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82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6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寧俊琦的智慧

    會議第一項議程是表彰抗洪先進黨團組織,由縣委副書記馮志國宣讀獲獎名單。一共十個組織獲此殊榮,青牛峪鄉黨支部有幸成為其中之一。馮志國宣讀完畢,熱烈歡快的頒獎樂曲響起,一行十人走上主席台,從各位常委手中接過金底紅字的牌匾。給黃敬祖頒獎的,依然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馮志國熱忱而有力的與黃敬祖握了手,並微笑著把牌匾頒給了他。黃敬祖一個勁的說著“謝謝”!眾獲獎單位代表雙手舉起牌匾,面向台下,合影留念後,走下主席台。

    第二項議程是表彰抗洪先進集體,由常務副縣長徐敏霞宣讀獲獎名單。一共十個單位獲此榮譽,青牛峪鄉政府即是其中之一。在頒獎樂曲的伴奏下,十人排成一列走上主席台。給寧俊琦頒獎的,是縣委書記趙中直。趙中直用溫暖而寬厚的手掌,與寧俊琦握了握,嘴裡說著“祝賀”,把牌匾頒給了好。寧俊琦向趙書記說過“謝謝”後,然後同其他九人一起,轉過身。眾人手中高舉牌匾,合影留念,然後走下主席台。

    第三項議程是先進單位代表發言,青牛峪鄉政府被安排為發言單位之一。這次沒有評選個人先進,因此,也沒有個人獎項。發言代表共四人,寧俊琦是最後一個出場。

    前面三人發言完畢,寧俊琦款款走上禮堂舞台,台下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走動而移動。剛才十人排成一列縱隊上台下台,大家沒有特意注意某一個人,而現在偌大的舞台台口只有她一人,自然成了大家的焦點。

    寧俊琦身穿一身銀色職業裙裝,腳上是一雙銀灰色皮鞋,臉上化著淡裝,烏黑的發絲盤在腦後,用一個發網罩在一起。她儀態莊重,步履輕盈,舉手投足間盡顯女性從政者的美麗。

    她來到發言台旁站定,向台下台上鞠躬後,來到發言台,開始發言:“各位領導、各位同仁、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今天我是做為先進集體代表上台發言,是代表青牛峪鄉向各位做匯報,匯報在抗洪戰役中全鄉所做的工作。這次抗洪救災過程中,青牛峪鄉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績,得到了上級領導和群眾的肯定。

    這些成績,主要是得益於縣委、縣政府的有力支持和幫助,在鄉黨委的正確而堅強的領導下取得的。這些成績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有賴於全鄉幹部群眾的有力支持和配合,尤其是我的這些副職助手所付出的辛勞。

    災情一發生,鄉黨委書記黃敬祖同志,就召開緊急黨委擴大會議,啟動了抗洪救災應急機制。劉文韜、楚天齊、王曉英、要文武、郝曉燕、高遠、蔣野同志馬上進入各自崗位,人武部長尤來柱同志更是組織民兵並親自參與了抗洪搶險救災工作,正是這些同志的有力支持……”她這次的發言開篇有些長,但卻沒有人膩煩,相反,好多人頻頻點頭,贊同她這種不攬功、不自傲的謙虛態度。

    ……

    聽著台上寧俊琦侃侃而談,黃敬祖非常滿意,滿意寧俊琦的態度。她在一開篇就在縣委、縣政府的後面,緊跟著提到了鄉黨委正確而堅強的領導。更是在接下來把自己的名字,在鄉里一眾同事前重點提起,把自己的功勞擺在了決策首腦的位置。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眼裡還是有自己這個黨委書記的。黃敬祖心中竊喜不已。

    青牛峪其他領導同志,當被提到名字時,也非常高興,大部分人對鄉長非常滿意。劉文韜做為全鄉三名現任正科之一,只是待遇享受正科,其實就是一閒職。他已經很久沒參加這類會議,更不會被領導提到名字。今天自己的名字竟然在一千多人的會場被提起,他都有些激動,暗豎大拇指讚賞寧俊琦的氣度。要文武、郝曉燕、高遠、尤來柱等四人,也同劉文韜的心情一樣,激動而自豪。

    蔣野卻不這樣認為,他這一段時間都被黃敬祖和寧俊琦氣瘋了,尤其是在抗洪救災的過程中,多次被寧俊琦嚴厲批評。他認為她剛才提起這些人的名字,不過是一種假惺惺而已,尤其是自己的名字還被放在最後,明顯就是被捎帶。

    看著台上的寧俊琦,王曉英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從這個丫頭片子來了以後,自己做為青牛峪鄉第一美女的地位,就受到了衝擊。鄉里的老頭、小青年都對這個小娘們色迷迷的,都被迷了個五迷三倒。王曉英並不服氣,她覺得寧俊琦除了歲數小,又比自己職務高以外,並沒有自己有魅力。只不過是這個丫頭片子比自己有心計,更懂得撩撥男人而已。所以,從內心她就沒把寧俊琦真正視為領導,現在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對方做為下屬羅列出來,她怎能服氣?怎能不怪對方故意給自己難堪?

    看著明顯消瘦一圈的寧俊琦,聽著她面面俱到的發言,楚天齊對她既佩服又心疼。心疼她的不容易,心疼她稚嫩的肩膀所承受的重擔,更心疼她獨自承受心事的孤獨。最近的二十天時間裡,他注意到她眉宇之間隱隱的愁緒,他知道她有心事,但她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獨自默默忍受,伊人日漸消瘦。

    ……

    熱烈的掌聲響起,寧俊琦的發言進行完畢,寧俊琦向台下台上鞠躬,準備走下舞台。

    “小寧鄉長,請留步。”趙中直及時說話,喊住了寧俊琦。

    寧俊琦及時收住腳步,看著趙中直。

    “寧鄉長,我記得去年的時候,也是在這個舞台上。你發言的時候,提到了今年會採取一些措施,你還記得嗎?”趙中直問道。

    “我記得。”寧俊琦微笑著回答,“第一、建立健全洪澇災害應對機制,組建洪澇災害應對機構,採取領導兼任,重點時期重點關注的方式。第二、完善防洪措施,修復防洪設施。第三、科學防洪。第四、防洪同時亦要防旱,防旱措施同時跟上。第五、防洪資金專款專用,並審核審計,確保資金用到實處,用的合理。”

    “那這些措施實施了沒有?實施了多少?效果怎麼樣?”趙中直追問道。

    寧俊琦不慌不忙的答道:“趙書記,幾項措施都得以實施,效果很明顯。首先,青牛峪鄉成立了洪澇災害應急指揮部,書記黃敬祖同志任總指揮長,我任執行指揮長。鄉黨委委員、副鄉長等擔任副指揮長和組員,下面又分設了小組,成立了小組機構。應急指揮部成立後,多次進行實戰演練,經過演練,對一些環節進行了改進,形成了現在的模式。這次洪澇災害發生後,馬上按照形成的模式進行操作,效率和效果都非常好。

    第二,及時新建、修復抗洪和防旱設施,增加和完善了引水渠和洩洪溝。青牛峪鄉及村裡共同努力,把鄉里已經廢棄多年的水庫進行了重新清挖、修繕。水庫重新投入使用後,儲備了大量水源,在乾旱時用於澆灌,及時緩解了旱情。就是在這次洪澇來臨的時候,也發揮了重要的洩洪作用。

    第三,關於抗災資金,採用三塊來籌措。鄉里的這一部分按照預算,進行了足額撥付;村裡自籌的那一部分,以村民出工出力的方式進行了足額落實;至於上級撥付的那一部分,只到位了一半,但我們已經非常感激,請各位領導繼續支持。第四……”寧俊琦條分縷析的進行回答。

    “鄭縣長,寧鄉長所做回答是否屬實?”趙中直看著平笑著道。

    平也笑著回答:“寧鄉長的答覆非常準確。”

    “很好。寧鄉長你可以回去了。”趙中直衝著寧俊琦道。

    寧俊琦再次鞠躬後,走下了舞台。

    “同志們,剛才向寧俊琦同志提問,並不是單純的在考她,更不是為了把青牛峪的工作成績在大家面前顯擺。而是告訴大家,做工作就要這樣踏踏實實,要說到做到。”趙中直做著總結,“從剛才大家的發言中,可以聽出各有特點,各有千秋,尤其是寧俊琦同志的發言給我印象最深。之所以深刻,是因為,在整個發言中,她始終強調了集體的作用,始終強調了黨委的領導,用詞樸素,語句通俗。從這個發言中,就可以看出她的工作態度,看出整個班子的工作態度。……”

    ……

    趙中直做總結講話後,縣長平做了重點強調,大會圓滿結束,抗洪救災工作取得重大勝利。

    既然是大會,就要有人獲獎,也要有人挨罰。

    全縣有三個鄉鎮受災最重,靠山鎮和向陽鎮的小學校舍塌了好幾處,靠山鎮的兩所小學傷了一個教師和五個學生,其中一個學生傷勢過重,還死了。由於準備工作不充分,好多鄉鎮的蔬菜和糧食作物也遭受了重大損失。對於這些鄉鎮,縣裡自然是給予相關領導以處罰。

    青牛峪鄉做為先進群體的一員,黨委和政府的工作受到了縣委、政府的肯定。就連參加工作的鄉幹部也順便在會場出了名,這既是因為大家做了實實在在的工作,更是因為寧俊琦的智慧和她的說話藝術。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7
第二百九十章 婷婷耍賴

    抗洪救災總結匯報會結束了,楚天齊沒有回鄉里,而是留了下來。他要參加明天教育局召開的會議,會議內容還是關於普及義務教育驗收的事情。

    已經快中午了,他找了一個小飯館,要了一個肉菜和一碗米飯,快速吃了午飯。然後,來到黨校招待所住了下來。黨校招待所是鄉里工作人員出差時經常住的地方,價格實惠,離車站也近。

    今天他被安排在一個兩人間,住一晚一個床位三十元錢,另一個床位還空著。吃完飯沒什麼事,雷鵬也不在縣城,他乾脆就躺到床上,睡起了大覺。昨天睡的晚,今天又起的很早,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儘管睡覺時開著風扇,頭上依然出了很多汗。楚天齊心想,要是能有大酒店的空調就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是有的話,自己也住不起。

    楚天齊打來一盆涼水,洗臉、擦拭了一番,覺得涼快了許多。他拿上隨身物品,鎖門,出了招待所,漫無目的的一直走去。

    橫穿過兩條坑窪遍地的主街道,又經過一條小巷,就到了環城路,環城路的邊上就是玉赤河。玉赤河經過幾年治理,已經清澈了好多,難聞的腐臭味也基本消失了。但河邊還是會出現人們傾倒的生活垃圾,就好比潔淨的臉上沾著鼻涕一樣,令人噁心。

    八月中旬的天氣,還比較熱,儘管現在已經下晾了,但溫度還不低。因此河邊就成了人們理想的避暑降溫場所。河邊樹蔭下,橋欄杆旁,三五成群的老年人在打著撲克,好多青年男女在竊竊私語著。像楚天齊這種形單影支的人很少,偶爾有一兩個也是匆匆而過。楚天齊停了下來,身子伏在橋欄杆上,眼望著潺潺的流水,想著一些事情。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外地的陌生號碼,但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楚天齊對著手機說道。

    “……”

    手機裡沒有回音,楚天齊又問了一句:“你是哪位?說話。”

    “……”

    還是沒人答話,楚天齊不禁有些不悅,於是,聲音很沖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可掛了。”

    “唉,你個沒良心的,這麼長時間也不聯繫人家。”手機裡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聽著滿是幽怨的腔調,聲音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楚天齊乾脆就沒有言聲,等著對方自報家門。

    “你聽出我是誰了嗎?”對方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充滿憂傷。

    楚天齊搖了搖頭,說了兩個字:“沒有。”

    “你搖頭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印象,我可是救過你呀!”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越說越不像話了,還說救過我,楚天齊確實沒這個印象,就又搖頭道:“想不起來,你自己說吧。”

    “唉,怎麼就是一個勁搖頭呢?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看來我在你的記憶裡連一個過客都算不上。”女子的聲音滿是淒婉。

    “你……”楚天齊剛說了一個字,忽然想到,他怎麼能看到自己搖頭?趕忙回頭去看,在橋對面,一襲湖藍色連衣裙的女孩,正背靠欄杆,右手握手機,左手捏鼻子,看著自己。

    看到楚天齊看著自己,女孩把左手從鼻子上拿開,對著手機說道:“知道我是誰了吧?”

    當然知道了,已經看見她了嘛!而且,現在她不再捏著鼻子說話,就是聽聲音也能聽出來了。楚天齊說道:“行了,別鬧了,少浪費點電話費吧。”說著,掛斷手機,放到衣服口袋裡,看著女孩。

    女孩此時也已把手機放到包裡,正笑吟吟的望著楚天齊。

    “過來吧。”楚天齊說道。

    女孩道:“你過來。”

    “為什麼我過去?”楚天齊笑著道。

    “嗯,就讓你過來。”女孩扭捏著。

    她說話嗲嗲的樣子,就像是正對著男友撒嬌似的。引得過往行人,不由得看向這對男女,臉上儘是嘻笑的表情。

    楚天齊一看這個情況,不敢怠慢,趕快向對面走去。縣城就這麼大,說不準就會碰到熟人,或者是認識自己的人。要是傳揚出去,自己和一女孩在大街上膩膩歪歪的,就太損自己的光輝形象了。

    楚天齊很快到了對面,來到女孩面前。

    “你真好,還是過來了嘛!”女孩甜甜的說著,身子還故意扭捏的扭動著。

    楚天齊眉頭一皺,說道:“好好說話。”

    “哈哈哈……大鄉長怕了?”女孩笑著道。笑完後,語調正常的說:“你怎麼在這裡?”

    “我今天來開會,明天還要開會,所以就沒有回去。”楚天齊回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一段時間去哪了?”

    “我?你還知道問人家呀?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女孩幽怨的說了起來,“我呀,先是……”她一邊說著,一邊移動腳步,楚天齊也跟在她的側後方,邊聽邊向前走著。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岳婷婷,柳文麗的表妹。她曾在一年前被楚天齊救過,又在今年正月幫助過楚天齊。就是她故意當著寧俊琦面對自己黏黏糊糊,對寧俊琦明諷暗嘲,把寧俊琦氣的夠嗆,導致寧俊琦對自己誤會頗深。後來,好不容易關係緩和,又被岳婷婷的一個電話,張口就稱呼寧俊琦為“大齡剩女”,弄的前功盡棄。要不是何佼佼出現,講明了事情的經過,說不準現在還被寧俊琦誤會著呢。

    通過岳婷婷講述,楚天齊知道,岳婷婷上次回來,只待了十來天就走了,去了市。經人介紹,她在市一家酒店做了前台經理,這次是集中休假,只回來幾天,明天就走。

    兩人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河邊。岳婷婷停住腳步,看著身邊的楚天齊,說道:“天齊,你想我了嗎?我可是天天在想你。我……”

    “你別這麼鬧,行不行?咱們好好說會話。”楚天齊打斷了她的話。

    “怎麼?你就這麼絕情?”岳婷婷委屈的說道。

    楚天齊看著岳婷婷嚴肅的說:“岳婷婷,我一直拿你的表姐文麗當親妹妹看,你是她的表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了,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啊。”岳婷婷爽快的答道,但接下來的話,又讓楚天齊無語了,“你讓我表姐做你女朋友,那你就是我的姐夫了,我肯定不再這樣和你說話。”

    “你……你自己在這兒吧,我走了。”楚天齊說著,一跺腳,快步向前走去。

    岳婷婷在後面尖聲喊道:“楚天齊,你站住,你站住。”

    楚天齊沒有理她,繼續大步向前。

    “好啊,你會後悔的,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岳婷婷的聲音是吼出來的。頓時引來河邊眾人的圍觀,還有一陣勸說的聲音。

    聽到岳婷婷的話,楚天齊認為她就是嚇唬自己,正考慮要不要回去。忽然,又聽到後面有人喊:“小夥子,快回來,水已經到姑娘脖子了。”

    “啊?”楚天齊大驚,顧不得多想,迅速回頭,以超百米速度跑了回來。來到河邊,撥開人群,正準備跳河救人,看到眼前的的情形,他是又可氣又可笑。

    只見一襲藍裙的岳婷婷,赤腳站在河水中,正看著自己微笑,河邊的那些人也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楚天齊質問道:“你?你騙我?”

    “我怎麼騙你了?”岳婷婷看似無辜的說道。

    “不是說水已經到脖子了嗎?你現在怎麼還能活蹦亂跳的?”楚天齊氣哼哼的道。

    “我是讓人喊了。這不就是快到脖子了嗎?”岳婷婷說著,用手一指自己的腳。

    “你……”楚天齊被岳婷婷的無賴說法,弄得哭笑不得,她讓人喊的“水到脖子”是指到腳脖子了。“你要怎樣?”

    “不怎樣,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你不能甩了我。”岳婷婷委屈的道,“否則,我就往深處走,什麼時候水把我淹死,我也就認了。”說著,她果然開始挪動腳步。

    “小夥子,可不能這麼做呀?多俊俏的姑娘,怎麼說甩就甩了呢!”一個禿頂老頭說道。

    一個灰白頭髮的婦女也幫著腔:“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吃的碗裡,看著鍋裡,喜新厭舊,儘是陳世美。”

    “小夥了,你還不答應?一會兒要出大事了。”禿頂老頭急的直跺腳。

    楚天齊耐著性子道:“大爺,我們之間沒什麼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就沒甩她。”

    “別狡辯了,要是真沒什麼事,能把孩子逼成那樣?”禿頂老頭急道。

    白髮婦女手指著楚天齊道:“你,你太狠心了。現在女孩子都那樣了,你還在說這樣的話。我倒要問問,你的心是不是紅的?哼,肯定是一顆黑心。”

    旁邊的路人,也紛紛指責:

    “太不像話了。”

    “陳世美,負心漢。”

    “挨千刀的,可要損了。”

    “打電話報警吧,有人管他。”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楚天齊有口難辯,而岳婷婷也已走出了一小段距離,水都已經濕了裙子下襬了。

    身處這樣的情境,又擔心岳婷婷有個三長兩短,楚天齊只得咬著牙,說道:“岳婷婷,你回來,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岳婷婷稍微停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

    楚天齊不明所以,旁邊的禿頂老頭,支招道:“小夥子,你說‘我愛你’,我不甩你。”

    “我,我不甩你。”儘管楚天齊一百個不願意,但人命關天,只得違心的變通著說了出來。

    岳婷婷終於停下了,扭回頭,留出了燦爛的笑容。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7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到七月七

    “小夥子,快看,姑娘停下來了。”禿頂老頭提醒道,“還不快去扶他上來?”

    楚天齊當然看到岳婷婷停下來了,尤其是看到她那得意的笑,他就明白,她根本就是在逗弄自己。她明知道自己的善良,就用詭計逼迫自己就範,尤其是還有這麼多不明真相的“正義之士”,自己想不妥協都難。

    岳婷婷聽到老頭的話,更來勁了,直接張開雙臂,貌似在等著被他抱回來。這次楚天齊再也不會按她的意思去做了,就站在那裡不動。

    “你,你怎麼不來接我,你個沒良心的。”岳婷婷站在河中喊著。

    楚天齊依然沒動,還有抬腿要走的趨勢。禿頂老頭急忙和旁邊的人把楚天齊圍到中間,防止他“帶罪出逃”。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來接我,我就把你的姓名,工作單位,還有你的都曝光出來。”岳婷婷威脅道,“一……”

    剛才還在指責楚天齊的人,現在轉移了關注重點,紛紛對著岳婷婷道:“別客氣,把這個忘恩負義小子老底揭一揭,讓他不能再騙女孩。”

    “二……”岳婷婷繼續喊著。

    就在她的“三”字還沒出口的時候,楚天齊以最快的速度躥到了河裡。河裡這個任性的女孩,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自己可不能讓她把自己的“老底”揭出來。那樣,自己可就臭名遠颺了,說不準還能成為政敵攻擊自己的“武器”呢。

    岳婷婷的“三”字剛一出口,楚天齊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向岸邊跑去。儘管她任性,但她那兒有楚天齊那樣的力氣,被他拉著,一路向岸邊狂奔。嘴裡不停的喊著:“慢點,慢點,你想害死我呀?”

    白髮婦女看著楚天齊的“野蠻”舉動,氣憤不已,大罵道:“什麼東西,那樣粗暴,女孩真是瞎了眼。”說完,還不解恨,又補充了一句:“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男人能沒點火性嗎?”禿頂老頭不滿白髮婦女的“一打一片”,反駁道。

    白髮婦女被噎的只說出了一個字:“你……”

    “你什麼你?”禿頂老頭得理不讓人。

    此時,岳婷婷已經被楚天齊從河裡拽了回來。她用左手揉了幾下被楚天齊攥疼的右胳膊腕,看了看氣得直瞪眼睛的楚天齊,對著眾人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我們其實正在拍一部戲,剛才演練的就是其中的一個鏡頭,為了找到那種真實的感覺,沒有提前向大家說明,我在這裡向大家道歉了。”說著,岳婷婷彎下腰身,轉圈的鞠了一遍躬。

    對於岳婷婷的“表演”,楚天齊哭笑不得,只能聽之任之。但他也明白,她這是為了自己好,也是為了她好。

    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岳婷婷已經輕輕挽住了楚天齊的臂彎,溫柔的道:“其實,他平時對我可好了,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楚天齊對岳婷婷的奇葩做法,真的是無語了,乾脆搖頭不語。撥開人群,向外走去,岳婷婷緊緊跟在身側。

    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圍觀的人這才明白,人家這是演員在拍戲,大家是跟著瞎操心。

    “狗逮耗子多管閒事。”禿頂老頭看著白髮婦女幸災樂禍的道。

    “我多管閒事?不過,我不像有的人,看人家女孩漂亮,就往前湊。還老不害臊的幫人家撒謊,說什麼‘水到姑娘脖子了’,真是兒媳婦面前壞褲襠丟人丟到家了。”白髮婦女刻薄的反擊道。

    禿頂老頭氣的唾沫亂飛,大罵道:“你他媽的說誰?”

    “說誰誰知道,老扒灰頭。”白髮婦女邊說邊走出了人群。

    “哈哈哈……”圍觀眾人哄堂大笑。

    ……

    楚天齊不知道人們會怎麼議論自己,也沒心思去想,他現在已經走到另一條街了,岳婷婷就那樣寸步不離的跟著。

    “你跟著我幹什麼?”楚天齊停下腳步問道。

    “你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吧?”岳婷婷反問道,接著給他講起了“道理”,“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剛才要不是我救你,你說不準早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了,用不了明天,全縣都會傳遍這個事情。”

    “別胡攪蠻纏,還不是被你給害的。”楚天齊回擊道。

    岳婷婷不依不饒的說道:“還不是賴你的態度,你要是對人家真心點,我哪能出此下策?你看,我的裙子都濕了,這可是我花了一個多月工資買的。”

    “自找的。”楚天齊沒好氣的說道,說完,甩開她的胳膊向前走去。

    “楚天齊,你再這樣,我要大喊了。”岳婷婷雙手叉腰,尖叫道,“你可是咱們縣的名人,我讓你再出出名。”

    聽到她的“威脅”,楚天齊沒脾氣了,只得停下來,舉起雙手道:“我怕你了,你說怎麼辦吧?”

    “這還差不多。”岳婷婷得意的說,然後,想了想道:“為了給你彌補過失的機會,你就請我吃飯吧。”

    “什麼?”聽著她的奇葩理由,楚天齊驚訝不已,但還是乖乖的說道,“行,去哪?”

    “看你一幅不情願的樣子,肯定是心疼錢。這樣,就去便宜點兒的地方吧,跟我走。”岳婷婷說完,在前邊帶路,楚天齊跟在了後邊。

    岳婷婷走在前面,邊走邊打電話。楚天齊離著老遠在後面跟著,他生怕碰到熟人,故意保持著距離。但這樣奇怪的同行方式,也容易讓人產生聯想,極易讓人誤以為是高個男子在尾隨年輕女孩,意圖圖謀不軌。所幸的是,沒有遇到熟人,也沒有引起警察的注意。

    終於,在縣城西邊,美發一條街的街口處,岳婷婷停了下來,扭回頭,衝著楚天齊招手,又指了指一家門店。

    楚天齊緊走幾步跟了過去,他抬頭一看,來的地方根本不是岳婷婷說的便宜地方。這是一家開了剛一年的西餐廳,楚天齊聽說過這裡,知道這裡收費昂貴,但從來沒有來過。他可不會把錢花到這種收費很高、吃著難吃的地方。

    門頭上的霓虹燈已經亮起,最醒目的兩個字,就是西餐廳的名字:有緣。這讓他不禁心中一動,想到了那句話“有緣千里來想會”,腦海中閃現出了沃原市的一個地點。

    “楞著幹什麼?走啊。”岳婷婷在旁邊催促著,然後挽住楚天齊的手臂,上了門口的台階。

    楚天齊覺得彆扭,甩了一下胳膊,沒有甩開,乾脆就任由她挎著了。

    等來到包間的時候,他看到包間的名字,更感覺彆扭不已。這間包間的名字,竟然叫“我的眼裡只有你”。但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中途扔下她,自己走了吧。

    ……

    搖曳的燭光映照下,岳婷婷滿臉通紅,醉眼迷離,但他還在催促楚天齊給他倒酒。楚天齊只好把已經摻了水的白酒,再次給她倒了一杯。

    岳婷婷手拿酒杯,又繼續講起了她自己的事情。楚天齊以前聽柳文麗簡單說過岳婷婷的情況,知道她的家庭遭遇過不幸,岳婷婷的任性也和家庭環境有關係。今天聽岳婷婷一說,他又瞭解的更詳細了一些。

    原來,岳婷婷在上初中的時候,父親受了重傷,全家就靠媽媽一個人操持。那時,她上有爺爺、奶奶,下有弟弟,父親的病還需要昂貴的藥品維持,因此一家人生活很清苦。後來,母親終於不堪重負,帶著年幼的弟弟走了,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千塊錢。受重傷的父親受不了這個打擊,沒幾天就一命吾呼了。那時,岳婷婷正在讀高二,面對這樣的情況,只得退學在家,祖孫三人相依為命。

    岳婷婷的爺爺有哮喘病,一到秋冬的時候會更嚴重,奶奶身體也不是太好,於是岳婷婷到玉赤縣賓館做了領位員。靠著自己的努力,她從領班做到大堂經理,又做到前台經理,後來還兼任了客務部副經理。再之後的經歷,楚天齊就都知道了。

    瞭解了岳婷婷的經歷,楚天齊對他的任性也就理解了很多。岳婷婷年少時,多次遭遇變故,未真正成年便擔負起了生活的重擔。因此,她的個性就很要強,她相中的東西就千方百計想弄到手。楚天齊覺得,她之所以對自己這樣,可能也是這種心理吧。

    楚天齊還知道,柳文麗對岳婷婷很關心,所以她和柳文麗也很親。岳婷婷以為正是寧俊琦的出現,才使楚天齊沒有選擇表姐,因此,她才把寧俊琦視為了第三者,才會伸進一腳,和寧俊琦競爭,讓對方承受第三者插足之痛。

    楚天齊想明白了這些,對於岳婷婷的任性又有了新認識。他覺得那正是她率性、善良的體現,只不過是由於缺乏成人的及時引導,有時才變得不管不顧、任性而為。所以,才會幹出在西餐廳喝高度白酒的事。同時,他也納悶,怎麼這麼高檔的西餐廳,會備有這種不合氛圍的東西?

    “天齊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岳婷婷含糊不清的說道。

    看著她醉的不輕的樣子,楚天齊應付道:“不知道。”

    “你糊弄我。”岳婷婷抬起迷離的雙眼,說道,“今天是七月初七,是我們自己民族的情人節。”

    “哦,是嗎?”楚天齊一邊應著,一邊自語道:“又到七月七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8
第二百九十二章 胡三報復

    “撲通”、“叭”兩個聲音在屋子裡先後響起。岳婷婷趴在了桌子上,她醉了。她的胳膊碰倒了桌上高腳酒杯,酒杯滾落到地上,摔碎了。酒杯裡的液體灑到了桌上,也流到了地上。

    岳婷婷剛才還在喋喋不休,現在卻一下子醉倒了。這讓楚天齊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一下子顯得很是手足無措。他站起身,來到岳婷婷身側,試著把她拉起來。但岳婷婷已經爛醉如泥,任他如何呼喚和拉扯,都沒法把她弄走。看來只有抱著她,或是把她的手搭到自己脖子上,背她走了。

    如果要背她或抱她的話,胳膊和手自然要碰到她的胸部,這讓楚天齊很不適應,因為從他本意,不想和這個女孩發生那怕一點兒的身體觸碰。以前他是怕她粘到自己身上,現在是覺得她挺可憐的,他不忍心自己好心辦壞事,讓她以為自己對她有意,從而無意中對她造成了傷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就讓她一直在這裡趴著吧。楚天齊心一橫,自己一個大小伙子扭捏什麼?權當是醫生給病人看病吧,何況自己只是把他弄走,和醫生的解開衣服檢查又不一樣。於是,他伏下身子,用一隻手把她的頭扶到自己肩頭,準備用另一隻手攬住她的雙腿,把她半扛著抱走。

    “篤篤”,敲門聲響起,楚天齊說了一聲“請進”。手還沒有從岳婷婷的身上拿開,門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身材高挑,圓臉、大眼。女人留著齊耳短髮,穿著銀灰色半袖上衣,下身是銀灰色一步裙。最明顯的標誌是,上衣別著一枚胸牌。楚天齊仔細一看,胸牌上標著“總經理”三個字。

    此時,楚天齊已經站起身。女人也在觀察著他,看著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玉赤名人。

    “楚鄉長,你好,我是本店總經理,我姓夏,是婷婷的朋友。”女人自我介紹著,向楚天齊伸出了右手。

    “夏總,你好。”楚天齊禮貌的與對方握了一下手,鬆開了。

    “我來照顧她吧。”夏總說著,走到了岳婷婷的身後,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婷婷,我是夏姐。你怎麼真的喝醉了?”

    好半天沒反應的岳婷婷,忽然抬起頭,靠在椅子上,搖晃了幾下。然後吃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楚天齊,又看著夏總,含糊的說道:“夏,夏姐,謝謝你,我沒喝多,夏姐。”說完這幾個字,她身往後仰,靠在椅子上,發出了鼾聲。

    看到岳婷婷認出了夏總,楚天齊心中踏實下來。他剛才還在考慮,要不要把岳婷婷交給這個夏總,現在看來,交給她要比自己來照顧合適的多。於是客氣的說道:“夏總,謝謝您!麻煩您了。”

    “楚鄉長,這就見外了。婷婷從第一天參加工作,就是我帶的,我帶了她將近三年,我算是她的師傅,平時我倆更是情同姐妹。”夏總微笑著道。同時按了桌旁的一個小按鈕。

    “哦,失敬失敬。”楚天齊拱手道,“夏總,就麻煩您了。”

    說完,楚天齊看了看岳婷婷,又向夏總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楚鄉長,你要去結帳吧?不用了,婷婷已經結了。”夏總叫住了楚天齊,說道,“本來我是不準備收她錢的,可她說什麼也非要給。而且還說,平時都是你請她,給她買禮物,她擔心你今天還要搶著結帳。她怕自己喝多了,就先結了,我也就只好按三折成本價收了。”

    楚天齊沒有說什麼,站在原地看著依然在呼呼大睡的岳婷婷。

    “她果然喝醉了,看來她今天就是在買醉啊!”夏總看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正這時,有兩個女服務員進來了。她們和夏總一起,把岳婷婷扶走了。

    夏總讓楚天齊放心岳婷婷,楚天齊道了謝,走出了西餐廳。

    來到街上,到處可見紅男綠女,成雙入對的依偎在街角,漫步在街頭,或鑽到幽暗的所在。

    ……

    楚天齊從西餐廳出來,穿過美發一條街,從小路向黨校招呼所走去。順小路回去,要比大路近好多。雖然路況稍差一些,路燈也昏暗了一些,但步行回去,不受任何影響。

    剛走出兩步,楚天齊就感覺身後有人,聽聲音還不止一個。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太放在心上。才晚上九點鐘,當然有人走路了,而且自己覺得走小路要近好多,肯定也有別人會這麼認為的。

    走著走著,楚天齊覺出了異樣,他判斷這幾個人是跟蹤自己的。因為,從聲音上可以聽出,自己走的快,他們也走的快,自己慢,他們也慢。中途楚天齊故意蹲下繫鞋帶,其實鞋上根本就沒有帶子,這時後面就沒有了走動的聲音,說明對方也停了下來。從聲音上來判斷,對方離自己有段距離,本來一般人是聽不到他們走路聲音的,可楚天齊練功練的耳聰目明,豈是一般人可比擬?

    楚天齊暗暗觀察周邊的環境,發現現在經過的地方都是一些民房,如果發出大的聲響,肯定會驚動周邊的百姓。這既擾了民,也影響不好,於是便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依然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

    走著走著,看到了前面高大的橋洞,楚天齊有了主意,就在這裡和他們做個了結。這個橋洞本來是可以供行人和車輛通行的,但在雨季來臨的時候,裡面會存水,因此,行人和車輛很少從這裡經過,尤其在晚上就更人跡罕至了。

    眼看著離橋洞越來越近,民居也稀少起來,更看不到行人通過。正這時,忽然前面出現了幾條黑影,楚天齊仔細一看,是七個蒙面之人。他們都背抄手站在那裡,儼然在等人,不用說,就是在等自己。

    楚天齊腳步放慢下來,身後的腳步也跟著慢了,他馬上站定了身子。這次身後的聲音沒有停止,而是很慢很慢的移動著,但腳步聲卻重了,顯然對方已經不再故意控制走路的響動。

    楚天齊在原地扭轉身子,發現三個人正向自己走了過來,他們也都蒙著面,手裡依稀拿著一個長條狀的東西。此時,已經在他身後的七人,也慢慢的以扇形狀向他走來。

    “咚”、“咚”,腳步移動的聲音越來越重,在空曠的夜裡,顯得是那樣的沉悶,無形中增加了恐懼。但楚天齊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有了一種決鬥前的激動。聲音越來越響,包圍圈越來越小。終於,隨著一聲“上”,背抄手的人手中都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那三人也把手中長條狀東西的套子去掉,儼然也是大砍刀。

    在橋上方路燈的映照下,十把砍刀閃著森森寒光,向楚天齊招呼過來。眨眼間,砍刀已經到了楚天齊頭頂上,堪堪就要觸到楚天齊的頭髮了,蒙面人中已經有人興奮的發出了“嗷”的聲音。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銀光一閃,一條烏龍衝天而起。十人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們手中的利刃已經紛紛脫手,眼看著被烏龍捲到一起。緊接著,烏龍一擺頭,十把砍刀“嘩拉”一聲,落到了中間之人的腳下。就在他們來不及進行反抗的時候,楚天齊騰身而起。只聽得“叭叭叭”一陣響動,頓時發出一片“啊,啊”之聲,眾人紛紛抖動手腕,在原地跳個不停,他們是被楚天齊的皮帶抽到了手腕。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風緊,扯乎!”。眾人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人馬上奪路而逃。可是他們剛一挪動腳步,就覺得人影一晃,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站住。”楚天齊低沉的喊道,這一聲雖然不高,但聽在眾蒙面人耳裡,卻不亞如晴天響了個霹雷,都乖乖聽話的站在那裡。

    “你們雖然蒙著面,但我知道你們是誰?”楚天齊說道,“胡三,我說的對嗎?”

    “啊?你怎麼知道?”蒙面中的一個人,身子後撤了一步,說道。

    “你不覺得自己的聲音,很特別嗎?”楚天齊冷笑道。

    “是,是又怎樣?”胡三的聲音透著驚恐,公鴨嗓更加沙啞。

    “哼,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要怎樣。”楚天齊哼了一聲,冷冷的道,“你先是糾結人員在青牛峪強取豪奪收取保護費,被政府打擊後,不知悔改,反而準備在暗夜對我下黑手,究竟是何用意?”

    “我……事情明擺著,還用我說嗎?”胡三梗著脖子道,然後把面罩扯下,語氣也軟了下來,“姓楚的,我是徹底服你了,如果今天能放我們一馬的話,以後一定不再找你麻煩。”

    其他眾人跟著都把面罩拿了下來。

    “找你麻煩,你也配?”楚天齊停頓了一下,不屑道,“趕快滾,滾出青牛峪、滾出玉赤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接著,補充道,“胡三、王曉力,聽明白了嗎”

    胡三等人沒想到楚天齊會放了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王曉力更是吃驚不小,喉頭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胡三,今天,你又是怎麼盯上我的?”楚天齊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胡三呲牙一笑,說道:“在玉赤河,有人看到了一幕好戲:美女戲英雄。還有人看到了有緣千里來相會。”

    聽到胡三的話,楚天齊明白了,胡三的人正好看到了岳婷婷耍賴戲弄自己的事,之後就有人盯上自己的梢了。他暗怪自己大意,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看著胡三還在一旁恬不知恥的笑著,楚天齊低吼了一聲:“滾,還等著我改變主意嗎?”

    這一聲果然奏效,胡三眾人立刻一哄而散,走時還不忘拿走了地上的砍刀。

    楚天齊沒有多做停留,也迅速離開了此地,向黨校招待所方向走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9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七夕之殤

    楚天齊之所以放走了胡三等人,有他的考慮。一開始,他在捲走眾人砍刀,並每人手腕給了一皮帶後,做好了與他們一番打鬥的準備。等有人喊出“風緊、扯乎”時,他聽出了那是胡三的聲音,他明白要想徹底拿下眾人,看來需要費一番力氣了。

    前幾天,楚天齊就聽說胡三等人出來了,還聽說是交了足額保證金被放出來的。能交了保證金,被政府放出來,肯定是有人在替他們運作,說明他們背後有人。同時也說明,他們犯的不是罪大惡極的事,肯定在他們身上沒有查到命案,否則是絕對不會被保釋的。

    既然胡三等人是這樣一種情況,那麼自己在和他們打鬥時,就不能下死手。他們不同於那些毒犯,沒犯死罪,如果自己下手太重可能會有麻煩,就是他們背後的人也會揪著這事不放。但如果打鬥時,顧忌太多的話,就不能全力施為。那麼,要把他們全部拿下,恐怕就要耗費一些時間了。

    就在胡三說軟話的同時,楚天齊隱隱聽到遠處有人聲傳來。等胡三說完,他仔細聽了一下,果然是向這邊走來。但胡三等人卻沒有楚天齊這樣的聽力,所以才沒有聽到。

    聽到胡三說了軟話,又考慮到一會兒有人經過,會非常不便。重要的是,這些行人可能會成為對方的人質。於是,楚天齊正好借坡下驢,讓胡三等人快滾。果然,當胡三等人剛走,說話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了,還可以聽到裡面有孩童的聲音。所以,楚天齊也就沒有做停留,而是選擇了迅速離開是非之地。

    ……

    不多時,楚天齊回到了黨校招待所,進了宿舍。他看到旁邊的那張床上,放上了一個手提包,看來是有人住了。

    今天喝了一些酒,又經過一番打鬥,楚天齊有些口渴,急忙去到進門處的服務台買了兩瓶礦泉水來喝。他順便打聽到,和自己住一屋的,好像也是鄉幹部,他們一共四人,其餘人住到了隔壁的三人間。

    喝著礦泉水,楚天齊回到屋裡,坐到椅子上,想著今天的一些事。

    今天岳婷婷喝了那麼多酒,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估計肯定還在睡著吧。聽夏總說了和她的關係,應該會照顧很好的,楚天齊倒不擔心。

    從夏總的話中,可以聽出,岳婷婷的確像是在買醉。那說明她的心情不好,她的心裡有事,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也可能她本身就心裡不痛快。

    做為一個花季少女,在七夕節當天,本來正是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時候,而她卻一個人去了河邊。而且,還和自己這個明知道並不屬於她的人,在那樣有情調的環境,在情人節的當天用餐,這本身就是一種痛苦。所以,她要故意買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生活在那樣的家庭,年紀輕輕就擔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擔,她的心裡肯定會有很多苦楚。所以,她平時也才會那麼任性,其實也是在變相的隱藏她自己心中的痛。

    岳婷婷很任性,有時也很刁蠻,從她對寧俊琦的諷刺挖苦就可看出一般。她也很難纏,今天先是用投河逼迫自己,後又以揭自己老底相威脅,讓自己陪她去吃飯,這就是很好的說明註解。

    但岳婷婷也有善良的一面,只是她平時有意無意隱藏著,別人看不到而已。從今天她提前結帳的事,就可以看出她心思的細膩。她是文麗的表妹,肯定知道自己家庭的情況,知道自己經濟不寬裕,所以她才搶著結了帳。而且她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故意和夏總說平時都是自己請她、給她買東西。當然,她這樣說,本身也是一種虛榮心在作祟,在向好朋友展示自己的幸福。

    從結帳這件事,也可以看出岳婷婷的聰明。她結帳,夏總可以給她打三折。如果是自己結帳的話,她就不能要求夏總那樣做了,按打七折算的話,自己也要比她多花一倍的錢。這也再一次印證了她的細心與善良。

    楚天齊一邊想著,一邊順手拿過旁邊桌上的日曆。一看上面的日期,果然是農曆七月初七,他一下子想到了岳婷婷說的情人節。

    ……

    七夕情人節,楚天齊並不陌生,他已經過了好幾回了,但印象深刻的卻是近三年的七夕節。

    今天就不用說了,先是被岳婷婷戲耍了一番,不過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後又遇到了胡三等人的報復,要不是自己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有所準備;要不是自己有些功夫,恐怕現在早已身負重傷,就是身首異處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有驚無險,卻也不是什麼好事。

    去年情人節的時候,自己剛剛被取消了科級後備幹部資格,冰塊又出現了斷供,校舍修繕遲遲得不到批覆。本身自己就心情不爽,可在七夕當晚又遇到了大暴雨,常文還受了傷。也正是由於常文出院後不能動彈,也才導致了父親上山採藥跌落山崖,至今還沒有恢復。

    ……

    前年的情人節,是楚天齊感情最受傷的時候。

    當時他滿心歡喜,專門選了一個吉祥的日子:農曆七月初七,傳說中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年輕男女經常選擇的定情日子。專門選擇了沃原市一流的咖啡廳:千里來相會。而且特意選了寓意美好的包房:情定今朝。

    帶著萬分虔誠,楚天齊靜等戀人的到來。儘管離約定的七點鐘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儘管他不時看著手錶、不時到門外張望,但他心中卻甜蜜無比。他認為這是孟玉玲在故意考驗自己的耐性,也是在驗證自己的誠心,他心中沒有任何不好的預感。

    終於,戀人到了。看到孟玉玲的那一刻,楚天齊激動的無以復加。雖然天天見面,但今天卻不相同,今天他要把那句最神聖的話,向她表白。他展開雙臂,等待戀人的投懷送抱,但她是擦著他的手臂進的屋,根本就沒有理會他明白無誤的暗示。但他把這理解成了,是女孩矜持的表現。

    孟玉玲進屋後,在他的禮讓下,坐了下來。但卻沒有拿下她自己肩上的挎包,右手緊緊抓著小包的帶子,隨時做好了離去的準備。他當時想不明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儘管感覺她有些怪怪的,但楚天齊已被神聖愛情沖昏了頭腦,並沒有多想。還是傻傻的開始表白,當他正想說出“嫁給我”三個字時,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天齊,別說了,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倆不合適。”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認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只到她再一次說出了“我倆不合適”,並明確表示“分手吧”,他才知道自己今天的想法就是一廂情願,就是在自取其辱。

    滿懷美好憧憬,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晴天霹靂,在那個本應皆大歡喜的時刻,卻只換來了三個字:分手吧。

    ……

    這就是楚天齊近三年的三個七夕情人節,印象深刻的情人節。

    也正是前年情人節的變故,才導致自己棄教從政,從此走上了一條坎坷艱辛的官場之路。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自己付出了不少,也獲得了很多。不知道是該感謝那一天,還是該厭惡那一天,但他卻不會忘記那一天。

    儘管他現在已經原諒了孟玉玲,但不代表心中的傷痛已經痊癒,而只是傷口癒合了一些而已。他忘不了一個人,一個毀了自己對感情美好憧憬的張姓老闆,他一定要讓對方因為傷了自己的尊嚴而付出應有的代價。

    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也在替孟玉玲不甘。不甘那樣一個純情善良的姑娘,那樣一個和自己相戀五年的姑娘,那樣一個自己奉為聖潔的姑娘,那樣一個自己始終沒有對她越過最後雷池的姑娘。竟然被那樣一個暴發戶給擄走了,竟然被一個狗屁的小小“官二代”給糟蹋了,竟然被一個吃喝嫖賭的傢伙給蹂躪了。楚天齊對那個姓張傢伙的恨,更多的是緣於他對孟玉玲那曾經刻骨銘心的愛,他深入骨髓的情。只是楚天齊沒有意識到,或者是他根本不願意承認而已。他只是固執的認為因為對方傷了他的自尊,所以才會對對方恨意難消。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著一組陌生的號碼,從區號上看,是省會雁雲市的固定電話號。他稍微想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說道:“喂,您好!”

    “……”

    “喂,您好!”楚天齊提高了聲音,說道。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但從聽筒傳過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顯然對方在聽著,而且比較緊張。

    楚天齊調整了一下氣息,輕聲道:“你好,請說話。”然後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再不說話,我要掛電話了。”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

    楚天齊雖然說了“掛電話”的話,但他一直沒有按下結束鍵。他斷定對方肯定不是打錯了,肯定是專門打給自己的。正這時,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原來是對方掛掉電話了。

    楚天齊按著剛才的號碼回撥了過去,裡面傳來佔線的聲音。再撥還是佔線,連拔幾次都是這樣。

    他手中抓著手機,心中納悶:究竟是誰呢?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9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女孩的心思

    楚天齊把雁雲市自己認識的人逐一排查,然後又從中找出有可能打這種電話的人,進行篩選。他想到了雲翔宇、於濤,因為他們有做這種惡作劇的可能。但應該不是他們,如果是他們的話,恐怕早已經憋不住,笑出聲了。

    他又想到了幾個人,也都一一的排除掉了。最後,鎖定了一個人河西日報社記者歐陽玉娜。

    兩個月前,楚天齊因為手機的事被紀委調查,後被送回鄉里,還以清白。從寧俊琦的口中得知,是歐陽玉娜主動證明了送手機的事,並以女朋友的身份為自己洗脫了受賄的嫌疑。

    雖然楚天齊把歐陽玉娜的做法,理解成是她為救自己的權益之計,但他心中也明白,歐陽玉娜對自己有感情,也許真有和自己談戀愛的想法。拋開這些不說,對方救了自己,自己就要感謝。於是,楚天齊給歐陽玉娜打電話,想說感謝的話,可是她卻沒有接電話,後來乾脆就打不通了。

    他這才意識到,歐陽玉娜家庭肯定不一般,肯定不同意歐陽玉娜與自己的交往,所以,她才沒有接自己的電話。對於這一點,他倒很看的開,反正他也沒想和歐陽玉娜有什麼情感的糾葛。至於歐陽玉娜對自己的好感,可能也就是小女孩一時迷惑了心竅,相信時間長了以後,她會放下自己的。

    後來,楚天齊又撥了幾次歐陽玉娜電話,想表示感謝。當對方沒接電話後,他乾脆就不再撥了,他相信歐陽玉娜也明白自己要表示感謝的心意,這就行了。不通電話也好,省得說上幾句話後,弄得剪不斷理還亂,大家都難受。

    今天,楚天齊之所以判斷這個電話是歐陽玉娜打的,也是憑的一種感覺。他感覺她可能是遇到什麼事了,想跟自己聊聊吧。也或者是這兩個月她想通了,再電話明確一下,讓自己不要會錯她的意,兩人就做一個普通朋友,或者就當不認識,也未可知。但她心裡肯定很糾結,所以才沒有說什麼。

    那樣也好,楚天齊心裡這樣想著,撥出了歐陽玉娜的手機號。

    “嘟嘟”,手機響了好幾聲,楚天齊以為她又不會接了,正準備掛斷,手機裡卻傳來歐陽玉娜欣喜的聲音:“天齊,是你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理我,是不是你對我有意見啊?或者是你徹底放棄了我?”

    “你都說的什麼呀?”楚天齊有些納悶,但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難道不是她打的電話?

    歐陽玉娜委屈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說的不對嗎?你都五十多天沒給我打電話了,還能不讓人多想嗎?”

    “我,我給你打電話,你根本就沒接呀,現在怎麼又賴我了?”楚天齊反問道。

    “真的嗎?”雖然是質疑的口吻,但歐陽玉娜的話裡透著驚喜。

    “這就奇怪了,我打那麼多次你應該能看到號碼呀?”楚天齊不解的問道。

    “他們說你連一個電話也沒打。”歐陽玉娜隨口道。

    “他們?他們是誰?他們拿著你的手機嗎?怎麼現在手機又在你手裡了?”楚天齊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歐陽玉娜支吾的道:“他們……他們是誰你就別管了,你今天給我電話,不是問這些的吧?”

    楚天齊趕忙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證明。”

    “就這些?”歐陽玉娜問道。

    “就這些。”楚天齊回答。

    “你騙人,那你為什麼在今天給我打電話?”歐陽玉娜說道,“今天可是七夕情人節。”

    “我……”楚天齊本想說是誤打的,一想不妥,趕快改口道:“你說的他們,是不是你的家人?是不是他們不同意你和我接觸?”

    手機裡好一陣沉默,才傳來歐陽玉娜幽怨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該怎麼辦?”

    楚天齊不加思索的說道:“那你就聽家裡的安排吧。”

    歐陽玉娜急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楚天齊鄭重的說道:“嗯,我就是這麼想的。”

    手機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然後傳出歐陽玉娜的哭聲:“哇……你混蛋……”

    “玉娜,你聽我說,我……”楚天齊被她這麼一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說什麼?”歐陽玉娜帶著哭腔道。

    楚天齊一咬牙,說道:“你還是聽家裡的吧。”

    歐陽玉娜尖叫的聲音傳了過來:“楚天齊,你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混蛋,嗚嗚……”

    “玉娜……”楚天齊剛說出兩個字,手機裡傳來了掛斷的聲音。楚天齊“唉”了一聲,說道“這樣也好。”,收起了手機。

    ……

    楚天齊覺得放下了一件事,可電話另一端的歐陽玉娜卻是另外的情形。

    自從上次歐陽玉娜以“女朋友”身份,證明了楚天齊清白後。她的家庭就給她下了通碟:和楚天齊斷絕關係,或不再交往。為此,專門讓歐陽玉傑回來勸說妹妹。見她仍不思悔改,乾脆把她的手機給沒收了,讓她用另一部手機。並且警告她,如果還不能放下那個小子,還要和那個小子聯繫的話,家裡就會採取手段,讓那個小子在官場寸步難行,甚至身敗名裂。

    儘管歐陽玉娜一百個不願意,但為了怕對楚天齊不利,歐陽玉娜還是壓制著心中的情感,沒有與楚天齊聯繫。但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放不下他。

    前幾天,出了一件事。一位農民有重要的事要聯繫歐陽記者,但打她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最後陰差陽錯的打到了報社領導手裡。報社領導對歐陽玉娜就是一頓批評,歐陽玉娜以此事為由,回家鬧騰了一陣,家裡才把手機還給了他,但同時警告她要嚴守承諾。所以,她一直也不敢和楚天齊聯繫。

    今天,歐陽玉娜父母都出國了,哥哥又不在家。正好在她得以自由的時候,接到了楚天齊的電話。她心中還曾暗喜“心有靈犀”,準備在接聽完他的電話後,馬上刪掉通話記錄,以備家長審查。

    誰知道,沒良心的東西竟然說了那樣的話。怎能不令她傷心,她哭泣著喃喃道:“你怎麼就不懂女孩的心呢?”

    ……

    因為陌生來電,楚天齊給歐陽玉娜去了電話,結果卻是一個烏龍事件,而且還把歐陽玉娜弄了一個哭哭啼啼。這讓楚天齊也煩亂不已。

    看著桌上檯曆顯示的七月初七,他忽然感覺內心空蕩蕩的,忍不住撥出了一個號碼。

    手機響了兩聲就通了,裡面傳出寧俊琦的聲音:“楚副鄉長,有事?”

    聽到從她嘴裡說出的“楚副鄉長”四個字,楚天齊感覺心裡一陣難受,正放在嘴邊把玩的一支圓珠筆,忽然就戳到了咽喉處,說不出話來。

    “是你嗎?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寧俊琦聽不到他的聲音,顯然是著急了。

    剛才被筆戳到咽喉,楚天齊感覺喉頭一陣刺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的道:“我……咳咳。”剛說了一個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天齊,你病了嗎?要不要緊,要不就去醫院吧。”寧俊琦焦急的語氣顯露無疑。

    “我……咳咳。”楚天齊還是只說了一個“我”字,就又咳嗽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寧俊琦聲音很大、很急,“要不這樣,你等著我,我馬上去縣城,再把你送醫院。”

    “俊琦,我沒生病。”楚天齊鼓起勇氣,說道,“我,我想你了。”

    楚天齊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幾個字。其實剛才他之所以咳嗽不止,一是因為被筆碰了咽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你了”四個字,他老是說不出口。平時如果是以開玩笑口吻的話,他肯定是張嘴就來。可現在不同,雖然他和她有過了一次親吻,但那只是特殊情況下的一種突發的事情。而且從第二天,寧俊琦就對他冷淡了許多許多。

    所以,他心裡沒底,他不知道這四個字說出去後,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也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甚至連同事都沒法做了。但是,他現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他鼓足勇氣,終於說了出來。

    手機裡好一陣沒有動靜,只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這一靜足足有五分鐘。而對於楚天齊來說,卻不亞於五小時、五天,甚至更長時間的煎熬。

    “你嚇死我了。”寧俊琦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不知道是指以為他生病,還是被他“我想你了”四個字給嚇倒了。

    楚天齊長舒了一口氣,但心中更加忐忑,於是,再一次說道:“我想你了,俊琦,你聽到了嗎?”

    “哈哈,你以為我是聾子呀?”寧俊琦回答。說完,又問道,“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呀,所以我想你了,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了。”楚天齊現在已經恢復了口齒伶俐的特點了。

    “哦,你是不是看到別人過節,眼紅了?所以才拿我開涮。”寧俊琦的語氣透著調皮。

    楚天齊感受到了她今天的語氣變化,心中竊喜,於是,就調侃的道:“我那是發自內心的話,蒼天可鑑。”

    “聽你的腔調,就沒誠意,你還是想好再說吧。”寧俊琦語氣忽然有些落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寧俊琦的語氣一下子又變成了這樣,楚天齊百思不得其解,心裡道:“哎,女孩的心思呀……。”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40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惹事的主

    楚天齊很晚才睡著,還做了好幾個夢,有的記住了,有的醒來就忘了。有一個夢他記得很清楚,是關於昨晚那個省城陌生來電的重演,而且電話那頭的主人公也找到了,是曾經的戀人孟玉玲。

    醒來後,想到那個夢,楚天齊也覺得很新奇,沒想到夢裡還破了案。他現在也認定那個電話應該就是孟玉玲打的,首先日期選的是七夕,是曾經她給他留下刻骨銘心記憶的日子。然後,對方又沒有說話,說明對方很矛盾,既想聽自己的聲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並且孟玉玲經常去省城,聽說她在省城也有房子。綜合以上三個原因,肯定是她無疑了。其實不是做夢破了案,而是在潛意識中他想到了她的可能性。

    楚天齊起床的時候,看到另一張床上的手提包還是原樣放著,說明那個室友一夜未歸。他能猜到那個人在幹什麼,因為昨晚隔壁房間“嘩啦,嘩啦”響了一夜,肯定是四個人在一起“壘城牆”了。

    楚天齊無心理會這些,洗漱完畢,帶上自己的隨身物品,到服務台退了押金,走出了黨校招待所。

    路邊的小吃店已經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楚天齊隨便選了一家,要了一碗老豆腐,又要了兩根油條,用了十來分鐘解決了戰鬥。

    ……

    當楚天齊來到教育局會議室的時候,剛剛八點多,會議室裡已經先到了一部分人。和認識的人打過招呼,楚天齊找了一個中間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不時有人進來,也不時有人打著招呼,楚天齊紛紛揮手、點頭做著回應。八點半多的時候,青牛峪鄉總校校長張曉峰進來了,直接坐到了楚天齊旁邊,二人隨便聊著天。

    九點整,會議正式開始。今天的會議是教育局長主持,主管副縣長出席會議,並做了簡短講話。會議的中心議題,還是普及義務教育的那點事,主要是通報在縣裡檢查過程中發現的問題。還好,青牛峪鄉軟、硬件沒有被拿出來說事,但最後教育局長強調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還是把所有的參會者都包含了進去。

    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楚天齊同張曉峰打過招呼,快速走出了會議室。張曉峰還要在教育局辦事,所以楚天齊一個人直接去車站了。

    到車站買了車票,楚天齊坐在候車廳候車。百無聊賴中,他打開了今天一直關閉的手機,準備玩貪食蛇遊戲。

    開機畫面剛過,一個手機號碼就跳了出來,楚天齊看到號碼,才想起來今天忽視了一件事情。於是,趕忙說道:“你醒啦?我還以為你睡著呢?要不早就給你打電話了。”

    “少來。”手機裡傳來岳婷婷不屑的聲音,“我從早上七點多,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你都關著機,一直到現在才打通。你還說什麼怕我睡著,騙鬼去吧。”

    楚天齊“嘿嘿”一笑,說道:“怎麼樣?酒勁過了嗎?”

    “都賴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喝醉。結果,把夏姐身上吐了個一塌糊塗,想起來都難為情。”岳婷婷的話裡透著羞赧的腔調。

    “那你肯定是和人家沒打招呼,偷跑的吧?”楚天齊逗弄道。

    “你怎麼知道?”岳婷婷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你什麼事幹不出來?”楚天齊反問道。

    “還說呢,每次遇到你都倒霉。”岳婷婷抱怨道,“第一次遇到你,就被壞人追的無路可逃。第二次碰到你,更是倒霉,不但一夜沒睡上覺,還被那個第三者氣了一路。這次更不用說,從你一出現,我就差點被淹死,後來差點醉死,半夜又差點渴死,現在頭疼的要死。你說說,是不是我的剋星?是不是我前世欠你的?”

    楚天齊總覺得她的說法有那裡不對頭,但又一下子找不出毛病,只好“嘿嘿”一笑,說道:“你還難受嗎?要不,我去看看你?”

    “好啊!那你來吧。”岳婷婷停頓了一會,又說道,“你別騙我了,你現在已經在汽車站了,恐怕車票都買好了吧?”

    楚天齊“啊”了一聲,四外看了看,說道:“你在哪?”

    “我說對了吧?”岳婷婷的聲音透著得意,“別緊張,我沒在你身邊,我是從電話裡聽到的聲音判斷出來的。”

    楚天齊無語了,今天只小小的撒了兩次謊,就被揭穿了。看來,做人還是不要撒謊,否則,很難自圓其說。尤其是自己,不具備這樣的水平和素質,稍微說點假話,就會弄巧成拙。

    “怎麼沒聲音了?是被戳穿謊言無言以對吧?或者是無地自容了?”岳婷婷“嘻嘻”笑著,“行了,別假惺惺了。我在出租車上,正在去火車站路上,今天就回市上班了。”說到這裡,聲音忽然變得輕柔起來,“記得你對我的承諾。”

    楚天齊一楞,隨口問道:“什麼承諾?”

    “好你個楚天齊,昨天剛說就忘了?”岳婷婷聲音又高了起來,“你說你不會扔下我不管,不會甩了我。”

    楚天齊搜索了一個腦庫存,說道:“我是說過不會甩了你,可那是情急之下才隨口一說。”

    “你是在騙我?你個沒良心的。”岳婷婷在電話裡喊道。

    “那只不過是個計謀而已,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所以何來甩了一說。”楚天齊侃侃而談,“再說了,比起你的‘水到脖子’的說法,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無賴,我不管,反正你要對我負責。”岳婷婷不依不饒。

    “啊?我找誰說理去?”楚天齊無奈的說道。

    岳婷婷“嘿嘿”了兩聲,聲音又變得柔柔的:“火車站到了,我要下車了。謝謝你陪我過七夕!再見!”不等楚天齊答話,她已經掛斷了電話。

    楚天齊拿著手機,就是一陣發呆。他從岳婷婷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悲涼與孤獨,也許她表面那種出言無忌、潑辣刁蠻的性格就是為了掩蓋她那顆孤寂的心靈吧。

    ……

    班車整點啟動了,但卻在城裡轉了兩圈,只到把人幾乎都拉滿了,才正式出發。

    坐在班車上,想到昨天的事,楚天齊很是無語。沒想到在縣城住了一晚,就經歷了這麼多的事,要是和別人說起的話,估計對方也不會相信。

    楚天齊也奇怪,為什麼這幾年一到七月初七,就要發生很多事,而且都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要是讓人算命的話,對方肯定會說自己命裡犯“七”,只要到了這一天不光自己會遇到事,就是身邊的人也會跟著沾包。

    他又想到岳婷婷剛才電話中說的,一遇到自己就倒霉。確實是,和岳婷婷的三次見面,每次都有事,而且都不算什麼好事,但又有驚無險。他不禁又把這幾次的事過了一遍。

    去年,自己參加科級幹部培訓,在玉赤飯店客房待的好好的。是岳婷婷躲避毒犯追蹤,才進的自己的屋,也才導致雷鵬讓自己協助破案,之後就發生了無故缺席培訓的事,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被取消資格、被魏龍羞辱和多次打擊、被販毒集團圍攻。這是自己和岳婷婷第一次相遇,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直到真相大白,自己才洗清了“罪名”,也順便獲得了“沃原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

    今年正月,自己到何陽市。因為在車上管事,遭到“刀疤”的報復,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幸好岳婷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半夜叫醒自己,才躲過一劫。這是和岳婷婷的第二次相遇,是她幫了自己的忙,也可以說是搭救了自己。但接下來遇到的事,就讓人不敢恭維了。本來遇到家鄉來的人,應該高興才對。誰知,岳婷婷一路上就是與寧俊琦做對,一再挑釁,對寧俊琦冷嘲熱諷,讓自己夾在中間難受。甚至就因為這事,讓寧俊琦沒少給自己甩臉子。

    昨天是第三次與岳婷婷相遇。本來自己在河邊待著挺好,是她胡攪蠻纏,讓自己忿然離開。然後,她來了一出尋死相逼的鬧劇,自己不得不妥協,把她從河裡拽了出來。之後,她又威脅自己,自己只好陪她去吃飯,結果她醉了個一塌糊塗。

    正是由於岳婷婷的胡鬧,胡三的人發現了自己,對自己進行了盯梢,也才有了晚上十人舉鋼刀圍攻的事。雖然有驚無險,卻也不是什麼好事。當時,只要有一個環節出了差錯,說不準自己都不能全須全尾了。

    三次和岳婷婷相遇,三次都有麻煩事。第二次相遇,前半段確實是她幫了自己的忙。但後來她找寧俊琦的茬,以及第一次和第三次相遇,都是她主動或者是無意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把這幾次的事捋了一遍,楚天齊算是徹底明白了,其實是自己每次遇到她,才不順的。之所以岳婷婷的話聽上去彆扭,是她顛倒了邏輯,正話反說的緣故。從她歷次的話裡,就能聽出她就是個“無理攪三分,得理不讓人”的主。但知道了她家庭的內情後,楚天齊不覺得她的做法討厭,反而覺得她古怪精靈。而正是她這種古怪精靈的性格,才讓她成了一個惹事的主。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41
第二百九十六章 投資商上門

    楚天齊到鄉里的時候,已經中午一點多了。回到辦公室,翻出一桶方便麵,對付了一頓午飯。收拾完殘局,他準備躺在床上小憩一下,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楚天齊邊說,邊向辦公桌走去。

    門一開,陸嬌嬌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上身穿著粉色半袖,下身是緊腿七分褲。腦後馬尾辮隨著她的走動,一甩一甩的。

    “楚鄉長,你回來啦?沒休息一會兒。”陸嬌嬌直接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說道。

    “肯定是回來了,要不,你能見到我?”楚天齊笑著,坐到椅子上,說道,“唉,正準備休息呢,這又被你給打擾了。”

    私下裡,陸嬌嬌和楚天齊非常慣熟,其實就是好朋友。所以,他才和他開著玩笑。

    陸嬌嬌已經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也“還擊”道:“唉,你太官僚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午休?那麼多工作沒做,也不知道發愁。”

    “呵,聽你的口氣,你倒像是我的領導呀!陸領導,有什麼指示?請明示。”楚天齊說著,還拱了拱手。

    “嗯,雖然態度還不夠誠懇,但起碼是有了態度。”陸嬌嬌搖頭晃腦的道,“好吧,我是來給你送大政績來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呀?楚大鄉長。”

    楚天齊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因為陸嬌嬌平時雖然說話隨便,但在工作上從來不含糊。從她說的話來看,似乎是關於招商的事。就趕忙說道:“是不是有人來投資了?”

    “真是個官僚,一聽到政績就兩眼放光。”陸嬌嬌譏諷道,然後正色的說,“我最近給你的那份清單,你有印象嗎?關於鋅礦泉水的。”

    楚天齊接道:“有,不是一共三家嗎?其中有兩家已經電話、傳真的聯繫過,還有一家沒有反應。難道是他們有信了?”

    陸嬌嬌回答:“是的,而且是那家從來沒有和我們聯繫過的公司,玉泉礦泉水有限公司。”

    楚天齊問道:“是嗎?那太好了,這家公司可是全國排名前三的礦泉水公司。他們怎麼和你聯繫的?”

    “別著急,你聽我慢慢說。”陸嬌嬌笑著道,“幾個月前,我從省商務廳合作單位中,選了幾家水業公司,其中就有玉泉礦泉水公司。我打電話和對方聯繫,索要對方的一些資料信息,大部分公司都給予了回覆,有的還給提供了資料。後來,還有幾家公司和我索要了葫蘆溝鋅礦泉水的一些基礎資料。只有這個玉泉公司沒有任何回覆,也沒有提供資料,我也就對玉泉公司不抱任何想法了。

    誰知,在中午吃飯前,他們把電話打到了黨政辦,說是要找我。我接聽電話時,對方自稱是玉泉公司的市場總監。說是正在來鄉里的路上,估計兩點半以前能到,讓我準備一些他們需要的資料。”

    楚天齊還以為對方已經有投資意向,沒想到就是首次來這裡考察,就有些洩氣:“哦,是這樣啊。那你就給對方準備一下,到時候看我時間,我也可以和他們接觸一下。”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以為然。我可告訴你,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我聽我爸爸……的領導說過,他們公司只要是市場總監一出馬,就說明他們已經有很大的投資意向了。”陸嬌嬌說到這裡,用玩笑的口吻說道,“玉泉公司是國企改制,以前他們董事長可是副部級,那些副總也是正廳級。像是市場總監這種級別,怎麼也是副廳級,最次最次都是正處。你這個大副科級接見一下,不失身份吧?”

    楚天齊被對方說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就訕訕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遠來的都是客,我就是沒時間的話,也要儘量抽出時間,和對方接觸一下。”

    “領導,我說話直,不好意思啊,我先回去準備了。”陸嬌嬌說著,站起了身。

    “好吧。”楚天齊點點頭。

    陸嬌嬌出去了。

    既然要和對方接觸,自己不能一問三不知,也不能說話顛三倒四,還是要準備一下。於是,他找出葫蘆溝鋅礦泉水的資料,看了起來。

    ……

    下午快三點鐘的時候,楚天齊剛把看過的資料放起來,就聽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他抬起頭,透過窗戶玻璃一看,見陸嬌嬌引著兩個人向這裡走來。楚天齊馬上低下頭,眼睛看著桌子上的文件,拿著一支筆比劃著。其實耳朵卻豎著,聽著外面的動靜。

    說話聲和腳步聲停止了,傳來了敲門聲。

    楚天齊沒有抬頭,而是繼續用筆比劃著文件,說道:“請進。”他的聲音宏亮,但不缺乏禮貌。

    門被推開,陸嬌嬌引著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

    “楚鄉長,您好,來客人了。”陸嬌嬌一本正經的說道。

    楚天齊這才把筆放在桌上,抬起頭。好像才發現來人似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了右手,嘴裡說著:“歡迎,歡迎。”

    當先走著的男人,伸手與楚天齊握在一起,嘴裡說著:“幸會幸會。”

    楚天齊鬆開男人的手,伸手一指旁邊的椅子,說道:“請坐。”說著,他先坐了下來。

    男人抽回手,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向身後一伸手。他身後的女孩馬上上前一步,把一個精緻的名片夾,放在了他的手上。

    名片夾是打開著的,男人從裡面取出一張名片,雙手捏住名片的兩個下角,遞了過來,說道:“楚鄉長,您好,請多關照。”

    楚天齊微微欠了欠身,接過名片。名片很簡潔,但很精緻。右上角是“玉泉集團”字樣,中間名字位置打印著“海洋”兩個字,名字下方印著職務“市場總監。”

    這個人的名字很有特點,而且巧合的是都帶有三點水,在這樣的公司工作正好應景。

    此時,海洋已經坐了下來,但女孩就那樣一直站在海洋的身後。陸嬌嬌也不好坐下,給客人拿過瓶裝礦泉水後,陪那個女孩一起站著。

    楚天齊衝對方點了點頭,說道:“海總,幸會,我的名片用完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海洋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楚鄉長,我知道您的大名。河西省玉赤縣青牛峪鄉黨委委員、副鄉長楚天齊,‘沃原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曾經兩次登上河西日報第三版。參加工作當天就成功化解了群眾上訪……”

    自己的“英雄事蹟”,被對方知道的一清二楚,楚天齊有些自得,但卻半玩笑半認真的道:“海總,在你面前,我似乎沒有可言了。”

    “楚鄉長,不要誤會,並不是我們有意打探,而是您的這些事情已經是家喻戶曉了,想不知道都不行啊。”海洋笑著解釋道。

    “哪裡,哪裡。”楚天齊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客氣著。但他並沒有被迷糊湯灌暈,馬上說道:“海總,你能在百忙之中,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我非常感謝。不知道你對這個項目瞭解多少?你又想瞭解哪方面的內容?”

    “楚鄉長,我在來之前,對這個項目有了一個初步瞭解,但還不全面。我想聽您親自介紹一下,不知道這算不算冒昧?”海洋既回答了楚天齊的問題,又把球踢了回來。

    楚天齊稍微想了一下,說道:“好,為投資商服務,本身就是我們的工作職責,我願意做這個解說員。葫蘆溝鋅礦泉水項目,是經沃原市發展計畫委批覆……”

    楚天齊沒有看資料,就那樣信手捻來,足足講了二十分鐘才停止。他首先講了項目《工可研報告》已經經市發展計畫委報復。接著,開始介紹項目基本情況,包括項目的位置、資源優勢、水資源保有量、有益成分構成等等。又講了為項目配套所做的工作,接下來計畫做的工作。最後,還講了項目前景、投資者收益等。

    楚天齊的介紹,不光有科目羅列、宏觀概念,還包括一些數據列舉、政策解讀等等。

    聽完楚天齊的介紹,海洋開始詢問。他問的很詳細,既有項目技術層面的內容,又有實際操作方面的知識,還有原居民對安置的要求,以及政府對項目的支持與配合等等。楚天齊盡自己知道的,進行了認真對答。

    “楚鄉長,您本身就是一本擴容版的《工可研報告》呀!”海洋由衷的說道。

    “過獎了,不過是背本宣科罷了。”楚天齊回道,“海總恐怕也不是你自己說的‘瞭解不全面’吧?”

    “呵呵,楚鄉長真是慧眼。”海洋說道,“我其實已經在市發展計畫委看過《報告》了。”

    海洋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

    海洋沒有留下吃飯,和那個女孩走了。臨走的時候,才把女孩介紹給楚天齊。女孩是海洋的助理,名字叫王語嫣。當時,王語嫣還滿臉委屈的怪楚天齊不尊重女性,對她不理不睬。楚天齊看著對方撒嬌的樣子,還能說什麼,只能說“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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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到從前,好嗎?

    送走海洋後,楚天齊又忙了很多事情。在天黑的時候,才來到鄉長辦公室,向寧俊琦匯報了玉泉公司來人的情況。

    聽楚天齊講完,寧俊琦說道:“這是好事啊!玉泉礦泉水有限公司那可是行業的佼佼者,如果能跟他們合作的話,我們的項目就相當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對方只是來了兩個人,到我辦公室聊了一會兒,有沒有下次還不一定。”楚天齊搖頭道。

    “不然。我在偶然的一次機會,聽說過這個公司。說他們公司只要是市場總監一出馬,就說明已經有很大的投資意向了。所以,我對下一步的合作很有信心。”寧俊琦說完,還自信的輕拍了一下桌子。

    “你也這麼看?”楚天齊問道。

    寧俊琦反問:“還有誰這麼看?”

    “陸嬌嬌。”楚天齊回答,“她說她是聽她爸爸的領導說的。”

    “哦,陸嬌嬌。”寧俊琦自言自語道,“陸銘章”

    “陸銘章是誰?”楚天齊反問。

    “商務廳常務副廳長。我就是這麼隨便一說。”寧俊琦回答。

    楚天齊“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寧俊琦說道:“楚副鄉長,還有事嗎?”

    聽她說出“楚副鄉長”四個字,楚天齊彆扭不已,便說道:“鄉長,沒外人的時候,別這麼稱呼我好嗎?”

    “那我怎麼稱呼你?叫你楚鄉長?”寧俊琦笑著道,“你就不怕我這個鄉長懷疑你篡權,給你小鞋穿?”

    楚天齊急忙說道:“鄉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那幾位副鄉長,我都是這麼稱呼的,他們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我跟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我……”

    “不要說了,你如果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給你改一個,你看稱呼你什麼合適?”

    “叫天齊。”

    “不行,”

    “為什麼?同學、朋友都這麼叫呀!”

    “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你昨天可是叫了。”

    “那……那不是特殊情況嗎?”

    “什麼特殊情況?”

    “我……我不是怕……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那是個例外。”

    “那你也不能叫我那四個字。”

    “你這人煩不煩?總不能什麼都不稱呼吧?”

    “實在不行,就什麼都不稱呼吧,也總比叫那四個字好。”

    “唉,你這人,好吧。”

    看到寧俊琦退了一步,楚天齊就又得寸進尺的問道:“俊琦,這些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彬彬有禮、尊重有加,恐怕沒有幾個副鄉長有這樣的待遇吧?”寧俊琦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不要這樣的待遇,我不舒服。”楚天齊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寧俊琦還是沒有抬頭,說道:“那我就像最一開始那樣,不搭理你。”

    “也不行。”楚天齊的話很堅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鄉長,還是我是鄉長?到底誰聽誰的。”寧俊琦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工作上我聽你的,這件事就不聽你的。”楚天齊紅著臉道,“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你……你……”寧俊琦“你”了好幾聲,才柔柔的道:“這樣不挺好嗎?”

    “不好,很不好。否則,這些天你不會瘦成這樣。我也不好,我心裡堵得慌。”楚天齊梗著脖子道,“我知道你心裡苦,有心事,你可以明白的和我說出來呀!”

    “我……你……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寧俊琦嗓子沙啞著道,“你怎麼就那麼固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楚天齊搖著頭道,“肯定是你的家庭給你壓力了,是吧?你可以明確的說出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是,不是,不是。”寧俊琦抬起頭,眼中閃著淚花,說道,“不是你想像那樣的,我是為你好,真的是為你好。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她說到最後,已經變成喃喃自語了。同時,還用手抓著頭髮。

    看到寧俊琦痛苦的表情,楚天齊的心一下軟了:不要逼她了,他肯定很難,比我還難。想到這裡,他說道:“俊琦,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真的?”寧俊琦似乎對他轉變這麼快,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看你太痛苦了,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所以我不能再給你添亂了,我聽你的。”楚天齊笑著道,但其實卻比哭還難看。

    寧俊琦破涕為笑,欣喜的道:“天齊,你真好。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但當前不能再向前發展了,而且要向後退,退到那天之前,那件事之前。我們還回到從前,好嗎?”

    “包括那件事嗎?”楚天齊故意問道。

    “你好壞。”寧俊琦嬌羞的道,“說明白點,就是上山之前的狀態。”

    “你是說不能再……那什麼了?”楚天齊邊說,邊把嘴噘了起來。

    “嗯,討厭,下流,還先進個人呢?”寧俊琦嬌嗔道。

    “我給總結一下吧,總之,就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說我下流,但我不能干下流的事。對不對。”

    “對,對你個頭。什麼話到你嘴裡都變味了,討厭。”寧俊琦臉上的淚痕兀自未乾,但甜甜的笑容已經掛在了她的臉上,“對了,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沒怎麼,就是想你了,真的想你了。”楚天齊歪著頭,幽幽的道。

    “你不說實話,那我不理你了。”說著,寧俊琦把頭扭了過去,只給他一個後腦勺。她繼續說道,“我開始數數了,如果等我數到三,你還不交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面對寧俊琦的“威脅”,楚天齊只得選擇了投降:“我說,不過你要等我把話說完,還不能對我急。”

    “好,聽你的口氣,你真的有什麼事吧?而且肯定是和女人有關的事,是不是?”寧俊琦說著,已經站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他。

    “你看,你看,我還沒說呢,你倒急了。我還怎麼說?”楚天齊一副委屈的樣子。

    “好,你說吧。”寧俊琦坐了下來,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但她心裡也不踏實,不知道他要抖落出什麼“花事”。

    “事情是這樣的……”楚天齊開始講起了自己昨天遇到的事情。包括河邊遇到岳婷婷,岳婷婷耍賴,自己無奈,臨時應付,把她從河中拽出來。緊接著,岳婷婷又對他“威脅”,他不得以情況下赴了七夕晚宴。

    剛聽到這裡,寧俊琦忍不住質問道:“我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完全是無辜的,她就那麼黏你?為什麼不黏別人?”

    看著寧俊琦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楚天齊急忙說道:“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說完,你就能理解她的做法了。”

    “看你怎麼編。”寧俊琦說著,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楚天齊又開始接著講,講了岳婷婷的身世,講了她的不幸,講了她與柳文麗的感情。

    聽著聽著,寧俊琦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喃喃道:“真可憐。”

    楚天齊講到把岳婷婷交給夏總後,開始講往回走的事。當他講到胡三等人揮砍刀奔向自己時,寧俊琦忍不住“啊”了一聲。楚天齊笑了笑,把胡三的事情一直講完。然後講自己回到招呼所,講如何如何想寧俊琦,當然他沒有講陌生來電,也沒有提起和歐陽玉娜通話的事。

    聽他講完,寧俊琦長噓了一口氣,說道:“你注定就是一個愛攤事的人,也是一個愛招惹女人的人。”

    寧俊琦的話講的很準,但楚天齊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不過,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坦白”是對的,省得哪天岳婷婷再瞎說一通,給寧俊琦增加煩惱,其實也就相當於給自己增加煩惱。

    楚天齊正要糾正她的話,忽然寧俊琦的手機響了。寧俊琦看了一眼電話號碼,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此時正意猶未盡,但看她一個勁擺手,只得悻悻的回去了。

    ……

    看著楚天齊出去了,寧俊琦按下了接聽鍵,說了聲“老爸。”

    “琦琦,等急了吧。爸爸現在就回答你那天的問題。”手機裡傳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到這句話,寧俊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幾天,在電話聊天時,寧俊琦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問爸爸對自己男朋友有什麼要求。可能是寧俊琦的問題太突兀。爸爸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告訴她,他自己要想一想。他是甩下這麼一句話,去想了,可把寧俊琦坑苦了。寧俊琦從爸爸的話裡聽到了一絲不祥,但她一直還在期盼著。所以,這些天她一直在受著煎熬。

    “我對未來姑爺的要求,就是小夥子要能幹,要有潛力,更要對我閨女好,他現在的家庭不是主要的”。

    聽到爸爸的話,寧俊琦激動的只喊“爸爸萬歲”。

    沒想到爸爸緊接著又說:“到時爸爸要親自給你把關。對了,你是不是有對象了?他是誰?幹什麼的?多大了?工作干的怎麼樣?”

    聽到爸爸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寧俊琦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只得調皮的道:“爸,有人來了,我先掛了。”說著,按下了掛斷鍵。

    想到爸爸說的那句“親自把關”的話,寧俊琦又不踏實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符合爸爸的要求。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42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切遂心

    很多事情,都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寧俊琦雖然和楚天齊說了“還回到從前”,但真正在兩個單獨相處時,還是不時發生小曖昧。但兩人都克制著,沒有再做出那晚在山上的事情。這種感覺讓二人感覺不舒服,就像是一個人正在跑著,卻忽然被叫停時的狀態,腳上是停了,可上身卻還有向前衝的態勢。但現在這種狀態,也讓二人感受到了別樣的甜蜜,因為這說明二人都為對方著想了。最關鍵的是,在二人心裡都有著對方。

    匆匆忙忙中,時間過的很快,九月份都快過完了。

    楚天齊和寧俊琦的感情,就像是一直踩著剎車中行駛的汽車。雖然刻意沒有給車轟油,雖然故意把速度放的很慢很慢,但車畢竟是前進的。二人雖然在行為上保持著應有的距離,但感情的濃度卻在與日俱增。儘管很緩慢,但如果回頭去看,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二人的感情又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有可能二人沒有意識到,或者是故意去模糊“回到從前”的概念。

    對於二人的關係,鄉里的人都有了感覺。儘管二人儘量保持著距離,儘管二人也在儘量躲避著別人的目光,但人們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也可以說是證據。

    人們觀察到,楚天齊去鄉長辦公室的時間也太多了一些,超出了一個副鄉長應有的頻率,也遠遠超出了現有幾位副職去的次數。這還可以理解為,是楚天齊分管的工作多,需要和領導溝通的也就多。但是,做為一個副鄉長,在下班以後的時間,還經常出現在女領導的辦公室,似乎就有些不正常了。

    而且,就是在平時,人們也會偶爾發現二人的眼神交流,這種眼神不同於同事間正常應有的眼神。也有人觀察到,二人有時說話語氣也好像隨便了一些,超出了正常上下級應有的說話狀態。

    儘管眾人對於他們二人的關係,也多有議論,但畢竟是男未婚女未嫁,互有好感多接觸也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會有這個階段,有的人已經經歷過,有的人很快就要經歷,也有的人可能正在經歷。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理解的。但也有的人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們畢竟是直接的上下級關係,這或多或少都會對工作造成一些影響吧。

    寧俊琦也感受到了人們的關注和質疑。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擔憂與日俱增,她擔心會出現她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但她無能為力,就像是飛蛾看到燈火一樣,明知道有危險,但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撲過去。

    楚天齊卻並沒有過多的考慮人們的態度,而且她這一個多月過的很滋潤。雖然不能像好多戀人那樣,和對方卿卿我我。但互相都有著對方,而且還不時發生小曖昧,這已經令他比較滿意了。

    雖然寧俊琦沒有明說,但楚天齊明白她肯定承受著壓力。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能和自己這樣交往,說明她心裡有自己,這已經夠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再沒有發生陌生來電的事。而且歐陽玉娜也沒有找自己,楚天齊認為她已經慢慢想通了。自從一個多月前,在車站通過電話以後,岳婷婷也好像懂事多了,再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說那些不著調的事。就連那個王曉英,好像也似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有再騷擾自己,就是平時說話,也莊重了許多。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楚天齊的異性世界裡,幾乎只有寧俊琦的存在。這讓他感受到了無盡的甜蜜和幸福。

    ……

    感情遂心,工作也令人滿意。

    在九月初的時候,蔬菜銷售圓滿結束。今年的“有機西芹三號”,首次取得了有機認證證書,首次註冊了商標,首次採用了合作社參與方式。這幾個首次,不但增加了收入,也提高了效率,最重要的是改變了菜農那種等、靠的思想,而是積極主動的參與進來,並充分體驗到了因此所帶來的實惠和便利。

    今年的蔬菜銷售不光是菜農多得了利潤,不光是合作社有了分成,不光是鄉里增加了稅收。就是那些合作商,也是滿載而歸。冰塊合作商皮丹陽,從銷售分成中收回了大部分投資成本。蔬菜收購商通過銷售經過認證的有機蔬菜、帶有商標的蔬菜,提高了利潤點,同時也提高了自身的檔次。

    在七月份的時候,胡三等人以“中介費”的名義,強行攤派收“保護費”。在寧俊琦和楚天齊的巧妙運作下,縣裡及時對胡三一夥進行了打擊,並籍此在全縣開展了打擊市霸商霸專項行動,淨化了市場。

    正是縣裡重拳打擊,類似胡三等人的團夥,再沒有在青牛峪出現過。那些做飯店、旅館的人不再被“敲竹槓”,收費公平合理,取得了經濟和聲譽的雙豐收。收貨商不但不需要付“保護費”,也不需要多付不合理的吃、住費用,降低了支出,增加了收入,而且還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今年蔬菜銷售所取得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村裡高興,鄉里高興,縣裡也高興。村民高興,村主任高興,合作社也高興。寧俊琦高興、楚天齊高興,黃敬祖也高興。

    因為鄉里財政收入增加,今年鄉里發的防暑降溫費變成了每人一百元。往年只是發二斤白糖、兩袋花茶,總共不到二十塊錢。兩相一比,簡直是從舊社會一下子到了小康。而且今年,一百元的防暑降溫費,所有人都有份,都是這個標準。以前可不是這樣,那時,臨時工根本沒有,合同工要比正式工減半。因此,鄉里的每個員工,都感謝鄉領導,也感謝蔬菜種植帶來的實惠。

    ……

    在這段時間裡,不光蔬菜種植成績喜人。其它的工作,也是好消息頻傳。

    首先是義務教育驗收結束,玉赤縣全縣達標。其實,在驗收組來的時候,縣領導和教育局領導,只是帶著驗收人員到提前抽樣的幾個學校轉了一下。在此期間,對驗收人員的招待自不必說,那是相當周到。因此,驗收順利通過。

    青牛峪鄉不是抽樣之一,驗收組根本就沒來,但同樣隨著全縣其它學校達了標。對此,鄉里很是鬆了一口氣。由於要迎接驗收,鄉里和學校才做了很多工作,縣裡也給予了很多支持。從而讓校舍質量、教學環境得以改善很多,學生得到了實惠和便利。

    對於這樣的結果,楚天齊很欣慰,他認為這就足夠了。因為,驗收的目的,不就是改善硬件環境、提升軟件質量嗎?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玉泉礦泉水公司,又來人來電與鄉里多次接觸,目前進展迅速。在這期間,鄉里對對方公司也進行了一番細緻的瞭解,尤其是對來人的身份進行了驗證核實,表明沒有問題,楚天齊和寧俊琦放心不少。如果順利的話,在元旦前就能簽訂意向協議。

    何氏藥業在本週也派來了三名技術人員,進駐村裡,指導和銜接收穫前的準備工作。盼了將近三年的藥農,迎接豐收的時刻,指日可待。楚天齊不敢稍有怠慢,已經安排楊大慶跟著技術人員去了村裡,做好銜接和服務工作。為了提高效率和表示支持,寧俊琦還指派司機小孟給楊大慶做幾天專職司機。

    由於青牛峪在省裡、市裡都做了廣告,今年來旅遊的人也多了起來。雖然和那些旅遊發達的地方沒法比,但對於青牛峪來說,已經是破天荒了。而且,那些未開發的旅遊資源,也引起了投資商的興趣,不時有公司和人員與鄉里接觸。

    ……

    好事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

    這不,在九月份的最後一天,楚天齊又遇到了一件大好事,一件頗感意外的事。意外不是因為事情的本身,而是因為提前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再有一天,馬上就國慶節了。今年的國慶節,是第一次實行長假,放假三天,加上借用兩個週末,一共是七天的時間。

    面對即將到來的“國慶黃金週”,上班的人們都興奮異常。好多人已經做好了出遊的準備,規劃了旅遊線路,準備好了出門物資。就是不準備出門的人,也準備利用這一週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或到親戚、朋友家串串門。大家都在期盼著,九月份最後一天快點結束。

    第一次面對除春節外,最長的假期,鄉里安排在下午三點鐘召開全鄉幹部會議,安排一些放假期間的事。黨政辦要主任是在上午十一點通知的。楚天齊吃過午飯後,沒有休息,先是在電腦上弄了一些資料,然後又在屋裡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兩點多的時候,楚天齊收拾完東西,剛坐在椅子上休息,忽然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不待他說話,寧俊琦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楚副鄉長,來一下書記辦公室。”

    “好的。”楚天齊答應一聲,掛了手機,向書記辦公室走去。

    楚天齊不知道寧俊琦因為什麼找自己,但聽口氣,她在書記辦公室,黃敬祖也在,肯定是工作的事。邊走邊想,還沒想出所以然,就到了。

    敲門得到允許後,走了進去。屋子裡,除了書記和鄉長外,還有一個人。看到這個人的一剎那,楚天齊忽然激動起來,心中暗道:難道真是那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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