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484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0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察看災情1

    就這樣,司機小孟留在車上看車,寧俊琦、楚天齊、楊大慶三人趟入了渾濁的河水。他們選擇了寬闊地段過河,這個地段的水要淺一些,大概有一尺來深。水流也相對平緩。雖然水流平緩了許多,但還是有一股衝力,再加上水底下不平整,寧俊琦依然覺出了行走的艱難。

    楚天齊儘量走的慢一些,以照顧寧俊琦的行進,就是這樣,她也走的很吃力。

    “鄉長,要不我拉著你吧?”楚天齊半認真半玩笑的說道。

    “誰用你,我自己行。”寧俊琦謝絕了他的好意。她之所以這樣做,主要還是因為旁邊有個楊大慶,岸邊還有個小孟。如果沒有熟人的話,說不準她會採納楚天齊的建議,反正她現在一點兒也不反感他。

    走到一半的時候,寧俊琦實在覺得吃力,甚至有跌倒的危險。楚天齊也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就走的靠後了一點,以備她發生狀況時,好出手相救。儘管內心很強大,但寧俊琦那點兒小體力,在強大的自然力量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鄉長,別逞能了,還是我拉著你吧。”楚天齊真誠的說道。

    寧俊琦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能行。”

    “鄉長,就讓楚鄉長拉著你吧,要不,你拉著我。”楊大慶說道。

    寧俊琦實在堅持的幸苦,正好借坡下驢,於是說道:“好吧,既然大慶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吧。”說著,她一伸手抓住了楚天齊的衣後襟,又抓住了楊大慶的衣後襟。

    楚天齊先是一楞,然後馬上笑了起來,楊大慶也跟著笑了起來。

    寧俊琦臉一紅:“笑什麼?兩個大男人做了舉手之勞的事情,還至於這麼得意?”

    “對於我們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雪中送炭。”楚天齊譏諷道。

    “哼,臭美什麼。”寧俊琦鼻子哼了一聲,手上一使勁,前面兩人身體就是一晃。並不是寧俊琦多有勁,而是前面兩個人都順著她的勁,根本沒想到她能來這麼一出。

    三人就以這樣奇怪的姿勢過了河。

    來到河邊,楊大慶找了塊石頭坐下,把斜背的挎包拿下來,從裡面取出了長褲和涼鞋,換掉了腳上的雨鞋,穿上了長褲。然後從包裡取出一個大的塑料袋,把雨鞋裝了進去。

    楚天齊沒有什麼鞋可換,只能穿著濕漉漉的涼鞋,把長褲套到腿上。他把雙手背在身後,瞅著寧俊琦,他倒要看看,她這個女鄉長如何穿著過膝蓋的雨鞋進村。寧俊琦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目光,但她這次沒有責怪他。

    寧俊琦也找了塊石頭,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紙巾,把石頭上的土擦了擦,然後坐到上面,很費力的把右腳的雨鞋脫了下來。

    讓楚天齊驚異的一幕出現了,雨鞋拿下的一瞬間,他沒有看到她光潔的腳丫,而是看到了裹在腳外面的塑料袋。等她輕輕解開袋子上繫著的疙瘩後,灰色帶網孔的運動鞋呈現在楚天齊面前。他此時才明白,怪不得她的腳能穿著自己四十四號的雨鞋,原來是鞋裡有鞋呀。

    在楚天齊驚訝的目光中,寧俊琦脫掉了兩隻雨鞋,迅速放下褲腿,解開了繫著的衣襟,並把髮帶打開,重新恢復了“馬尾”。霎時,那個透著滑稽的女漢子不見了,轉而,一個青春靚亮的清秀女孩站在面前。

    看到寧俊琦的“大變活人”,楊大慶也是吃驚不小。

    就這樣,一個清秀的女孩,一個手中拿著大袋子的男孩,還有一個雙腳濕漉漉的男孩一齊向甘溝村進發。

    沿途可以看到,一些高桿作物出現了倒伏。但讓大家欣慰的是,蔬菜受影響不大,沒有出現擔心的灌滿泥漿。只是那些縱橫交錯的水渠裡面,卻填充了好多的雜物和沒有滲下去的泥水。看來正是這些用於洩洪和灌溉的水渠,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才讓芹菜和其它疏菜倖免於難。

    進村的路,一直是慢上坡,走著走著,就看到了新建成的中心小學。頓時,大家精神倍增,幾步就到了學校門口。

    甘溝村中心小學,是在村子東頭新選的一塊地,主要是把甘溝村及周邊四個村子的孩子集中到這裡上課。計畫在八月一日正式投入使用,八月一日正是村小學開學的日子。農村小學和城裡不同,既有暑假也有秋假,兩個假期加起來的時間和城裡暑假時間差不多長。

    學校大門敞開著,在靠門口的那間房子裡面傳出嘈雜的人聲。

    寧俊琦和楚天齊對望了一眼,走了進去。

    他們剛進院,就被從屋子裡出來的眼尖村民認了出來,對著屋子裡面大喊:“支書,主任,鄉長和楚鄉長來了。”

    聽到喊聲的常海和村支書記從屋子裡出來了,快步走向寧俊琦等人。寧俊琦也率先大步迎了上去,伸出雙手,和支書握在一起。緊隨其後的楚天齊,握住了常海伸出的寬厚手掌。

    支書不善言辭,只說了句“鄉長,你們來了。”就鬆開手,退到了後面。

    此時,大家已經互相握過了手。

    “常主任,情況怎麼樣?”寧俊琦問道。

    常海眼窩深陷,但精神狀態不錯,聲音洪亮的回答:“謝謝鄉長,這麼快就來了我們村。這場雨下的特別大,但目前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常年當村主任,常海自然知道領導最最關心的是什麼,所以一上來就先說了人員的事。聽到常海的話,寧俊琦等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次降雨造成的災情卻不小,從目前初步統計的情況看,共倒塌房屋七間,危房有三十到四十間,牲畜失蹤和死亡八十多頭(只),財物損失正在統計中。糧食作物和蔬菜受損情形還沒統計,還有……”常海把受災情況進行了相對全面的匯報。

    “哦。”寧俊琦神情凝重的點點頭,問道:“倒塌的房子都是空房子嗎?”因為剛才常海說沒有任何人員傷亡,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不都是。其中常二糧家的三間房子住著人,他那幾間房子可以說是目前全村住人的房子中最破的。其餘的四間房子都沒住人。”常海說道,“前半夜,我在睡之前,就感覺刮的風像是要下大雨,就特意囑咐了常二糧幾家醒睡著點。然後我們幾個村幹部就都到村委會值守,等到大雨來的時候,我們感覺情形不對,就分頭把那幾家住破房子的人家,全部動員到了村委會,臨時住宿。今天雨停了以後,發現常二糧家的房子塌了,那幾家的也變成了危房。村委會被佔了,我們就臨時到了新學校,這裡在兩天前剛把電話線拉過來,方便和外邊聯繫。下雨的時候,村裡電話都不通了,剛剛才找到斷線的地方,已經修好了。”

    “好,好,你們做的非常好。鄉黨委、政府感謝你們。”寧俊琦再一次緊緊握住了常海的手,使勁搖晃著。她非常明白,雖然聽起來挺平淡的事,但如果村幹部稍微懈怠一下,村民再麻痺大意一點的話,那就出大事了。

    常海繼續說道:“還有二十多間的危房,暫時都沒住人,都是各家的小房、配房。對了,舊學校的三間正房也成了危房。”

    聽到這裡,寧俊琦、楚天齊對望一眼,心中暗暗慶幸建新校舍的及時。

    寧俊琦等進屋,和屋子裡的人打過招呼後,就又出來了。在常海的引領下,寧俊琦等三人開始察看新校舍,常海在邊上繼續匯報著受災情況,並回答寧俊琦和楚天齊的提問。

    新校舍一共兩排房子,每排八間,除了做為教室外,還包括教師辦公室,教師和學生宿舍等。房子全部都是硬磚到頂,外面房頂上蓋著紅色的瓦片。屋子裡是水泥地面,水泥牆面,水泥頂子。離地一米左右的牆壁都刷上了綠色的油漆,南面牆上裝有鋁合金門窗。東西兩面牆上各安著一塊黑板,牆壁其餘的部分和頂子都刮上了白色的膩子,刷過了塗料。所有的屋子裡,已經是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就等著使用了。常海他們今天臨時使用的房子,是做為學校的傳達室、門衛房使用。

    兩排房子的前面都砌有花壇,前排的兩個花壇又比後排的兩個花壇大了一些。院子裡,用便道磚砌出了小路,其餘的地面都是經過砸夯後的土地面。

    整個一圈看下來,無論是房屋,還是院落,或是圍牆,做工都非常精細。寧俊琦和楚天齊都很滿意,說明工匠們用心了,監工人員盡職了。

    看完整個院落和房屋,寧俊琦對著常海說道:“常主任,企業捐贈的桌椅已經採購完畢,正準備送貨。我在今天早上剛和對方聯繫過,讓他們再推遲幾天,要不現在的路不好走。他們保證在本月三十號全部運到,不耽誤八月一日正常使用。”

    “那太好了,我還想問呢?就是沒敢。”常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楚天齊笑道:“老常,還有你不敢問的?”

    常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0
第二百八十章 察看災情2

    在常海的引領下,寧俊琦一行到了村委會,去看望臨時居住在這裡的幾戶村民。離著村委會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到了孩子的叫聲和大人的喝斥聲。

    儘管能想到,但當真正看到的時候,又是不一樣的感覺。村委會一共五間屋子,平時常用的有三間,另兩間就當做庫房用。現在倒好,所有的屋子全用上了,屋子裡除了老人、婦女就是孩子,還有就是堆的到處都是的包袱和袋子。這些老弱婦幼都坐在坑上,地上也鋪著門板、被縟,看來是晚上給家裡青壯年休息的地方。常海解釋說,青壯年大部分都去地裡或是自己房子的現場了。

    屋子裡,孩子們正在無憂無慮的嬉戲,那些大人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干針線活,還有的在對著孩子瞪眼睛。

    常海進到屋子,大喊了好幾聲,屋裡的人們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孩子們也停止了追打和嬉鬧,藏在大人身後,用那種驚異的目光望著寧俊琦等人。

    “鄉長來看望大家了。”常海儘量用激動的語氣表達著要說的話。

    沒有期待中的掌聲,更沒有應該有的寒暄。寧俊琦已經做好伸手和對方相握的準備,當她看到這個情形時,只好把抬起的右手又放了下去。

    “鄉長來了,帶了多少錢?能給我們家多少?”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說道。

    常海大聲的說道:“二嫂,你怎麼這麼說話?什麼都指望政府啊?”

    老太太不甘示弱的說道:“不找政府找誰呀?找你?你能管的過來嗎?”

    “你……怨不得你家連間新房也蓋不起,就整天等著救濟啊!”常海喝斥道,“要是二哥活著,絕不會像你這樣的。”

    “常海,你什麼意思?村幹部就知道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呀!嗚……”老太太乾脆撒起潑來,說著,還哭了起來。

    老太太這麼一弄,其它屋子裡的人也一起湧了過來,有的哭,有的說,亂糟糟的。

    寧俊琦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就連楚天齊也是束手無策。

    “哭,哭,起什麼哄?再這樣,你們就都回自己破房子住去,愛咋咋樣。”常海沒好氣的說道。

    果然好多人都不言聲了,只有那個老太太還在繼續“嗚嗚”著,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弄得寧俊琦等人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嚎,嚎,再嚎把二梁抓走。”常海怒斥道。

    這一招真奏效,老太太立刻止住了悲聲。

    就現在的樣子,還能說什麼?深了不行,淺了也不行。寧俊琦從包裡拿出八百元錢,說道:“常主任,百姓挺可憐的,把這點兒錢,分給這四家,就算我的一點心意吧。”

    “鄉長,不用,怎麼能要你的錢呢?”常海推辭道。

    寧俊琦執意把錢塞到了常海手裡。常海這才接住,然後,給了每家二百塊錢。

    “我們家房子都塌了,遭災最厲害,應該多給。”老太太仍不知足,“要不,給把房子蓋好,也行。”

    “多少錢也填不滿你們家的無底洞。”常海說著,把寧俊琦、楚天齊拽出了屋子。

    寧俊琦沒想到,看望受災群眾,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心裡很不舒服,但也沒法說什麼,總不能無原則的答應那個老太太吧。

    在常海的再次引領下,到了一處塌房現場。三間泥坯房子已經徹底塌架,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屋裡雜七雜八的東西。院子裡雜草叢生,就連房頂上也長滿了蒿草,院牆更是不成為牆,就是幾塊爛泥坯,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平時也疏於打理。

    常海嘆了口氣,說道:“鄉長,這就是那個常二梁家。常二梁和我歲數差不多,也是我一個不遠不近的侄子,剛才那個不講理的老太太就是他媽。我那個二哥很能幹,可是娶的這個老婆卻好吃懶做,在常二梁十來歲的時候,二哥得病死了。這個二嫂先帶著二梁改嫁了三次,結果每次都時間不長,最後仍然回到了甘溝村。看在二哥的份上,村裡一直收留著他們母子,有什麼救濟、照顧先想到他們。可是這個二嫂不要強,除了勾搭別的男人,就是惹事生非,還把兒子教育的也不成人。常二梁整天游手好閒、偷雞摸狗,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到現在也沒個媳婦。”

    寧俊琦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接著又看了幾處危房,和幾戶受災戶。這些家庭的人都很不錯,對領導能在百忙之中前來視察災情,表示感謝。當然,也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困難。寧俊琦對大家進行了安慰,表示政府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組織大家進行生產自救。

    從受災戶家裡出來,寧俊琦一行,到了農田查看莊稼和蔬菜受災情況。莊稼主要就是發生了倒伏現象,不過等地裡幹上兩天,只要把這些倒伏的莊稼再扶正,相信還能再生長一階段。對於有的籽粒已經栽在泥土中的莊稼,肯定會減產一些。

    蔬菜情況比較樂觀,就像在進村時沿途看到的那樣,基本沒有灌上泥漿,這主要還是得益於那些洩洪的溝渠發揮了作用。當然也基本沒有折損和倒伏,這主要是下雨時沒有下冰雹,風也不甚大的緣故。

    ……

    看了一圈,眾人到了舊小學院裡。

    常文的女兒常繼文,正好從屋裡出來,看到進院的楚天齊眾人,就扯開嗓子向屋裡喊著:“爸,爸,楚叔叔來了,鄉長也來了。”

    寧俊琦和楚天齊急忙走了過去,楊大慶和常海跟在後面。

    “寧鄉長,楚鄉長,你們來了。”常文的聲音傳了過來。門上的紗簾一挑,常文夫婦出現在大家面前。

    常文拄著雙拐,靈活的跨過了門檻,小張老師在後面緊緊跟著。

    寧俊琦趕緊上前一步。

    此時,常文已經把雙拐夾在了腋下。

    寧俊琦伸出雙手,握住了常文右手,關心的說道:“常老師,慢點,慢點。”

    “不礙事,不礙事。”常文急忙說道,“平時我都拄一支拐,今天下雨了,她就非得讓我把兩支都拄上。”說著,看了身旁的媳婦一眼。

    “鄉長,楚鄉長,大家都進屋吧。”小張老師禮讓著大家。

    “好”,寧俊琦說著,鬆開常文的手。堅持讓常文走在前面,大家一起進到了屋裡,有的坐到炕沿上,有的坐在椅子上。

    剛一坐下,常文就問道:“鄉長,新學校能保證八月一號正常使用嗎?”

    “怎麼不能?房子已經全部蓋好,連衛生都打掃了。桌椅在三十號就會運到,完全不影響開學。”寧俊琦輕鬆的回答。

    “那太好了。”坐在炕沿上的常文使勁拍著手掌,雙腳來回的踢著,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像孩子一樣。

    寧俊琦真誠的說道:“常老師,有你這樣全身心投入教育事業的人民教師,甘溝村中心小學教學工作一定會搞好很好,培養的學生也一定會出類拔萃的。”

    “鄉長,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己。”常文拍著胸脯道。

    寧俊琦也不禁被常文的情緒感染,有些激動的說道:“好,好。”她忽然感覺自己的用詞不太恰當,又急忙改口:“保重身體,保重身體。”

    “鄉長,你們是不知道。當老常得知讓自己當這個中心小學的校長時,激動的好幾天都沒睡不著覺,一個勁的和我說‘這次管十個人了,我成校長了’。”?小張老師在旁邊插話道。

    常文臉一紅,說道:“哪像你說的那樣?你淨埋汰我,好像我是個官迷似的。”

    屋裡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常繼文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我爸是官迷,我爸是官迷。”

    大家笑過以後,常文忽然情緒低落的說道:“我能再次站著走上講台,都是各位領導和鄉親無私幫助的結果。尤其是楚大叔,為了給我治腿,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至今還得靠輪椅行動,說話也不利索。一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就……就……難受。”說到這裡,常文已經哽咽的說不下去了,眼淚一雙一對的掉下來。

    看到常文這樣,楚天齊趕忙走到常文跟前,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常老師,不必擔心,我爸已經恢復很多了。上次我回去,他一手拄拐,一手扶著我還走了好長時間呢!別傷心了。”

    常文破涕為笑:“我不傷心,不傷心,願老天保佑,讓大叔早日康復。我沒有什麼能報答他的,我就好好把書教好,多培養出一些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也不枉大叔捨命救我一場。”

    “這就對了,振作起來。”寧俊琦說道。

    “他就是那樣,一說到楚大叔,就是又哭又笑的。”小張老師在旁邊插話道。

    常文不服氣的回道:“你不也是那樣嗎?”

    確實如常文說的那樣,小張老師現在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

    大家說了一會話,從屋裡到了院子裡。

    站在院子裡,看著曾經的教室,現在的危房。常文由衷的說道:“鄉長,楚鄉長,你們英明啊!要不,孩子連上課的地方也沒有了。”

    寧俊琦和楚天齊明白常文指的是什麼,楚天齊笑了笑。寧俊琦說道:“都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啊!”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1
第二百八十一章 崴腳

    謝絕了常海吃午飯的邀請,寧俊琦對常海等人強調了救災的一些事情。然後,和楚天齊、楊大慶一起,再次涉水出了村,到了汽車旁。當然了,楚天齊的雨鞋還是被寧俊琦徵用了,他自己只能繼續穿濕涼鞋過河。

    第二站到的是小營村,小營村的災情要比甘溝村輕一些,因為小營村的地勢要比甘溝村開闊一些,洪水自然也就小了一些。寧俊琦一行,仍然是看現場、看望受災群眾,聽馮強等人的匯報。等把這些都忙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馮強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午飯。

    眾人沒有喝酒,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後,又趕往了今天的最後一站葦子溝村。葦子溝和甘溝村的地形大同小異,進村的路已經成了泥糊糊,當汽車進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提前接到信的村幹部已經在村邊等候,待鄉領導一到,馬上就是看現場。葦子溝洪水也很大,災情和甘溝村差不多。看現場、慰問、聽匯報,一圈忙下來,已經是下午六點了。眾人謝絕了村領導吃晚飯的邀請,踏上了回鄉里的路。

    出村剛有三里來地,汽車就不走了,小孟怎麼弄也打不著火。最後,只得讓楊大慶和小孟留在原地,到村裡尋求幫助,楚天齊和寧俊琦抄小路回鄉里。

    剛剛接到電話,明天縣領導要到鄉里,所以寧俊琦無論如何得趕回去。一是明天在鄉里等候領導,再一個就是和黃書記在今天晚上商議匯報內容及接待事宜。

    從小路走,需要翻過一座小山包,過去就是青牛峪村的地界,估計就是一個小時的路。而要是從平路走的話,得先到主路,然後再從主路乘車回去。光到主路就得兩個來小時,在主路還得等著過往的車,現在的班車已經全部過去了,等其它的過路車還不知道得多長時間呢。

    ……

    寧俊琦、楚天齊二人向小山包走去。整個一天都沒有出太陽,踩在長滿青草的地上,還是有一些濕滑的感覺。走了十來分鐘的平路,就開始上山了。

    這座小山包不高,山上到處是小樹和灌木叢。一條人工踩出的小路,穿過灌木叢,曲曲彎彎的升向遠處。路兩邊的小樹雖然不高,但總比人高,藉著山勢生長的一面,要更高一些。

    往天的這個時間,太陽還沒有落山,會有陽光灑在縫隙間,顯得比較亮堂。而今天卻是另外的一番情形,今天凌晨下了四、五個小時的雨,白天又沒出太陽。因此,山上的濕氣很重,就連平時腐爛的樹葉、死蟲的氣味也泛了出來,讓人作嘔。天上陰沉沉的,本來才下午六點多的時間,卻像往天將近晚上八點鐘的樣子,天已經像是要慢慢黑了。

    聞著難聞的氣味,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周圍的樹木也是影影綽綽的,讓人不免心中產生恐懼。此時的寧俊琦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緊緊的跟在楚天齊身旁,不敢向周圍張望,卻又不由得看向身後,因為他總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

    其實好多人都有過這種經歷,就是人在害怕時,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總會感覺後邊有人。於是,不由得要去看,當看到後邊什麼都沒有時,心裡仍然不踏實,便加快了腳步。這時你就會感覺身後的腳步也跟著加快,就不由得再去看,當然還是沒有人。就這樣越走越快,越快越要回頭,越會害怕,當跑回家或是到了人多的地方時,自己已經是大汗淋漓,渾身濕透了,甚至頭髮都跟著站了起來。

    “你冷嗎?”楚天齊感受到了她粗重的氣息,和身體的顫抖。雖然兩人身體之間有足夠的距離,但他仍能感受到。

    “沒,沒有,有,有點。”寧俊琦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路上有水,你抓著我的衣服吧,以免滑倒。”楚天齊聽她說話的狀態,已經斷定她是害怕了。他很體貼的沒有說出“怕”那個字,而是提到了察看災情的事:“鄉長,看了今天的三個村子,你有什麼樣的感覺?”

    寧俊琦順從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說道:“我,感觸很多,但一時又說不清楚。”她說的是實話,因為害怕的緣故,她的思維遲鈍了很多,也稍微有一點混亂的感覺。

    “那我就說說,不足之處請多指正。”楚天齊打開了話匣子,“這次洪災損失很大,光是現在房屋、牲畜、財物的損失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這些數字如果放到報紙或是電視上,乍聽起來可能並不大,但不要忘了,這裡只是貧困的小山村。這些損失對於農民家庭來說,可能就意味著沒有存身之處,也可能代表著近幾個月的生活就沒了著落。

    對於我們政府部門來說,一般會以達到的比率來衡量工作的好與壞,或者是事情的嚴重程度。比如,就拿受災情況舉例,如果在一次地震中,無家可歸的家庭只佔受災人口的百分之一,那麼這就是一個非常非常理想的數字。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會感到慶幸,生活仍在繼續,但對於那百分之一的家庭來說,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了,這可能就意味著滅頂之災、生活也會難以為繼。”

    寧俊琦接話道:“是啊,正因為這樣,我們政府幹部才要第一時間趕到受災現場,向群眾傳達黨的聲音,傳遞政府的溫暖。在情勢危急的時刻,這往往會給群眾帶來無限的安慰,甚至生存的希望。”

    楚天齊繼續著剛才的思路,說道:“還有,具體事情我們要具體對待。對於南方的一些地方,或是水系發達的地區來說,我們今天看到的那些洪水,簡直不值一提。因為,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不光有嫻熟應對的手段,也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但對於乾旱少雨的青牛峪來說,卻幾乎是百年一遇了,人們不但遭受了對於自己來說的巨大損失,而且思想上也會受到很強的震撼。”

    “是啊,正因為這樣,我們政府才要出面,做他們的主心骨。既使遇到像今天那個老太太一樣的人,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寧俊琦深有感觸的說。

    “政府一定要管,這沒錯。但也不能無原則的大包大攬。”楚天齊說道。

    寧俊琦嘟著嘴,道:“那是當然了。我知道這個分寸。”

    楚天齊沒有計較寧俊琦說話的語氣,而是說到了另外的話題:“雖然災情不樂觀,但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而且無論是新建校舍,還是修繕、加固校舍,做工都很精細,用料也很足,質量都很好。”

    “哎喲”,隨著這一聲喊,走在身旁的寧俊琦忽然矮了下去。

    楚天齊趕忙下意識的伸手去抓,沒有抓到。他急忙扭頭去看,卻見寧俊琦已經蹲在地上,兀自捂著腳,嘴裡“哎喲”不停。

    “怎麼了?”楚天齊蹲下身子,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崴腳了?”

    “嗯。”寧俊琦咬著牙,點點頭。

    “我看看。”楚天齊說著,就去抓她的腳。

    “不,不,沒事。”寧俊琦依然咬牙堅持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楚天齊把自己身上的書包拿下來,從裡面取出一個用塑料袋裹著的小包,拿在手中。又取出一個塑料袋,包在了書包外面,然後把書包放到地上,不由分說的道,“坐那兒。我給你看看。”

    聽著他霸道的語氣,她想哭,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輕聲道:“你能看得見?”

    “我有裝備。”說著,楚天齊從小包中拿出一個小手電打著了,這個手電長有十釐米左右。

    寧俊琦大聲叫道:“有手電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害得我崴了腳。你是故意的吧?”

    對於女孩的無理取鬧,楚天齊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說:“哎呀,大姐,現在天剛有點黑,打開手電也不是太亮。萬一把電耗完了,一會兒天黑的時候,看不見怎麼辦?”

    “天黑的時候,不就到了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寧俊琦仍然不依不饒。

    “你到底疼不疼?”楚天齊反問道,“你不是故意的吧?”

    寧俊琦頓時覺得腳上生疼,委屈的說道:“你,你,你太冷血了,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疼,就不要多說話,讓我給你看看。”楚天齊溫柔的說道。

    寧俊琦沒有再說話,而是順從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拿著。”楚天齊把手電交到寧俊琦手裡,說道:“哪只腳?”

    “右腳。”寧俊琦順從的說道。

    楚天齊把手伸向了她的右腳,說道:“照著點。”

    她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右腿,想要躲避,可隨即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啊!”

    “不許動,聽話。”楚天齊的話很輕,但卻有一種不容質疑的力量。

    楚天齊說著,他把她的右腿放在自己懷裡,脫掉她的鞋,又去脫腳上的襪子。她的腿繃的直直的,看得出她內心的緊張,她把頭別到了一邊。

    “照著點。”楚天齊說道。

    寧俊琦這才扭過頭,把手電照到了自己的右腳上。在手電光亮的照射下,可以清晰的看到,腳面已經紅腫了好多。她禁不住叫道:“我,我沒事吧?”

    “沒事。”楚天齊一邊應著,一邊把手撫到了她的腳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2
第二百八十二章 狀況頻出

    一股酥麻的感覺迅速傳了過來,寧俊琦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楚天齊感受到了她的異樣,關心的道:“疼嗎?”

    “嗯”,寧俊琦輕聲道,同時低下了已經紅撲撲的臉龐。

    “我輕著點。”楚天齊說道,手繼續在她的腳上摸著。

    寧俊琦忽然說道:“你是在給我揉腳嗎?”

    “不是。”楚天齊一邊應著,手還在繼續動作著,“崴腳後不能揉,那樣對腳傷恢復不利。”

    “哦,你還挺懂啊?”寧俊琦說道。

    “懂一些,你忘了我爸是赤腳醫生啦。”楚天齊得意的說道。

    “好啊,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你就是故意佔我的便宜了。”寧俊琦嬌斥道,還試圖把腳抽回去。

    “佔便宜?”楚天齊被她的說法弄懵了,隨即明白過來,“你的想法也太奇葩了吧?你把我想成了什麼人?”

    寧俊琦還嘴道:“你是什麼人,自己知道。”

    “好我的大姐呢,我這是給你看看有沒有骨折的地方。”楚天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還好,沒有發生骨折。”

    “哦?怕是你的藉口吧。”寧俊琦仍然不服氣的說道。

    楚天齊真對她的說法無語了,他給她穿上了襪子和鞋,把他的右腿從自己腿上拿開,從她手中接過手電,說道:“你還能走嗎?”

    “我試試。不能走還能怎麼樣?”寧俊琦一邊說著,一邊試圖站起來,剛一用勁兒,就疼得叫起來。

    “來吧,別逞能了,還是我背你吧。”楚天齊伏下了身子。

    “想得美。”寧俊琦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但還是說道,“你別動,扶我起來,我自己走。”

    楚天齊“哦”了一聲,繼續保持著蹲姿。寧俊琦扶著他的後背,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便嬌嗔道:“你死人啊,也不知道搭把手。”

    “你……好男不跟女鬥,何況還是一個女患者。”楚天齊一邊給自己解嘲著,一邊徵詢著意見,“我是用雙手把你抱起來,還是你用手摟著我的脖子起來。”

    “我……把你的胳膊給我。”寧俊琦給出了第三種方案。

    “好吧。”楚天齊答應著,把右胳膊伸了過去。

    寧俊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撐著地,慢慢直起身子,但仍然搖晃不已。楚天齊沒有再和她廢話,而是用左胳膊在她背後託了一下,她才站直、站穩了。這次,她沒有急欲推開他的胳膊,而是任由他托著。

    等了一小會兒,她身體一動,擋開了他的胳膊,說道:“走吧。”

    楚天齊拿起地上的東西,裝進包裡,然後挎在身上,說了一聲:“走。”

    她剛一挪動,腳上就傳來鑽心的疼,忍不住“哼”了一聲,但還是咬牙邁出了一步。有了第一步,後面就好了一些,但她走的很慢很慢。大約十多分鐘,才走出不到十步。

    “照這樣下去,恐怕明天天亮也回不去。再說了,你的腳也受不了。”楚天齊試探著說道,“要不,我背上你?”

    “我……你……男女授受不親。”寧俊琦權衡著。

    楚天齊伏下身子,說道:“你上來吧。”等了一會兒,寧俊琦仍然沒有動靜,他催道:“還在磨蹭什麼?說不準一會該來雨了。”

    “我,我想……”寧俊琦欲言又止。

    “你想怎樣?”楚天齊直起身問道。

    寧俊琦沒有注意他話中的生硬,而是聲音低如蚊聲的說道:“我,我想方便。”

    楚天齊這才明白,怪不得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原來是三急之一啊!心裡這樣想著,嘴上說道:“方便?方便吧。”說完,背過了身。

    “你去前邊去,關掉手電。”寧俊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楚天齊“哦”了一聲,關了手電,向前邊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再遠點。”寧俊琦又說道。

    楚天齊依言向前走了幾步。

    “再……”寧俊琦剛一張口,楚天齊就明白了,於是,又向前走了幾步。

    “不許回頭。”寧俊琦喊道。

    “嗯,聽見了。”楚天齊答道。

    過了一小會兒,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傳來“嘩”的聲響,然後又停止了,接著又是“嘩”的一聲。楚天齊明白,她這是怕自己聽到聲音,在一點一點解決呢。其實,她就是再控制聲響,他也是聽得見的。別忘了,他因為練功夫的緣故,視力和聽力都異於常人。

    楚天齊盡力憋著笑,同時心中也在想著後面美女方便的樣子。他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流氓”,然後馬上給自己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想想也不犯法,不想才不正常呢?

    “啊,救命。”就在楚天齊想入非非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寧俊琦驚恐的聲音,接著是“撲通”的聲響。

    楚天齊不敢怠慢,迅速回身,三步並做兩步向寧俊琦那裡奔去。

    “怎麼啦?怎麼啦?”楚天齊來到她身邊,問道。

    “狼。有……狼。”寧俊琦顫聲說道,用手指著旁邊的樹叢。

    楚天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樹叢裡似乎有一團黑影。就小聲說道:“你別叫,你怎麼知道那是狼?”

    “你蹲下看。”寧俊琦也小聲說道。

    楚天齊依言蹲下來,這次看清楚了,樹叢縫隙透過的一點兒殘存的光線,讓他看到了那個她口中說的“狼”。他仔細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不是狼,那是狐狸。”

    “不是狼?”她不解的說道。

    “不是狼。”楚天齊再次肯定的說道,“在暗處,狼的眼睛是綠的,前面的那個東西卻不是這樣。而且它的身子也小一些,還尖嘴猴腮的,應該是狐狸。”說著,他打開手電,照了過去。

    借助手電的亮光,可以看到那個動物的頭、軀、尾呈紅棕色、腹部有黃白色,尾尖呈白色。嘴巴尖尖,小耳朵豎起,果然是一隻當地出現較多的火狐狸,學名赤狐。

    赤狐並沒有因為手電光亮,被嚇走,而是與對面的兩人對視著。

    “嗷”,楚天齊忽然大叫了一聲。

    寧俊琦尖叫道:“你想嚇死我。”,雙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拍打著。

    楚天齊這才意識道,自己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於是不好意思的道:“我在嚇狐狸呢,沒想到嚇著你了。”

    寧俊琦說了聲“你”,沒有再吱聲,向對面的狐狸看去。哪裡還有狐狸的身影,看來是被那聲“狼嚎”給嚇跑了。她頓時心中一鬆,手撫胸口說道:“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走吧。”楚天齊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投向了寧俊琦。當看到寧俊琦的的一剎那,他“啊”的叫了一聲。

    在夜色中,隱約能看到楚天齊的表情,寧俊琦不禁納悶道:“怎麼了?”說著,把手撐在地上,準備起來,因為她現在還在地上跪著呢!

    “啊!”這次輪到寧俊琦失聲大叫了。她在用手撐地的時候,看到了白花花的大腿,一側頭,又看到了白花花的屁股。稍一楞神,她明白了這是自己的屁股,也清楚了他為什麼會失聲大叫了。

    “你,你……”寧俊琦說了兩個“你”,再也說不上來,雙手從地上抓起泥巴和雜草拋向楚天齊。

    楚天齊正等著聽她的下文,萬萬沒想到,會被對方襲擊,胳膊上被硬生生的砸上了一塊泥巴。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不解的質問道:“這你是干什麼?”

    這一問不要緊,寧俊琦萬千委屈湧上心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嘴裡喃喃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嗚嗚……”

    “我怎麼欺負你了?”楚天齊隨口應道。

    他這麼一說,她哭的更委屈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她是因為被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地方,羞哭了。他也不覺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正趕上……”

    寧俊琦羞愧難當,胡亂抓了一把東西扔過來,哭著道:“你還說,你還說。”

    “好,好,我不說,你趕快把……啊,穿上。”楚天齊語無倫次的說道。

    “嗚……”寧俊琦不但沒有穿上,反而哭的更傷心了。

    “誰?往後退,有人方便。”楚天齊忽然喊了一聲。

    寧俊琦也跟著喊了一聲:“誰?”迅速提起了褲子,人也站了起來。然後,四下張望著,咋乎道:“誰?出來。”

    “沒有誰,我要不這麼說,你能那麼快起來嗎?”楚天齊說道,“假如真有人過來的話,那不是亮瞎他的雙眼了嗎?”

    寧俊琦這才知道,他是有意使的詐。頓時又羞又惱,但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春光外洩。想到這個詞,她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剛才不是在他面前春光外洩了嗎?她抹了把臉,羞惱的說道:“走。”

    楚天齊也說了一聲“走”,向前走去。

    “你死人啊?我怎麼辦?”寧俊琦在後面喊道。

    楚天齊這才意識道,剛才自己是要背寧俊琦的,中間發生這一插曲,把這件事給忘了。但他又擔心對方因為害羞,而不願意讓自己背著,就試探的說道:“我背著你吧,要不,你的腳受了傷,現在又開始上坡,你肯定會吃不消的。”

    沒想到,寧俊琦並沒有表示不同意,反而說道:“那你蹲下。”

    “啊?”楚天齊聽了就是一驚,又問了一句沒有營養的廢話:“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說完,蹲下了身子。

    寧俊琦咬了咬牙,雙手從後面環住了他的脖子,說道:“反正也被你看到……哎呀,煩死了,快走。”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2
第二百八十三章 曖昧不斷

    楚天齊不再遲疑,一直腰,背起寧俊琦,向坡頂走去。剛走了幾步,覺得脖子上勒的夠戧,原來是她的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箍在自己的咽喉處。就側著頭,說道:“靳死我了,你這是要謀害親……恩人呀。”

    “還不是賴你?”寧俊琦喘著氣道,“我都快掉下去了。”

    楚天齊這時才注意到,她的腳不時踢在自己膝彎處,確實有掉下去的可能性。他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忽視了,沒有用胳膊把她的雙腿攏住。他在心中自我解嘲道:看來自己還是太正派了,隨時想著“非禮勿動”這個詞。

    既然是幫助對方,那就不要再講究這些封建禮教了,就免為其難做一回假小人吧,反正這也是行善的事。楚天齊心裡腹誹著,雙手向後一攏,把她的兩條腿放到自己的臂彎上,雙手托住了她渾圓的臀部。問了一句:“這樣行嗎?”

    “嗯,討厭。”寧俊琦回了一句,用雙手在他的背上捶打了兩下。

    他這麼背著她,她的雙手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緊緊箍著了,他頓時覺得脖子上一鬆,呼吸順暢起來。

    現在正在向山坡頂上行進,越走越高。擔心自己會掉下去,寧俊琦把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用手攀著他的肩頭。

    雙手托著渾圓的小屁股,她身體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了過來,楚天齊感覺手裡熱乎乎的,就像直接托著兩塊小嫩肉一樣。後背上,兩個鼓脹脹的肉球緊貼在上面,不時有麻酥酥的感覺。背著八、九十斤的人,對於常年練功夫的楚天齊來說,小菜一碟,根本不是個事。他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重量,所能感覺到的就是手心和後背上肉肉的東西。

    楚天齊心中暗道:怪不得好多人不願當君子,寧要當小人呢。原來,這樣的感覺好極了,要比混那個讓人恥笑的“君子”名聲值得太多了。

    楚天齊是舒爽的不得了,被他背著的寧俊琦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她也感覺到了身上麻酥酥的,很舒服,但同時她又有些緊張,生怕被人看到或是知道了今天的事,也怕他拿這事調侃自己。

    隨著上山時的自然顛簸,她的前胸不時和他的後背發生著摩擦,那種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厲害,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他的雙手托在自己的屁股上,越來越緊,她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中間還存在的那層布一樣。她都懷疑是不是他故意使壞,佔自己的便宜,但這僅僅是懷疑,而且,她在心裡自我解嘲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呀!

    其實她的懷疑是冤枉了他,為了不讓她掉下來,也為了讓自己省勁,他就得緊緊托著她的臀部。時間一長,手上就會有汗,他就更得使一些勁托著,汗也就越來越多,這些出的汗幾乎就把中間那層布融化了。

    現在,那種酥麻的感覺,幾乎已經傳遞到每個汗毛孔了。她都禁不住要發出呻吟聲了,但還得咬牙忍著,同時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一動不動。

    為了緩解這種奇怪的感覺,她強迫自己去想一些事情,但想來想去,總繞不開剛才的事情。她想到自己以為有狼,而嚇得光著屁股跪在那裡。她想到自己雪白的屁股和大腿,被他盡收眼底。她想到他的眼睛緊緊盯在上面,就像要鑽進去似的。真是越想避開這尷尬的事,反而越避不開了。

    寧俊琦只好想著用說話來打破這種尷尬,於是,便問道:“你怎麼能看清楚那是一隻狐狸?而不是一隻狼?”

    楚天齊聽到她說話,也長噓了一口氣。因為從他背上她開始,兩人就因為尷尬,而一直沒有說話。背上的寧俊琦身上不得勁,他也好受不到哪去。一開始的時候,他美美的享受著那種酥麻的感覺,時間一長,那種感覺也太強烈了,讓他也不得不咬牙硬撐著,生怕發出不雅的聲音。現在不光手上肉乎的,背上軟綿綿的,就連脖子上也被她呼出的氣弄的癢癢的。

    見楚天齊沒有說話,寧俊琦又追問道:“說話呀。”

    楚天齊反應過來,急忙吹噓道:“那有什麼,小兒科。你知道,我們練武之人,聽力和視力要比常人高出很多,像我這樣的武林高手至少比一般人高兩、三倍。”

    “吹牛。”寧俊琦不屑道,“聽你的口氣,你能把死人吹活了。”

    楚天齊看似謙虛的說道:“那不能,人得有自知之明。”接著,又換了語氣:“反正,像是離得很遠的流水聲,你一點也聽不見,我卻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從我面前飛過一隻蒼蠅,我只要隨便瞅一眼,就知道它是公是母。”

    “你吹的也太懸乎了吧。”寧俊琦調侃道,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用雙拳捶打著他的後背,怒嗔道,“你,你,無恥。”

    楚天齊被她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的問:“這從何說起?”

    “你,你笑話我方便的聲音,還有你看到我的……你,你揣著明白裝糊塗。”寧俊琦是被他的“無恥”打敗了,低聲嬌嗔道。

    “啊,哈哈……”楚天齊聽到她的解釋,笑的前仰後合。他這才明白,她是誤解了自己的話,以為他在拿她小便的聲音和雪白的屁股開玩笑呢。笑過之後,他說道:“我怎麼會說你那個啥呢?那,那不是太……不君子了。”

    “你本來就不是君子。”寧俊琦嗔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是不是好人。”她又提到了第一次班車上相遇的事。

    聽她說到坐班車的事,他便調侃道:“明知道我不是好人,你怎麼今天還故意給我創造機會?”

    “你……無恥。”寧俊琦都不知道該給他用什麼詞了,只能又說出了那兩個字,還用手刨腳蹬懲罰他。

    她這麼一折騰不要緊,只見楚天齊忽然腳下一滑,身子一栽歪。寧俊琦只覺得人要掉下去了,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就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聽到一聲悶哼,又覺得一晃悠,自己掉在了地上。但她沒感覺到疼,等她睜眼一看,大吃了一驚,原來自己沒有掉到地上,而是趴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就是楚天齊。

    寧俊琦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被他設計了,被他佔了便宜。她從他脖子下抽出雙手,抬手就打。打了兩下之後,她忽然發現了異樣,急忙收住了手。只見他平躺在地上,任憑她的捶打,一動不動。她用手在他的鼻翼一試,不禁“媽呀”一聲,他沒氣了。

    寧俊琦害怕的要命,她怕的不是身下躺個死人,她怕的是他會死去。於是,她不顧一切的用雙手搖晃著他,嘴裡呼喊著:“天齊,你怎麼了,怎麼了?你可別嚇我。你不能死,我離不開你,我們還沒處夠呢。我離不開你。”

    忽然,她的耳畔傳來一個回聲:“我也離不開你,我,我喜歡你。”

    她的大腦一片混沌:他醒了,他說他喜歡我。

    就在寧俊琦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上了她的脖項,溫熱的雙唇吸住了她的櫻桃小口。她掙紮了幾下,就放棄了努力,和他恣意的吮吸著。

    “叮呤呤”,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一開始,沉醉其中的二人並沒有被打擾,可它依然倔強的響了第二遍、第三遍。

    二人終於意猶未盡的鬆開了對方,寧俊琦抬起頭,坐了起來,從身邊的包裡拿出了手機。她看到上面的號碼,沒有去接,而是長噓了幾口氣,然後才接通。

    “寧鄉長,你在哪啊?”手機裡傳出黃敬祖的聲音。

    寧俊琦支吾的道:“我,我在半路。”

    “慢點趕路,縣領導臨時有事,明天不來了。”黃敬祖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也正好有事,回一趟縣裡。特意打電話告訴你一下。”

    “謝謝!”寧俊琦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出了這兩個字。

    黃敬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寧鄉……,信號不好,我先掛……了。”話音剛落,手機裡面傳來“嘟嘟”的聲音。

    寧俊琦拿著手機,長出了一口氣。她當時只怕黃敬祖會問自己在哪裡,和誰在一起,為什麼還沒有回去。要是擱平時,她自然能夠輕鬆的應付過去,可現在不行,因為她心裡有“鬼”。

    “叮呤呤”,手機再次響起。

    寧俊琦看了一下號碼,接通了:“你好!”

    楊大慶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鄉長,我是楊大慶,我在葦子溝村委會。你們在哪?剛才打你和楚鄉長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們急壞了,怕你們遇到什麼危險。汽車修好了,我們去接你們。”

    “汽車修好了?那就好,不用接我們了,我們已經快到了。”寧俊琦說著,抬頭望向遠處,青牛峪星星點點的燈光已經離著不遠了。

    “好的,鄉長,再見!”楊大慶說道。

    “再見。”寧俊琦說著,掛斷了電話。

    周圍一下了靜了下來,靜的只能聽到心跳聲和呼吸聲。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3
第二百八十四章 思春

    寧俊琦咬著牙,艱難的站了起來,說道:“別裝了,起來吧。”

    “你冤枉我了。”楚天齊俏皮的回答,並從地上站了起來。

    “真的?你可別騙我。”寧俊琦平靜的說道。

    楚天齊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故作不知的說道:“一半一半。前邊摔倒是真的,中間昏迷是裝的,後面的那啥也是發自真心的。”

    對於他的奇葩回答,她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忍住了。她盯著他的眼睛道:“真的?”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故意摔倒的,你看那?”楚天齊說著,用手一指旁邊的地上。

    寧俊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見窄路邊上的一棵小樹都斷了,樹根處有腳板踩下的深深的鞋印。

    楚天齊重新背起寧俊琦,這次她也沒有扭捏。寧俊琦伏在他的背上,打開了手電筒。

    楚天齊語帶興奮的說了聲:“走嘍。”

    “看把你美的。”寧俊琦嬌嗔道。

    楚天齊“嘿嘿”一笑:“注意手電筒不要亂晃了,要不又該……啊,你明白的。”

    寧俊琦明白楚天齊的話,剛才就是因為自己對他手刨腳蹬懲罰,導致手中手電亂晃,可能讓他暫時沒有看清腳下,才摔倒的,才……。想起來就讓人害羞,她羞赧的說道:“討厭,好好看路,不要總想著好事。”

    “是好事,嘖嘖。”楚天齊搖頭晃腦的吧咂著嘴。

    “廢什麼話。”寧俊琦像騎馬一樣,在他的後背上拍了一下。說道,“駕。”

    楚天齊再次說了一聲“走嘍。”順勢在她渾圓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再次動身,二人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在下山了。看來剛才都是被身上的酥麻感覺迷惑了心智,竟然沒有注意到已經翻過了山包。

    下山很順利,而且楚天齊背著寧俊琦時,要比剛才那次舒服了一些。第一次背著的時候,雙方都害怕和對方身體接觸,因此,寧俊琦的腿緊繃著,身體就向下綴,楚天齊的手就不得不緊緊的托著她。結果,越是這樣反而越是緊緊貼在一起。這次則不一樣,經過剛才的親吻,再次背起來的時候,雙方都自然了一些。寧俊琦就像小孩子一樣,配合的伏在他的背上,他也更省了勁,雙方身體的觸碰也就更自然了一些。

    十多分鐘就下了山,剛到山底,雨又來了。楚天齊不敢怠慢,背著寧俊琦一路狂奔,到了鄉政府門口。此時小雨已經變成了中雨,在暗影裡,楚天齊從包裡拿出自己的外罩頂在寧俊琦的頭上,既遮了雨,又擋住了寧俊琦的臉。

    一進政府大院門口,楚天齊正低頭走路,冷不防看門老頭從屋裡出來了,還熱情的說道:“楚鄉長,這是怎麼啦?”

    伏在背上的寧俊琦就是一驚:“壞了,有人看見了。”但她一動也不敢動,只得心裡著急。

    “沒,沒什麼,我一個朋友喝多了。”楚天齊邊走邊說。

    “楚鄉長,我這裡有雨傘。”老頭說著,拿了把雨傘從屋裡跑出來了,給楚天齊打在了頭上。然後鼻子嗅了嗅,問道,“是個女的?”

    “不,不是。謝謝你,不用雨傘了。”楚天齊說著,快步走到前邊,把老頭閃到了後面。

    “還不好意思,男人的香水能是這個味?腳也不像,男人哪有那麼小的腳?”老頭喃喃道,他看楚天齊已進了走廊,直接向右拐去,又不解的說道:“怪了,他的辦公室應該在後排呀。”

    楚天齊根本無心理會老頭的話,他最最擔心的就是在走廊碰到人。

    “鑰匙。”楚天齊邊走邊說。

    寧俊琦馬上把包遞到了他的手裡,他迅速的把鑰匙拿了出來。此時已經來到了鄉長辦公室門口,楚天齊一手托著背上的寧俊琦,一手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然後,進了屋,關上了屋門。

    進屋後,楚天齊打開了燈的開關。

    “關上。”聽到開關響動的聲音,寧俊琦馬上說道。

    聽到她的話,楚天齊也明白了,他看了一眼窗戶,迅速把燈關上了。

    屋裡經過一明一暗,楚天齊一時不適應,站在原地,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才慢慢的向裡屋臥室走去。就是這樣,還不小心碰倒了紙簍,把二人嚇了一跳。楚天齊一緊張,在背寧俊琦進屋時,還把她的頭磕了一下。

    寧俊琦輕聲道:“哎喲,你想害死我呀?”

    楚天齊蹲下身體,把寧俊琦輕輕放到床上,“嘿嘿”的笑道:“我哪捨得呀。”

    臥室的窗簾拉著,楚天齊放心大膽的打開了燈的開關。他回頭一看,自己的衣服還在她的頭上,就問道:“怎麼不把衣服拿下來?”

    寧俊琦說道:“就不。”

    “那你是等我給你掀蓋頭了。”楚天齊說著,輕輕走了過去。

    “少來。”寧俊琦嬌嗔著,自己拿下了頭上的衣服。

    正好楚天齊走到身邊,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四目相對,楚天齊雙眼溫情脈脈,而寧俊琦卻是滿臉通紅。剛才在黑暗中,突然發生了那件事,而現在卻是在燈光下看著對方,怎能不令寧俊琦嬌羞萬分。

    “你想幹什麼?”寧俊琦問了一句讓自己更加害羞的話,馬上又改口道,“趕緊幫我把鞋脫了。”

    “好。”楚天齊蹲下身,輕輕的托起了她的右腳。

    現在不比剛才,腳剛崴的時候,腫的不厲害,而現在卻腫成了小饅頭。他輕輕再輕輕的給她脫鞋、脫襪,但她還是忍不住疼出了聲:“哎喲,慢點,慢點。”

    “你先躺下,等我一會兒。”楚天齊說著,扶著她的肩頭,把她往後放去。

    “你要幹什麼?”寧俊琦警覺的說道,但還是依著他,躺在了枕頭上。

    “我能幹什麼?”楚天齊回道,“大姐,你不要想歪了。”

    寧俊琦確實想歪了,以為他又想做剛才在山上的事情呢!她頓時心跳不已,又有些責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我腳都這樣了,你還先想那事。

    經他這樣一說,她知道自己想兩岔去了,但還是嘴硬的回了一句:“是你想歪了。”

    “你等我一會。”楚天齊說著,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出兩步,又返身把桌上的鑰匙拿在手上,才又走了出去。

    ……

    “咣當”一聲,屋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寧俊琦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終於回來了,幸好下雨,要不自己可怎麼進這個大院?反正堅決是不能讓他就這樣把自己背回來。那該怎麼辦?自己走,不行,顯然已經走不了了。找女的送自己回來?找郝曉燕?找姚瑩?但似乎又都不妥。

    臉上還是滾燙的,寧俊琦拿起床頭櫃上的小鏡子,照了起來。鏡子中的自己粉面桃腮,眼神渙散,同時自己還有一種想被擁抱的感覺,她的腦中迅即跳出了兩個字:思春。於是,輕聲說道:“不要臉。”這三個字一說出,她的臉更紅了,同時又想起了他有力的臂彎。

    寧俊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

    從早上出去就不太順,先是走泥路,半路還得下去推車,幸虧自己是女孩,才沒用到爛泥坑裡去使勁。好不容易到了甘溝村口,又有大河攔路,只得趟水過河。等到換鞋時才意識到,自己帶的寶藍色雨靴根本用不上,就鞋的那個低腰,只要一踏進河裡,鞋裡肯定會立刻灌滿了水,還不如不穿呢!看到那雙“黑大個”,她眼中一亮:有了,就徵用它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等她把大雨鞋穿到腳上一試,才發現,肯定不是那麼回事。自己的三十七號腳,放進去根本就碰不到鞋邊,又如何能走路?她心中暗道:這可怎麼辦?咦,旁邊這雙小一些,但自己不能那麼做。大的雨鞋是楚天齊的,小一些的雨鞋肯定是楊大慶的,楊大慶從來都很尊敬自己這人領導,自己可不能做出丟身份的事。但楚天齊就不同了,這樣的事讓他吃癟最合適了。

    看到自己放到一邊的灰色帶網孔的運動鞋,她有了主意,急忙拿過來穿上。從車上拿出兩個塑料袋,套在鞋的外面,防止萬一進水。穿上鞋的腳,再次踩進雨鞋裡,雖然還空的很,但比剛才強多了,最起碼能走路。過河的時候,搖搖晃晃,幸好後來抓住了他倆的衣服,在他們的牽引下過了河。

    到村裡後,本來是要去訪貧問苦,誰曾想卻遇到了那麼個老太太。對方顯然把鄉政府和鄉領導當成了冤大頭,一副坐等政府包攬一切的做派,說出的話氣人又噎人。

    出村後,又去了小營村和葦子溝,察看災情、慰問比較順利,最起碼沒有碰到常老太太那樣的人。誰知,跟著就來事了:二一二車在關鍵時刻又掉鏈子了著不了火。

    從和楚天齊踏上小山包開始,就一路不順。路邊的小樹、灌木看上去就怪陰森的,還不時聞到腐臭的味道,更增添了恐怖的氣氛。

    果然,一會兒,自己就崴了腳。連撒個尿都會碰到狐狸,自己還誤以為是惡狼,害的自己跪在地上,結果細皮嫩肉的屁股和大腿被他看了個正著。他發慈悲背上了自己,卻偏偏不慎摔倒。

    摔倒就摔倒吧,可恨的傢伙卻裝死,害得自己說出了“我離不開你,我們還沒處夠”的話。他趁機順桿爬,說出了蓄謀已久的“我喜歡你”,自己就稀里糊塗的被他索去了初吻。

    想到這裡,寧俊琦又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和渴望。她突然想到:可能今天這一切的不順,都是為了促成那件事吧?俗話說,好事多磨嘛!她不禁又想到了那個詞:思春。忍不住罵了一句:“不害臊!”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4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打情罵俏

    寧俊琦想到今天的事就面紅耳赤,但還是不由得去想。想到難為情處,她不由的腳一蹬,頓時傳來了鑽心的疼。她這才意識到,楚天齊已經出去有一會兒。這麼長時間,就是從他宿舍返十個來回也該回來了呀。她忍不住埋怨道:“這個傢伙去哪了?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正這時,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腳步響動,屋門推開,楚天齊走了進來。

    “你去哪……”寧俊琦正要責問,忽然看到他從頭到腳“滴滴答答”淌水,趕忙關心的說道:“快去擦一下水,小心生病了。”

    楚天齊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故意做出一副感激涕臨的樣子,說道:“你,你對我太好了,我太感動了!俊琦,謝謝你!”

    “去你的,你這是想讓我這麼說吧?我偏不說。”寧俊琦嘴一噘說道。說完,又催促著:“別廢話,快去擦。”

    楚天齊給了她一個微笑,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他擦完,走了出來。

    “你去哪了?這麼長時間?”寧俊琦問道。

    “去買它了。”楚天齊邊說邊蹲下來,從地上的袋子裡,拿出了幾瓶水,瓶裡的水已經凍成了冰塊。

    “這是干什麼?”寧俊琦不解的問。

    “給你冷敷啊。”楚天齊說著,已經站起身,進了衛生間。

    寧俊琦疑惑道:“崴腳以後,不是應該擦紅花油、跌打丸什麼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好多人都有這個認識誤區。”楚天齊說著,端了半盆涼水出來了,“崴腳後,一般腳上會有毛細血管破裂,出血。因此不能熱敷,也不能用你剛才說的藥。因為這兩種藥都是促進血液循環的,和熱敷是一個道理,這樣做的話會讓出血更嚴重。所以在崴腳後,應該先採取冷敷,這樣可以促進血管收縮,儘量減少出血,也可以減輕疼痛。”

    楚天齊在說話的同時,手沒有閒著,他把水盆放到地上後,把兩個礦泉水瓶放了進去。然後,把她的右腳拿了過來。

    “那平時人們崴腳,怎麼還用那些藥擦傷處呀?”寧俊琦說著,順從的把腳放到了水盆裡,接著腿一抖,“啊”了一聲。

    “別動,現在是涼點兒,一會兒就好了。”楚天齊握著他的小腿,把她的右腳放在盆裡,說道,“人在崴腳後的頭二十四至四十八小時內,要把腳及腳踝部位迅速泡在冷水裡,也可以用毛巾包著冰塊,敷在腫的地方。每次大約半個小時,間隔四個小時左右再冷敷。四十八小時以後,就要熱敷了,可以用熱毛巾或是暖水袋裝水敷。這個時候,毛細血管已經止血了,用熱敷的目的就是要活血化瘀,促進腫的部位血液循環順暢。這樣做,還能促進對組織滲出液吸收,讓炎症逐漸消退。”

    寧俊琦心中暖暖的說道:“你還懂得挺多。”

    “還有,為什麼在剛崴腳的時候不能按摩?也是這個道理,因為按摩會加劇毛細血管破裂,出血量就會增大,這樣傷就更重了。等到熱敷的時候,就可以輔助按摩了,但力度和幅度不要過重過大,可以逐漸的增加。如果重的話,就得到醫院用石膏固定了。”楚天齊繼續賣弄著。

    “我這樣用不用去醫院?”寧俊琦問道。

    “不用,你的又沒有骨折。”楚天齊說道,“再說了,還有我這個神醫在你的身旁,我可以做你全職的保健醫生。”

    “誰稀罕?美的你。”她用左腳在他的身上踢了一下。

    楚天齊就是一呲牙。

    “至於嗎?”看到他的樣子,寧俊琦不屑的說道。

    “至……不至於。”楚天齊咧嘴一笑。

    聽到他的話,寧俊琦稍微有些詫異,因為剛才的話,不符合他的說話風格。平時自己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他可是順桿爬的。她不由得看向他,眼睛也掃到了剛才踢的部位。

    “啊?血。”寧俊琦看到,剛才自己踢他的地方滲出了血。她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現在穿的衣服,已經不是今天一開始穿的那身了。她急忙關心的說道,“讓我看看。”

    “沒事,擦破點皮。”楚天齊推脫道。

    “快點,別廢話。”寧俊琦大聲命令道。

    看著她堅決的眼神,他站起身,一邊嘻嘻的說著,一邊把身上的半袖T恤下襬掀了起來。

    衣服下面,腰側的地方,巴掌大的一塊血污露了出來,已經凝固的傷口周圍還在向外滲著血。看到這些,寧俊琦聲音沙啞的說道:“怎麼弄的?別處還有嗎?”

    “磕的。”楚天齊輕描淡寫的說道,“別處沒了。”

    “脫了,讓我看看。”寧俊琦一指他的褲子,說道,“我怕你騙我。”

    “啊?不會吧。”楚天齊驚恐著道。

    寧俊琦再次問道:“聽見沒?”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把褲腿挽了起來,說道:“看到了吧,沒什麼。”

    寧俊琦當然看到了,但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沒什麼”,只是比腰上的傷小一些而已。只見他的小腿上面有很多劃痕,劃痕上滲出的血已經結了痂,腳踝處有一片大的結痂。

    “你真傻。”寧俊琦淚眼模糊的說道,“你怎麼不先處理一下?你的包裡有藥吧?拿出來,給我。”

    楚天齊自然的說道:“沒事。這不是得先給你把腳弄了嗎?”但還是乖乖的把藥拿出來,遞給了寧俊琦。

    “坐這兒。”寧俊琦接過藥膏,衝著他擺頭示意道。

    楚天齊依言坐到了她的身邊。

    寧俊琦把藥膏先放下來,從床頭櫃上拿過濕巾和棉簽。先用濕巾把他腰上的血輕輕擦了一下,然後開始拿過藥膏,用棉簽給他上藥。看著眼前的血肉模糊,她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她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出去買冰塊,才沒有顧上他自己的傷,而且一去就是那麼長時間,肯定是跑了好幾家,要不就是等水凍成冰才拿了回來。如果沒有自己的傷腳,他只要快速抹上他父親配的藥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想到這裡,她既感動,也心疼,忍不住哽咽起來。

    楚天齊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笑著說道:“沒什麼。看著是一片血,抹上藥很快就沒事了。”接著,又問道:“感覺腳怎麼樣了?”

    寧俊琦說道:“嗯,沒有剛才疼了,可能是凍的木了吧?”說完,又埋怨起來,“你都回去把衣服換了,怎麼就沒先上點藥?你換衣服就是怕被我發現嗎?”

    “我換衣服一是不想讓你看到,著急。也怕買水時被別人發現,問起來還得一番解釋,太麻煩。”楚天齊回答。

    寧俊琦擦了一下眼淚,說道:“那你也打把傘呀?這麼大的雨,澆在傷口上多疼呀!”

    “嘿嘿,這不是只顧想著我心愛的琦琦,忘了嗎?”楚天齊抬起頭嘻皮笑臉的說道。

    寧俊琦破泣為笑:“又沒正經了,酸不酸?”

    “好我的大姐,我這都是心裡話呀?”楚天齊看似委屈的說道。

    “誰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寧俊琦嘟起小嘴,嬌嗔道,“對了,不許叫我大姐,我有那麼老嗎?”

    楚天齊沒有正形的說道:“不叫你大姐,該叫什麼?叫你妹妹,琦琦,總不能還叫你鄉長吧?對了,你到底多大?肯定沒我大。”

    寧俊琦“哼”了一聲,說道:“別管,反正就是不能把我叫老了。別廢話,趴下。”

    楚天齊先是一楞,接著依言趴在了床上,把小腿部分露在了床沿的外面。

    寧俊琦側著身子,把藥膏給他塗在傷處。她知道他腿上的傷,肯定是在趟河時劃破的,為此她感覺到心裡很內疚,就說道:“要不是我穿著你的雨鞋,你也不至於劃傷。”

    “沒事,我皮糙肉厚的,無所謂,要是把你那小嫩腿劃上一兩道,我還不得心疼死?”楚天齊嘻笑道。

    “流氓。”寧俊琦說著,在他的腿上輕輕擰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得了,楚天齊大叫起來:“謀殺親夫了,寧俊琦謀……”

    寧俊琦大急,拿起一團東西扔到他的嘴邊,說道:“閉上你的臭嘴。”

    “謀殺……咦,怎麼一股臭腳味。”楚天齊吸著鼻子道。

    聽他這麼一說,寧俊琦才看向他嘴邊的東西。這一看,馬上弄個大紅臉,原來那是自己的絲襪褲。接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她得意的樣子,楚天齊又大喊起來:“寧俊琦謀殺親夫了,寧俊……”

    “閉嘴,你生怕別人聽不到呀?”寧俊琦嬌斥道。

    楚天齊回道:“不怕,反正也不在我屋。再說了,我一個小鄉副怕什麼,你可是鄉里鼎鼎大名的一把鄉長啊!”說完,又喊了起來,“寧俊……”

    寧俊琦告饒的說道:“行了,行了,我,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不行。”楚天齊回答的很堅決。

    寧俊琦央求道:“那要怎樣?”

    “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楚天齊狡黠的說道。

    寧俊琦警覺道:“什麼條件?”

    看到她如臨大敵的樣子,楚天齊搖頭晃腦道:“我還沒想好,先記著。”

    “你……好吧。”寧俊琦選擇了妥協。

    ……

    打情罵俏中,時間過得很快。寧俊琦給楚天齊上完了藥,楚天齊也給寧俊琦敷完了腳。然後,在寧俊琦的一再催促下,楚天齊才離開了鄉長辦公室。他一邊走一邊心裡暗自腹誹著: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4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她是怎麼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楚天齊又來到了鄉長辦公室,昨天離開的時候,他特意拿了她辦公室外屋門的鑰匙。

    臥室門開著,寧俊琦已經起來,正在梳洗。

    “早上沒吃飯吧?這是給你帶的奶茶,還有面包。”楚天齊說道。

    寧俊琦敏感的問道:“從哪帶的?”

    “當然是從外邊的商店買的,總不能從食堂帶吧?你可是囑咐我,不能暴露政府一號首長受傷情況的。”楚天齊說著,往奶茶杯裡沖了開水,和面包一起放到電視櫃上。

    很快,寧俊琦梳洗完畢,吃了面包,喝了奶茶。

    “我再給你冷敷一下吧。”楚天齊慇勤的說道。

    “不用了。”寧俊琦回絕道。

    楚天齊變戲法式的拿出兩個凍成冰的礦泉水瓶,說道:“冰塊都拿來了。”

    “好吧,最後一次。”寧俊琦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

    楚天齊楞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打來涼水,把冰塊放到水盆裡,然後把她的右腳放了進去。

    寧俊琦腿抖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一邊等著,楚天齊一邊說著一些逗樂的事,寧俊琦矜持著沒有笑,也不怎麼接茬。自說自話也沒什麼意思,楚天齊乾脆也就不說了。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寧俊琦臉上變了顏色,衝著楚天齊做手勢,示意不要出聲。楚天齊假裝要出去開門,氣的寧俊琦直衝他瞪眼。後來,他還是順從的把臥室門掩上了,只留一條縫隙。

    敲門聲響過兩遍以後,停了下來,傳來皮鞋遠去的聲音。從皮鞋聲可以判斷,應該是個女人。

    楚天齊露出嘻笑表情。而寧俊琦只是長舒一口氣,臉上平靜如水。他故意和她對視著,而她卻有意躲避著他的目光。

    冷敷時間到了,楚天齊幫寧俊琦把腳拿出來,輕輕擦乾,穿上了鞋。

    “你回吧,今天順便幫我買瓶紅花油。”寧俊琦說道。

    “我也正準備買呢,明天晚上正好給你塗上。”楚天齊笑著道,“你放心,有我這個神醫在你身邊,這些都不用你操心。”

    寧俊琦說道:“你……楚副鄉長,幫我買上就可以了,我自己會擦,就不勞你費心了。你也不用再給我冷敷了。”

    聽著她的話,楚天齊感覺很彆扭,就問道:“為什麼?”

    寧俊琦平靜的道:“不為什麼,這些我自己都能做。再說了,你自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把精力都放到這婆婆媽媽的小事上。”

    “你……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了?”楚天齊“嘿嘿”一笑,“那我總得給你送飯吧?你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崴腳的。”

    “不要再提那個事,那就是一次意外。”寧俊琦面色冷竣的說道,“吃飯的事,我有辦法解決。”

    聽著她冷冰冰的話,看著她的表情,楚天齊心裡很不舒服,心裡話:這是怎麼啦?昨天還熱情似火,今天就冷若冰霜了?大概是抹不開面兒吧?也可能是到了生理期了。

    “好吧。”楚天齊也不知道再說什麼,邁動步子,走出了鄉長辦公室,帶上了屋門。

    ……

    快九點的時候,楚天齊接到了要主任打來的電話,要他十分鐘後到鄉長辦公室開會,匯報察看災情的事。

    楚天齊放下電話,在電腦上把最後兩句話打印完畢,關了電腦,向鄉長辦公室走去。

    鄉長辦公室的的門虛掩著,楚天齊敲了敲門,裡邊傳出寧俊琦的聲音“請進”。楚天齊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俊琦正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她瞟了一眼進來的楚天齊,沒有說話,迅速低下頭,在紙上寫劃著。楚天齊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寧俊琦說了聲“請進”,門一開,郝曉燕走了進來。

    “小楚,這麼早?從昨天你出去就沒見到你。”郝曉燕說著,在楚天齊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楚天齊回道:“昨天回來就不早了,今天這不又忙著趕資料嗎。”

    “哦,早上我去找你,你就沒在。”郝曉燕說道,不等他回答,又對著寧俊琦道:“鄉長,你今天是早早出去了,還是起的晚?我敲你的門,你也不在。”

    寧俊琦臉色微變了一下,抬起頭,模棱兩可的回答:“可能是沒聽見吧。”

    “鄉長,你的眼怎麼腫了?”郝曉燕說著,站起身向寧俊琦走去。

    “哦,有嗎?可能是沒有休息好,也可能是趴在枕頭上睡覺弄的吧。”寧俊琦沒有與郝曉燕對視,而是看著別處。緊接著又說道,“郝姐,麻煩你把窗簾拉開,把屋門也打開吧。”

    “好。”郝曉燕收住前行的腳步,來到窗前邊拉窗簾邊說道,“怪不得我感覺屋裡怪怪的,原來是窗簾一直沒拉開。”然後,又去打開屋門。

    剛才聽到郝曉燕的話,楚天齊就一直在觀察著寧俊琦的臉,而寧俊琦卻一直在躲避著他的目光。他心中不禁納悶:她到底是怎麼了?

    要文武進來了,緊接著劉文韜、高遠、蔣野、人武部長陸續來到,王曉英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鄉長,人都到齊了。”黨政辦主任要文武清點了一下人數,說道。

    寧俊琦抬起頭,說道:“好,那我們開始開會。各組先匯報,第一組是……蔣副鄉長你先匯報吧。”

    “鄉長,昨天我和黃書記第一站到的是……”蔣野看著筆記本,開始匯報著。

    楚天齊看清楚了,她的眼睛腫了很多,還有一些血絲在裡面。他心中疑惑道:“昨天沒發現呀?我還給她擦眼淚了。難道是後來她又哭了?是疼的,還是……我太粗心了,今天早上都沒注意到。”

    “大家注意聽啊。第一組匯報完後,第二組到第五組依次匯報。”寧俊琦插話道,說完,衝著蔣野歉意一笑,“蔣副鄉長,繼續。”

    蔣野匯報了大約七、八分鐘,接下來就是楚天齊,他匯報了五分鐘左右,他把好多數據都進行了彙總,要比蔣野的精練一些。緊跟著第三組到第五組正、副組長都進行了匯報。五組八個人匯報下來,用了大約一個小時。

    在整個匯報過程中,不時有人注意寧俊琦的眼睛,寧俊琦就儘量避開,或是低頭做記錄。

    等要文武最後一個匯報完畢,寧俊琦抬起頭,說道:“同志們,這次察看災情,時間緊,任務重。有的組跑了三個村,有的組跑了四個村,都是早早出去,很晚才回來,回來後又要加班整理數據。就是留在鄉里的同志,也沒閒著,既要聯繫縣裡,還要時刻向各組傳遞信息。我看有的同志眼窩深陷,面色憔悴,大家辛苦了。說實在的,我也沒休息好,這不,現在眼睛還腫著呢。”

    寧俊琦對大家的工作態度進行了肯定,並且巧妙的對自己眼睛紅腫做了說明,好幾個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有楚天齊心裡明白:她這是欲蓋彌彰。

    寧俊琦繼續說道:“通過大家匯報的數據可以看出,這次暴雨要比去年那次還大,而且也造成了重大的財物損失。值得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這都是大家努力工作、防患於未燃的結果,尤其是好多村幹部做的很到位。我在甘溝村,親眼看到,村幹部把幾戶受災群眾疏散到了村委會,正是他們的決策果斷、行動及時,才沒有讓十多口人在塌房和危房中承受危險和傷害……”

    楚天齊邊聽邊做記錄,但他還是不時走神,也不時看她的眼睛,以致於被她狠狠瞪了兩次。

    寧俊琦最後說道:“同志們,災害已經發生,損失已經造成。做為最基層的一級政府,做為直接與受災群眾密切接觸的鄉幹部,我們有義務領導他們做好災後重建,有責任幫助他們開展災後生產工作。大家在做好日常本職工作的前提下,要把剛才安排的任務落實到位,做到實處。其實,臨時安排的工作,本身都屬於各自日常工作範疇,只不過是專門提出來強調而已。

    在昨天的緊急擴大會上,黃書記強調,做事不力要給予懲戒,成績突出要得到獎賞,是指在整個抗災過程中的表現,而不是昨天一時的表現好壞。在今天會前,黃書記專門打回電話,要我強調這件事情。所以,請大家務必引起足夠重視。好了,散會。”

    眾人紛紛離去,寧俊琦沒有像往常會後那樣,走出來和大家寒暄幾句,而是坐在原地,微笑著目送大家。

    ……

    半個小時後,楚天齊再次來到鄉長辦公室。

    看到楚天齊去而復返,寧俊琦問道:“楚副鄉長,有事?”語氣冷冰冰的,不帶一點喜怒哀樂。

    楚天齊把一個紙盒放到辦公桌上,說道:“這是紅花油,要等到過了四十八小時再用,記得按上面的說明用量和操作手法去做。”

    “謝謝!”寧俊琦只回了短短的兩個字。

    “不放冰塊,直接用冷水也可以冷敷。”楚天齊再次叮囑。

    “我記住了。”寧俊琦回答的仍很簡短。

    楚天齊站在原地,呆楞著。

    “還有事嗎?”寧俊琦頭也不抬的問道。

    “吃飯怎麼辦?”楚天齊問出了一直惦記的事情。

    寧俊琦抬起了頭:“我已經交待黨政辦小姚了,我這幾天工作忙,讓她幫我把飯帶到辦公室來。”

    楚天齊“哦”了一聲,已經沒有什麼能說的了,只得返身向外走去。

    “你的傷也要注意。”身後傳來寧俊琦的聲音,楚天齊心中一怔,停下腳步。緊接著,她的話又傳了過來,“從外面幫我把門帶上。”

    聽完這幾個字,他不再猶豫,走出鄉長辦公室,帶上了房門。只是有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心頭:她究竟是怎麼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5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生活還得繼續

    中午吃飯的時候,楚天齊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小姚和廚房的師傅說,要專門給寧鄉長帶飯。楚天齊心中大定,同時充滿了失落。

    ……

    接下來的幾天,楚天齊忙的夠戧。雖然各個鄉領導都領了一些抗災的任務,但畢竟他是主管農業,因此,他的工作內容很多。無論是農業受損情況,還是蔬菜運輸存在問題,也或者是學校復課的事情,大家依然會找到他。

    在這幾天,寧俊琦對楚天齊仍舊很平淡,和原來的關係極其融洽比較,就是一種冷淡。他感覺到,她在儘量減少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即使不得不單獨接觸,她也會儘量長話短說,縮短時間。有時,能用電話說清楚的事情,就不會見面才說。但她又對他沒有冷言冷語,也不失禮貌,但正是這種平靜讓他非常難受,這明顯就是拿他當外人看待。

    七月三十日,贊助新校舍的桌椅及文具,全部運到。楚天齊出席了捐贈儀式,參加儀式的有縣教育局的一個副局長,還有企業代表。晚上,在青牛峪鄉崑崙飯店舉行了答謝晚宴,晚宴由青牛峪鄉長寧俊琦主持。這是寧俊琦受傷後,第一次走出辦公室,出現在大家面前。楚天齊注意到,她已經行走如常,看來腳傷是徹底好了,他替她高興。

    寧俊琦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和祝酒辭,教育局副局長代表縣教育局對捐贈企業表示了感謝,企業代表做了積極、熱烈的回應。

    整個晚宴其樂融融,賓主盡歡,可是盡歡的人不包括楚天齊,他心中更多的是苦澀。這幾天以來,寧俊琦對他一直冷淡有加,尤其是在晚宴上,更是對他客氣的生分,讓他心中苦悶不已。

    本想藉著酒意,去向她一探被冷淡的原因,順便談談心,可是天不遂人意。先是企業客人和教育局領導在鄉長室談話,他只好回到自己屋裡等著,後來酒勁上頭,沉沉睡去。待楚天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都這個時間了,還怎麼去談心?如果真去了的話,那就是騷擾了。他只得嘆息一聲,在床上翻騰了很久才睡去。

    他殊不知,有一個人兒也是在期待和忐忑中久久不能入睡。

    ……

    捐贈桌椅的第二天下午,楚天齊到縣裡參加教育局的會議。會議由縣教育局局長主持,主管教育副縣長出席會議並講話。教育局各副局長和各股室負責人及縣政府一些科室負責人、各鄉鎮主管教育的副職、各學校校長參加會議。會議主題就是迎接省普及義務教育驗收組,驗收時間大概在九月中下旬。

    這次驗收是最後一次驗收,驗收仍然採取抽樣方式,但縣裡要求各校都要做好充分準備。驗收主要針對軟件和硬件兩方面進行,軟件就是指學校教學、學生素質、學生入學率、流失率等一些數據,硬件主要就是校舍及一些教育設施、器材的配備情況。仍然是教育口負責軟件工作,政府口負責硬件工作。

    當天晚上八點多,楚天齊回到鄉里,他這才知道,下午縣領導到青牛峪查看了災情、慰問了群眾。帶隊領導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還有縣委、政府的人,以及農業、扶貧等一些科局的人。鄉里有書記黃敬祖、鄉長寧俊琦以及在家的副鄉長及相關股室負責人參加。

    楚天齊回到鄉里的時候,馮志國等一行剛剛離去,楚天齊暗暗慶幸今天去了縣裡。否則,還得隨隊慰問,到時,他看馮志國彆扭,也肯定會給馮志國添堵。

    ……

    楚天齊不敢怠慢,轉天,立刻馬不停蹄到學校檢查,查漏補缺。十多天的時間裡,他和鄉總校校長張曉峰,把全鄉所有的學校都跑了一遍。雖然之前做了很多工作,但在實際檢查中仍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他們及時處理了一些問題,對實在不能解決的也進行了合理隱密規避。這些事情看起來不大,但要是正好被驗收組看到,可能就會影響整個驗收工作。經過這麼一處理,楚天齊和張曉峰心裡都踏實了不少。他們力求以能做到的最好狀態,迎接驗收組驗收。

    在各級政府與當地群眾共同努力下,抗災救災工作取得了很大成果,災後重建和生產工作很快步入了正軌。尤其是青牛峪的一些前瞻性工作,在大災來臨時,發揮了重要作用。就拿菜地裡修建的洩洪和抗旱引水渠來說,及時把洪水排出,有效疏通了水中的泥沙和雜質,對蔬菜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既使有很少影響的,經過及時處理,也把影響降到了微乎其微。還有其它的一些措施,也發揮了重要作用。而這些措施的直接促成者和領導者就是楚天齊。

    其它鄉鎮和青牛峪相比,不是沒有措施,就是措施不全,或者是措施實施不得力,因而多遭受了很大損失。

    普及義務教育、蔬菜銷售、抗災救災、招商引資的事,讓楚天齊忙的不亦樂乎。平時在鄉里的時候都很少,不是去村裡,就是到縣裡,也或者到外地。

    工作充實,填補了因被寧俊琦冷淡的空虛。同時,經過這十多天,他也想通了,他認為:其實那天發生的事可以說是一種誤會。因為他們之前確實互有好感,關係也在一直向前發展,只是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紙。那天忽然發生的事,讓二人有了第一次真正的親密接觸親吻,當時二人也覺得很自然,都面對了這個現實。晚上,當寧俊琦一個人仔細想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件事情的突然,也才覺得不好接受,所以她哭了,把眼睛都哭腫了。

    對於寧俊琦對自己的冷淡,楚天齊沒有一點怨言,相反,他覺得是自己的一時衝動,讓她受到了傷害。他感到內疚和深深的自責,尤其是看到寧俊琦日漸消瘦的身影,他的這種負罪感更重。於是,他就用工作麻醉自己。他告誡自己: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無論感情出現怎樣的波瀾,生活還得繼續。他也期盼她能想得通。

    ……

    在這暴雨後的半個月時間裡,每個人忙的忙、閒的閒,忙的內容和忙的程度也不盡相同。但大家也都有著或多或少、這樣那樣的煩惱,蔣野這些天就一直煩惱不已。這不,他又自己喝上悶酒了。

    首先是對於抗洪工作分工安排不滿。一開始,把他分到和黃敬祖一組時,他高興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他認為這是極大的榮耀,是黃敬祖對他的眷顧。黃敬祖是誰?是青牛峪鄉的黨委書記,說的不客氣一點兒,就相當於全鄉的土皇帝。蔣野認為,雖然寧俊琦、楚天齊等現在跳的歡,但如果黃敬祖要收拾他們的話,還是易如反掌。黃敬祖能讓自己和他一組,就是在故意抬高自己,這還不羨煞眾人。

    雖然黃敬祖和蔣野一組,但黃敬祖經常不在,他這個副組長就相當於別的組正組長,這又讓他覺得高人一等,在人前也不免得瑟一番。

    可是時間一長,他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在鄉里開會時,鄉長直接把一組的任務都壓到了自己頭上,讓自己倍感壓力頗大。在去村裡時,十回有九回半是給村民處理問題,又回回都有村民不滿意,甚至大吵大鬧。

    面對農民的詰難,可他又沒法明確答覆,因為農民提出的問題基本都涉及農業或是扶貧的事,這兩項工作歸楚天齊和郝曉燕分管。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權利,卻要替他們擦屁股,往往擦不盡,還要弄自己一手屎。回頭向書記和鄉長匯報時,又往往會被批評“工作不力”。對於和黃敬祖分到一組的事,他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還有一件事,也讓他憤憤不平。書記和鄉長答應表彰的事,到現在沒了下文,肯定是黃了。為此,他在八月初的時候,曾以讓鄉長幫忙斧正發言稿的名義,去找過寧俊琦,可寧俊琦告訴他“書記暫時讓把這件事放一放”。蔣野當時還以為,這是寧俊琦在以黃敬祖搪塞自己。

    於是,蔣野瞅準黃敬祖在辦公室的機會,直接上門去求證了。得到的答覆,和寧俊琦講的一般無二,還說是為自己好。他當時很不客氣的質問了一句“為什麼”,結果卻換來黃敬祖的一頓臭罵,說自己不識好歹,輕重不分,簡直就是“棺材裡撓癢癢—不知死活”。

    蔣野當時真想破口大罵:你黃敬祖凶什麼凶,胡三就是你的小舅子,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還嚇唬老子。媽的,要是老子進監獄,你也脫不了干係,小舅子在你當書記的青牛峪胡做非為,你能不知道?鬼才相信。

    想是這麼想,蔣野當時還是選擇了那個字忍,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還是不要抓破臉。誰讓人家嘴大,自己嘴小呢?

    他氣黃敬祖和寧俊琦這就是在玩人,就好比,先給弄了一個香噴噴的蛋糕,讓聞味。等到自己想張口吃的時候,卻被告知上面被人吐了唾沫,這不是成心噁心人嗎?黃敬祖還說怕給自己獎賞後,引起胡三的注意,導致對方報復自己。這他媽的純屬騙老子,胡三怎麼的也得判幾年,等他出來了,這事早他娘的過去好幾年了。

    想著煩心事,蔣野是越喝越不心寬,也越喝越迷糊。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胡亂按下接聽鍵,裡面立刻傳來了一個公鴨嗓的聲音:“蔣哥,你很滋潤吧?兄弟可想你了,等那天有空了,老弟去看看你。”

    “你是胡三?”蔣野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驚呼道,“你怎麼出來了?”

    胡三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哈哈哈,你是不是盼著老子死在裡頭啊?”

    “我……”蔣野剛說了一個字,手機裡傳來“吱”的響聲,沒了動靜。他一看自己的手機還亮著,肯定是對方手機沒電了。他非常慶幸,同時又非常擔心,擔心手機再次響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8-12-31 03:35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名人楚天齊

    新的一週很快到來。

    星期二,全縣抗洪救災總結匯報會召開。今年的抗災會比去年要早,當然了,今年的洪災也來的較早。參會人員包括:縣委、政府相關科室,縣直委辦科局正、副職;縣財政、民政、扶貧、農業、水利、治安等科局及相關股室負責人;各鄉鎮副科以上幹部和鄉農業、水利、民政、財政、治安等股室負責人、各村書記和主任;郵政、移動、電信、石油公司等條管單位的負責人。

    開會地點設在縣工會禮堂。縣工會禮堂可以容納一千五百多人,是七十年代初期建設的。開始投入使用的那些年用的較多,現在主要是以演電影為主。在每年全縣的幾次黨政大會期間會做為主會場使用,平時有特大型會議時,再臨時徵用。

    書記、鄉長直接坐專車到了縣裡,當然了派出所的趙鋼也是開車去的。其他人仍然坐大轎子車,大轎子車是鄉里專門租用的,因為人員眾多,這樣便於管理。大轎子車在早上六點就出發了。

    書記、鄉長不在大車上,所以人們比較放的開,會說上一些成人笑話、插諢打科。但和去年不同的是,再沒人拿楚天齊開涮了,就連郝曉燕也沒有拿楚天齊這個“童男子”開玩笑。大家儼然都把他當成了常務副鄉長看待,把他當成了目前車上最大的官。這讓楚天齊多少有些不自在,後來乾脆就閉著眼睛假寐,聽著逗樂的事偷笑。

    到了縣裡後,要文武做為鄉里的大總管,安排大家到小吃鋪吃了早點,然後趕往工會禮堂。

    到禮堂的時候,已經快八點半了。楚天齊他們進到裡面的時候,禮堂裡已經有很多人了,大家找到青牛峪桌簽的區域坐了下來。

    先到的這些人裡,很多人都和楚天齊熟識,大家互相打著招呼,進行著寒暄。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禮堂裡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在打招呼的時候,已經不能再來回走動了,而是採取招手和點頭微笑的方式進行。

    楚天齊在起身和招手的時候,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顯然是眾人中的“名人”。去年也因為是“名人”,在大會現場頗受關注,但那時的楚天齊是一個反面“名人”,是一個被取消科級後備幹部資格的“名人”,他創造了玉赤縣被取消此資格神速的紀錄。

    同樣是“名人”,但實質卻有天壤之別,去年是反面典型,今年卻是正面代表。今天,現場的人們幾乎都知道他的傳奇故事和所獲殊榮。他是“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獲得者,曾協助警察抓毒犯,又曾在四十多名販毒集團成員圍攻下,堅持到最後,為警察成功實施圍捕創造了條件。工作不到一年就被提拔成鄉黨委委員、副鄉長,青牛峪鄉常務副鄉長的位置幾乎就是為他專門預留的。

    在楚天齊剛被任命為鄉黨委委員、副鄉長時,好多人還不看好他,認為他就是憑一時僥倖。有好多人都在競爭著,想把青牛峪鄉常務副鄉長的職位攬入懷中。但現在絕大部分人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再想的話就不切實際了。

    如果去年的一些事,可以認為是楚天齊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話。那麼,連續兩年“有機西芹三號”獲得豐收、成績驕人,連續兩年防澇工作做到防患於未燃,這就不能用“偶然”來說事了,這只能說明人家楚天齊眼光獨特,謀後而定。青牛峪的芹菜是全鄉唯一有商標的蔬菜,更是全縣唯一取得有機認證的蔬菜,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現在,全縣的人們也知道了,青牛峪鄉葫蘆溝鋅礦泉水的事。那可是楚天齊率先謀劃,而後和寧俊琦共同參與,取得了權威鑑定,並且拿下了市發展計畫委的批覆。雖然現在項目還沒有正式運轉,但就憑現有的作為,也足以是一筆不俗的政績了。

    人們還知道,青牛峪鄉的招商和旅遊工作,也進行的如火如荼,這可是全鄉從零起步的事情。青牛峪鄉已經招商到何氏藥業,這可是在全國都名列前茅的大型藥業集團。不用說,礦泉水的招商也指日可待。旅遊工作雖說沒有實質進展,但廣告卻做到了省裡,擴大了青牛峪的知名度,把一個小山溝誇成了鳳凰窩,把青牛峪的各種資源宣傳到了世人面前。

    現在,人們也不得不佩服,楚天齊就是處理棘手問題的高手。當年,讓縣委、縣政府、青牛峪鄉都大感頭疼的養豬戶上訪事件,竟然成了楚天齊進入官場、華麗亮相的平台。先是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讓上訪戶乖乖回了家。後來又為他們追回了欠款,還要上了利息,這可是沒聽說過的事。並且為鄉里引入了有機蔬菜種植項目,這個項目的啟動資金可是縣農村信用社提供的無息貸款。有的人質疑這些都是省裡專家、縣法院、縣信用社的功勞,但大家不得不承認,這全是源於楚天齊的人脈和所作的工作。為什麼在他之前,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那怕請到任一家為那個棘手的事幫忙呢?

    另一個棘手問題,也被楚天齊巧妙處理,至今仍被人們提起。當時,有人利用種藥材不理想和種芹菜大豐收的事,煽動、利用小營村一些人上訪,污衊楚天齊處事不公。他們跳的要比養豬戶還凶,竟然還杜撰了“血書”,還來了個縣委常委會當堂對質。到頭來,怎麼樣?市政法委和市紀委同時現身,帶走了組織部第一副部長,抓捕了煽動鬧事的宵小之徒,縣委副書記當庭認錯,縣委書記趁機提拔了楚天齊。

    之後,楚天齊為了從根本上解決藥材銷售的事,經過一番運作,成功引進了何氏藥業。在全國都屈指可數的大型藥業集團,竟然進了小山溝,一下子解決了困擾當地政府和老百姓將近三年的大難題,堪稱神來之筆。

    去年因為蔬菜種植成功的事,青牛峪的各項指標有了大幅提升,有的名次堪稱進步神速。今年更是多了藥材成功銷售、有機西芹成功認證的事實和噱頭,相信今年要比去年加個“更”字,說不準還會創造出什麼紀錄。

    好多人現在不得不佩服楚天齊的能力,同時也對他羨慕不已。在剛工作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竟然兩次上了河西日報。那可是省委機關報,一般的縣委書記想上一次都很難,還得左找關係,右走門路的,到頭來還可能是一場空。而楚天齊,當時一個小小的鄉長助理,竟然間隔那麼短就上了兩次。

    楚天齊的傳聞裡,更少不了美女的話題。一會說省報記者對他情有獨鍾,甚至為了證明他的清白,竟自承認是他的女友。何氏藥業的未來接班人也成了他的“校友”,自稱小師妹,聽著就透出萬般的曖昧。就是在他出生、成長的老家,也還有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等著他,對他唸唸不忘。還有人說,熟婦也對他窮追猛打。而且據可靠消息,鄉長寧俊琦更是和他打的火熱,儼然一對情侶。雖然這些關於異性的話題,大家大都是道聽途說,但人們更相信“無風不起浪”。

    人們佩服楚天齊能力,更期盼他的機會,也渴望他的豔遇。現在僅僅工作一年半,就政績、名譽、美女多面豐收。怎不羨煞眾人?

    還有一些人,也畏懼他的“狠辣”。楚天齊先是扳倒魏龍,讓對方降職降級,成為閒人一個。後又整走溫斌,先是弄到縣裡混吃等死,後來直接給整到了邊疆,與馬群為伴。甚至變相逼迫馮副書記認錯,違心的提名他任鄉長。幾十天前,調查他的市紀委金大力主任,被整了個勒令降級、提前退休。最近,更是聽說魏龍不但不再恨他,還到處說他的好,真他媽的見鬼了。人們都懷疑楚天齊背後有高人指點,有大神撐腰,否則,就是他再有能力,渾身是鐵能捻幾根釘,而且還都把這些“釘”給捻斷,捻殘了。

    人們在和楚天齊打招呼的同時,心態各異,就是那些冷眼旁邊的人,也是情感複雜。有佩服的,有不屑的,有痛恨的,也有羨慕的,還有暗暗罵他虛偽的,當然也有唏噓世事變化無常的。楚天齊無從讀出這些人的內心,儘量禮貌、客氣的應酬著。

    參會的人們陸續進來,黃敬祖和寧俊琦也進了會場,在受表彰的席位就座。容納千人之多的工會禮堂人聲鼎沸,八點四十多的時候,場內幾乎已經座無虛席了。

    雄壯的樂曲響起,這是正式開會前奏,會場內嘈雜的人聲小了很多,很多人已經把對楚天齊的關注,轉移到了靜等著會議的召開。

    九點整,在工作人員示意下,伴著進行曲和掌聲,縣委書記領頭,其他縣委常委、政府班子成員緊隨其後,悉數從舞台後方登場,按次序到主席台就坐。

    會議由縣長平主持,首先是全體起立奏唱國歌,然後會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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