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79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6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高家老屋失火

    吳信義被押了回來,許源縣公安局馬上對其審問,楚天齊和曲剛進行了監聽。

    據吳信義交待,他是造假藥公司的法人代表,但只是一個傀儡,只負責按要求籤字,所有事情都是喜子做主。至於造假的那些事,吳信義都說是由喜子指揮的,這和此案其他案犯交待的一致。

    吳信義說,他在聚財公司做副總也是喜子操作的,而當時喜子不過是聚財公司保安部副經理,雖然覺得奇怪,但吳信義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至於聚財公司有沒有參與假藥案,他不得而知,反正他沒發現有其他聚財公司人員參與假藥。

    別據吳信義交待,當初喜子為他操作出任聚財公司副總時,他先是根本不信,只到承諾變成現實後,他對喜子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後來喜子讓他擔任製藥公司法人時,他欣然答應而且還很是自豪。可是當他看到營業執照上“吳萬利”三字,並被告之平時不得出現在製藥公司時,不禁失落不已。喜子解釋,“吳萬利”是他另一個名字,還把對應身份證給了他,吳信義心裡才舒服了一些,同時心中也很是奇怪。

    在製藥公司運轉後,吳信義才明白是造假,頓時心中惶恐不已。但喜子先是安撫,繼而威脅,吳信義才知道已經上賊船,下不來了。於是,吳信義便得過且過,除了奉命在有些文檔簽上“吳萬利”三字外,平時就是在聚財公司做副總。吳信義還交待,在與靠山村村民所簽山林租賃合同上造假,也並非是他的意願,而是奉喜子之命行事。

    在被問到這次為何藏身北遼省,吳信義也說是喜子安排,鑰匙也是喜子給的。

    通過對吳信義審問,又查清了造假公司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現在操縱者喜子已死,法人代表吳萬利也已歸案並交待了相關事宜,藥品造假案偵破又圓滿了好多。

    ……

    雖然吳信義交待的秘密有限,但畢竟是相關案件的重要當事人。高峰也因成功抓捕吳信義,並在偵破假藥案中立大功,而受到局領導的賞識。同事們在羨慕、嫉妒的同時,也不得不送上衷心祝賀,高峰儼然成為許源縣公安局冉冉升起的新星。於是高峰幹勁更足,在儘量履職許源鎮派出所副所長崗位外,加緊對聚財公司進行調查。

    又到了週末。

    週六晚上,楚天齊做東,專門宴請高峰,還有看守所所長仇志慷,當然厲劍也在場。本來一開始計畫讓高強和周仝也到場,後來楚天齊改變了主意,他不想讓人們給他扣一頂拉幫結派的帽子。雖然人們已經認為這幾人就是他的鐵桿,但楚天齊還是不想輕易留下讓人詬病的把柄,同時也是對這些人的一種保護。

    之所以這麼考慮,並非楚天齊故意做作,在官場上就是這樣,好多事都可以心照不宣,按潛規則去做,但卻不便張揚。為此,今天的就餐地點也沒在許源縣,而是選在了一個旅遊點,這個旅遊點離縣城有上百公里,再有五、六公里就出許源縣境了。

    因父親性格耿直,也因自己不善“變通”,高峰這個警官學校的優秀畢業生,從一畢業,就被領導做為另類而打入另冊,不受重用。最後更是被“發配”到看守所,去和那些犯錯誤的人打交道,而且在陳文明之外,又多了一個穿小鞋的人喬曉光。高峰正直、純樸,但他並不傻,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也只得做出了妥協,即幹好自己本職工作,不管其它時事,忍氣吞聲,掙一份太平工資。

    本是上一任局長面前紅人,只是隨著此局長不光彩死去,仇志慷也因“站錯隊”,一時成為被邊緣化的人。雖然還讓他擔任著許源鎮派出所所長,但已被那些副所長架空了好多,更有取而代之的趨勢,而且個別領導已經敲打他,讓他“識時務”一些。一下子轉到後娘手裡,工作起來處處掣肘,就連家裡媳婦都嫌他太窩囊而生氣。仇志慷心灰意冷,每日裡既謹小慎微,也對前途失去信心,心中不無自暴自棄的想法。

    就在高峰和仇志慷忍受領導白眼,倍受打壓的時候,新局長楚天齊來了。但他倆當時並非看到希望,他們認為既使有陽光,也照不到自己這個倒霉蛋,何況這個小年輕也未必能站穩腳跟。只到新局長展現出手腕,只到新局長伸出橄欖枝,只到雙方相互交往,他倆才再次看到了希望。

    在楚天齊的極力主張和推動下,全局開展了大比武,高峰和仇志慷以優異的表現脫穎而出。楚天齊讓他倆以這種光彩方式上了自己戰車,讓二人頓覺倍受尊重。二人盡全力做好工作,既為自己的美好明天而戰,也為局長的充分信任而奮起。

    現在的一切都來自於局長的賞識,否則即使自己就是一塊金子,也要被埋在一堆煤球中,而且是被做為煤石棄之不用。說的形象些、肉麻些,楚天齊不亞如二人的大救星。從當年倍受冷淡的受氣包,到如今局長身邊大紅人,今天局長又親自請客。二人豈不高興萬分,豈不“借花獻佛”、頻頻敬酒?

    今天都是自己人,氣氛又十分融洽,本就是要好好交心一番,眾人都喝的很多,也很盡興。當然,厲劍一口未喝,他要時刻履行好職責,為局長的出行安全負責。

    整個酒局直到將近零點才結束,喝酒之人都已醉意薰薰,而且在兩個多小時前剛下過一場雨,現在又響起了隆隆雷聲。於是,楚天齊接受厲劍建議,決定住下來。

    就在厲劍正向老闆詢問房間情況時,高峰的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高峰眉頭微皺一下,按下了接聽鍵:“你好!……啊?著火……啥時候事?……我馬上去,馬上去。”不等再次回話,高峰按下了掛斷鍵。

    看著沙發上的楚天齊,高峰焦急的說:“局長,鄰居打電話,我家老房子著火了,我得趕回去,你們在這住吧……”

    “住什麼住?馬上一起回。”楚天齊迅速從沙發上起身,向屋外走去。

    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眾人都跟了出去。

    “轟隆隆”、“轟隆隆”,天上雷聲陣陣,越野車裡的人們心急如焚。一邊趕路,楚天齊一邊撥出了多個電話。

    黑色夜幕中,伴著“隆隆”的雷聲,越野車先走砂石路,再走柏油路,疾馳著奔向縣城方向。

    隨著時間推移,汽車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就在隱隱看到縣城光亮的時候,“啪啪啪”,豆大雨點敲打在車頂和車窗玻璃上。緊接著,“嘩”的一聲,黑色天幕終於不堪重負,洩下了積蓄已久的水幕。

    在傾盆大雨中,前行的速度受阻,但眾人心情反而輕鬆了不少,因為大自然這個消防員幫忙了。就看它出手的架勢,宛若牛刀殺雞,要滅掉那點火應該不在話下。

    進到縣城的時候,雨勢小了一些,但依然是中雨的架勢。街上幾無車輛和行人,越野車僅用七、八分鐘,就到了那條不怎麼寬敞的路上。把車停到路邊,眾人立刻下車。濃重的煙薰味夾雜在水汽中,衝進眾人鼻管,眾人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奔向左側巷口。高峰更是連傘都沒打,直接向巷口衝去。

    頂著中雨,仍有撐傘或身穿雨衣的人們聚在巷口和巷子中,一邊嘰嘰喳喳議論著,一邊看著正走進巷子的眾人。

    來到失火現場,進入眼簾的是,房子上蓋已經不復存在,門窗也已了無蹤跡,只有房子四周的牆體還在,但這些牆大都比平時“矮”了多半截。在強光手電照射下,一縷縷灰白的霧氣升騰向上,異常顯眼。

    見局長到場,先期到達現場的曲剛迎了上來:“局長,接你電話後,我馬上通知高強到場,同時聯繫了消防隊,我自己也從家裡趕了過來。到現場時,火勢正旺,噼噼啪啪做響。當時東西兩家的居民正從家裡擔水,幫著滅火,但顯然那點水不管用,反而像是火上澆油。看到這種情況,我便讓居民集中精力,把水澆到自己家的外牆和房頂上,盡力以此阻止火勢蔓延。

    很快高強帶人來了,加入了救火隊伍。但他們也只能控制火勢不燒到相鄰房屋,並不能滅掉正燃燒的火焰。消防車來的時候,稍晚一些,而且只能停在路邊,根本到了不近前。就在消防車剛停下時,大雨來了。這雨真夠大,而且雨勢很猛,幾分鐘就滅了火。於是消防車根本沒工作,就又返了回去。這兩間正房和院裡小南房徹底毀了,所幸的是沒有引燃鄰居家房子,否則就更麻煩了。”

    掃了一眼左右鄰居家被薰黑的牆體,楚天齊道:“這主要是得益於你正確的救火思路,否則不但這個院子保不住,鄰居家房子也要遭殃。”

    曲剛說:“主要還得感謝老天爺,要不是它及時下大雨,鄰家屋子也未必就能倖免。火勢如果再蔓延,要是引燃東邊鄰居家屋頂電線的話,那後果就更嚴重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6
第一千零八十章 故意縱火

    許源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楚天齊坐在辦公桌後,曲剛坐在對面椅子上。

    他倆是先從失火現場回來的,高強等人還在那裡取證,而高峰也還留在那裡。

    一人點燃一支香菸,楚天齊問:“老曲,現在就咱們倆,你說吧。”

    “現場那裡人多嘴雜,剛才車上又有兩名幹警,所以我就一直憋著。”做過簡單說明後,曲剛繼續說,“我感覺這次失火很蹊蹺。到現場的時候,我聞到了汽油味,看火勢的猛烈程度,還有噼啪做響的聲音,很像有助燃物。剛才據高峰講,這個屋子可是廢棄好幾年不用了,既無明火,也無用電設備,電路也是掐斷的,怎麼可能有助燃物?而且還是從房頂往下燒,這很像是有人潑灑汽油後,用火點燃的。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可是剛下過雨,椽子頭、門窗都還濕著,根本不容易著火。另外,在左右鄰居家與之相鄰的地方,也發現了疑似汽油油點,不過在其它部位並沒有這種發現,應該是往高峰家房子潑灑時濺上去的。看當時的著火情況,是從房子中間往兩邊燒,這分明是想把火勢控制在這個小院,只想燒掉這處院子。因此,我初步斷定,這是故意縱火。”

    楚天齊點點頭:“按你剛才的分析看,非常有可能是故意縱火。那你認為作案動機是什麼?”

    曲剛回答:“任何一起縱火案,都有它初始的出發點,既有這類案件共性特點,也有其差異化。但無非就是報復或洩忿,也可能是為了毀掉而毀掉。具體到這次失火,關鍵要確認是否故意,同時還要由高峰提供一些可能與之相關的人和事,當然作為警方肯定要有相關的走訪、調查。”

    “是這麼個理。”楚天齊點頭,表示贊同。

    楚、曲二人就這個問題,又相互探討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高強、高峰也到了局長辦公室,坐在沙發上。

    看了看面色難看的高峰,楚天齊把目光投到高強身上:“高強,有什麼發現?”

    高強道:“到現場後,本來想著提取腳印,但現場人員眾多,腳印雜亂,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而且當時火勢很大,也不便提取其它證據,我們也就先參與了救火。在救火過程中,我發現東西兩家鄰居房頂有疑似汽油的油點,再沒有其它發現。大雨從天而降,火被澆滅了。火滅後,我們又著手提取證據。可這場大雨既幫我們滅了火,同時也把一些可能存在的證據給毀了,我們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或腳印。接著我們又在廢墟中尋找,終於有了發現。”說著話,高強從隨身的包裡,取出一個塑封袋。

    楚天齊看到,那個塑封袋裡,是一截燒的黑糊糊的東西,上面還串著一截細的彎曲物件,這個東西的直徑比乒乓球直徑略大一些。

    指著塑封袋裡的東西,高強說:“經過辨認,這是一截掃帚把,就是家裡常用那種高粱秸稈做的掃帚,現在這上面還有綁著的細鐵絲。現在這個東西雖然燒的面目全非,滿是煙薰味和炭味,不過還能聞到疑似汽油的味道。另外,在這上面還有一段粗一點兒的鐵絲,這截鐵絲和捆掃帚鐵絲不是同一規格,而且從掃帚把上穿過。

    依這段鐵絲的弧度看,這應該是一個有小臂粗細的圓環,只不過是另一半斷掉了。這個圓鐵環顯然比掃帚把要粗,那麼圓環和掃帚把之間就有一定空隙。我們假設,這個空隙間綁著其它東西,比如破布之類的,只不過這個破布被燒了,而這個破布上也浸著諸如汽油之類的可燃物。這處院子多年空置,無人、無電,結合現有這些發現,初步可以認定,這是一起故意縱火案。我們很快會對這截掃帚把進行化驗,以確認是否如我們分析這樣。”

    曲剛接了話:“高隊長,你關於故意縱火的結論,我認同。只是我有一點疑問,這截掃帚把難道不可能來自屋內嗎?另外,你依據上面殘留的鐵絲,推測這是捆破布的鐵環,那這鐵環也可能是用來把掃帚掛牆上,未必就是捆什麼東西的。”

    高強解釋道:“曲局,我問過高峰,他說屋子裡有一把那種塑料掃帚,並沒有這種的。因此,這個東西是從外面來的。還有,這段殘存的掃帚把,是緊挨掃帚扇面處的部分。一般人們不會把掛環弄到這個部位,大部分都是串在掃帚把末稍部分,而且大部分時候是用細電線或是線繩,如果用這種粗細的鐵絲做環,也不太方便懸掛。”

    “有理,有理。”曲剛點頭微笑,然後又說,“那如果按你分析來看,這個掃帚把是來自屋外,很可能就是主要引燃物。那麼多木頭檁條、椽子都幾乎化為灰燼,木頭房梁也僅剩一截木炭,按理說,這浸滿汽油的掃帚把更應該被燒的一點不剩。可它為什麼沒有全部燒掉,而又出現在廢墟中呢?”

    “曲局,您果然厲害,看問題深刻,這也是我存有疑惑的地方。”小小奉承了對方一句,高強接著說,“據高峰講,房瓦下面是泥巴,再往下是用泥巴糊著的草簾子。我推測,縱火者在縱火之前,肯定是揭開了幾塊房瓦,弄掉泥巴,露出了下面的草簾子,很可能草簾子上也被灑上了汽油。然後再把點燃的助燃物扔到露出草簾子部位,或是乾脆用長的桿子挑著點燃。

    在這個過程中,掃帚很可能和上面捆著的破布分開,由於掃帚把上的秸稈結合緊密,可能要燒的慢一些。反而那些草簾子要燒的快,屋裡那些多年乾燥並有蟲駐的木頭,也幾乎是粘火就著。就這麼著,在掃帚把還沒燒完的時候,它下面的屋頂出現坍塌,掃帚把掉進了屋裡。緊跟著,屋頂塌架,掃帚把反而被捂在下面,可能正好就被捂滅了。曲局,我這只是推測,只有在掃帚把檢測出真有汽油或其它易燃物,這個推測也可能才能成立。”

    “考慮問題很細,後生可畏。”曲剛也對高強不吝讚美之詞。

    就這麼的,眾人一直討論到凌晨四點,才散去。在討論過程中,高峰一直鬱鬱寡歡,被問到的時候,也只是說一些沒用的支言片語。

    ……

    儘管雙眼發澀,身上乏累,但楚天齊還是在八點的時候起了床。因為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處理,而且說不定就會有什麼人上門找自己。如果被上級領導逮住自己關門大睡,那豈不是撞槍口上了?就是被其他人碰到,那也夠難堪的。

    洗漱完畢,楚天齊沒有吃早飯,而是直接坐到辦公桌後,一邊吸菸,一邊想著事情。

    九點多的時候,高強打來電話。他向楚天齊匯報,經過檢測,那截掃帚把上有汽油,多處提取的樣品都發現了汽油。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這就是一起故意縱火案。

    剛放下電話,高峰就來了。

    示意高峰坐到對面椅子上,楚天齊直接問道:“我想你肯定會來,有什麼你就說吧。”

    高峰點點頭,聲音放的較低:“局長,我家房子被燒,絕對是故意縱火,凌晨在你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認可了這點。當時我沒有講懷疑對象,一是不能確定,二是這裡面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為了我自身安全,也為了信息安全,我只能對您講。”

    楚天齊點點頭,表示理解。

    高峰繼續說:“去年四月份,我們在那處老宅子見了面。記得我當時就說過,那是我爸留下來的,他生前特意囑咐過,不能賣掉那處院子。在我爸說這話的時候,我更多的認為這是他的念想,沒有多想。在他意外慘死後,我又重新琢磨這句話,總覺得可能這處院子並非‘念想’那麼簡單。

    在那之後,我過一段時間就回老屋子看看,既是去懷念父親,也是去體會父親特意囑咐的深意,想從中找到一些可能重要的東西。當然,我知道父親肯定沒有什麼財產,如果有一些秘密的話,肯定也是關於工作上的。可是我翻了好多次,炕席底下、頂棚上、灶堂裡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連牆上好多地方都敲了,也沒發現有空洞,更沒找到任何紙片或是其它有用的東西。我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就不再繼續尋找。

    只是今年以來,我在回老屋的時候,感覺有人曾經光顧那裡,裡面的東西被翻過,但門鎖卻又完好。於是,我故意做了兩處很隱密的標記。在四月初的時候,我再次回去,發現那兩處標記被破壞了,肯定又有人來過。一間破屋子,裡面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小偷不應該屢次光顧,而且門鎖都沒有弄壞,更不符合小偷的風格。這不得不令人懷疑。

    僅僅這麼短時間,房子又被縱火毀掉,因此我認定,那間屋子裡肯定有秘密,或者有人認為裡面有秘密。對方是為了燒掉而燒掉,並不是報復或洩憤。如果是報復的話,對方不會只拿一個舊房子出氣,他完全可以對我或是我的家人下手的,最起碼也可以通過潑髒水收拾我。”

    “哦,那你有懷疑對象嗎?懷疑他們要找什麼?”楚天齊反問。

    “我懷疑……”說到這裡,高峰停下來,謹慎的看看身後的屋門,把聲音壓的很低,低的只有對面的楚天齊能夠聽清楚。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7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聚財嫌疑最大

    再有三天,又該五一長假了。陳文明倚靠在自家沙發上,正盤算著七天假期去哪玩,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號碼,陳文明馬上坐正身體,穩穩心神,才按下了接聽鍵:“局長,您好,我是陳文明。”

    手機裡傳出楚天齊的聲音:“來我辦公室一趟。”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剛才對方的話太簡短,根本聽不出喜怒,更聽不出有任何內容傾向。陳文明不禁疑問:幹什麼?自己可是剛在兩週前去匯報過,怎麼又找自己?難道又有什麼麻煩?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驚慌起來。

    也怪不得陳文明心驚,反正只要楚天齊主動找自己,肯定沒好事,這已經是多次被印證正確的真理。幾乎每次被叫去,對方都能亮出自己一些把柄,真不知對方是如何獲取的,是讓人刻意盯梢自己,還是無意中所得?如果是無意所得,那也太巧了,怎麼總是撞上自己的事?如果是刻意盯梢,自己為何沒有發現?

    陳文明也自信自己反偵察能力不弱,可怎麼就發現不了蛛絲馬跡?為此,他把自己身邊的人,包括下屬、朋友甚至親戚,都過了一遍,對個別人還進行了刻意關注,也沒找到可疑之人。越是找不到“叛徒”,陳文明越是不踏實,幾乎每次都是一種如履薄冰的心態去到局長門上。

    一邊想著各種可能,陳文明一邊出了家門,他可不敢耽誤,生怕楚天齊怪自己行動遲緩。

    在從小區開車出來不久,陳文明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要不要向“領導”提前匯報,省得“領導”怪罪自己?想想還是算了,還是事後再說吧。

    到了公安局院內,陳文明把汽車停到車位,快步上樓,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前。

    穩了穩情緒,陳文明抬手輕輕敲響屋門。

    “進來。”楚天齊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

    陳文明輕輕推開屋門,把頭探進去,衝著屋子裡的人露出諂媚笑容。然後才閃身進去,隨手關上屋門,向辦公桌那裡走去。

    在行進過程中,對方沒有打招呼,也沒有抬頭。不過陳文明已經習慣了,反正每次都是這樣。不過他也想的開,雖然對方現在在利用自己,雖然自己沒能混到對方一個好臉色,但他也知足了。誰讓自己當初那麼對待人家呢?如果把自己和對方換個位置,恐怕自己早就把對方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來到辦公桌前,陳文明還是按慣例,虔誠的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同時滿臉堆上諂媚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抬起頭來,沒有故意裝做才發現,而是直接問道:“今天你休息?”

    “沒有。”回答過後,陳文明又馬上補充,“昨天在所裡值班,晚上回到縣城,今天打算把一份文件報到辦公室,然後就直接回所裡。剛準備從家裡出來,就接到您的電話,我就先到您這了。”說著話,陳文明晃了晃手中的一個文件袋。

    楚天齊沒有理會對方的說辭,而是繼續提出問題:“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您找我……可能是因為我有工作沒做好。局長,我有哪裡做的不到位,您儘管批評指正。我老陳雖然能力不敢自詡出眾,但貫徹領導指示的態度絕對端正,我無時無刻都把執行局長指示奉為頭等大事。”陳文明說的臉不紅,心不跑,大言不慚。

    “哦?為什麼?”楚天齊反問。

    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一問,問的這麼直接。但這難不倒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陳文明。他略一沉吟,便說道:“因為局長您站位高、水平高、品德高、覺悟高,只要是您的指示,那是絕對正確,我沒有不執行的道理。尤其您的高尚品格和情操更是深深感染我了,堅定了我學為好人的信念,我一定以您……”

    楚天齊打斷對方:“陳文明,二十六號那天,你在單位嗎?”

    “在……不在。”陳文明斟酌著用詞,“那天是週末,我在家,我已經連續兩週沒休……”

    不容對方繼續嘮叨,楚天齊又說:“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家嗎?我是說那天晚上。”

    “我在……”陳文明剛想繼續順著說,又覺對方語氣不對,不禁疑惑對方是否當晚往家裡打過電話,便又改口道,“我在外面街上。”

    “街上?具體在哪?”楚天齊雙眼盯著對方。

    陳文明支吾著:“街上打麻……打檯球。”

    “在哪打檯球?車站門口?還是電影院門口?聽你剛才說的支支吾吾,該不會是打麻將賭博吧?”楚天齊繼續追問。

    “沒有,沒有,就是打檯球,車站門口。”陳文明馬上來了個二選一。

    “打了多長時間?都有誰?”楚天齊根本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

    陳文明回答:“三、四個小時,有……”

    楚天齊沉聲道:“陳文明,那晚可是下了兩場雨,一場比一場大,你能頂雨打檯球?是你有病,還是擺檯球案人有病?”

    “我……”陳文明剛說一個字,便啞了口。那晚他根本沒在派出所,也沒在家裡,本想順嘴說個打檯球,沒想到對方在這裡等著自己。

    “編,繼續編。”楚天齊冷冷地盯著對方,“有人可是看到你去後街了。”

    後街?陳文明心中一驚:果然有人盯著自己,是他派的?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楚天齊的話不無譏諷,在四年前,這是陳文明說給他的話。

    “我……我去……”陳文明當然不想說和別的女人去鬼混了,但又一時編不出合理的解釋。

    “我來說吧,那晚,後街的一處房子著火,著火時間是零點前,而你到那條街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將近兩個小時,足夠你做點火準備了。”說到這裡,楚天齊面上一寒,“陳文明,老高所長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跟他過不去,為什麼要燒他的房子?老高的死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

    陳文明心中一凜,原來這才是對方要問的事,便忙著辯解:“局長,老高的死怎會和我有關係?我根本沒必要燒他的房子。”

    “是嗎?你的忘性真不小,那就再給你聽聽錄音。”說著說,楚天齊點了一下電腦鼠標,馬上便傳出了聲音:

    女:“對了,你住在這兒,是不是還想監視那個小兔嵬子?他爹都被你們弄死了,你還不放心?”

    男:“放屁,跟我有屁關係,他那是讓蛇咬死的。老高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你要是再瞎說,小心我收拾你。”

    女:“凶什麼凶?又不是我說的,好多人都這麼傳。”

    楚天齊再次一點鼠標,對話聲戛然而止。他身子仰靠在椅背上,沉聲道:“陳文明,還記得這份錄音吧?這可是你和相好女人的對話。而巧的是,老高房子失火當晚,你又提前去了那裡,這到底做何解釋?老高的死怎不令人懷疑?”

    “局長,我曾經向您交待過,我和老高確實合不來,也經常互相使絆子。可他的死的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根本就沒到要他性命的地步,而且我也沒這個膽,就是想也不敢想。”陳文明急忙辯解著,“您說那晚著火的事,我也覺的有些蹊蹺,可我雖去了那條街,卻並沒去著火那條巷。”

    “陳文明,你就是數牙膏的,擠一點出一點,從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好吧,那就按正常程序,讓刑警隊對你審查。”說著,楚天齊拿起桌上電話,按下免提,撥起了號碼。

    “嘟……嘟……”電話鈴聲響起。

    聽著這清脆的回鈴音,再看楚天齊陰沉的臉色,陳文明不敢再撐著,急忙道:“局長,您聽我說,聽我說,您先掛斷電話。”

    此時電話裡已經傳出聲音:“局長,您找我?”

    “過來一下。”說完,楚天齊按掉了免提。

    陳文明雙手作揖:“局長,請您高抬貴手,的確不是我。”

    “不是你更好,那你跟刑警隊說去。”楚天齊冷冷的說。

    “局長,求求您,我實話實說,向您交待那天去幹了什麼,求您千萬別讓刑警隊調查我,否則我在單位就沒法混了。”說著,陳文明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我有新情況報告。”

    “篤篤”,敲門聲響起。

    聽到敲門聲,陳文明大急,跪在那裡,一個勁的作揖,臉上滿是汗水。

    敲門聲又起,同時外面還傳來聲音,“局長,我是高強。”

    看著陳文明的狼狽樣,楚天齊噁心不已,眼中滿是鄙視,但他還是說了一句讓陳文明暫且安心的話:“高強,沒事,剛才打錯了。”

    外面“哦”了一聲,便再沒了聲響。

    “起來。”楚天齊命令道。

    “誒”,答應一聲,陳文明站了起來,說,“局長,那天我是去我那處院子,和那個女人鬼混了,就是吳信義介紹給我的那個女人。本來我已經斷絕了和她的來往,可她非要見我,還威脅要到家裡找我,要到單位鬧。萬般無奈下,我才到了那裡。一見面,她就求我幫忙,說她想探望吳信義。被我拒絕後,她哭鬧了一會兒,就走了。她走了有半個多小時,老高的房子就著了火,不知和她有沒有關係。”

    楚天齊問:“吳信義介紹的這個女人,到底是干什麼的?”

    陳文明回答:“我問過幾次,她都沒說。不過有一次我聽到她說夢話,說到‘老娘在聚財’這樣的話,我估計她在聚財公司工作。”

    又是聚財?果然不出所料,聚財放火的嫌疑最大。那麼對方為什麼非要燒掉那處院子,那裡邊究竟有什麼秘密?楚天齊一陣冷笑:“陳文明,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不匯報?這就是你說的新情況?”

    “不,不止這些,還有……”陳文明講說起了所謂的新情況。

    聽陳文明說完新情況,楚天齊沉吟一會兒,然後警告了一句“你可是有把柄的人”,便把對方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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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何喜發再坦白

    時間到了四月最後一天,從下午開始,單位的人們紛紛來和楚天齊告辭,準備休五一七天長假。好多人都計畫當晚出發,或回老家與親人團聚,或到外地去旅遊一番。當然,也有個別人找理由下午就要走。對於提前想走的人,楚天齊也沒較真,反正這些人都沒任務,只要打招呼就准了。

    眾人休假心切,楚天齊何償不是如此?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楚天齊就把回家帶的東西,都裝進了拉桿箱。其實他也好幾天就盤算著假期,準備趁此機會回家看看,已經提前買好了明天的火車票。

    看了看時間,楚天齊關掉電腦電源,站起身活動活動,做好了出去的準備。

    楚天齊要去參加屬下為其舉行的餞行宴。今天的這次宴請,是由高強張羅的,其他幾人積極響應,美其名曰“一路順風宴”。

    在昨天高強到辦公室提前邀請時,本來楚天齊不願張揚,想要推辭。結果高強拿楚天齊請高峰和仇志慷那次說事,說領導只重視新下屬,對自己這個多年的學生卻不聞不問,偏三向四。

    只有師徒二人在場的時候,楚天齊沒有領導的樣子,高強也只把楚天齊當老師。既然頑徒“挑禮”,楚天齊便也只能“哈哈”笑著,遂了對方的意,答應出席“一路順風宴”。

    昨天被高強調侃半天,今天周仝還指不定該如何擠兌自己呢?楚天齊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

    緊跟著,傳來厲劍的聲音:“局長,到點了。”

    說了聲“好”,楚天齊走出屋子,關上屋門,和厲劍一同下樓而去。

    局長專車已經停在樓前,給局長打開車門,待局長上車後,厲劍快步跑到前面,坐上駕駛位。腳下給油,越野車駛出公安局大院,向目的地而去。

    不多時,到了就餐酒店,這是新開的一家,楚天齊還沒來過。進到包間,屋內眾人起立,歡迎局長入座。

    楚天齊一看,都是自己的鐵桿:高強、高峰、仇志慷、周仝。

    剛一坐下,周仝就抱怨:“大局長,你請客只記得仇隊長、高所長,怎麼把我和高強忘了?我倆不但是你的下屬,還是你的同學和學生,於公於私都不應該忘了我們吧?沒想到局長竟是個喜新厭舊的主。”

    看來那天真是失策了,不如叫上他們倆,或者乾脆誰都不請呢,省的讓他們擠兌。自知“理虧”,楚天齊只得陪著笑臉:“周科長,我……”

    周仝馬上打斷對方:“別稱職務,那樣誰都沒你大,你又該以權壓人了。既然做事不妥,那你今天就用酒賠禮道歉,怎麼樣?今天高強可是訂了套間,這規格夠高的吧?”

    “好。”楚天齊答應的很爽快。他知道今天這場合,自己根本沒法端架子。

    不曾想,周仝又提出了疑問:“你答應的這麼痛快,不是有什麼貓膩吧?我可告訴你,要喝就老老實實的喝,別拿對付曲、張二位副局那套對付我們。”

    “好人難做,我一切遵命就是。”楚天齊明白,跟女人打嘴仗,那是自討無趣,何況還是自己的師姐。

    高強“嘖嘖”連聲:“師姐到底還是比學生厲害,我可不敢跟我老師這麼說。就是說了,他也不聽呀。”

    “高強,瞎說什麼?”被高強這麼一搶白,周仝的臉紅了。

    “有完沒完?”楚天齊在高強胳膊上拍了一下,“說是請吃飯,結果上來先是一頓批判。”

    高強“嘿嘿”一笑,衝著門口喊道:“服務員,起菜。”

    菜品一道道上桌,晚宴開始了。

    晚宴開始,周仝和高強就拿被慢待說事,找各種理由罰楚天齊。高峰和仇志慷則不然,不敢調侃楚天齊,只是在那二人擠兌楚天齊的時候,跟著偷笑便宜,然後就是向局長舉杯敬酒,表示感謝。

    無論是“敬”還是“罰”,楚天齊都來者不拒。大家都是自己人,之所以提出那麼多理由,就是為了讓自己喝好,祝自己明日一路順風。自己怎能拂了眾人美意呢?

    敬酒者真誠,被敬者坦誠,整個宴會過程氣氛熱烈,其樂融融。

    ……

    酒宴已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都九點多了,眾人才喝了“通天樂”,準備離開房間。他們也不得不結束了,因為高強和厲劍都要去趕晚上十一點的火車回家。而周仝和高峰,也分別是晚上十一點半和十一點五十的火車,要和家人出去玩幾天。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楚天齊的手機。

    看了眼來電號碼,楚天齊稍微遲疑一下,按下了接聽鍵:“你好,哪位?”

    手機裡傳出一個男人聲音:“你是楚局長嗎?我是何喜發。”

    何喜發?他找我做什麼?帶著疑惑,楚天齊推開套間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屋門,才說:“我是楚天齊,你現在恢復怎麼樣了?有事嗎?”

    “就你一個人嗎,說話方便嗎?”何喜發追問。

    楚天齊道:“就我一人,方便。”

    “我聽說老高所長的房子讓人燒了,有這麼回事嗎?”何喜發繼續追問。

    楚天齊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但還是耐心的回答:“是,老高家的老房子被燒了。”

    手機裡靜了一會兒,才傳來何喜發的聲音:“楚局長,你對我那麼好,可有些事我一直瞞著你。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全都坦白。”

    楚天齊“哦”了一聲:“你不是一直失憶嗎?”

    “我……我那一直是裝的,我不敢說,我怕他們報復我。”何喜發的聲音支支吾吾。

    “現在怎麼又敢說了?”楚天齊反問。

    “現在再不說,我怕沒機會了。”何喜發道,“老高所長人都死了,那些人還不放過他的房子,那些傢伙可什麼都做的出來。我現在躲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見到生人就心驚肉跳。我聽二寶說,他家小區周圍經常有可疑人出現,他懷疑那些人就是在找我,就是要對我們全家不利,說不準哪天我就死於非命了。以前我怕說出來被他們報復,可我沒說那些事,他們照樣找我,說不準還會殺人滅口呢?與其不明不白的死了,還不如配合警方,讓警方早點把這些壞蛋抓了,我們全家才可能有活路。”

    聽到這裡,楚天齊不禁感嘆:人呀,就是這樣,不到刀架脖子上,總還想著僥倖。好多人不對警察說實話,卻寧願替壞人保密。

    感嘆過後,楚天齊說:“老何,你現在這麼想就對了,只有警方才能幫你們除去禍害,光靠躲藏是不行的,該面對的必須面對。”

    電話裡,何喜發連連稱“是”:“是,是,就是這麼個理。”停了一下,他又說,“我原來曾經說過,聚財公司要借村裡公章,我沒借給,當時我撒謊說不知道。其實我知道,他們要讓村裡擔保,為他們在銀行套取貸款。我當時感覺事情重大,後果嚴重,才一拖再拖。拖來拖去,他們已經很不耐煩了,但還沒有撕破最後的臉皮。

    趙六刺殺你的事,一開始我不知道,只到趙六失敗後和我借錢,我才意識到一定是聚財公司的人背後搗鬼。聚財是想通過讓趙六殺人,既達到報複目的,又想用一個殺人犯小舅子把我牢牢套死,逼我借公章給他們,並繼續任他們的擺佈。那時我害怕了,這才裝病帶著小姨子全家一塊逃跑,要不她家肯定會遭殃。不過趙六估計沒想這麼做,他想的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何喜發現在的說法,和喜子那天的說法基本吻合,看來趙六當時真不知道雇他的人是誰。楚天齊納悶:如果只是這些內容的話,何喜發至於說話那麼神秘,神神叨叨的嗎?

    何喜發的聲音繼續傳來:“還有一件事,我懷疑他們在靠山村老村挖地道。村裡本來就有地道,只不過他們又重新修復了,而且做的更隱蔽。”

    “你憑什麼懷疑?”楚天齊追問,“他們要用這些地道幹什麼?”

    “如果是正兒八經的買賣,怎麼不光明正大的做,卻非要放到地下去?背人沒好事,好事不背人,肯定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何喜發的聲音又低了一些,“我之所以有懷疑,是因為去年有一天晚上,我去找吳信義的時候,吳信義屋門開著,人卻不在屋裡。我在他桌上看見了一張圖,圖上標著好多人名。

    正準備看個仔細,有聚財公司的人也來找吳信義,我只好趕緊溜了。在走到張大柱家老房子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說話。我偷偷扒著牆頭一看,屋裡有亮光,怕被他們發現,我就趕忙蹲下身子,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好奇,又扒牆頭去看,結果人也沒了,亮也沒了。

    我當時納悶:人怎麼沒了,莫非上天入地不成?對,入地,張大柱家就有地道入口。同時我也想明白了吳信義桌上那張圖,肯定是村裡的地道佈局圖。怪不得他們把這些房子征到手以後,好幾年不拆呢,肯定就是為使用地道做掩護。”

    楚天齊來了興趣:“地道?那你具體說說。”

    “好的。”何喜發在電話那頭說了起來,“這些地道,已經有六十多年歷史,是當年村裡用來對付小鬼子的……”

    邊聽何喜發講說,楚天齊邊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8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夜探靠山村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可局長還沒出來。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何至於讓局長接了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尤其高強和厲劍更是心急,從現在算起,回去取東西,再趕到車站,然後取票、進站、檢票,這一套程序下來,時間已經很緊了。就是周仝和高峰也分別被家裡催了好幾次,追問是直接去車站,還是從家裡一塊走,兩人也只能對各自家人說著“再等等,再等等”。

    這幾人儘管心裡很急,儘管剛才酒桌上氣氛很好,但他們可不敢去催楚天齊,那是犯忌諱的。到什麼山唱什麼曲,過什麼河脫什麼鞋,不同場合相處方式也不同,這是規矩。

    相比這幾個有出行計畫的人,仇志慷卻老神在在,因為他沒有去外地的計畫,反而家人還會來許源縣和他團聚。於是,他在等待局長打電話的時候,又一小杯接一小杯的喝了起來,用他的話說“不能浪費了”。

    看著仇志慷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架勢,那幾個人狠不得拿拳頭揍他,以教訓他“小人得志”。當然,這也只能是心裡想想而已。

    面對幾位同事敢怒不敢言而又心急如焚的樣子,仇志慷更來了勁頭,不但一邊夾菜一邊喝酒,而且還把酒杯吸溜的‘吱吱’只響,分明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就在仇志慷喝完瓶中酒而放下酒杯,就在其餘四人心煩氣燥、坐立不安的時候,套間門一響,楚天齊走了出來。

    在剛才酒桌上,楚天齊滿面笑容、談笑風聲,而此刻卻是嚴肅異常、不苟言笑。

    眾人心中一沉:完了,估計休假計畫要泡湯。

    楚天齊掃視眾人一圈,緊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但那分明是苦笑。他不無歉意的說:“很抱歉,大家的計畫恐怕得變變了。”停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周科長,你的計畫正常。”說完,向外走去。

    “什麼?”周仝不明白,疑惑的看看眾人。

    眾人對視一眼,緊跟楚天齊而去,只留周仝呆立在餐包裡。

    忽然,周仝快步奔出房間,去追前面眾人,一邊追,一邊喃喃著:“憑什麼?憑什麼甩下我?”

    ……

    許源縣城外,漆黑夜色中,國道公路上沒有一點亮光,也沒有一輛汽車或是一個行人。在離著國道一公里左右的岔道砂石路上,有兩輛汽車停在那裡,其中一輛是越野車,另一輛是七座商務。現在越野車上沒有一個人,所有人全都集中在那輛商務車上。

    商務車上一共六人,五男一女,正是一小時前還在一起喝酒的楚天齊眾人。本來楚天齊是讓周仝按計畫和家人度假,由他們五個男人完成今晚的行動,但周仝偏要追上。而且周仝還振振有詞:“不趕上就罷了,現在明明在場,卻偏要把我趕走,這不是歧視女性嗎?”

    見周仝態度堅決,而且確實有參加行動的實力,楚天齊便沒再堅持原先觀點,而是同意了對方參加行動。

    於是,眾人先回單位取上配槍,穿戴好防彈背心、鋼盔等防護設施,拿上必要的警械,才又離開了局裡。然後由仇志慷和高峰,各搞了一輛普通牌照汽車,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商務車的窗簾已經拉上,車頂燈發出昏黃的光亮。楚天齊掃了眾人一眼,拿過身旁一個小密碼箱,打開蓋子:“把手機交出來。”

    眾人心中一驚,但還是拿出手機,放到了面前那個密碼箱中。

    鎖好密碼箱,打亂密碼,楚天齊說道:“同志們,你們都是我最親密的戰友,我十分相信你們。說實在的,在縣局你們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不信任你們又能信任誰?正因此,我們今天才小範圍聚在一起,並將很快並肩戰鬥。雖然今天的行動自認很嚴密,甚至到現在你們都不知道行動內容,但也不得不以防萬一。近期的幾次行動,總有或多或少的洩密現象。所以上交通信設備,是重要行動開始前的重要步驟,也是對大家的一種保護措施,而且也便於我查找洩密者。明白嗎?”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把對講機先進行倒頻,然後都調到四百四十六兆赫波段,出發前戴好對講耳機、話筒。”說到這裡,楚天齊提起密碼箱,遞給厲劍,“厲劍,一會兒到達目的地後,你在車上守著,哪裡也不要去,以防不測。一旦發現異常狀況,馬上用對講通知我們。在明天凌晨五點前,如果我們還沒有出來,你要先和我聯繫,我會告訴你密碼,並告訴你和誰聯繫。如果聯繫不上我,那你就弄壞密碼箱,用手機撥打局指揮中心電話報警,請求支持。聽明白了嗎?”

    厲劍道:“明白了。”

    楚天齊命令:“你去那輛車上,給我們放哨,我們馬上佈置任務。”

    “是。”回答過後,厲劍支吾著,“我能不能也參加……”

    楚天齊打斷對方:“我不希望你參加行動,就那樣平平安安的等我們回來。如果你不得不參加行動的話,那說明我們遇到了危險,你也遇到了危險。”

    “好吧。”答應過後,厲劍拉開車門走下去,迅速上了另一輛車,觀察著周圍一切及國道公路上的情況。

    楚天齊神色又嚴肅了好多:“同志們,一會兒我們要去探一處所在,這處所在我也沒去過。”說著,把一張紙攤開,“這是一張草圖,是我根據線人的舉報畫的,線人是憑一年多以前的記憶所描述,現在是否有變化,不得而知。在進入之後,如果有什麼不一致的地方,一定要記下來,並要設法通知隊友。我們分一下組……”

    指著這張草圖,楚天齊講說著分組情況,也講說著行進路線,還強調了注意事項,尤其特別重申了人身安全和行動安全。

    在此過程中,其他人以傾聽為主,但也偶有插話,對個別節點還進行了熱烈討論,甚至爭論。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探討,楚天齊安排完了所有任務內容,他再次強調:“同志們,這次夜探行動,主要是發現問題,其次才是查找涉案物品。不要求人贓俱獲,務必要首先確保自己安全,並關照隊友人身安全。必須在凌晨四點前,趕到汽車停放位置,最遲也要在四點半前趕到。”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出發。”楚天齊再次下達命令。

    隨著局長一聲令下,高峰駕駛商務車,駛出砂石路,來到國道公路上,由西向東而去。厲劍駕駛越野車,緊緊跟隨,一前一後,奔向目的地。

    在汽車大燈照射下,道路兩旁的樹木一排排向後疾馳而去,影影綽綽中,一個個村落從車旁閃過。離著縣城越來越遠,離著目的地卻越來越近了。眾人心中既稍有緊張,也興奮不已,因為未知的任務而緊張,也因為馬上到來的任務而興奮。

    在指揮汽車拐上一個岔路後,楚天齊說道:“停車、關燈。”

    兩陣剎車聲響起,兩輛汽車停在了這條砂石路上。現在汽車離著國道公路有四、五百米,而且所處位置地勢偏低,又有路旁樹林遮擋。如果不專門尋找的話,從國道上駛過的車輛絕對發現不了這兩輛汽車。

    汽車裡一下子靜了下來,此時大家已經猜到了即將行動的地點,但還是凝神靜氣,等待局長下命令。

    楚天齊微調了一下呼吸,儘量語氣平靜的說:“夜探地點靠山村。”

    這裡說的“靠山村”,是指老靠山村,人們一直這麼叫著。現在的新靠山村,一般被稱做靠山新村,或乾脆就叫新村。對於這些,公安局人當然不陌生,並不會產生歧義。

    “明白。”眾人齊聲回應。

    “仇所長,記住,東三號。”楚天齊再次叮囑。

    仇志慷答話:“明白,東三進,東八出。”

    車門打開,眾人分成兩組,動作迅捷但卻悄無聲息的前行著。

    ……

    就在楚天齊等人正向靠山村行進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卻在為一個電話內容而傷神。剛才有人打電話向他匯報,說看到楚天齊和周仝、高強、高峰、仇志慷、厲劍等人一同出現了。

    對於這些人扎堆,他並不奇怪。而且對今天所謂的“一路順風宴”,他也知道,就連晚宴地點和房間號,他也掌握。對於一個有心人來說,要想知道這些太容易了,何況楚天齊也並沒有故意遮掩。

    只是當聽到這些人在一起的時間點時,他不禁有些懷疑,懷疑報告者看錯了人,或是看錯了表。高強、厲劍按說應該已經檢票上車了,就是周仝、高峰也應該出現在火車站或是在去往火車站的路上,最起碼不應該是和楚天齊在一起。

    他很快又否認了自己的懷疑,不可能看錯。看錯一個倒罷了,還能看錯這麼多人?除非發生了靈異事件。有靈異事件嗎?反正他自己是沒見過。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就值得懷疑了。那些人究竟是臨時改變了主意,還是提前就做好的障眼法呢?如果臨時改變主意,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是早有預謀,那麼他姓楚的究竟謀著什麼?最關鍵的是,他們現在去哪了?

    應該問問。這樣想著,他拿出手機,在上面快速按了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9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我最怕老鼠

    夜色中,遠處亮光非常醒目,那是聚財公司在靠山村村口設立的檢查點,有電動擋車裝置。檢查點的那條路雖然不甚寬,但卻是車輛進出村子的唯一通道,相當於村子中絕對的一級國道公路。檢查點憑藉車輛或行人的進出標識,重點再輔以人工查驗,通過擋車桿的起降,用以控制車輛和行人的出入。

    楚天齊已經從何喜發那裡獲知了聚財公司的佈防情況,包括那處檢查點位置,還有其它的一些暗哨情況。另外,厲劍在以前曾經私自夜探過這裡,楚天齊把厲劍講述的一些信息也牢牢記在心裡。因此,他們今天會從聚財公司佈防相對薄弱的地段進入,這樣的地段有兩處,他已經通過草圖,向兩組成員做過說明。

    分組時,在楚天齊提出分組意見後,仇志慷建議周仝和楚天齊一組,並建議楚天齊這組共三人。經過簡單的討論,最後楚天齊和周仝、高峰一組,仇志慷與高強一組。並確定,楚天齊這組從村子西頭進入靠山村,仇志慷和高強從村子東頭進入。

    現在,楚天齊、周仝、高峰等人已經到了村子西頭,只不過離村子的那些房屋還有些距離。靠山村整體是微丘地勢,村裡房子儘量選擇相對平緩的地塊建造,因此二十多戶人家便散落在整個小丘陵的各處,很大一部分相當於建在半山腳偏下位置。他們現在所處的就在半山腰偏上,可以看到遠處散落的屋子黑影。

    忽然一股臭味襲來,楚天齊等人吸了吸鼻子,對望一眼,他們意識到走對了,於是向發出臭味處靠近。臭的味道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濃,還依稀有著“嘩嘩”的聲響。終於臭味達到了非常重的程度,一條小河出現在眼前,那是一條臭水溝。據何喜發講,臭水溝這裡,平時人們都繞行,也是聚財公司佈防最薄弱的地方。雖然按公司規定,這裡也是必須巡防的地方,但往往保安們只是在遠遠經過的時候,向這裡望上一眼,便匆匆走開。有時更是偷懶,根本就不到這個方位。

    臭水溝不深也不寬,溝裡的水也不太多,但一直流著,而且出奇的臭。臭水溝旁邊有兩排小樹,小樹不夠茁壯,但很整齊,看來是後栽的,栽的時間並不長。這排小樹位於臭水溝偏下一側,看來是用以遮擋這處埋汰的地方,並適當阻止臭味的擴散。這樣正好,整齊排列的小樹也便於遮住身體,有利於隱蔽。

    小樹幾乎就緊貼臭水溝栽種,裡側這排和溝邊的距離也不過三、四十釐米,僅容一人通行,而且人還不能太胖,否則非掉溝裡不可。就是單人通過的時候,也必須緊靠小樹行走,否則踩蹋溝邊濕土,就會滑到溝底,踩上兩腳臭水,也會發出聲響,可能暴露行蹤。於是沿著小路,三人慢慢魚貫前行,高峰在前,周仝居中,楚天齊斷後。

    走了大約一百來米,到了臭水溝盡頭,盡頭處是一堵牆,臭水就從牆根下預留的一個水桶粗細的水泥管道里流出。

    站在牆邊看了一下,這是一堵轉圈建的圍牆,圍牆有兩米多高,不知圍牆裡面是什麼所在。這裡不是今天要探查的地方,眾人只稍微駐足,便跨過臭水溝,沿著院牆右側前行。隨著臭水溝到了盡頭,小樹也到了盡頭。從右側行走,有院牆遮擋,不容易被下面那些保安人員發現。

    院牆右側有一百多米長,想來裡面的所在面積不小。繞過院牆,前方偏下位置便出現了影影綽綽的黑影,那是曾經的民房。站在原地,仔細辯認了一下,三人小心的向房子走去。在經過的區域不時有樹木出現,這樣正好便於適當遮蔽一下,否則檢查點只要拿燈光一照,很容易發現半山腰的人影。

    先經過一處房子,又經過一處,到了第三處,三人停了下來。

    今天的任務是夜探老靠山村,其實準確的說是夜探村裡的地道。在佈置任務時,定的是,楚天齊這一組,從西邊第三戶房子進去,再從西邊第九戶出來。而仇志慷、高強二人組,是從東邊第三戶進,從東邊第八戶出。因為據何喜發講,幾乎每家都可以設置出口,但當年修建時為了隱蔽,便控制了進、出口的數量。在村裡房子沒交給聚財公司的時候,西邊第三戶和第九戶肯定有進、出口,不知現在有變化沒有。

    站在院外,觀察了一下周邊和院裡情形,沒有發現異常,三人便用手勢交流一番。然後高峰翻過矮牆,進到了院中。到院裡以後,來到正屋門前,從衣服口袋拿出一截鐵絲,在鎖眼裡捅了兩下,鎖子便開了。輕輕推開屋門,高峰迅速閃到一邊聽了聽,然後走進了屋裡。

    時間不長,高峰站在門口招手。

    看到對方的手勢,周仝先翻進院子,緊跟著楚天齊也翻了進去,二人也走到了正屋裡。

    高峰用隱在袖子裡的手電一照,一口大鍋出現在眼前。

    強光手電燈頭部分罩上了布,光線暗了好多,楚天齊向前兩步,仔細去看。

    大鍋已經被移開,灶膛壁上黑乎乎的,這都是曾經常年燒火做飯所致。灶膛底部漏灰網已經拿開,下面是一塊薄的鐵皮擋板,擋板也被移開了一些,露出一個黑乎乎的窄縫。

    點頭示意了一下,高峰伸手取下那塊擋板,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肯定是地道出入口。用手電照了照,洞口距離洞底有兩米五左右,直徑也就是六、七十釐米的樣子,僅容一個瘦子通行,大胖子是絕對進不去的。不過在當年修建的時候,老百姓應該也沒什麼胖人。

    又聽了聽,再次和楚天齊對視一眼,高峰便抬腿進了灶膛,從洞口踩著洞壁上的淺凹孔,慢慢下行。在今天行動分組後,高峰專門“搶”了行進第一的位置。

    不多時,高峰站到了實地,用手電向上示意了一下。

    周仝第二個下到洞裡,楚天齊是最後一個進去的。由於地方有限,在有人進到裡邊的時候,先前進去之人,就得進到旁側的洞裡了,否則根本站不下。

    又凝神靜氣聽了聽,高峰打開裹著布的手電在前,慢慢向東行進,周仝、楚天齊緊隨其後。

    現在地道依然很窄,一人通行沒問題,兩人並排有點窄,但高度也就一米五左右,三人只能低頭貓腰前行。周仝還可以,只需微微哈腰低頭就行,而高峰就得貓著腰了。三人中,楚天齊個子最高,必須大貓腰並曲腿才行,就這還不時磕上一下頭。

    前行的路彎彎曲曲,走出大約十米後,路寬了一些,也高了一點,前方出現了兩條岔。回頭比劃了兩下,三人選擇了右拐。又走出十多米,再次出現了兩個岔,便再次右拐。再走二十米左右,前面出現了三個岔,一條岔在正前方,另兩條偏左。

    前面的兩處岔口,和何喜發交待的一樣,楚天齊也都標在了草圖上,並按何喜發交待的前進。而現在這處岔口,何喜發只說有兩個岔口,而實際卻是三條。如果兩條的話,何喜發讓走最左邊那條。可現在多出了一條,該怎麼辦?

    辯認了一下,也無法確認哪條岔路是後開通的。也許本來就有,可能是何喜發記錯了,也可能是以前臨時堵著。既然情況有變,那就方案也得變通一下,偏左的兩條岔路都走。

    比劃著輕聲囑咐幾句,高峰走上了最左邊那條岔路,楚天齊和周仝也由另一條偏左岔路繼續前行。這次前行,仍然周仝在前,楚天齊在後,並且楚天齊也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不過強光已被燈頭的布遮住了。但楚天齊這次離對方近了一些,以便在危險來臨時能照顧到對方。

    現在走的這條岔路又寬了一些,也高了一點,反正周仝完全能夠直立行走。楚天齊也能直起一些腰了,但還需要貓著腰並微微曲腿。

    剛才周仝走在中間,前後都有一個男人護著,走的非常從容。現在前面只有空氣和可能隨時出現的危險,於是她下意識的向後靠了一些,並不時回頭,以確認楚天齊緊隨其後。

    從進到地道,到現在走過的這些彎彎曲曲的路,已經有七、八百米了。在行進過程中,他們一邊走,一邊不忘觀察著身側前後,有時也看看頭頂。但除了看到幾處頂著木頭柱子,還有幾處牆壁有淺的窟窿外,並沒有什麼發現。

    楚天齊不禁疑惑:是沒到地方,還是走錯了,或是分析有誤?

    忽然,“啊”的一聲,周仝猛的回頭,撲到楚天齊懷裡:“老鼠。”

    被對方猛的這麼一叫,把楚天齊也嚇了一跳。他定睛去看,果然前面地上有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那個小東西正瞪著小眼睛,望著自己。不是老鼠又是什麼?

    楚天齊推了推懷裡的周仝,輕聲道:“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一隻老鼠。”

    “我最怕老鼠,別說那兩上字。”周仝說著話,把楚天齊抱的更緊了。同時還把雙腿攀到楚天齊腿上,生怕老鼠爬到腿上似的。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39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地道曖昧

    “我趕跑它,沒事,沒事。”一邊用手電去晃對面老鼠,楚天齊一邊輕聲安慰著周仝。

    “我怕,我怕。”伏在楚天齊胸口,周仝輕聲喃喃著。

    怕什麼怕,不就是一隻老鼠嗎?到底是女孩,膽子小。楚天齊很不以為然。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因為不只是女孩子怕好多東西,其實好多男人也有怕的小動物。就拿自己來說吧,小時候在村裡山上,遇到過蛇,也遇到過狐狸,還遇到過狼,他都沒覺得怕,卻獨獨怕一種叫“臭斑蝥”的蟲子。他也說不清怕那種蟲子什麼地方,反正只要一見到,就渾身難受,便要馬上離開。現在就是想到那種東西,也還不禁心頭激靈呢。

    自己在內心取笑對方,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於是,楚天齊馬上端正態度,一邊繼續用手電去晃那隻老鼠,一邊揮動另一隻胳膊,做出要打它的樣子。

    那隻老鼠先是原地不動,甚至還有上前一斗的架勢,然後過了好幾分鐘才跑開。而且它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上去根本不是被嚇跑,而是不想陪對面那兩個傢伙玩了。

    輕輕拍了拍對方胳膊,楚天齊柔柔的說:“跑了,已經跑了,沒事了。”

    “嗚嗚……”可能是怕哭聲傳出去,也可能是害怕,周仝把頭臉深深埋在楚天齊胸前,輕輕抽泣著。

    周仝雙臂摟著楚天齊,頭臉緊貼在他身上拱著、哭著,口中熱氣便不時哈到他胸前,熱氣也鑽到了他衣服裡。這還不算,隨著對方雙肩抖動,有軟軟的麵糰一樣的東西不時蹭著他的身體。更為要命的是,周仝兩條腿纏在楚天齊腿上,兩人幾乎是全方位接觸著。

    剛才只顧著趕走那隻老鼠,沒注意這些,現在鼠患警報解除,新的警情卻來了。有對方雙臂摟著、熱氣哈著、頭拱著、身體緊貼並蹭著,楚天齊胸前癢癢的,全身都癢癢的,而且身體還起了反應。這種情形既舒服也難受,既想推開對方又實在不忍,楚天齊只覺身上燥熱異常,也煩亂不已。

    可能是思想溜號,也可能是雙腿被對方纏的過久,楚天齊一個沒站穩,身體晃了一下。頓時頭磕在頂上,腰也被洞壁硌了一下,頭和腰都不禁一疼。

    隨著輕微疼痛的傳來,楚天齊頭腦一下清醒了好多:這是干什麼?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能這樣?想到這裡,楚天齊輕輕推著對方。

    “我怕,我怕老鼠。”周仝仍在重複著這兩個字。

    楚天齊輕聲道:“老鼠已經跑了。”

    “跑了?哪要是再有,怎麼辦?”周仝呢喃著,“你得保護我。”

    “當然保護你,可……可我現在腿麻了。”楚天齊一邊稍微用力去推對方,一邊編了個理由。

    “腿麻……”周仝輕聲“哎呀”一聲,馬上站到地上,猛的抬起頭,“對不……”

    沒等周仝那個“起”字說出口,發生了意想不到一幕,兩人都尷尬不已、心跳不止。

    剛才周仝抱著楚天齊,臉貼在對方胸前說話。而楚天齊本來就因為洞頂低,一直低頭哈腰還微曲著腿,在和她說話時,為了怕聲音傳出去,更是儘量低頭,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說。現在周仝忽然抬頭說話,而楚天齊根本沒防住,一剎那間,兩人的嘴唇碰到一起。

    吸了口氣,楚天齊趕忙抬頭,頭磕到洞頂,便下意識再低頭。這一低頭又壞了,嘴唇再次碰上了她的嘴唇,而且比剛才那次接觸更結實、有力,就像是主動吻對方一樣。

    “你……”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周仝只說出一個字,便用手去捶對方,可嘴卻沒離開對方的嘴唇。

    “我……我抬不起頭。”楚天齊再次抬頭的努力失敗,換來的是頭頂再次生疼,忙做著解釋。

    “你當然抬不起……”話說到一半,周仝才意識到,對方是無意的。她忽然有一絲失望,又有一絲害羞,趕忙後退一步。

    這樣,兩人的嘴唇才算分開。

    楚天齊心中暗暗叫苦,也有些後怕:這算什麼事?差點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人,發生錯誤的故事。其實已經造成了錯誤的事實,擦出了不該有的火花無意中被動的接吻了,在這個地道發生了曖昧。

    “我……我剛才主要是害怕。”周仝解釋著剛才的尷尬,她只覺得臉紅耳熱,渾身都熱,估計臉已經成大紅布了。

    “地方太小了。”楚天齊也給出了解釋。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好像兩人都心中有鬼似的。

    穩了穩心神,楚天齊抬手看表,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估計從看到老鼠,到現在將近有二十分鐘了。楚天齊不禁心想:二十分鐘白白浪費,什麼也沒幹成。轉念一想:不對,沒幹成正事,倒幹了點歪事。

    趕忙摒棄心中雜念,側耳傾聽了一下,楚天齊示意了對方,兩人向前走去。這次還是周仝在前,楚天齊在後,兩人間有一步的距離。

    經過剛才老鼠出現的地方,地道又轉了一個大彎,這個彎度在九十度左右。轉彎以後,地道又寬了一些,也高了一些,而且越走越寬。

    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喜:難道這是一片新的天地?會有什麼發現?興奮過後,他警惕的四外望瞭望,放緩了腳步,還扯了一下周仝的衣服,以示讓對方也慢下來。於是他倆一邊慢慢前行,一邊盡力傾聽著可能存在的聲音。

    走著走著,地道寬度先是達到了一米,很快就到了一米五,不多時就有兩米多。不只寬度增加,頂子也高了好多,現在楚天齊只需微微曲腿,不必哈腰,就能正常前行了。

    隨著寬度和高度的增加,楚天齊也越來越興奮,同時也更加小心,總是走幾步停一下,聽一聽再繼續走。而且在走、停過程中,不但借助手電光四處看看,還經常在洞頂、洞壁摸一摸,想要有所發現。周仝也學著楚天齊的樣子,把目光投到光亮處,並同時在四周摸著。

    地道寬度足有三米多了,頂高也差不多兩米,楚天齊已經能夠挺胸抬頭正常行走,兩人也由前後魚貫行走變成了並排而行。

    依據對空氣的判斷,楚天齊知道前面更寬、更大。究竟是有什麼不同,具體他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絕對準確。小時候在老家經常鑽戰備洞,幾乎所有小夥伴都練就了這種感知能力。何況楚天齊聽覺、視覺、觸覺又優於常人好多,判斷這個絕對權威。

    果然,空間寬度、高度都在增加,寬度竟然已有五米左右,高度最少在兩米五以上。和先前經過的區域相比,現在這裡已經不能稱之為“道”,而應該喚作“廳”了。

    在這個廳裡,牆上有好多凹進去的洞,洞不深,也大小不一。有的洞口或圓或方,很是齊整,顯然這些洞都是人工而成,肯定曾經用以放置過物品。

    兩人再次放慢了前行速度,一邊傾聽著可能出現的聲音,一邊關注著前後左右可能出現的人或其它什麼,一邊在那些小洞裡搜尋著可能存在的東西。但又搜尋了好幾百米,那些可能還僅是可能,並沒出現期待的或是擔心的人、事、物。

    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有發現,但“廳”的空間越來越大了。楚天齊環顧四周,不禁想到:這裡可能本身就曾是會議廳或指揮所,也可能是大倉庫。那麼現在它是干什麼用?還是已經被閒置了?

    雖然沒有發現什麼,不過兩人卻沒有氣餒,反而搜尋的更仔細,洞頂、洞壁,甚至腳下,儘量一處都不放過。

    “這是什麼?”周仝聲音響起。

    楚天齊用手電向周仝照去。周仝正蹲在那裡,右手在牆角處摸著。

    “啊,老鼠。”周仝一聲尖叫,右手猛甩,撲到了楚天齊懷裡,嘴裡兀自喃喃著,“老鼠,老鼠。”

    前邊“啪”的一聲響過,便沒了動靜。

    楚天齊知道,那個聲音是周仝扔出手中所抓東西而發出的聲響。但此時,他還顧不上去看那個掉地的東西,而是需要安撫懷中的女孩。懷裡的周仝,沒有哭泣,而是嘴裡不停的喃喃著“老鼠,老鼠”。楚天齊能感受到,周仝呼吸急促,牙齒不停的打顫,身上也顫抖個不停,顯然是嚇壞了。

    於是楚天齊便只得一手擁著周仝,一手在對方的背上輕撫著,嘴裡輕聲說著“不怕,不怕,有我呢”。

    安撫了好一陣,周仝身上不再顫抖了,而是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同時,把楚天齊抱的更緊。

    前胸被麵糰一樣的東西壓著、蹭著,楚天齊不由得又躁熱起來,好像比先前那次反應還強烈,可能那次的反應就沒完全消退吧。不但如此,而且他還有著一種本能的深深渴望。

    我這是怎麼啦?難道還要再次發生剛才的事嗎?楚天齊趕緊搖搖頭,盡力推著周仝,同時把手電照向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

    亮光下,一小團黑乎乎的東西躺在地上,很像老鼠,但卻並不是老鼠。

    楚天齊趕忙推了推賴著不放手的周仝:“不是老鼠,你弄錯了。”

    “真的?”周仝遲疑著,緩緩把頭轉了過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40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有人來了

    “啊”字剛發出半聲,周仝就趕緊右手捂嘴,嚥下了後半截。她已經看清楚,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不是老鼠,而且當地老鼠也沒有黑的,都應該是灰色的才對。於是她羞赧一笑,鬆開雙手,隨著楚天齊向前走去。

    來到近前,楚天齊沒有立刻伸手去拿地上東西,而是用手電照著,觀察了一下。然後又習慣的雙手交叉,緊了緊右手白手套,才彎下腰,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

    其實周仝從行動開始,也一直戴著白手套,手上肌膚並不會直接接觸到這個袋子。但可能是對老鼠過於敏感,就把觸手較光滑、軟乎的東西,誤認成了那種討厭的動物。

    這是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子,材質應該是絨布的,摸上去確實和老鼠皮有幾分相似。布袋也就是半個巴掌大小,很輕很輕,布袋口轉圈有黑色線繩,線繩正好把袋口收緊,然後繫了一個疙瘩。

    又端詳了一下,楚天齊把手電給了周仝,用雙手去解布袋上的疙瘩。然後,又把抽緊的袋口鬆開,小黑布袋袋口頓時張開。在手電光亮照射下,黑色布口袋中出現了透明色的塑封袋,塑封袋裡是白色的粉末,這樣的粉末共有三小塑封袋。

    兩人凝神看過,抬頭望向對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的光芒。

    周仝看著楚天齊,輕輕吐出了四個字:“果然有貨。”

    “此地不宜久留。”楚天齊說著話,迅速紮好袋口,把布袋收了起來。

    周仝點點頭:“盡快離開是非之地。”

    兩人有此想法,並不是害怕,而是基本目的已經達到。而且既然有這種東西出現,那就意味著危險越來越近,還是趁著天亮之前,全身而退為秒。

    此時,楚天齊已拿出草圖對照。回憶了一下剛才所經過的岔口與路線,現在應該是在西邊第六或第七戶的位置,離第九戶並不遠了。如果還是這麼寬、這麼高的地道,慢點走的話,二十分鐘也能趕到。

    揣好草圖,二人繼續向前走去。前方的路時寬時窄,但洞頂高度沒變,行進速度很快。當然,說是“很快”,是相對於先前那些窄地方的行進速度。畢竟地下光線暗,而且還要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險情,不可能達到白天在地面上行走速度。

    這一次“急行軍”,又經過了三個岔口,走出了十五、六分鐘,應該是到了第八戶位置,或是第八戶到第九戶之間的位置。

    現在,地道又變的很寬,比原來那些地段都寬一些,估計至少有七米以上的跨度。看來這裡又是一個“廳”的所在,也許出口就在即將出現的某一個岔口處吧。

    “那是什麼?”周仝用手向前一指,下意識離楚天齊更近了一些。

    楚天齊馬上一摟周仝肩頭,同時把手電放進褲子口袋,快速向右跨出兩步,躲到一處疑似柱子的小土牆後面,蹲了下來。然後慢慢抬頭,向周仝剛才所指方向望去。前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楚天齊疑惑的看看周仝。

    聽了聽,沒有什麼動靜,楚天齊再次拿出手電筒,把燈頭上的布塊弄到一旁。然後猛的打開開關,照向前方。

    強光手電照射下,前方出現了好多凸起,準確的說,是一堵用石頭砌起來的牆,那些凸起其實是由於石頭不規則造成的。仔細用手電全方位照了一遍,就是一堵石頭牆。

    周仝在旁低語道:“剛才那會,手電光不亮,你又是那麼隨意一掃,我看見前邊有好多凸起,以為是人腦袋呢。”

    “井繩當蛇了。”楚天齊輕聲調侃一句,左手扶小土牆,準備站起來。忽然他“咦”了一聲,收回手電,向左手扶牆處照去。

    手電光亮下,牆壁上有一處小凹陷,楚天齊左手正按在上面。拿開左手,他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那個凹陷處的土和周圍土的顏色不一樣。他輕輕點頭,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把摺疊小刀,打開小刀,用刃在牆上劃著圓圈。很快,連同凹陷部分,一層三釐米左右厚度的圓形土塊被拿了下來。土塊移開後,出現了一個圓洞,圓洞可不僅三釐米深。不用說,這個圓形土塊是後來有人堵上去的,可能是用濕泥糊上去的。

    用手電照去,在這個深有二十多釐米,直徑有十釐米的洞裡,放著一個透明塑封袋,袋子裡有東西。拿出袋子一看,袋子裡面放著一部手機。手機很普通,關著機,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楚天齊便先收起來,二人向那堵石牆走去。

    來到石牆邊,用手電照去,沒有發現有門或洞,也沒有發現可以弄開的地方,前行通道堵死了。

    為什麼堵死?什麼時候堵的?一連串疑問出現在二人腦海中。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出口在哪?二人急忙找尋起來。

    ……

    就在楚天齊和周仝尋找出口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卻因為找不到楚天齊而大動肝火。

    自晚上十一點左右接到報告,說是見到楚天齊等六人一起出現後,男人就打電話核實這個情況。

    半個多小時後,第一個電話反饋情況:“我們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十一點發往省城的火車已經過站,高強、厲劍是否上車,不得而知。擔心引起懷疑,我們也沒敢向車站或其他人打聽。”

    剛撂下第一個電話,第二個電話就打了進來:“周仝的家人都出現在了火車站,唯獨沒有周仝。直到家人全部進站、上車,直到火車於十一點半準點開走,周仝也沒有出現。”

    又過了不久,第三個電話匯報:“高峰的妻子和孩子,在十一多的時候就到了車站,高峰沒有在場。十一點五十多的時候,計畫乘坐的火車已經過站,也沒見到高峰。最後這對母子拖著兩個拉桿箱,背著一個雙肩挎,帶著遺憾離開了候車室,打車回到許源縣家裡。孩子在從候車廳出來的時候,還委屈的掉了眼淚。”

    零點剛過的時候,手下人報告:“仇志慷到現在也沒有回家,也不在看守所。”

    男人意識到,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高強和厲劍是否上車,但從其他人的情況推測,這兩個人應該也沒走,這些人和楚天齊在一塊的消息是可靠的。

    那麼他們究竟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有變呢?男人思索過後,明白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去哪了,去幹什麼?為此他又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不時有電話匯報,但都是“不知道”、“沒見到”。這讓男人更加煩燥,預感到事情不妙,可卻也一時想不出楚天齊能去哪裡。

    直到凌晨兩點的時候,有手下匯報:“公安局局長專車,在海景洗浴地下停車場。”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男人心頭一鬆:怪不得那個女人不和家人出行呢,原來是和姓楚那小子幽會去了。真看不出,平時好像還算正派的周科長,竟然還好這一口?那個看著一身正氣的公安局長,不但愛勾搭富二代、官二代,原來也喜歡熟女,愛偷別人的老婆。男人不由得鄙夷起了楚、週二人。

    轉念一想,男人又覺的事情不對:這可是在許源縣,就這麼屁大點個地方,他倆真敢就這麼明目張膽胡來?再說了,那幾個人也不知所蹤,又做何解釋?總不至於幾個人一起玩,或是領導給下屬現場直播吧?

    想到這一層,男人馬上又命令手下:“一定要調查清楚,人在不在那裡,都有誰在?”

    屬下當時領命去了,男人就一直等著電話。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馬上凌晨三點鐘了,怎麼還不回話?

    “叮呤呤”,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男人按下了接聽鍵:“什麼情況?”

    對方聲音傳了過來:“人不在那裡,一個人都沒在。”

    “查仔細了嗎?有沒有遺漏?”男人追問。

    “沒有遺漏。”對方回答很肯定,“我們分了好幾組,查了海景洗浴的休息廳、影視廳、客房、按摩房、理療區,也查了男浴、健身房、棋牌室。還專門找女人查了女浴,就連男、女廁所都沒放過,包括……”

    沒心思再聽對方廢話,男人摁掉手機,咬牙切齒道:“好一個金蟬脫殼。”

    站起身,男人煩燥的在地上來回踱步,繼續喃喃自語:“能去哪呢?那?還是那?不會是我多疑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媽的,屁大個地方還找不到他?難道上天入地了不……”說沒說完,男人忽然一拍腦門,“媽的,就是入地了。”

    罵完後,男人馬上拿起手機,撥打起來。

    ……

    在石頭牆處找了好大一會兒,也沒發現可通行的地方。於是楚天齊和周仝只好順原路往回找,可已經走了五個岔口,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看看手錶,馬上就凌晨三點二十了。就這麼找下去,得找到什麼時候?要是順原路出去的話,那還不得四點半以後?那時天光大亮,肯定要被發現。況且現在早轉的迷糊了,恐怕要找到原路,也沒那麼容易了。楚天齊不禁有些心急,但還得耐著性子,繼續找著。

    “那有個岔口。”周仝用手向前一指。

    楚天齊再次用手電一照,在周仝所指方向,果然有一處岔口,共分了三個岔。

    “怎麼又是三個岔?會不會是來時遇到的三個岔?”周仝既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對方。

    “不是,方向不對。你看,那邊那不是剛才挖出黑布袋的地方嗎?”說到這裡,楚天齊忽然一扯周仝衣服,“快走,有人來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41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那個娘們在前邊

    剛鑽進一條通道,急促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擔心走動會被發現,二人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身體緊貼牆壁躲在黑影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有四、五個人的樣子。同時還傳來了對話聲,只是聲音離的遠,不太清楚:

    “大嘴,一進地道你就說聞到了女人味,怎麼到現在連個女人毛也沒見?你是不是成天偷聞女人內褲,出現幻覺了?”

    “連個老婆都沒有,上哪聞女人味?八成是你成天聞母狗尿吧。”

    “你們嘴怎麼都跟廁所似的,那麼臭,就不能積點德?我告訴你們,咱們五個可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走不你。我從那邊一直聞過來,容易嗎,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大傢伙?行了,你們要是這麼埋汰人,那我不去了,愛咋咋地,反正要是倒霉,也不光我一個。”

    “別介,別介,大嘴平時最愛開玩笑,今個怎麼不識逗了?”

    “大嘴,聞女人味的本事到底是真是假?”

    “大嘴,你就說說吧。要不怎麼敢信你?”

    “唉,往事不堪回首呀。因為家裡窮,我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我不怕髒不怕累,什麼活都干,可就是掙不下錢。後來也是一個偶然機會,我去南方一個酒店做了公關先生。那工作來錢快,就是陪著一些有錢女人吃飯、聊天、做遊戲,錢就到手了。”

    “是嗎?那也太容易了。到底做什麼遊戲?”

    “就是,就是跟那些女人親親嘴什麼的,要是給錢多的話,還可以陪她們過夜。”

    聽到這裡,周仝不禁面紅耳赤,偷眼去看楚天齊,見對方似乎正聽的專注,忍不住在對方身上掐了一下。

    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手,楚天齊差點叫出聲來,急忙摀住嘴,瞪了周仝一眼。

    周仝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只是不知道楚天齊看到沒。

    那幾人的對話繼續傳來,聲音也很清晰,已經能夠看到外面一閃一閃的手機光亮了:

    “哈哈哈,公關先生,狗屁。不就是‘鴨子’,供老女人們玩的‘鴨子’嗎?”

    “老貓,別搗亂,你管人家公關還是‘鴨子’呢,能來錢就是好手。大嘴,那你說說為什麼就能聞出女人味了?”

    “哎,那些和我親嘴的女人,一百個裡頭就有九十九個都是喝酒後找我。一開始我還覺得挺刺激,後來實在受不了了。你們不知道,那些女人有的吃蒜、大蔥,有的吃臭豆腐,還有的吃田螺。這些東西和酒、香水味混在一起,能好聞嗎?所以我現在只要聞到一點類似的味道就反胃,特敏感。”

    周仝急忙把手捂到嘴上,因為今天她就噴香水了,平時穿警服不能噴,今天好不容易穿便裝赴宴,她是特意噴的。而且他還喝了白酒,並且在喝酒過程中吃了蒜。這倒不是她故意要吃蒜,而是蘸汁木耳的汁裡放的蒜太多,她又愛吃木耳。一開始吃的時候,她還儘量不弄上蒜,後來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蘸上什麼就吃什麼。本來剛才看到老鼠時就噁心不行,現在再聽到這樣的話,她更覺反胃不行。

    “是嗎?那你剛才不是一路都聞過來,怎麼就沒反胃?是你判斷失誤,還是又想吃臭豆腐了?”

    “咦,怪了,是呀。今個怎麼……別說話,我再聞聞。”

    聽到這裡,周仝忙把另一手也捂到了嘴上。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快看,誰把咱們東西挖了?”

    另一個聲音接道:“哪?咱們的寶貝。”

    緊接著便吵吵起來:

    “媽的,誰弄的?”

    “是不是想獨吞?”

    “都別瞎咧咧了,還不快去看看?”

    “噔噔噔”,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奔另一個方向去了。

    楚天齊已聽出來,那個黑布口袋是外面這些傢伙藏的,剛才肯定是用手電照到那地方了。現在他們去看東西,一會指定來找人,何況他們好像就是奉命找人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於是,他伸手拉起周仝就跑。

    可周仝卻忽然蹲下來,“哇”一聲,吐出了一口東西。其實她已經噁心很久,現在實在是憋不住了。

    楚天齊一楞,趕忙掏著一塊紙巾遞給對方,同時警惕的望著外面。還好,那幾個傢伙都跑去看他們的“寶貝”了,並沒有人在外面。

    事態緊張,周仝一邊擦著嘴角和手上的嘔吐物,一邊起身,往裡面跑去。

    楚天齊一把抓住周仝,用左手示意一下。然後牽著對方手臂,出了這條通道,而鑽入到另一條地道里面,狂奔起來。這條通道夠高、夠寬,否則別說是兩人一同奔跑,就是一個人慢步前行,也未必能直起腰來。跑出足有五百來米,地道拐了一個大彎。現在要是站在外面三岔口處,是絕對看不見地道里的兩人了。二人停下奔跑的步伐,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陣吵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媽的,敢動老子們的東西,不想活了。”

    “別讓老子逮住,否則非剁了他不可。”

    “咦,酒味、香水味、蒜味,女人,裡面有女人。”

    “走,抓活的,讓他嘗嘗老子們的厲害。”

    聽到這裡,楚天齊一拽周仝,快步走去。他倆沒有奔跑,擔心外面那些人聽到“咚咚”跑步的響動,但仍然似競走比賽一樣的“急行軍”。他倆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奔著那些嘔吐物去了,但之後會不會馬上追到這條地道里,還未可知。

    在彎彎曲曲的通道里,又走了三百多米,地道再次大拐彎。

    楚天齊心想:這次又可以奔跑了。

    可是轉過彎道才發現,地道一下子窄了好多,也低了一些,看樣子還要繼續窄下去、低下去。楚天齊不由得想起剛進地道時的情形,要是一會變成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低頭哈腰都不容易,還怎麼動手搏鬥呢?

    耳中隱約響起腳步聲,有人奔這邊來了。來不及細想,楚天齊和周仝只好儘量快的向前疾行著。

    路越來越窄,洞頂也越來越低。兩人已經不能再繼續並行了,只能是一前一後行進著,周仝還能直腰前行,而楚天齊卻不得不低頭哈腰了。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這要是讓人兜屁股來一槍,想躲都躲不開。可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前行了,絕對不能返回去。

    沒走了幾步,周仝也不得不低頭行走了,楚天齊更是變成了“匍匐”前進。

    回頭看著楚天齊難受的樣子,周仝輕聲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呀?”

    經對方這麼一提醒,楚天齊心中一喜:看現在地道情形,說不準出口就在前方。這一陣只顧著跑了,怎麼竟忘了找出口?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想著出口在哪,周仝卻已站直了身體,那不是出口又是什麼?

    周仝高興的一揮手,就差喊出聲了,趕忙用手摀住了嘴。

    楚天齊爬過去,直起了身。

    地方太小了,兩人站在那裡,身體不得不緊緊擠在一起。

    稍微平靜一下,聽了聽動靜,和對方做了個手勢,楚天齊蹬著洞壁上的落腳處,向上攀去。很快,頭已經即將挨到上蓋,可卻感受不到外面一絲光亮。雖然現在還沒天亮,但最起碼外面不應該黑成洞裡這樣。他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可以出去。於是左手攀著洞壁,右手去上蓋尋找縫隙。

    “咚咚”的聲音忽然傳來。

    什麼聲音?從哪來的?楚天齊趕忙收回右手,側耳傾聽著。

    聽出來了,是走路的聲音,來自頭頂。

    想了想,楚天齊輕輕從洞壁上下來,到了洞底土地上。

    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傳了下來:

    “成天神神叨叨的,老說有人進去,還不是不想讓弟兄們消停?”

    “麻桿,掙什麼錢受什麼累,這就是咱們的工作。六哥可說了,這是內部消息,絕對可靠。”

    “小花妹子,哪次不是內部消息?可哪次又有准了?”

    “這次……”

    忽然換成了對講機的聲音:“有人從楊三泰家進入地道,地道口的鐵鍋移動了方位。有人從……”

    楚天齊心中一凜:楊三泰家就是西邊數第三戶房子,自己這組就是從那裡進入的。當時只想著讓鐵鍋復位,卻沒注意到還有記號。

    對講機聲音停止,又換成了先前兩人的對話:

    “麻桿,聽到了吧?真有人進去了。絕對內部消息,聽說那撥人晚上十點四十就從單位出來了。”

    “好吧,揭炕席,下去。”

    楚天齊心中疑惑:這消息也太精準了吧?當時拿好裝備,出公安局院門的時候,自己還看了下手錶,正好是十點四十。

    容不得細想,一絲微弱的光亮透了進來。

    想到剛才“揭炕席”三字,楚天齊意識到,接下來就該弄開炕磚了。於是,他猛的按了一下周仝肩頭。

    周仝會意,馬上向原路返回。緊跟著,楚天齊匍匐而隨。

    剛前行兩步,就聽一陣響動,然後一束手電亮光投在身後。楚天齊不禁一驚:好懸呀,就差一步。

    顧不得多想,楚天齊盡最大努力向前爬去,也顧不得磕到頭或碰到腰了。連滾帶趴了十步,楚天齊直起腰來。

    忽然,迎面傳來了聲音:“媽的,那兩條地道沒有,肯定走這條了,老子絕不能白聞了那堆狗屎。”

    接著,身後也響起聲音:“麻桿,你找死,竟敢趁機佔老娘便宜。”

    怎麼辦?楚天齊意念電轉,向四外看去。

    此時,周仝也已停下腳步,正看著楚天齊。

    楚天齊忽然眼前一亮,一步躥到前面,拉著周仝前行兩步,拐向了右邊。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那個娘們在前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2 08:41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死胡同

    大嘴等人剛拐彎,就見前方出口處有手電亮。在亮光映照下,他們先看到了兩條長腿,還有長腿上的小皮裙,但卻看不到上半身。這些人不禁大喜,原來那個女人在前邊,看樣子想跑。那怎麼行?好像還有兩條穿長褲的腿,看來只有兩個人,正好抓活的。於是這些傢伙一邊前行,一邊開罵著:

    “那個娘們在那。”

    “臭婊子在出口處,別跑。”

    “騷貨,想出去?沒門,先陪大爺玩玩,玩夠再放你走。”

    “剛才騙老子聞了半天髒東西,一會兒也讓你聞聞老子拉的,臭婊子。”

    剛下到地道,正準備去搜查敵人,沒想到卻挨了一通罵,竟然被罵“騷貨”、“婊子”,小花不禁惱羞成怒,同行的麻桿也是氣的不行。兩人當然已經聽出對方是誰,但正因為聽出對方是誰,小花和麻桿才怒火中燒。

    本來小花二人與大嘴五人都是為同一“老闆”賣命,但卻分屬兩個山頭,他們的直屬大哥互相“不感冒”,還曾經私下伙拼過。就是他們這些下屬,也經常與對方群毆。

    平時兩個山頭就多有干仗,今天又被對方辱罵,這還了得?於是小花便開口罵道:“媽的,你敢罵老娘?不想活了?”

    聽到女人接茬,對方回罵著:“老子就罵你了,老子還想跟你睡呢。”

    “放你娘的屁,回去跟你娘、你妹、你們家所有女人……”小花是什麼難聽罵什麼,什麼解氣罵什麼。

    辨認著聲音,大嘴覺得可能弄兩岔去了,便馬上向對方喊道:“是小花姐嗎?誤會,誤會了。”

    “誤會你娘個。”小花可不認為是“誤會”,“想罵老娘,想佔老娘便宜,你們他媽的還嫩點。”

    大嘴繼續做著解釋:“小花姐,真是誤會了,我們剛才追別的騷貨到這,正好你也趕到,就把你當成騷貨了。”

    小花怒火更盛:“放你娘個臭屁,你娘才是騷貨,你們全家女人都是騷貨,都是讓萬人……”

    知道自己說走了嘴,大嘴忙趕緊賠禮:“小花姐,我又說錯了,我不是罵你,我是在罵另一個女人。”

    “大嘴,少他媽的編瞎話騙老娘,還不是你們借題發揮,想佔老娘便宜?”小花並不買帳。

    大嘴忙打保證:“絕對沒有的事,我們怎麼敢佔小花姐便宜?今天有一夥人進了地道,其中就有個女人。小花姐,你不知道?”

    “女人進來啦,你瞎編呢吧?我怎麼沒聽說?”小花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沒聽說。

    “真的,千真萬確,上面就是這麼說的,我們已經有證據了。剛才一進地道,我就聞到了女人香水味,後來還看到了一堆吐的東西。我仔細聞了聞,那堆東西里就有女人香水味,還有酒味、蒜味。結果我們在那條通道時卻撲了空,才又到了這邊。”大嘴詳細說明著,“香水是法國……”

    聽著聽著,小花吸了吸鼻子。其實剛才一進地道,她就聞到了酒味,還以為是麻桿喝酒的味呢,也聞到了香水味。可還沒等她問麻桿,大嘴等人卻已經罵上了。

    再次吸吸鼻子,確實有白酒和香水味,這香水味分明是女人款,但卻不是自己的。小花意識到,看來真的誤會了,可她氣不過那些東西罵自己。於是不客氣的說:“大嘴,你還真他娘的賤骨頭,聞個女人吐的,竟然聞出那麼多講究來?你是不是有特殊愛好,平時就愛聞個女人褲頭、絲襪什麼的?”

    有人在大嘴身後接了話:“小花,哪天也讓大嘴聞聞你的。”

    小花罵道:“放你娘個屁,聞你……”

    “都閉嘴,聽我說。”大嘴喊道,“現在我們是奉命捉拿敵人,而不是在這裡慪氣。要是因此耽誤時間,放走了敵人,大家可都沒好日子過。”

    經大嘴這麼一說,雙方都啞了口。

    大嘴繼續說:“我們一路追過來,他們肯定是到了這邊來。要是你們沒見到的話,那就是拐彎了。”

    “沒見過。”麻桿和小花同聲回答。

    “呀,前面就有個岔道,肯定是拐那邊去了,趕緊追。”說著話,大嘴向前走去。其餘四人忙著跟上。

    小花和麻桿也慢慢過了狹窄地段,向前走著。

    很快,兩拔人到了剛才楚、週二人拐去的岔道口,但卻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停了下來。

    “你們先走。”麻桿說了話。

    “憑什麼?想讓老子們打頭陣?”對方馬上給予了反駁。

    大嘴道:“少費話,我們先走就先走。”說著,當先走去。

    “慢著。”小花攔住了大嘴,“你們走前邊,抓住了人算誰功勞?”

    “你怕搶功勞?那你倆上前邊。”說著,大嘴向旁邊側了側身。

    小花擺擺手:“不,我們不去前面。你們人多,先走。不過要是抓到人的話,功勞得分我們一半。”

    聽到小花如此一說,那幾人不干了:

    “憑什麼?”

    “這是什麼道理?”

    “不可能。”

    “少費話,抓人要緊,要是放走了人,都他娘的別想好。”大嘴狠聲說著,“不管誰抓住人,功勞分七份,一人一份。”說完,拔腿就走。

    剩下幾人遲疑了一下,也只得跟了過去。

    ……

    就在那兩撥人嗆火、僵持的這段時間裡,楚天齊和周仝早走出了好遠。

    剛拐上這條通道的時候,路不太寬,洞頂也低了一些。不過,周仝可以完全直立前行,楚天齊稍微低頭哈腰也沒問題,而且兩人前後魚貫而行,寬度絕對夠。兩人又開始競走“急行軍”,只不過是競走比賽犯規那種,不過這樣可以減輕跑動時的聲音。

    在“競走”過程中,那兩撥人的對話,楚天齊和周仝也聽到一些,似乎那兩撥人在對罵。他倆不禁納悶:那兩撥傢伙怎麼幹上了?

    管他呢,找出口要緊。楚、週二人豈肯放過這大好機會?於是儘量在腳步聲音較小的情況下,快步疾行著。

    一邊“競走”,楚天齊一邊疑惑:剛才怎麼沒看到這個岔道?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剛才在到那個地道口的過程中,由於一開始急著趕路,一時忘了找出口,而且又有腳步聲跟著,並沒注意到這個岔道。等到開始搜尋出口的時候,已經過了這裡。

    走出上百米後,地道又向右拐去。此時外面的聲音已經聽的不甚清楚,兩人開始狂奔起來。當然楚天齊還是不得不曲腿、哈腰。

    跑著跑著,跑不起來了,前面的路漸漸變窄,頂子也越來越低,兩個不得不放緩速度,低頭前行。這麼一來,速度就大打了折扣。

    頂子更低了,周仝也不得不由低頭哈腰變成了大貓腰,而楚天齊又變成“匍匐”前進。

    過了一小會兒,剛剛本已模糊的吵鬧聲,又漸漸清晰起來,而且已經不再是爭吵。

    不好,那些傢伙又追上來了。儘管半趴著實在難受,但楚天齊還是在儘可能的情況下,盡力拿出最快的速度,根本就不管磕到頭或是碰了腰。而且還不時推著周仝後腰,幫她加快前行。

    此時,後邊有聲音傳來:

    “肯定在前邊,那個女人的香水味越來越濃了。”

    “長了個狗鼻子,就沒聞到女人用的是什麼牌子、型號的衛生……”

    “閉嘴,別影響老子聞味抓敵人。”

    聽後邊聲音,距離也就是一百來米。要不是路不夠直溜,要不是那些傢伙打嘴仗耽誤,就憑他們對地道的熟悉,早就追上來了。就是這樣,怕是也用不了多久,就趕上來了。重要的是,到現在還沒找到出口呢。楚天齊不禁起急,再次去推前面的周仝,入手軟乎乎的。

    現在壁頂更低,周仝也幾乎是半趴著前行,楚天齊的手直接放到她的屁股上了。楚天齊略一遲疑,便繼續用力拖著她屁股蛋,幫她加速前行。反正情況特殊,也顧不了那麼多,沒什麼難為情的。

    心裡喊著“快,快”,楚天齊一手推著前面的屁股蛋,一手撐著洞壁前行著。

    十公分,

    二十公分,

    三十公分,

    一米,

    兩米,

    五米,

    十米,

    十二,十……

    楚天齊忽覺手上一鬆,仰頭去看,周仝似乎站起來。

    “出口。”周仝低低的聲音響起。

    心中大喜,楚天齊連續手腳並用,終於可以自由仰頭了。緊接著,上身能夠直起,最後,整個人站了起來。

    此時,後面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想來也不過三十米吧。

    這是不是出口呢?如果是的話,自己弄開出口,讓周仝先出去,然後自己再上去,自己要為周仝擋著後面這些傢伙。如果不是呢?看看才知道。

    一邊這樣想著,楚天齊一邊在洞壁上摸著,他摸到了上面的凹陷,也摸到了上面的凸起。於是,他手抓腳踩,在洞壁上攀趴著。裡面一點光亮都沒有,全憑感覺去觸摸,有兩次楚天齊還差點踩空滑下來。

    這個空間離頂子好像還略高一些,大概有四米左右吧,但楚天齊終於觸到了頂子。

    左手攀著洞壁,右手在頂子上推著。

    “嘩啦”、“格楞”連續的聲音響起,上蓋動了動。楚天齊心中一喜:有門,肯定是出口。

    緩了口氣,楚天齊右手加力,猛向上推去。

    “嘩啦”、“格楞”,聲音大了許多,可上蓋還只是動了動,卻根本沒被推開。再使勁,仍是只有響動,但就是推不開。

    此時,後面聲音傳來:

    “在哪邊。”

    “上天有路你不走,入地無門自來投。”

    “哈哈哈,你們進死胡同了。”

    楚天齊心中一驚:死胡同?他右手猛用力,喊了一聲“開”。

    “嘩啦”、“格楞”,聲音更大,可上蓋依然只是動了動。

    大笑聲傳來:“白費勁,鎖死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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