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69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1
第二百一十九章 馮俊飛來電

    號碼是玉赤縣的一個固定電話號,楚天齊按下接聽鍵,接通了電話:“你好,我是楚天齊。”

    “你可真行,真會巧使喚人,這回你如願了吧。不要高興的太早。”手機裡的聲音是吼出來的,連寧俊琦都聽到了。

    楚天齊稍微一楞,不悅的道:“你是馮俊飛?你什麼意思?”

    “老子就是馮俊飛。你什麼意思?你自己幹的好事自己清楚。原以為你還算個爺們,沒想到你也是個小人,十足的小人。”馮俊飛暴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楚天齊剛“你”了一聲,裡面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楚天齊憤怒不已,收起了手機。他一臉茫然,不知道馮俊飛是哪根筋搭錯了。

    寧俊琦也正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過了一會兒,寧俊琦輕聲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楚天齊搖搖頭:“哎,不知道,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了,上來就是一通雷煙火炮。”

    “是馮俊飛的電話?你們不是同學嗎?怎麼聽口氣像是和你有過節似的。”寧俊琦又問道。

    楚天齊苦澀一笑,說道:“我們是初中同學,他是後轉到青牛峪中學的。那時候我們關係就一般,他是從縣城來的,我們都是鄉下孩子,本身就玩不到一塊。而且,那時候我總考第一,他又總是第二,所以他也確實嫉妒我,有時也找我的茬。他自恃比我大兩歲,就想找我的麻煩,只是他吃過兩次虧後,就不再找茬了。不過,那時都是孩子,大家除了偶爾發生點小摩擦以外,並沒什麼。”

    “他找你茬,那不是自找麻煩嗎?他不知道你有功夫嗎?”寧俊琦反問道,

    “大家都不知道我會功夫,現在除了我爸,就只有你知道我會功夫了,歐陽玉娜應該也知道一點兒,當然縣刑警隊有幾個人可能也知道。”楚天齊回答。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挺榮幸了。玉娜當然也知道了,英雄救美嘛!”寧俊琦帶著酸意說道,說完,又疑惑的問,“難道連你的媽媽、姐姐、弟弟也不知道嗎?為什麼呀?”

    “他們也不知道,我爸不讓說。”楚天齊點頭道。

    寧俊琦“哦”了一聲又問道:“對了,你和馮俊飛就因為這麼一點事?就記仇了嗎?男孩子打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呀。”

    “還不至於記仇,反正我是沒有記他的仇。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對他沒有好印象,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肯定是他幹的……”楚天齊講述了自己被馮俊飛頂了上師範指標的事。

    “那也不能證明就是馮俊飛搞掉你的呀,還不是因為你的體檢不過關?不過,看你的面相也不像是有肝炎呀,你不會是肝炎病菌攜帶者吧?要真是那樣的話,以後食堂得專門給你準備碗筷了。”寧俊琦半真半假的說道。

    “按你的說法,乾脆把我隔離算了。”楚天齊也調侃道。然後,接著說,“後來我就只好選擇上高中,等在高中入學時再一次體檢,化驗單顯示我一切正常。後來,我和我爸悄悄到沃原市醫院體檢,也顯示一切正常。所以我認定是他搞了鬼。”

    “有依據嗎?”寧俊琦認真道。

    “主要是分析。他一個縣城中學上課的孩子,在初二年級時忽然轉入鄉中學,這本身就不正常。當時我們好多孩子都夢想著能到縣城中學讀書,因為縣城中學要比鄉中學教學質量好多了。

    當年正好青牛峪分到了公助生指標,這意味著三年師範只需要交八百元學費,雜費、書本費什麼都不用交,還給發被罩、床單、暖水瓶等生活用品。另外,師範生每個月還有三十多塊錢生活補助,這樣算下來,三年讀書生涯不用花給學校一分錢,只要負責自己的一點生活費就夠了。等到畢業的時候,能夠直接分配當老師,成了公家人。所以農村學生都想去。巧的是,我被告之體檢不過關,而且沒有化驗單。更巧的是,馮俊飛的大伯,當時是縣教育局局長。以他的能量,讓我體檢不過關,太容易了。”

    寧俊琦接話道:“所以,你就認定是他了,對他就沒有了好印象?”

    楚天齊點點頭,說道:“是的,等我斷定是他使了手段後,非常氣憤,甚至都想過去找他算帳,後來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於是,我就在縣一中發奮讀書,考上了河西大學。等我上了大學後,我對他的怨氣漸漸消了,甚至還慶幸,慶幸如果沒有他使手段,恐怕我這一輩子都進不了大學校門了。”

    “所以,畢業後你就去了市一中當老師,就是為了和他這個小學教師比一比。”寧俊琦給出了看似合理的答覆。

    楚天齊臉一紅,支吾的道:“不,不是。”

    “嘁,還說不是,看你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你當時是小心眼。”寧俊琦用不屑的口吻道。

    楚天齊沒有接這個茬,只是紅著臉尷尬的笑笑。他之所以去市裡當老師,確實不是寧俊琦認為的理由,他當時是為了“愛情”才回到沃原的,但是這個理由他是打死也不會和寧俊琦說的。

    ……

    就在楚天齊和寧俊琦談論和馮俊飛一些事情的時候,馮俊飛辦公室裡卻是另一番景象,掛掉電話的他正在發洩著衝天的怒火。

    桌上的電話機已經被他掀翻,話機和聽筒更是“分了家”,聽筒裡發出“嘟嘟”的響聲。一隻精緻的瓷質茶杯變成了滿地碎片,躺在一灘水跡中,碎屑中有茶葉片正在冒著熱氣。

    馮俊飛還不解恨,又抓起一沓稿紙扔在地上,嘴裡罵個不停:“王八蛋,卑鄙,無恥,‘處理品’,什麼東西?原以為你就是強橫一點,運氣好一些,也會拍一些馬屁,沒想到你還是個小人。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不擇手段,現在竟然利用到老子頭上了,真是他的欠收拾。”

    ……

    馮俊飛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學楚天齊。他一直不服楚天齊,但卻總是被這個“處理品”壓著。上初中時,他的成績總在楚天齊後頭,這讓他就嫉妒、記恨上了這個土包子。中考時,自己更是和他差了將近一百分,所幸的是自己頂了他的位置,上了沃原師範。這意味著自己三年後就將成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而那個“處理品”還得去肯書本。

    師範三年很快去過,馮俊飛安心的等著分配工作。和大多數師範同學不同,他們正發愁能不能分到自己中意的學校,好多同學都在千方百計的託人。而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操心這些事,雖然按規定自己應該到鄉中學或鄉小學,但自己肯定能留在縣城,而且還能進個好學校。誰讓自己有個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大伯呢,而且教育局長也是大伯提拔上來的,大伯還是教育局事實的當家人。

    可是,在這期間,馮俊飛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處理品”考上河西大學了,這可是河西省唯一的一本大學。這讓他心中不痛快了很長時間,暗罵“處理品”走了狗屎運。

    十月份的時候,馮俊飛到縣二中上班了,不到半年的時候,就擔任了二中教導處副主任。只用三年時間,他就做了這個全縣最好初中的教導主任。雖然他的業務很爛,可是學校楞是給他配了兩個業務精湛的老師當副主任,有一個副主任還在教研室工作多年,是有名的業務通。

    有兩個副主任“抬轎”,馮俊飛專門就是“坐轎”的角色,那兩個人幹工作,成績卻是馮俊飛的,當然那兩人也得到了其它實惠。馮俊飛的主要工作不是找年輕女教師談心,就是找漂亮女學生交流思想。而學校教學工作在他的“領導”和“主抓”下,做的有聲有色,教學成績更是在全縣初中裡傲視群雄,這讓他好不愜意。

    正當馮俊飛志得意滿,充分享受生活的時候,一個對他來說的噩耗傳來:“處理品”到市一中當老師了。馮俊飛大罵老天不公,怎麼能讓一個土包子壓自己一頭呢?

    於是,馮俊飛讓馮志國給自己調動工作,很快,他成了縣教育局基建股的股長。這個職位是個肥差事,經常都是下館子、泡歌廳的活。馮俊飛膽子大,手黑,慢慢的他的一些事被人捅出來,經常有人向縣局投訴他,甚至是舉報。馮志國意識到必須把這個“侄兒”從教育局“請走”,否則,肯定要出事。

    馮志國決定給馮俊飛調動工作,馮俊飛聽說後,找馮志國理論,最後給出條件:自己只進縣委部門,一些科局自己不去。

    雖然條件苛刻,但對於當時正主持縣委工作的馮副書記來說,並不是大事。於是,馮俊飛搖身一變,成了縣委組織部綜合幹部科副科長,而且是主持工作的副科長。馮俊飛一下子,成了正二八經的幹部,而且還是管幹部的幹部。這讓他覺得馮志國很夠意思,同時心中也得意不已:你“處理品”在市一中上班又怎樣?還不是得吃粉筆灰,老子現在可是國家幹部了。

    後來,也是兩人“緣分”不淺,“處理品”竟然到青牛峪當鄉長助理了,雖然當時看著“處理品”不舒服,但馮俊飛卻有極大的滿足。他心想,你“處理品”名牌大學又怎樣?現在還不得歸自己管理嗎?

    馮俊飛剛找到一種滿足感,現實就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楚天齊後來接連上報紙,還成了什麼狗屁“見義勇為先進個人”。更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從鄉長助理升成了黨委委員、副鄉長,看樣子馬上就是常務副鄉長了。

    “真他媽走狗屎運。”馮俊飛恨恨的罵道。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1
第二百二十章 全票通過

    楚天齊和寧俊琦談話還在繼續,還是談論和馮俊飛的事。

    “聽你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這個嫌疑。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你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不但沒有像馮俊飛預料的那樣一事無成,而且還成了年輕的黨委委員、副鄉長,你就不應該再計較這個事了。”寧俊琦開導道。

    楚天齊笑了笑,說道:“我當然不會那麼狹隘,我早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拋到腦後了,尤其是到鄉里工作一年多的時間裡,我更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切向前看。可他卻未必這樣想啊,我倆現在只要一碰面,他就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而且有些事他也有背後使壞的嫌疑。”

    寧俊琦接話道:“也不盡然吧?也許馮副書記看你不上眼,還有其他原因。會不會是真的得罪過他,也或者是為其他人而出手呢?”

    “不會的。”楚天齊搖搖頭道,“我和馮副書記沒有任何糾葛,以前連話也沒說過,我認識人家,人家未必認得我。你說,他有什麼理由和我過不去呢?要說他替其他人出手的話,在他眼裡,魏龍、溫斌根本就不夠格。只有他這個兒子,糾正一下,是侄兒馮俊飛能左右他。”

    寧俊琦點指著楚天齊,笑道:“你小子現在越來越壞了,竟然給領導傳八卦。記住“禍從口出”,年紀輕輕的就被人家給騸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鄉長,你怎麼說話那麼粗俗呀?還說什麼‘騸了’,這明顯不符合你的氣質和身份呀。”楚天齊揶揄道。

    寧俊琦的臉一下子紅了,支吾著道:“你,你……還不是被你給拐的。”

    “我拐你了嗎?我怎麼沒覺得呢?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說到這裡,楚天齊忽然換上了色咪咪的神情:“嗯,姿色、線條、氣質,都令小生傾慕,看來我還真得拐你一拐了。”

    “流氓,你去死吧?”寧俊琦“大怒”,把幾本書劈頭蓋臉扔了過來。怎耐距離稍遠,再加上楚天齊及時躲避,這些書都落在了地上。她被“氣”的俏面羞紅,而他卻是嘻皮笑臉。

    寧俊琦乾脆拿著手中“武器”衝了過來,楚天齊一看情形不對,趕忙連連告饒,寧俊琦不吃他這一套,直接用“武器”在他身上懲罰起來。

    “鄉長,鄉長,注意形象,一旦有人進來,成何體統?”楚天齊“善意”提醒道。

    楚天齊的辦法果然奏效,寧俊琦把“武器”直接摔在他的身上,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紅著臉,“撲哧、撲哧”直樂。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坐到了寧俊琦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寧俊琦拿起手中的一本書,正要繼續懲罰他,他卻面色一正,舉起雙手,說道:“鄉長,不要,不要。我現在要跟你談正事。”

    看他面色嚴肅,不像是在調笑,寧俊琦放下書本,調整了情緒,儘量平靜的看著他,等著他匯報正事。

    正這時,楚天齊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對著寧俊琦道:“鄉長,鄒副主任的電話。”

    “難道是工可研的事?”寧俊琦說道,“接吧。”

    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並按了免提,手機裡面傳出鄒副主任的聲音:“楚鄉長,剛開過常委會,研究了你們鄉工可研的事。今天的會開的挺突然的,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向你提前通氣。”

    楚天齊一聽,就知道壞了,沒想到工可研的事提前上會了。這次的結果肯定也好不到哪裡。他一時走神了。

    “我說的事,你聽明白了沒?”鄒副主任說道。

    “知道了,上會了。”楚天齊有氣無力的回答。

    “還有呢?我剛才說工可研通過了。”鄒副主任高聲說道,“你不高興嗎?”

    “啊?通過了?是嗎?”楚天齊有點不相信,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啦?一驚一乍的。通過了,而且是全票通過,你是怎麼做工作的?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鄒副主任的聲音也透著興奮。

    “全票通過?你沒聽錯吧?”楚天齊更覺得不可思異。

    鄒副主任看似埋怨的打趣道:“不想說,算了,楚鄉長現在也學會裝了。常委會還沒結束,我得回去,我是借上廁所的機會給你打的電話。”

    “謝謝,謝謝!。”楚天齊機械的說著。此時手機裡已傳出掛斷的聲音。

    “我不是在做夢吧?”楚天齊說著,用手在腿上掐了一下,疼的他一個勁的呲牙。

    “看不出來呀,你還挺能裝的,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寧俊琦也假裝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我沒裝,真不知道。”楚天齊一閃,躲開了

    ……

    馮俊飛還在屋子裡發洩著,結果越罵越來氣,越罵越火大。他一邊罵著“是誰瞎了狗眼”,順手把桌上菸灰缸扔到了地上,“叭”的一聲清脆響聲,菸灰缸碎裂開來,碎塊飛濺。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馮俊飛,你幹什麼?瘋了嗎?”

    馮俊飛扭頭看去,身後站著一個討厭的傢伙:常務副部長武進忠。

    武進忠用手指了指馮俊飛,又指了指滿地的狼藉,憤怒的說道:“馮俊飛,你以為這是你的家嗎?這是縣委組織部。你是綜合幹部科副科長,不是街上小混混,也不是神經病,你……你給我一個理由。”

    聽到武進忠的喝斥,馮俊飛才從近乎瘋狂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是啊,這是辦公室,不是自己的家。對面站著的是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不是自己的母親,也不是自己那個假大伯。

    “噢,武部長,我,我……我是被氣的,被一件事氣的。”馮俊飛一邊支吾著,一邊大腦飛快的轉動著。

    “氣的?這就是你拿公物撒氣的理由?這就是你一個副科長應做的事情?你負責的是管理幹部的綜合幹部科,你更要以身做則。”武進忠怒斥道。

    “部長,我現在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縱使有再多理由,也不應該在辦公室這麼做。我和您說一下這個讓我生氣的事,您肯定也會非常生氣的。部長,您要聽嗎?”馮俊飛看似態度誠懇的說道。

    武進忠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馮俊飛,意思就是說“給我一個理由”。

    “部長,我剛才接到我一個朋友的電話,說的是我一個初中同學的事。這個同學在咱們省的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現在在做副鄉長。可是,他對自己的老同學,卻背後使刀子。而且他這個人道德敗壞,欺男霸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還被表彰,被提拔,自己還被樹為先進。我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大罵他,罵著罵著,就做的有些出格,請部長原諒。我要和您講這事,不是為了給自己犯的錯誤找理由,只是向您傾訴一下。”馮俊飛面帶怒容的講著,就像真的似的。

    武進忠也真佩服這個馮俊飛的腦子反應快,因為剛才他在門口的時候,已經聽到馮俊飛說到楚天齊的名字了,而且武進忠也大概明白了他罵楚天齊的原因。沒想到馮俊飛卻把自己的胡作非為、毀物洩憤,給說出了義憤填膺、行為失當,也真是個人才,尤其還杜撰出了一個“壞人”。

    “噢,有這樣的人?是哪個鄉的?我們組織部是不是應該調查一下,如果情況屬實的話,應該對他進行嚴肅處理。”武進忠看著馮俊飛認真的說道。

    沒想到武進忠會有這麼一問,馮俊飛腦筋快速轉動,支吾著說:“不是我們縣的,是外地的。”

    馮俊飛當然不能說了,因為他說的那個人根本不存在,是他在楚天齊經歷的基礎上進行故意扭曲後虛構出來的人物,自然經不起推敲。

    “哦?不是我們縣的。這樣,你和我說一下究竟是哪裡的,說不準我在其他地方的朋友能管得了他,還反了他了?”武進忠憤怒的說道。

    “”,馮俊飛心中暗罵了一句,沒想到碰到這麼難纏的一個傢伙。自己該怎麼回答呢?如果自己說是某某縣,說不準這個老武肯定會問“是哪個鄉的”,自己就是說某市或某省,說不準他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乾脆自己就模糊回答吧。

    馮俊飛用手扣了幾下頭部,假裝想了很久。最後無奈的說道:“我那個朋友也沒說清,可能是外地的吧,也可能……反正我那個朋友就是顛三倒四的,我下來再想想,或者再問問他。”

    “是這樣啊。”武進忠自語道,然後立刻又換上了一副怒容,把手中的一份報表摔在了桌上,“馮俊飛,你看看,你是怎麼做工作的?這麼一張表你就錯了三處。”

    馮俊飛看了一眼武進忠,拿起了這張報表,這是他今天早上剛報給武進忠的。

    武進忠用手指著報表,說道:“我真服了你的,你看看這兒,全縣直屬委辦局科級幹部二萬八千人。開什麼玩笑?”

    馮俊飛順著武進忠手指方向看去,然後囁嚅道:“多打了兩個零。”

    “再看這兒,看這兒。”武進忠又用手指了兩處地方。

    “這裡填錯小數點位置了,這兒……”馮俊飛解釋道。

    “行了”,武進忠氣的從馮俊飛手中奪過報表,再一次摔到桌子上。用手指著報表,看著馮俊飛道:“半小時內,馬上重新修正,給我報過來。一會兒開完會,趙書記要看。你就感謝今天臨時開的常委會吧,否則,恐怕現在這張表已經在書記辦公桌上了,你會知道後果的。”

    “是,是。”馮俊飛急忙應道。

    武進忠走了出去。

    衝著武進忠消失的方向,馮俊飛做了一個“呸”的動作,當然沒有聲音。

    就在他的嘴形沒有收攏的時候,武進忠又回來了,嚴肅的說道:“寫份深刻的檢查,今天下午下班前交到我辦公室。另外,你剛才說的那件氣憤的事,有了確切結果的話,就告訴我。”然後不等馮俊飛回答,就走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2
第二百二十一章 報告通過後1

    鄒副主任通報的信息,讓楚天齊和寧俊琦高興不已。但消息來的太突然,而且結果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所以二人從興奮中漸漸冷靜下來。他倆都覺得這事不可思異,楚天齊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得到寧俊琦的肯定確認後,他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上次常委會有五人投了贊成票,僅一票之差沒有通過,這次怎麼就能全票通過呀?楚天齊和寧俊琦都沒有找上面的領導說話,黃敬祖肯定也沒說,而且他即使找過領導的話,相信領導也不會買他的面子。

    難道是鄒副主任弄錯了?按說不應該,但實在是沒有其他合適的理由。

    “叮呤呤”,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楚天齊拿出電話一看,是縣發展計畫委重點辦的電話,他按耐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小楚嗎?我是老龔,報告通過了,聽說是全票通過。你們可真行,常委會文件應該兩、三天內就能發過來。到時我給你打電話,你來一趟,咱們研究一下跑市裡的事。”

    “好的,謝謝龔主任!”楚天齊激動的說道。

    龔主任豪氣的聲音傳來:“小楚客氣了,這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我真佩服你們,竟然全票通過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龔主任話音剛落,楚天齊的手機裡就傳來“咔嗒”一聲,掛斷電話的聲音。

    楚天齊把手機放到桌上,難掩激動的心情,自語道:“通過了,通過了。真沒想到馮俊飛,不,馮志國會贊同,真是太陽出西邊出來了。他這是為什麼呢?是善心大發,還是……嘻嘻,神經錯亂。”

    寧俊琦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楚天齊一笑,說道:“我說,馮……神經錯亂。嘿嘿,鄉長,我以後不這樣說領導了,我改。”

    寧俊琦搖頭道:“不是這句,你剛才是不是說到馮俊飛了?”

    “還不是被他氣的,就跟瘋狗一樣。”楚天齊生氣的說道。

    “馮俊飛,馮志國,電話,常委會,通過,生氣。”寧俊琦嘴裡念叨著,然後對著楚天齊道,“馮俊飛為什麼給你打電話?你說他可是從來不和你聯繫的。這會不會和馮志國有聯繫?會不會和報告通過有關係?”

    楚天齊就是一楞,他仔細回憶起了馮俊飛來電時說過的話,分析起來。馮俊飛說自己“這回如願了”,他這是指的什麼事呢?馮俊飛剛打完電話,鄒副主任就來了電話,告訴工可研報告在常委會全票通過。馮俊飛說的“如願”,應該就是指這事吧,聽馮俊飛的的口氣,他肯定是對於通過這事非常不痛快。還說自己“巧使喚人”,會不會是指馮志國投贊成票的事,可是自己怎麼能使喚動縣委副書記呢?那麼能使喚動他的人,到底有誰呢?

    到底有誰呢?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她?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過了很久,電話才接通。

    楚天齊對著手機說道:“胡主任嗎?我是楚天齊,問你一個事。……礦泉水的事你和誰說過嗎?……沒有?你再想想。……和你小姑說過?她怎麼說?……哦,哦,我知道了。……沒什麼事……跟其他人可不要再提起了。”

    楚天齊掛掉電話,對著寧俊琦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胡小琴找了馮志國,也只有她有這個能量左右馮副書記的決策。”

    “哦,說說你的理由。”寧俊琦好奇的問道。

    “去年大字報的事,你知道吧?”楚天齊說道。

    寧俊琦點了點頭。

    楚天齊繼續說道:“上面說馮志國未婚先孕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女主角就是胡小琴,也就是馮俊飛的媽媽……”

    他講了傳言中說的事。包括馮志國和胡小琴一同教書,然後發生了關係,有了孩子。不得以的情況下,馮志國讓胡小琴嫁給了自己的弟弟馮志軍。馮志軍死了,沒有生養的馮志國夫婦把馮俊飛接到了家裡。回到村子的胡小琴,把原來的名字胡玉清,改成了自己小名中用到的“小琴”兩個字。

    “我聽說,馮志國一直對胡小琴心存愧疚,總想補償她,可她一直不允許,因此,她在馮志國心中份量很重。”楚天齊說道。

    聽到剛才楚天齊說馮志國和胡小琴未婚先孕的事,寧俊琦臉色被羞的通紅,現在才正常了一些。她插話道:“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她找過馮副書記吧?”

    “胡小琴這個人心地善良,我在上初中時就對她印象深刻。有一次馮俊飛找我麻煩,結果被我給揍了一頓。胡小琴正好趕到了,他沒有喝斥我一句,而是讓挨打的馮俊飛向我道了歉。還教導他要多讓著我們這些小弟弟。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馮俊飛一點也不隨她。”楚天齊分析道,“發生大字報事情時,她為了保住馮志國的職位和他們父子的名聲,選擇了自殺方式,以期來個死無對證。這也看出她的心地善良,甘於承受痛苦。”

    寧俊琦點了點頭,覺得楚天齊分析的有道理。

    “那天,我在小營村村委會正和胡小剛說水的事,她去了,我就走了。剛才胡小剛在電話中說,當時在胡小琴的一再追問下,他講了這個事,也說了縣委沒有通過的事。她還問這個事對老百姓究竟有沒有好處,在得到胡小剛的肯定回答後,她沉吟了很久,最後說了句‘哎,怪不得俊飛提過這事呢?他倆總是那樣心胸狹窄,我試試吧’。胡小剛說第二天胡小琴就去了一趟縣城。”說到這裡,楚天齊停了下來。

    寧俊琦接著道:“所以,胡小琴就找了馮志國,馮志國就在常委會上投了贊成票。馮志國投了贊成票,他的兩個鐵桿嫡系常委副縣長和黨辦主任自然也就投了贊成票。原來投棄權票的三位,本來是在贊成和反對之間選擇的中立立場,即誰也不得罪。原來的反對者,現在都投了贊成票,那麼三位中立的人就沒必要棄權了,因為現在投棄權就意味著和已經贊成的八人成了對立面。所以,他們也不需要任何提前溝通,自然就選擇了贊成,結果就成了皆大歡喜的局面。我說的對嗎?”

    楚天齊點頭道:“非常對。”

    “而馮俊飛和你不對眼,當他知道了馮志國的態度後,肯定要追問原因,自然也就知道了胡小琴找馮志國的事。從馮俊飛的角度考慮,他認為胡小琴和這事沒有任何關係,她能出面肯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這件事如果成功,你肯定會增加政績,他認為你是受益者,所以就把你定成了唆使犯,所以就對你利用她母親的卑鄙手段憤恨不已,所以就打電話對你聲討。我說的對不對?”寧俊琦笑著說道。

    “事情很對,但是你的用詞有大問題。我這個一心無私為公的好幹部,竟然被你給污衊成了一個陰險的卑鄙小人。”楚天齊“憤憤不平”的說道。

    寧俊琦莞爾一笑,說道:“我那幾句話,是用馮俊飛的語氣說的,說不準他給你的用詞要更激烈的多。”

    ……

    寧俊琦說的沒錯,馮俊飛現在正罵楚天齊呢。無恥、卑鄙、陰險、虛偽、馬屁精等,凡是他能想到的詞,全統統“賞賜”給了楚天齊。

    馮俊飛剛把修改後的報表認真核對後,交給武進忠副部長,正在辦公室打掃自己親手造成的狼藉現場。

    馮俊飛原來只認為楚天齊善於鑽營、善於拍馬屁,所以楚天齊能得到書記和縣長的青睞,再加上自我造勢,更是身披榮譽光環,儼然是一個成功的人造官場明星。現在,馮俊飛才發現,楚天齊原來還這麼陰險,竟然利用了自己的母親朱小琴。

    馮俊飛知道,自己的母親非常要強,從來不找馮志國尋求幫助。即使為了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事,也沒有出面找馮志國一次。她怎能好壞不分,把“處理品”當成香餑餑?現在竟然為了這麼一個自己的“敵人”,去找她事實上的前夫。這不是在自己這顆本已傷痕纍纍的心上撒鹽嗎?這怎能不令他怒意滔天,怎能不讓他氣急敗壞?所以,馮俊飛心中充滿了恨,他恨楚天齊,也恨自己的母親,恨母親胳膊肘往外拐。

    馮俊飛恨馮志國,本來他就對馮志國有無盡的恨,恨他給自己和母親造成的傷害,但他有時也把這些歸結為政治家的冷靜。沒想到,這個馮副書記在老情人的幾句甜言密語下,竟然拿政治當兒戲,沒有了事非觀念,真是個老糊塗蛋。

    馮俊飛也恨武進忠。原來在自己眼裡狗屁不是的一個無權副部長,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大權在握的常務。你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動不動就給自己講大道理,今天更是對自己聲色俱厲,還拿自己和小混混、神經病相比。這簡直是對自己莫大的侮辱,他心中暗罵道:什麼東西?

    馮俊飛還恨很多人,包括縣委書記、縣長,還有一些其他人。他經過總結,發現這一切都源於馮志國。如果不是他太不中用,現在恐怕早已經成了玉赤縣的老大—縣委書記了,而事實上他卻做了“千年老三”。結果,政界上的好多人“狗眼看人低”,不拿自己當碟菜。如果不是他太不中用,現在也不至於被一個老相好的女人左右,連政客應有的底限也沒守住。

    所以,馮俊飛煩死了。

    其實馮俊飛的煩惱都源於,他自己設定了錯誤的論點,然後再用一連串的錯誤論據去證明,所以得出了錯誤的結論。所以他覺得所有人都欠他,所以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字,就是“恨”。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3
第二百二十二章 報告通過後2

    三天後,《工可研報告》通過縣委常委會批覆的會議紀要,已經發到縣發展計畫委。楚天齊第一時間到了重點辦,和龔主任商定了一些事宜,決定由縣發展計畫委先行上報,然後二人再抽時間,專門去市發展計畫委跑一跑。事情一說妥,楚天齊就返回了鄉里。

    ……

    楚天齊剛回到青牛峪時,正好碰到也從外面回來的黃敬祖。

    “小楚,看你興沖沖的樣子,有什麼好事?”黃敬祖問道。

    楚天齊喊了一聲“書記”,向黃敬祖走去,來到近前,從隨身的包裡取出一頁紙遞了上去。”

    黃敬祖看了一眼楚天齊,接了過來,這是一張複印件,縣委常委會會議紀要複印件。黃敬祖一瀏覽上面的內容,就楞住了,關於《工可研報告》同意向市發展計畫委上報的內容赫然在列。

    通過了?黃敬祖的第一感覺是震驚。

    來不及細想,黃敬祖又問道:“小楚,真的通過了?幾票。”

    楚天齊笑著道:“書記,全票通過。”

    又是震驚,這更是黃敬祖沒有想到的。他一時不知說什麼,楞了一下才說道:“好,太好了。……我前幾天也試著找了一下領導,看來也有點效果啊!你繼續跟進下一步手續,有什麼困難再來找我。我先回辦公室了。”

    “好的,書記,謝謝您!”

    黃敬祖點點頭,走了。

    楚天齊直接向鄉長辦公室走去。

    ……

    黃敬祖匆忙回到辦公室,坐到椅子上,身子後仰,閉上眼睛,想著楚天齊剛才說的事情。

    怪不得,前幾天自己聽到消息,說是《工可研報告》在縣委常委會通過了。當時自己還對這個消息有懷疑,因為他知道馮志國肯定不會贊成的,那麼常委副縣長和縣委黨辦主任肯定也就不會贊成。新來的幾個常委頂多是中立,因為這對他們幾個新人是非常有利的,這樣便於在趙中直、平、馮志國三派中間尋求利益。上次沒有通過,肯定是沒有夠六票,那麼這次怎麼就通過了呢?

    而且自己肯定是沒出面找過人,剛才和楚天齊說的也不過就是想撈個順水人情罷了。聽當時寧俊琦的口氣,她應該也不會去做常委的工作,要做也不可能做通這麼多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絕大多數常委的工作都是楚天齊做的。

    想到這裡,黃敬祖就是一驚:他怎麼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做通這麼多人的工作?那他的靠山該有多硬?最次也應該是市委常委級別的人。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還莽撞的找姓楚那小子的茬,差點釀成大錯。

    他又仔細一想,覺得自己剛才的判斷絕對正確。否則,就沖馮志國對楚天齊的態度,恐怕一般的副市長是沒有這個讓馮志國投贊成票的面子的。

    看來這個楚天齊還真不是一般來頭,那他平時的樣子就是在扮豬吃虎,怪不得自己準備非常充分的幾次進攻,就被對方輕鬆化解了,甚至還往往向自己發出犀利一擊。也或者說是楚天齊平時太低調了,是自己自找上門的?活了大半輩子了,自己居然還犯這麼魯莽的錯誤,看來還是不成熟呀!

    那麼,楚天齊背後的人究竟有什麼來頭呢?究竟是市裡的還是省裡的?自己要找人打探一下了。找誰?當然是找馮志國打聽,順便也向他表表功。這件馮志國也贊成的事,自己可是全力支持的。

    想到就做,黃敬祖馬上用手機撥出了一串熟悉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馮書記嗎?我是小黃啊?青牛峪鄉小黃。”黃敬祖對著手機恭敬的說道。

    手機裡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小黃啊,找我有什麼事?”

    “書記,我代表青牛峪鄉全體幹部感謝您啊,感謝您給青牛峪鄉做的《工可研報告》投了贊成票。這份報告以及報告中的相關內容,都是鄉里全體同志日以繼夜辛苦勞作的成果,你的贊成就是對我們工作的最大肯定和支持!”黃敬祖極力表示對馮志國的感謝。

    馮志國平靜的說道:“你都知道啦?聽你的口氣,你也沒少出力吧?”

    黃敬祖當仁不讓的說道:“是的,書記,這個報告就是在我的主持和領導下完成的,有不足之處還請馮書記多多指正。”

    “指正?現在都全票通過了,還需要指正嗎?這可是在你的親自主持和督導下完成的,我怎麼能指正?你還拿我當領導嗎?”馮志國的口氣很生硬。

    黃敬祖聽出馮志國話語中透著強烈的不滿情緒,他知道肯定是馮書記怪他沒有提前把報告讓馮書記把關,所以馮書記這是挑理了。黃敬祖心中暗道:我倒是想讓你提前看,可是我也才知道沒幾天呀!

    “書記,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我的領導,無論到什麼時候。小黃有什麼做的不周不到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指正,我一定虛心接受並改正。”黃敬祖對著手機自我批評道。

    馮志國陰陰晴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好的很,你可真有長進。我那敢呀?我這不是也不得不投贊成票了嗎?你可真是領導有方啊!恐怕以後我也得請你領導了。黃領導,好自為之吧。”

    “咔嗒”一聲,然後就是“嘟嘟”的聲音從手機發了出來,對方已經掛掉電話了。

    黃敬祖沒想到,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讓馮志國給損了一通,他知道這個縣裡的三把手是嫌自己沒有提前匯報情況了。同時從馮志國的話語中,黃敬祖也聽出來了,馮志國投贊成票也是極不情願的,那更說明此人的能量巨大,看來楚天齊背後的靠山不是一般的硬。

    被馮志國擼了一通,又知道楚天齊根子硬,馮志國的心情一下子失落起來,相比聽到常委會通過時的激動心情,形成了極大落差。

    ……

    楚天齊已經和寧俊琦匯報完了今天去縣發展計畫委的情況,寧俊琦也對相關工作做了指示,楚天齊答應盡快落實。

    “對了,你那天不是有正事要說嗎?”寧俊琦忽然問道。

    “正事?什麼事,哪天說的?”楚天齊反問道。

    “就是三天前呀,你怎麼忘性這麼大?當時,我正在教訓你的口無遮攔,你說有正事要說嘛!後來,被來電打斷,之後就沒說。”

    “你說這事呀?哎,不說也罷。”楚天齊面上的表情不時變化著,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連連搖頭,一會兒口中喃喃著“不能說,不能說”。看起來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顯然很為難。

    看著楚天齊猶豫的神情,寧俊琦意識到他要說的話,肯定很難,就鼓勵說他道:“你說吧,有什麼為難的?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楚天齊吧咂了兩下嘴,抿了抿嘴唇,看似很為難的說道:“這件事只有你能給我答案,但是我怕你不會……”說到這裡,他止住了話頭。

    “沒事,你說吧,什麼事我都答應你。當然,也不要讓我太為難,更不要讓我違反了原則。”寧俊琦體諒的說道。

    “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嗎?”楚天齊興奮的說道。他見寧俊琦點了點頭,就又繼續說道,“這事對於你來說,不難,根本更談不上違反原則。”

    “哦,那你快說吧。”寧俊琦催促道。

    “我有一個疑問,你剛才說我年紀輕輕,那麼你有多大呀?我記得你可是說過自己不比我大的。”楚天齊的表情由嚴肅逐漸變得嘻皮起來。

    “你,騙子。”寧俊琦本來以為,是他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需要自己幫忙。沒想到,是她在故意戲耍自己,而且在套自己的年齡,實在是可惡之極,忍不住站起身斥責道,“你現在不專心研究工作,盡幹這些無聊的事情。對於你的提問,我無可奉告。”

    楚天齊顯然沒有被她的“氣勢”震住,仍然語氣平靜的說道:“鄉長大人,寧 小姐,工作肯定不能耽誤,但在工作間隙也是需要放鬆的。”接著,他又轉換了話題,“我記得你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你可不願意做小人吧?再說了,同事之間瞭解一下年齡也是很正常的。”

    “我怎麼言而無信了?”寧俊琦重新坐到椅子上問道。

    楚天齊哈哈一笑,說道:“你可真是健忘啊,剛才你說了,什麼事都答應我。這個問題也不難吧,更不會違反原則吧?”

    “哦,我說過?”寧俊琦反問道。

    “是你說過。”楚天齊肯定的道。

    寧俊琦想了想,說道:“我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是我不能回答。楚天齊同志,你要聽明白了。我之所以不回答,是因為這件事違反我的原則了,讓我很為難,所以我不回答。”

    “為什麼?怎麼也不至於違反原則吧?”楚天齊追問道。

    寧俊琦微微一笑,說道:“你沒聽說過,不能隨便打聽女孩的年齡嗎?所以,我有一條原則,就是對於向我打聽年齡的男性,我一般不予回答。尤其是心懷叵測、有不良前科的男性打聽,我是堅決不予回答。而你恰恰符合這個條件,就像是這個條件專門為你量身定做似的。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啊?楚天齊囧在當地,本來自己想一探芳齡,並戲耍她一下,沒想到被對方來了個以牙還牙。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3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子不老實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六月上旬。

    這一天,楚天齊準備處理一下手頭工作,然後就乘黃書記的車到縣城,司機小黃要去縣城接黃敬祖。楚天齊這次去縣城,是要和重點辦的龔主任一起到市裡,去看一下市發展計畫委對報告的審核情況。司機小黃還沒接到黃敬祖的電話,因此楚天齊也就只得先在辦公室等著,等小黃到時候叫自己。

    正這時,“篤篤”聲傳來,有人敲門。楚天齊說了聲“請進”,門一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對著楚天齊道:“忙著哪。”隨手帶上了屋門。

    楚天齊抬頭一看,原來是王曉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隨便“嗯”了一聲。

    自從春節前發生那次的事後,王曉英一次也沒有登楚天齊的門。就是平時,王曉英在鄉里的時間也很少,兩人離著很遠就會避開,實在避不開的時候,也是低頭匆匆而過,沒有任何形式的交流。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楚天齊仍然每天晚上都把門上的雙插銷插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王曉英再給自己來個霸王硬上功,那可就麻煩了。

    但對方既然上門了,自己也不能顯得太沒氣度,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可真是稀客,歡迎,歡迎。”確實是稀客,一個單位同事,又牆挨牆住著,王曉英已經有將近四個月沒有光顧楚天齊辦公室了,當然楚天齊更不會去她的辦公室。

    王曉英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笑意,說道:“是嗎?你的意思是我來的太少了,對吧?那你真的歡迎我嗎?”

    聽到她這麼一說,楚天齊只得“嘿嘿”乾笑了兩聲,紅著臉道:“當然,當然。”

    “哦?說的那麼不自信,你敢對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王曉英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天齊,略帶挑逗的說道。

    ,真是騷貨,給點陽光就想燦爛,楚天齊心中暗道。看來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大白天就來騷擾我,真他不是什麼好鳥。

    “呵呵,好話不說兩遍。”楚天齊用調侃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然後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嘴裡說著,“真熱。”抬手打開了房門。然後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是有點熱,衣服都穿不住了。”王曉英說著,走到楚天齊桌子對面的椅子旁。身體前傾,把肩頭的半袖披肩向下拉了拉,頓時渾圓的肩頭露了出來,胸前的波濤洶湧也是若隱若現。

    儘管低著頭,但鼻子裡依然充斥著濃濃的香水味,而且白花花的肉不時在眼前晃悠,攪的楚天齊心神不寧。他只好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就那樣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資料,大腦一片空白。

    終於,香水味淡了一些。楚天齊微微抬頭,偷偷瞟了一眼,他發現王曉英已經背對著自己,向門口走去。楚天齊心中一鬆:她總算要出去了。

    忽然,她猛的轉回了頭,衝著他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特別盼我走呀?”

    楚天齊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垂著頭,眼睛盯著桌面道:“哪有的事?”

    “那就是不盼我走了。”王曉英自言自語道。然後,她又邁動腳步,轉到了辦公桌前,“你忙你的,別管我,我自己待會。”

    楚天齊心中暗暗叫苦: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這臉皮比城牆拐彎處還厚的多。

    楚天齊只好低頭處理手頭的工作,不再和王曉英說話。對於她的提問,也只是以“嗯”或“啊”回應,只希望她能識趣點,知難而退。

    王曉英還真不是一般人,就在對方明顯已經不待見的情況下,不但沒有立刻去,反而在屋裡轉來轉去。她還不時的找理由湊近楚天齊,這時他就只好屏氣凝神的對著桌子上的資料,一遍遍的看來看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忍字頭上一把刀”,在楚天齊承受了莫大煎熬、痛苦忍耐下,王曉英終於要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湊近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楚副鄉長,俗話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今天又總結出一條,看君辦公室,收穫勝十年啊!佩服,佩服!好啊,好啊!”王曉英說完,故意大幅度扭著她那渾圓的屁股走了。

    楚天齊根本就沒在意她的那些屁話,而是長舒了一口氣,心說話:可走了。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他要讓王曉英的氣味盡快從這裡散去,否則,濃烈的香水味讓他一個勁的頭疼,也不由得會想到那個討厭的女人。

    司機小黃敲門進來了,進門就說:“楚鄉長,出發了。”

    “好,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去。”楚天齊說道。

    “楚鄉長,那我先去車上等你了。”小黃回道。說完,先走了。

    楚天齊拿起已經收拾齊全的資料,準備鎖抽屜,這才發現鑰匙沒在身上。四外看了一下,原來鑰匙就掛在五節檔案櫃二層櫃子的門上,這肯定是剛才找資料的時候,忘了鎖了。但他還是習慣性的拉開半掩的櫃子看了一下,幾個常用檔案盒整齊的放在裡面。歐陽玉娜送給自己帶包裝盒的手機,也安靜的趟在櫃子裡。

    鎖好檔案櫃,取下鑰匙,正準備鎖抽屜櫃,手機響了。楚天齊取出手機一看,上面號碼正是縣發展計畫委重點辦龔主任的電話。他知道肯定是龔主任在催問自己幾點能到了縣城。

    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恭敬的說道:“龔主任,您好,我現在馬上就出發。……哦,不去啦?……換人了,還沒到位?……好吧,等你電話……再見。”

    楚天齊本來已經和龔主任商量好,準備今天趕到市發展計畫委,約投資管理科科長出來坐一坐,溝通一下感情。現在既然龔主任說新科長還沒到位,那自己就不用去了。

    楚天齊告訴了司機小黃一聲,說自己不去縣城了,小黃直接開車走了。

    下午,楚天齊騎上自己的摩托車,去小營村了,他要去看一下新型經濟合作社註冊成功後,運行的怎麼樣,存在哪些問題。

    ……

    黃敬祖回到鄉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進到辦公室後,沒有開燈,直接坐到椅子上,想著一些事情。

    這次去縣裡,一共參加了大大小小的六個會議,光會就開了整整四天。在開會的間隙,他還重點打聽了一件事情,就是楚天齊究竟有什麼背景。

    馮志國那裡是不能繼續打聽了,上次已經被他擼了一通。尤其是這幾天開會時,幾次遇到馮志國,馮志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在還是離他遠點吧,不能再自找不自在了。

    所以,馮志國只得和一些還算聊得來的人,側面打探了一下楚天齊的背景。大家對楚天齊的關係眾說紛紜,但都堅信一點,這個楚天齊肯定大有來頭。否則,才工作一年,好事怎麼就全讓他趕上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楚天齊又是“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又是由鄉長助理升任鄉黨委委員、副鄉長的,還兩次上了省報。而且還受到過縣委書記、縣長的多次接見,更是在參加市裡頒獎時,由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副市長董建設親自給其頒獎,董建設是當天現場出席會議的最大領導了。如果沒有背景,憑什麼好事都落到他的頭上。一件兩件的話,還能說的過去,這麼多好事都讓他趕上了,這也太巧了吧。要說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取得,鬼才相信,在現在官場,沒有關係的話,那可是寸步難行。

    雖然眾人都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黃敬祖已經不懷疑楚天齊的硬背景了。所以,他決定,還是要交好這個小子。於是,他在半路給楚天齊打了電話,以和他研究一份資料為由,約他到辦公室隨便談一談,他準備直接從他的嘴裡套一套話。

    怎麼楚天齊還沒到呢?黃敬祖正想著,傳來門鎖響動的聲音,他知道應該是她來了。

    房門打開,高跟鞋聲音響起,緊跟著屋裡的燈打開了。

    “老黃,你在啊?怎麼不開燈?”她說道。

    黃敬祖淡淡的道:“沒什麼,還沒來的及開。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來到他的身後,俯下身子說道:“你一點也不關心我,就知道問你的事,可惜我的一片痴情了。”

    聽她如此說,他知道她肯定是有所收穫了。於是,黃敬祖說道:“你這可是冤枉我了,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是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消瘦多了。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

    “是嗎?雖然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但我還是很高興。女人都願意被哄,尤其是像我這樣痴情的女人。”她故意聲音嗲嗲的,還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懷裡。

    “寶貝,我說的話,句句是實,你可冤枉死我了。”黃敬祖也學著他的語氣道。

    “行,我信你了,總行了吧?黃書記。”她有意把“書記”前面那個字說的重重的,還用手在他的下面撩撥了一下,“小黃書記想不想啊,我可給你哥哥帶來好消息了。”

    “是嗎?寶貝。快說說。”黃敬祖在她的臉上“叭”的親了一口。

    “你最盼望的事,已經有了眉目,他明確答應幫你這個忙。”她摸著他的臉頰說道。

    “是……真的?”黃敬祖激動地說道,同時嘴和手都向她探了過去。

    “還有一個意外收穫,我要告訴你,楚天齊根本沒有所謂的靠山,前幾天的事另有隱情。”她又說道。

    黃敬祖停止了自己的侵犯動作,驚訝的問道:“哦,你是說那小子不老實,揣著明白裝糊塗?”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4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最毒婦人心

    楚天齊回到鄉里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本來他應該在天黑前就可以趕回來,誰知半路上摩托發生了兩次故障,第二次發生故障時更是推著摩托回來的。他來不及吃東西,從辦公室拿上資料,直接向書記辦公室趕去。黃書記可是讓他一回來就過去的,人家是鄉里一把手,現在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了,自己不要因為一些細節讓對方對自己有意見。總被一把手穿小鞋的話,工作還怎麼搞?

    從書記辦公室窗前經過的時候,可以透過窗簾看到屋裡有光亮,說明黃敬祖已經回來了。楚天齊快步進了走廊,來到書記辦公室門前。

    楚天齊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又再次稍微用力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聲,但門卻輕輕的開了。

    書記辦公桌後空空如也,隱約能聽到裡屋傳出音樂的聲音,楚天齊稍微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他肯定黃敬祖在裡面,否則電視怎麼會開著?黃書記肯定是在上衛生間,所以才沒有聽到自己敲門的聲音。書記約自己一回來就過來,現在又給留著門,肯定是給自己留的。他這樣想著,就坐到了沙發上等候起來。

    忽然,纏綿的音樂聲中,夾雜人的喘息聲,傳了出來。本來,和音樂聲比起來,喘息聲並不明顯,只是楚天齊常年練功的原因,聽力明顯要優於一般人好多。所以,他及時捕捉到了這個聲音。

    喘息聲中夾雜著喃喃的細語,聽在血氣方剛的楚天齊耳朵裡,他直覺得熱血上湧。這不是那種錄相片的聲音嗎?原來,黃書記好這一口?也難怪,孤身一人,飽暖不愁,自然要消遣一番。楚天齊沒有大驚小怪,只是覺得黃敬祖太有些急不可耐了,連門都沒關嚴。

    聲音越來越清晰,楚天齊忽然吃了一驚。他驚的是,屋裡面人的聲音不是錄相的聲音,他聽到了兩聲清晰的咳嗽。再仔細一聽,他更是一驚,男的聲音就是黃敬祖,女的聲音他也熟悉不過。原來是黃敬祖在打實戰,並不是看錄相解悶。此處不宜久留,楚天齊站起身,輕手輕腳出了書記辦公室,彷彿是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出門時,他還不忘帶住了書記辦公室的屋門。

    回想到剛才聽到的二人的聲音,再想到去年看到她半夜進入他的房間,看來傳言非虛,他和她真有一腿。

    ……

    窗簾透進光亮,黃敬祖睜開眼睛,看到了牆上時鐘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了。他急忙用手一推旁邊正酣睡的她,說道:“快點,天都大亮了。”

    “再睡會,時間還早呢!”她閉著眼睛道。

    “快起吧,這是書記辦公室,如果讓人發現你大清早的從我房間出去,還不知道怎麼傳呢!”黃敬祖有些擔憂的說道。

    她嘟囔道:“又想讓人家來又害怕。這有什麼呀?誰不知道咱倆好?”

    “話是這麼說,可也要注意影響,聽到和看到是不一樣的。再說了,萬一有上級領導來了,把你堵在屋子裡,可怎麼辦?”黃敬祖現在有求於她,於是耐著性子勸說道。

    黃敬祖的後一句話,終於起了作用,她睜開眼睛,一翻身,坐了起來。使勁把那兩團白肉擠了擠,做了一個只有他倆明白的動作。黃敬祖心裡期盼著她快點走,所以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慢,其實她也有意動作遲緩,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他仰自己鼻息了,自己一定要拿捏拿捏他。

    她總算是穿戴整齊了,臨走還不忘在他的臉上香了一口。然後,才扭著胯骨向外走去,皮鞋“咯噔咯噔”的聲音特別刺耳。

    黃敬祖繼續躺在床上,準備在聽到關門聲後,再起床。可是,他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反而傳來她驚訝的聲音:“啊?怎麼回事?”緊接著,皮鞋聲響起,她又回到了臥室。

    “老黃,有怪事,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進屋了?”她臉色煞白,顯然被嚇住了。

    黃敬祖看她難得的出現了這種表情,知道肯定有事,於是急忙蹬上長褲,上身只穿背心,到了外間辦公室。在她手指所指方向,黃敬祖看到長條沙發上放著一沓紙。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黃敬祖疑惑的問道。

    “這幾頁紙就不對,上面不應該有紙。”她回道。

    “為什麼?”黃敬祖反問道。

    “因為,因為,哎呀,老黃,你忘了,咱們昨晚在上面幹什麼啦?咱們那個了。”她急的跺腳道。

    “哦,是,咱們那個了。”黃敬祖還不太明白她究竟要說什麼。

    “哎呀,你這人真是的,昨晚……”她繼續提醒道。

    ……

    時間倒退十個小時。

    書記辦公室。

    黃敬祖正在聽她講述楚天齊所謂靠山的事。

    “你以為,他真的有靠山?純屬蒙鬼呢。最起碼這次常委會全票通過報告的事,和所謂的靠山一點關係也沒有。原來,這次常委會能夠全票通過,是一個女人起的作用,因為這個女人成功說服了馮志國,讓他投了贊成票。”她看著他,有些得意的說道。

    “女人?女人能說動馮書記?有這樣的人?我可是聽說,馮書記比較傳統,對老伴也關愛有加。”黃敬祖疑惑的說道。

    她自得的一笑:“真有這樣的人,這個人就是馮書記的初戀胡小琴。”

    “胡小琴?名字很熟悉。”黃敬祖自語道。

    “當然熟悉了,她就是青牛峪鄉葫蘆溝村人,是馮俊飛的母親,是馮書記的弟妹,其實就是他的初戀。”她說道,“你還記得大字報的事嗎?她就是女主角,大字報的事出來後,還喝農藥自殺,後來被搶救過來。”

    黃敬祖仍然疑惑的道:“你是說,馮書記念舊情,賣了她這個面子,可能嗎?”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的。馮書記年輕時在學校教書,和代課教師小琴好上了,還有了孩子。為了他的前途,他讓弟弟馮志軍取了這個女人,女人生下了孩子,就是現在組織部綜合幹部科的副科長馮俊飛。馮志軍沒兩年就死了,小琴沒有找馮書記的後帳,而是獨自撫養馮俊飛,馮書記的仕途才沒有受影響。後來因為馮書記夫婦沒有生育,於是就把馮俊飛接到身邊撫養。馮書記自己覺得對不住這個苦命的初戀、現在的弟妹,多次想幫助她,都被她拒絕了,因此馮書記覺得虧欠她的太多。這次賣她這個人情,馮書記非常樂意,但是對事情本身卻耿耿於懷,因為這件事的主抓者是他的對頭楚天齊。”

    “你的消息來自哪裡?說的這麼肯定。”黃敬祖追問道。

    “我的消息來自……保密。”她賣起了關子。

    她現在自恃黃敬祖有求於她,很是任性,他也難得的好脾氣,討好道:“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收拾”是他倆之間的暗語,就是指的魚之歡。

    她“咯咯”一笑,放的嗲聲道:“好啊,你倒是來收拾啊,看你行不行。”說完,站起身,走出幾步,然後挑逗的向他勾著右手食指。

    “好,看我怎麼收拾你。”黃敬祖低吼一聲,向她衝過去。

    她發嗲的笑著,在前面故意扭腰晃臀的小跑,終於,她被他撲倒在長條沙發上。他急吼吼的壓了上去,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啃著,她配合的發出聲。就在她正準備盡情享受的時候,他停止了動作,橫抱起她向裡屋走去。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剛剛躺過的沙發,上面空空如也,只有兩人身體壓過的印跡。

    在裡屋瘋狂過後,她躺在他的臂彎裡,兩人甜言密語起來。

    “老黃,你今天真行,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了?”她用手撩著他,說道。

    黃敬祖豪爽的說道:“我還用吃什麼嗎?本人天生就是這種大男人。”

    “哈哈,今天本事大了,口氣也硬了。”她拍著他的胸脯說道,“對了,你現在可真會玩了,還配上了那樣的錄相,才夠浪漫的。”

    “哪是,我是誰呀?”黃敬祖很男人的道。

    “跟哪個女人學的?”她追問道。

    “跟,跟……書上學的。就你這一個女人,都夠老黃我忙活了,還敢有其他人嗎?當然,家裡還有個黃臉婆。”黃敬祖“誠懇”的道。

    她心裡想:騙鬼去吧。但仍然用開心的語氣說道:“老黃,你太好了,我喜歡死你了。”

    “是嗎?那就讓你喜歡個夠。”黃敬祖在她身上拍了一下說道,然後忽然轉換了話題,“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就是說姓楚的那小子根本就沒有後台,這次只不過是讓胡小琴替他做了馮書記的工作而已。那他在我詢問的時候,他還說什麼‘不知道’,看來他是故意在我面前裝神秘,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那其他常委為什麼也全都贊成了?”

    “我看也是,他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充大瓣蒜呢。其他常委為什麼贊成,其實很簡單,書記、縣長一共有五票,自然是贊成這件事。經常中立的三個人看到正反雙方都一致贊成了,他們也就沒有必要中立了,自然也就全部贊成了。我這可是聽權威人士說的,消息絕對可靠。”她自信的說道。

    “那就是說,姓楚的這小子一直在利用我的錯覺巧使喚我呢,好啊,看我怎麼收拾你。是啊,怎麼收拾他呢?”黃敬祖自言自語道。

    她“嘿嘿”一笑:“俯耳過來,山人自有秒計。”

    黃敬祖把耳朵貼了過去,聽完了他的“秒計”,他心中暗道: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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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他什麼意思

    黃敬祖回憶了一下昨天的事,看著沙發上的這幾張紙,說道:“是啊,昨天這上面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呀。”

    “不是好像,確實沒有。”她肯定的說道。

    “那就怪了,東西從哪來的呢?”黃敬祖邊說,邊拿起了訂在一起的幾張紙。看到標題的一剎那,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自己讓楚天齊來的事,因為這份資料正是他在電話中和楚天齊說的資料。

    “他來過了?”黃敬祖脫口而出。

    “誰?”她盯著他問。

    黃敬祖咬著牙道:“楚天齊。”他向她說了約楚天齊的事。

    “那他會不會聽到咱倆那啥的聲音?”她擔心的說道。

    黃敬祖微皺眉頭,說道:“那倒沒有什麼?關鍵是他聽到我們議論他的事沒有。如果聽到了,他會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如果沒聽到話,那又該怎麼辦?”

    她點了點頭:“我想他不會聽到我們說他的事,我們當時說的很低,而且最關鍵的話,我可是對著你的耳朵說的,你當時還說我神經兮兮呢。”

    “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真乃是當代女諸葛。”黃敬祖不吝讚賞道。

    聽著黃敬祖由衷的誇讚之詞,她的心里美滋滋的:還說老娘胸大無腦,今天知道我有遠見了吧?

    其實她當時之所以對著他的耳朵說,並不是有什麼先見之明,只不過是說秘密事的習慣而已,尤其是這種見不得光的事。

    “但是不排除他聽到我們那事,看來必須要先下手了。”她使勁一握右拳說道。

    “慢著,等等。”黃敬祖一擺手,說道。

    “他都把資料留在這裡了,你就沒有覺出點什麼嗎?”她緊問道。

    “是啊,他是一個考慮問題非常嚴謹的人,按說不會如此大意。那……就是說他是故意把資料留下來的,為什麼?”黃敬祖自問自答,“專門留給我看?應該不是。他既然退出了屋子,那他就是發現了我們的一些什麼。按道理他應該帶著資料迅速離去,裝作沒有來過的樣子才對。”

    她接話道:“可他沒有那樣做,而是人走了,卻把資料留了下來。這又該怎樣解釋呢?”

    黃敬祖深吸了口氣,說道:“確實耐人尋味。也許是他見我沒在外屋,就把資料給我留下,讓我有時間再看,然後他再來找我。這種可能性極小,而且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他沒有聽到任何話語或是動靜。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聽到了我們的話,然後把資料放下,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警告。”她接住了黃敬祖的話頭。

    “他真的會如此放肆,如此大膽?”黃敬祖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什麼不敢?他可是縣委書記和縣長的紅人,光省報就上了兩回,還獲得過‘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他現在紅的發紫,他什麼不敢,反正有人給他撐腰。”她肯定的說道。

    黃敬祖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盡然吧?如果只是這些的話,他還未必如此狂。是不是還有什麼說法,我們還要慎重。”

    “這……這豈不是被他嚇住了,你就能忍下這口氣?”她情緒有些激動。

    “不,不不不,不能這麼看事情,他既然敢這麼做,那肯定是有恃無恐。我們一定要弄清他的真正目的和真正依仗,才能出手。”黃敬祖謹慎的說道。

    她有些起急,語氣很沖的說道:“你現在怎麼瞻前顧後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黃書記怎麼變了,變的優……”她還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你是說我變的優柔寡斷嗎?哎,你錯了,我沒有變。只是在和他的幾次較量中,我們每次都吃了虧。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其實就是我們太的自以為是了,總以為抓住了他的七寸,卻原來都是我們的錯覺。這次我們一定要謀定而後動。”黃敬祖堅決的說道。說完,反問道:“哎,你怎麼現在這麼主張收拾他?原來你可是非常護著他的,不是沒吃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她的臉騰的紅了,因為真被黃敬祖說中了心思。但她還是鎮靜了一下,生氣的說道:“你怎麼老是埋汰我?我為了你的事,跑細了腿,磨薄了嘴,付出那麼多,到頭來卻換來你這樣的無端猜忌,太令我心寒了。”說到這裡,她還“傷心”的抽泣著。

    黃敬祖“嘿嘿”一笑,輕擁著她道:“好了,好了,我還能不相信你嗎?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算我說錯了還不行嗎?”

    “不是算你說錯,就是你說錯了。”她破涕為笑,撒嬌的說道。

    “好,好,是我說錯了。”黃敬祖摟緊了她說道。然後又叮囑道,“你可不要輕舉妄動,要記住謀定而後動,還要記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沒有接黃敬祖的話,像是自顧自的說道:“以前是沒有依仗,心裡沒底。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他的支持,一個小小的副鄉長算什麼。”

    說完,她離開了黃敬祖的懷抱,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黃敬祖坐回到了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幾頁紙,他陷入了沉思。心裡暗道:為什麼呢?

    想了很長時間,黃敬祖也沒想明白楚天齊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麼?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為之?

    但黃敬祖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馮志國是既想給老情人面子,又不願楚天齊出風頭,所以內心極其矛盾。而自己不明所以,還想著向馮志國表功,馮志國對自己那樣的態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自己相當於無意之中在馮志國傷口上撒了鹽,馮志國不生氣才怪呢。這就是不明白實際狀況而付出的代價,也算是咎由自取。

    黃敬祖更加堅信,要想對付楚天齊,首先還是要注意一個“穩”字。一定要做到真正的心中有數,才能付諸行動,不能莽撞行動。但他卻擔心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會擅自採取行動。以前,在自己沒有認可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敢自做主張的。但現在他發現,這個女人這次回來後,已經是有些飄飄然了,總覺得自己有了依仗,無所畏俱,甚至對自己也想指手畫腳。

    時代不同了,她硬要折騰的話,自己也攔不住,誰讓人家有個當大領導的老師呢。但自己一定要穩了再穩,千萬不能被無辜牽連進去,如果自己再犯低級錯誤的話,那就真沒有前途了年齡是個坎呀!

    ……

    坐在辦公室裡,楚天齊想著昨天的事情。

    他昨晚是從書記辦公室小跑出來的,當時的狼狽樣子,用一個詞形容,特別貼切,這個詞就是“落荒而逃”。

    本來黃敬祖和那個女人相好的事,幾乎是鄉里的公開秘密。但昨晚遇到的事情,確實讓他沒有想到,沒想到自己會聽到現實版的色錄相。當時聽到黃敬祖二人的話,以及能想到的場景,都讓他這個正當年的小夥子臉紅耳熱。楚天齊雖然和孟玉玲談了五年的戀愛,但男女之間最後的那道屏障一直沒有突破。

    所幸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在楚天齊奔跑回辦公室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都進到屋子裡了。就是這樣,他仍然遇到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只是隨便的“嗯”了一聲,就匆匆而過。回到屋裡,很久很久才睡去,還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現在坐在辦公室裡,楚天齊還是感覺有些頭沉,而且還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顯然是睡眠不足。

    楚天齊現在想到了幾個問題:今天還要不要去黃敬祖那裡了?去了怎麼說?還說不說昨天已經去過?

    楚天齊一邊想著,一邊翻著桌上的資料,想從裡面找到黃敬祖要的資料。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忽然想起,的昨天晚上去黃敬祖辦公室的時候,自己就帶過這份資料。怎麼現在卻找不到呢?

    應該不會放到別處,而且也不會鎖到抽屜裡,那麼它去哪了?丟了?那會丟在哪呢?一路上也沒去別處呀,不會……?楚天齊想到這裡,心中一驚:不會忘到書記辦公室吧?要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黃敬祖看到後,會怎麼想呢?他會怎麼想我楚某人呢?又會怎麼對付我呢?

    既然不確定資料是否落在書記辦公室,現在還是不去的好。否則,去了該如何應對呢?尤其是黃敬祖要是問自己昨天來過沒有,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呢?

    楚天齊決定不去書記辦公室了,哪天被問起的話,就說忙的忘了,頂多也就是讓黃敬祖有些不快罷了,總比現在莽撞的過去要好的多了。

    楚天齊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昨天自己在村裡的時候,接到了黃敬祖的電話,讓自己一回來就到他的辦公室。當時黃敬祖語氣比較客氣,聽起來心情也不錯,找自己應該不是壞事。

    按常理來說,黃敬祖應該在辦公室才對。可他沒在外間辦公室,而是在套間臥室幹著少兒不宜的事情。難道是他忘了曾經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可要是那樣的話,他應該關好門才對呀,而他卻給自己留著門。可要說他是給自己留的門,那他為什麼沒在辦公室等著,反而在臥室幹著那樣的事呢?

    楚天齊暗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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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冷暖自知

    上午九點了,楚天齊要去寧俊琦那裡說些事情。

    他拿上筆和本,出了辦公室。剛走到走廊的拐彎處,迎面遇到了一個人,想避開是來不及了。對方也看到了楚天齊,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天齊今天不想見到的人黃敬祖。

    “小楚,這是忙什麼去呀?”黃敬祖的語氣很和藹。

    楚天齊略一遲疑,回道:“我去鄉長那裡匯報一下工作。”

    “哦,挺忙呀,忙著好,你去吧。”黃敬祖說著,揮了揮手。

    楚天齊暗叫一聲好險,應了聲“好的”,向前走去。

    兩人一錯身的時候,黃敬祖突然說道:“對了,我昨天讓你去我那裡,你怎麼沒去?”

    楚天齊心裡“格噔”一下,穩了一下心神,扭回頭說道:“書記,對不起,昨天我的摩托在半路壞了,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擔心影響您的休息,就沒有過去。正準備看您上午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我一會兒就過去。”

    “哦,是這樣啊。我昨天可是等到很晚的。”黃敬祖應了一聲,然後又說道:“我上午還真沒時間,改天我再找你。”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我以後一定注意。”楚天齊充滿歉意的說道。

    “沒什麼,你去吧。”黃敬祖揮了揮手,說道。

    “好的。”楚天齊回了一聲,轉回身,向前走去。

    楚天齊邊走邊想,聽黃敬祖的語氣,他明顯就是在撒謊,難道自己的資料沒有落在書記辦公室,他不知道自己去過?要是那樣的話,就太好了。可他為什麼要撒謊呀?楚天齊略一思考,就笑了,人之常情嘛!黃敬祖總不能說他自己在吧,自己不也在撒謊嗎?

    雖然今天黃敬祖說話,一如近一段時間那樣的和氣,而且也沒有對自己的“失約”進行批評。雖然六月上午的天氣已經很熱,眾人紛紛穿上了半袖襯衣或T恤,尤其女孩更是穿上了長裙或短裙。但他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冷意,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腳步也略顯沉重起來。

    ……

    一直目送楚天齊拐過走廊盡頭,黃敬祖才收回了目光。剛才楚天齊回答沒有去過自己的辦公室,這讓黃敬祖心中有了答案,但答案卻不是唯一的。楚天齊明顯就是在撒謊,因為那份資料明明白白就放在長條沙發上,而且那份資料就是自己要他帶過去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黃敬祖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判斷是楚天齊故意放在那裡的,目的就是向自己表明一種態度。現在通過對話,可以判斷,楚天齊應該不是要提醒自己什麼,但他卻隱瞞了曾經去過的事實。那又說明什麼呢?

    說明他肯定聽到了什麼,所以才撒了謊,以示他沒有聽到什麼。他究竟聽到什麼呢?是自己和她的好事,還是有關他楚天齊的話題?

    那麼,資料的事又該如何解釋呢?是他無意落下的?那他今天就沒有發現嗎?就沒有想到可能遺失的地方嗎?

    看似有了結論,離事實的真相很近,可黃敬祖卻依然感覺到撲簌迷離。不過,他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穩住,越是不明朗的事情,越是不能操之過急。同時,黃敬祖也在檢討:以後再“收拾”她的時候,一定要關好門窗,自己要注意,讓她也要注意。

    黃敬祖也是心事重重的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楚天齊和黃敬祖都在為同一件事費心傷神,而且聯想了很多,想的很複雜。其實,事實就是那麼簡單:楚天齊無意中聽到了一些聲音,黃敬祖“收拾”她的聲音,而且楚天齊無意中把資料落在了黃敬祖辦公室,巧的是黃敬祖第二天發現了資料。

    面對簡單的事情,人們總喜歡想的複雜,總習慣把無意的事情,和一些有意的原因聯繫起來,空添了無限煩惱。真應了那句話,“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人們明明知道這個道理,但人們依然自擾之,因為大多數人本身就是庸人,人們總在動著各自的心思。

    ……

    當楚天齊來到鄉長辦公室的時候,寧俊琦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聽筒。她笑著說:“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來了,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啊?”

    楚天齊說道:“正好趕上了,我能有什麼特異功能?”

    聽到楚天齊的回答,寧俊琦稍微一愣,抬起頭看了看他的面色,就帶著調笑的口吻說道:“沒休息好?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沒有啊?”楚天齊尷尬的笑笑說道。

    “還說沒有,你看看自己的黑眼圈,都快成大熊貓了。”寧俊琦點指著楚天齊說道。

    楚天齊沒有接茬,而是轉移了話題:“鄉長,我向你匯報一件事。”

    “你說吧。”寧俊琦點頭道。

    “我想……”楚天齊把自己的想法向楚天齊說了一遍。

    聽楚天齊說完,寧俊琦說道:“你剛才說的事,正是我想讓你跟進的事,你現在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先容我想想,再給你答覆。”

    “好的。”楚天齊說道,然後又站起身,問了一句,“鄉長,還有什麼事嗎?”

    寧俊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他幾眼,才說道:“沒有了,你回吧。”

    楚天齊又說了聲“好的”,向外走去。

    就在楚天齊準備拉開屋門的時候,寧俊琦在後面叫住了他:“等等,你回來。”

    楚天齊依言轉回了身,正要說話,就見寧俊琦右手舉著一個手提袋,向他晃了晃。他向著她走了過去,她把手提袋遞了過來。

    楚天齊站住身體,疑惑的接過了袋子,看著寧俊琦。

    “上次弄髒了你的白衫衣,這次賠你個白半袖。”寧俊琦對著楚天齊說道,“當時你也有小部分責任,所以賠你的只有半截袖子,不足的部分就算你自己承擔的損失吧。”

    拿著手提袋,聽著寧俊琦的話,楚天齊先是一楞,接著明白了。寧俊琦說的是上次在她辦公室的時候,他調笑她,她就用一沓信紙“教訓”他,他在躲避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桌上的印油,印油酒在了自己的白衫衣上。

    要說責任,幾乎全是自己的責任,對方竟然說自己只有小部分責任,看來她說的還真是特別公道。而且還“賠”了自己一件半袖,當然她說的“賠”只是藉口,她就是要送自己一件半袖。她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掩蓋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當然了,不可告人四個字是加引號的,是褒義的,是指女孩子的小心思而言。她還說弄贓襯衣賠半袖,這更是她的藉口,因為現在的季節正好穿半袖,她就是讓自己這個時候穿的。

    “鄉長,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哪能讓你賠呢?”楚天齊先是一本正經說道,然後,又轉變了語氣,“但是領導能這麼做,我如果要是不接受的話,又顯得我不懂人情世故,那我就收下領導的這份心意吧。雖然你強加給我一部分責任,但看在領導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說著,他從手提袋裡拿出了包裝盒。

    寧俊琦知道他是說笑,就也調侃道:“哈哈,看起來你還挺通情答理的,就是真不知道客氣。”

    盒子上是一個醒目的標識,楚天齊沒買過,但他見過,他知道這件襯衣很貴。

    “我要是太客氣的話,那不是枉費了鄉長的一片心意了嗎?”楚天齊嘻笑著道,“你看這個號碼,四十三號,正好是我穿的號碼。鄉長你費心了啊,還讓你親自給我買衣服,我就不客氣了。只是你賠的這件襯衣太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什麼時候客氣過。”寧俊琦嬌笑道,“不過你不要自做多情,這根本不是我想給你買的。那天正好趕上大街上二十五塊錢一件處理,我就順手買了一件,賠給你。要不你這個人這麼小氣,還不得天天給我臉色看啊。”

    “鄉長,那我就心裡踏實了。”楚天齊“嘿嘿”一笑說道,“我還以為得六、七百塊呢?不過我還是要給你買一件,補償一下差價。”

    “哦,你還挺公道。”寧俊琦調侃道,“就是不知道你準備買一件什麼樣的衣服,補償給我。”

    楚天齊說道:“我準備按照你剛才的做法,買的衣服要比這個半袖再小一些,不要袖子,而且背後面只用一個小帶子繫上。”他邊說,邊在身上比劃起來。

    寧俊琦聽明白了他說的東西,不覺臉色“騰”的紅了起來,拿起桌上的稿紙扔了過來:“討厭,你真煩死了。”

    “有句俗語叫‘打是親,罵是愛’,我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楚天齊一閃躲開,笑嘻嘻的說道,“我再問一下,你要多大號的,我可不知道你的號大小。”說完,他迅速退後了兩步,他知道她的暗器又該到了。

    果然,她罵了一句:“流氓”,一本書又飛了過來,自然是沒有打到楚天齊。

    楚天齊跑到辦公室門口,笑嘻嘻的看著寧俊琦說道:“鄉長,謝謝你給我的‘溫暖’牌半袖。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到底是多大號的?”說完,他拉開屋門,閃了出去。

    拿著手提袋,楚天齊心裡暖洋洋的。他知道這件衣服至少值自己一個多月的工資,寧俊琦那樣的說法,只不過是玩笑而已。更重要的,這是她專門送自己的衣服,用所謂的“賠”字,只不過是找個藉口,用以掩飾她的嬌羞而已。頓時,他覺得手裡沉甸甸的,因為這裡面裝的不只是一件衣服,而是女孩兒溫柔的心。

    短短的一個小時裡,因為遇到的人不一樣,心情也就不一樣,真應了那句話:冷暖自知。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6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讓政績

    只到楚天齊離開了很長時間,寧俊琦的一顆芳心還在“通通”跳個不停。剛才那個討厭的傢伙,竟然說要給自己買罩罩,當然這是調笑話,但他的調笑現在卻越來越“放肆”了。

    只是寧俊琦現在對他的這種“放肆”,很受用。每當聽到他的這些不著調的話,她的心裡都是美滋滋的,她喜歡他這樣的狀態。他每次“胡說八道”的時候,說明他的心情很好,看到他的心情好,她的心情也跟著很好。

    他之所以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說明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近,就連寧俊琦自己也承認,這其實就是一種沒有挑明的類似情侶的狀態。

    她這一段時間,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和他的關係,就想著順其自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順其自然其實就是順其發展了。她喜歡這樣的現狀,同時心中充滿了擔憂。直覺告訴她,一旦到了雙方捅破窗戶紙的時候,就是二人面臨抉擇的時候,究竟是誰走誰留?如果兩人不在一起工作了,二人之間的關係會不會起波瀾?

    今天一開始,當她聽到楚天齊說話的語氣,並且看到他憂鬱的臉色,她知道他又遇到事了。但是他沒說,她也沒問,因為她知道,一旦他想說的話,肯定會直接告訴自己的,並不需要自己追問。如果他不想說的事,你即使再追問,他也不說,這個傢伙有時特犟。

    他究竟遇到什麼事了呢?是公事?還是私事?自己是他的領導,而且是很通情理的領導。自己也是他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於公於私,大部分事情都是可以跟自己說的,但是他沒說。這說明,他煩心的事不便於啟齒,或是他根本不願意說。他煩心的事,肯定和剛才向自己匯報的事,不是一回事。因為他說的事,是好事,他不應該是那個狀態。

    今天,他提出的事,是自己提前沒有想過的,他既然提出來了,那自己就要認真考慮一下,自己還要盡快給他答覆。通過今天他提出的事,她感覺他又成熟了一些,說明他對官場的生存之道認識的更深了一些,他已經知道適當的取捨了。取、舍二字說起來容易,但遇事能真正參透並做起來,確也需要一番思量的,尤其更需要自己做出一些抉擇的。

    ……

    兩天後。

    寧俊琦辦公室。

    青牛峪鄉鄉長辦公會正在召開,參加會議的人員有副鄉長楚天齊、郝曉燕、高遠、蔣野,鄉長助理金越。

    首先是每個副職匯報自己的分管工作,然後是寧俊琦對每個人的工作提出指導意見,並對個別事情進行督促、跟進。

    “同志們,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了,上半年很快就要過去,我們的很多工作也正在持續推進中。從現在彙總的數據看,工作進度比較理想,但個別方面還存在著嚴重不足,剛才我已做過要求,這裡不再一一提及。要求同志們,一定要比照工作進度計畫,穩步推進,到時候鄉里會按年初制定的計畫進行獎懲。對於現在進度比較理想的工作,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成績。前面的百分之九十九做的再好,但如果最後的百分之一沒有做到,也可能就等於零。……”寧俊琦做著總結式發言。

    好幾人都以為會議會馬上結束,有的人已經在邊聽邊輕輕的收拾筆和本,收拾自己帶來的東西,靜等寧俊琦說“散會”兩字。

    忽然,寧俊琦說道:“楚副鄉長,你不是有事情要說嗎?現在說出來,大家共同商討一下。”

    聽到寧俊琦的話,郝曉燕、高遠、蔣野、金越四人都把目光投向楚天齊,看他會說出什麼事情,和自己究竟有什麼關係。

    楚天齊知道鄉長是讓自己講那天單獨匯報的事情,在這次會前,寧俊琦已經表示原則上同意他的想法,讓他在會上講一講,再做安排。

    沖寧俊琦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大家,楚天齊說道:“鄉長,各位同事,我要說的事情是關於與何氏藥業談判的事。按照何氏藥業的要求,需要成立新型農業經濟合作社。在書記和鄉長的直接關心、支持下,相關村子的合作社已經全部成立。上週我已經和何氏藥業進行了聯繫,對方表示會在七月上旬派團隊過來談判,讓我們這邊也做好準備。雖然合作社、何氏藥業是此次談判的甲乙雙方,但我們鄉政府做為管理與服務部門,需要做很多工作,因此我們做為丙方也會參加此次談判。”

    喝了口水,楚天齊又繼續說道:“農業和招商是我分管的工作,參加此次談判是我份內之事。但大家也知道,我和對方公司的何佼佼是校友,也有過接觸,我參加此次談判有諸多不便。所以,為了避嫌,我想請其他同志參與此項工作。”說到這裡,楚天齊停了下來。

    什麼?眾人以為聽錯了。不會吧。這明顯是一個大政績,楚天齊會讓出來?還是這裡面有什麼說法?最起碼,蔣野就認為楚天齊不會有這麼好的心。

    “大家聽明白了嗎?楚副鄉長已經就此事向我做過匯報,我認為對大家也是好事,所以讓他在會上說出來,看看大家有什麼意見或建議。”寧俊琦做著說明。

    現場一片沉默,大家都在想著要不要參加這件事,參與這件事究竟有什麼得失。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寧俊琦說道:“怎麼樣?都想好了吧。請大家說一說,誰先說?”

    “鄉長,我說說。”發言的人是蔣野。

    寧俊琦稍微楞了一下,說道:“好,你說吧。”

    郝曉燕不滿的瞪了蔣野一眼,但沒有說什麼,因為鄉長已經同意了蔣野發言的請求,如果自己再說的話,那就是落鄉長的面子了。按照次序,現在該自己發言了,結果卻被這個傢伙給搶了。他在鄉里混了這麼多年,難道會不懂規矩?肯定不是。他分明是在打擊自己的威信。

    就連高遠和金越也這麼認為,認為這個老蔣有越位的嫌疑。於是也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蔣野。

    蔣野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郝曉燕的不滿,也不是沒有看到高遠和金越嘲諷的表情。但他要這麼做,因為有人和他說過,對於楚天齊的事一定要嚴密監視,並許諾給他好處。所以,對於楚天齊提出的提議,他自然要反對,發出自己的聲音,並且要先說,以期影響其他人意向。

    “鄉長,各位同事:剛才楚副鄉長說了與何氏藥業談判的事,他以避嫌為由準備退出談判,我認為非常不妥。正如楚副鄉長所言,這件事既是農業範疇,也是招商範疇,全部都是楚副鄉長分管範圍,因此由他參與談判再合適不過。他說要避嫌,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做法卻不可取。不能因為認識就……”蔣野的發言有十來分鐘,既講了自己的觀點,又用了幾個事例做論據,中心議題就是楚天齊不能退出,其他人也不宜參與。

    聽了蔣野的發言,楚天齊是大跌眼鏡,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這麼認為。難道是自己的判斷錯了?

    因為被蔣野越位,郝曉燕毫不客氣的說道:“我不認同蔣副鄉長的說法。”說完,她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楚副鄉長講到避嫌,我認為他的考慮很周到,所以我們有義務和責任參與進來。把這個對於鄉里,對於村裡,以及對於個人都是好事的事辦好。至於有人以楚副鄉長分管農業、招商來說事,分明就是吹毛求疵。他還影射楚副鄉長推卸責任,這更是故意在屈解楚副鄉長的好意,把人家的好心說成了歹意,真是用心險惡。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是堅決響應鄉長和楚副鄉長的提議,有需要我郝曉燕做的事情,我責無旁貸。”

    “郝曉燕,你說誰?”蔣野大嗓門說道。

    “說誰誰清楚。”郝曉燕當仁不讓,堅決回擊道。

    “你……”蔣野剛說了一個“你”字,就被“啪”的一個聲響打斷了。

    寧俊琦把筆記本摔在桌上,說道:“成何體統,都給我閉嘴。其他人繼續說。”

    郝、蔣二人頓時閉上了嘴巴,互相看著,暗暗用勁。

    “我贊同郝副鄉長的意見,這件事看起來是替楚副鄉長分擔責任,其實是他把政績主動讓了出來。退一步講,既然沒有任何政績,只要是對鄉里工作有利,對老百姓的利益有利,我高遠也堅決會參與進去。”高遠旗幟鮮明的亮明了觀點。

    金越的回答很有意思:“我服從鄉長的安排,鄉長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其實,他的回答很滑頭。

    “大家既然已經表明了觀點,那我也說說。”寧俊琦看著眾人道:“我同意蔣副鄉長的部分觀點。”

    寧俊琦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楞,包括楚天齊,也包括蔣野。大家都沒想到,寧俊琦會是這樣的觀點。

    “我同意他說的‘楚副鄉長不能退出談判’的觀點,因為這個項目進行到現在,主要是由他參與的。如果以後合作成功了,也主要由他進行協調和管理,因此,他不能以避嫌為由,當甩手掌櫃。”說到這裡,她語氣一變,“但是,讓其他人參與也很有必要。因此,我提議由楚天齊、郝曉燕、高遠三位副鄉長,代表鄉里參與談判。贊同的請舉手。”

    寧俊琦說完,舉起了右手,接著,有四隻手掌也舉了起來。只有一人沒有舉手,就是蔣野,他內心打定了主意,絕不能和他們一系“同流合污”。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2:57
第二百二十八章 要下手嗎

    表決完畢,寧俊琦直接說道:“五票贊成,提議通過。請郝曉燕、高遠二位副鄉長盡快進入狀態,配合楚副鄉長做好這次談判工作。”

    郝、高二人點頭稱“是”。

    寧俊琦說了聲“散會”,眾人紛紛起身,向外走去。待眾人離去,郝曉燕又折回,重新坐到了寧俊琦對面的椅子上。

    “郝姐,有事嗎?”寧俊琦私下一直這麼稱呼郝曉燕,她倆的私人關係很好。

    “鄉長,你不會怪我今天的做法吧?那個‘攪屎棍’實在是太不識趣了,竟然那麼自以為是。”郝曉燕試探的問道。

    “郝姐,你說呢?”寧俊琦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不會怪你,但要是別人在我面前吵鬧的話,我非給他顏色看看。不過,你也要注意方式,像那樣明著指桑罵槐,不挑起事端才怪。”

    郝曉燕自然聽明白了鄉長的話,人家鄉長是給自己面子,不過,也對自己進行了善意提醒。郝曉燕“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心眼好,正直、善良。”

    “少拍馬……”寧俊琦終於沒有說出那個不雅的字,用哈哈的笑聲代替了。

    郝曉燕也跟著笑了起來。

    “鄉長,小楚這件事辦的真漂亮,有氣度,是個幹大事的料。”郝曉燕止住笑,豎起大拇指說道,“自己手裡的政績能主動讓出來,是需要魄力的,而且還是在沒有外力逼迫的情況下,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足以說明小楚有眼光、有心胸。”

    寧俊琦接話道:“嗯,這件事他做的不錯,說明他又成熟了一些。現在他的風頭已經夠勁了,確實也需要捨棄一些,否則,物極必反。”

    “小楚這麼一做,贏得了鄉鎮副職的心,實施上也贏得了全鄉幹部的心,大家都會覺得他公平、大度。最起碼我是心存感激的,這是人家白白送上的政績。”郝曉燕由衷的說道,“當然了,就是沒有這件事,我對小楚也是支持的,對你鄉長更是支持的。”

    寧俊琦點點頭,又搖搖頭,露出沉思的表情,說道:“凡事有利就有弊,他這件事也是這樣,這可能就是辯證法吧!”

    郝曉燕聽完後,楞了一下,隨即贊同的點了點頭。

    ……

    蔣野一走出鄉長辦公室的門,就去找他的主子,準備匯報鄉長辦公會的事情,尤其是楚天齊讓政績這件事。主子不在,蔣野只好打電話,結果電話也沒打通,這讓他心裡非常失落,本來這是一次極好的向主子表功的機會,結果卻浪費了。事後再匯報的話,那效果就差多了。

    蔣野之所以尋找到這個主子,也是萬不得以。其實他一開始根本看不上她,甚至還對她鄙視。可現實是人生最好的老師,自己在鄉里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到頭來卻只是一個副鄉長,而且是排名最後的副鄉長。副鄉長走了一撥又一撥,來了一個又一個,而自己一直就是老末。如果就是按資歷排的話,自己也應該排名更靠前一些才對,可是現實不是假設。誰讓自己沒有靠山呢?

    蔣野在目前鄉里的資歷和劉文韜差不多,劉文韜現在也是正科實職了,雖然權力並不大,可比自己是強多了,最起碼還能報銷一些招待費。和蔣野同時期的一些人,好多人都成為了鄉長、書記、局長,有的人還成了副處領導。面對這樣的現狀,蔣野感嘆自己命運不濟,遺憾自己上面沒人。他也承認自己能力一般,可比他還差的人,因為有人關照,現在也照樣滋潤的當著鄉長什麼的。

    在黃敬祖當上鄉書記那會兒,蔣野看到了希望,果斷進行了效忠表態。很快,他的忠心有了結果,被從股長提拔為副鄉長。這令蔣野對黃敬祖感激不盡,誓死效忠黃書記,曾聲言“書記指那我打那兒,讓我打誰我打誰,我就是書記的一條……”。當時黃敬祖及時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讓他說出那個字。

    成為副鄉長後,蔣野信心十足,幹勁倍增。雖然他的能力確實一般,不過,當時的工作態度真的非常端正。經過兩、三年後,蔣野發現了一些問題,他覺得黃敬祖對自己大不如前了。他把這些歸結為黃敬祖有了溫斌等人,對自己就疏遠了。於是他的工作熱情又降了下來,結果黃敬祖對他就更冷淡了。

    除了黃敬祖,蔣野沒有其他的人可以依仗,所以,他即使對黃敬祖不滿,可也不敢得罪黃敬祖。黃敬祖對他也是不遠不近,他倆的關係只是比普通的上下級近一點點而已。就這樣,蔣野就一直做著鄉里副職中的老幺,一做就是六、七年。

    原鄉長意外的死了,這讓他看到了希望,但他並不敢奢望那個職位。而是他認為溫斌當了鄉長後,就需要補充新的副鄉長,那按照資歷排的話,自己的名次怎麼著也該前移一兩位了,如果黃敬祖要是再給說上幾句話,說不準還能弄個鄉黨委委員噹噹。

    可後來的事實卻是溫斌沒有當上鄉長,新來了個女娃娃當鄉長。

    再後來,溫斌調走了,蔣野又看到了希望,他認為黃敬祖會重用自己了。可現實卻不是這樣,黃敬祖就是對新來的楚天齊也比自己好。

    與蔣野不同的是,那個比自己資歷、能力都差很多的女人,卻從一個辦事員竟然迅速變成了黨委委員。這讓蔣野不服氣卻又服氣,不服氣的是,她有什麼能力,竟然可以比自己高?還不是憑著勾引老黃的本事。服氣的是,她兩三年的時間,比自己十多年的努力還有效果。

    正在蔣野患得患失的當口,她找到了蔣野。讓蔣野關注寧俊琦和楚天齊的動向,隨時向她通風報信,她承諾幫助蔣野運作職位。為了讓蔣野相信自己的話,她還把自己和大領導的合影拿給蔣野看,果然蔣野在歎服的情況下,把她當成了新的主子。

    ……

    因為沒能及時向她邀功,蔣野無比沮喪,低垂著頭穿過走廊,向前面走去。正這時,黃敬祖從對面走了過來。

    “老蔣,在做什麼?”黃敬祖主動問道。

    正低頭走路的蔣野聽到有人喊他,趕忙抬起了頭,說道:“我,我有事向……您匯報。”蔣野臨時改了準備說出口的話。因為蔣野知道她在鄉里是黃敬祖的人,如果自己說是找她,很可能引起黃敬祖的猜忌。

    “哦,那走吧,辦公室說。”說著,黃敬祖在前面帶路。

    蔣野跟在後面,向書記辦公室走去。

    到了書記辦公室,黃敬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並讓蔣野也坐下。然後問道:“老蔣,找我有什麼事嗎?”

    蔣野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要把今天會上的事向黃敬祖匯報一下。他認為她是黃敬祖的人,她要自己做的事,肯定也是經過黃敬祖同意的,自己可以向黃敬祖匯報,只不過不要說出是受她的指派就行。

    “書記,我和您匯報一件事……”蔣野把會上楚天齊說的事,原原本本向黃敬祖說了一遍。包括誰怎麼說,眾人都是什麼態度,最後是怎麼定的,他都儘量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聽完蔣野說的事,黃敬祖沒有馬上表態,而是把身體靠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黃敬祖才說道:“老蔣,你說的事我知道了,先回去吧。”

    蔣野費盡心思,還原了整個事情,沒想到,到頭來只換了黃敬祖一句“我知道了”。他很不甘心,正要再說點什麼,卻發現黃敬祖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只得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蔣野心想,看來還得向她匯報,這個黃敬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也不買自己的帳。

    ……

    只到蔣野的腳步聲消失了,黃敬祖才睜開了眼。他的身體一下子坐直起來,從桌上拿起一本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口中罵道:“一群廢物。”

    蔣野說的每一句話,甚至第一個字,黃敬祖都聽進去了。正因為聽明白了整個事情,黃敬祖才心中憤怒不已。

    楚天齊所做的事,做為黨委書記的黃敬祖應該高興才對,因為屬下竟然有這樣明事理的人,竟然把自己囊中政績拿出來,白白分給他人。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的憂心忡忡,因為做出這件事的人是楚天齊。楚天齊可是他內心中重點防著的人。

    楚天齊把自己的政績分給別人,看似吃了虧,甚至是大虧,可他卻贏得了別人的心。現在楚天齊已經和寧俊琦等人結成了統一聯盟,這次更是直接用政績誘人,那他們的勢力會進一步壯大。而且有繼續壯大的趨勢,因為他玩出了這一手,既讓有的人得到了即時的實惠,更讓好多人看到了投奔他的希望。這是黃敬祖最擔心和憂慮的,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楚天齊一年的時間裡,職務升成了鄉黨委委員、副鄉長,頭上還罩著耀眼的光環,而且身後還有縣委書記、縣長撐腰。楚天齊這是要幹什麼?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黃敬祖自認為看的更準確:那就是壯大他楚天齊的勢力,搞垮我黃敬祖。

    其實,黃敬祖想多了,楚天齊只是單純的想讓出一些政績,從而減少別人的敵視而已。

    黃敬祖既感嘆楚天齊的狠辣,更痛恨蔣野的做法。你蔣野活了大半輩子了,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不知道參與進去搶政績,並監督他們。反而把政績拱手讓出,還自以為是的來表功。

    想著可能要發生的事情,黃敬祖猶疑不定。他心中暗道:“要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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