸爸知道這事嗎?”

    何佼佼回答:“應該不知道,他倆已經在兩天前去首都了,平時我也經常住在辦公室,不回家去。”

    “哦”了一聲,楚天齊又看向周仝:“你怎麼也來了?為什麼能從懸崖上來,沒被他們發現嗎?”

    “能夠找到這裡,全是因為哥哥的死……”說到這裡,周仝又哽嚥了,哭著講述了整個過程。

    原來周子凱在和楚天齊通過電話後,覺得楚天齊語氣有異,便向周仝打聽。周仝不知喜子用何佼佼做人質,引楚天齊上鉤的事,便說楚天齊可能近期壓力較大的緣故。

    回覆完叔叔,周仝心裡很不踏實,便給楚天齊打電話,可楚天齊手機佔著線,打了兩次都是這樣。過了一會兒,周仝又給高強打電話,打聽楚天齊的消息。高強一開始不說,架不住周仝的“審問”,而且也知道楚、週二人是師姐弟關係,便說了楚天齊遇到的事。周仝聽說楚天齊隻身去犯險,便硬是隨著高強等人來了。

    出發的時候,高強、周仝、高峰三人坐著同一輛車,其餘幹警分乘了三輛汽車。在路上走的過程中,他們一直注意著楚天齊兩部手機的位置信息。開始時,兩部手機的定位信息一致,後來那部局裡統一配的手機位置便固定了,但那部私人手機的位置卻一直慢慢變化著。他們根據私人手機位置變化速度,斷定楚天齊已經人車分離,在步行奔向一個地方。

    經過研究,其中一輛普通牌照汽車當先去往那個固定位置,刺探虛實。周仝等人走在後面,一邊等前面消息,一邊關注著楚天齊的前行軌跡。看著定位路線圖,周仝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神色變得非常難看。

    過了一會,前面幹警匯報,離局長專車還有十多公里的時候,發現了可疑車輛和可疑人員。高強命令幹警,暫時原地待命,切不可打草驚蛇。

    此時,周仝已經認定了楚天齊要去的位置,便建議從一條陡峭的山路摸過去。高強、高峰不太明白周仝的意思,也有些質疑她的判斷。於是周仝向二人簡要說了哥哥當年的遭遇,也說了選擇這條山路的理由。這條山路,離楚天齊要到的地方較近,而且可以繞開正常路線上的眼線。

    雖然當年周宇做常務副局長時,周仝也曾到何陽市公安局找過哥哥,但並沒有到過這片山區。但自從哥哥在這裡壯烈犧牲後,周仝到才到了這裡。

    當時爆炸現場非常慘烈,根本就沒有周宇的屍體,哪怕是一塊衣服上的布片也沒有。人們只是在山澗中,發現了一個殘破的警用皮帶扣,被認定為周宇的遺物。

    周仝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便多次獨自到這裡,希望有奇蹟出現,像小說中描寫的那樣,能夠看到一個好好活著的哥哥。可是來了好多次,都沒有出現她希望的奇蹟,有一次反而還滑下了山坡。在下滑過程中,一簇樹叢阻住了她下滑的身體,她才沒有掉到溝底,才避免摔得粉身碎骨。

    該怎麼上去?周仝在四處找尋著上山的路時,發現了一個半遮著的小洞口。她大著膽子走進洞裡,向前走去,當她再次看到亮光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洞在懸崖邊上,而這個懸崖正是哥哥和越獄犯一同跳下的地方。洞口離崖頂不高,爬山索正好夠長。於是當時周仝冒著摔到澗底的危險,把爬山索索頭甩到崖頂下端的一個凸起部位,繩子一端系在腰上,並借助垂下的藤蔓爬上了崖頂。

    今天,周仝、高強、高峰等眾人就是照著周仝上次那樣做的,而且有何佼佼擋在崖邊,喜子又一直關注著楚天齊。所以,眾人成功的偷襲了對方。

    講完這些,周仝嘴裡喃喃著:“謝天謝地!”不知她是因救了楚天齊、何佼佼而感謝天地,還是因為抓住了仇人喜子,也可能二者皆有吧。

    喃喃著,喃喃著,周仝又號啕大哭起來,估計她又想到慘死的爸爸和哥哥了吧。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1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敢耍老子?

    “咳咳”,幾聲咳嗽響起。

    站立的三人立刻噤聲,把頭轉向發出聲響的所在,投到躺在當地的喜子身上。

    此時,被捆成粽子的喜子眉頭緊皺,口中吸著涼氣,顯見非常痛苦,卻又極力忍著。他的身體痛苦的扭曲了幾下,便停止了掙扎,躺在那裡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睜開眼睛,盡力轉頭掃視了周圍的一切,尤其目光落到三人身上的時候,都滯留了一下。最後他把目光投在楚天齊身上:“姓楚的,佩服,佩服,果然狡猾。”

    楚天齊淡淡的說:“過獎了。我還是那句話,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我不服,特別不服。”喜子咬牙說著,“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策劃了好多天,幾乎所有的有利因素都用上了,幾乎所有的不利方面都想到並堵上了,怎麼會失敗呢?少扯你狗屁的魔呀道呀,不要自詡什麼代表正義,其實這都是相對的,對於我們這些江湖人來說,你就是魔,殘害江湖人的惡魔。你以為你真是站在道義制高點?狗屁?還不是你後面有國家給你撐腰,有那麼多資源給你用?如果放到一個公平的環境,你和我比的話,頂多就是這個。”說著話,喜子做了一個伸出小拇指的動作。

    楚天齊注意到,對方並沒做成功那個動作,因為那個小拇指根本不聽對方的支配。他不禁心中一動,似乎有一絲不忍掠過,隨即他就按下了這個奇怪的想法,怎麼能對這樣的人心存仁慈呢?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淒慘的一笑,喜子繼續說:“媽的,真夠狠的,什麼正人君子。還不是用的我們江湖那套?而且可比我們陰多了,讓人活受罪呀。”

    “活該。你這個惡魔,你是怎麼對待他人的,你在殘害警察和那些無辜的人時,有沒有一絲仁慈?你在看到我爸慘死的時候,有沒有那怕一絲不忍。”周仝忍不住怒喝著,同時快步上前,一腳踹在喜子的髕骨上。

    “周仝,不要胡來。”楚天齊一把拽住準備要再次出腳的周仝,變低了聲音,“別耽誤時間,我還有話要問呢。”

    周仝不甘的甩開楚天齊的手,但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而是退到了後面。

    “姓楚的,不要拿鱷魚的眼淚忽悠我,你的那點鬼心眼我還不知道?”喜子一齜牙,“你的人是從懸崖上來的吧?他們能找到你,是你的那個手機在搗鬼,對不對?”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楚天齊學了一次對方曾經使用的語句。

    喜子嘆了口氣:“哎,早就應該想到這點,還是我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為你的人找不到這兒,即使找到這裡,也會先被我的人發現。我自信,只要發現可疑人,我就能讓你和那個小婊子瞬間化為灰燼。”

    “你媽才是婊子,才是……”何佼佼話到人到,尖皮鞋又奔向喜子的菊花苔。

    “嬌嬌。”楚天齊急忙去抓何佼佼的胳膊。

    何佼佼被楚天齊這麼一拉,沒能踹實,但仍掃到了對方那個部位。

    喜子疼的“啊”了一聲,仍就咬牙罵著:“媽的,小婊子……”

    楚天齊把何佼佼拉到周仝面前,嚴肅的說:“不要再胡鬧了,你倆關注著附近的情形,以防不測,我還有話要問。”

    “好吧。”二女答應一聲,然後警惕的看著周圍一切。

    楚天齊再次來到喜子面前:“喜子,你也是賤骨頭,逞這口舌之利有什麼用?”

    “廢話,對決條件不平等,老子還不能過過嘴癮了?如果你要是沒有強大的後盾支持,你還不抵老子呢。”喜子儘管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嘴上不服軟。他說到這裡,喘了幾口氣,又說,“我就不明白,你的人即使找到這,他們怎麼能從懸崖上來,那可是好幾百米高呀,真是邪門了。莫非你們帶來了超級起降設備?”

    楚天齊下意識的掃了周仝一眼,又把頭轉向喜子:“你不要自做聰明了。其實我們的辦法都是被你們逼的,被你們窮凶極惡的手段逼的。你們的人導致周宇壯烈犧牲,他妹妹便幻想著哥哥能夠奇蹟不死,便多次來找這個奇蹟。一次意外遇險,讓他發現了一個山洞,直通崖壁的洞,崖壁上的洞口離山頂不高,借助專業爬山設備完全能上來。當然,你把何佼佼放到危險的崖邊,也為我們的人隱身提供了便利。”

    “哎,天助……天要滅我呀。”喜子仰天長嘆。

    楚天齊嚴肅的說:“喜子,你現在已經落入警方手中,不要再幻想什麼,還是老實交待問題吧。你配合我們,就是在減輕你的罪責,量刑時……”

    喜子“嗤笑”著,打斷對方:“少他媽講這些狗屁話,我問你,你小子是不是用這個當暗器,襲擊的我?”他本想用手去指,但只能做到用眼神去示意了。

    對方能盯著自己叉開衣襟的襯衫,分明已經猜到了。於是,楚天齊一笑,從褲兜掏出三粒紐扣,攤在手上:“今天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以才用了一次,是目前唯一一次,你小還真幸運。不過差點就被你小子浪費,我是費了好大勁才在草叢找到的,有兩粒還進了樹林。”

    “果然陰險,還特製了這東西。衣服上剩那兩個扣子,是準備二次偷襲嗎?”喜子繼續盯問著。

    “能給你用三粒,那已經是高抬你了。”楚天齊回道。

    “怪不得你一直捂著胸口,我當時只以為你是認慫害怕,那種狐假虎威的人我見多了,沒想到你是準備隨時偷襲呀。”喘了幾口氣,喜子又說,“一開始我拖時間,你似乎也不著急,我還在奇怪,奇怪你是真傻還是在等援兵。可我的人明明沒有發現條子,你能等來什麼呢?事實證明,我太輕敵,太自以為是了。其實你就是在拖時間,為你的那些奴才偷偷趕到這裡拖時間,為了他們能夠爬上懸崖而拖延。不得不說,我真服了你的陰險。”

    楚天齊冷笑一聲:“哼,現在全都明白了?可惜晚了。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也不會給你反抗的機會。剛才我已經為你答疑解惑,你現在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知道,你小子想求得我的幫忙,想用我們弟兄的鮮血染紅你的頂子。”喜子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好啊,那你說說,我聽聽你想瞭解什麼?”

    楚天齊盯著對方:“你也說過,你有內線,那個內線到底是誰?”

    “你是想找出叛徒?”喜子反問著,然後“哈哈”一笑,“還有什麼?乾脆一起都問出來。”

    楚天齊伸出大拇指:“好,痛快。我問你,到底是誰殺死的王虎,小翠是受你指使還是另有其人?王興旺被打,和聚財是否有關係?吳萬利和你什麼關係,他和吳信義又有什麼聯繫?你還提到過我在玉赤縣力鬥毒犯的事,你都認識他們當中的哪些人?你和刀疤關係怎樣?這些人都在哪?”

    “這些你好像都提過。還有嗎?一起說出來。”喜子道。

    看了眼遠處的二女,又環視一圈周邊,楚天齊壓低了聲音:“秋胡鎮派出所原副所長老高的死,和你有關嗎?兩任公安局長死於非命,究竟是為什麼?”

    “哈哈哈……”喜子大笑,“姓楚的,你胃口真夠大,竟然想從我口中獲得這麼多信息。這些都應該是你們這些條子的職責範圍,怎麼反倒問我這個敗軍之將?既然你要問,那我也不能太吝嗇了,那我就告訴你。”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

    楚天齊心中一陣激動,眼中透著急切,盯著躺在地上的人。

    “姓楚的,你肯定已經在夢想著陞官發財了吧?”奚落過後,喜子換上了神秘的語氣,“我告訴你,老高是被毒蛇咬死的。你那兩個前任,一個死於車禍,一個死在洗浴中心,聽說死在洗浴那個還是風流鬼。你是要車禍橫死,還是要死在女人肚皮上呢?”

    “媽的,敢耍老子?”楚天齊罵道。

    “老子就是要耍你,老子憑什麼要告訴你真相?就憑老子做的這些,夠槍斃十次了,我還指望你狗屁的量刑從寬?老子橫豎都是死,還指望老子再害別人,幫你這個檜子手染紅頭上的頂戴?”喜子吼道,“老子現在後悔,後悔曾經講給你的那些。不曾想,造化弄人,轉眼間必死之人成了勝利者,而我卻成了你的階下囚。”

    “你……”楚天齊被噎的夠嗆,一時竟不知如何答對。

    一陣腳步聲響起,高強、高峰等數人從樹林中快步出來,到了楚天齊面前,高強說:“局長,戰鬥結束,所有餘孽被抓。”

    “辛苦了。把他帶走。”楚天齊用手一指地上的喜子。

    “是。”高強、高峰上前抓著喜子肩頭,把人提了起來。

    “哈哈哈,一幫奴才,你們都不得好死。”喜子淒厲的叫著,猛的咬住了衣服領角。

    “不好,他要自殺。”說著話,高強猛的去拽喜子的衣領。

    高峰也忙出手,去掰開喜子的頭。

    “刺啦”一聲響動,那個被咬著的衣領尖角少了一小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2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喜子服毒自殺

    眾人急忙去掰開喜子的嘴,可那一小塊布塊早已不見了蹤影。

    “趕快送醫院。”楚天齊馬上命令著。

    把喜子放上軟擔架,眾人急忙向山下奔去。

    喜子在剛剛被放到擔架上的時候,還狂笑不止,大罵不斷。很快,他嘴角流出紫色血液,臉色也漸漸發紫,嘴巴也閉了起來,胸脯不時劇烈起伏著。在下到山腳的時候,喜子臉色已經變得黑青,呼吸非常困難。

    把喜子放到剛剛到來的救護車上,撤掉身上繩索,高峰帶著一名幹警親自押車,救護車直奔何陽市人民醫院而去。

    安排高強帶幹警押著其他人犯返回玉赤縣,並讓何佼佼跟隨周仝一同回局裡。然後,楚天齊和兩名幹警也奔向何陽市人民醫院。

    越野車上有被砸刮的痕跡,但顯然對方沒有得逞或是被迫中途收手,所以局長專車性能不受任何影響,很快便超過了救護車。然後鳴笛衝向前方,在公路上疾馳著,先救護車一步,到了醫院。

    等楚天齊到達何陽市醫院的時候,曲剛已經先一步到了那裡。看到局長下車,曲剛急忙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後關心著:“局長,你沒事?沒受傷吧?”

    楚天齊回道:“我沒事,你怎麼也到這兒了?家裡好多事呢。”

    “我放心不下你,親眼看到就踏實了。我帶的幹警全部都和高強匯合,幫著高強押送疑犯,負責路上的警戒。家裡那,柯曉明正在搜尋連蓮和那兩名幹警的下落,孟組長也在全力查找內奸。”說到這裡,曲剛嘆了口氣,“哎,本來我想著幫忙,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幫到,還讓家裡出了事。”

    楚天齊拍拍曲剛肩膀:“老曲,這不怪你,這是喜子一夥策劃的有預謀行動。說實話,即使你在,也未必能防的住。他們肯定有好幾套調開你的方案,說不準又會報出發現死屍的假警。尤其這事要是有人配合的話,那就更是防不勝防。”

    “理是這麼個理,可我還是很遺憾,遺憾跑了這麼重要的嫌疑人,尤其還是可能對社會危害極大的嫌疑人。”曲剛又嘆了口氣,“哎,還有一事,不只是遺憾,簡直讓我氣炸了肺。”

    “哦,什麼事把曲局長氣成這樣?”楚天齊一副調侃的口吻。

    曲剛長噓了口氣:“獲知高強他們已經到了預定地點的時候,我離何陽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我便聯繫何陽市局,請他們配合我們的行動,給予幫助。何陽局常務郝副局長答應的很爽快,表示會全力配合。兄弟局互相配合,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別說同屬定野市局,就是跨省配合都是常有的事,國家間還經常開展這種合作呢。不過我仍然對對方表示了感謝,對方還說我太見外了。

    有兄弟局配合,我便放緩了前進速度。總是二百多邁的跑,也實在不安全。一邊前進,我一邊在考慮著對喜子團夥的圍剿,思考還有什麼漏洞需要補救,同時我也在盯著追拿連蓮等人的事。

    二十多分鐘後,何陽市郝副局來了電話,上來就抱歉。我不明所以,以為他們給幫了倒忙或是沒逮住人。誰知他告訴我,說是不能配合我們的行動了,說是市長秘書來了電話,緊急調他帶人去市政府維持秩序,有群眾上訪。群眾上訪也不用全體警察都去吧,也不用常務副局長必須第一時間到場吧?我提出了質疑。可老郝就是一個勁的道歉,說這是上支下派。當時我在電話中罵了娘,可最終也沒得到他們任何幫助。”

    楚天齊“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曲剛罵道:“媽的,如果以後何陽市局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咱們也不理他。他們就是到市局告狀,我也不怕,誰讓他們……”

    楚天齊打斷對方:“老曲,郝副局長說是市長秘書下的令,是哪個市長秘書?”

    “這我沒問,肯定是他瞎編的理由,他……”曲剛話說到一半,就被他自己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沒好氣的說,“死老郝的,肯定又是要跟我說假話,我懶的理他。”

    楚天齊示意:“老曲,你接,你問問他,到底是那個市長秘書下的話。”

    略微遲疑,曲剛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陰陽怪氣的說:“郝大局長,又編什麼瞎話糊弄我?是市委樓被圍了,還是綁架了市長?……我開玩笑?老郝,做人不能忘本,許源縣局可沒少幫你們的忙。當然,你們市局級別高半格,你自然瞧不起我們了。……說那些沒用。我就想知道,到底是真有領導下令,還是你說話不說話?都是老相識,來個痛快話。……真的?那好啊,你倒是說說是哪個市長秘書打的電話?……你不方便說?我看是你不敢編排領導吧?……王,王市長,大市長秘書?……行了,說這些沒用,以後等你用到我們的。”說到這裡,曲剛掛了電話。

    王市長?大市長?楚天齊剛才就想到了這個人,現在聽了曲剛和郝副局長的話,果然正如自己所料。

    之所以想到這個人,是因為這個王市長的老婆定野市委組織部幹部二處處長王秀榮。在去年七月十八日,何氏藥業許源縣分公司成立的時候,楚天齊曾經遇到過王秀榮夫婦,知道何陽市政府一把手王市長是王秀榮的丈夫。

    去年三月份,楚天齊被交流到定野市,接觸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王秀榮。他在報到那天就給王秀榮打了電話,對方聽說他的名字後,直接冷冷回了一句“星期一上班再到單位,我週末休息”,就掛了電話。當時楚天齊也沒多想,畢竟自己週末打電話有些不合時宜。週一報到的時候,王秀榮不但幾次奚落楚天齊,還在屋門關上的瞬間罵了句“傻瓜”。

    儘管當時很鬱悶,甚至有質問對方的衝動,但楚天齊還是壓下了火氣,把這理解成對方是因為被週末電話“騷擾”而生氣。只到三月八日正式報到,王秀榮一直給自己難堪,楚天齊才明白對方並不是因為週末被打擾,而是因為看自己不上眼,是在替別人收拾自己。當時他把那個別人理解成了曲剛,但後來他又不那麼認為了。

    楚天齊和王秀榮最大的一次衝突,是在何氏藥業分公司開業那天。當時在剪綵前,王秀榮專門約楚天齊單獨“好好聊一聊”。在小會議室裡,面對對方的譏諷和奚落,楚天齊動了火氣,直接指出對方面相淫蕩,那方面需求太強,給王市長戴了綠帽子。在那次言詞交鋒後,楚天齊一直防著這個女人,可並沒有發現什麼,似乎也沒被對方使絆子,他就不再想關於那個可惡女人的事。

    不曾想,今日到了何陽市地面上,本來很正常的配合行動,卻被王市長秘書叫停了。這難道是巧合?恐怕不是吧?可一個堂堂的副廳縣級市市長,竟然會這麼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見局長好長時間不說話,曲剛疑惑的問:“局長,你怎麼啦?”

    “哦,你記得王秀榮嗎?”楚天齊收回思緒,反問著。

    “王……秀榮,王秀榮?”曲剛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

    楚天齊給出了答案:“就是市委組織部二處處長,就是在我上任那天,給我穿小鞋的那個女人。”

    “你上任……她呀?……局長,那天我……”曲剛的臉忽然紅了。

    知道對方想起了去年三月八日給自己下馬威的事,於是楚天齊一笑:“老曲,別多心,我知道她和你不是一路人。我是告訴你,何陽市王市長就是王秀榮的男人。”

    “哦……有這麼一層關係。”曲剛點點頭,然後轉移了話題,“局長,聽說喜子服毒啦?”

    “應該……”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一陣急促的救護車鳴笛聲打斷。楚天齊用手一指急馳而進的救護車,“老曲,車來了,咱們去看看。”

    “吱”一聲剎車聲響過,救護車停在醫院正門口。

    楚天齊、曲剛快速到了救護車車尾的地方。

    兩名醫護人員從車上跳下,緊跟著車上的高強配合醫護人員把軟床抬下。醫護人員把軟床放在剛剛推到車前的病床上,推著病床快速進了大樓。

    剛才醫護人員動作很快,又不時喊著“讓開,讓開”,楚天齊只看到掛著的吊瓶,還有喜子那黑色腫脹的臉,以及瞪的很大的雙眼。

    ……

    經過一番搶救,喜子仍無任何生命跡象。在快到中午的時候,醫院宣佈,患者死亡。

    聽到這個消息,現場眾人心中感慨萬千,既有對人生命脆弱的感嘆,也有對如此結果的無奈。

    在之後進行的屍檢中,法醫給出了結論:在患者體內檢測出了百分之九十三的毒性蛋白質,另有成分不等的酶類和毒素二十多種。初步判定,是一種溶血性毒液,病人死亡原因中毒。

    雖然醫學術語和警方用詞略有不同,但結合法醫的結論以及喜子吞嚥衣領角的行為,喜子是標準的畏罪服毒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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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通緝連蓮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楚天齊、曲剛等人回到了許源縣局。

    本來惡人畏罪自殺,得到應有報應,應該是大快人心的事,但眾人根本高興不起來,尤其楚天齊更是憂心忡忡。

    從第一次聽到喜子兩個字,從第一次知道這是一個犯罪嫌疑人後,楚天齊就想著要抓住這小子。尤其越來越多的案子涉及到喜子,眾人更是想抓住此人而後快。為了抓住這個喜子,局裡想了好多辦法,為此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費了好多心思。可一直尋找未果,反而真真假假的危險還無處不在,傷透了大家的腦筋。

    終於機緣巧合,“連二姐”這個人進入了警方視線,也逐步判斷出了她的真實身份。為此,楚天齊設計了連環釣魚計,用連彬釣連蓮,再用連蓮釣喜子。從連彬歸案,到連蓮自投羅網,整個計畫進展很順利。喜子為救連蓮而綁架何佼佼,本在警方考慮範疇,楚天齊還為此特意叮囑何佼佼注意安全,但事實卻是防不勝防。不過這也印證了設計此案的依據完全正確,即連蓮和連彬兄妹情深、喜子對連蓮戀人情深,為了對方,幾乎都可以不顧一切。

    在早晨的對峙中,當喜子自信滿滿,為連蓮逃跑而爭取時間的時候,楚天齊也在將計就計等著援兵。那時,楚天齊也很自信,自信自己完全能夠在喜子按下遙控按鈕的時候,用暗器擊傷對方並奪下遙控器,暫時解決這個最危險的事。楚天齊當時就在想,即使高強等人不能及時順利趕到,他也能制住喜子,用喜子牽制對方,保障自己和何佼佼的安全。

    事情發展還真是順利,楚天齊不但順利奪下遙控器,而且高強等人還猶如天兵空降。這之前雖然喜子言說連蓮已經跑了,但楚天齊也只認為是喜子故意擾亂自己的心智。可當他從曲剛那裡得到連蓮已逃跑的確切消息時,頓有一種得失各半的感覺,那種興奮頓降,但還是為能抓到喜子而高興,他認為這畢竟得大於失。

    在捆綁昏迷的喜子時,幾名幹警搜出了喜子攜帶的一些危險品,楚天齊也特意看了看喜子的身上,包括衣服領角。可當時領角形狀和顏色都未有異常,也未再有其它可疑發現,於是楚天齊才半放任了兩女對喜子的懲罰,還老神在在的等著對方醒來,好對其進行審問。但隨著喜子咬掉衣領角,整個形勢不再受控制,最終喜子服毒自盡。

    喜子把秘密帶到了另一個世界,連蓮也成功逃脫,整個連環釣魚計畫可以說已經完全失敗。不但如此,局裡還必須要配合一些對喜子死因的調查,而且還必須盡力弄清連蓮整個逃脫過程,全力抓捕連蓮並查找那兩名幹警的下落。這還不算,可能喜子身上的那些傷處,也會成為被質疑的地方。

    怎麼一副好牌竟然玩成了這樣的結果?假設能夠發現喜子衣領處的毒藥,那麼喜子就不會那麼容易自殺,好多事都不會這麼被動。假設連蓮沒有逃跑,這個連環釣魚計還可以換一種方式實施。可事實不是假設,事實是隨著喜子的自殺,事情發展對許源縣警方極其不利,對楚天齊則更不利。

    ……

    晚上六點,許源縣公安局班子成員擴大會召開。參加會議的有班子成員,還有高強、高峰、周仝、柯曉明等人。主要內容就是研究連蓮逃跑,以及喜子綁架人質這兩個案子。

    首先眾人看了幾個監控錄像片段,接著播放了楚天齊提供的錄音片段,然後是柯曉明匯報連蓮逃跑一案。

    據柯曉明匯報,連蓮逃跑時間大概在早上六點左右,那時正是柯曉明到十八里莊出警的時候。這個時間,是依據外圍監控影像做出的判斷,真正關押房間及過道區域監控在此期間出故障,沒有留下任何記錄,肯定是被做了手腳。做手腳的人很可能就是已經逃跑的那名男監控人員,值班民警小張也有可能。

    本來應該是兩名幹警值班,小張和小劉。本來應該是兩名監控人員在崗,一男一女。但那名女監控人員在凌晨四點左右的時候,忽然拉稀不止,她便和身為本崗負責人的男監控人員請了假。兩名值班幹警中的小劉,在將近五點的時候出去吸了一支菸,在返回監控室的時候,忽然感覺面前手帕一晃,便失去了知覺。

    目前女監控人員以及幹警小劉正在接受調查,從小劉的供述看,他是接受小張的建議,才出去吸菸提神的。女監控員也聲稱,男監控員極力關心她,讓她回去休息。在小劉的唾液中檢測出了迷藥成分,在女監控員水杯檢測出了大量巴豆成分,這些似乎都印證了二人的說法,但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喝了口水,柯曉明繼續匯報:“從外圍監控錄像分析,連蓮應該是易容易裝後逃跑的。在錄像中,沒有發現連蓮那樣身形和著裝的女人,只有一個大絡腮鬍、著警服的人很像。雖然那人裝束像是男人,但留大絡腮鬍顯然不符合警容警紀要求,倒是把臉遮住了好多,這是疑點之一。疑點之二,那人身高和連蓮相仿,走路姿勢像女人。疑點之三,那人的服裝明顯不合體,要肥大的多,反倒很像兩名失蹤幹警的體形,只是看不清服裝上面的警號。疑點之四,那人在抬腿的時候,露出很細的鞋跟,分明腳上穿著女士皮鞋。

    那人到大街上以後,打了輛出租車,進了一個錄像廳,之後便沒看到有同樣裝束的人出來,倒是有勾肩搭背的男女不時出入。我們專門查了那個錄像廳,沒有發現可疑人,但卻看到一個遺棄在角落的警帽。於是我們繼續分析錄像廳門前的錄像,鎖定了三個疑似目標,其中兩個目標均已找到,都不是我們找的人,只有一個燙著大捲髮的的女人沒有找到。

    錄像顯示,大捲髮女人走出錄像廳的時候,正好有一輛無牌照‘獵豹’越野車停在身邊,女人上車了。‘獵豹’車直接從正南方向開出縣城,在監控盲區地段便失去了蹤影。到目前為止,沒看到車,也沒看到人。兩名幹警要比連蓮出去的晚一些,都是穿便裝,是同乘一輛摩托離開的,兩人前行的方向和連蓮一致,也在監控盲區失去了蹤影,目前我們正在全力搜查。”

    待柯曉明匯報完,曲剛說了話:“局長、政委、各位同事,在押嫌疑人逃跑,而且還疑似有幹警參與協助,我做為常務副局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願意承擔因此……”

    楚天齊打斷對方:“老曲,現在不是談責任的時候,盡快破案、抓到嫌疑人才是關鍵。”

    趙伯祥接了話:“局長說的對,只要破了案,責任自然也就小了,甚至將功補過。就是要承擔責任的話,我做為政委,又在此期間值守縣局,也是我要承擔主要責任。”

    “先破案再談責任,到時該誰負什麼責就負什麼,不該負的責任攬也攬不到頭上。”孟克說話很直。

    “老曲,繼續說吧。”楚天齊示意了一下,“談談你的破案思路。”

    曲剛點點頭,說:“有錄音為證,結合兩案發生的時間點和其它一些證據,完全可以斷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行動。喜子綁架人質明著是用人質交換連蓮,其實質就是為了給連蓮逃跑爭取時間和創造時機,當然喜子也夢想在連蓮逃跑成功之時,對人質和局領導進行傷害。至於喜子畏罪服毒,那只是他萬不得以情況下的選擇,但最終他以此手段避開了政府和人民的審判。

    連蓮之所以能夠逃跑,既是他們計畫周密,成功實施調虎離山之計,引開了我們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我們隊伍中有敗類為其效力。可以說,近期幾個案子,都是警匪勾結的典型案例,這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重視,因此深挖敗類、叛徒,也是我們很重要的工作。”

    其實大家都想到了“叛徒”這一層,但經曲剛當眾說出來,人們都不禁面色沉重了好多,不由得掃視著身旁眾人。人們既懷疑身旁不乏叛徒,也擔心自己被當做叛徒。

    曲剛繼續說:“對手策劃了這麼精密的方案,而且時間點也拿捏的非常精準,喜子甚至不惜以死保住秘密。這既有喜子對連蓮的感情因素,也說明連蓮在這個組織中的位置重要,身上所隱藏的秘密也極其重要。正是由於身份重要,那麼這個連蓮就是一個超危險的人物,就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任何手段的人物。我們一定要千方百計盡一切努力抓到連蓮,並且要防止連蓮在此期間製造新的惡劣事件。

    喜子在服毒之前,也交待了所參與的一些案子,他和連蓮關係既親密又極隱密,所以連蓮也肯定知道或是參加了喜子所犯的案。因此抓捕連蓮,可以結合那些案子進行,從中找出有用信息或相關聯證據。”

    ……

    直到晚上九點多,會議才結束。在會上,制定了好幾套方案,並一致通過了通緝連蓮的決定。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3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肯定有內奸

    剛回到辦公室不久,高峰來了。

    看到高峰進門,楚天齊直接問道:“我正準備找你。”

    高峰坐到了辦公桌對面椅子上:“局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在何陽市人民醫院,你從救護車下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面色不好,當時人多也沒問你。一直到返回單位,就是在剛才的會上你也是悶悶不樂,憂心忡忡。到底是怎麼啦?是因為今天的事不夠圓滿,還是有其它事?不會是被喜子之死嚇著了吧?”楚天齊說,“我正想問問你是為什麼。”

    高峰長噓了口氣:“局長,我想加入追捕小組,參與調查連蓮逃跑一案。”

    “為什麼?連著好幾個月,你都是參與各種案件偵破,許源鎮派出所的工作反而顧不上,現在所長都有意見了。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直接把你調刑警隊呢。”楚天齊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您問的事,和我說的其實是一回事。”停了一下,高峰又說,“今天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我看到喜子先是呼吸急促、臉色發青,漸漸的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臉色也變的黑紫,最後圓睜雙目、幾乎沒了呼吸。我爸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其實大部分中毒的人都會是這個症狀,但他倆的死狀極其相似。後來法醫在解剖的時候,我特意詢問喜子中的什麼毒,法醫告訴我是一種蛇毒。在剛才開會前,我在何陽市的一個警校同學告訴我,喜子所中蛇毒為虺蛇毒。而我爸嘔吐物的化驗結果,也是虺蛇毒,這似乎也太巧了。”

    楚天齊接話:“喜子和你爸中的是同一類型的毒,喜子又和連蓮關係那麼親近,你懷疑他們和你爸的死有關係?”

    “局長,我感覺您對我爸的死因也疑惑。”高峰說,“爸爸的慘死一直壓在我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曾經發誓,一定要調查出事情真相。”

    沉默了一會兒,楚天齊聲音低沉了一些:“高峰,你的心情我理解,可……”

    高峰搶了話:“局長,我保證既參與調查,也不耽誤所裡的事,我可以多佔用八小時外的時間。”說到這裡,又補充著,“局長,對不起。我不該打斷您的話,我向您道歉。”

    看著高峰痛苦的神情,楚天齊說:“可是會上都已安排好了,由高強負責此案,人員也以警犬中隊和技術中隊的人為主。除非他提出來,還需人員支持。”

    “局長,我一定好好配合高隊長,我想我也能幫上他一些。”高峰臉上“由陰轉睛”。

    楚天齊當然理解對方的心情,但還是手指對方:“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不過咱可說好了,絕對不能耽誤所裡的事,不能讓所長有意見,否則必須老實呆在所裡。”

    “是,局長。”高峰站起身,煞有介事的說。

    楚天齊也被對方逗笑了:“以後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別愁眉苦臉的,就跟個小老頭似的。你好像也不老吧?還有事嗎?”

    高峰一笑:“局長,你那襯衣是哪做的?”

    “什麼意思?”楚天齊反問。

    高峰“嘿嘿”笑著道:“這又是暗器,又是錄音機的,鈕扣功能也太全了。要是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件這樣的衣服,那該多好啊。”

    “想的美。你小子看出來啦?”說著,楚天齊面色嚴肅起來,“這是秘密,不得外傳。”他這確實是秘密,還是在首都特訓期間得到的這些特殊鈕扣。

    “是。”高峰再次煞有介事的說,“不過要是別人自己看出來,可別怪我。尤其周科長、何董要是知道的話,那更不能賴我。”

    “管好你自己的嘴。”楚天齊“不耐煩”的揮揮手,“走吧,走吧。”

    答過一聲“是”,高峰喜滋滋的走了。

    看著高峰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楚天齊笑了。自己人說話就是隨便,而且關鍵時刻真能靠的上,這次涉險攀崖就是明證。

    ……

    時間到了四月五日,連蓮逃跑已經整整三天。在這期間,許源縣警方查監控、調錄像、設卡查車、搜山禁路,甚至連鄒彬躲的那個舊院都找了,但卻沒有找到連蓮,就是與之相關的消息也一點沒有。

    因為已有兩名高管涉案併負罪潛逃,聚財公司也成了重點調查對象,既調查吳信義、連蓮二人,也調查聚財公司的一些經營狀況。從連蓮逃跑那天開始,就一直進行調查,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

    高峰已被高強召至專案組,據高峰匯報,三天前,聚財公司突然半夜失火,幾乎所有帳目憑證、公司文件全都毀之一炬。既使有個別帳頁或文件還在,但已破敗殘缺,根本找不到任何與吳、連有關的東西,更找不到聚財公司有何違法證據,或是與什麼案件有關。經過警方、消防等部門鑑定,這次大火是由於線路老化引發。

    這次失火時間太巧,楚天齊根本不相信是偶然,他斷定一定是人為利用或是設計了線路老化,目的就是為了著火而著火,有著濃濃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他也以此推斷,連蓮一定在聚財公司極其重要,肯定不僅僅只是一名法律顧問那麼簡單。

    楚天齊叮囑高強、高峰,一定要外鬆內緊,要從聚財公司找到蛛絲馬跡。其實他一直對聚財公司有諸多懷疑,早就想查這個公司,但卻沒有很充分的理由。即使吳信義涉案潛逃,為了不打草驚蛇,楚天齊也只是讓人很程式化的找了聚財領導,而沒有正兒八經去查。

    在這三天中,不但沒有發現連蓮的蹤跡,那兩名失蹤的幹警也好像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就在楚天齊正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忽然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急忙收起思緒,楚天齊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曲剛走進了屋子。

    看著曲剛面色難看,楚天齊直接問道:“老曲,發生什麼事了?”

    “那兩名失蹤幹警找到了。”曲剛說著,坐到了對面椅子上。

    找到人應該高興才對,可對方的神情哪有高興的影子,於是楚天齊又問:“怎麼說?有意外情況?”

    曲剛點點頭:“嗯,他們兩人已經死了。今天早上,十八里莊村民報警,在山上發現兩具屍體。高強已經帶人趕了過去,屍體在上次發現程緒的小山洞裡,正是逃跑的那兩名幹警。從現場情況看,疑似兩人曾發生過打鬥,但兩人沒有手執利器,只有皮外傷,應該不致直接死亡,何況還是兩人同死。”

    “哦”了一聲,楚天齊沒有馬上答話。其實這兩人現在的結局,在楚天齊意料之中。現在雖然沒證據證明二人失蹤與連蓮逃跑有直接關係,但卻有重大嫌疑,因此兩人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非常大。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問:“這兩天,咱們的人曾經搜過那裡,怎麼沒有發現他倆?”

    “是呀,一共搜了兩次,一次是高強、高峰去搜的,一次是柯曉明去搜的,但他們都沒有發現二人的死屍。那就說明,兩人進去時間不長就死了,也或者是被死後拋屍到那裡。”曲剛語氣一下子沉重了好多,“先是有岳江河勾結喜子,充當社會人的眼線和幫凶,還有程緒為辛長龍控制,替江湖人賣命,喬曉光身為看守所長更是貪污受賄、腐化墮落,這又出現兩名幹警離奇死亡。許源縣警察到底是怎麼了?”

    楚天齊沒有接話,但對方所言也正是楚天齊的疑惑。不但如此,再往前算,兩位前任局長死於非命,老高所長春季離奇被蛇咬死。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透著詭異,不得不令人生疑。

    “這些事太邪門,岳江河、程緒是被別人抓到把柄,受制於人。那麼剛死的這兩人又是因為什麼?還有就是他們是無意中誤入歧途,還是被別人主動拉攏。如果是主動拉攏,他們又是怎麼牽的線,中間有牽線人嗎?這個牽線的究竟是什麼人?”曲剛不無擔憂,“這根要是不挖出來,恐怕永無寧日啊。”

    “是啊。”楚天齊只回了這兩個字,以表示對對方觀點的認同。

    其實楚天齊早就懷疑有內奸,也一直在找,在用各種手段測試,可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確切答案。四月二日那天早晨,喜子在得意忘形時,也曾明確表示在警察內部有眼線,看來自己的懷疑不無道理。當天,楚天齊用鈕扣錄音筆錄下了與喜子的所有對話,但在當晚的會議上所播放內容只是其中一小段,只有與綁架案本身有關的內容,其餘的都被楚天齊剪輯掉了。完整版錄音只在他自己的電腦中保存著,其他人都無緣見識。

    “篤篤”,敲門聲又起。

    得到允許後,趙伯祥走了進來。邊走邊說:“局長,我聽說又死人了,老是這麼……”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

    “政委,有什麼就說。”楚天齊示意了一下。

    又看了眼曲剛,趙伯祥才遲疑的說:“老是死人,八成有內奸,我們可得仔細查查,否則那可麻煩了。”

    看著趙伯祥的神態,曲剛真想罵人,趙伯祥分明是意有所指,於是他沒好氣的說:“不是八成,是肯定有內奸。媽的,是哪個缺德鬼干的?”

    正說著話,孟克、常亮也先後到來,說的也是內奸的事,而且似乎都對他人不無懷疑。

    看著屋內眾人的表態和神情,楚天齊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已經意識到,肯定有內奸。可這內奸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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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還我兒子

    眾人表示一番義憤填膺後,沒有形成任何結論,也沒有聽到楚天齊對此的評論,便都悻悻的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這些人剛出去,高強的電話便來了:“局長,死者屍體已經運回,但死者家屬堅決不同意解剖,還吵著要找局裡要說法。我當時就想到了這一點,便偷偷取了他們的唾液和身下褲子上的尿液。我簡單化驗了一下,在裡面發現了毒品的成分,而且濃度高的驚人,竟然都超過了六十五微摩爾每百克。只要濃度達到零點二就可能輕度中毒,要是達到三微摩爾就會致人死亡,這個濃度可是超出了致人死亡指標的二十多倍。據此我推測,他們是死於毒品中毒,這也和他們沒有致命外傷相吻合。”

    “高濃度毒品?”楚天齊很驚訝,“這個化驗結果都誰知道?”

    高強回覆:“只有我和您知道。”

    “這個消息要保密,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對任何人講。”強調過後,楚天齊又道,“你分析這是怎麼回事?”

    高強說的很謹慎:“僅靠現有數據,還不能推斷出準確成因,只能給出分析方向。他們體內的毒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自願吞服,一種是被他們強迫吞服。如果是自願的話,那麼他們應該就是想帶走這些毒品,用以換取自己的利益。現在有些販毒人員就是在毒品外面包裝不溶物,進行吞服,到地點後再通過排便取出毒品。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包裝、吞服不當或其它原因,致使包裝物破裂、致人死亡的事也時有發生。如果是被人強迫的話,那麼對方的目的就是致人死亡,是要殺人滅口。

    兩人身上的傷痕,很可能是中毒後身上難受而自殘,也可能是互毆,還可能是被他人造成,也不排除兩人因為其它利益糾葛開打。但兩人究竟是自己進入洞中,還是被拋屍到此,暫時還不得而知。兩人是在連蓮逃跑期間失蹤,而且現在又是體內毒品濃度嚴重超標而死亡,那麼連蓮及其團夥的人很可能就參與了毒品交易。”

    覺得對方分析的很在理,但因為有些事還不便講,於是楚天齊再次強調“保密”後,又要求高強深入調查兩名警察近段時間所接觸的人和事,包括通話情況等,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剛結束和高強通話,手機又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周局,你好。”

    手機裡傳來周子凱的聲音:“小楚,謝謝你。我們找了好幾年,都沒找到殺害哥哥的凶手,結果是你給破了案。本來早就想向你道謝,可這幾天只要一睜眼,這事情就不斷,等我稍微有點時間的時候,又晚上十點多了。你這些天工作忙,也很累,擔心影響你休息,就沒給你打電話。聽說當時你還遇到了好多凶險,辛苦了,我代表周氏全家萬分感謝你。”

    “周局,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如果不是您讓周仝關注,不是周仝帶人出其不意的到了現場,我恐怕早被炸的灰飛煙滅了。”楚天齊既真誠又謙虛的說。

    “小楚,憑你的能力和智謀絕對有辦法對付喜子,你那天能先手制住對方,就說明了這一點。只是我挺好奇,不知你是怎麼做到的。周仝說她不知道,也不讓我問,那我就不問了。”說到這裡,周子凱話題一轉,“這個惡貫滿盈的喜子死了,解決了一個大毒瘤,但這事還沒完,那個跑了的連蓮絕對不是等閒之輩,你要千萬防著她的報復。”

    楚天齊道:“周局說的是,縣局現在已經制定了相應方案,在緊鑼密鼓的搜捕連蓮包括她的團夥,並且已經對相應的人和設施做了一定的保護。”

    “那就好,那就好。”說到這裡,周子凱的聲音低了下來,“說話方便嗎?”

    “方便。”楚天齊回答,“我在辦公室,屋裡就我一人。”

    周子凱聲音仍然很低:“那件事現在有眉目嗎?”

    楚天齊快步走到門口,插上外屋門,然後走進套間並把屋門關嚴,才說道:“還沒有眉目,不過剛才高強匯報了一個情況……”楚天齊的聲音足夠低,只有電話雙方的人能聽到後面的話。

    ……

    和周子凱通完話,楚天齊剛走出套間,就聽傳來敲門聲。

    敲門聲一聲比一聲緊,一聲比一聲大。伴隨著敲門聲,還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楚局長,楚局長,給我們做主呀。”

    這是誰?楚天齊疑惑的站在當地,望著門口方向。

    “啪啪”,敲門聲更響了。

    說話聲也更大,像是在喊,也似在吼:“楚局長,你在不在,在不在?你要給我們作證啊,你們不能這麼對付我們。”

    立刻有人附合:“你就在屋裡,怎麼不給我們開門。”

    附合的人更多:“就是,就是,把門反插著,你要做縮頭……”

    在吼罵聲中,還夾雜著婦女的哭聲。

    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為了通話安全,把門插上了。於是楚天齊大步走過去,打開了屋門。

    可能沒防著屋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三個人隨慣性撞進了屋子,後面一群人都闖了進來,但暫時都啞了口,不再說話嚷嚷。

    剛才開門時,楚天齊閃在一邊,否則非被來人撞到不可。他快步到了辦公桌後,坐在椅子上。然後環視眾人一圈,沉聲道:“你們找我嗎?什麼事?”

    “楚局長,你要給我們做主。”

    “我們家孩子死的冤。”

    “孩子為你們局辛辛苦苦工作了好多年,到現在就不明不白死了,總得給個說法吧。”

    “公了還是私了?”

    眾人七嘴八舌頭吵吵著。

    雖然眾人說的很亂,但楚天齊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兩名警察死者的家屬。

    待眾人嚷嚷了好多一會兒,楚天齊才又說:“你們到底是誰?想說什麼?”

    “你……我姓張。”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走上前來。這個男人個頭不低,估計在一米八左右,年歲也就六十出頭,頭髮向後梳著。看此人的樣子,像是一個退休幹部。

    另一個男人也走前一步:“我姓孫,我兒子給公安局看監控。”這人個頭不到一米七,臉形瘦削,年紀也有六十歲,看樣子也是有退休金的主。

    楚天齊繼續問:“張叔、孫叔,你們有什麼事嗎?”

    老張又向前一步:“楚局長,裝什麼糊塗?我兒子在上崗期間不知去向,現在被發現已經死亡,局裡怎麼也得給個說法吧?還我兒子。”

    老孫也說:“我兒子本來是刑警,可自從你來了之後,非把他調到監控室,去幹女人的活。現在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局裡不能什麼說法都沒有吧?”

    楚天齊站起身,說:“二位大叔,請坐。小張和小孫的死訊,我也剛聽說時間不長。平時朝夕相處的戰友,而且還這麼年輕,說沒就沒了,我們都很傷心,也請二位大叔和家人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接下來弄清他們的死因才是關鍵,這既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也是我們做為戰友應盡的本分。按照程序,我們要對死者進行解剖,才能進一步確定死因,才好找出……”

    “楚局長,別打官腔。打官腔誰不會?”老張徑直坐到了對面椅子上,“你就說局裡對這事怎麼處理?我知道,公安局破案的方式有很多種,解剖只是其中一條。活生生的後生,說沒就沒了,這是剜我們的心呀,可你們還想把他們大卸八塊。我們做為家長,絕對不會讓他們死了再遭這茬罪,我們是人不是牲口,她媽已經為此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就是。”老孫附合著,“平時看兒子手上掉塊皮,我都心疼的要死,現在又要把人大卸八塊,這造的是什麼孽?換成你的父母,會同意嗎?”

    對方兩人的話說的不太好聽,但楚天齊能理解人家的心情,便還是耐心的說:“您二老誤會了,解剖只是對人體內個別……”

    老張揮著手,打斷楚天齊的話:“別來這一套,老子幹這行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後邊有人幫了腔:“張院長是法院多年的副院長,還不知道這個?”

    “老子還不知道這,說好聽是解剖,其實就他媽是大……卸八塊。”老孫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老孫這麼一帶頭,跟著的那些人也哭起來。其實剛才一直有人在哭,但都是控制的小聲,現在卻變成了號啕大哭。

    雖然老張、老孫出口傷人,但對方是死者的父親,又是長輩。看著兩佈滿血絲的眼球,楚天齊實在不忍心說重話,仍就解釋著:“大叔,你們也知道,警察辦案也有個程序,這得按照……”

    “媽的,少他媽來這一套,必須得給老子個說法,老子兒子不能這麼死了。”老張粗暴打斷對方,一掌拍在桌子上。

    “還我兒子,還我兒子。”老孫也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後面眾人見樣學樣,都在辦公桌上拍了起來。

    怎麼辦?強力反擊?可他們畢竟是死者父親呀。

    聽之任之?那怎麼行?那還不亂套?

    就在楚天齊思考怎麼辦的時候,曲剛來了。

    一進門,曲剛就說:“老張、老孫,有事說事,你們這不是無理取……”

    “說你媽個,姓曲的,你算老幾?本地人不向著本地人,胳膊肘往外拐。”老張起身,手指曲剛,吵吵著。

    “還我兒子。”老孫一步躥到曲剛面前,“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就把孩子抬到公安局大樓,就在局長辦公室燒紙。”

    “對,對。”一片附合聲中,眾人又把聲討的矛頭對準了曲剛。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4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狐狸精是她?

    吵哄了一個多小時,屋子裡的人散去了,只留下兩個噴雲吐霧的人,還有滿地不同牌子的煙蒂,以及隨處可見的痰漬。

    曲剛猛吸兩口煙,長噓了口氣:“局長,我只是出去一小會兒,沒想到他們就到你這鬧騰來了。平時和老張、老孫也熟,雖然沒有直接在一起共事,不過也彼此都有交往,他們也不算很難相處之人。只是沒想到今天他們來這麼一出,帶著這麼多人到這耍橫,菸頭亂扔,隨地吐痰,明顯就是要噁心人。只是論資歷,他們也算是我的前輩,他們這麼一不講理,我也不好來硬的。今天這事都怪我,以後堅決不能再發生這種事。我已經跟門衛說了,如果他們再來,絕對不能讓人到你這裡來,實在不行就領我那兒去。要是實在過分,我也不再忍他們。”

    楚天齊苦笑了一下:“老曲,也別自責,人家畢竟那麼大兒子說沒就沒了,放誰身上都不可能冷靜的。雖然我們認為小張和小孫有嫌疑,和連蓮逃跑一事有牽連,但人家父母卻未必那麼認為,可能並不知道此事。”

    “也可能是不知道,不過也不排除已經聽說風聲。”曲剛說,“之所以這麼鬧騰,既是傷心他們兒子的突然死亡,也可能是想通過噁心我們而掌握一些主動。他們向我們要人就是無意取鬧,後又提出‘烈士’資格,更是獅子大開口。他們無非就是想獲取更多談判籌碼,最起碼想要甩掉應有嫌疑,想要一死遮百丑。”

    “有這種可能。”楚天齊點點頭,“今天他們來,很可能就是試探,以後可能還會有類似的動作,或者再變出別的花樣來。比如換成女人,到這兒尋死覓活的。”

    曲剛嘆了口氣:“哎,這倒是。不過剛才我注意了一下,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兩家的親戚,也有個別人是朋友,沒有一個陌生人。如果他們以後要是採用類似‘醫鬧’性質,僱人來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僱人可能性不大,包括他們說要把死人抬局裡,還說要搭靈堂、燒紙錢,也不過就是一種信息訛詐。他們現在仗著以前在縣裡也大小算個人物,來局裡倚老賣老,但他們應該也明白事情輕重,不會輕易越過底線。如果他們太過分的話,應該也擔心我們翻臉。尤其不同意我們進行尸檢,於公於私都說不過去。”楚天齊道,“防著他們來鬧騰這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把二人的死因盡快弄個水落石出。”

    “嗯,本來進行尸檢是很重要手段,可他們現在死活就是犯混,我們暫時還不宜強行尸檢。”曲剛說,“現在他們又不同意對屍體進行處置,還把保存屍體義務推給我們,也真是算計的精準。”

    “事以至此,那我們就把屍體好好冷凍起來,千萬不能在保存期間出什麼意外,既不能讓屍體丟失,也不能讓人動了手腳。要是那樣的話,家屬肯定要鬧騰,我們就太被動了。盡快去找證據,一旦鐵證在手,他們也就沒有再阻止進行尸檢的理由了。”楚天齊說的是實話,但原因卻沒交待。其實他是想等著在合適的時候,檢測死者體內的毒品情況。

    “我知道,我再去好好安頓一下。”說完,曲剛站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自己,楚天齊眉頭又皺了起來,一個疑問湧上腦海:不同意屍檢,究竟是不忍孩子被切割,還是有其它什麼說法呢?

    ……

    雖然有死者家屬鬧騰,雖然局裡這些天事情很多,而且好幾件事都很棘手,但有些事還不能不去做。

    自從發生喜子綁架人質並自殺一事後,周仝和何佼佼情緒就不好,為此周仝在家休息了兩天,何佼佼更是直接窩在家裡,根本就無心管公司的事情。也不怪她們,喜子給她們身心造成那麼大傷害,情緒波動在所難免。周仝畢竟是警察,受過嚴格專業訓練,何佼佼也見過世面,而且本身又習武,如果換做其他女孩,不直接嚇壞了才怪。

    楚天齊一直擔心兩個女孩,想和她們坐在一起,幫她們調節一下情緒。只是這幾天事太多,才推遲了下來。只到四月十二日,星期五晚上,他們才坐到一起,在餐館用餐。

    近幾天雖然和周仝在單位見過幾次,但彼此都有事,並沒有過多交流,更沒好好坐在一起。今天一見,感覺對方瘦了很多,不是那種健康的瘦,而是一種憔悴,看那深陷並發青的眼窩,就知道睡眠嚴重不足。

    何佼佼也好不到哪去,臉上少了光彩,卻長了痘痘,也是睡眠不足、心情不佳所致。平時伶牙俐齒的一個人,今天成了一個小啞巴,還經常失神,讓人不由憐愛。

    餐館不甚大,但乾淨,餐包也佈置的很雅靜。餐館主要經營南方菜系,菜量不大,很精緻,也很清淡,口味不錯。

    剛坐下時,二女情緒非常不佳。在楚天齊有意進行調節後,兩人說話多了起來,情緒明顯好轉,到後來何佼佼還難得“咯咯”笑了幾聲。

    擔心周、何二人借酒澆愁,今天吃飯是以茶代酒。開始時現場氣氛要沉悶的多,眾人經常低頭喝悶茶。吃到後半期時,氣氛輕鬆好多,眾人也喝的水飽。因此從餐包出來後,都去了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楚天齊到吧檯結完帳,但二女還沒露面。於是他到了餐館外面,一邊吸菸,一邊等人。

    無意中望向餐館門口方向,一個熟悉的中年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這個人,楚天齊遲疑了一下,向自己汽車走去。他這是為了避免和對方打照面,省得進行寒暄,也省的講說一同吃飯的人。縣城太小,自己本來就引人關注,要是讓這女人看到自己和兩美女一同吃飯,不知又要生出哪些閒話。

    在快到越野車旁時,楚天齊發現那個女人也奔向停車場,像是奔自己而來。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天早已黑了,停車場光線很暗,但如果是遇到熟人,仍然能夠認出對方。現在如果再躲的話,顯然已經不合適了,於是楚天齊便站在那裡,一邊吸菸一邊望著對方。

    女人離著楚天齊還有一小段距離,但聲音卻傳了過來,對方在打電話,聽起來是和人爭吵。

    女人聲音很大:“小芹,你不要說這麼多廢話,我就問你,那個狐狸精到底是出國了,還是死了?……出國了?去了哪個國家?什麼時候回來?……可能是死了?怎麼死的?是病死還是其它原因?埋在哪了?……你也不清楚?……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傻,好欺負?你哥不好好做生意,就和姓鄒的爭這個女人,結果被人家下了黑手,差點打死,你們還……”

    眼看著距離也不過十來米了,楚天齊正猶豫是走開,還是等著對方過來說話,好像都不太合適,可那個女人卻停了下來。

    女人把手機從耳旁拿開,恨恨罵著:“小臭婊子,敢掛老娘電話?”

    罵過後,女人又在手機上撥了起來,一連撥了三次。

    看起來電話通了,女人大聲嚷了起來:“小芹,你為什麼掛……手機沒電了?你們喬家兄妹不愧是一奶同胞,連撒謊都是同一套路。是你教的你哥,還是他教的你?……讓我注意形象?什麼形象?我尚家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家庭,竟然被你們喬家當猴耍,我還注意狗屁形象。……告訴你,只要有狐狸精在,就沒好。……我多心?多什麼心?你哥現在什麼事都記得,唯獨一涉及到狐狸精就假裝失憶。……你問我怎麼想起這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裝什麼裝,還不是你們兄妹合起伙來騙我?是不是你們又把那個狐狸精藏起來,藏到老家堂屋了?想著把我們尚家家產都騙到手,和那個狐狸精一起……”

    女人忽然從耳旁拿來手機,又罵了起來:“臭婊子,又掛老娘手機。”邊說邊繼續播了起來。

    撥了好幾遍,女人把手機放到挎包裡,斜著向一輛紅色轎車走去,邊走邊罵:“媽的,還說老娘疑心大,那照片都貼到我家樓下了,還能有假?以為改個名,老娘就不認識了?肯定她現在也不是個好鳥,要不能被人家……”

    聽到半截,女人的聲音消失。不是女人不說,而是女人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楚天齊聽不到了。

    “嗡嗡……嗡”,一陣汽車轟鳴,紅色轎車躥出了停車場。

    看來女人只顧著打電話,並沒看到自己。對方又提到了狐狸精,還說是貼在樓下,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倒先出來了,害的我倆等你。”何佼佼揮著手,向楚天齊迎面走來。

    “出來抽了根菸,上車吧。”說著話,楚天齊走向越野車。

    ……

    在把周、何二人送到住地後,楚天齊還是帶著好奇,到了一個小區樓下。把車停好,走上前去,在單元門旁邊牆上,他看到了一張紙。雖然光線很暗,但他卻知道上面是什麼內容。

    看到這張紙,楚天齊大驚:狐狸精是她?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5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收穫頗豐,意外之喜

    馬上就快四月下旬了,楚天齊每天的工作還挺忙,尤其案子的事更是棘手。到現在為止,連蓮、吳信義、吳萬利都杳無音訊,聚財公司也是一問三不知,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

    幹警小張和小孫的死因還沒找到,但家人卻沒少到局裡鬧,只是再沒到楚天齊辦公室,不過卻把曲剛折騰的夠嗆。當然,他們並沒把死人抬到公安局,屍體仍由縣局委託相關機構保管著,也沒在局辦公樓燒紙打幡。這幾次來,死者家屬沒提其它的,就要求了一條,趕快給死者申請“烈士”稱號。

    雖然看似死者家屬只提了一條要求,但這卻是很關鍵的一項,是為了後續事情做準備。因為這事一旦成了,好多事就順理成章,家屬也就有理由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了。政府和公安局怎能慢待烈士家人,怎能做讓烈士寒心的事呢?

    楚天齊和曲剛當然看出了這一點,豈能著了道?關鍵是兩名幹警的死跟申請烈士根本粘不上邊,而且他們本身就有放走案犯的嫌疑,何況他們體內可能就有更大的罪證。

    家屬步步緊逼,局裡既不能答應,又不能把事情鬧僵,只能由曲剛在那裡應對著。

    離喜子自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相關程序早就進行完畢。在這段期間,楚天齊一直擔心有人關注喜子身上的傷痕和斷骨,會對喜子“被虐”提出質疑,但到現在為止,並沒有這方面的調查,看來是自己多疑了。想想也是,暴徒豈能束手就擒?肯定要拒捕,要做垂死掙扎,骨斷筋折在所難免。只是具體到此事,卻並非無意而為,而是楚天齊親眼目睹,不由得心裡有鬼。當然,楚天齊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如果有人問起,就是打死也不說,何況也沒人打自己。

    楚天齊每天的工作還很多,整天都不閒著。但這幾天他卻不時關注著著桌上手機,希望手機響起來,希望能夠接到那個號碼打的電話。可他又不無擔心,擔心聽到失望消息,到目前為止的幾次通話,反正是沒聽到任何希望。

    就在楚天齊心情多少有些矛盾的時候,手機適時響了,正是那個期盼的號碼。他略一遲疑,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立刻傳出聲音:“局長,說話方便嗎?”

    聽著對方語氣興奮,楚天齊忙道:“方便,就我自個在屋裡。是不是有發現?”

    “局長,有重大收穫。”對方聲音很神秘,“你猜猜,是什麼事?”

    “好小子,賣什麼關子?難道抓住了連蓮?”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楚天齊心裡卻是一陣莫名的激動。

    “沒看到連蓮。”對方停了一下,又說,“但是卻遇到了另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已經到了我們手裡。你猜……”

    不等再次賣關子,楚天齊打斷了對方:“有完沒完,痛快點。”

    “局長,我們抓住了吳信義。”對方“嘿嘿”一笑,講說起來,“從十四號晚上到這,我倆就住到了鎮上,每天都要到老屋周圍去轉,不過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工作沒進展不說,胃口卻不好了,可能是兩地溫差太大,這裡比許源縣冷的原因,也可能是吃的不合適。結果,我倆先後拉肚子。

    在鎮裡輸了兩天液不見好轉,昨天晚上我倆就到了縣裡,去找一個老中醫。聽當地人說,這個老中醫看病有一套,尤其看消化系統的病更是強項。很不巧,到那兒的時候,老中醫被人接走看病了。於是我倆就到街上飯館吃飯,邊吃飯還邊給老中醫的診所打電話,可那個老頭一直沒回來。晚上十點了,飯館要關門,我倆不能再耗著,就到吧檯結帳。結完帳的時候,我無意中瞟了一眼吧檯裡的小監控電視,在監控裡看到了一個面熟的人。

    在哪見過呢?忽然一張身份證上的頭像進入腦海。來不及細想,我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他也跟了出來。那人剛從飯館門前經過,聽到後面聲音便猛回頭去看。藉著飯館門前的燈光,我確認了那張臉,就是聚財公司副總吳信義。吳信義可能也覺出了異常,拔腿就要跑。我倆怎能放走他?一前一後夾擊這小子,兩三下就把他摁翻在地。這小子被抓後,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串鑰匙,其中一把鑰匙上寫著數字,正是我們蹲守那間屋子的門牌號。

    儘管吳信義裝糊塗,但我們帶著他回到鎮上,又到了村裡,用這把鑰匙打開了老屋的房門。進到屋裡,在一個櫃子下發現了機關,有暗門,進到暗門後,有了重大發現。局長,您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聽出對方的興奮,楚天齊也很高興,但還是催促道:“你小子作什麼妖,數牙膏的?統統一骨腦的說出來。”

    “我們也找到了吳萬利。”對方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後面三個字。

    “吳萬利?他倆在一起?一下抓住了兩個?”楚天齊急問。

    對方說了三個字:“一個人。”

    “一個?”楚天齊先是疑惑,緊接著大喜,“吳信義和吳萬利是同一個人?”

    “不錯,正是。”對方給出了肯定答覆。

    “果然,果然,太好了。”楚天齊高興的擊了一下桌子,“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好的,是這麼回事?”對方講說起來。

    ……

    通話已經結束十多分鐘,楚天齊還是興奮不已。

    剛才和他通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很器重的高峰。高峰匯報的時候,已經即將登上押送嫌疑人返程的列車。

    據高峰匯報,在老屋暗門地窖裡,發現了一張營業執照複印件,正是那家制假公司的,上面的法人代表就是吳萬利。另外還有一些文檔,都是關於製造假藥的內容,還有一些往來帳目。經過審問,吳信義承認那個制假公司的吳萬利也是他自己。

    這次高峰二人的北遼省之行,真是收穫頗豐,而線索信息卻又來的很是偶然,意來自楚天齊的無意偷聽內容,可謂意外之喜。

    四月十二日那天,楚天齊請周仝、何佼佼吃飯。在餐館外等她二人的時候,楚天齊聽到一個人高聲打電話,這個人就是喬豐年的老婆尚雲霞。雖然和這個女人接觸不多,但楚天齊對尚雲霞印象很深,覺得這個女人既潑辣,也不簡單。當時聽尚雲霞的語氣,是和喬豐年的妹妹通話,通話內容有楚天齊感興趣的東西。

    那天尚雲霞電話質問,是因為和喬豐年相好的女人,也即她稱之的“狐狸精”。這個詞,楚天齊已經聽對方說過兩次,再次聽到“狐狸精”仨字,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為了質問“狐狸精”的去向,尚雲霞提到了那次喬豐年被打一事,也即皺彬雇二驢子等人出手那次。那次喬豐年差點被打死,當時鄒彬承認是因為生意,但聽尚雲霞的語氣,分明就是因為“狐狸精”吃醋。

    記著尚雲霞“照片都貼到我家樓下”的自語,在把周仝、何佼佼送回到住處後,楚天齊到了許源南苑小區十一號樓,找到了二單元。喬豐年就住在這個單元的二零二房間。

    在單元門右側外牆上,楚天齊看到了一張貼著的紙,紙上的名字是連馨蘭。這個連馨蘭就是連蓮的真名,是身份證上的名字,紙上的照片也來自身份證,這張紙就是警方發佈的通緝令。當時看到這張紙,楚天齊很是興奮,但還是謹慎的又看了一番單元門口兩側的牆,確認這是唯一一張帶照片的紙。結合尚雲霞自語的“照片貼到我家樓下”和“以為改個名,老娘就不認識了”,楚天齊認定,連蓮就是尚雲霞口中的“狐狸精”。

    在去年“六三0命案後”,尚雲霞曾指著殺死王虎的小翠照片,說出“狐狸精”三字。當時楚天齊還以為小翠即是“狐狸精”,卻原來另有其人,竟是連蓮。而身份證上連馨蘭照片,和小翠還真有幾分想像,反倒是和現在的連蓮有好幾處不像。不知是長的變了樣,還是專門整過容?

    當晚回到局裡後,楚天齊把尚雲霞的話又在腦中過了一遍。從尚雲霞的話中,他又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內容,連馨蘭也即現在的連蓮,曾經在喬豐年家的老屋藏身過。那麼連蓮會不會又藏到了那裡?第二天,楚天齊找到了高強,說了自己的猜測,並做了相應安排。於是高強讓高峰從以前卷宗裡查到了喬豐年老家住址,和另一名靠得上的屬下,趕往了喬豐年老家北遼省的一個小村子。

    點燃一支香菸,楚天齊不禁浮想聯翩:本來是奔著連蓮去的,沒想到卻逮住了吳信義,而這個吳信義也即是吳萬利。連蓮和喬豐年有聯繫,而吳信義又藏身在喬豐年老家堂屋,看來幾人之間的聯繫非常緊密。吳信義用另一個名字吳萬利造假藥,喜子是造假藥的重要人物,連蓮為彬彬有禮公司造假,王虎被小翠所殺,小翠又和連蓮身份證上的照片很像,而幾人又都是或曾經是聚財公司的同事。那麼一年多發生的這些事,會不會都和聚財公司有聯繫呢?另一件重要的事會不會也是聚財在背後操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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