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66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2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胡、盧恩怨

    看著遠去的楚天齊,圍觀的人們再次議論起來:

    “我早就看出這個副鄉長不簡單。”

    “別瞎掰了,剛才是誰說人家軟蛋了?”

    “我還說人家剛才也許是裝的呢。”

    “我沒聽見,誰聽見了?”

    “現在這麼說了?剛才你倆怎麼不早說?要我說,現在看到的也未必是實情。也許是盧三賴為了讓副鄉長立功,主動投降的呢。”

    “去你的吧,你就是胡咧咧,總是瞎猜。”

    “你們一開始不也是瞎猜嗎?還說人家缺鈣,白掙公家工資了。”

    就在這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忽然有人大聲的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這個副鄉長叫楚天齊。在去年因為抓捕犯、勇鬥歹徒,被評為什麼先進個人,還上電視了。”

    “對”,有人附合道:“有這麼回事,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去市裡我二姨家,在她家正好看到了這個新聞,他被評為市裡的‘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市領導親自給他頒獎,電視台還專門採訪了他。”

    “哦,怪不得呢。”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忽然,有一人不解道:“他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直接抓住盧三賴,還要裝的像個軟蛋呢?”

    看過頒獎新聞的人說道:“這你就不懂了,要不說你沒文化呢。人家楚鄉長這是為了保護人質,那樣做是為了麻痺對方。”

    旁邊有人補充道:“是呀,不光要保護胡主任,也要保護我們大家。當然也要保護盧三賴,盧三賴畢竟是村民,又不是窮凶極惡的亡命徒。你們想啊,盧三賴手裡有火機,還在他和主任身上潑了汽油,又把刀子架在主任脖子上。如果不用計謀的話,可能主任就會被刀子傷了。也可能激怒了盧三賴,而用火機點著自己和主任。如果要是盧三賴身上或是屋子裡有其它什麼易燃易爆物的話,那我們大家也可能就會被炸個粉身碎骨。”

    “哎呀,我的媽呀。”眾人發出驚呼,都覺得非常後怕。

    緊接著議論聲又起:

    “得感謝楚鄉長啊。”

    “是呀,要不是他的話,我們可能就都完了。”

    “想想真後怕,以後有些熱鬧可不能看了。”

    ……

    對於村民的議論,楚天齊無從得知,也沒想著要知道,他現在已經坐在警車上,快出村子了。

    警車上共坐著五個人,依然是趙剛開車,副駕駛位坐的是楚天齊,協警、胡小剛、盧三賴坐在車後排座椅上。

    盧三賴坐在協警和胡小剛中間,左手銬子已經取下,取下的一端被鎖在車頂一個特製圓環上,另一端還銬在盧三賴右手上,他的右手就一直那樣舉著。

    “楚鄉長,就是那口井。”胡小剛用手一指村口邊的井棚。

    “哦”,楚天齊應了一聲。然後對著趙剛說道,“停一下車。”

    趙剛沒有問為什麼,依言踩了剎車,停了下來。

    楚天齊從車門旁放雜物的地方,找到了兩個空的礦泉水瓶,拿著下了車。他徑直走向井棚,來到井旁,井邊還結著冰。

    讓楚天齊奇怪的是,井沿上有一塊鐵皮,鐵皮上有兩個洞,兩隻鐵環分別穿過小洞。水泥井沿上打著兩個膨脹螺栓,兩隻鐵環就銲接在螺栓上。鐵皮的另一邊有一個半圓形鐵環,井的另一面沿上也有一個鐵環。楚天齊明白了,這個井口曾經被蓋上鐵皮鎖住過。

    井口上方是用來打水的轆轤,在轆轤上纏繞著井繩,井繩另一端下垂到井裡。井台上有冰,楚天齊不敢大意。他上前抓住轆轤把,小心的轉動著,不一會盛滿井水的黑色膠皮水斗升了上來。他右手摁住轆轤把,左手一探抓住了水斗,拉了過來,放在井台地面上。

    楚天齊試著用水斗往瓶子裡灌水,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因為瓶口太小,不是倒不進去,就是水流衝倒了瓶子。後來,他乾脆把瓶子伸到水斗裡,灌滿了兩瓶水。把水斗重新放回井裡,他拿起兩瓶水奔向警車。

    就在楚天齊拉開副駕駛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聽到一片人聲嘈雜。

    “楚鄉長,快上車。”趙剛急促的喊道,同時發動了車子。

    來不及多想,楚天齊坐到車上,關上了車門。

    大家身體一震,警車竄了出去。

    從倒車鏡可以看到,警車揚起的塵土後面,一群人正手舉著鐵鍁、鎬頭,向這裡衝來。

    楚天齊忙問道:“怎麼回事?”

    趙剛橫了盧三賴一眼,說道:“這要問他了。”

    “我,我真不知道。”盧三賴急忙辯解道,此時的他心裡直剩下後悔了。

    楚天齊從對話中明白了,是有人要攔車,不讓帶走盧三賴。

    “在村裡經常會遇到這種事,他們就擋在車前。走是走不了,留人是肯定不能留,很不好辦,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們截住。一旦出了村,他們也就沒脾氣了,就更不敢追到鄉里去了。”趙剛邊說邊打著方向盤,以目前儘可能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村口離公路沒多遠,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上了大路。後面追趕的人群已經停下了腳步,遠遠的站著。警車一上了大路,他們就更追不上了,他們剩下的選擇就是返回村子裡。

    果然,看不到後面追趕的人群了。

    警車很快回到了鄉里,趙剛和協警帶著胡小剛、盧三賴回了派出所,楚天齊拿著用瓶子灌的井水,直接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

    楚天齊剛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趙剛就過來了。

    趙剛把手裡拿著的一沓紙遞了過來,說道:“楚鄉長,你看看。”

    這是兩份筆錄,一份是對盧三賴的審訊筆錄,一份是對胡小剛的詢問筆錄。楚天齊仔細的看了起來,通過兩份筆錄,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

    葫蘆溝村名的來歷,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說村子整個形狀像一隻大葫蘆,所以取名葫蘆溝。另一種說法,說村名的由來是由於姓氏,村子裡最大的兩個姓就是胡和盧,胡、盧兩姓的人口共佔全村人口的百分之九十還多,所以諧音“葫蘆”。

    胡、盧兩大家族,歷經百年的時代更替,一直關係非常融洽。直到有一天,這種關係出現了巨大變化,兩大家族甚至反目成仇了。

    事情的起因,是緣於四十多年前。當時整個葫蘆溝村的人都很長壽,各界的說法是由於村裡飲水的緣故。人們在喝水的時候,總能聞到一絲淡淡的味道,說不上好喝,也說不上不好喝。有幾年遭災的時候,糧食奇缺,人們就靠吃野菜、喝水生活。附近的村子都死了很多人,不是死於營養不良,就是腸胃疼痛而死。只有葫蘆溝村沒有一人死亡,雖然同是挨餓,可村民的體質卻不錯。

    人們對葫蘆溝的水產生了興趣,甚至有人千方百計的想到村裡買水,或買井,但胡、盧兩大家族不為所動。為此,有人趁著夜晚來偷水,但大多數都被村裡發現了,及時進行了制止。後來,村裡想出了辦法,全村就留兩口井,其餘的進行填埋,並在兩口井旁建房子派人看護,果然偷水的人漸漸被杜絕了。為此,有人放出了話,要給葫蘆溝村好看。

    一天夜裡,沉睡中的人們,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大家紛紛起來,向發聲的地方跑去。等人們到了地方才發現,村西頭水井旁的房子蹋了。扒拉開磚頭瓦塊,發現下面有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死人,死者是當天負責看護的人之一,姓胡。另一名盧姓盧姓看護人卻不見了。而且在現場還發現了炸藥。有關部門經過多次調查、取證,也沒有弄清楚原因,這個案子就成了無頭案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破。

    而胡、盧兩姓的恩怨卻就此結下了。胡姓的人說死者就是被盧姓的人害死的,然後那個盧姓的人跑了。盧姓的人說他們自己的人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體,一定是被姓胡的看護人給害死了,至於胡姓看護人為什麼死了,那是他準備破壞水井時把自己炸死的。

    為此,胡、盧兩姓發生了多次大規模械鬥。

    發生爆炸後,人們發現,西頭的水井變味了,一開始還沒引起人們的注意。大約又過了一年,大家又發現,喝西頭水井的人身體明顯不如東頭。

    於是,本就結怨的胡、盧兩家為了搶東頭水井的使用權,又開始打鬥。後來,在有關各方的協調下,兩家的打鬧次數慢慢少了下來。隨著幾十年過去,當年的參與者漸漸故去,兩家的恩怨也慢慢化解了很多。人們對東邊水井的迷信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強烈。

    上屆村委會主任,以給村裡創收為由,把東邊水井租給了盧三賴。盧三賴直接把水井一上鎖,供自己做豆腐使用,其餘村裡所有人都用西邊的水井。也有人找過村裡和盧三賴,但最後毫無結果。

    盧三賴家的豆腐明顯要比其他家的好吃,他知道這都是水的作用,在年前合同到期時,就想繼續承包水井。胡小剛沒有同意,並派人拆了井邊柵欄,打開了井蓋上的鎖子。為此,盧三賴多次找胡小剛理論,但胡小剛就不同意他承包。所以才發生了這次潑油、挾持人質的事情。

    ……

    胡小剛、盧三賴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是在個別具體細節上略有出入,有出入的地方和本案關係不大。

    看完筆錄,楚天齊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於這次潑油威脅、挾持人質的事,趙剛談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楚天齊做了一點補充,二人形成了一致意見。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3
第一百六十章 胡、盧求和解

    自從初八上午,盧三賴和胡小剛被帶走後,盧家的人想著各種辦法打探盧三賴的情況,很快得到了一則消息。

    這則消息說,盧三賴涉嫌犯有綁架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將由派出所移交縣公安局,然後提起公訴,可能會被判刑十年以上。

    聽到這則消息,盧家人一下子急了,開始想著各種辦法解救盧三賴。

    ……

    正月初十上午,雲翔宇給楚天齊發來一份傳真,要他盡快按傳真件上的要求,帶上資料去一趟省裡。楚天齊一看傳真件上要的資料很簡單,他手頭都有,便答應第二天就趕去。

    楚天齊拿上傳真件,和在黨政辦值班的朱成國打了聲招呼,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楚天齊便開始查找雲翔宇傳真件上的資料,很快,這些資料便被選 了出來。楚天齊仔細檢查過後,裝在了一個檔案袋上。

    正這時,有人敲門,得到楚天齊允許後,一個瘦弱的女人走了進來。

    楚天齊一看來人,他認識,正是馮俊飛的母親胡小琴。他急忙起身,招呼胡小琴坐下,並沏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說道:“阿姨,喝水。”

    楚天齊對胡小琴印象非常好,知道這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同時他也從內心憐憫這個女人,知道她是一個苦命的人。

    胡小琴沒有喝水,而且嘴唇動了幾次,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

    “阿姨,有事嗎?有什麼事儘管說,不管我能不能辦的了,但我都會盡全力去辦。”楚天齊真誠的說。

    “楚鄉長,我……”胡小琴只說出了幾個字,又停了下來。

    楚天齊微笑著說:“阿姨,你就叫我名字吧,慢慢說。”

    看著楚天齊善意的眼神,聽著鼓勵的話語,胡小琴終於開口了:“這件事,我知道會讓你為難,我也很為難,可是,他們都……”

    胡小琴斷斷續續、吞吞吐吐的說明了來意,她的來意和楚天齊猜測的一般無二:她是來給盧三賴求情的。

    聽完胡小琴說的事,楚天齊沒有答覆,而是沉思起來。

    ……

    原來,盧家人這兩天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在想著各種辦法,想把盧三賴弄出來,最起碼也要少判幾年刑。

    辦法是想了,人也找了,就是不見效果。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盧家幾個長輩登了胡家的門,去找胡五爺,也就是胡小琴的父親。

    胡五爺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見盧家人親自登門,自是沒有慢待,這讓盧家的幾個老人感覺很慚愧。

    盧家人請求胡五爺和胡家人能夠原諒盧三賴,並保證盧家人以後一定不再和胡家人做對。最後,請求胡家人能到鄉里給講講情,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不再和胡家人做對”的承諾一定履行。

    胡五爺做為胡家現在最有威望的人,實際上早膩煩了和盧家人的爭鬥,但一直沒有一個和好的契機,就一直僵持著。今天,盧家人的提議正和心意。最後,他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盧家人的要求,並表示“求情可以,但人家能不能網開一面,可不敢保證。”

    盧家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初八那天發生的事情,胡五爺已經知道。他這兩天實際上一直在分析這件事,經過分析,他發現這件事可大可小。因為盧三賴的做法,既形成了一些罪行的事實,又沒有造成嚴重危害,在處理時有很大的伸縮性。所以,他答應了盧家人的請求。

    而且,胡五爺覺得這件事找派出所,不如找楚天齊。因為楚天齊管著派出所,而且當天的險情又是他化解的。所以,他才讓女兒出面,去找楚天齊。

    胡小琴非常不願意拋頭露面,只是父親已經答應盧家人出面,所以,她也就硬著頭皮來了。

    ……

    楚天齊已經思考有七、八分鐘了,胡小琴的心也在一點點的往下沉,他明白今天算是白來了。反正也完成父親的託付了。

    “阿姨,盧三賴做的這件事,性質很惡劣,所幸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楚天齊終於說話了,“阿姨,既然您來了,我一定幫您和派出所說一說,但我也不能干擾公安辦案,所以現在我不能向您承諾什麼。另外,我要提醒您一下,這麼大的事情,盧家人要是沒有個明確態度的話,恐怕事情還真不好辦。”

    “哦……好吧。”胡小琴說著,站起身向外走去,剛走出兩步,又回頭說道,“天齊,阿姨謝謝你。”

    “阿姨,我一定盡力。”楚天齊站起身相送。

    在胡小琴的堅持下,楚天齊把她送出辦公室,就返了回來。

    楚天齊給趙剛打了電話,說了胡小琴來過的事,趙剛也說了他那裡的情況。看來,這件事情正按他倆預料的那樣發展。

    ……

    下午兩點,楚天齊正在修改方案。

    “咚咚”,敲門聲響起。楚天齊說了聲“請進”,門簾一挑,幾個人走了進來,準確的說是幾位老者。當先一人他見過,正是胡小琴的父親。後面四位老者沒見過,但楚天齊已經猜到了這幾個人的身份。

    看著進來的幾人,楚天齊沒有說話,仍就低下頭,翻看著方案。

    五個老頭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了疑惑:不是說楚鄉長平易近人嗎?怎麼今天一見,不是那麼回事呢?

    這五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當然屋裡也沒有那麼多椅子。

    “咳咳”,其中一個白鬍子老者故意咳了兩聲,希望能引起對方注意,從而讓對方開口說話。楚天齊根本沒理這個茬,該幹什麼幹什麼。

    終於,還是那個白鬍子老者說話了:“楚鄉長,你好!”

    “嗯”,楚天齊嗯了一聲,算是答話。

    “我們,我們……”白鬍子老者支吾著道:“我們是葫蘆溝村的,我叫盧中翰,村裡人都叫我盧老七。”老者儘量說的很謙虛,其實村裡人都叫他盧七爺。

    楚天齊沒有答茬。

    “我們來,是想問問盧三賴的事,看政府能不能從輕發落一下。”盧老七儘量斟酌著用詞。

    “盧三賴?就是那個全身潑滿汽油,要炸死胡主任的犯罪嫌疑人?”楚天齊皺著眉頭問道,語氣也有些不善。

    盧老七等人心裡“格登”一聲,“犯罪嫌疑人”幾個字在他們的概念裡就等於“罪犯”。

    “楚鄉長,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盧老七壯著膽子說道。

    楚天齊不屑的說道:“這是法律,不是買菜,還能商量?”

    盧老七沒想到,這個楚鄉長根本就一點不買帳,他看了看胡五爺,希望他能說句話。

    看這個情況,胡五爺心裡也沒底,但他還是往前走了一步,說道:“楚鄉長,我是葫蘆溝村的胡老五。現在盧家人包括盧三賴都認識了問題的嚴重性,尤其是盧三賴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我做為小剛的本家爺爺,也替盧三賴求求情,看能不能適當從輕發落一下。”

    “您是小剛的爺爺?”楚天齊“驚訝”的站起來,走過去握住了胡五爺的手,“上午來的胡小琴是您女兒?”

    “是的,是的。”胡五爺連忙點頭。

    “快請坐。”楚天齊把胡五爺讓到一把椅子旁,示意他坐下,“上午胡阿姨就給講了好多的情,讓我很為難。”

    胡五爺看了看旁邊四個老頭,坐下了。

    “胡五爺,是這樣的。盧三賴的行為呢,就屬於綁架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也就是說,他不光對胡主任形成了危害,也對公眾形成了危害。從輕發落的條款裡有這麼一條,能夠取得受害人的諒解,是可以從輕判罰的一個依據。”楚天齊嚴肅的說道,“也就是說除了胡小剛外,還有很多人也是苦主,光胡小剛諒解的話,既使從輕判罰也是非常有限。”

    盧老七等人一聽有門兒,看來還是人家胡老五面子大。

    “楚鄉長,你看這個。”盧老七從身上拿出一張摺疊的紙,遞到了楚天齊面前。

    楚天齊接過來,看了一眼,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名字上面都是紅手印,他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楚天齊故意問道。

    “這是我們盧家所有家庭的戶主請求胡家原諒的保證書。”盧老七回答道。

    “哦,看來還有些誠意。”楚天齊想了想說道,“不過,派出所辦案的程序,我不是太清楚,你們還是去找趙所長吧。”

    盧老七等人一聽就感覺心涼了半截,鬧了半天,又把我們推給派出所了。

    就在五個老頭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楚天齊已經在打電話了:“趙所長,就是這麼個情況,你看……難辦啊……主要是胡五爺和胡阿姨多次來給講情,你能不能適當考慮一下?……哦,你看看再說?那好吧,我讓他們過去。”

    楚天齊放下電話,站了起來,一改剛才的不冷不熱,沖個幾個老頭一拱手:“胡五爺、盧七爺,趙所長那裡我已經跟說了,尤其講了胡五爺父女講情的事,至於趙所長能不能考慮,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那謝了。”盧七爺回道,但他心裡卻在想:當官人都是這樣,態度不好的時候也許還能辦事,態度好的話肯定是沒戲了。

    幾個老頭去派出所了。看著他們背影,楚天齊笑了,他知道胡、盧兩家現在開始求和解,他們的恩怨應該就會解決了。也許以後還會有波折,但起碼現在有了一個好的開端。

    ……

    果然,幾天後,胡、盧兩家簽了一份類似保證書的和平協議,恩怨化解了。盧三賴在寫了相關保證,並被處了罰金和受到了一定處理後,回家了,免除了牢獄之災。這是後話。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3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從了我吧

    送走幾位老者後,楚天齊提著兩瓶白酒和兩盒點心離開了辦公室,鎖上屋門,出了政府大院。他這是要去劉文韜家吃飯,劉文韜家是兩頓飯,所以下午吃的要早一些。

    今天是最後一天值班,上午楚天齊已經打電話告訴了劉文韜要去吃飯。其實,初八那天,劉文韜就讓楚天齊去家裡吃飯,當時楚天齊考慮值班期間怕有什麼事,就給推了。

    剛進到劉文韜家的院子,一個男孩子迎了上來:“楚叔叔好。”說話的是劉文韜的兒子劉博宇。

    楚天齊從衣服口袋掏出一百元錢,遞給劉博宇:“博宇,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劉博宇推遲不收。

    劉文韜已從屋子裡迎了出來,他知道楚天齊肯定要給這個錢,就對著兒子說:“博宇,收下吧。”

    劉博宇收下了壓歲錢,楚天齊隨著劉文韜進了屋子。

    和劉文韜一家已經很熟,楚天齊對著正在做飯的劉文韜媳婦說了一聲“嫂子好”,劉文韜的媳婦回了一句“飯一會兒就好。”

    楚天齊隨劉文韜進了裡屋,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櫃子上。互相客氣了兩句,兩人聊到了工作。

    “小楚,葫蘆溝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劉文韜認真的問道。

    楚天齊正色道:“還沒有最終結果,我和趙剛統一了處理意見。對於行兇者盧三賴,一定要給與其教訓,但他畢竟法律意識淡薄,而且也沒有對受害人造成實質性傷害,所以儘量不要讓其坐牢。當然,前提是盧三賴必須求得胡小剛諒解,不再追訴,而且胡、盧兩姓要化解前仇,否則同樣的事可能還會發生。”

    “嗯,很好。做基層工作,要注重原則性,但更不能忽然靈活性。在保持法律嚴肅性的前提下,儘量考慮情和理,這樣的方案才是比較科學的,也是有生命力的。”劉文韜說的很直接。楚天齊和劉文韜平時相處的很親近,所以劉文韜以老大哥的口氣說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劉文韜忽然問道:“小楚,你自己的事呢?”

    “我的事?什麼事?”楚天齊不明白。

    劉文韜觀察了一會楚天齊的表情,說道:“小楚,記住,該爭的必須要爭,只要注意手段別破壞了官場規則就行。大哥支持你,大哥不會擋你的道。”

    對於劉文韜這句話的意思,楚天齊沒聽明白,但劉文韜對自己的支持態度卻是表露無疑,楚天齊從內心感激不已。

    就在二人正談的興起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二人停止了談話。

    吃飯期間沒有再談工作上的事,大家只是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劉文韜一家聽說楚天齊的父親已經醒來,全家人都替楚天齊高興,並希望楚大叔的身體盡快康復。

    整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楚天齊和劉文韜每人各喝了六、七兩的白酒。

    吃完飯,楚天齊向劉家三口告辭,直接回到了辦公室。

    今天喝的白酒,是劉文韜珍藏了好幾年的一罈酒。一罈酒三斤左右,這一頓就被喝掉了一半。

    白酒口感綿柔醇厚,喝起來很舒服。只是後勁很大,喝的時候還不覺得,一回到辦公室就感覺暈乎乎的,有些上頭。急忙泡了一杯濃茶,喝了很多茶水還是不太管用。

    看看時間不到八點,睡覺還有些早,坐著又有些迷糊。楚天齊於是脫掉外套和厚重的毛衣毛褲,只留下秋衣秋褲,上到床上,鑽進了被窩。

    ……

    躺在床上,想到劉文韜今天說的話,楚天齊感覺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劉文韜說的“該爭的必須爭”指的是什麼,聽他的意思應該是指仕途上的事,可自己現在能爭什麼呢?

    自己上班不到一年,就從鄉長助理升成了副鄉長,而且還是黨委委員。現在要爭的話,爭什麼。爭常務?爭鄉長?這絕對不可能,如果自己要爭的話,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想到爭常務這個事,楚天齊又想起了寧俊琦對自己說起的一件事。她當時說武副部長建議自己多接手一些溫斌手頭的工作,這算不算是一種暗示呢?可趙書記和當時的鄭部長找自己談話時,也並沒有什麼暗示,只是進行了一些鼓勵,領導找下屬談話,鼓勵幾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就連趙書記都說自己工作時間太短,也就是說提成副鄉長已經有些破例了,更不要說是常務了。

    劉鄉長提示自己要“爭”,也只能算是一種鼓勵吧,或者說是對自己以後走仕途的一個建議吧!至於他說的不擋自己的道,也只能算是一種交心的表態而已。

    想著想著,眼皮直打架,楚天齊睡著了。

    ……

    藍天,白雲,陽光,山巒,綠樹,鮮花。

    一條小路,蜿蜒伸向山上。楚天齊健步如飛走在前面,不一會就到了山頂。他停下腳步,向前方望去。

    腳下不遠處,就是斷涯的邊緣,探頭望去,頓有眩暈的感覺。腳下雲霧繚繞,蒼鬆脆柏若隱若現,不時有白色天鵝從面前飛過,仿若置身仙境之中。

    楚天齊回頭望去,不禁心神搖蕩。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上,七位美女正在拾階而上,赤橙青綠黃藍紫七色衣服正被她們幻化著,演繹出不同色調的彩虹。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黃顏色衣服的寧俊琦,寧俊琦穿了一套黃顏色休閒服裝,腳上的運動鞋也是黃顏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周身一片金黃耀眼。寧俊琦頭上紮著馬尾辮,一個蝴蝶形狀的小包斜挎在身上,馬尾辮隨著身體的動作而不斷的跳動著,整個人看上青春洋溢、活力十足。這和她平時的裝束有很大不同,她平時經常是一身職業套裝,既莊重又嚴謹,但是卻少了一些女孩該有的嫵媚。

    寧俊琦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似乎還向自己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他也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個飛吻,引得寧俊琦和身後的一幫女孩嘻笑不已,楚天齊更喜歡寧俊琦現在的樣子。

    緊隨寧俊琦身後的是歐陽玉娜,她的身上穿著一身綠色的衣服,既像古代大家閨秀穿著的華服,又像電視劇裡走出的人。一襲綠色在微風中靈動飄逸,雖然衣服寬大卻看不到一點牽絆,歐陽玉娜就像在駕雲行走一般。看不到她腳步移動,卻是速度奇快,她已經緊隨在寧俊琦的後面了,彷彿馬上就能超越過去一樣。

    走在第三個位置的是柳文麗,文麗身著一身淡紫色衣服。衣服的樣式不像寧俊琦穿的那樣現代,也不像歐陽玉娜穿的那樣寬大,整個一個短衣襟、小打扮。就見她舉手投足間,也似有一絲俠女的影子。

    後面跟著的四位美女,楚天齊看不真切,但又似乎有些面熟。她們分別身穿赤橙青藍四色衣服,衣服的款式既有古典的,也有現代的。

    七位美女忽而駐足,忽而嬉戲,忽而輕撫瑤琴,忽而又吹奏管弦。盡力展示著各自的風采,以博得山頂之人的歡欣。

    眨眼間,七位美女已經來到自己面前,而且都換成了衣襟飄飄的寬大絲質禮服。她們手中托著托盤,托盤裡盛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美酒、有水果、還有其它各種吃食。

    忽然,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張碩大的桌子,眾美女紛紛把手中的物品放在桌子上。不多時,桌子上已經擺了滿滿噹噹。

    “請陛下慢慢享用,奴婢們在一旁侍候。”七美女飄飄下拜,清脆的聲音響起。

    陛下?陛下不就是皇上嗎?我現在成皇上了?

    楚天齊心中驚異,低頭去看。眼前桌面上立刻飄浮起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裡出現了一個古人的形象:頭戴冕旒冠,身穿赭黃袍,腰橫玉帶,足登朝靴。此時,冕旒冠上的一條條珠串輕輕搖擺,赭黃袍上的金龍也在雲海中翻騰、飛舞。

    楚天齊用目觀看,只見此人身高過丈,方臉微鬚,耳闊目朗,看上去十分眼熟。再仔細一看,可不是眼熟嗎?這不就是自己嘛楚天齊。再看自己的裝束,自己不是“陛下”嗎?怪不得他們大禮參拜呢。

    想到自己是“陛下”了,楚天齊坐在了身後的龍椅上,氣度威嚴的說道:“免禮平身。”

    “奴婢不敢。”七美女同聲回答,說完,依然沒有起身,還在施著禮。

    “今日,朕龍心大悅,眾妃不必拘禮,在一旁陪朕用膳。陛下”說著,右手輕抬,眾女這才直起了身子。

    忽然,仙樂響起,眾女子紛紛隨著韻律舞蹈起來。她們或婀娜,或優雅,或華貴,只看得“陛下”眼睛發直。

    一道紫光來到“陛下”面前,柳美人輕舒玉臂,從御案上取下一枚仙果,輕輕放入“陛下”口中。

    緊接著,寧美人飄然而至,醇香御酒已經送到唇邊,“陛下”自是笑納了美意。

    歐陽美人也不甘落後,直接來到“陛下”身後,玉手輕捶在“陛下”背上,“陛下”頓感渾身舒適。

    七大美人不再舞蹈,紛紛來到“陛下”面前獻著慇勤,“陛下”坦然受之。

    忽然,眾美人做出了出格的舉動,一齊上前給“陛下”寬衣。“陛下”感到此時身處山頂不宜寬衣,隧怒喝道“退下”,然後眾美並沒有停手,依然在撕扯著“陛下”的龍袍。

    “陛下”暴怒,大手揮出。

    ……

    眾美不見了,四週一片漆黑,楚天齊知道自己又做夢了,現在夢醒了。

    可是,他卻覺出了不對,因為自己的衣服還在被人撕扯著。難道夢還沒醒?

    不對,不是夢,床前明明有一個人影,一邊撕扯自己的衣服,一邊嘴裡還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楚弟弟,我,我太喜歡你了,你就從了我吧。”

    啊?有人要奸自己,這是楚天齊的第一反應。

    不容多想,楚天齊伸手推向了那個人影。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4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可別後悔

    隨著“撲通”一聲響動,一個女人的聲音想起“啊……”。

    楚天齊伸手找到床頭燈繩,打開了電燈,頓時屋裡亮堂起來。

    楚天齊坐起身,向地上看去,一個女人倒在地上。她一手捂著屁股,一手遮擋在臉上,正“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

    儘管她捂著臉,楚天齊仍然一眼看出了她是誰。不是別人,正是“鄰居”英。

    英只穿著睡衣睡褲,趴伏在地。胸前兩團白肉隨著她的不斷“哎喲”,而呼之慾出。

    想到剛才被她撕扯,楚天齊趕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秋衣已被捲起,秋褲還好好穿在身上。

    好險哪!差點被這個騷貨給糟蹋了。楚天齊又好氣又好笑,世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娘們,一團爛騷肉還到處亂貼。

    楚天齊從旁邊拿過毛衣毛褲穿在身上,就連外面的長褲也穿上了,這才從床上下來。坐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準備要質問英。

    誰知,英扶著牆晃晃悠悠站起來,眯著眼看向楚天齊,口齒不清的問道:“楚,楚鄉長,你,你怎麼在我屋裡?”

    什麼?楚天齊以為自己聽錯了,同時也疑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四顧的看了看,沒錯,肯定是自己的屋子。

    “我,我去趟廁所的工夫,你,你怎麼,怎麼就進來了?”英含糊不清的說著,“你,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

    “我,我……”楚天齊“我”了兩聲,還沒說出下面的話,就被英的話給打斷了。

    “我,我知道你也想,想和我那個。其實姐也想,不過你,你應該告訴我,怎麼,怎麼偷偷摸的就來了。”英自顧自口齒不清的說著,“你是,是想給我個驚喜嗎?你,你可把我嚇死了,你還,還對我那麼粗暴,一點也不,不懂得憐香惜玉。”

    “夠了,你是喝多了,還是發神經了?”楚天齊怒斥道,“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屋子裡,胡說八道什麼。”

    “咯咯咯,你才發神經了,不是,不是咱們一塊喝的嗎?你還非要,非要和人家喝交杯酒呢,你壞。”英聲音發嗲的說道。

    楚天齊都有點被英弄糊塗了,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嗎?否則,怎麼顛三倒四的。趕緊得讓她走,一旦有人進來的話,就解釋不清楚了。

    “你走吧。”楚天齊用手一指屋門說道。

    “我,我不走,這是我的屋子,要走,也是你走。你不走的話,我也沒,沒意見。”英說著,一搖三晃的走到床邊,就要往床上爬。

    楚天齊情急之下,上前一拉她,喝道:“給我滾出去,臭不要臉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見男人就發騷。你倒貼老子,老子也嫌噁心。滾,騷貨。”

    英猛的抬起頭,對著楚天齊吹了一口氣。頓時,一股酒氣衝了過來,還夾雜著飯菜發酵後的惡臭味道。

    “你不走,老娘走,你可別後悔。”英發狠道,說完,又馬上含糊的說道,“真霸道,佔著人家的床,還,還這麼氣粗。”

    英說完,踉踉蹌蹌的向門外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腳步,轉回身,醉眼迷離的向楚天齊一笑,然後返身出了屋子。

    她的笑容,看上去很熟悉。楚天齊猛然想起,黃敬祖就曾經多次對自己露出過這種笑容。

    ……

    棉門簾忽然一陣晃動,緊接著一股涼風吹了進來。楚天齊這才從發呆中醒過來,急忙走過去,關上了屋門,並插上了門上的小插銷。在插上插銷的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剛才自己難道沒有插門?仔細一看插銷,沒有損壞的痕跡,看來真是忘插了。

    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完全插好了,楚天齊才又上床、脫衣、關燈。被這個女人一攪和,哪還有睡意?不由得還是想到了剛才的事情。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可以說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雖說平時英總想和自己黏糊,可自己根本就不理她這個茬,他想她也就是平時賣賣騷罷了,誰知道她今天竟然要“霸王硬上弓”。

    平時畢竟都在一個單位上班,而且英畢竟又是個女人,即使她平時有一些輕浮,可楚天齊也懶的硬和她過不去。像英這樣的女人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不管她多麼發騷,自己不和她在一塊攪和就行了。正是這樣的想法,楚天齊雖然看不管她平時搔首弄姿的樣,也一直沒有出口傷她。

    就是今天一開始的時候,楚天齊也不願意說出太難聽的話,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誰知,這個女人就是一狗皮膏藥,還硬要留下來。最後,實在萬不得已,楚天齊才爆了粗口,英也才出了屋。

    想想也有點後怕。值班就四個人,朱成國的家就在這個村裡,晚上肯定是回家了,趙剛也很有可能不在。整個大院裡,就剩下自己和英。要是這個娘們死活不出去的話,可怎麼辦?

    她是真醉了?像,又不太像。她雖然喝了酒,但還不至於醉得找不到自己的屋門。再說了,如果連屋門都找不對的話,她還能站在床邊撕扯自己的衣服?還能臭不要臉的說什麼“楚弟弟,我太喜歡你了,就從了我吧”的話?

    值班期間,一直沒有見到這個女人的面,今天怎麼突然出現了?而且她怎麼就摸進自己的屋了?是走錯了?不可能。

    那她就是專門來勾搭自己的。難道自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楚天齊心裡意著。可也不能被這個爛貨破了童男之身呀。要是剛才夢裡人的話還差不多。

    剛罵了那個女人是爛貨,怎麼自己也有了這麼齷蹉的想法?不過轉念一想,又釋懷了:自己這是正常男人的心理活動,充其量也就是多情而已,而那個女人卻是一個濫情的騷貨,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想想也是自己太大意,如果不是門上插銷沒插的話,也不至於被她有機可趁,還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往天好像都沒忘過插門,還是今天喝酒誤事呀!

    對了,最後那個女人還說什麼“你可別後悔”,是什麼意思?她這是在威脅我嗎?你以為自己是誰?老子還能怕你呀。

    ……

    英回到自己屋子,直接趴到床上哭了起來。

    她哭自己命苦,上趕著送上門,人家還不稀罕。不但不坦然用之,還罵自己是騷貨,還讓自己滾。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就是一個小鄉副嗎?你不就是長的高大一點嗎?你不就是看上去更像個男人嗎?

    可自己就是從心裡待見這個男人,所以才多次對他挑逗,結果總是熱臉貼個冷屁股。自己還以為他是平時放不開,就總想著在晚上去會他。

    有幾次晚上,英也試圖找他去“深”談,可他總以各種藉口,把自己給“請”出來。後來,他乾脆在晚上就不讓她進門。她有幾次試著去推他門,結果都從裡面插住了。可越是這樣,英反而心裡就越癢癢,就越想給楚天齊創造機會,創造他和自己好的機會。

    英對自己的容貌和身體很有自信。自己個子不高不矮,豐腴而不臃腫,白皙而不病態,雖不敢說風姿卓越,最起碼也是風韻猶存。越是這樣認為,她就越想著能和她般配的人好一場。

    她認為,楚天齊就是和她般配的人。雖然自己比他大了幾歲,可自己更知道怎麼疼他,也更知道怎麼讓他快活。所以,他多次出現在她的夢境裡,甚至在和其他男人瘋狂的時候,她也經常把對方幻想成楚天齊。但對方終究不是楚天齊,事後她會更加失落,更想和楚天齊好一場,哪怕是一次呢。

    結果,今天有了機會。

    英今天剛從市裡回來,這次去市裡有收穫,也有失落,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失落更大。她今天到了青牛峪後,和一個同病相憐的姐妹吃飯,倆人喝了很多酒。

    等她從外面回宿舍的時候,看到楚天齊的屋裡亮著燈,剛想去敲門的時候,屋裡燈滅了,她想了想還是回了自己屋裡。

    回到屋裡,她脫掉外面衣服,換上了睡衣睡褲。然後站到更衣鏡前,準備洗漱休息。更衣鏡裡的自己酥半露,鬢髮蓬鬆,臉頰上飄著紅暈,眼神迷離,標準的一個美人。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把雙手放在胸前,輕輕的撫摸、揉搓。漸漸的,她手上力度越來越大,口中忍不住發出了輕輕呻吟聲。同時,她腦中不斷閃現著楚天齊的影子,甚至產生了幻覺,把自己的手當成了他的手。

    終於,英實在忍不住了,就決定毛遂自薦、送貨上門。

    本來,她是準備敲門進去的。誰知,上台階的時候,由於太興奮,腳下稍微絆了一下,她用手扶在門上,才穩住了身體。而此時的屋門卻在支撐她身體的時候,輕輕的開了。一開始,把她嚇了一跳,等她鎮靜一下後,終於明白,他沒有插門。

    難道是他知道自己要來?還是他忘插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天助我也,助我們成就魚之歡。這樣想著,便輕輕摸到了他的床邊。

    突然,正睡著的他說話了,雖然聽不清楚說什麼,但能聽得出來他很高興。

    這個小傢伙看來也在做春夢,那姐姐就成全你。這樣想著,她就一邊輕聲說著“楚弟弟,我太喜歡你了,就從了我吧”,一邊去脫楚天齊的衣服。結果她被他推倒了。

    當英被推倒在地的時候,她一下子清醒了,才想起來一會要怎麼辦。後來,她就開始裝醉,這樣做的話,一是可以掩蓋一些東西,二是可以順便再探探他有沒有那個意思。

    結果,他說出了“臭不要臉”、“騷貨”、“滾”等字樣,也徹底斷了英的念想。一瞬間,她把對他的喜歡,變成了濃濃的恨。

    英停止了哭泣,從床上直起身來。

    她在心中暗道:姓楚的,走著瞧,你不仁,就別怪老娘不義,到時你可別後悔。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5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後會有期

    第二天,楚天齊一起來,就收拾上東西,快速出了門,坐上了去縣城的過境班車。

    本來,他計畫坐十一點多的車到縣城,那樣的話,省的在縣城等火車的時間太長。可是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他怕今天見到那個女人,更不知道以後如何相處。所以,他起來後沒有停留就去等車了,萬幸沒有遇到那個女人。

    九點多的時候,班車到了縣城。楚天齊在汽車站吃了一碗拉麵,然後去火車站買票。

    玉赤火車站只有一趟火車經過,是晚上七點的,這還是沾了“老區”的光。否則,就沖當地的經濟發展情況,根本不可能有火車站。買票的人還不少,等輪到楚天齊時,只剩最後一張去省城的軟臥票了,是上鋪。

    楚天齊慶幸自己今天早來就對了,否則做坐硬臥的的話,就太不舒服了。

    火車軟臥是包間形式,有包間門將車廂其他部分隔離開來,因此私密性較好,隔音效果也較好;硬臥是隔間或者半包形式,私密性較差。這倒不是楚天齊最看重的。

    一個包間裡面有四個軟臥,分為上下鋪;一個隔間裡面有六個硬臥,分為上中下鋪。因此從高度上講,軟臥比較舒服,上下鋪都能坐直。而硬臥的中鋪和上鋪,像楚天齊這樣身高一米八幾的人根本沒法坐直。

    楚天齊裝好車票,拿著自己的包,到公用電話亭給雲翔宇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明天早上才能到,讓他今天不用等著了。並告訴他,自己會先到姜教授那裡,然後再找他。

    雲翔宇表示明白了,並表示明天會直接到姜教授那裡找他。

    打完電話,楚天齊走出了公用電話亭。

    ……

    “楚大鄉長。”

    身後有人叫自己,楚天齊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好哥們雷鵬。

    “你怎麼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今天去省裡辦事。”

    “我給親戚買後天的票。你準備去哪?”

    “沒地方去。”

    “走吧。”雷鵬用手一摟楚天齊,說道。

    楚天齊跟著雷鵬上了車,因為雷鵬家有親戚,雷鵬帶楚天齊去了自己單位。

    到了刑警隊長辦公室,兩人聊了一下近幾天的情況。當雷鵬聽說楚大叔已經醒來了,非常高興,並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楚天齊回答暫時沒有。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在飯館吃了飯,兩個人百無聊賴,就去了縣城最大的檯球廳。

    檯球廳裡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像他們倆這個年紀都是大的了,尤其是雷鵬估計是現在在場的人中最大的了。哥倆進去後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空出了一個檯球案子。

    兩人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一起打過檯球,這一晃都過去七、八年了。楚天齊自從上大學後就很少打檯球,尤其是工作以後,更是很少再打。雷鵬在上警校時還在打,上班以後也就很少打了。

    剛開始打的時候,兩人都有點手生,只引得旁邊的小年輕們不住的嗤笑。很快,他們找回了感覺,漸漸的,兩人打球不需要再專注瞄準,而是一擊即中。

    小年輕們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兩個小大叔的技術是他們根本無法比肩的,有的人甚至停下來,專門看他倆的“表演”。

    在檯球的一次次撞擊中,楚天齊也悟出了一些東西。每局開球的一剎那,當白球撞擊到擺成三角形狀的各色檯球時,它們便四散開來。這就好比人生的一個階段,比如大學畢業、比如戰士退伍。一顆顆檯球就像是一個個的個體,因為某種使命或是某種機遇聚到一起,又因為某種偶然或必然,開始各奔東西。有的走的遠,有的走的近,有的已經分開,有的還或不離左右,但最終都會走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洞。

    開球後,每一個個體會再一次或多次經受白球的撞擊,在進入最終的洞口之前,它們有的會一次被撞進去,有的會多次,還有的會彈出案子而後再被放上去。甚至會在其它洞口徘徊,或者是鑽進去又快速的跳出來。也可能因為違規,會被從洞裡拿出來,再次經受撞擊。即使進入洞裡,暫時有了一個歸屬,但很快又會在下一局的對弈中,再次經受著相同或不同的撞擊。

    這不正像是我們的人生嗎?有很多時候,人都是在被動的撞擊著,在撞擊中經歷著坦然、經歷著反覆、經歷著逃避,也經歷著進洞前的短暫輝煌。有時我們經歷了,也成長了、錘練了。有時我們經歷了,也承受了、受傷了。

    當然,我們不僅僅是受人擺佈的檯球。有時我們是手拿球杆、觸動白球的操作者,很多球的命運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有時我們是手拿擺球三角架的服務生,在做著執行工作或是服務工作。有時我們也可能就是純粹的支架,充當比賽中的配合者。還有少數人可能會成為比賽規則的制定者。

    打的很爽,時間也過的很快,已經下午四點了,哥倆決定離開檯球廳。

    付完費,走到檯球廳門口的時候,幾個人迎面走來,楚天齊正好認識走在最前面的人馮俊飛。

    “馮俊飛,你怎麼來了?”楚天齊向著對方問道。

    “喲,楚副鄉長。不再玩會兒?”馮俊飛不冷不熱的說道。

    見馮俊飛是這種口氣,楚天齊也不咸不淡的回道:“不玩了,我還有事,馮副科長再見。”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在兩拔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楚天齊忽然感受到了濃烈的敵意,敵意不是來自馮俊飛,而是馮俊飛身後的一個人。當楚天齊扭頭向對方望去時,只看到了對方少半個側面,從衣著上看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但是身上卻透著一股陰戾之氣。

    其實,對方剛才也注意楚天齊了,甚至想出手教訓他,但最終對方放棄了這個冒險想法,而只是在心中狠狠的道:後會有期。

    楚天齊買了一些當地的土特產,又和雷鵬吃了晚飯,當他們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雷鵬把他放到車站,開車走了。不一會兒他就進了站,七點的時候準時上了火車。

    楚天齊來到自己所在的包間,包間裡其他三個位置都有人在上面,他放好自己的東西,到了自己所在的上鋪。

    楚天齊在上鋪躺下,正想睡一會兒,可是對面上鋪的人卻發出了如雷般的呼嚕聲。他向對面看去,對方上鋪是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足有二百多斤重,不打呼才怪呢。

    火車走走停停,很慢。在對面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楚天齊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睡著了。

    他又做夢了,在這次的夢裡,他沒有成為“陛下”,也沒有七大美人相伴。他在夢中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自己極度討厭的人英。而夢中的情景就好似那晚事情的重播,那個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在盛怒之下,再一次揮出了自己的手臂。那個女人不見了,他也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及,楚天齊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就使勁搖了搖頭。再仔細看去,對面上鋪已經不是那個絡腮鬍子了,也不是那個討厭的英,而是一個女孩,女孩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女孩長著一雙毛嘟嚕的大眼睛,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這張臉龐充滿青春氣息,看上去還有些眼熟。

    女孩“咯咯”笑著說道:“這麼大的人了,睡覺還發囈症?”

    “你是和我說話嗎?”楚天齊反問道。

    “雁雲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火車上響起列車員的播報聲。

    楚天齊這才意識到已經到站了,急忙從上鋪下來,女孩也從上鋪下到地上,二人開始往外走。

    “大英雄,不認識我啦?還真是眼高了啊,你不是說你是個平凡人嗎?你記得砂鍋居嗎?”女孩略帶嘰笑的說道。

    楚天齊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哦,砂鍋居,你是收銀台那個女孩。”

    “我就是那個服務員。”女孩說道,“我叫陸嬌嬌。”

    “我叫……”

    “楚天齊,玉赤縣青牛峪鄉副鄉長。”女孩接過了楚天齊的話頭,“上任當天處理農民上訪……”

    邊走邊談中,二人已經出了車站。

    楚天齊不明白女孩為什麼知道自己的情況,但女孩就是不告訴他。女孩兒還堅持要請楚天齊吃早點,理由是上次楚天齊在“砂鍋居”多付了二十多元錢。楚天齊和女孩各吃了一碗麵,然後搶著付了吃麵的錢。

    “又多欠了你的錢,下次再補吧。後會有期。”臨分手時,陸嬌嬌說道。

    “後會有期。”楚天齊揮手道。

    ……

    坐在出租車上,楚天齊想到了一個詞,一個在兩天中兩次用到的詞“後會有期”。昨天見到馮俊飛,互相說了這個詞,今天又和一個只有過兩面之緣的女孩兒說了這個詞,看來這個詞的使用頻率還很高。詞典裡類似這樣的詞還有很多,這只是人們的一種客套罷了,哪有那麼多真正的後會有期?楚天齊自然也不會當真。

    楚天齊不知道的是,兩天中,在自己身上,這個“後會有期”被用了三次,只不過有一次他沒有聽到罷了。而且這三次用到的“後會有期”,都不僅僅是一句客套話。他和馮俊飛肯定會後會有期,而和另兩人也是會後會有期的,只不過他現在並沒有意識到而已。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5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宇速遞

    來到河西大學,下了出租車,提著手裡的大包小裹,楚天齊就往樓裡走。

    “同志,你幹什麼?有預約嗎?”一名身穿制服的人員攔住了楚天齊。

    “我找姜教授,我是他的學生。”楚天齊邊說邊掏出一支菸遞了過去,“請抽菸。”

    保衛人員擋開了遞過來的香菸,正色道:“你有預約嗎?”

    正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天齊,到的挺早啊。”

    楚天齊回頭,正看到姜教授走來,急忙迎了上去:“教授,您好。”

    姜教授對著保衛人員道:“同志,這是我的學生,來找我,他可以上去嗎?”

    “可以,可以。”保衛人員忙不迭的答著。

    楚天齊拿著手裡的東西,和教授一道,上電梯,到了教授的辦公室。

    一坐到沙發上,楚天齊就說道:“教授,現在樓下查的挺嚴呀。”

    “一樓值班室一直有保衛人員,你們上學那會就有。一般時候,他們不會盤查的。”姜教授笑著說道,“今天他見你拿著這些盒子、袋子,大概是把你當成推銷東西的人了,肯定是要盤問的。”

    兩人聊了幾句家常後,開始談到工作。

    楚天齊向教授匯報了去年種植蔬菜的情況,包括“有機西芹三號”種植、生長、管理、收穫、效益情況,包括種植過程中的經驗、教訓,還包括計畫採取的一些改進措施等。

    教授聽得很認真,還不時插話。對於教授提出的問題,楚天齊都認真做了回答。並把軟盤上的文字材料拷給了姜教授。

    “這些資料等我慢慢再看。從你的匯報看,去年的種植比較成功,但也存在很多問題。這些問題,有的是我們沒有提前考慮到的,有的是在實際操作中才發生的,你們的成功有必然性,但也有僥倖的成分在裡面。”說到工作時,姜教授一改風趣幽默的特點,而換上了嚴肅的面孔,“你今年計畫要做的工作很有必要,尤其是認證工作猶為重要,這項工作的落實,可以說是其它工作能否取得成功的關鍵。你的銷售渠道、銷售價格、銷售市場等都將受它的影響。”

    “是的,教授,所以我準備在今年啟動認證工作。”楚天齊認真的回答。

    “你回去後馬上就要著手做準備工作,我這裡有這方面申報的相關資料,並且我們提供的種籽已經獲得了有機認證證書。現在重要的是對你們整個種植、管理過程監測認證。”姜教授督促道,接著他又說,“有機食品的認證是在國家認監委監督下,由具有認證資質的機構進行認證,所以你們要做的工作是盡快找到這樣的認證機構,並按對方的要求進行登記、申報。有機食品認證……”

    聽著姜教授的講解,楚天齊才發現,自己原來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光一個認證工作就牽扯到了好多環節。有的環節以前也想到了,有的卻是從來就沒考慮過。

    “我說的也未必全面,你要多看一看我剛剛給你的資料。”姜教授語重心長的說道。

    緊接著兩人又談了好多關於“有機西芹三號”的事情。

    “我這裡現在又有了幾個蔬菜新品種,但不是有機的,不過產量和生存能力都很強。”姜教授說著,從身邊的檔案盒取出一些資料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看過了姜教授給的資料,對其中的新品捲心菜和新品黃瓜比較感興趣,他就有關問題向姜教授進行了請教,兩人進行了探討。

    關於蔬菜的事討論的很熱烈,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才告了一個段落。楚天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忙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礦泉水瓶,說道:“教授,我這裡帶了點水質樣本,您能不能幫我找有關機構鑑定一下。”

    “化驗水呀?不用找我,找雲翔宇。”姜教授笑著回答。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姜教授話音剛落,雲翔宇就從外邊走了進來,嘴裡還說著:“在說我什麼壞話呀?”

    “哥們”,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楚天齊、雲翔宇抱在一起,用大手在對方的後背上拍著。

    “行了,行了,別搞的那麼邪性。”姜教授打趣道。二人這才分開。

    雲翔宇比以前胖了一些,皮膚更加白皙,臉上透著光澤,頭髮一絲不苟的向後梳著。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穿深色暗格西服,黑色皮鞋擦得鋥亮,再配上他一米七八的個頭。既有學者的儒雅氣息,又有從政者的幹練氣質。

    “雲處長,看來你真是春風得意,官運亨通。”楚天齊打趣道,“在你面前,我這個土老帽簡直無地自容啊。”

    “去你的,少損我。”雲翔宇接住楚天齊的話,說道,“我們這樣的人也就是坐坐機關,熬個待遇。哪像你?一步一個腳印,剛上一年又陞官了,還是什麼黨委委員,用不了幾年,你還不弄個縣委書記噹噹?像你這樣的幹部才是國家真正需要的人才,估計過不了幾年,像我這樣的機關油子,連給你打個下手的資格都不夠了。”

    “別互相吹了。翔宇,天齊這裡有個事,得你給辦了。”姜教授說著,指了指楚天齊放在桌上的礦泉水瓶,“需要化驗一下,沒問題吧?”

    “沒問題。”雲翔宇接道。然後,對著楚天齊說,“你嫂子就在省水質化驗中心工作。”

    楚天齊“哦”了一聲,他知道化驗水的事不用自己操心了。

    姜教授下午要去市和老伴會合,所以,中午沒有出去吃飯,三人選擇在河西大學餐廳吃的便飯。

    雲翔宇開車,和楚天齊一起把薑教授送到機場,又從機場趕到省水質化驗中心,把兩瓶水樣交給了雲翔宇的媳婦。雲翔宇的媳婦氣質不錯,長相中等,見到楚天齊時比較熱情,並表示化驗水的事不用他操心,她會給辦理妥當。

    從水質化驗中心出來,雲翔宇也不說去哪裡,就一直把車向北外環開去。

    “這是要去哪?”楚天齊忍不住問道,“什麼時候看我帶的資料”

    “到了你就知道了。看資料不著急。”雲翔宇神秘的說道,“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北外環的車流很大,車速不快,走了有一個多小時才下了環城路。然後在便道上又走了有半個多小時,進了一個大院子,才停了下來。根據路況和以前的印象,這裡應該是城鄉結合部。

    楚天齊和雲翔宇下了車,他向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個前後兩排房的院子,院子有圍牆。房子佔了整個院子三分之一的面積,其餘的地方都是空院子。

    雲翔宇帶著楚天齊在前排房子外面走了一圈,前排房子很高,紅色彩鋼頂子,灰色牆壁,共有三個大門。雲翔宇帶他進了其中一間房子,房子很高,很寬大,房子裡停著一輛中型集裝廂車,車體上噴著“天宇速遞”幾個字。幾個穿著統一印有“天宇速遞”工作服的人,正在忙碌著。有兩個人手中拿著小設備,在一個個小紙箱或包裝袋上掃瞄著,其餘的人在往車上裝著已經掃瞄過的紙箱或袋子。

    沒有多做停留,雲翔宇帶著楚天齊從大房子裡走了出來,開始向後面走去。後排房子明顯要低的多,從外面看,都是正常房子的高度,整排房子共有十來個門的樣子。

    雲翔宇帶著楚天齊到了一個掛著“總經理”牌子的房門前,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老闆台不大,後面的老闆椅上坐著一個人,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楚天齊楞住他。直到來人站起來抱住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叫了一聲:“哥們,於濤。”

    兩人鬆開後,楚天齊才問道:“你怎麼在這?”

    面前的於濤,留著短髮,身穿黑色羊絨風衣,腳上穿著黑色皮鞋。給人的感覺是精明、幹練。

    “你在奇怪我為什麼坐在總經理室嗎?”於濤看著楚天齊問道,“其實我不是總經理。”

    “那你為什麼坐在這兒?”楚天齊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是股東。”於濤神秘的一笑說道,“雲翔宇也是股東,還有一個股東就是你。”

    啊?股東?楚天齊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們都坐下,聽我慢慢道來。”於濤搖頭晃腦的說道。

    隨著於濤的講解,楚天齊才明白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

    事情還得從楚天齊上大二的時候說起。

    有一天,一個禮品店老闆找到了楚天齊,這個老闆曾經得到過楚天齊的幫助。以前,有幾個混混到他的店裡鬧事,正好被楚天齊碰到,楚天齊就教訓了這幫混混,從此他們再沒找這個老闆的麻煩。

    老闆開的禮品店是一個個性禮品店,他的好多禮品都是根據客戶的需要來做,這就需要一些時間,而有些客戶時間又很緊。所以客戶和老闆達成共識,加一些費用由老闆去送。於是,老闆在做好了貨以後就親自去送,由自己老婆看店。

    一開始,這種業務不太多,他還能應付過來。後來,業務多了,他就忙不過來了。在他外出的時候,經常有人到店訂貨,他媳婦又不會做,又不能出去送貨。所以,老闆就想到了楚天齊,想到了這個勤工儉學的小夥子。

    雙方談好了合作方式與報酬,楚天齊答應試一試。

    在大二結束,放暑假的時候,楚天齊開始騎自行車去送小禮品。幹了一段還比較順手。

    在這期間,學校的同學也經常讓他代送一些東西。一開始他不收費,後來大家堅持要付費用,慢慢的,他的小業務就開展起來。

    開學了,在學習的間隙,楚天齊還堅持做這個工作。在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好朋友雲翔宇、於濤也跟著去做。

    在畢業的時候,因為還有一些老客戶,所以這些事就由留在雁雲市的雲翔宇和於濤去做了。

    後來,二人受這件事啟發,就註冊了一家小公司,專門從事同城快遞業務。公司的名字叫“天宇速遞”,股東就三人:楚天齊、雲翔宇、於濤。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6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不能當股東

    於濤看著楚天齊,繼續說道:“速遞公司之所以叫現在這個名字,就是取了你名字中的一個‘天’字,並且‘宇’、‘於’也算同音,相當於取了我和翔宇名字中的一個字,‘天宇’就是這麼來的。我們既沒時間,也不方便直接經營,所以就聘用了一個總經理做管理,總經理今天正好出去了。經過三年發展,公司也成長起來了,現在有……”

    等到於濤講完,楚天齊說道:“這個公司,我不能當股東。一是因為我沒有投裡面一分錢,二是因為我沒有在公司經營期間出一分力,三是因為我想好好走仕途。”

    “天齊,雖然你沒有在這裡面直接投錢,可是當初起步階段的客戶都是你打下的基礎。而且以後關於經營的事,你也要參與。這個公司是在你從政前就成立的,和你從政後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了,就是現在,你所擔任的職務也給公司帶不來任何好處,所以你做股東也不會對你的仕途有任何影響。”雲翔宇真誠的說道,“當初,我和於濤操辦成立公司,完全是受你的影響。你知道,我倆上大學時並不缺錢,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好朋友,我們肯定不會去給別人運送東西,就更加不會有做這件事的想法。所以,從心底裡,我們覺得你做股東名正言順。”

    “不要說了,你倆這是在拉補我,哥們很感激。但是,我知道你們為這個公司付出了很多心血,就沖現在的辦公環境,我就知道你倆創業的艱辛。你們看看,就現在的辦公室,因為有前面大房子遮著,那是常年不見陽光呀。我是堅決不當這個股東的。”楚天齊說的也很誠摯。

    雲翔宇、於濤一個勁的勸解,楚天齊是堅決不答應。

    “這樣吧,先不說這個事了。”於濤苦笑著說道,“天齊,我這裡有件東西,你一定要收下。”說著,從老闆台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一看包裝盒上的圖片,他明白了,這是一部手機。打開盒子,一部嶄新的手機呈現在眼前,手機的樣式非常好看,楚天齊從內心也特別喜歡,但他不能用。

    “我不能要,這款手機是摩托羅拉cd928+,我在縣郵電局見過宣傳頁,上面標的價錢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你們說,我這樣一個小鄉副能用嗎?”楚天齊笑著說。

    於濤一聽,也笑了,看著雲翔宇道:“天齊說的也是,這是我們欠考慮了。要不這樣,翔宇,你用這部機子,把你那部舊的給天齊用,怎麼樣?”

    “我用合適嗎?我一個小副處?”雲翔宇也學著楚天齊的口氣說道。

    “別矯情了,你有一個開大公司的老總媽媽,用多貴的手機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於濤笑著道,“天齊,這樣總行了吧。”

    “你的那個手機多少錢?”楚天齊看著雲翔宇問道。

    雲翔宇隨口道:“一千來塊吧。”說著,從包裡把一部手機,遞給了楚天齊,這是一部諾基亞5110。

    楚天齊接了過來,雖然是舊手機,可是一點也沒有磨損,還很新。

    “好吧,我用這部手機,就當是我給你們當初留下幾個客戶的補償吧。”楚天齊說著,把這部諾基亞5110裝到了衣服口袋裡。其實他不知道,這部手機也三千多呢。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給你一點補償吧。”於濤說著,從自己的包裡拿著一支筆遞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接過,順口說道:“你這是鼓勵我好好學習吧?我收下了。”

    於濤笑著回道:“哥們,你看好了。那不是普通的筆,是錄音筆。”

    楚天齊“哦”了一聲,把錄音筆也裝了起來。

    “四點多了,咱們回去吃飯吧,我已經訂了雁雲大廈的‘情義閣’了。”雲翔宇說著,已經拉起楚天齊向外走去。

    於濤開車,雲翔宇和楚天齊坐在了後排座位上。半個小時後,車子已經駛上了北外環路。

    “翔宇,趕緊說說你們那個支持貧困學校電腦的事。”楚天齊急切的說道。

    “你這個傢伙急什麼呢?”雲翔宇點指著楚天齊道,“好吧,我就說一說。全省二百個指標,十多個地市一平均,然後每個地市又有十多個縣,所以到每個縣只能平均一個了。而要想得到這個指標,首先縣裡必須得有這個指標,而且縣裡得同意給你們鄉。也就是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從市裡爭取到這個指標,你們有這方面的關係嗎?”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們直接定呢?”楚天齊有些不滿的道,“那你讓我來這兒有什麼用?”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雲翔宇拍了楚天齊一下,道,“沒事你就一輩子不見我們啦?這不是讓你看看我們自己的公司嗎?同時,也是讓你們在爭取指標這件事上早做準備,你還是想想怎麼找市裡吧?”

    雲翔宇的話,倒是提醒了楚天齊。對呀,得找市裡的關係,自己跟市裡也說不上話呀?該找誰呢?楚天齊在大腦裡過著自己認識的人。對了,問寧俊琦呀,他不是從省委組織部下去的嗎?市裡應該有些關係吧?

    想到就辦,楚天齊用手機撥打了寧俊琦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通,手機裡傳出寧俊琦標準的普通話:“喂,您好!”

    楚天齊急忙說道:“鄉長,我是楚天齊。”

    聽到寧俊琦的聲音,他的心臟“呯呯”快速跳了幾下。這種感覺在以前有過,那還是和孟玉玲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將近兩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楚天齊?”裡面傳出寧俊琦不可置信的聲音,“哪個楚天齊?”

    “哎呀,鄉長,能有幾個楚天齊?”楚天齊忙道。

    “你用誰的電話打的?”大概是聽出了楚天齊的聲音,寧俊琦問道。

    楚天齊看了一眼雲翔宇,對著手機說道:“我自己的電話,我現在在省裡。”

    “省裡?你怎麼不說你在雁雲大廈呢?”寧俊琦笑著道。

    “雁雲大廈?我一會就到,就在雁雲大廈‘情義閣’用餐。”楚天齊自豪的道。

    “省長請你?”寧俊琦嘲弄道。

    “省長今天就暫時不到了。”楚天齊“順桿爬”的說道,“他讓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的雲處長代勞了。”

    “得了吧。”話筒裡傳出的聲音,帶著不屑,對楚天齊吹牛的不屑。

    “你……”楚天齊剛說出一個“你”字,裡面傳出“嘟嘟嘟”的聲音,寧俊琦已經掛掉了電話。

    “怎麼?又有女人管上了?”雲翔宇調侃的道。

    楚天齊臉一紅,說道:“別瞎說了,是我們鄉長。”

    “鄉長、鄉長,哈哈哈……”雲翔宇說著,還莫名其秒的笑了起來。於濤也跟著笑了起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接吧。”雲翔宇看著沒有反應的楚天齊,說道,“不會又是個鄉長吧?”

    其實,雲翔宇忽視了一個問道,楚天齊拿的是他的手機,手機號也是,要找也應該是找他才對。

    不過,還真不是找雲翔宇的。

    此時,楚天齊已經接通了手機:“……鄉長,我真在省裡,我這次來主要是有這麼幾件事。姜教授也說有新品種蔬菜,我已經見了,有兩個品種很適合。我這裡還帶著點水樣,也想來省裡化驗一下。最主要的是,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在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任副處長,他說有一個支持貧困地區學校的項目,讓我帶著資料來一趟,現在我們就在一起。對了,鄉長,市裡你能說上話不?”

    “哦……”寧俊琦的聲音好像有一絲失落,不過,她很快就高興的說,“你說的事太好了,我們儘量爭取一下。對了,你說還有水樣,是怎麼回事?”

    楚天齊於是把葫蘆溝村的事簡單說了一下,並說了自己化驗水樣的想法。

    “好,好。”寧俊琦聽完楚天齊說的事,連說了兩個“好”字,接著又說道,“你到省裡出差怎麼不和我匯報。”

    “為什麼呀?現在還沒正式上班呢。”楚天齊隨口說道。

    “下屬向領導匯報行蹤,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電話聽筒裡寧俊琦的聲音很沖,“還有,有些事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什麼事?”楚天齊不明白。

    “自己做的虧心事,你心裡清楚,到時我再找你算帳。”寧俊琦不客氣的道。說完,直接掛掉了手機。

    電話聽筒傳出“嘟嘟”的掛斷音,可楚天齊依然沒有意識到。他在想寧俊琦剛才的話,她說自己有事瞞著她,到底指的是什麼事?難道說是那晚差點被英給糟蹋的事?不會吧,可除了這事還有什麼事呢?他的心裡不踏實起來。

    剛才電話中,寧鄉長沒說在市裡有認識的人,也沒說不認識人,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對了,鄉長放假肯定也回家了,她的家在哪呢?怎麼從來沒聽她說過?

    才十來天沒見她,為什麼感覺時間好長呢?剛才聽到她的聲音時,自己怎麼就心跳那麼厲害呢?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6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正常男女關係

    六點多的時候,終於到了雁雲大廈。

    此時的雁雲大廈停車場已經是車滿為患,好不容易在大廈保安的協助下,才找了一個車位,堪堪把車停了進去。

    三人來到金碧輝煌的大廈大堂,在禮儀人員指引下,乘電梯到了五樓。接到對講信息的樓層禮儀小姐早已在電梯口等候,直接把他們引領到了“情義閣”包間。

    包間內正在等候的服務員,迎了上來,熱情的幫客人把衣服、手包等放到了衣架或指定的安全位置。

    三人在休息區沙發坐定,女服務員遞過來茶水單,請客人首先確定茶茗類型。雲翔宇詢問楚天齊,楚天齊只回了“隨便”兩個字,雲翔宇點了一壺“大紅袍”。

    服務員用對講機通知茶藝員準備茶水後,拿過菜單,請客人點菜。

    “天齊,你先來,點幾個你順口的。”雲翔宇把菜單推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沒有碰菜單,又回了兩個字:“隨便。”

    “隨便?”雲翔宇略微一怔,然後對著服務員,笑著道,“小姐,有隨便嗎?”

    “先生,沒有。”服務員並沒有隨著客人一起笑,而是禮貌的回答著。

    “哈哈哈……”雲翔宇大笑後,開始點菜。

    面對雲翔宇的戲弄,楚天齊沒有任何不適,因為他們三人一直就這樣,既真誠相待,又不拘小節,經常開玩笑。雖然兩、三年沒見了,但朋友間的真誠相待還沒有變味。從雲、於二人堅定的要給自己股份就可以說明一切,那可是真金白銀的錢啊!雖然自己堅決不要,但兩人對自己的心卻是實打實的。

    楚天齊說“隨便”,其實也不是客氣,因為他平時的生活就很隨便。就拿喝水來說吧,茶水也喝,白水也喝。對於他來說,再好的茶喝的也就那樣,再次的茶也不覺得怎麼難喝,好多時候他還是喜歡盛半瓢涼水直接來喝。

    至於吃飯,也很“隨便”。有米吃米,有面吃麵,不挑食。吃炒菜也行,熬菜也行,剩下的舊菜湯泡飯吃的更舒服。在農村長大的人,其實都是這麼過來的,並沒有任何特意的成分,因為這就是自己真實的生活。

    雲翔宇已經點菜完畢,把菜單給了服務員,並告訴服務員聽到吩咐再起菜。服務員應了一聲,去傳菜間安排去了。

    “翔宇,你剛才點菜的時候,我看到市政府的薛處長剛過去,我們過去打聲招呼吧。”於濤說道。

    “方便嗎?”雲翔宇問道。

    “方便,都是好哥們,趁他們現在也沒開席,先過去打個照面。如果一會方便的話,就再過去敬杯酒,要是有外人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於濤說著站起了身,又沖著楚天齊道,“你自己先坐會,我倆一會就回來。”

    楚天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雲、於二人出了包間。

    現在包間裡就剩下了自己,楚天齊百無聊賴的觀察起了房間裡的佈置。整個房間風格古僕,主色調是紅、黑兩色,就連休閒沙發、餐椅也是如此,屋頂上的燈具更是宮燈的式樣。

    整張餐桌共能容納八人,現在已經根據客人人數撤掉了多餘的椅子,只留下了三張。從餐椅的式樣來看,正東位置應該是主位。主位對面的牆壁上是一幅畫,畫上是三位人物,三人正跪在地上,手持香燭,意欲下拜,三人身後是一片桃林。中間之人兩耳垂肩,手可及膝,面如冠玉;右邊之人臥蠶眉,丹鳳眼,赤面長髯;左邊之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楚天齊當然識得此畫,正是人盡皆知的《桃園三結義》。

    “翔宇選的房間還真應景”,楚天齊自言自語著,不由得哼起了自己喜歡的歌曲:“這一拜,春風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這一拜,報國安邦志慷慨,建功立業展雄才,展雄才。這一拜,忠肝義膽,患難相隨誓不分開。這一拜,生死不改……”

    “篤篤”,有人敲門。

    楚天齊停止演唱,說了一聲“請進”,他知道肯定是找他們二人的,自己在這裡又沒認識幾個人,再說了,也沒人知道自己在這裡呀!

    他抬頭看向門口,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來人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來人就是找他的,只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不明白寧俊琦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是出差?還是偶遇,也或者家就是這裡的?

    “楞著幹什麼?不認識啦?”寧俊琦笑吟吟的說,“剛才和誰生死不改呢?”

    楚天齊這才反應過來,他知道寧俊琦在拿剛才的歌詞調侃自己呢,於是忙問道:“鄉長,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就直許你來呀?”寧俊琦依然笑著,但說出的話卻很噎人。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楚天齊忙不迭的說道。

    寧俊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背抄手繞著楚天齊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然後搖頭晃腦的說道:“楚大鄉長,什麼時候發洋財了?又是手機,又是雁雲大廈的,不會真有一個生死相依的人吧?”說到這裡,她忽然睜大雙眼,吃驚的道:“你不會是被富婆包養了吧?什麼時候的事?以前怎麼沒發現?”

    八卦,女人就是八卦,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務農的。從一小點現象,竟然被她給延伸出了這麼多的內容,還什麼“被富婆包養”?

    他知道寧俊琦是拿話調理他,就也沒正形的說道:“哎,本人也不想出賣色相,怎耐姿色出眾,遭眾美相求,就只好勉為其難風流一把了。”

    “你敢……”寧俊琦脫口而出,接著覺得此話不妥,就改口道,“去你的,我來是有正事問你的。”

    楚天齊正要答話,“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寧俊琦打開自己的手包看了一下,又看向楚天齊,示意是他的電話。

    楚天齊知道這個電話肯定不是找自己的,剛才在路上就接了好幾個了,都是找雲翔宇的。所以,他就任憑手機響著,沒有去接。

    “你怎麼不接?是不方便?”寧俊琦有些不悅的道,“那我迴避一下。”

    “不是,不是。”楚天齊解釋著,下意識的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聽筒裡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老公,怎麼才接電話呀?是不是身邊有別的女人呀?”

    楚天齊聽著電話裡的聲音耳熟,壞了,是雲翔宇的媳婦來的電話,他迅速掛斷了電話。

    包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靜得讓楚天齊有些心神不寧,他抬起頭,看向寧俊琦。此時的寧俊琦表情出奇的誇張:嘴大張著,眼睛瞪著,臉上透著憤怒,又似透著失落,還有一些無奈。

    “鄉長,你怎……”楚天齊走上前問道。

    “你,你無恥。”寧俊琦憤怒的說道,眼中迅速噙滿了淚水,“誰的電話?”

    因為剛才接通手機時,楚天齊沒有把手機放到耳邊,而是拿在手中,所以,寧俊琦也聽清了電話裡的聲音。

    “不是,我……”楚天齊正要解釋,門被推開,雲翔宇和於濤走了進來。

    一進屋,雲翔宇和於濤就是一楞:屋裡怎麼多了一個女孩兒?看樣子還很委屈,而楚天齊卻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怎麼個情況?

    房間裡靜了有三十秒,楚天齊才說道:“翔宇、於濤,這位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寧鄉長。”

    “寧鄉長,你好!”雲翔宇伸出了手,又覺得不妥,忙一指沙發,“請坐。”

    寧俊琦神色鎮定了一下,客氣的說道,“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站在一旁的於濤忽然說道:“寧鄉長,你不是組織部的寧科長嗎?我是小於,於濤。”

    聽到於濤的話,寧俊琦仔細一看,想起來了。自己在剛工作的時候,曾經在市委組織部待過幾個月,和處長到市委辦公廳考察過於濤。

    “於,於處長。”寧俊琦禮貌的向於濤打招呼。

    “別這麼稱呼,叫我小於。”於濤謙虛的說道。組織部的人歷來都要被人重視和尊重,因為他們手裡可有權利,所以於濤雖然是副處,可他還是很尊重寧俊琦。

    “哎喲,寧鄉長,你原來是在組織部工作?秦雪梅你熟嗎?”雲翔宇道,“她是我媳婦,她經常提起你。”

    “是嗎?當然熟了,我們是大學同學。”寧俊琦也有點驚奇。

    “那就別客氣了,大家坐下一起吧?我給雪梅打電話。”雲翔宇熱情的道,說著去包裡拿手機。

    “你手機在這兒,快給你吧?差點給我惹麻煩。”楚天齊忙把手機遞了過去。

    雲翔宇接過電話,撥了出去,很快,電話就通了。還沒等雲翔宇說話,對方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老公,剛才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在身邊?”

    電話裡的聲音很大,大家都聽到了。雲翔宇略顯尷尬的看了看眾人,把手機貼近耳朵說道:“別瞎說,剛才我出去了,手機在楚天齊手裡,他沒接。對了,來雁雲大廈‘情義閣’吃飯。……哦,你的同學不是剛來嘛……一會到了你就知道了。好的。”

    雲翔宇掛斷電話,對著眾人說道:“都坐吧。寧鄉長,雪梅一會兒就到。”

    寧俊琦從剛才的事中,已經明白了,楚天齊拿的是雲翔宇的手機,剛才就是人家媳婦來的電話。看來是自己理解錯了,她的臉不覺得紅了起來,有些羞赧的說道:“你們先坐。”說著,走進了洗手間。大概是去檢查自己臉上的妝容去了,剛才她可是差點哭了。

    等寧俊琦進了洗手間,雲翔宇低聲而神秘的衝著楚天齊道:“什麼情況?你們什麼關係?老實交待?”

    “什麼關係?正常關係,同事關系。”楚天齊有些臉紅的說道。

    雲翔宇不懷好意的說道“正常同事關系?騙鬼去吧?”

    “正常男女關係。”於濤在一旁補充道,還故意加重了其中兩個字的讀音。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7
第一百六十七章 誰是現任

    過了幾分鐘,寧俊琦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六個小涼菜已經上桌,雲翔宇要讓服務員起熱菜,被眾人攔下了,大家都要求等雲翔宇的媳婦秦雪梅。

    在閒談中,自然就說到了教育廳基礎教育處的扶貧項目。雲翔宇又詳細說了一遍項目背景、面對群體、申請程序,最後又歸結到一點:要想得到這個指標,首先必須要保證玉赤縣能爭到指標,否則一切都不存在。

    從常理來看,一個縣能最少平均一個指標,但一切都有特殊,所以必須要保證能有一個指標落到玉赤縣。

    楚天齊在市裡沒有關係,只好請寧俊琦出面去找關係,沒想到寧俊琦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

    等了半個多小時,秦雪梅到了,雲翔宇吩咐服務員起熱菜。

    秦雪梅看到屋裡的寧俊琦,直接抱住了她,高興的說道:“小師妹,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

    “雪梅姐,又拿我說笑,你才是越來越有氣質,越有女人味了。”寧俊琦笑著說道。

    秦雪梅鬆開寧俊琦,坐到雲翔宇旁邊的位置上,面對著眾人說道:“你們不知道,我這個小師妹呀,在班裡最小,也長的最漂亮,既是理工大學的校花,還是有名的才女。後面的追求者夠一個連了,每天都能收到幾十封情書,可她就是高傲的不予搭理。”

    寧俊琦扯了扯秦雪梅的衣角,阻止道:“雪梅姐你瞎說什麼?”

    “怕什麼?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秦雪梅大大咧咧的道:“有一次,一個男生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宿舍樓下拼出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圖案,男生就站在心形中間,扯著嗓子喊著‘寧俊琦,我喜歡你,我們做朋友吧’,他從早上一直喊到了華燈初上,俊琦也沒現身。後來,小師妹把一張紙摺疊成飛機形狀給扔下去了,男生如獲至寶,趕忙撿起來。一看是一幅圖,圖上畫著坐標,標著東南西北,在表示西的地方,畫了一個太陽。看到這張圖,男生徹底死心了。”

    “雪梅姐別說了。”寧俊琦急著去捂秦雪梅的嘴。

    “別,別弄。馬上就說完。”秦雪梅笑著,繼續道,“那個男生長的也很帥,都快趕上我們家翔宇了,我們都勸她試著接觸接觸,可她冷冰冰的還了一句‘要去你們去’。人家又不是向我們表白,我們去幹什麼?”

    “哈哈哈……”現場眾人哄堂大笑,寧俊琦臊了個大紅臉。

    “哎,小師妹,你們怎麼湊到一起了。”秦雪梅看看寧俊琦,又看看雲翔宇,不解的問。

    “你看我幹什麼?”雲翔宇對著媳婦不滿的說,“人家是找楚天齊的。”

    “是嗎?”秦雪梅在楚天齊和寧俊琦的臉上看了看,笑著道,“我明白了。”

    寧俊琦和楚天齊被秦雪梅看的很不好意思,再聽著她意有所指的話,更加無地自容了。

    “行了,菜都上來了,邊吃邊說。”雲翔宇說道。說完,開始提酒,“第一杯酒,歡迎天齊老弟,歡迎寧鄉長,大家幹了。”

    眾人紛紛響應,幹了杯中酒。

    於濤提了第二杯酒,秦雪梅當仁不讓的提了第三杯酒,然後大家開始互相敬酒,彼此乾杯。

    酒桌氣氛非常熱烈。

    楚天齊喝的非常高興,大學最要好的三兄弟幾年不見,今天自是要好好推杯換盞,熱鬧一番。讓他高興的還有一件事,就是他從秦雪梅話中瞭解到了幾條關於寧俊琦的信息:理工大學校花、才女,高傲、有個性、年齡小。

    她在班裡年齡最小,自己在班裡也是年齡最小,會不會我倆是同歲,或者她比我小呢?看來得從秦雪梅那裡套套話了,楚天齊心裡打上了主意。

    楚天齊自己也沒意識到,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特別想瞭解關於寧俊琦的信息的。

    “天齊,想什麼呢?”秦雪梅舉著酒杯,來到了楚天齊面前,“是不是惦記著誰呢?”

    秦雪梅的話聲音不高,其他三人又正在一起互相敬酒,所以沒有聽到,楚天齊卻聽到了。

    楚天齊趕忙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說道:“嫂子,又拿我開玩笑了。”

    “是嗎?我怎麼見你一個勁兒老往一個人身上瞅呀?”秦雪梅笑吟吟的說道,“你可別跟我裝傻充楞。”

    “嘿嘿,嫂子,你眼睛真厲害。”楚天齊奉承道,正要問點寧俊琦的事,見其他三人都坐回了原座位,再問就有點不方便了。於是,改口道,“嫂子,我敬你一杯。”說著,先干了杯中酒。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秦雪梅笑著,幹了杯中酒,回到了原座位。

    ……

    正這時,屋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她進門就說:“於處、雲處我來敬杯酒。”當她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眾人時,楞了一下,表情豐富之極。楚天齊和寧俊琦也看清楚了來人。

    “你們也在這兒?”歐陽玉娜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寧俊琦忙道:“我也是剛到這裡。”

    “你們認識啊?”於濤說著站起來,介紹道,“河西日報社記者,歐陽玉娜。”然後,又一指秦雪梅介紹道:“省水質檢測中心秦雪梅主任。

    歐陽玉娜和秦雪梅握手,互致了“幸會”。

    於濤正要繼續介紹,歐陽玉娜說道:“於處,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

    “對了,於處,我們早就認識。”寧俊琦接道,“某些人和大記者還有故事呢?”說著,她拿眼瞟了楚天齊一下。

    “既然都認識,那就坐下來,一起喝幾杯。服務員,加一套餐具,再加兩個菜。”於濤熱情的道,並讓歐陽玉娜坐在了楚天齊旁邊的位置上。

    “你怎麼在這兒?”歐陽玉娜一坐下,就問身邊的楚天齊。

    “你怎麼在這兒?”楚天齊反問道。

    “我和薛處長他們一起吃飯,剛吃完,他說雲處和於處在這兒吃飯。我就讓他們先走了,我準備過來敬杯酒再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雲翔宇和於濤是我大學同學,我來省裡出差。”楚天齊答道。

    此時,秦雪梅用胳膊碰了碰雲翔宇,向他一使眼色。雲翔宇順著媳婦目光所指方向看去,只見楚天齊和歐陽玉娜正在熱聊,坐在楚天齊旁邊的寧俊琦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很快,歐陽玉娜也不再和楚天齊聊天,而是沉悶的坐的那裡發呆。

    楚天齊也意識到了有點不對勁了,看了看左邊的寧俊琦,又看了年右邊的歐陽玉娜,兩個女孩兒都面露尷尬,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楚天齊忽然又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寧俊琦今天穿著一身黃顏色休閒服,歐陽玉娜穿著一件綠顏色蝙蝠衫,這不正是那晚夢裡邊她們穿的衣服顏色嗎?自己當時是“陛下”,包括寧俊琦和歐陽玉娜在內的七大美人給自己大獻慇勤,最後還……

    想到這裡,楚天齊禁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喲,天齊,高興什麼呢?是不是做夢娶媳婦呢?”秦雪梅打趣道,還用眼睛在他們三人身上看來看去。

    楚天齊一怔,接著自嘲道:“嗯,是在做夢娶媳婦,還一共七個呢!”

    “那你可能耐了。”秦雪梅“讚賞”道。

    “那是,我是誰呀!”楚天齊繼續大言不慚道。

    “臭美。”

    “德行。”

    寧俊琦和歐陽玉娜都低聲嗔道,語氣充滿了不屑,分明是在回擊他的信口開合。她倆不知道,寧俊琦說的其實是真話,只不過不是真的事,而是真的夢。

    新加的兩道菜已經上桌,大家又開始互相敬酒,但眾人都覺得氣氛不如以前熱烈,總感覺怪怪的。

    宴席結束,雲翔宇結了帳,大家乘電梯到了一樓大廳。

    雲翔宇到前台給楚天齊登記房間,前台正有兩個團隊登記入住,人很多,雲翔宇只好和眾人在大堂休息區邊等候,邊聊天。

    正這時,電梯門打開,一群人走了出來。一名女子無意中,把目光投向了大堂休息區,當她看到沙發上的一個人時,她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於濤一抬頭,正看到望向這裡的女子,忍不住道:“孟玉玲。”

    聽到於濤的話,楚天齊猛的抬起頭。雲翔宇和其他三女也跟著楚天齊的目光,望了過去。

    不錯,正是孟玉玲,她的樣子沒什麼變化,並不像上次看到的那樣狼狽,只是眉宇間卻多了一絲揮不去的愁苦。

    盯著楚天齊,孟玉玲的眼中迅速溢滿了淚水,不由自主的向休息區走來。楚天齊也從沙發上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玉玲”,走到大堂門口的同伴,呼喚了一聲。

    孟玉玲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向楚天齊這裡深深的望了一眼,帶著不捨與流戀,向門口走去,終於消失在大門外。

    楚天齊也收回了注視的目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楚天齊身上,尤其是寧俊琦、歐陽玉娜更是緊緊盯著楚天齊,眼神中分明在表達著一個意思:她是誰?

    雲翔宇、於濤、秦雪梅的目光,在楚天齊和寧俊琦、歐陽玉娜的身上遊走著,彷彿都在想一個問題:什麼情況?

    “先生,可以登記了。”前台服務員的話,打破了大堂休息區的寧靜。

    ……

    房間登記完畢。

    寧俊琦、歐陽玉娜已經分別乘車離去了。她們在離去時,和眾人打招呼,唯獨漏掉了楚天齊。

    秦雪梅、雲翔宇、於濤在離開時,每人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

    “誰是現任女朋友?”

    “這難道是一般過去時、一般現在時、一般將來時?”

    “昨天已經過去,誰又是今天,誰又是明天呢?”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18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實交待

    待眾人都走後,楚天齊又在大堂休息區坐了很長時間,才拿著房卡到了十樓1016房間。

    這是一間大床房,有三十多平米的樣子,房間的整個色調是棕紅色,空調、電視、沙發等一應俱全。

    到衛生間沖了一澡,楚天齊來到床上,背靠在床頭,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有幾個沒想到。

    沒想到,三年多沒見面,雲翔宇、於濤給自己送了一份大禮,讓自己做天宇速遞公司的股東。這份禮夠大,這就相當於送給了自己幾十萬的資產。這份情夠深,這既是他們對自己當初打下基礎的回饋,更是對自己哥們情義的一種照顧。這份禮夠重,重的讓自己根本就不能接受,在天宇公司的事上,自己什麼都沒做,受之有愧。而且這份含有深厚兄弟情誼的禮物,很可能會成為自己從政路上的一個隱患,雖然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鄉副,可自己的抱負卻不止這些,一步不慎,滿盤皆輸呀!

    沒想到,寧俊琦竟然也在省裡。難道她是來省裡出差?不像,不應該這麼巧?那她就是住在省城了。可自己卻從來沒聽她說起過家鄉、家庭、家人。難道是她的家庭不完整,還是另有隱情。再說了,自己又是人家的什麼人呀?人家憑什麼告訴自己這些呀。

    沒想到,歐陽玉娜也到了。

    沒想到,寧俊琦和歐陽玉娜這兩個好朋友,現在也似乎有競爭,而競爭卻似因自己而起。自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更沒想到,還在這裡遇到了孟玉玲,而且三美還見面了,雖然她們什麼都沒說,但她們似乎什麼都明白。她們明白什麼?怎麼自己反倒不明白了。

    楚天齊又想了有機認證的事,又想了水質化驗的事,越想越睡不著。乾脆拿起床頭櫃上的《賓客須知》,看了起來。

    《賓客須知》裡面的內容很多,首先就是關於大廈的全面介紹。

    雁雲大廈原來叫雁雲賓館,兩年前重新裝修後改為雁雲大廈,是全市僅有的三家四星級賓館之一。論規模、論檔次,是省會雁雲市同行業當之無愧的老大。雁雲大廈是集餐飲、住宿、洗浴、娛樂為一體的綜合性消費場所,是宴請、商務、招待貴賓的理想場所。

    大廈二十一層,共兩個前台大廳,其中東區大廳是餐飲、住宿的入口,西區大廳是洗浴、娛樂入口。東區二至五層是餐飲區,西區二至五層是洗浴、娛樂區。六至十六層是住宿區,十七至十九層是健身區,二十層和二十一層是辦公區。

    大廈……

    看著看著,終於來了睏意,楚天齊忙把《賓客須知》放到床頭櫃上,自己躺了下來。很快,他就睡著了。

    ……

    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已經快九點了。楚天齊也懶得下樓吃早點,就沒有起床。

    雲翔宇、於濤今天上午還要到單位處理一些事,估計中午的時候才能過來。他們說是下午要帶自己出去玩,好好帶自己放鬆放鬆,楚天齊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能帶自己去什麼好地方。

    省城的溫度高,最起碼要比玉赤縣高出十五六度,就是比首都市也會高出三、四度。否則,要是出去的話,冷的連手都伸不出去,還怎麼玩?

    他拿過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好幾個頻道都在重播著一些晚會上的節目,電視頻道也是切合老百姓的理念,只要不出正月十五,就還算過年。好幾個相聲、小品他都看過了,但是再次看的時候,又有了一些新感悟,對於一些抖包袱的地方還是能開心的笑出來的。實際上近幾年,每年春晚過後,都會有一些小品或相聲中的詞彙成為流行語的。

    十一點多的時候,楚天齊才從床上起來。剛洗完臉,房間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楚天齊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雲翔宇的聲音傳了出來:“喂,天齊,中午你自己吃吧,我有個應酬,就不陪你了。於濤中午也去不了,下午三點左右我倆一塊過去,不好意思啊。哥們,今天一定帶你玩個高興。”

    楚天齊答了聲“好”,放下了電話。看來中午只能是自己吃了。

    楚天齊穿好衣服,拿好房卡,出了房間,坐電梯下到一樓。

    此時,正是吃飯的當口,不時有三、五成群或是更大規模的客人湧進大廈,在服務人員的指引或引領下,上樓就餐。每年正月十八前都是這樣,好多人都在利用這段時間舉行同學聚會、戰友團聚或是大家族聚餐。國人就是這樣,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一玩,維繫著彼此間的情誼。當然也可以借此機會,和上司、領導增進一下感情,同時也可以以給孩子壓歲錢的名義,表一表心意。

    每年,國人光在飯桌上、舞廳中、浴池裡花的錢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當然了百分之九十左右的消費都是不需要自己埋單的。曾經有人講過,每年擺在帳面上的招待費用連實際消耗費用的一成都不到。

    楚天齊走出大廈,抬頭望過。今天是大睛天,如果要是在玉赤的話,一定是藍天白雲,豔陽高照。

    可是,雁雲市卻是另一番景向。遠處的太陽彷彿是在層層的黑紗包裹中,看上去是那樣的模糊,就連它的光芒也暗淡了很多。近在咫尺的高大建築群,彷彿海市蜃樓一樣的不真實,但又遠遠不如那虛幻的景緻美麗。空氣中充斥著一種酸澀的味道,讓人的鼻孔甚至眼睛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就是單純的環境換GDP的結果,而且經過幾十年這樣的惡性循環,相關產業對GDP的促進作用越來越弱了,但當地政府卻不得不仍然依靠這種模式發展著。這就好比在一個陡坡上急速行駛的剎車失靈汽車,要想讓它正常行駛,不但要修好路,也要修好了車。在沒有好辦法之前,只能任由它危險的狂奔。想改變這種現狀很難,但也要盡力想辦法去解決,否則,它就只有掉進溝裡的命運了。

    楚天齊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愛感慨了,不知道是對生活的感悟多了,還是自己太的多愁善感,也或者說是杞人憂天了。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還是先填飽肚子才是正理。楚天齊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小店,要了一份涼菜,一份熱菜,一碗米飯,解決了這頓午餐。

    外面的空氣混濁不堪,楚天齊也就沒了轉一轉的興致,直接回到了雁雲大廈十樓的房間,繼續看起了電視。可能是剛吃完飯的原因,還很犯困,在電視節目的陪伴中,他又去見周公了。

    楚天齊是被敲門聲驚醒的,聽到聲音他急忙趿拉上拖鞋到了門口。從門上貓眼看到雲翔宇和於濤在外面,於是給他們打開了房門。

    “不要意思,來晚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出去玩。”雲翔宇進門就說。

    “有什麼好玩的,就這兒的破空氣。”楚天齊邊說邊進了衛生間。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兩個地方供你選擇,看看一會兒先去哪?”於濤在外面說道。

    “隨便。”楚天齊應道。

    “怪不得你小子愛說‘隨便’呢?原來是你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太隨便了。從昨天的架勢就看出來了,一下子出現了仨,這不是‘隨便’是什麼?”於濤在外面陰陽怪氣的道。

    楚天齊知道於濤這是拿自己和寧俊琦、歐陽玉娜、孟玉玲三人所謂的關係調侃,就沒有搭茬。

    他剛在洗手盆洗了一把臉,外面響起了手機鈴聲,緊接著傳來雲翔宇很大的聲音:“天齊,找你的。”

    楚天齊從衛生間走出來,去拿雲翔宇手中的手機。

    “喂,是,我是……哦,知道了。”楚天齊說了幾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是哪個隨便來的電話?”於濤嘻笑道。

    “去你的,是寧鄉長找我,鄉里要召開人代會,我們得連夜往回趕。她已經買了今晚七點半的火車票。”楚天齊有些無奈的回答,“不好意思,又不能一塊出去玩了。”

    “沒什麼。”雲、於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還是工作重要,‘隨便’也重要。”

    既然不能出去玩了,三人就在大廈的咖啡廳坐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吃了便飯,三人都沒有喝酒。

    將近七點的時候,趕到了火車站。在楚天齊的堅持下,雲翔宇、於濤沒有多做停留,三人擁抱後,雲、於二人告辭離去。

    看著雲翔宇的車子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楚天齊輕嘆一聲,拿著自己的包進了候車大廳。

    大廳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儘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有的人拿著大包小裹,有的人領著老人或小孩,大廳裡充滿了說話聲、孩子哭鬧聲。

    楚天齊四處張望著,尋找寧俊琦。可是目光逡巡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嗨”,隨著俏皮的聲音響起,有人在背後拍了自己一下。楚天齊扭轉回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臉龐寧俊琦。他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羽絨服,就連小臉也紅撲撲的。

    楚天齊憨厚的一笑:“你剛來?”

    “早就來了。”寧俊琦嬌嗔道,“剛才到門口去等一個不守時的人了。”

    “我沒誤時間呀?”楚天齊不解的說,“現在不才七點嘛”

    “我是讓你六點半到呀。”寧俊琦委屈的說道,“你沒聽我說完就掛了。”

    楚天齊“嘿嘿”一笑,說道:“我那不是因為見你心切嗎?是我掛電話太急了。”

    “嘁,你別忽悠我了。”寧俊琦並不買帳,“說的好聽,要真是像你說的這樣,你應該四點左右就到這裡等我才對。你現在姍姍來遲,還倒有理了。”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楚天齊嘻皮笑臉的道。

    “少來這一套,你想矇混過關?沒門。”寧俊琦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有件事,你的老實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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