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68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5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拔刀相助

    楚天齊緊緊盯著刀疤男的手,只要對方的手扇下去的話,他就會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他是不會讓刀疤男扇到這個女孩子的,他的做人原則也不允許惡人在自己面前欺負良善。

    從瘦子開始表演的時候,楚天齊就在關注他們。剛一開始,他就發現瘦子、刀疤男、黃頭髮和另一人肯定是一夥的,其實車上好多人都能看到這一點。按照楚天齊嫉惡如仇的性格,他是不會允許這些人“表演”了這麼長時間的,甚至還騙了兩位老人的錢。只是他還有其它的考慮,所以一直沒有出手。

    楚天齊聽雷鵬說過,玩“紅藍鉛騙局”的團夥一般是五到六人。其中一人以表演魔術為名直接出面,還有兩到三人假裝和表演之人猜鉛筆的顏色,以“托”的形式出現。另有一到二人會隱藏起來,觀察車內車外的形勢,一旦發現有警察或不可預見情況出現,他們就會向同夥發出警示或進行支援。

    今天的事發展到現在,楚天齊還沒有發現他們隱在暗處的同夥,但他堅信他們有這樣的同夥。暗處的人危險性更大,他們會突然襲擊,並且肯定身上都會有刀具等凶器。楚齊天擔心一旦採取行動,隱在暗處的人會對自己不利,更重要的他們可能會以乘客安全做要挾,那樣會很麻煩。所以他沒有輕舉妄動,他在等待暗處的目標出現,同時也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以期一擊必中。

    現在看到刀疤男要對女孩兒行兇,楚天齊覺得不得不出手了,他已經準備從座椅上彈射出去。卻突然發現,刀疤男就要狠狠扇下去的大手緩緩的放了下去。

    此時,刀疤男的三個同夥也放開了兩位老人,衝到了刀疤男的身後。

    刀疤男“嘿嘿”一笑,換上了笑容,呲著大板牙說道:“小妞,盤長的挺靚啊,交個朋友怎麼樣?”他這一笑,再配著臉上的刀疤,看上去面目更加猙獰。

    女孩兒身上穿著淡粉色羽絨服,腳上是一雙乳白色厚底旅遊鞋。她個頭高挑,五官清秀,臉上化著一點點淡裝,一束“馬尾”梳在腦後,給人的感覺就是青春、活力。

    女孩兒此時的表情,儘管有一絲慌亂,可已經比剛剛被打掉手機的時候好多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對著刀疤男說道:“我們初次見面,你就談交朋友,是不是太早了?”

    刀疤男有些訝異,他沒想到女孩沒有回答“不”,而是給出了這麼一個聽起來還有餘地的話。他再一看女孩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頓時精上腦,涎著臉說:“不早,不早,你難道沒聽說一見鍾情,我現在看到你就是這樣的感覺。”

    “是嗎?可我對你沒感覺。”女孩的話很不客氣,但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容。

    “小妞,有個性,哥哥喜歡,感覺就像感情一樣,可以慢慢培養的。要不咱倆到後面去聊聊,多增加一下感情。”刀疤男打了一個響指,嘻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哥哥有很多優點呢,管保會讓你喜歡上哥哥的。”

    女孩手托著香腮,樣子可愛的說道:“我先想想。”說完,做出一副沉思狀,一會兒皺皺眉頭,一會兒又嘟著小嘴,一會用手輕拍著頭,好像頭腦裡在做著激烈鬥爭的樣子。

    車上的好多乘客都對女孩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們一開始聽到女孩大聲阻止這夥人毆打兩位老人,以為女孩兒是在見義勇為。從現在的情形看來分明就是一個輕佻的女子,有的人甚至輕聲的唾棄著“不要臉”。

    女孩向著議論的人群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繼續沉思著。而刀疤男聽到有人在議論女孩,馬上向發聲的地方投去了凌厲的目光。看到刀疤男目光中射出的凶光,說話的人立馬停止了議論,好多人更是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和刀疤男對視。

    刀疤男很有紳士風度的看著女孩,並且隨著她表情的變化做出各種誇張的模仿動作,只是他和她的面貌天壤之別,給人的效果只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了:東施效顰。

    女孩站在那裡,身子靠著車座邊沿上,已經思考了有五、六分鐘。站在刀疤男身後的瘦子等三人已經很不耐煩了,幾次欲張口追問,都被刀疤男制止了。漸漸的,刀疤男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女孩終於說話了:“我不能和你到後面去談,我,我怕你,怕你欺負人家。”女孩說話的時候嘟著小嘴,一副欲語還羞,欲迎還拒的樣子。

    乘客看著女孩的樣子,很多人都在心裡罵著“賤貨”、“臭不要臉”等字樣,只是誰也不敢開口,生怕被那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刀疤男出手收拾。有一個人卻和很多乘客的看法不一樣,他已經發現這個女孩兒的用意了,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小姑娘的機智,同時也在密切關注著現場的情形。

    面對女孩的話,刀疤男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黃毛已經向前邁出一步,用手點指著女孩,大聲說道:“臭婊,大哥跟你做朋友,是瞧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信不信老子扒光了你的衣服。”黃毛說著,已經把手向前探去。

    聽著黃毛的話,看到他的無恥動作,大家都替女孩兒捏了一把汗,擔心女孩兒吃虧。雖然好多人對女孩的行為不恥,但畢竟大庭廣眾下要是受侮辱的話,還是很可憐的。

    “啪啪”兩次清脆的聲音響起,就在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黃毛已經捂著臉蹲了下去。大部分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楚天齊卻看了個清清楚楚,是女孩和刀疤男各給了黃毛一耳光。從女孩出手的速度看,楚天齊發現她像是練過。

    刀疤男也發現了異樣,他先是向黃毛喝斥“混帳,滾一邊去”。待他看到黃毛等三人退向了後邊,他才又轉向女孩,並伸出了大拇指,“嘿嘿”一笑:“小妞,果然有個性,哥哥確實喜歡。這樣吧,你既然不願意去後面玩,那麼哥哥就在這兒和你玩玩兒。”說著,他的右手快速向女孩兒的胸前探去。

    刀疤男出手極快,女孩兒面對對方的進攻也是大吃一驚,她急忙抬雙手去擋。可刀疤男的右手雖然被擋,但他的左手卻已經也跟著探了過來,女孩兒不由得“啊”的一聲,趕忙分出左手去擋刀疤男的左手。

    刀疤男看到女孩兒的化解招式,心中大喜,因為他的左手本來就是虛招,正等著女孩分心來應對。就在女孩的左手分出的時候,他的右手猛的向前探去。他的眼中滿是貪婪之色,彷彿已經看到雙手印在了女孩兒鼓脹的前胸上,口中不禁大喜著叫道:“小娘門,來的好。”

    “啊”,好多人不由得發出了驚恐的叫聲,大家意識到,女孩可能要遭殃了。就在大家“啊”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時候,都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到了不可思異的一幕:刀疤男被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生生的給拽開了,他們知道這是有人拔刀相助女孩兒了。拽開刀疤男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楚天齊。

    刀疤男被楚天齊像拎小雞似的拽著脖領子,他的身子後仰,腳尖離地,腳跟在地上被楚天齊拖著。刀疤男衣服前面的扣子,緊緊勒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瞬間他的臉憋的成了豬肝色。

    楚天齊能一招制住刀疤男有幾個原因:第一,剛才黃毛、瘦子等三人退到了後面,使楚天齊和刀疤男之間沒有了遮擋,楚天齊才能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第二,刀疤男自信自己完全能對付這個女孩,更何況身後還有他的同夥在助陣,他認為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所以他對身後沒有任何設防。第三、即使刀疤男真的有防備了,他就能躲開楚天齊的一擊之力嗎?

    女孩兒看著眼前的一幕,驚恐的表情迅速不見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她從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說道:“騙子,趕快舉起雙手,蹲在地上,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儘管刀疤男被勒著脖著,但他還是發狠道:“臭婊,你原來是在拖延時間,別落到老子手裡,否則,要你……”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覺得脖子上再次一緊,已經發不出來聲音。

    眾乘客此時才明白,原來女孩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警察到來,看來剛才是錯怪女孩兒了。有的乘客更是心中感嘆:想想一個女孩兒都能夠這麼有勇有謀,而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卻根本不敢吱聲,還有什麼資格議論人家女孩兒。

    刀疤男雖然說不出話,但他心中明白,自己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剛才他在向後倒的瞬間,曾經試圖來個“倒踢金鐘”給身後的人面門上來一下。可是就在他剛想有所動作的時候,腰卻一點兒也用不上勁,別說是踢對方了,就是站都站不住。

    黃毛叫囂道:“趕快放開我大哥,否則有你好看。”

    楚天齊沒有理會黃毛,而是手上一擰勁,直接把刀疤男面朝下摔在地上,一隻腳踏了上去。

    刀疤男雖然不能起來,卻已經能說出話了,他大叫著:“弟兄們,別管我,給我劈了這小子。”

    刀疤男話音剛落,楚天齊就覺得身後有人撲來。

    楚天齊急忙半側過身,正看到黃毛向自己撲來,他用右手一擋黃毛的雙臂,黃毛已經站立不穩。緊接著,他的右手抓住黃毛的衣服,直接把黃毛的身體推了出去。黃毛的身子砸到正意欲衝上來的瘦子和另一人,三人一下子“疊羅漢”式的倒在一起。

    就在楚天齊剛剛收回右手的時候,就聽女孩兒大喊“小心,有刀”。

    聽到女孩喊聲的一剎那,楚天齊已經感到一股勁風衝著脖子襲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6
第一百八十章 警察來了

    容不得楚天齊多想,他急忙身子向右側一仰,一柄匕首閃著寒光從臉側滑過,匕首和肌膚的距離堪堪不過一指寬窄。緊接著楚天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起左掌切向行兇者左腕,只聽“哎喲”一聲,匕首應聲而落,刀柄一端落入楚天齊伸出的右手中。然後,楚天齊左手向後一揮,行兇之人已經被他抓住摔倒在刀疤男身上,他抬起另一隻腳又踏了上去。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大家眼花繚亂,有的人甚至驚詫的嘴巴張的老大,久久不知道合上。

    楚天齊沒有閒情自我陶醉,因為黃毛等人已經在向他步步逼近了。

    黃毛等人這次沒有冒然沖上,而是手拿匕首,排成一列,緩緩的向楚天齊靠近。楚天齊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但他心中還在盤算著最佳的方案,以期在對敵之時不要傷到無辜,但卻沒有想到萬無一失的法子。

    眼看黃毛等人越來越近,楚天齊只得大喝一聲:“站住,再前進一步,老子踩死他們。”

    忽然,腳下的刀疤男說話了:“小子,你吹牛,現在是法制社會,你不敢把大爺怎麼樣的,否則你會坐大牢,甚至挨槍子的。”說著,還哈哈大笑起來。

    楚天齊大駭,他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會說出這麼理智的話。還真應了那句“不怕流氓玩的大,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怕流氓用暴力,就怕流氓律。”想到這裡,他腳下用勁,口中說道:“叫你嘴硬。”

    “哎喲,哎喲……你這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話,跟大爺到下面比劃比劃。”儘管刀疤男疼的直叫喚,但還是咬牙放著狠話。

    “好,下去就下去。”楚天齊答應了他的要求。

    達成到車下過招的約定,刀疤男和楚天齊是各取所需。

    刀疤男覺得,雖然自己人多,但車上地方狹窄,人多的優勢不能得到發揮。而且下了車,就到了自己的地界了,地頭蛇的優勢也就出來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還能趁機脫身,從出道至今,刀疤男還沒有被別人直接踩在腳底下說話的時候。

    楚天齊也明白刀疤男的想法,但他不得不答應。因為班車上地方狹窄,乘客眾多,對方手裡還有凶器,很難控制到不傷及無辜。趁對方現在還沒有拿乘客當人質,事情還好控制。否則一旦有乘客被匕首逼著,那自己就更被動了。

    楚天齊正要讓司機停車,司機已經配合的把車停了下來。

    “咣當”一聲,車門打開,黃毛、瘦子等三人先行跳下了車子。

    “小子,後悔了?你是怕我們人多嗎?對了,到了車下你就不能突然襲擊了,所以你怕了。”刀疤男見楚天齊的腳還在自己身上,以為楚天齊要反悔,就激將道。

    楚天齊也明白這個傢伙在激自己,但還是抬起腳說道:“滾。”

    刀疤男和那個行兇者怎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果然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幾個傢伙一下車,立刻猖狂起來,跳著腳大罵:

    “臭小子,趕快下來。”

    “是不是不敢了?”

    “有種就下來。”

    “是不是爺們?是不是站著撒尿啊?”

    反正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楚天齊聽著他們的辱罵,心中不禁怒火萬丈,大踏步向車門走去。粉羽絨服女孩兒追上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勸解道:“別理他們,就是一群瘋狗,還是趕路要緊。”然後對著司機道:“快關門,磨蹭什麼?”

    乘客們也紛紛勸解著:“別下去了。罵就罵幾句吧。”

    楚天齊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下面這些傢伙本來就是打架鬥狠的東西,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可沒時間跟他們耗著。於是,收住了前行的腳步。

    此時,車門已經快關上了。

    突然,瘦子衝到了車前面,用手指著司機罵道:“媽的,你要是敢拉走這個傢伙,你的車也別想好好跑,爺爺是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本來已經關上的車門,再次打開了。

    刀疤男發狠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帶蛋的人?你不會是大姑娘生的吧?你……”

    如果別人罵自己,楚天齊可以為了大局不予理會,但如果要是有人罵自己父母,楚天齊就會堅決回擊,哪怕是拼了性命他也再所不惜。

    刀疤男罵得越來越難聽,楚天齊已經忍無可忍,他一甩手臂,女孩被他推得站立不穩,滑倒在過道上。楚天齊趁著這個空檔,騰身下了班車。

    楚天齊站穩身形,正要回身向女孩說聲“抱歉”,並想委託她照顧自己的包。可讓他無語的是司機一邊關車門,一邊發動了班車。楚天齊看到車門關上的一剎那,那名穿著粉羽絨服的女孩已經衝到車門處,不時拍打著車門。

    “小子,還傻看什麼?車已經走了,今天你就得交待到這兒了。”刀疤男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嗎?我看未必吧?誰被放倒還不一定呢。”楚天齊一邊回答,一邊想著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處置。

    楚天齊向四周看了一下,現在他們站的地方,正是一個服務區的入口匝道處。天已經黑下來了,站在原地,可以看到遠處“許源服務區”幾個亮著燈光的大字和開著車燈的各種車輛。

    此時,刀疤男五人已經站成一圈,把楚天齊圍在當中。

    刀疤男胸有成足的說道:“小子,你現在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我們只要一發動攻擊,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當然了,不能要了你的命,只要留下你的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就夠了。如果你要是覺得這些零件有些大的話,留下一隻眼睛或是兩隻耳朵也行。”

    “留下鼻子也行。”黃毛補充道。

    瘦子先是陰森森一笑,也跟著叫囂道:“留下小也可以,當然你就不能娶媳婦了。”

    “哈哈……”刀疤男等人大笑不已。

    楚天齊也被這些傢伙逗笑了,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猖狂,他們大概是忘了剛才的事了,也或者是他們都認為自己剛才只不過是僥倖得手罷了。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不願意,還有其它的選擇嗎?”楚天齊周旋道,他並不想大打出手,他在等,等警察到來,那樣也省了自己好多麻煩。

    楚天齊的心思很明顯,但對方就像沒看出來似的。刀疤男依然很有耐心的和楚天齊進行著對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挺事多。哎,反正我這人也心軟,要不這樣吧。你看你長得也算人模狗樣的,身上缺了哪樣零件都顯得怪可惜的,不如就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些小記號,這樣,在你穿著衣服的時候也看不出來。不過,得有個前提條件。”

    “什麼條件?”楚天齊假裝僥有興趣的反問道。

    刀疤男故意拖著腔調說道:“這個嘛……其實很簡單,你只要從我的胯下鑽過,並且連喊三聲‘爺爺饒命’,我就會從輕發落你。說不準只在你的小上留下一個小記號,然後在上面畫只王八就可以了。怎麼樣?條件簡單吧?”

    “你……”饒是楚天齊極力壓著火,還是被刀疤男氣得不輕,他的左耳快速動了幾下,握緊拳頭,向刀疤男走去。

    刀疤男下意識的向外退了兩步,然後大喊一聲:“弟兄們上,廢了這小子。”同時手中揮舞著匕首向楚天齊迎了過來。

    其餘眾人也手舉匕首刺向楚天齊,在匝道上昏黃的燈光映照下,五道寒芒向他射來。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彿已經快要刺到頭臉、胸背的樣子。

    “找死。”隨著一聲低吼,讓五人不可思異的一幕出現了。他們只覺得一股大力吸住了手中利刃,眨眼間匕首已經脫手而出。就在他們來不及有所反應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然後響起了“啪啪……”五聲清脆的聲音,同時臉上傳來了鑽心的疼,他們忍不住發出了“啊”的叫聲。

    五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同時用手捂上了臉頰,向被圍在中間之人看去。就見這個人手中多了一條鞭子,鞭子的一端有一個金屬頭,五把匕首堆在一起放在了地上。此時,這個人還在輕輕抖動著左手手臂,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大腦急速的運轉了一下,他們明白了:剛才自己的匕首就是被對方用鞭子“奪”走的,然後這個人快速的騰聲而起,用左手扇了每人一記耳光。想是想明白了,卻沒有一個人看清對方的身法。五人互相對望一眼,臉上露出了不可思異的表情,同時眼露恐懼的看著這個人。

    楚天齊用鼻子“哼”了一聲,向五人說道:“怎麼樣?要不要再試一試?試一試我如何在你們的小上留下一個永久的記號,哈哈……”

    刀疤男等五人一個勁兒的搖晃著腦袋,不敢向前邁動哪怕半步。

    “滴—嗚—滴—嗚—滴—嗚”,警笛聲傳了過來。

    楚天齊心中大定,一邊把皮帶重新系在腰間,一邊盯著五人,防止他們趁機逃走。還好,他們並沒有做出任何逃跑的動作,楚天齊放心不少。如果他們五人一齊向不同方向逃跑的話,自己還真沒有把握將他們全部拿住,肯定會有“漏網之魚”。

    警報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此時,刀疤男忽然說話了:“你終於把警察盼來了,這回該如願了吧?”

    刀疤男說的話,其實正是楚天齊心中所想。只是他沒想到刀疤男語氣會這麼平靜,平靜中好像還帶著一絲得意和譏諷。這讓楚天齊不禁懷疑,懷疑刀疤男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刀疤男說完話,忽然倒在地上,並且嘴裡大喊著“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其餘四人見樣學樣,也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並且“疼”的大聲號叫著。

    一輛小面包警車停在了匝道進口處,車門打開,兩名警察一前一後走來。前而走的是一名中年警察,後面跟著的是一名年青警察。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6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交待罪行

    警察很快到了眾人面前,站在那裡。走在前面的中年警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五人,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楚天齊,表情嚴肅的說道:“接到舉報,說有兩拔人打架鬥毆,大概就是你們吧?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察同志,是這麼回事,他們用紅藍鉛騙人,還威脅報警者,我出手相助報警者。他們約我到車下,並手持凶器對我進攻,我在不得以的情況下才進行了正當防衛。”楚天齊趕忙說道。

    中年警察“哦”了一聲,又轉向地上“哎喲”不停的刀疤男等人問道:“他說你們用紅藍鉛騙人,還威脅報警者,可有此事?”

    “哎喲……警察同志,冤枉啊。哪有的事?我們要是他說的那樣的人,還能被他打成這樣嗎?是他自恃手上有點功夫,就想對一個女孩圖謀不軌,我們幾個是因為抱打不平,才被他全部打倒在地的。”刀疤男大倒著“苦水”,“警察同志,你看看,我們的臉都被他打腫了,我的身上還有很多傷呢。”

    “你胡說,你這是倒打一耙。”楚天齊反駁道,“警察同志,你們可要明辯事非啊。”

    “這不用你教。”中年警察不客氣的說道,然後對著同來的年輕警察說道,“帶他們回所裡調查。”

    年輕警察答應一聲“好的”,示意眾人跟著他,走向那輛面包車。楚天齊雖然著急脫身,但也很無奈,只得和他們上車,到派出所去配合調查。

    小面包車上一共擠了八個人,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派出所。楚天齊被放到了單獨的一間空房子裡,年輕警察讓他在屋裡的椅子上坐下,就出去了。

    楚天齊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他從羽絨服內側口袋裡翻出了手機、錢包和名片夾,錢包裡的一千元錢和身份證都在,名片夾裡放著二十多張名片。名片是為了這次聯繫藥材收購商專門印製的,一共印製了兩盒,走的時候就帶了這些,其餘的都放在了辦公室。當時還考慮是否多帶一些,現在看來沒多帶就對了,否則多帶的那些也會放在自己的包裡,一同遺落在車上。

    想到自己的包,楚天齊很心疼,包本身並不值錢,可包裡有鄉政府給自己開的介紹信,還有自己和楊大慶蒐集的所有關於藥材的文字資料,這些資料可是好多人從四面八方傳真過來的,總不能再找人要吧。另外,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上自己包裡的介紹信,再冒充自己而出去招搖撞騙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但願那個女孩能幫自己拿上包吧。可是,對方又聯繫不上自己,也不可能把包再交給自己的。不過,就沖那個女孩能夠出手相助兩個素不相識的老人,自己的包如果在她手裡,她肯定不會用介紹信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的。

    楚天齊把手機、錢包、名片夾重新放回自己的內側口袋,坐在那裡開始等著警察過來。

    時間已經到八點了,仍然沒有警察過來。楚天齊乾脆摸出口袋裡的“紫雲”香菸抽了起來,連抽了三根,屋裡已經是煙霧升騰。楚天齊就想打開房門放放煙,順便問問警察什麼時候過來。

    楚天齊來到屋門處,手抓門把手向內一拉,沒有拉動。他又稍微用了用力,還是沒有拉動,只是聽到了鎖子響動的聲音。他透過門旁邊的玻璃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門外已經掛上了一隻鎖。

    什麼情況?他們怎麼能不聞不問就把自己鎖在屋裡呀?自己可是見義勇為的人,怎麼著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呀?怪不得好多人都說派出所辦事拖拉、效率低下呢?看來這種事也並不是個案。

    楚天齊轉念一想,又似乎不對,就是再不辦事,也不應該把自己鎖在屋裡呀,自己又不是壞人。難道會有什麼說法?想到這裡,楚天齊猛得拉住門把手,向裡面一拉,只聽得嘎巴一聲,門應聲而開,鎖子吧嗒一聲落在地上,鎖子上還帶著一片吊扣。

    “你這人怎麼回事?”那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怎麼能公然破壞警用設施呢?”

    楚天齊一臉無辜的說道:“警察同志,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看看為什麼沒人理我,而且還把門給鎖上了。”

    “那也不能這麼沒有規矩吧。派出所人手少,分不出那麼多人。剛才是找那幾個人調查,現在已經調查完畢了。該輪到你了,跟我走吧。”年輕警察說著,出了屋子,並示意楚天齊在後面跟著。

    經過了兩個屋門,年輕警察在一個屋門口停了下來,這間屋子是這排房子最西邊的屋子,屋門虛掩著,年輕警察示意楚天齊進去。

    楚天齊略為遲疑了一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年輕警察沒有跟進來,而是從外面帶上了屋門。

    當屋門關上的一剎那,楚天齊發現了異樣。屋門看顏色還以為是棕色的木頭門,但是屋門關上的的時候,卻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門是鋼板做成的防盜門。這間屋子要比剛才那間大,足有那間屋子的兩個大。屋子被從中間隔開了,是用大拇指頭粗的鋼筋做成的柵欄隔開的,在鋼筋柵欄邊上的一側,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鐵門,小鐵門關閉,用鎖鎖著。

    在楚天齊這一側的屋子中間的位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是鐵製的,四條腿的底端都有圓盤狀的金屬底座。座椅前面放腿的上方有一塊鐵板,鐵板被用兩把U形鎖鎖在椅子的兩面扶手上,這把椅子是一種常用的審訊椅。

    審訊椅的上方垂著一個大功率的燈泡,燈泡用大燈罩罩著,燈的大部分光亮都被投放到審訊椅的位置上。

    屋子的東西兩面牆上,八個大字特別醒目: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屋內的設置及牆上的文字說明,這是一間審訊室。

    楚天齊的心裡就是一翻騰,下意識的回身去拉屋門,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鐵門就是紋絲不動。這是一種特製的防盜門,只要關上,就必須用鑰匙才能打開。

    他們要做什麼?自己可是見義勇為,他們怎麼把自己關到審訊室了?難道是把自己當成犯罪嫌疑人了?可是他們對自己還沒有進行任何的調查問話呀,直接關到這裡也說不過去呀。

    “嘎吱”一聲,鐵柵欄另一面屋子的房門打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兩人都穿著警服,走在後面的正是出警時的中年警察,走在前頭的警察年紀和他差不多,兩人的身材形成強烈的對比效果,前面的體形胖大,後面的體形乾瘦。

    兩名警察進來後,關住屋門,在椅子上坐下來,椅子前面擺著一張桌子。瘦警察回身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頓時他們身後牆壁高處的射燈發出兩束強光,穿過鐵柵欄射了過來。

    射燈光線很強,驟然亮起,楚天齊下意識的躲到旁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睜開。

    兩名警察看著楚天齊躲避的狼狽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楚天齊壓著火氣問道。

    胖警察“哼”了一聲,說道:“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是見義勇為。”楚天齊回答。

    “哦,見義勇為?誰能證明?”胖警察以一種嗤笑的口吻道。

    “我……班車上的人都是證明人。”楚天齊知道這句話說了也等同於沒說,但還是不得以說了出來。接著又反問道,“難道你們沒有審問那幾個人嗎?”

    “正因為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問話,才把你叫到了這裡。”胖警察回答道,“他們都說是你企圖調戲一個女孩子,他們幾人因為看不下去,才決定抱打不平,結果你不依不饒,一直追著把他們打倒。”

    胖警察說的平淡無奇,但楚天齊卻震驚不已,他圓睜著雙眼問道:“這,這不是血口噴人嗎?他們,他們怎麼能這麼說。真是無恥。”楚天齊沒想到竟然會被對方黑白顛倒,給自己扣上了這麼個屎盆子,因此氣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們已經做了筆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而且我們也對受害者做了詢問筆錄,她也證明了這件事情。”瘦警察插話道:“你曾經說他們做局騙人,那你也提供一下證據,或者找到幾個證人來證明你所說的話屬實。”

    瘦警察的話乍聽起來很客觀,但仔細一想,楚天齊發現根本就找不到證人。車牌號他不知道,更無從知道車上哪怕是某一個人的電話,而且誰又會願意替自己做證呢?他忽然靈光一現,急忙說道:“對了,他們每人都拿著匕首,這就是證據,上面肯定有他們的指紋。”

    “哦?匕首?現場沒見到呀,我們出警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呀?”瘦警察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但還是繼續提醒道,“除了這個沒法證明的所謂證據,還有其它的證據嗎?比如證人,比如錄音什麼的。”

    楚天齊深吸了一口氣,焦急的道:“沒有,都沒有,但我確實是見義勇為。”

    “你的意思是證據和證人都沒有?”瘦警察繼續和顏悅色的說道,“你再好好想想。”

    “確實沒有。”楚天齊搖著頭道。

    胖警察鼻子“哼”了一聲,手掌“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語氣嚴厲的說道:“那你就交待一下罪行,交待你如何調戲女孩的罪行。”

    瘦警察臉上也掛滿了寒霜,用手指著楚天齊道:“你不應該站著說話了吧?你應該坐在那兒。”說著,他指向了楚天齊旁邊的那張審訊椅。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7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百口莫辯

    什麼?你們把我當成了犯罪分子?楚天齊聽明白了警察的話,但他不相信他們會這麼做。

    “對了,現在你把物證交出來吧。”瘦警察點指著楚天齊道,“受害人說你當時都把腰帶解開了,你到底要幹什麼,這還需要明說嗎?而且其他幾名受害人也指出,你用腰帶抽打他們,我說的沒錯吧?”

    楚天齊這邊因為有原來的大功率燈泡亮著,再加上剛剛打開的兩盞射燈,雖然他躲在了一個不會直接照射到的位置,但三盞燈的亮度仍然很強。因此,僥是他的視力非常好,但也不能很清楚的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只能隱約感覺到兩個警察在笑,是那種得意的冷笑。

    “你說他們都指證了我,那我能看看他們的的證詞嗎?”楚天齊提出了要求。

    沒想到警察倒挺大度,瘦警察對著楚天齊道:“退到牆角。”見對方依言做了,瘦警察小心的把幾張紙捲成一卷,從中間鐵柵欄的空檔處伸了過來:“看看吧。”

    楚天齊走上前,拿起了這幾張紙。最上面的三張是五名所謂的“見義勇為”者的證詞,和胖警察的說法一般無二。他又看了下面的兩張紙,是一個自稱王小翠的女人的證詞,說她自己如何如何被調戲,施暴者的相貌如何如何,對他做了什麼動作,說了什麼話等。

    楚天齊一邊看著,一邊想著,他在想如何破解目前的危局。

    不容楚天齊多想,瘦警察又說話了:“證詞都看到了吧?幾句受害者的說法都一致,都說你對女孩兒不軌在先,其餘五人見義勇為在後,最後是你暴打了他們。你不要企圖撕毀證據,你手裡的是複印件,原件在我們手裡。他們在證詞中說,你還很能打,但你不要忘了,這裡是警察機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暴力抗法的話,我們會用專政手段來鎮壓你,就是你有武功又能怎樣?相信只需催淚槍動幾下,你就會變成一隻無頭蒼蠅的。”

    瘦警察的話倒是實情,楚天齊現在已經明白。警察之所以把自己“請”到這個屋子,而且又沒有對自己採取進一步措施,就是忌憚自己的武力,同時又是限制自己的武力。他們要用這種辦法,讓自己變成一隻拔掉牙齒的老虎,好任由他們擺佈。

    楚天齊此時心中反而鎮定了很多,他沉著的問道:“剛剛你們說到,有所謂的受害女孩,那我能見見他嗎?能問他幾個問題嗎?”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好吧,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胖警察豪氣的說道。然後衝著瘦警察一點頭,瘦警察出去了。

    胖警察繼續說道:“就為了找這個受害者,我們可是耽誤了好多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孩又不願意回首傷心事,是我們做了好多工作,女孩才來的。她也確實夠可憐的,她……”

    楚天齊也真佩服這個胖警察的說辭,楞是把並不存在的事情說的跟真的一樣似的。胖警察不時搖頭嘆息,偶爾還說出義憤填膺的話,任誰也不會不相信他的話的。

    門被推開,瘦警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女孩。胖警察停止了“講演”,還順手關掉了後來打開的那兩盞射燈,頓時楚天齊感覺眼前的強光不見了。

    楚天齊稍微適應了一下光線,向對面看去。這個女孩個子高調,長的還算不錯,身上穿著也很樸素,只是眼角眉梢透著風流,甚至比王曉英的眼神還要狐媚幾成。

    “這位女孩,你認識我嗎?”楚天齊用手一指女孩問道。

    女孩一聽此話,聲音尖厲、情緒激動的說道:“認的,扒了你的皮我也認得。”

    女孩兒的回答並不出意料,楚天齊依舊耐著性子道:“你可看好了,說準確了。我怎麼不認得你呀?你倒是說說我們是如何認識的。”說著,他不由得眼中射出兩道寒芒。

    “我,我。你,你想怎麼樣?這裡可是派出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女孩做出一幅害怕的樣子,“在班車上,你是挨著我坐的,一開始你倒還裝的像個正人君子。坐著坐著,我睡著了。你竟然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手伸到了我的胸前亂摸。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了你的流氓行徑,我要呼救,你就用手捂著我的嘴,還威脅我說你有功夫,如果我要是叫喊的話,你就弄死我。我迫於你的淫威,只好委屈求全,並央求你放過我。沒想到你越來越得寸進尺,手還越來越向下,我實在不堪忍受,才叫出了聲。那幾位大哥上前制止你的行為,你不但不收斂,還大打出手,後來就是他們幾位跑下了車,你還是不放過他們,追了下去。嗚嗚……”說著,她還“委屈”的哭了起來。

    楚天齊怒極反笑:“說的跟真的似的,那你怎麼又到這裡啦?”

    “我,我”女孩哽嚥著道:“我又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後來擔心你會追上車報復我,就在半路下車了。可憐我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就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公路上,要不是好心的警察大哥找到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嗚嗚……”她已經“傷心”的說不出話了。

    “哎,也真是的,一個黃花閨女就這樣被欺負了,放誰身上也受不了呀。”胖警察一邊感嘆著,一邊示意瘦警察帶走了“受害者”。

    “沒什麼可說的了吧?你還是老實交待吧?”胖警察說道,“開始正式問話,姓名。”

    “……”

    “性別”

    “……”

    “年齡”

    “……”

    “籍貫”

    “……”

    “工作單位”

    “……”

    見楚天齊閉口不言,胖警察“啪”得一拍桌子:“你是準備頑抗到底呀?信不信對你採取手段?不要以為你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了不起了。在政府強大的專政工具面前,你那幾下根本就不堪一擊。”

    瘦警察從外面走了進來,忙不迭的說道:“所長,別生氣,別生氣。”然後他對著楚天齊道:“年青人,不要一條道走到黑。看你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可能也是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我看你還是配合一下的好,否則有你苦頭吃的。浪子回頭今不換,只要以後保證不再犯,政府還是會給你機會的。”

    胖警察衝著瘦警察一翻白眼,“生氣”的說:“你說的叫什麼話?政府會給知錯就改的人出路,並不是說就會縱容死硬分子頑抗到底。”

    “所長,所長,你說得對,說得對,我再勸勸這個年青人。”瘦警察點頭哈腰的說著,然後又沖著楚天齊道:“你把這次的事交待一下,我再跟受害者溝通溝通,儘量爭取他們的諒解,你看怎麼樣?”

    胖警察聽到瘦警察的話,“氣”的站了起來:“你要管你管吧,我不管了。”說完,拂袖而去。

    “年青人,你還準備對抗下去嗎?”瘦警察和顏悅色的說道,“你如果能夠配合的話,我和所長請示一下,再做做受害者的工作,能私了就私了。如果你要是頑抗到底的話,我們就只能通過其他手段,和你的單位聯繫了。到時候單位一出面,這件事的影響可就不好控制了,最起碼你會工作不保,而且還會面臨法律制裁。”

    “我想想,我想想,你先去做做對方的工作,怎麼樣?”楚天齊“妥協”的商量道。

    “好的,好的,要盡快,我只能給你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瘦警察說著,走出了審訊室。

    ……

    “咣”的一聲,屋門關上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楚天齊。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自己掉進了陷阱,掉進了警察和騙子共同設的陷阱,他們就是在唱“雙簧”。接下來,他們肯定會以私了為名,對自己敲竹槓。如果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會以向自己單位通報這件事為名,逼迫自己就犯。

    從對方今天採取的手段來看,他們已經把好多情節都設計進去了,就是要讓自己百口莫辯。所謂的“受害人”、“證人”口供一應俱全,甚至對方還指出了所謂的行兇工具腰帶。現在只需要自己親口“承認”,簽字化押,他們能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條,到時候就會鐵證如山,任誰也不容易翻案的。

    他們所謂的要通知單位,只不過是用於敲榨的一個重要砝碼罷了。一般人在他們這種巧妙設計與威逼利誘下,只有選擇乖乖就範,交出私了費。而且這裡保存的所謂證據就會成為一顆隱藏的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他們拿出來,再炸一下。

    楚天齊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也肯定不會在對方的逼迫下違心承認。他現在需要想辦法,想自己脫身的辦法。

    楚天齊站起來,走到屋門前,上前用手拉住門把手,用勁向裡一拉,門紋絲沒動。他又拉了幾次,依然如此,後來他又用腳踢,還是不能讓門有分毫鬆動。他又看了看窗子,窗上焊著粗重的鐵條,更是別想容易出去。

    楚天齊停下來,大腦快速轉動著,想著如何才能順利走出這個屋子的方法。

    過了很大一會兒,他忽然從內側衣服口袋取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

    隔壁監控室裡,通過監控電視可以清楚的看到審訊室裡的一切。

    看著楚天齊拿出手機,胖警察對著瘦警察說道:“看見沒?這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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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督查駕到

    胖警察當時從審訊室出去後,就進入了旁邊監控室,並打開了監控開關。一開始之所以沒有打開,是因為他們不想讓有些畫面被錄下來。不一會兒,瘦警察也走了進來。

    “怎麼樣?他想通沒?”胖警察問道。

    “聽口氣是有活動餘地了,誰都怕這事被單位知道呀,他肯定會就範的。”瘦警察自信的說道。

    “對了,他是什麼身份,你瞭解過了嗎?別再弄個燙手山芋。”胖警察有些擔心的說道。

    “所長,不可能的。首先他自己肯定不是什麼硬茬,高官或是權貴哪有坐班車的,肯定都有專車侍候著。看他的年紀充其量就是個單位的一般辦事員,或者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他肯定也沒有什麼後台,要是有的話早就該和我們說了。另外,他的口音像是沃原那邊的,在當地更不可能有什麼關係了,這可是定野市許源縣,跨的市呢。”瘦警察解釋道。

    胖警察“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就沒看看他的身份證或是介紹信什麼的?”

    “所長,他們說這個人身手不錯,現在我們要是讓他出示證件的話,他肯定不會配合,一旦發生衝突,事情就不好控制了。所以,首要的任務還是讓他認了這個事,只要他認了,我們就抓住了他的把柄。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詳細瞭解他的身份就容易多了。”瘦警察謹慎的說道,“現在就拿通知他的單位來要挾他,不怕他不就範。”

    “那如果他就是不配合的話,我們怎麼辦?難道還真要給他單位打電話嗎?這畢竟不是真的呀。”胖警察有些擔憂的說道,“一旦弄出了事,上面肯定是先找我的麻煩,那我的所長還幹不幹了。”

    瘦警察諂媚的笑道:“所長,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們都幹了多少回了。再說了,你上面可是有人的,你怕什麼呀。如果他不承認,實在不行就給他上點手段。”

    “我總是不踏實,小心無大事。”胖警察心事重重的說道。忽然他指著監控畫面說道,“你看他企圖從屋裡出來,現在又在向外打電話了。”

    瘦警察也盯住了監控畫面,當他看到畫面中的人拿著電話在屋裡來回走動的時候,衝著胖警察豎起了大拇指:“所長,還是你有遠見,在那個屋子裡提前做了信號屏蔽。”

    胖警察感嘆了一聲:“哎,主要是罪犯們太狡猾了。”接著,他又一指畫面,說道,“看見沒?他這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

    “哈哈哈……”胖、瘦警察得意的發出了狂笑。

    ……

    自從警察走出審訊室後,楚天齊就在想著辦法。首先,他考慮了強行破門窗而出,但試了試根本沒有可能。

    後來,他覺得只能依靠外界來救自己了,他想到了打電話。究竟給誰打,誰又能幫上忙呢?打通了又該如何說呢?這件事雖然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一旦傳出去了,對自己還是沒有任何好處,謠言有時也是很可怕的。

    他想了好幾個人,覺得還是打給雷鵬更妥當一些。雷鵬是自己的好哥們,而且他又在公安系統工作,說不準就能認識這邊的人。實在不行,雷鵬也可以通過他父親從這邊找關係。雷鵬知道自己不會做這樣的事,頂多是私下拿這件事調侃一下而已,尤其是他肯定知道這些傢伙玩的鬼把戲。

    楚天齊拿出手機翻到雷鵬號碼,撥了出去,可是手機裡面根本沒有任何聲音。他又重撥了一次,還是這樣,於是他一遍遍不停的撥打。怎奈手機裡一直都是靜悄悄的,他明白了,這是信號被屏蔽了,以前雷鵬專門和他講過這個事。他只得無奈的把手機重新裝到了衣服口袋裡。

    怎麼辦?怎麼辦?楚天齊急的百爪撓心,卻又無計可施。但他心中主意堅定,即使是死也不能承認這個事情,不能自己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倒。

    瘦警察回來了,他一進來,就對楚天齊說道:“哎……經過我好說歹說,姑娘總算同意私了。另外那幾個人倒也通情答理,表示只要你補償了那個姑娘,他們也就不追究你了。”

    “哦,有這樣的好事。”楚天齊帶著火氣,說著反話。

    “是呀,不是我表功,這都是全靠我這張嘴才說通的,最終姑娘同意讓你補償這個數。”瘦警察說著,把右手五指張開,在楚天齊面前晃了晃。

    “五百?”楚天齊問道。

    瘦警察臉色一暗:“年青人,你是在開玩笑嗎?五千。”

    “憑什麼?這還有天理嗎?你們這是強盜行徑。”楚天齊怒道,“我沒錢,即使有錢我也不會出一分。”

    “憑什麼?就憑你調戲良家女孩,就憑你暴打無辜。告訴你,你別不識好歹,這個數還是我好說歹說,對方才同意的。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只好通知你們單位來處理了。”瘦警察也滿面怒容的說道,“我可告訴你,人證物證俱在,你想抵賴也不成。”

    “哼哼,就你所說的狗屁證據,那都是你們偽造的,根本經不起推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是和那伙騙子一起設的圈套,你還假裝唱紅臉,目的就是讓我就範,然後你們好對我敲竹槓。你們還說什麼要找我單位,那你們找啊,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楚天齊乾脆把話挑明了,“記住,老話說的好,白日不做虧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門。”

    “咣當”對面的屋門再次被推開,胖警察衝了進來,氣呼呼的說道:“喲呵,小子還挺硬。那好啊,那你把你單位的名字說出來。”

    “笑話,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呀?想套我的話,門都沒有。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楚天齊不屑的道。

    “小子,你還挺橫啊?信不信我收拾你?看看到底是誰硬。”胖警察說道。

    “我信。我信你們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但是,你們記住,邪不壓正,多行不義必自斃。”楚天齊豪氣的說道,“我不會向你們屈服的,你們休想讓我做出違心的事情。”

    “好好好,算條漢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就讓你見識見識,見識見識與國家機器對抗的後果。”胖警察咆哮道。然後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都進來吧。”

    “咣當”一聲,胖警察身後的屋門打開,四個人排成一列縱隊走了進來。這四人都身著警服、佩戴警械。他們進來後,整體向左轉,然後右手抬起,每人手中赫然握著一把手槍。這四人左手跟著抬起,握住了手槍的彈匣,一齊對準楚天齊,做好了準備射擊的動作。

    “看到了吧。還敢狂嗎?是坦白交待還是頑抗到底,給個痛快話。”胖警察狂傲的說道。

    看到持槍警察的時候,楚天齊內心頓起波瀾,他並不是怕他們真的開槍,他是驚異於他們的膽大,他們的無法無天。自己可是守法公民,他們明知道自己是被他們陷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還敢拔出手槍,用黑洞的槍口對準自己,對準自己這個手無寸鐵的人,這不得不說他們真是膽大包天天包膽。

    自己怎麼辦?屈服嗎?絕對不可能。自己可以為了大義而妥協,為了保護他人而讓步,但絕不會為了換取自己的安全,而向邪惡分子卑躬屈膝。這樣只會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只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如果自己這次讓他們得逞了,那麼他們就會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變本加厲的坑害良善。

    如果自己絕不屈服,那他們會對自己下手嗎?會要自己的命嗎?他們致自己於死地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但這又能怎麼樣,自己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要怎樣對待自己。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楚天齊做出了一個讓對方驚詫不已的舉動。只見他走到那個大功率燈泡下面,“刷”的一下拉開自己的羽絨服拉鏈,輕輕的把自己左面肩頭的毛衣向下褪了褪,在燈光的映照下,肩頭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呈現在眾人面前。對面的眾警察都是一怔。

    楚天齊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六名警察說道:“好啊,你們有種,你們竟然用槍對準了我這個見義勇為者,對準了一個不願意在你們淫威下屈服的守法公民。告訴你們,老子今天還就不怕了,你們看到沒?這道疤痕是販毒分子報復我而給留下的,我倒要看看人民警察會在我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楚天齊的話句句誅心,句句振聾發聵,讓對面的人無不震撼。胖警察沒想到這個小子這麼狠,面對黑洞的槍口還能這麼鎮定自若。瘦警察忽然意識到,這個對手不是一般人,看來今天我們要栽了。

    舉槍的四名警察也是想法各異,前面三人是胖警察死黨,聽到這小子竟然這麼狂,決心要替大哥教訓他,紛紛側頭叫著“大哥,怎麼辦?”站在最後的那名警察只覺得心中有愧,慢慢把舉槍的手放了下來。

    胖警察四外看了一下,當他看到那名“膽小”的警察時,大罵了一聲“窩囊廢”,然後手一揮,大聲說道:“預備,射……”

    就在胖警察的“擊”字還沒說出口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屋門“咣當”一聲打開了,五個人走了進來。這些人都是都是頭戴白色鋼製警帽,警帽上印有“督察”兩字,身上佩戴白色多功能腰帶,胸前佩戴督察警徽。

    當先一人,體格魁梧,國字臉,看警銜是一個二級警督,後面四人都是三級警司。二級警督大手一揮,威嚴的命令道:“卸了他們的槍。”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8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要長記性

    四名警司直接走上前,下了那四名警察的手槍,並麻利的摘下了六名警察的警徽、警號。

    二級警督向著胖警察一伸手,命令道:“把鑰匙拿出來。”

    胖警察此時已經嚇得抖如篩糠,腳下地面也已濕一片,發出難聞的騷臭味,他哆哆嗦嗦用手指了指瘦警察。瘦警察倒比他強很多,已經從衣兜裡拿出鑰匙直接遞到了警督手中。

    警督拿上鑰匙,來到中間小門近前,“咔吧”一聲,打開門鎖,推開了鐵門。然後他低頭穿過小門,直接走了過去,來到楚天齊面前,誠懇的說道:“你是楚天齊同志吧,讓你受苦了。”說著,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接著道:“市局馬局長,讓我代表他,代表市局,向你表示深深欠意,你受委屈了。”

    楚天齊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這富有戲劇性的一幕。一開始他都不能判斷這是不是真的,甚至懷疑這是胖警察的又一個圈套。等他看到胖警察表現出的熊樣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督查是來解救自己的。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

    二級警督抬起頭,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帶有警察標識的證件夾遞了過去,楚天齊看了對方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楚天齊打開證件夾,夾子裡面是一個工作證。工作證上顯示:周子凱,定野市公安局副局長兼警風警容警紀督查室主任。

    楚天齊把證件還給對方,語氣不善的說道:“周副局長,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楚天齊同志,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你做為一個見義勇為者,現在卻被反誣成施暴者,這是我們定野市公安局的失職,也是我們定野公安系統的恥辱。我們一定要嚴肅懲治這些害群之馬,給你和真正的受害者一個交待,給社會公平、正義一個交待。”周子凱誠懇的說道,“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可以嗎?”

    “好的。”楚天齊說完,和周子凱一同走出了小鐵門,到了審訊室的另一面。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弄出多大的名堂,只要自己能夠清白的脫身就可以了。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這裡又是定野市境內,弄出個名堂又能怎麼樣,對自己的工作也沒有任何幫助。

    以胖警察為首的六人此時正低頭站立在當地,一個個驚謊不已,尤其是胖警察腳下的濕地跡特別醒目。

    周子凱手指胖警察眾人,威嚴的說道:“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如此對待見義勇為者?警察是國家的忠誠衛生,是正義的維護者,是人民的保護神,是犯罪分子的天敵。而你們卻把警察的神聖職責拋在腦後,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同真正的犯罪分子狼狽為奸、蛇鼠一窩。自己拍胸脯想一想,你們對得起頭頂的國徽,對得起肩扛的警徽嗎?對得起國家對你們的栽培,對得起納稅人對你們的供養嗎?”說完,不等這些人回答,直接一揮手說道,“帶走。”

    六人在四名督查的看押下,依次向外走去。

    楚天齊看著走在最後的警察,對周子凱說道:“這個人關鍵時候放下了手槍。”

    周子凱點了點頭。

    走在最後的年輕警察扭回頭,向楚天齊投來感激的一瞥。

    楚天齊和周子凱一齊走出了審訊室。

    ……

    來到所長室,楚天齊按程序向周子凱出示了身份證,周子凱看過後,把身份證還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同志,你在沃原市的事蹟我都瞭解了,真是了不起。”周子凱對楚天齊誇讚道,然後又說,“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我們會在處理時儘量予以尊重和考慮的。”

    楚天齊平靜的說道:“周局,我知道公安系統都有正規辦案流程,在這件事上只要能夠做到真正公平、公正,讓其他受害人得到應有的補償,讓犯罪分子和公安系統害群之馬得到應有的懲處就行了。我個人沒有任何要求。”

    聽到楚天齊的話,周子凱伸出大拇指,敬佩的說道:“我服了,就衝你的肚量和胸懷,你一定會前途無量的。”

    楚天齊接話道:“謝謝。”說完,忽又問道:“對了,周局,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是馬局向我敘述了事情經過,並指示我做調查的。至於原因,他沒有說,我也沒問,其實我也挺納悶的。”周子凱回答道。

    正這時,一名警察跑了進來,向周子凱敬了一個禮,報告道:“周局,‘刀疤’跑了。”

    “什麼?趕快安排人去追。”周子凱吩咐道,待來人出去後,他又對著楚天齊道:“楚天齊同志,我現在讓人安排你去休息吧。”

    楚天齊一看時間,已經將近零點了。就說道:“不用休息了,麻煩你的人送我到火車站吧,在車上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周子凱回答“好的”,並表示這件事有了結果會立刻打電話告訴楚天齊,然後安排人送楚天齊去車站。

    ……

    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周子凱已經安排人搞到了一張凌晨一點的火車票,車票是下鋪,軟臥。楚天齊拿上車票,開車送他的警察返了回去。

    已經飢腸轆轆的楚天齊,在車站小賣店買了一桶方便麵,熱水沖泡後,就著一根大火腿,狼吞虎嚥吃了下去。

    火車到來的很準時,經過檢票、進站等程序,楚天齊在凌晨一點的時候,上了火車。一找到自己舖位,他就躺在了上面。儘管渾身疲憊,可他卻根本睡不著,大腦在飛速運轉著,想著這幾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

    這次經歷的事,大大出乎楚天齊意料。原來光是聽說過,可卻從來沒見過。以前,總認為這樣的事情少之又少,而且有些肯定已經經過媒體的放大渲染了,人們聽到或看到的,已經是藝術性的事實。

    沒想到電視劇中的場景,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是那樣的真切,又那樣的原汁原味。小小的派出所親自導演並參演了一部顛倒黑白、混淆事非的鬧劇。以前聽到這樣情節的時候,自己更多的是感受到它的荒誕,覺得有些可笑。

    而當這樣的事情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心中更多的感觸是痛楚。為自己被指鹿為馬痛楚,痛楚舊社會才有的事情,會發生在本應該為人民服務的警察身上。也為社會痛楚,本應伸張正義的人民警察,竟然會和為害社會的歹人結為一家,陷害良善。

    楚天齊更為國家痛楚,派出所做為最基層的國家專政機構,本來是代表國家履行維護一方平安的使命。現在他們卻用國家賦予的權利做著警匪勾結、為害一方的勾當,怎能對得起國家的重視,怎能對得起國家信任。雖然定野市許源縣服務區派出所做的這種事,是極少數的個案,但這就好比人身上壞掉的肌膚,如果不及時進行清除,旁邊好的肌膚也會潰爛,任其發展的話,甚至會對人的整個生命都造成影響。

    從胖、瘦警察操作手法的嫻熟程度,從他們對各個環節的考慮周全來看,這樣的事在他們所裡儼然不是第一次,可能都是他們的家常便飯了。他們肯定也從中得到了不菲的好處,就衝他們張口就要五千元來看,他們的胃口是出奇的大。五千元哪!那可是像自己這種上班族一年的工資收入,要是攢下這筆款項的話,沒有個七八年省吃儉用、精打細算,根本是實現不了的。一個人兩千多日夜的清苦,就被他們這一刀給割去了,他們的心該有多黑呀。

    楚天齊更感嘆這些人的膽大,膽大到大白天就干著幾乎相當於殺人越貨的勾當,這得多大的膽?他也佩服他們的無恥,他們幹著違法的勾當,卻披著所謂公平、正義的外衣,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通過這件事,楚天齊也從自己身上發現了很多不足。首先是考慮問題不周到,自己在救女孩的時候,對自身的安全注意不夠。教訓刀疤那會兒,差點被他們隱在暗處的同夥所傷,如果不是女孩及時提醒,自己究竟能不能順利躲開對方匕首,還真不好說。

    其次,警惕性不夠。在進入審訊室前完全可以做出選擇,但自己選擇了冒然進入,並沒有從被鎖屋中一個多小時的事中發現蛛絲馬跡。而且在整個事情發展的過程中自己竟然沒有蒐集一點證據,致使被對方有機可乘。

    最重要的一點,自己有些自大。自從去年獨鬥幾十名手拿凶器的毒販後,自認為武力很強,一般的幾個人不在話下。可這次就吃了啞巴虧,被關在特製的屋子裡,自己連輕鬆脫身都做不到,就更別提其它了。同時,自認為在對待魏龍、黃敬祖的事中,自己幾次都能險中救勝。可現在想來,那是因為自己在心理上已經早有防備。而這次因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差點就栽了大跟頭。自大是自己幾大失誤的一個致命總根源。

    楚天齊現在最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定野市公安局馬局長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楚天齊暗暗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長記性,不能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或更多次。

    儘管楚天齊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可是有一件事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沒想到今天的好多人還能夠再次見面,而且是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見面。當然了,胖警察更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以後還會見到這個年青人,這個曾被自己定為“輕薄無辜女孩,報復見義勇為者”的人。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9
第一百八十五章 北國藥都

    楚天齊思考到很晚才睡著,在睡夢中還夢到了剛剛發生的事。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鐘了,不一會兒,火車到了何陽站,他隨著人流出了火車站。

    看看時間還早,楚天齊就到車站外的小吃店去吃早點,他本來準備向店老闆或是吃飯的客人打聽一些藥都市場的消息,可是店老闆只顧得為客人出早點,根本沒有時間聊天。吃飯的客人又全是外地人,對當地事情瞭解不多,或者瞭解的也很膚淺,楚天齊只是打聽到了當地藥材交易的地點。

    楚天齊吃罷早點,打車去往自己的目的地。火車站在何陽的最南端,藥材市場在何陽的最北端,在從火車站去往藥材市場的路上,正好穿過何陽市全城。

    何陽是定野市下轄的縣級市,縣城並不很大,整個縣城南北長也就三、四公里的樣子。但街道卻很寬敞,看兩旁的建築物,應該是近幾年重新改、擴建的。街道兩旁最醒目的就是統一設置的廣告牌,廣告牌的高度、樣式均相同,只是上邊的內容有區別而已。

    透過出租車窗縫隙吹進的風中,裹挾著濃濃的藥材味道,向人們提示著這座縣級市最著名的產業藥材。

    在出租車上,隔著很遠,楚天齊就看到了前方“北國藥都”四個大字。車子很快停下,他付費下了車。

    當真正站到“北國藥都”的門前時,楚天齊才發現這個門出奇高大。“北國藥都”大市場的大門,光混凝土門柱就高有十米以上,在門柱上方是不鏽鋼架構的拱形門頭,門頭上方是金光閃閃的“北國藥都”四個大字。楚天齊目測了一個,每個字的高度應該在三到四米之間。

    現在時間是早上八點,市場門口長長的電動伸縮門還沒有開啟,門外有零星的幾個人在來回的走動,大概是和自己一樣想要進入市場的人。楚天齊到旁邊的值班室向保安詢問了一下開門時間,得到的答案是早上九點。現在離開門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楚天齊只得在大門外面附近區域隨便溜躂著。

    何陽地處河西平原腹地,海拔較低,現在的溫度要比玉赤縣高上十度左右,雖然是早上,溫度卻也有七、八度的樣子,所以楚天齊並不感覺冷。

    市場位於整個市區的最北端,除了藥材市場外,其餘全是農田,農田和市場被整齊的用鐵絲網隔離開來。沒有其他可去的地方,楚天齊只得沿著圍牆的走向,來來回回的踱步。

    一位老者走了過來,熱情的說道:“小夥子,你是準備到市場裡談生意嗎?”

    楚天齊上下打量著這位老者,只見此人面色紅潤,鬚髮潔發。而且說起話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老者身穿灰色綢緞面料衣褲,白色頭髮被一條灰色布帶束起,白色鬍鬚足有一尺來長,給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感覺。老者身上還斜挎著一個長柄的物件,物件上帶著一個紅大絨的套子,看樣子像是一柄長劍。

    看著老人非常面善,但楚天齊還有略有謹慎的含糊說道:“啊,隨便看看。”

    “以前來過嗎?”老者問道。

    楚天齊雖然謹慎,但總不至於隨便撒謊,就應道:“沒有。您熟悉這裡嗎?”

    老者“哦”了一聲,說道:“當然熟悉了,我就生在何陽,長在何陽。現在還不到市場營業的時間,我就向你介紹一下,怎麼樣?”

    一聽老者這麼熱心,楚天齊連忙接道:“好啊,我也正想瞭解一下呢。”

    老者手捋鬍須說道:“此何陽非彼何陽,在南方還有一個何陽市,那個何陽要比我們這裡大很多,更比我們這裡要富裕。我們這個何陽,本來不叫何陽。後來一個何姓人被分封到這裡,再後來何家出了一個著名的醫學家何陽。何陽懸壺濟世、恩澤眾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這裡成為了北國藥都。朝廷為了表彰他,才把這裡命名為何陽。”

    楚天齊點頭微笑,表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據史書記載,當時的何陽市被人們稱為“藥都”,是整個國家最著名的藥材交易市場。後來朝代不斷更替,國家疆域也是經常變化,全國又出現了幾個大的藥材交易市場,稱呼上也是五花八門。有叫“藥都”的,有稱“藥市”的,有取名“藥城”的,還有叫“藥鄉”的。當時國家為了便於通商管理,依據方位,重新對四大藥材市場進行命名,分別稱為東、南、西、北“國藥都”,何陽也就成了‘北國藥都’。”老者說到這裡,反問了一句,“我的口音你能聽明白嗎?”

    “能,能明白。”楚天齊趕忙回答。

    老者繼續說道:“實際上後來叫著叫著又亂了,尤其是近些年,各地為了吸引眼球更是花樣翻新的變換著稱謂,什麼‘第一藥市’、‘第一藥都’紛紛被搬上了報紙、電視,有的還虛張聲勢的弄出國際某某機構命名證書等,這都是經濟利益驅使的結果。適當宣傳炒作無可厚非,可有的宣傳卻變味了,同時也大大降低了民眾對這些老牌藥材市場的信任度。尤其是有些不良企業和個人,看到了這種亂象中的漏洞,紛紛在裡面混水摸魚,反而把這潭水攪得更加混濁。”

    “是啊,是啊。”楚天齊也深有同感,雖然他對藥材市場不很熟悉,但一些行業和企業無底線的炒作確實是傷害了民眾的感情和認知。

    “老人家,那麼何陽市場的秩序怎麼樣?”楚天齊從老者剛才的講述中,已經對對方產生了很大的信任。

    “何陽市場曾經也亂了一些年,在很長的時間裡假藥橫行、秩序混亂,致使整個市場傷了很大的元氣。近幾年好多了,這要感謝當地政府的重視,以及一些有良知企業的大力配合,才使得現在的市場環境大大改善。否則,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千年品牌就會毀於一旦。”老者欣慰的說道,“當地政府在十年前成立了新的行業協會,協會由政府相關部門、企業、消費者、普通民眾組成。而且制定了嚴格而規範的機制和制度。”

    楚天齊馬上問道:“老人家,您所說的良心企業都有哪些?能和我說一說嗎?”

    “當然可以了。”老者爽快的道,“這樣的企業有很多,規模較大而且又有代表性的企業主要有三家。首先是何氏藥業,何氏現在的當家人就是何陽的第六十七代世孫何家偉先生,何氏藥業是集種植、開發、銷售為一體的綜合性公司。其次是孫氏藥業,孫氏主要是以內科醫藥研發為主。第三個就是華氏藥業了,華氏主攻外科醫藥研發。三家藥業都是有良知和社會責任感的公司,每家各有側重點,三家既互補,又競爭激烈。”

    楚天齊忽然問道:“老人家,聽您說的頭頭在道,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

    老者哈哈一笑:“我就是一個志願者,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而已。”說完,轉身離去了。

    老者離開了,他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仔細詢問楚天齊的來歷。但從老者剛才不凡的談吐,以及那一副憂國憂民的情懷來看,肯定不是像他自己說的“普通人”。而且剛才老者所講述的這些內容,是楚天齊在其它資料上從來沒有見過的,讓楚天齊受益非淺。

    楚天齊向市場大門望去,門外已經站了很多人,人們正有序的向市場走去,原來,是伸縮門剛剛打開了。楚天齊收起心思,向市場門口走去,然後隨著人流通過了大門。

    進入市場院內,兩側分別都是藍色彩鋼頂子的平房,每間平房的門頭上懸掛著各種牌子,牌子上的內容五花八門,但名稱都表明是與藥材有關的內容。

    楚天齊選了幾家進去看了看,都是經營中藥材的門店。當他詢問對方是否收購藥材時,得到的回答是他們只管銷售,收購的事不歸他們管,有老闆會專門打理。再問其他的問題,店員已經不再回答他了,他只好拿著店舖的聯繫名片走了出來。

    抬頭望去,在這些門店的盡頭,有一體型龐大建築,楚天齊向著那裡走去。這一段的距離足有一公里多,楚天齊走了大約十多分鐘才到。

    大樓入口處上方懸掛著“交易市場”的標識牌,楚天齊邁步走了進去,頓時,更加濃郁的藥材味道撲面而來。樓裡又是另一番景象,懸吊著的標識牌上標明著去各個區域的方向,一共十五個區域。至於每個區域有什麼區別,他是不得而知,只好在裡面隨意的轉悠著。

    每個區域都由一排排商舖組成,每排的出入口都用英文字母標註,每個商舖又用阿拉伯數字加以區分。這些商舖也和外面的商舖一樣,只是銷售中藥村,而且每家並不收購,但有兩個商舖告訴了楚天齊收購藥材在五樓。

    轉了幾個區域,楚天齊才明白,這十五個區域是按所銷售中藥材的種類區分的,比如解表藥、清熱藥、瀉類藥、安神藥等等。

    楚天齊又到二、三、四樓轉了轉,這三個樓層主要是銷售中成藥,丸、散、膏、丹一應俱全。

    當楚天齊來到五樓樓梯口時,牆上面的一部大電視正在播放著新聞類節目,一個剛剛見過的人正出現在上面,正是向自己介紹了很多內容的白鬍子老者。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29
第一百八十六章 周子凱通報情況

    電視上的白鬍鬚老者要比和楚天齊談話時嚴肅的多,老者主要講了普通消費者如何識別中藥材品質的簡單方法。並呼籲藥材經銷與生產企業以及銷售企業要守法生產經營,共同維護消費者合法利益,為打造千年藥都品牌、繁榮中藥事業做出貢獻,並盡到應盡的義務和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

    楚天齊覺得老者的講話很好,待老者講話接近尾聲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電視上的一行字:何陽市中醫藥協會會長。他還沒有看清楚後面的名字,電視上已經換了另一條新聞內容。

    和一至四層不同的是,五樓的佈局是辦公式的,全部都是採用的OA辦公桌。辦公區域又用不同的顏色進行區分,分成了五塊區域。

    楚天齊走到近前才發現,每個OA辦公桌小擋板上都插著豎的簽。簽的材質應該是硬PVC的,整個簽高有十多釐米,寬有三釐米左右,底色呈銀灰色,上面用黑色字體標著“某某公司”、“某某藥業”的字樣。

    所有工作人員全部都是藏青色西服套裝,白襯衫,黑皮鞋、黑領帶。有所區別的是,男工作人員都繫著暗紅色帶黑斜紋領帶,女工作人員都是白色大翻領襯衫。

    從整個區域的設置、著裝可以看出,管理應該比較正規。

    此時已經有人在和一些區域的工作人員接洽,雖然人不少,但卻比較安靜。

    楚天齊找到幾家企業進行了交談,並索要了對方的一些資料,當對方向楚天齊索要一些基礎資料時,楚天齊只能說著“抱歉”,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因為他準備的一些基本的文字資料,已經連同包一同丟了。工作人員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而是禮貌的和他說了“再見”、“歡迎常聯繫”等話語。

    楚天齊有意識的找到了老者說的具有代表性的三家醫藥企業:何氏、孫氏、華氏。在和這三家企業工作人員接觸時,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前面幾家企業工作人員的業務素質、表達能力都不錯,但是和這三家相比還是有一些不同的,這三家工作人員的醫藥專業素質要高於前面的幾家。當楚天齊拿到這三家企業的宣傳資料時,從數字上也發現了一些不同,他們的一些數字往往要比前面幾家同類數字多一到兩個數位,這可是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差別。

    楚天齊和各位工作人員交換名片,並索取到相應的資料後,從樓上下來,出了“北國藥都”市場。

    現在已經是快下午一點了,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身穿羽絨服的楚天齊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燥熱。

    楚天齊打上出租車後,在出租司機的建議下,到了何陽市明珠酒店。這家飯店規模和玉赤飯店差不多,是一家不新不舊的店,經營項目包括餐飲、住宿、洗浴、KTV等。楚天齊首先到餐廳點了兩個熱菜,吃了一大碗米飯,解決了午餐,然後到酒店前台去登記房間。

    楚天齊要的是一個標準間,房價是每晚一百元。對於有錢人來說,價格不高,但楚天齊卻覺得很昂貴。自己一個月掙的五百元錢,刨去開支最多才剩下一百元,沒想到這一下子就全花掉了。當然他是出公差,住宿費能報銷的,但他仍然覺得很心疼。只是自己對何陽不熟,只能在這裡住下了,而且他剛才在和餐廳服務員簡單的聊天中也知道,何陽市的酒店行業淡旺季不明顯,一年四季的價格也就差不多。

    前台服務員把房卡給了楚天齊,他拿過一看房號是三一五,只覺得號碼很熟悉。來到房間一看,面積、設施、佈局和玉赤飯店的標間差不多,他這才想起這個號碼和去年在玉赤飯店住的那個房號一樣。

    那次自己就是住在三一五房間,先是學生高強邀請在大堂吧小坐,並向自己指出了兩名疑似吸毒者。晚上岳婷婷又到房間求救,後來就發生了報警、追吸毒者的事。因為需要保密,自己不能說明“失蹤”期間所發生的事。在魏龍等人的精心算計下,自己被取消了後備資格、記過、全縣通報,差點還被開除,讓自己在全縣抬不起頭來。

    不過,經過幾個月的煎熬後,真相大白,自己不但成了緝毒英雄,還因禍得福,由鄉長助理升任鄉黨委委員、副鄉長。而魏龍卻因為其它一些事情的影響從組織部第一副部長,成了部裡一個閒職的副調研員。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都是從三一五房間開始的,但願這次能夠住的太平,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想到這裡,楚天齊覺得自己很好笑,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怎麼還有點小迷信呢。

    昨晚根本就沒休息好,今天又轉了一上午,加上現在剛吃完飯,楚天齊只覺得磕睡蟲上頭。為了睡得舒服,楚天齊拉上厚窗簾,乾脆脫掉衣服,只穿褲頭、背心上了床,拉過被子,蒙頭就睡。

    ……

    楚天齊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睡眼矇矓的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從上面的區號顯示,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定野市區域的固定電話。自己在定野並沒有熟人,難道是上午的醫藥企業給自己打的電話。心裡這樣想著,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楚天齊同志嗎?”手機裡傳出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是,我是。你是哪位?”楚天齊說道。

    話筒裡豪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周子凱,昨天我們剛見過面。”

    楚天齊略一遲疑,答道:“周局,有什麼事嗎?”

    “楚天齊同志,我現在代表定野市公安局,向你通報一下昨天的那件事情。”周子凱直接說道,“經過嚴密調查,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幾名玩‘紅藍鉛騙局’的人,已經對他們自己騙人的事實供認不諱,並招認了持刀對你攻擊的事情,還交待了他們和派出所共同設陷阱的整個過程。包括如何在車上騙人,如何被一女孩喝止,又如何被你教訓,直至交待了他們夥同派出所用失足女上演‘反咬一口’鬧劇的全過程。”

    “這些可惡的傢伙,真該好好收拾收拾。”楚天齊插話道。

    “是的,這次就是徵詢你的處理意見的。”周子凱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我們對派出所發生的事也已經調查清楚。他們交待,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次遇到了你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才讓他們沒有敲詐成功,氣急敗壞的他們才上演了‘手槍逼供’的醜劇。經調查鑑定,他們當時所持手槍並非真正的手槍,而是催淚槍和高仿真槍。”

    “假的?”楚天齊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楚天齊同志,你放心,這次的調查千真萬確。”周子凱誠懇的說道,“因為我們對槍支的使用是有嚴格規定的,他們一般情況下真不敢輕易去動,他們之所以會用仿真槍和催淚槍那樣去做,就是他們認為人們在那種情況下會屈服的。他們交待,這次是唯一一次以‘死’相威脅,還失了手。”

    楚天齊還對假手槍的事耿耿於杯,於是不客氣的說道:“嚴格規定?嚴格規定?”

    周子凱當然能夠聽出楚天齊的怨氣,於是他在電話中保證道:“楚天齊同志,我向你保證,你要相信我,這次的調查結果的確千真萬確,是我親自組織的。”

    “周局,言重了,我相信你。”既然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楚天齊也必須有個態度。

    周子凱“哈哈”一笑:“那就好。雖然他們沒有使用真手槍,但性質依然惡劣。為此,市局已經責成縣局停了相關責任人的職務,並把他們繼續看押審查。今天給你打電話,一是向你通報情況,更重要的是徵求你對這兩撥人的處理意見。你既是這個事情的見義勇為者,又是這個事情的受害者,你的意見我們一定會尊重和慎重考慮的。”

    聽到周子凱這樣的表態,楚天齊很滿意,於是謙虛的說道:“周局,局裡能把情況通知我,並徵求我的意見,已經是抬舉我了,我深表感謝。至於如何處理,就請按照你們的程序和制度去辦,我相信你,也相信局裡肯定能處理好的。”

    “楚兄弟,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胸懷和氣度,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老周我看好你,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知兄弟意下如何?”周子凱真誠的話語傳了過來。

    聽到對方稱自己為兄弟,並表示願意結交自己,楚天齊當然非常高興。對方一個副處實職,能夠主動結交自己這個小副科,確實是對自己的抬舉,更何況他對周子凱的印象很好,於是趕忙說道:“周哥,兄弟求之不得,你這個朋友交定了。”

    “好,楚兄弟,那就說定了。”周子凱高興的說道,然後,語氣嚴肅的說道,“對了,刀疤可是跑了,要防著他的報復,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好的,謝謝周哥。”

    “再見。”

    “再見。”

    互道“再見”後,雙方掛掉了電話。兩人都不曾想到,幾年後會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再次見面並相處。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30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何氏藥業

    楚天齊放下手機,打開床頭燈,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七點了。中午吃的飯多,也不覺得餓,乾脆就不去吃了。他下了地,拿起資料袋裡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今天上午接觸的這些工作人員,有製藥企業代表,有中間商企業代表,也有既從事收購又生產和銷售的企業代表。比如,何氏、孫氏、華氏藥業就都是這種綜合性的企業。

    仔細看了一遍各家企業的詳細資料,發現各家在描述方式上大同小異,只是在具體表述上略有區別,當然還有就是一些數字上有差別。每家企業都把自己描述成具有久遠傳承的老字號,而且又給自己貼上現代科技的標籤。對於各家企業的介紹,楚天齊有的聽說過一點,有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印象,他不知道他們介紹的究竟是真的,還是被宣傳放大的,或者是不是真正存在的。

    有的藥業公司,楚天齊卻早就知道。比如這個綜合性很強的何氏藥業,還比如老祖上是內科祖師爺的孫氏藥業,再比如祖上是外科創始人的華氏藥業,他在以前就從書上或其它渠道有很多的瞭解。

    楚天齊一邊看著各家資料,一邊也在想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從自己目前與一些企業代表的接觸情況來看,這次何陽之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收穫。要說收穫就是自己真正到了“北國藥都”,對藥都有了一個比較籠統的直觀瞭解,對藥材經營的模式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

    自己把對方提供的宣傳資料仔細研讀後,也才有了一個模糊的瞭解,但對對方的實際情況卻是一無所知。自己能夠給到對方的信息,只是一張直接價值很低廉的名片,和自己並不專業的解說。至於對方要求的詳細彩頁資料以及樣品等,自己什麼都沒有提供,也提供不了。自己這次只帶了一沓白紙黑字的簡易介紹資料,還連同自己的包一塊丟失了,至於彩頁和樣品更是本來就沒準備,也就不可能有東西可帶。

    關於產品的任何資料,自己都沒有給對方提供,只提供了一張任何人都可以一下子印製幾盒的廉價名片。自己口中所說的當歸,沒有任何的文字資料和樣品可以讓對方看到,對方又如何瞭解自己的產品,他們如果能對自己的身份信任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像自己這樣的匆匆過客,他們一天當中不知道要見過多少,又怎麼會去注意自己那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片呢?那自己是明天直接回去,還是怎麼辦?

    這時,資料當中的一張彩色宣傳頁掉了下來。楚天齊撿起來一看,是關於何氏藥業搞的一個展示活動的宣傳單,活動共一週。他仔細一看日期,正好還有兩天就結束,楚天齊決定第二天去看一看。

    ……

    第二天,楚天齊到自助餐廳吃過早點,到房間休息了一會,然後按照飯店前台服務員指示路線,步行出了酒店。

    空氣中依然瀰漫著藥香,雖然濃郁卻並不難聞。楚天齊心裡暗道,當地人的體質肯定會很好,整天置身在自然的藥浴中,身體想不好也難。反正自己現在呼吸著這裡的空氣,感覺就很神清氣爽。

    置身在七、八度的溫度中,走起路來一點也不覺得冷,楚天齊身上穿著羽絨服,還有一絲熱乎乎的感覺。抬頭向天空望去,天灰濛蒙的。雖然何陽沒有什麼污染產業,但它離省城雁雲市才一百來公里,離定野市也是一百來公里,而這些城市的支柱產業就是鋼鐵等,何陽的空氣想不受影響都難。楚天齊暗暗替何陽人慶幸,要不是有濃郁的藥味護著,人們整天呼吸的就該是酸臭的二氧化硫了。

    何陽這個縣級市,縣城不大,但很整潔。街兩邊門店高度、跨度一致,門店上的牌子儘管顏色、內容各異,但規格尺寸比較統一。說明相關部門對這方面的要求比較嚴,做的也比較好。

    楚天齊一邊看,一邊走,走的也比較慢,花了大約四十多分鐘的時間,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何氏藥業集團。

    何氏藥業集團的門面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建築,呈牌樓形狀,牌樓的橫頭上掛著一塊匾。匾的顏色是漆黑色,上面刻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北國藥都。看到落款,楚天齊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是一千年前的皇帝御筆親提,說明何氏藥業的底蘊深厚與名望隆興。從匾的新舊程度看,年代不長,上面的字應該是從原件上拓下或是仿寫而成。

    牌樓的後面是朱紅色的大門,大門的頂子和頂子兩側都是雕樑畫棟、挑沿走獸飛禽,彰顯著宅子的不俗與大氣。朱紅色大門已經敞開,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兩側門房內有穿保安制服的人員在觀察著外面的過往行人。

    楚天齊邁過門檻,進入院內,院落的跨度大概有五十多米的樣子,兩邊院牆呈醬紅色,牆頭上鑲嵌著琉璃瓦的簷頭。院內地面全部是由青石鋪成,看地上青石的顏色年代應該很久遠了。楚天齊不由得感嘆,地上任何一塊石頭可能都是一件文物吧。

    走了大概有五十米的路程,到了二進門,二進門的門樓和門口的門樓樣式、大小幾乎一樣。從地上的條石顏色和建築物的樣式看,後面的院落要比頭進院的年代近的多。這個院落也比頭進院子大的多的多,要不是在地上放置著指引牌,楚天齊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指引牌上標註著研發樓、科技樓、實驗樓、生產樓等字樣。按照宣傳單上給予的提示,楚天齊向著綜合展示樓而去。

    綜合展示樓門頭依然做成了古代挑簷的樣式和顏色,挑簷下方懸掛的顯示屏上顯示著幾個紅色大字:預祝何氏藥業形象展示暨商貿洽談大會圓滿成功。

    楚天齊踏上三步台階的時候,自動門打開,楚天齊走了進去。門內兩側各站立著四名女孩,女孩都身著統一的藏青色西服套裝,白色翻領襯衫,腳蹬黑色皮鞋。她們的個頭相同,都身披紅底金字授帶,授帶上的內容均是“何氏藥業形象展示暨商貿洽談大會”幾個字。看到進門的客人,女孩們都鞠躬說著“歡迎光臨”。

    在進門右首的位置放置著一個透明盒子,盒子下面是透明底座,底座高有八十釐米左右,盒子的尺寸有五十釐米見方的樣子。進去的人都把名片順著盒子上方預留的縫隙投了進去,楚天齊也見樣學樣,從名片夾取出僅剩下的一張名片,投了進去。

    按照指示,楚天齊隨著人流坐電梯到了大樓第八層。八樓被辟成了一個個小空間,每個空間之間又有通道相連,此時的八樓已經是人來人往。楚天齊首先進入最近的一個屋子,屋子裡的大燈閉著,牆上做成彩色的圖板類燈箱都亮著燈,圖板下方是玻璃展示櫃檯。這間屋子有一個名字,叫“何氏足跡”。

    “何氏足跡”這間屋子,講述何氏的的發展歷程,按照時間順序,進行文字和圖片說明,並把一件件實物放在透明櫃檯裡面展示。整個時間跨度從一千五百多年前,一直到現在。在一個展示台裡,擺放著那塊“北國藥都”的牌匾原物,牌匾已經很舊很舊,但透過櫃檯上的玻璃,楚天齊依然能感受到它上面所承載的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

    接下來的八間屋子都是何氏藥業所獲榮譽、重磅產品與醫藥科技創新的展示。

    走完這些屋子,楚天齊到了另一個大的空間。空間設置是會場式,會場主席台上擺放著大顯示屏,屏上正在滾動播放何氏藥業的宣傳視頻。這些視頻內容有對八個展示空間的講述,也有相關產品的展示,還有藥業高層發表的一些致辭和講話。

    楚天齊注意到,有一些人向著旁邊的一個側門走去,在側門的外面設置著隔離通道,眾人只能排隊前行。排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隊,楚天齊才到了側門的門口。

    一名男性工作人員向楚天齊伸出手,禮貌的說道:“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楚天齊把手中的宣傳頁遞了過去。

    “先生,對不起,這是宣傳單,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工作人員繼續禮貌的說道。

    楚天齊這才明白,怪不得前面的人都拿著紅色請柬樣的東西,原來是提前收到的邀請函。

    “同志,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也想進去看看。”楚天齊爭取道。

    工作人員微笑著說道:“先生,不可以的,只有持我們公司發出的邀請函才能進到裡面,進行洽談。”

    身後有人接話道:“前面那人,不要在哪兒難為工作人員了,你老是在前面堵著,也耽誤大夥的時間。”

    跟著又有人也在說著同樣的內容的話。

    看到自己都快犯了眾怒了,楚天齊只好順原路退了出來。找到一名負責現場答覆諮詢的工作人員詢問,才知道側門裡面是一個個小的洽談區。要想洽談的話,需要提前向何氏藥業提供相關手續和資料,何氏藥業進行審核通過後,就會發出邀請函。

    工作人員見楚天齊很灰心的樣子,就勸解道:“先生,每兩個月都會有這樣的集中洽談活動,您只要按程序辦,相信您會趕上下次活動的。”

    既然對方都說成這樣了,楚天齊只得說了一聲“謝謝”,轉身下樓。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31
第一百八十八章 岳婷婷相助

    楚天齊吃過午飯後,又去“北國藥都”市場轉了轉,還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只不過又多轉了幾個區域而已。看來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也就是這樣了,楚天齊決定坐第二天早上的班車返回沃原市,再從沃原返回縣裡。

    晚上,楚天齊點了兩個菜,要了一個口杯裝白酒,吃飽喝完後,他返回了房間。時間還不到九點,他收拾好了這次蒐集到的一些企業的資料,看了一會電視後,熄燈睡覺。

    ……

    楚天齊正睡的香甜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四外看了看。敲門聲仍在繼續,他這才確定不是做夢,於是隨口問了一聲:“誰呀,什麼事?”

    “楚天齊,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楚天齊馬上警惕的說道:“你是誰?我已經睡下了。”

    門外的聲音更加焦急起來:“快開門,我是岳婷婷,我有急事找你。”

    “岳婷婷?”楚天齊晃了晃頭,又看了一下房間的佈置,確認不是做夢。這才跳下床,來到門後,順著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過道上有燈光,通過貓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站著一位身穿紫色羽絨服的女孩,正是岳婷婷。她手中拖著一個小拉桿箱。

    岳婷婷站在外面,不時來回的張望,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楚天齊,快天門,怎麼這麼磨嘰?”岳婷婷在外面焦急的說道。

    從門上貓眼可以看到,岳婷婷在說話時,用右手遮著嘴,大概是怕被別人聽到吧。怪不得楚天齊感覺她的聲音有些怪怪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確認是岳婷婷無疑,楚天齊趕忙劃開門上安全鏈,扭開鎖子,拉開房門,並打開了房間的燈。

    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岳婷婷看到了楚天齊的臉。她沒有馬上進入房間,而是四外看了一下,才快速進了房間,回身關上了房門。

    “啊!”岳婷婷進入房間後,看到楚天齊身上只是背心和小褲頭,連忙捂著臉說道,“趕緊穿衣服。”

    楚天齊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衣冠極其不整,臉一紅,快速衝到行李架旁,拿起上面散落的毛衣、毛褲等,向身上套著。

    岳婷婷走到床前,把靠近牆角那張桌的床頭燈打開,然後又把屋子裡的大燈重新關閉。

    楚天齊邊穿衣服邊問道:“岳婷婷,你怎麼在這兒?”

    “閒話少說,你趕緊跟我走,有人要對付你。”岳婷婷說著,已經把羽絨服扔到了楚天齊面前。

    “什麼?有人要對付我?你怎麼知道?”楚天齊不禁疑惑道,“我剛到何陽市能得罪什麼人,怎麼會有人對付我。”

    岳婷婷來到楚天齊面前,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急切的說道:“別問那麼細,你是不是得罪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如果是的話,你就跟我走。”

    “是,可是……”楚天齊還想問得詳細一些。

    “沒有那麼多可是了,你要相信我。”岳婷婷說著,上來拉上楚天齊就走。

    雖然對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但岳婷婷提到了“刀疤男”,而且她肯定不會害自己。於是,楚天齊拎起手中文件袋,跟在她的身後出了房間。

    來到酒店前廳,岳婷婷把房卡放到前台,對著前台服務員說道:“三一五房間退房。”

    “好的,經理您稍等,我讓人馬上查房。”服務員按例行程序說道。

    岳婷婷馬上對著服務員說道:“直接給客人退押金,他著急趕路。下來慢慢再查房,如果房間缺什麼東西,直接從我工資扣。”

    “好的,經理。”服務員說著,把楚天齊剩下的三百元押金遞了出來。

    岳婷婷迅速接過現金,對著服務員說了聲“謝謝”,拉著楚天齊向外快步走去。

    大半夜的,外面的出租車很少,等了有十分鐘,才有一輛車等在了他們面前,是一輛黑的車。

    “去哪?”司機探出頭問道。

    楚天齊剛要回答“去汽車站”,只說了一個“去”字,後面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岳婷婷搶過了話頭。

    “去火車站。”岳婷婷一邊回答,一邊拉著楚天齊上了黑車。

    楚天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經過沃原市的火車早在一個小時前通過了。但他知道岳婷婷肯定有她的用意,就沒有多說話,任由她安排著。

    司機說了一聲“好的”,腳下一踩油門,車子躥了出去。晚間的路上,車輛、行人稀少,很快車子就到了火車站。司機停下車,待二人付錢下車後,車子一溜煙的開走了。

    “這個點兒有車嗎?”楚天齊忍不住問道。

    “你別管。”岳婷婷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自己的拉桿箱向路邊走去。

    來到路邊,岳婷婷不停的向過往車輛招手,凡是正規出租車,她一概不打。好不容易又有一輛黑的車停在面前。

    “去哪?”司機搖下了車窗,問道。

    “雁雲市,多少錢?”岳婷婷焦急的說道。

    “一百五,不還價。”司機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岳婷婷答了一聲“好”,把拉桿箱放進後備箱,鑽進了汽車。她一回頭,看到楚天齊還站在外面,就有些生氣的說道,“快走,磨蹭什麼?”

    楚天齊“哦”了一聲,機械的上了汽車。

    車子馬上駛向了通往省城的快速路。

    岳婷婷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緊張,反正就是板著臉,一句話不說。有司機在場,楚天齊雖然有很多疑問,可也不方便去問,就乾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司機從倒車鏡裡看到二人的表情,“嘿嘿”一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小兩口過日子,就像是開車,也需要有一個磨合過程。磨合的好,車子就好開,磨合不好的話,總愛出故障,有時還得大修。”

    聽到司機的話,楚天齊不由的望向岳婷婷,此時她也正看過來,二人對視的一剎那,都不禁臉色紅了起來。他們聽明白了司機的意思,司機是把他們當成鬧意見的“小兩口”了。

    看到後面二人相視一笑後,都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司機又接著發表感慨:“夫妻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合,沒有隔夜仇。兩口子過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鍋沿的。”

    岳婷婷的臉更紅了,忍不住說道:“師傅,好好開你的車吧。”

    “好好”司機痛快的答著,然後扭開了車上的錄音機按鈕,頓時一首電視劇插曲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裡又糊塗,這……”

    司機沒有再去注意後面二人臉上的“紅雲”,而是自得其樂的跟著哼唱起來。

    ……

    一個多小時後,汽車到了雁雲市,在岳婷婷指引下,車子停了下來。二人下車,取下車上的拉桿箱,黑車走了。

    岳婷婷這次沒有打黑車,而是打上了一輛正規出租車,吩咐司機向雁雲火車站駛去。

    到了火車站,進了售票大廳,岳婷婷要了楚天齊的身份證,讓他在休息區等候,她去了售票窗口。不一會,她手裡拿著兩張車票,走了回來。

    楚天齊伸手接過車票,看了一下,問道:“怎麼現在有早上六點的車了?”

    “上週才開通,據說是臨時的,過一段可能還會取消。”岳婷婷答道。

    楚天齊先是“哦”了一聲,然後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麼啦?”

    聽到楚天齊的話,岳婷婷反問道:“你不相信我?”

    “沒有,沒有,我怎麼能不相信你?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是為我好,只是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楚天齊真誠的說道。

    “哎,也是該著你躲過一劫,今天的事被我趕上了”岳婷婷長噓了一口氣,說道,“我去年從玉赤飯店辭職後,經朋友介紹到了何陽,應聘到明珠酒店做房務經理,負責酒店前廳和客房工作。三天前,何陽旅遊局組織了一個到市參觀學習的活動,明珠酒店派我去了。今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旅遊局就安排我們到提前約定好的何陽酒店去用餐。何陽酒店有一個自助餐廳,可以營業到凌晨兩點半。”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從隨身的包裡拿出水杯,喝了兩口。

    岳婷婷用手輕輕抿了一下嘴角的水珠,繼續說道:“我在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一個小包間,包間的門沒有關嚴,正好能夠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本來對於別人的對話,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只是他們的對話中出現了‘明珠酒店’四個字,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後來我隱在門外,摒住呼吸一聽才知道,原來是他們在給一個人設圈套……”

    岳婷婷講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講完了事情的經過,在講述的時候還不時四下張望,顯示著她心裡的無比緊張。聽完整個過程,楚天齊對岳婷婷十分感激,他知道因為岳婷婷相助,才讓自己又避開了一次很大的危險。

    “楚天齊,你覺得三一五這個數字怎麼樣?”岳婷婷忽然問道。

    楚天齊不加思索的回答:“三一五?這個數字太不吉利了,我兩次住到三一五房間,兩次都遇到事。”

    聽到楚天齊的回答,岳婷婷的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幽怨的說道:“哎,我很喜歡這個數字,正是你兩次住進這個房間,我們有了兩次相遇,我認為這個數字是我們的緣分之數。雖然你在去年因為那件事遭受了挫折,後來不是因禍得福了嗎?又是到市裡領獎、上電視,又是陞官的,你得到這麼多的好處,為什麼就不知道感謝這個給你帶來機會的房間號呢?而我因為那次的事,不得不遠走他鄉,但我卻感念那個數字,那個讓我們有緣相遇的房間數字。而這次又是因為這個數字,我們才又相遇了。”

    聽到岳婷婷的感慨,楚天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尷尬的乾咳了兩聲,用以迴避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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