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56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2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上門挑釁

    又待了十分鐘左右,楚天齊走出辦公室,準備到樓下去拿寧俊琦採購的東西。剛踏上樓梯,就聽到傳來“咯噔咯噔”的女士皮鞋聲音,他以為是寧俊琦到了,就喊了一聲“俊琦”,快步向樓下走去。

    沒有期待中的回應,女士皮鞋聲音也停止了。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凜:難道任芳芳沒走?正自狐疑,一個人的臉龐出現在視線中,這張臉不是女人臉龐,而是一張男人的臉。看到此人,楚天齊的臉色就是一變,變的非常難看。

    男人眉毛一挑,嘴角掛著一抹譏笑:“楚主任,別來無恙啊,咱們又見面了。”

    “你來幹什麼?”楚天齊的聲音很冷,“這裡不歡迎你。”

    “楚主任,你這一個芝麻粒大的小科長,倒是官僚的很啊。”男人上前一步,吐著滿口酒氣道,“我們可是合作單位,你忘了?哦,可能你還不知道吧?”

    “我沒時間跟你費話。”說著,楚天齊想要繼續向樓下走去。

    男人向後一側身,頃刻間,右手拉著一個女人過來了。女人儘管極不情願,但那纖細的小胳膊哪能經得住男人的拉扯,只好緊皺眉頭、表情痛苦的跟了過來。

    看到女人的一刻,楚天齊楞住了:她怎麼也在?他此時也明白了,剛才聽到的皮鞋聲音,分明就是她在走路。看到這個女人,一幕幕往事紛紛湧進腦海,有甜蜜有心酸,更多的是無奈和苦痛。

    “怎麼?不走啦,老情人見面,怎麼也得親熱親熱吧。”男人一用力,把女人拉到了前面。

    男人聲音很大,二樓一些辦公室已經有人伸出頭,在偷偷看了。雖然今天休息,但皮丹陽的人只是星期日休息,大部分人今天都在上班。就是開發區人員,也不敢保證沒人加班。像對方這樣大聲喧嘩,保不齊就會讓人們聽去,並廣泛擴散,沒準這正是對方的目的。這樣想著,楚天齊沒有理對方,而是快步上樓,向自己辦公室而去。

    男人在後面喊著:“站住,老情人眼巴巴的看著你,你就這樣走了,是不是也太無情了。我倒想問問,當了一個小小的開發區主任,怎麼就一下子抖起來啦?我記得四年前,也是今天,有一個人”

    本已到了三樓,聽到男人的聲音,楚天齊又停下了腳步。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怕對方胡說八道,而那個男人卻要故意為之。就這傢伙這麼一嚷嚷,不只是樓上樓下聽到,一會兒俊琦來的時候,也肯定能聽到,這怎麼行?於是,他又返了回來。

    “你要幹什麼?”楚天齊質問。

    “幹什麼?甲、乙雙方好好談談。”說著,男人再次把手中的女人向前一扯,“媽的,公事私事我都是乙方,也太他娘的虧了。”

    楚天齊明白,對方說的公事是指給開發區施工的事,私事是指三人之間的關係,只是把私事也比做甲、乙方,顯然是對方在噁心自己和他手中扯著的女人。

    抬頭看向女人,只見她表情甚是痛苦,顯然是難忍拉扯之痛,楚天齊沉聲道:“放開她,進屋談。”

    “哈哈,倒是舊情難忘,還挺知道憐香惜玉的,也罷,反正我也是乙方,就聽甲方一次。”說著,男人放開了女人。

    “走吧。”楚天齊說完,率先上樓,向辦公室走去。

    身後傳來女人不願前往的話,還有男人的大聲喝斥聲。

    快步進屋,楚天齊坐到了辦公桌後,迅速想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接下來究竟又該發生怎樣的事情?

    剛才這一男一女,楚天齊絕對沒想到,更沒想到會見到他們。但當這二人真正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籌劃這一切,可能就包括今天如此見面一環。對方是上門挑釁來了。

    很快,一男一女進了屋子。這二人不是別人,男的是楚天齊的情敵,曾經搶走他初戀女友的張鵬飛,女人正是他的初戀女友孟玉玲。

    張鵬飛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對著孟玉玲道:“去,到你老情人這兒了,你也算是半個主人,趕快去拿瓶水,老子渴死了。”

    孟玉玲低著頭,從沙發旁的紙箱裡拿出一瓶水擰開,遞給了張鵬飛。

    張鵬飛喝了兩口,罵罵咧咧的說:“真他媽解渴,就是有點酸,全他娘的醋味。”

    看出對方有找茬的意思,楚天齊沉聲道:“張鵬飛,有話就說,說完走人。”

    “當然有話要說。你是不是特盼我離開,你好和老情人再熱乎熱乎?”張鵬飛嘻笑著。

    楚天齊手指張鵬飛:“我沒時間跟你扯閒篇,有什麼話快說。否則,恕不奉陪。”

    “好,好飯不怕揭鍋晚。”張鵬飛又喝了兩口水,慢悠悠的說,“我剛才說到了甲、乙方的事,你是不是還不明白?我就給你說說。”

    “哼,你以為你的小伎倆我不清楚?”楚天齊不屑的說,“這個鵬陽建築公司,就是以你和皮丹陽名字中的一個字命名的,法人張霞那是你的堂姐。你自以為玩的精妙,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哦,看來你還知道一些,但我想有的事你就未必清楚了。”張鵬飛“嗤笑”了一聲,“開發區屁大點的一個活,你還弄了個什麼狗屁招標,還說要公平、公正。在我眼裡,這就是個笑話,讓你所謂的公平和公正見鬼去吧。結果怎麼樣?還是我的公司中標了吧。”

    楚天齊“哈哈”一笑:“那又怎樣?不就是你的公司在給開發區服務,你在侍候我嗎?工程做的好了,開發區賞你點利潤。做不好的話,恐怕你就什麼也摸不著了,還得隨時等著我們採取法律手段吧。”

    “笑話,天大的笑話,跟我張鵬飛說法律,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張鵬飛也回以“哈哈”大笑,“你應該聽說過這段話吧,‘你跟他講法制,他跟你講國情;你跟他講國情,他跟你講接軌;你跟他講接軌,他跟你講政策;你跟他講政策,他跟你耍流氓。’”

    “你的意思是要耍流氓、玩無賴?”楚天齊反問。

    “怎麼,怕了?”張鵬飛陰陽怪氣的說,“我真奇怪,上次龍哥怎麼就把你放了,而且還是全須全尾的放了。”

    聽到“龍哥”二字,楚天齊眼睛眯了起來,沉聲道:“張鵬飛,果然是你幹的,我當時就懷疑到了你頭上。”

    張鵬飛大咧咧一笑:“是我,好漢做事好漢當。另外,我不妨告訴你,段哥也有一份。”

    “果然是你們兩個敗類。”說著話,楚天齊緊緊攥住了拳頭。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是怎麼被放的,是用什麼方法打動的龍哥,是哭訴、是求饒,還是裝軟蛋?不會是忍受了胯下之辱吧,難道你要學韓信?可你連韓信的一個腳指頭也跟不上呀。我猜是你給他磕頭叫爺爺了吧,要不就是舔人家的夜壸了。”張鵬飛譏諷道,“你能告訴我嗎?”

    “你想知道?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楚天齊咬牙說著,慢慢站起身,拳頭攥的更緊了,手臂上青筋暴露。他的左耳急速動了幾動,邁出了左腳。

    張鵬飛注意到了楚天齊的異常,忙問:“你想幹什麼?”

    楚天齊嘴角微揚,牙關緊咬:“你馬上就知道了。”

    “天齊,你可不能犯傻,不能動他一指頭。”孟玉玲忽然說了話,“他爸是”

    張鵬飛打斷孟玉玲的話,舉起了巴掌:“吃裡扒外的東西,臭婊”

    正這時,門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無形中阻止了屋裡的一切動作和聲音。

    同時,還有女人的喊聲:“天齊,怎麼搞的,說好下去拿東西,怎麼”聲音戛然而止,寧俊琦出現在門口。

    一眼看到了沙發上的孟玉玲,寧俊琦不禁心中一凜:她怎麼在這兒?隨即滿臉怒色,看向楚天齊。

    在省城雁雲大廈,寧俊琦曾經見過孟玉玲,當時楚天齊、雲翔宇等人也在。於濤在前台等著給楚天齊登記房間,其他人正在大堂休息區閒坐,孟玉玲就出現了。那時,孟玉玲看到楚天齊後,緊緊盯著他,眼中迅速溢滿淚水,不由自主的向楚天齊走去。楚天齊也從沙發上直起身子,站了起來。後來,是同伴叫她,孟玉玲才帶著悲傷,不情願的離去。

    當時寧俊琦就猜出了端倪,後來從別人口中得知,那個女孩就是楚天齊初戀女友,叫孟玉玲。

    沒想到今日這個孟玉玲卻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七夕節,她到底要幹什麼?他楚天齊要幹什麼?寧俊琦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心中煩亂,自然要楚天齊給個解釋。

    楚天齊知道寧俊琦什麼意思,趕緊迎了過去,伸手去接寧俊琦手中東西,並說道:“俊琦,正要下去接你,正好趕上張鵬飛張老闆二人來訪,就耽擱了。”

    “張鵬飛,張鵬飛。”寧俊琦在腦海中搜尋這個人的名字,很快“情敵”兩個字出現了,還搜索到了張鵬飛的另一個標籤。她看了看三人的表情,猜到了什麼。同時,也不禁為楚天齊多了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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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血口噴人

    寧俊琦臉色瞬息萬變,很快恢復了鎮靜。她微微一笑:“哦,是這麼回事啊,那你們繼續談,我把東西放進去。”說著,獨自提著東西,進了裡屋臥室。

    張鵬飛譏諷道:“好白菜都讓豬拱了,一個個都他媽那麼水靈。不像我,摟了棵白菜還是二手的,是破爛貨,是個不下蛋的雞。”

    “張鵬飛,說話乾淨點兒,信不信我打的你滿地找牙。”楚天齊警告道。

    “喲呵,口氣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量。”張鵬飛自然不甘示弱,站了起來。

    “你們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孟玉玲猛的抓住張鵬飛胳膊,央求著。

    張鵬飛扭臉一翻眼皮:“好好說?說你娘個,你他娘的給老子戴綠帽子,還有臉說話?”說著,一甩胳膊,把孟玉玲甩到了沙發上。

    “張鵬飛,你算不算個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楚天齊喝斥道。

    “呵呵,心疼啦?關你屁事,她是老子女人,老子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女人就是讓人玩的。”說著,張鵬飛一步跨過去,抓住孟玉玲的頭髮,把臉靠了過去,“老子就給你來個現場表演。”

    “你他媽找抽。”楚天齊邁步跨了過去。

    忽然一雙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個聲音響起:“天齊,不可魯莽。”

    “他……”楚天齊扭頭,看到寧俊琦拉著自己,一時不知如何去做。

    衝著楚天齊搖搖頭,寧俊琦輕聲道:“別衝動,看我的。”

    楚天齊收住前行的腳步,站在那裡。

    此時,張鵬飛已經撲倒在沙發上,正試圖撕扯孟玉玲的衣服,孟玉玲“嗚嗚”哭著,不停的央求著。

    “住手。”寧俊琦大喝一聲,“張鵬飛,你也有母親、姐妹,你母親、姐妹也是女人。你現在欺負孟玉玲,就等同於欺負你的母親、姐妹,你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生。”

    話音剛落,喧囂聲停止了,只有女人的哭聲還在,是孟玉玲在哭。張鵬飛已經住手,正憤怒的看著對面的寧俊琦。

    指著寧俊琦,張鵬飛罵道:“臭娘們,罵人不帶髒字啊,你就不怕我……哼哼。”

    “你要怎樣?”寧俊琦反問。

    張鵬飛沒有回答對方,而是轉換了話題:“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就是他相好的,就是那個姓寧的鄉書記吧?”

    寧俊琦淡定的說:“我是寧俊琦。”

    “就憑你剛才的話,我讓你這個破鄉書記當不成。”張鵬飛威脅道。

    “張鵬飛,你以為你是誰?竟然這麼大言不慚。”寧俊琦不屑,“你不就是有一個當市委書記的爹?不就是你爹正想當副部嗎?”

    張鵬飛大驚:“你,你怎麼知道?”

    寧俊琦笑而不答,笑容是那樣的讓人琢磨不透。

    張鵬飛臉上神色數變,不停的打量著寧俊琦。過了好幾分鐘,才咧嘴道:“寧書記,剛才說話多有冒犯。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請勿見怪。”

    寧俊琦沒接他這個茬,而是讓楚天齊坐回椅子上。她自己也把辦公桌旁的椅子搬開,放到楚天齊旁邊,坐在了上面。

    “寧書記,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家情況的?”張鵬飛追問著。

    寧俊琦語含譏諷:“你張老闆是誰?在河西省名頭太大了,誰不知道?”

    “聽說你以前在省委組織部工作?家裡長輩怎麼稱呼?沒準互相還認識呢。”張鵬飛重新坐到沙發上,套著近乎。

    楚天齊聽出來了,張鵬飛是被寧俊琦剛才的幾句話給唬住了,想要套寧俊琦的話呢。

    “張老闆,無可奉告。我提醒你,如果有正事的話,就趕緊談,要是沒有的話,就請回吧。”寧俊琦冷冷的說,“像你這種做法,非常不受歡迎。”

    張鵬飛連連點頭:“呵呵,既然你不說,我就不問,不問。”

    寧俊琦剛進來的時候,張鵬飛只覺得是一個漂亮女孩,他心中更多的是對楚天的嫉妒,並沒過多去想寧俊琦的身份。可是寧俊琦一張口就點出了父親的動向,讓他不得不對寧俊琦另眼相看。瞭解父親是市委書記不難,但父親正在運作副部的事,卻不是誰都知道的,最起碼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而且也才知曉一二。

    於是,剛才張鵬飛就對寧俊琦好一陣打量。一般女孩,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幾乎就沒有人能在自己的注視下那麼坦然。而這個寧俊琦不但神態自若,並且還自帶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讓他不敢輕視,也收起了褻瀆之心。

    張鵬飛覺得寧俊琦的家庭肯定有些說法,便在腦中搜索著省裡的領導,包括一些重要廳官他也過濾了一遍,可就是沒有找到姓寧的大官。但他總覺得這個姓寧的小娘們不是一般人,就想和對方套近乎,以期瞭解一些蛛絲馬跡。雖然張鵬飛平時比較驕橫,但那是分跟誰,他並不是楞頭青。要是比他家勢力大的人,他不光不會耍橫,相反還會儘量結交。可是寧俊琦並不理他這個茬,張鵬飛就更覺得這個女孩兒不能小窺了。

    於是,張鵬飛乾笑兩聲後,換了語氣:“寧書記,我是鵬陽建築公司股東,是農業園區項目施工方,和甲方談一些事情不為過吧?”

    “當然。”寧俊琦點點頭。

    張鵬飛語氣滿是商量:“在談公事之前,我先訴訴苦,可以嗎?”

    “別問我。”寧俊琦說著,把頭扭向了楚天齊。

    看到是這個情況,張鵬飛又問了一句:“可以嗎?楚主任,你不會不讓說吧?”

    本不想搭理對方,但對方已經直接問到自己,如果不給一個答覆的話,好像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便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張鵬飛上來先嘆了口氣:“哎,家門不幸啊。你說我張鵬飛好歹也算是企業家,算是一個成功人士,可我到現在,連個後代都沒有。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我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的話,又怎麼有臉去面對我的列祖列宗呢。我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已經有事實驗證過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在場眾人。

    寧俊琦不明白張鵬飛要說什麼,楚天齊知道這個傢伙肯定沒有好屁。而孟玉玲卻是滿臉苦澀,幾次起身想走,都被張鵬飛的胳膊按住了。

    “那問題只能出在這個女人身上了。”說著,張鵬飛指了指身旁的孟玉玲,“我向醫生諮詢過,醫生說了好幾種情況,我覺得有一種情況最值得懷疑。醫生說,女人如果經常墮胎的話,就很容易懷不上,肯定是她……”

    “你胡說。”孟玉玲喊道。

    “你……”張鵬飛舉起巴掌,然後又輕輕放下了,嘆了口氣,“哎,玉玲啊,你跟我的這幾年,也不能說是對我不好,可有些事你不能瞞我呀。我是個男人,也要臉面,也想要傳宗接代,可你連一隻蛋也下不了,你讓我這臉往哪擱?”

    孟玉玲抽泣著:“我說要去檢查,你不讓呀,省裡不行,去市也不讓。”

    “你說的輕巧,我們一家人都是要臉面的,省裡也好,首都也罷,保不齊就遇到熟人。如果要是朋友們知道我有一隻不下蛋的雞,那我的臉就徹底沒了,我們家也丟不起這個人呀。今天也沒外人,你要不就把以前的事說一說,讓我心裡明白明白。我保證既往不咎,反正我這綠帽子也戴了,只是你別讓我一直糊塗下去。你以前到底是打過三胎?還是四胎?也或者是無數胎?”張鵬飛說話時,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孟玉玲聲音很低的哭訴著:“張鵬飛,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第一次不是給你了嗎?你現在還……還這麼埋汰我。”

    張鵬飛擺了擺手:“誰能說的清呢,你當時還假裝不願意,我又喝的迷迷糊糊的。事後你讓我看那點血,我知道你從哪弄的,再說了,現在技術這麼發達,什麼東西不能重新修好呀。”

    對於張鵬飛的話,屋裡三人都聽明白了,但反應各不相同。

    孟玉玲是羞憤難當,只知道掩面哭泣。

    寧俊琦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聽到這些,已經羞的滿面通紅,連脖子都紅了,聽也不是,走也不是。而且她也有一種急切想瞭解事實真相的心理,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天齊氣的臉色鐵青,沒想到這個張鵬飛竟然這麼無恥,什麼話都能說出來。自己和孟玉玲雖然相愛好幾年,可根本就沒有做那男女之事,自己到現在還是童男之身呢。他恨不得現在把那個傢伙撕碎了,可要是那樣的話,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就是打斷對方的話,都會讓人懷疑的,尤其寧俊琦還在身邊。他也只好坐在那裡,不停的運著氣。

    “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以前談了四、五年,成天在一起膩著,能不干那事?都是年輕人,都從那時候過來的,誰也甭瞞誰。”張鵬飛慢條斯理的說,“哎,我戴綠帽子都認了,你就不能讓我明白明白。說吧,算我求你了。”

    “血口噴人。誰要胡說就不得好死,就遭報應,天打五雷轟。”孟玉玲仰起掛滿淚痕的臉頰,哭著道。

    張鵬飛拉著長聲道:“玉玲,別這樣,一說這事你就急,發誓有什麼用,那都是迷信,是騙鬼的。”

    無恥,做人竟然能這般無恥,這應該就是流氓人的流氓做法吧。楚天齊腦海中馬上閃出一句話:流氓會武術,簡直弄不住。同時,他的拳頭已經攥的“咯吧咯吧”直響了。

    忽然,孟玉玲“嗷”的一聲慘嚎,掙脫張鵬飛的手,踉蹌著向門口衝去,嘴裡喃喃著:“好,你既然這麼不相信我,那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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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步步緊逼

    看到此種情況,寧俊琦馬上站起身,衝過去,抱住了孟玉玲:“玉玲,你可不能這麼傻呀,為這種人不值。”

    “放開我,我不想活了,沒臉活了。”孟玉玲掙紮著。

    此時,楚天齊也已到了兩人身邊,站在那裡,擋著門口方向。

    “哎,成天就是這一套,煩不煩。”張鵬飛出奇的冷靜,“你說你心怎麼這麼狠,想拿捏我就罷了,現在竟然要在老情人這兒尋短見。你說你要是跳樓,或是上吊了,那最先遭殃的不是你的老情人嗎?他的官還能當的成嗎?說不準還會承擔一個殺人的罪名呢。”

    “啊……”又是一聲慘嚎,孟玉玲癱在寧俊琦身上,嗓子裡不停的發出聲聲哀鳴。

    寧俊琦憤怒了,滿眼淚花,手指著對方:“張鵬飛,你還是個人嗎?你就是一個畜生,畜生。”

    “你罵……”張鵬飛喊出兩個字,馬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語氣一緩,“寧書記,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咱倆都是受害者。我現在木已成舟,反正綠帽子已經戴上了。你還年輕,又那麼優秀,可要三思而行啊!”

    “你,你無恥,人渣。”寧俊琦氣的破口大罵,“你,你就是十足的敗類。”

    張鵬飛笑著道:“有氣質的人就是不一樣,罵人都這麼好聽。”

    “你他媽找打。”楚天齊終於忍無可忍,奔著張鵬飛衝去。

    “天齊,不要。”寧俊琦放開孟玉玲,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抱住了楚天齊的胳膊。

    寧俊琦可是見過楚天齊武力值的,在這種盛怒情況下,一拳下去,還不要了張鵬飛的命?最起碼也打對方個生活不能自理。

    “俊琦,放開我。”楚天齊眼球血紅,目眥欲裂,“放開我。”

    寧俊琦拚命抱著楚天齊:“天齊,你還有錦繡前程,我們還有美好未來。你可不能犯傻,為了這麼一個人渣,不值。”

    “我……你放開我。”楚天齊低吼著,但並沒有粗暴的甩開寧俊琦。

    張鵬飛叫囂著:“呵呵,敢跟老子動粗?老子只要一個電話,分分鐘就會有人滅了你。”

    “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眾人都停下動作,向門口望去。

    楚天齊停止了掙脫,輕聲道:“放開我吧。”

    寧俊琦遲疑一下,鬆開了手臂。

    楚天齊緩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咚咚”,敲門聲繼續著。

    “哪位?”楚天齊問道。

    門外有人說了話:“楚主任,我是皮丹陽。”

    楚天齊“嗤笑”著說:“你來幹什麼?”

    “我知道屋裡都有誰,您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說。”皮丹陽在門外應著。

    稍微停頓了一下,楚天齊道:“好吧,說清楚了也好,也算有個了斷,門沒插,進來吧。”

    屋門輕輕推開,皮丹陽走了進來。

    此時,寧俊琦正把癱坐在地的孟玉玲往沙發上弄著。而張鵬飛已經坐到了沙發上,大咧咧的看著進來的皮丹陽。

    皮丹陽關好屋門,對著楚天齊和張鵬飛各自抱了抱拳,說道:“楚主任,張總,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這麼大吵大鬧的,對二位名聲都不好,不如平心靜氣的談一談。有些事情只要談開,就沒事了。”

    “少他媽充大瓣蒜,你算老幾?還想做和事佬?門都沒有。你不夠格。”張鵬飛手指著皮丹陽,“把我和他放一起,你不是成心噁心我嗎?就他那賤樣,他配嗎?”

    “張總,話不能這麼說,人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何況楚主任是官,你是商,本身就沒有可比性。”皮丹陽平心靜氣的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直接矛盾,可能就是誤會,並不是深仇大恨,又何必這麼糾纏不休呢?”

    “你什麼意思?說什麼他是官我是商,你是說我比不上他?”張鵬飛爆著粗口,“媽的,我倆這還不叫深仇大恨?我的女人是他玩剩下的破爛貨,老子從娶這個女人那天,就已經戴上了綠帽子。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歷來就是不共戴天,你竟然說什麼狗屁‘誤會’。誤會你娘個,要是你老婆也是這種貨色的話,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寡淡話?”

    皮丹陽臉上神色變了幾變,胸脯起伏著,顯然異常生氣,但他深呼吸了幾次後,聲音低沉的說:“張總,我之所以進來,是希望大家不要劍拔弩張,是想化解雙方的一些敵意。你不要誤會,也請不要出口傷人,尤其不能拿我的長輩開罵,人都是有尊嚴的。”

    “喲呵,真成大尾巴狼了,還扯什麼狗屁‘尊嚴’。你也配?在我眼裡,你不過是我張鵬飛的一條狗。我養著你,就是讓你在適當的時候叫幾聲,不曾想,你反過來還要咬我,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張鵬飛翻著眼睛,出口成髒。

    皮丹陽沉聲道:“張總,能聽就聽,不能聽拉倒,你也不用這麼咄咄逼人,這麼侮辱我吧?”

    “一會兒‘尊嚴’,一會兒‘侮辱’的,你跟老子拽什麼拽?”張鵬飛罵罵咧咧著,“我告訴你,姓皮的,你要想掙錢,要想跟老子混,就閉上你娘的臭嘴。要是不想混,就放個響屁,少在這兒隔應老子。”

    聽到對方如此一說,皮丹陽立刻住了口,臉色脹紅的站在當地,神情尷尬之極。

    張鵬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姓皮的,你別不知好歹,要認清自己幾斤幾兩。在你接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抱老子大腿。本來老子根本瞧不上你這個土鱉,但是瞭解到你跟那小子有點關係時,我才決定收下你這只哈巴狗。你沒有別的用處,我就是要利用你,接近那小子,以備我在報復他的時候,讓你咬他一下子,你的任務就是做獵狗,替主人咬人。

    前些天,在我還沒想好具體辦法的時候,那小子卻登了一個出租樓房的廣告。我覺得這是一個接觸他的好機會,這才把信息透露給你,讓你租下了這兩層樓。時間不久,他又異想天開,弄了一個狗屁招標,還標榜要公平、公開。好啊,那老子就讓你公平、公開,結果這個標就公平的到了老子手裡。其實這兩件事,老子只不過是動了動嘴,結果,一切應在老子掌握之中。

    而在這兩件事中,你還算聽話,順利的完成了我佈置的任務。這次我來,一是想會會那小子,二是想順便給你個百八十萬的獎賞。可還沒等老子向你說呢,你倒管起閒事來了。不過我這個人還是想可憐你一下,你現在只要明確的罵上那小子一句,剛才的衝撞我就既往不咎,照樣還會給你獎賞。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滾蛋吧。我就是要你做狗的,如果你做不到,我還要你有什麼用?難道就是讓你沖老子汪汪嗎?”

    顯然,張鵬飛是感受到了楚天齊的怒火,尤其楚天齊剛才要揍他,還是讓他有些發怵。所以才把矛頭對準皮丹陽,想讓皮丹陽在他的威逼下,加入對付楚天齊的陣營。

    對於張鵬飛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皮丹陽更是清楚。此時,楚天齊和寧俊琦的目光都投在皮丹陽身上,想要看對方如何表態。而張鵬飛也在看著皮丹陽,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

    在大家注視下,皮丹陽低著頭,眉頭緊皺,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他在衡量利弊得失,在做著艱難的取捨。

    今天張鵬飛來的時候,皮丹陽提前並不知情。張鵬飛到開發區以後才給皮丹陽打電話,皮丹陽馬上讓手下員工打開總經理室,讓張鵬飛先進去稍事休息,他從鄉下急急往回趕著。

    回到開發區以後,皮丹陽發現張鵬飛不在屋子裡,他便出了屋子,詢問剛才開門的員工。員工告訴他,張總可能是和楚主任上樓了。聽員工如此一說,皮丹陽預感不妙,又向員工進行詢問。從員工口中得知,那兩人曾經在樓道里有過對話,看樣子氣氛不對。

    皮丹陽在叮囑員工不要亂嚼舌頭後,急匆匆上了三樓。剛上樓,就隱約聽到有人喊叫、吵鬧,便快步跑到楚天齊門口。他抬起右手,正準備敲門,想想還是放下了。皮丹陽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究竟要不要進去,進去幹什麼?而要決定是否進去,就要先弄清事情原因,於是皮丹陽站在門外聽了起來。

    屋子裡一會兒是高聲大喊,一會又是女人號哭、尋死覓活。一會兒是張鵬飛髒話連篇,再一會兒是楚天齊罵人的聲音。雖然對於裡面的話,聽的一知半解,但皮丹陽已經明白,兩人是因為女人結的仇,好像張鵬飛現在的女人,就是楚天齊原來的女朋友。

    聽到楚天齊要動武,而張鵬飛猖狂叫囂、針鋒相對。皮丹陽覺得不能再等了,這才及時用力敲響屋門,走了進去。本來想給雙方一個下台階的機會,可看張鵬飛的樣子根本不會善罷甘休,然後還要逼著自己表態,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他的心裡千回百轉,再次把這幾天的分析裝進腦海,進行著抉擇。

    “老皮,別跟女人似的,磨磨嘰嘰的。來個痛快話,究竟能不能站到我這邊,究竟能不能當眾罵他一句?”張鵬飛步步緊逼著。

    皮丹陽低垂的頭忽然抬了起來,掃視了眾人一圈,然後落到了楚天齊臉上。他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楚主任,對不起。”

    聽到皮丹陽的話,楚天齊眼睛眯了起來,牙齒也緊緊的咬在一起。

    寧俊琦瞪了皮丹陽一眼,然後雙眼緊緊盯著楚天齊,並把右手輕輕放到了他的手臂上。

    張鵬飛臉上出現一抹笑容,漸漸的笑容越來越濃,一副意料之中、盡在掌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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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齊心協力鬥混蛋

    “這就對了嘛!識實務者為俊傑。皮總,其實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剛才我也是被氣的夠嗆,說話可能稍微有點重。你放心,只要你跟著我走,就還是好兄弟,我這個人是不會虧待兄弟的。”張鵬飛看似大度的說,“人怕見面,樹怕剝皮,你們也算認識一場。算了,就不用當面罵了,只要宣佈永遠做我的兄弟就行了。”

    皮丹陽對著張鵬飛,搖了搖頭:“張總,可能有點誤會,你理解錯了。”說完,又把頭扭向楚天齊。

    “楚主任,對不起。”皮丹陽繼續著剛才對楚天齊說的話,“咱們已經認識三年多了,在和您接觸的這幾年,我知道您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公僕,是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我敬重您,也特別想和您交往,做朋友。在工作中,您對我支持和幫助很多。但在私交方面,您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掌控著一個合適的度。雖然咱們現在沒有成為特別親近的好友,和我的期望值有差距,但越是這樣,我越是敬重您。

    所以,當知道您要出租辦公樓的時候,我情願多出幾萬元也想做成這個事情。我的想法很簡單,這既是替您分憂,也是和您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可誰知,無形當中卻成了被別人使喚的槍。至於後來招標的事,我那天和您說的話半真半假,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投標的事,但也不是開標前才知道,而是在開標前一週知道這個事情,也接受了參加開標的任務。

    我只到開標那天才出現在現場,等結果確定以後也才去見你,當時主要是兩方面考慮。一是我認為中標的機率不大,沒有說的必要。二是不準備給您添麻煩,不留下走後門嫌疑,所以,我就提前沒見你,也沒點破我和這個公司的關係。當然,如果要是沒有這個招標的事,我可能永遠不會跟你說起這個公司,因為這是有人專門要求的。當時,我只是以為人家是擔心暴露背景,並沒有多想。哎,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我是有重大責任的。

    一開始我完全不知道是被利用,只到開標以後,您對我說的那些話,才讓我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懷疑。我便進行了求證,但沒有得到準確答覆,可是我對這事更加懷疑了,懷疑有人和你有過節,要對你不利。但我即使想破頭,也沒想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剛才說的這些,並不是給我自己開脫,也不奢望得到您的諒解,我只是說出來,覺得自己心裡舒坦了、敞亮了。正是由於我的糊塗,才給您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所以,我要再向您說聲對不起,並保證不會再這麼糊塗下去了。”

    此時,楚天齊本來眯著的眼睛睜開了,臉上滿是笑容。他旁邊坐著的寧俊琦也是滿臉喜色,偷偷衝著楚天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和他們的喜形於色不同,張鵬飛臉上已經氣成了豬肝色,並滿佈戾氣,還有隱隱的殺氣。他喉頭動了兩動,才說道:“姓皮的,你把我弄糊塗了,難道你要反水不成?”

    “張總,不是反水,而是不能再錯下去了。”皮丹陽回答的挺坦然。

    張鵬飛眉毛挑了挑:“那你的股份和事業也不要了?”

    聽得出對方濃濃的威脅味道,皮丹陽笑了笑,笑的有些無奈:“該是我的股份我當然要,事業也要做下去。”

    張鵬飛“嗤笑”了兩聲,說道:“我送一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不要想的太美,而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去迎接那慘淡的境況,能想多慘就想多慘。”

    皮丹陽再次一笑:“我知道,你有很多門路可以打擊我,收拾我。無論商界,無論政界,我都不是你的對手。在你的眼裡,我可能就是一隻螻蟻,你想捻死就捻死。說實話,我很怕,怕了不是一天了,所以我很矛盾,遲遲不敢面對這一切。但今天我不得不這麼做了,因為我的心還沒有黑,還能分辨出好壞。而且我算是看出來了,無論我多麼賣力,你都不會把我當人看,都會隨時毫不猶豫的踢開我。於其那樣,我何不早些回頭?回頭是岸。我和你相比,可能就是雞蛋和石頭,但是即使雞蛋碎了,也要濺石頭一身黃湯。張總,我也送你一句話,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好,說的好,真爺們。”聲音是寧俊琦發出的。

    楚天齊豎起右手大拇指,衝著皮丹陽搖了幾搖。皮丹陽雙手抱拳回應。

    他們三人的做派,張鵬飛都看在眼裡,但他現在已經沒有精力理會那對男女,就把火力全對準了皮丹陽:“姓皮的,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和我做對,不後悔?”

    “我不是要和你做對,而是你不放過我們。不過,做正確的事,我不後悔。”皮丹陽回答的很坦然。

    “好啊,好啊!這可是你自找的。”說著,皮丹陽拿出手機,在上面摁了一通,然後把手機放到耳朵上,“二毛、三淘氣,馬上組織五十人,趕到玉赤縣,讓那個姓皮的到重症監護室過七夕。你們……”

    “姓張的,我警告你,如果你動皮丹陽一指頭,我就讓你出不了玉赤縣。”楚天齊“啪”的一掌,擊在桌上,“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就是一個小科長。你可是有一個當市委書記的老爹,你又是家財萬貫的大老闆,和你拼一下,我也值了。再說了,我這是替哥們正當防衛。”

    “你……”手機還在耳朵上,儘管手機裡對方還在說著話,但張鵬飛已經被噎在那裡。他在楚天齊身上看到了一股殺氣,濃濃的殺氣,好多年都沒有遇到的殺氣。

    寧俊琦厲聲喝道:“張鵬飛,你不要犯糊塗,你……”

    “俊琦,你少說話。”楚天齊已經看出來,那個張鵬飛真是個混蛋,他不想讓寧俊琦和對方結仇,以免遭到那個傢伙的報復。就打斷了寧俊琦的話,然後對著張鵬飛道:“張鵬飛,就衝你以前做的事,還有馬上要做的事,你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加畜生。如果要是讓人知道張書記有一個畜生兒子,那他的副部還能當的成嗎?恐怕連市委書記也保不住了吧?”

    “哈哈哈,土老冒嚇唬起老子來了。就憑你?”張鵬飛很是不屑,“你知道向哪反映嗎?有人接你的茬嗎?再說了,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你看看這是什麼?”寧俊琦及時插了話,然後從手包中拿出一支筆來,“你所有骯髒的話都在裡邊了。”

    “錄音筆?”張鵬飛睜大了驚恐的眼睛,這種東西他知道,他就弄過這種玩意,現在國內很難弄到,他還是托別人從國外帶回來的。

    “還有,你認為我也不知道向哪反映你的醜行嗎?”寧俊琦質問著,然後話題一轉,“當然了,如果你能與人為善,收起你那套流氓做法,我也可以放你一馬。”

    他娘的,常年打雁,讓小家雀把眼啄了。儘管不甘心,但張鵬已經看出來,現在自己是佔不了任何便宜了。至於姓楚的和姓皮的,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他真正忌憚的是姓寧這個女人。女人知道自己的家世,肯定還知道其它一些秘密,但自己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職務外,對她的家庭無任何瞭解。而且她現在手裡還有自己的錄音,這是最為麻煩的。

    怎麼辦?識實務者為俊傑,三十六計走為上。想到這裡,張鵬飛站起了身。

    這時耳邊手機裡傳出了聲音:“大哥,什麼時候出發?你那邊有什麼事了嗎?”

    “出發?出發你娘個。行動取消。”說著,張鵬飛結束了通話,邁腿要走。

    寧俊琦大聲道:“皮總,該做生意還做生意,該是你的股份你就爭取。如果有人膽敢難為你,你放心,有人替你出頭。”她這話說的非常霸氣,看似對皮丹陽說,其實是說給張鵬飛聽的。

    張鵬飛聽聞此言,駐足凝視了寧俊琦一會兒,又掃視了一下眾人,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走著瞧。”然後大步奔向門口,猛的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孟玉玲扶著沙發站了起來,抬起淚痕交錯的臉頰,紅腫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過。然後低下頭,發出“嗚嗚”的悲聲,腳步踉蹌著,衝了出去。

    “玉玲,玉玲……”寧俊琦跟了過去。

    “俊琦,回來。”楚天齊低吼了一聲。

    寧俊琦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楚天齊。

    楚天齊長噓了口氣:“追上又能如何呢?”他的聲音裡滿是悲涼,還有濃濃的傷感和憐憫。

    “是呀,追上又如何呢?”寧俊琦呢喃了一句,返了回來。

    “楚主任,我先走了。”皮丹陽說了話。

    楚天齊趕忙站起身,快步走到皮丹陽近前,伸出雙手握住對方的手臂,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哥們!”

    “楚主任,應該是我謝謝你!”說完,皮丹陽抽回手臂,快步走了出去。

    “太可憐了。”寧俊琦感嘆一聲,淚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楚天齊走過去,把她擁在懷中,仰起頭看著頂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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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七夕故事

    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流中,那些紅男綠女不時進入視野。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也看不清他們在比劃著什麼,但從他們或牽手,或挽臂,或勾著肩膀的情形看,顯然是在享受著一種愜意的時光。當然,還有一些人看上去不是特別自然,既像是小女孩撒嬌,也好像二人關係還有待繼續發展,或者是未來的小兩口在鬧彆扭。

    站在窗前,看著大街上的人們,夏雪百感交集,心中更多的是羨慕。既羨慕那些卿卿我我的戀人,也羨慕那些撒嬌的女孩,就連正鬧彆扭的男女也讓她羨慕不已。她知道,彆扭過後感情還有增進,小女孩會有別樣的幸福。退一步講,即使彆扭很長時間,即使一時不能化解矛盾,但最起碼也有那個討厭的人經常出現在身邊。

    可是,自己有什麼呢?除了擔著一個成家少婦的名聲,除了裝出一副幸福的模樣,其它的什麼都沒有。三年多了,沒有一封信,沒有一個問候電話。有的只是那個人花天酒地的消息,有的只是那個夏局長副廳變成正廳的事實。

    看著大街上那些男女幸福的打情罵俏,夏雪的心中酸楚無比,把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往日人來人往的政府大院,今日顯得異常清靜,清靜的多了一絲淒涼,多了一絲愁苦。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夏雪緩步走到桌前,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把手機翻過來,扣在了桌面上。

    手機並沒有因為被主人翻動而停止鳴叫,反而執著的一遍又一遍響著。終於,在響了好幾遍,足有五分鐘後,鳴叫聲停了下來。

    夏雪心中稍微一鬆,把手機又翻過來,成為原來放置的樣子。

    “叮呤呤”,鈴聲再次響起,這次不是手機,而是桌上的固定電話。來電顯示上跳動著一串數字,還是剛才那個省城號碼。

    一遍。

    兩遍。

    三遍。

    固定電話執著的響著。

    夕陽已經西下,但是屋子裡的鈴聲幾乎就沒有間斷過,就那樣一直響著,讓夏雪不甚其煩。

    “我看你能響到幾時。”這樣想著,夏雪坐到椅子子,閉上了眼睛。

    這鈴聲太執著了,經過一會兒暫停後,再次響了起來。手機響完電話響,電話響完手機響,不時交替著。

    就這樣,鈴聲響過一撥又一撥,一遍又一遍。最後,太陽都被震到山後邊去了,換做了大街上的點點燈光。

    臥室裡,一張摺疊小桌已經支開,桌上紅色蠟燭點燃著,發出柔柔的光焰。蠟燭四周擺著幾樣精緻甜點,兩隻精巧的高腳杯裡盛著少許暗紅色的液體,酒瓶裡的液體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部分。

    楚天齊一隻手舉起酒杯,另一隻手抓住寧俊琦小手,溫柔的說:“俊琦,七夕節快樂!”

    寧俊琦臉上紅撲撲的,在蠟燭光焰映照下,更加嬌嫩,她也舉起酒杯,輕聲道:“天齊,七夕節快樂!”

    兩隻酒懷碰在一起,兩人很有默契的攬住了對方的肩頭,以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喝下了這杯紅酒。

    寧俊琦手中把玩著高腳杯,面色紅潤、嬌豔欲滴,眼神迷離的看著身側的男孩。

    此時,楚天齊臉頰上也有了一絲紅色,望著身旁的美人,忍不住把頭靠了過去。

    她很有默契的迎了上去,兩人的嘴唇碰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他輕輕的拿掉對方手中的酒杯,另一隻手也攬住了對方。

    “我想聽故事。”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響起。

    楚天齊一楞,隨即明白,是懷中的人兒說的。他睜開眼睛看向她,她正雙眼盯著自己,眼神中有一種特別的東西。

    他鬆開雙臂,她從他的手臂中解放出來,她笑吟吟的看著他。

    “想聽什麼故事?”楚天齊問道。

    寧俊琦輕啟朱唇,吐出了四個字:“七夕故事。”

    “好吧。”楚天齊答應一聲,又停了一會兒,開始講了起來,“從前,有一個苦命的人,叫牛郎,他”

    “太遙遠了,遠的不真實。”寧俊琦搖搖頭,臉上似笑非笑。

    其實,在寧俊琦剛才說出“七夕故事”四個字的時候,楚天齊已經知道她要聽什麼了。但他故意把話題扯到牛郎身上,他不願去回首那個日子,不願去揭開那個傷疤,不願去觸碰那份酸楚。

    寧俊琦又說話了:“苦痛是需要化解的,而不是用來珍藏的。當然了,這也需要一個過程,有時也需要水到渠成。但是疏解這種苦痛的機會,卻是需要自己把握的。”停頓了一下,她又說:“我對隱私不感興趣,只是想幫著一個人化解這份苦痛,想幫著他打開心結。”

    楚天齊目光投到對方臉上,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八卦,更沒有一點譏笑。有的只是滿滿的理解、鼓勵,有的只是那無盡的溫柔。他知道她說的完全是真心話,完全是為了幫助自己。

    其實,從張鵬飛在辦公室鬧騰完以後,楚天齊一直就在想著,要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寧俊琦。他並不是信不過她,而是總覺得說不出口,總覺得有些事情很丟人,很沒自尊。於是,他就猶豫著,從上午一直猶豫到現在。在這期間,寧俊琦並沒有問這些事,而只是默默的出去買飯,默默的陪他坐著。

    終於,楚天齊開口了:“俊琦,你真想聽?聽了可不要笑話。”

    寧俊琦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還是九年前的事情,當時我正在河西大學上學”楚天齊眼睛看著前方,回憶著往事。

    楚天齊從自己和孟玉玲相識講起,他講的很詳細,甚至連個別的相處趣事也沒漏掉。他先講了他們在大學的日子,講學生時代那種純真而又朦朧的感情。接著講他為了她放棄留校機會,毅然到了沃原市一中當老師,為的就是和女友分到一個城市,為的就是他們未來的新生活。

    從他的講述中,她聽的出他當時的幸福、嚮往和憧憬。她既為他們感動,也很是嫉妒,嫉妒那個女孩先她遇到了天齊。

    楚天齊嘆了口氣,繼續說:“四年前的今天,七夕節。我特意選了沃原市一流的咖啡廳‘千里來相會’,也特意選的“情定今朝”包房。我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向他求婚,把那枚戒指親自戴到她手上。可是,等來的只是三個字:‘分手吧’。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以為是她在開玩笑,就又追問了一遍。當她再次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感覺猶如頭頂響了一個炸雷,把我炸懵了,懵的暈頭轉向,懵的不知所措。

    她說完這些,奪門而出。等我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看到她上了一輛奧迪汽車,汽車絕塵而去。到那個時候,我才明白,自欺其人的夢破滅了。其實,他們早就接觸了,早就有了蛛絲馬跡,只不過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不敢面對而已。那個男人的父親,就是當時的省發展計畫委張副主任,那個男人就是張鵬飛、張大老闆。”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把頭扭向了一邊。

    長噓了一口氣,寧俊琦輕聲道:“於是你決定棄教從政,於是你參加了玉赤縣招聘考試,於是你到了青牛峪鄉。”

    “是的,我你怎麼知道。”楚天齊轉頭望向寧俊琦。

    “太簡單了,很容易想到。”寧俊琦把頭扭向一邊,“男主角為了愛情,放棄更好的發展機會,追隨到女主角身邊。在男主角眼裡,女主角就是他的最愛,美好的未來正在向他們招手,男主角心裡裝著滿滿的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在那段日子裡,女主角就是男主角的全部。

    可是,有那麼一天,這一切都破滅了,都成了曾經美好的幻景,都成了過眼煙雲。夢碎了,男主角卻不願醒來,因為他在夢中投入的太多了,尤其是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但現實告訴他,他必須醒來。於是,他決定逃避這裡,逃避一切與女主角有關的東西,以期為那顆破碎的心療傷。於是,他要離開沃原市。

    至於為什麼選擇棄教從政,其實也好理解。男主角認為,自己之所以在女友之爭中失敗,不是敗給了那個人,而是敗在了身份、地位,而是敗給了權貴。於是,他急欲獲得權利,急欲通過權利而找回尊嚴。所以,他才走上了從政之路。”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聽到寧俊琦哭泣,楚天齊輕輕扳過對方肩頭,盯著她流淚的眼睛,說道:“俊琦,你怎麼啦?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是不是覺得我太不該”

    “生氣,我就生氣,氣死了。”說著,寧俊琦撲到楚天齊懷裡,雙手在他身上捶打著,“我生氣你怎麼對她那麼好,怎麼那麼痴情,生氣我沒有早點兒遇到你,生氣反正就是生氣。”

    “俊琦,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心裡只有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我願意呵護你一輩子。”楚天齊趕忙哄著對方。

    寧俊琦猛的掙脫他的臂彎,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頰,厲聲道:“你說了可要算數,你心裡只能有我,也可以為我付出一切。你能做到嗎?”

    楚天齊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能做到,一定做到。”

    “嗚”一聲啼哭,寧俊琦再次撲到他的懷裡,在他身上捶打著,“你不許騙人,騙人是小狗。”說到這裡,她破啼為笑,“對,你就是小狗,要不大娘怎麼會叫你狗兒呢!”

    楚天齊一下子無語了,但心中卻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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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人間亦有織女怨

    屋子裡黑漆漆的,固定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電話發出的光亮,映照在夏雪臉上,一閃一閃的,看上去有些詭異。

    夏雪看了一眼電話,把手伸向電話線,準備著把它拔下來。想了想,終於沒有動手。而是嘆口氣,拿起了電話聽筒,但並沒有說話。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雪,怎麼才接電話,是不是不舒服了?有沒有找醫生看看?”

    夏雪沒有說話,只是那樣木然的拿著話筒,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

    聽不到回答,話筒裡男人聲音再次響起:“小雪,你已經好幾長時間沒理爸爸了,爸爸想你、惦記你呀!”停了一下,又說,“虎子也想你,他今天還給我打電話,問起了你”

    夏雪厲聲道:“少提那個噁心的人,一聽到那兩個字,我就想嘔吐。”

    男人聲音顯得很親切:“小雪不要這樣,虎子說”

    夏雪打斷了對方:“夠了,我來替你說吧?他說他想我,想來看我,可是我就是不接電話,對不對?”

    男人忙不迭的說:“對對對,他還說今天是七夕節,想和你通通話,想”

    “哈哈哈,夏局長,你累不累,編這樣的謊言有意思嗎?”夏雪怒極反笑,“我來說吧,其實真相是這樣的。夏局長覺得,自己這個局長稱呼太小氣,該換一個真正被稱作廳長的位置了。於是,就撥打了一個越洋電話,表明了自己的意圖。得到的答覆是,‘想挪位置不難,讓你那個女兒給我來個電話,親口認錯,認可我可以三妻四妾,認可甘心做小,認可’太噁心了,我實在沒法再說了。夏局長,我說的對不對。”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一聲嘆息:“小雪,其實小虎真的祝你七夕”

    “一個人的七夕很好。”夏雪打斷對方,說完這句話後,把話筒重重的按在座機上,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剛才打來電話的,是夏雪的父親,省文物局局長夏寅初。在她的認知裡,這個夏寅初局長,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人。為了他的紅頂子,他可以不顧親情、不顧友情,妻子只是他進步的跳板,女兒也只是他官位交易的砝碼和手段。

    人可以選擇好多東西,但親生父親是不能自己選的。雖然夏雪特別看不上父親的作法,甚至鄙視他,但她不得不承認這種關係,雖然經常磕磕絆絆,但還沒有太僵。

    幾個月前,發生了仙杯峰文物被盜一案,夏寅初毫不猶豫的把楚天齊列為第一嫌疑人,提供給警方。他美其名曰“知無不言”,但省文物局的這些知情人他一個也沒提供,致使警方的目光一直在楚天齊身上。只到抓住了魏超群一夥,只到真正盜墓賊交待,案情才真相大白,原來洩密者正是省文物局專家。於是,夏雪打電話,埋怨父親處事不公。結果夏寅初不但不認同女兒的指責,反而說女兒和這個姓楚的不清不楚,不守婦道。

    哪有父親給女兒扣這種屎盆子的,但夏寅初卻這麼做了,目的就是想以此堵女兒的嘴。夏雪自然明白他的小九九,知道他因為手下洩密丟了面子、挨了批評,這是他最心疼的。

    盜墓一事剛過幾天,夏雪知道了另一件事,一件讓他不能再原諒夏寅初的事情。夏雪以前有一個男朋友,是她的大學同學,兩人非常非常好。正等著談婚論嫁的時候,她發現男朋友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是在一個被窩裡。看到閉著眼睛、睡的香甜的男朋友,她的心碎了,毅然離開了這個負心漢,賭氣嫁了父親中意的官二代。前些天,她無意中才知道了事情真相,原來那一切都是自己父親導演的,目的就是為了他自己。包括自己的前男友,當時都是被使用藥物了。

    當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夏雪欲哭無淚,有的只是心碎和後悔。

    今天又是七夕了,是自己和前男友相識十年的日子,她再次走到窗前,心中默唸著:你在哪啊?

    經過一番撒嬌,經過一番哄逗,寧俊琦破涕為笑。兩人再次擁在一起,雙唇印上了雙唇,並順勢倒在身後的床上。

    兩人閉著雙眼,用嘴唇、用雙手去感知對方。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男孩很不老實,雙手在女孩身上遊走起來。

    “叮呤呤”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一下子破壞了屋子裡的氣氛。

    寧俊琦的嘴巴發出含混的聲音:“天齊,放開我,我的手機響了。”

    “別管它。”楚天齊閉著眼睛,嘴巴依然蓋在對方的嘴上。

    “我看看,我看看。”寧俊琦使勁推著楚天齊,伸手去抓床頭上的手機。

    好不容易把手機抓在手上,寧俊琦迷著眼睛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嘴裡喃喃著:“一三天齊,放開我,雪姐的電話。”

    “夏雪”支吾了一聲,楚天齊極不情願的放開了對方,但只是嘴放開了,手卻沒有鬆開。

    寧俊琦穩了穩心神,按下了接聽鍵:“雪姐。”

    “俊琦,嗚嗚”手機裡傳來了一陣哭聲。

    寧俊琦急忙安慰著:“怎麼啦?雪姐,別哭。”

    “我難受。”夏雪抽泣著,“你在哪呢?好想讓你陪陪我。”

    寧俊琦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天齊,說道:“我我在開發區。”

    “開發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拿著手機,寧俊琦一時遲楞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什麼。

    “來,繼續。”楚天齊嘻笑著,去拿寧俊琦手中的手機。

    “繼續你個頭。”寧俊琦向旁邊一滾,躲開楚天齊,坐了起來。然後輕嘆一聲,“我去雪姐那吧。”

    “為什麼?”說到這裡,楚天齊停了一下,又道,“不著急,反正時間還早著呢。”

    “現在就過去吧,雪姐肯定是特別難受,要不她不會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寧俊琦輕聲道,“每年的這天她都要傷心,今年更是如此。她和初戀男友就是在七夕認識的,但他們卻沒能走到一起,真是造化弄人呀。”

    “哦。”楚天齊不情願,但也只得理解的表示了贊同,“好吧。”

    看著楚天齊,寧俊琦悠悠道:“只道鵲橋有悲歡,人間亦有織女怨。”

    聽得出對方情緒複雜,楚天齊沒有接茬,而是收拾一下,打開了臥室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鵬飛簡直要瘋了,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丟人的事是一件挨著一件。

    張鵬飛知道,姓楚小子和自己娘們鬼混了五年,他認定肯定兩人不可能清白,他也有這個心理準備。而且在爭奪女人的這件事中,他是勝利者,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對付那小子,反正那小子也滾回山溝裡了。尤其從內心來講,張鵬飛一點都瞧不上姓楚的,在他眼裡,那個小子什麼都不是,就是一隻臭蟲。他都懶的搭理那小子,怕弄髒自己的手。

    自己不想找對方麻煩,不曾想兩人卻是勾勾搭搭的。聽人說兩人曾經在“千里來相會”咖啡廳私會過,還曾經重遊小橋流水,臭女人更是為姓楚的開綠燈,通過了可研報告。

    以前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認了,當時接收的本來就是一個二手貨。可現在你們還他媽的鬼混,那就是太眼裡沒人了。所以,張鵬飛才決定對付姓楚的。可他又不願意暴露自己,以免讓人笑話,於是他和段哥聯手,讓人聯繫上了龍哥。可不知怎麼的,姓楚小子從龍哥那裡平平安安的出來了,龍哥除了退掉佣金外,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張鵬飛後來一直打聽楚天齊赴約龍哥一事,但都沒有得到準確信息。於是他決定換個方式對付姓楚的,才有了擺佈皮丹陽接觸楚天齊的事,當然他沒有對皮丹陽言明。

    今天,張鵬飛正好路過玉赤縣,是臨時起意,要到開發區,要找上門去,羞辱姓楚那小子。讓那小子在自己面前,在身邊這個臭娘們面前丟醜。在他的認知中,那小子根本和自己不是一個級別的,只要自己稍稍一出手,管保對方現出原形。

    可結果大大出乎張鵬飛意料,姓楚那傢伙給別人戴了綠帽子,不但沒有一點慚愧、沒有一點羞恥,反而還叫囂要打人。對於姓楚的,張鵬飛一點都不在乎,卻不曾想姓寧的小娘們出現了。從姓寧娘們的言談舉止,尤其是說的話中,他聽出了端倪,那個娘們不是善茬,必有來歷。更重要的是,臭娘們還有自己的錄音,他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只能是暗氣暗憋。

    姓楚的和自己叫板,還可以理解。可是讓張鵬飛無法忍受的是,皮丹陽就是自己養的一條狗,不曾想今天卻咬了自己,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但還是忌憚對方三人聯手,尤其是忌憚姓寧臭娘們手中的錄音,他才選擇了忍氣吞聲。

    張鵬飛從三樓辦公室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託人打聽姓寧小娘們的底細,但只到晚上,也沒有任何可靠消息。越是這樣,張鵬飛反而越不敢輕舉妄動。但他卻沒有閒著,還是把氣都撒到了孟玉玲身上,他要讓這個臭娘們為自己的不檢點付出代價。

    先是在玉赤飯店客房,對孟玉玲好一陣折磨。但張鵬飛不解恨,便硬拽著孟玉玲來到開發區,要在二樓總經理辦公室蹂躪這個臭娘們。

    來到二樓,進到臥室,張鵬飛不由分說,把孟玉玲的衣服撕爛,對她折磨起來。任憑她如何求饒,他依然不肯停手,並嘴裡不停的罵著:“讓你賤,我讓你賤,讓老情人好好聽聽你的浪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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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善緣、孽緣

    楚天齊和寧俊琦出來的時候,張鵬飛正好到開發區,只不過他們走的不是同一個路口,所以並沒有遇到。因此,儘管張鵬飛聲音故意很大,孟玉玲的哭喊也非常淒慘,楚天齊卻根本無從聽到。

    汽車開的很慢,是青牛峪鄉那輛銀色“現代”車,開車的人是楚天齊。

    “你開的也太慢了吧?”寧俊琦調笑著。

    楚天齊回答:“酒後駕車,當然要慢了。”

    “那也不能像蝸牛爬吧。”寧俊琦調侃著,“雪姐肯定等著我呢。”

    楚天齊壞壞一笑:“嘿嘿,你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們還要再忙一會兒。”

    “忙?忙什麼忙?我看你倒是個流氓。”儘管這麼說,但寧俊琦還是撥打了夏雪的電話。

    打了三遍,手機裡才傳出夏雪的聲音:“俊琦,我沒事。”

    寧俊琦說道:“雪姐,我一會兒就到,你等著我。”

    “不用了,你陪他,在他那兒吧。”夏雪聲音幽幽的。

    “那我也得到你那休息呀。”寧俊琦說道。

    “你,我,過一會兒再來,我正在洗澡。”夏雪回應著。

    “哦好的。”說著,寧俊琦掛斷了電話。然後對著楚天齊道,“慢點開。”

    楚天齊搖頭晃腦道:“哎呀,我聽她這支支吾吾的,不會是和別人在洗鴛鴦浴吧。”

    “你流氓。”寧俊琦嬌嗔道,然後話題一轉,“你小子老實交待,是不是以前常洗”說到這裡,她臉色通紅,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一踩剎車,把車停到路邊,回頭道:“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良民?哼哼,不一定吧,老實交待,把沒說的都說出來。”說著,寧俊琦衝他點點頭。

    看著對方的樣子,楚天齊明白她這是借題發揮,便說道:“我正想講這個事,張鵬飛的話都是胡說八道,我和孟玉玲之間根本就沒有那事,一次都沒有。如果你要不相信的話,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要是欺騙你的話,就讓”

    寧俊琦伸手摀住他的嘴:“誰讓你發誓?我剛才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卻高興不已。

    看到對方臉上滿是笑意,楚天齊又胡咧咧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親自檢查檢查,看看我是不是老處”

    “說的真難聽,討厭。”寧俊琦打斷他的話,轉移了話題,“你就不想瞭解錄音的事?”

    楚天齊問道:“對了,我也正想問這事呢,你什麼時候弄的錄音筆?這東西在國內市場上很少。”

    “很好奇是吧?那就讓你見識見識。”說著,寧俊琦從包裡拿出那支筆,擰掉筆帽,雙手向楚天齊遞了過來。

    就在楚天齊伸手去接的空檔,寧俊琦忽然在筆上擰了一下,伸到楚天齊嘴邊。

    楚天齊意識到不妙,趕忙一躲,但還是慢了一點。嘴是躲開了,卻把臉給了這支筆。頓時,臉上多了一道紅線。

    “口紅?”楚天齊伸手搶過了這支筆。

    “對,口紅,奇音口紅,女人的知音。”寧俊琦“咯咯”笑著,“沒想到剛買上一支造型獨特的口紅,就派上了用場。”

    “哈哈你可真夠狡猾的。”楚天齊仔細端詳著,這支口紅還真獨特,看上面的文字還有圖案,確實像一個錄音設備。

    寧俊琦“哼”道:“臭詞濫用,那叫急中生智。”

    “多虧了你的急中生智,要不還不知道那小子怎麼鬧騰呢?”楚天齊邊說邊感嘆著,“哎,每年的七夕怎麼就躲不過呢?這已經是連著第五年了。”

    “五年了嗎?”寧俊琦看起來興趣很濃,扳著手指頭盤算起來,嘴裡唸唸有詞:“第一年,痴情男七夕被甩,初戀女移情絝紈;嘆身份憾失顏面,犟小夥棄教做官。第二年,干工作頻遇不順,下雨夜鄉村蹲點;斷房梁常文遇險,救先生神醫墜山。第三年,小河畔美女戲耍,度七夕鴛鴦相伴;返旅館途遇暗算,幸絕藝震退凶頑。第四年,赴深山探訪先賢,遇降雨跳車遇險;居山洞坐進觀天,有緣人石碑再現。第五年,老情人七夕來探,卻原來紈袴相伴;跨五載年年有難,今解鈴此劫已滿。”

    楚天齊點指著對方,感嘆道:“哎呀,你可真有才。什麼時候寧書記成算命先生了,說話一套一套的。”

    “錯,這分明是佛家度化之語,豈是算命之人可比。”寧俊琦搖頭晃腦著。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楚天齊調侃一句,然後又說,“但願此劫已滿吧,我可經不起折騰了。每年這天都會遇見事,而且都是壞事,往往我還不能進行反擊,真是他娘的折磨人。”

    “七夕劫難,到現在已經五年,五年正是一個劫難週期,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更主要的是,第一年的劫難是因為前女友所致,這次同樣是應在前女友身上,這也正好走過了一個起落照應的過程,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寧俊琦侃侃而談,“至於為什麼會在七夕有這些劫難,施主心中有數,就請自悟吧。”

    楚天齊忍不住笑答:“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神神叨叨了?”

    “不是我神神叨叨,是因為你總是神神密密。”寧俊琦反唇相譏,然後一笑,“行了,我已經給你解惑了,快點送我去雪姐那吧。”

    “好吧。”楚天齊答應一聲,發動了汽車。

    汽車到了縣政府門口,門衛在看到車上的通行證件後,打開車門放行了。

    再次接到電話後,夏雪從樓上下來,把寧俊琦接上樓去。

    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楚天齊發動汽車,向開發區駛去。

    雖然快後半夜了,可是好多咖啡廳、小餐館還在營業著,一些年輕男女不時從裡面出出進進著。當然也會有一些中年人出入,偶爾也會看到一些上歲數人的身影。楚天齊知道,這些人都在過節,過著屬於他們彼此的節日。

    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汽車拐進了開發區,辦公樓已經近在眼前了。車燈照射下,一輛“寶馬X5”赫然停在辦公樓下。楚天齊慢慢把車停在樓下,仔細看了一下,果然車牌號就是省城的。

    這不是張鵬飛的車嗎?難道他沒走,那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既然沒走,那麼她呢?楚天齊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孟玉玲”三個字。

    七夕遇坎是從孟玉玲開始,這次又是孟玉玲出現,可能真像俊琦說的那樣“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擾攘了五年的坎該結束了。其實這話也可以理解成,自己和孟玉玲的緣分也該結束了。只是這個鈴解的有些淒苦,尤其不知道孟玉玲被那個畜生虐待之苦何時能夠結束。

    雖然孟玉玲今日的遭遇,皆因她當時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所致,但畢竟和自己有些關係。如果當初要是沒有和自己相處的這五年,可能那個畜生也能少一些折磨她的理由。

    轉念一想,又覺自己剛才的想法幼稚,既使孟玉玲不遇到自己,也可能遇到張天齊或是李天齊。再退一步講,即使誰都不遇到的話,但如果那個畜生硬要是心生疑竇的話,還是會給孟玉玲氣受的。

    其實無論是否遇到別人,關鍵的是遇到張鵬飛才是孟玉鈴噩夢的開始,這也可能是躲不開的緣,只不過是一段孽緣而已。

    善緣也好,孽緣也罷,既然發生,那就不可能從頭再來,只乞求孟玉玲的噩夢能早點兒結束吧。

    空自感嘆一番,楚天齊正準備下車,忽然聽到樓門一響。

    什麼情況?楚天齊正自納悶,扭頭看去,看到保安室的保安也走了出來,手電照到了一個背影身上。

    看背影那麼熟悉,會是誰呢?不好,是孟玉玲,一定是她,今天她就是穿著這個淡藍色的長裙。只是現在看上去不像長裙,更剛是睡衣,因為背脊露的太多了。

    不再猶豫,楚天齊發動汽車,調轉車頭,追了上去。

    汽車燈光照在女人光潔的脊背上,那件藍色長裙開著一個大口子,開口幾乎已經到了女人的腰間。光潔的背上已經不再光潔,而是現出一條條紅色的印痕。楚天齊只覺心口一疼,輕輕把車靠上去,搖下了車窗玻璃。

    女人的哭聲更加清晰了,就是孟玉玲的聲音。

    “玉玲,這是怎麼啦?你要去哪?”楚天齊大聲道。

    奔跑著的女人忽然停下,扭過頭來,正是孟玉玲那張臉。雖然一部分臉頰被凌亂的頭髮遮住,雖然光線很暗,雖然看上去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到是那樣的腫脹不堪。

    孟玉玲此時也看清了楚天齊,馬上又向前奔跑而去,邊跑邊說:“別管我,別管我。”

    楚天齊驅動汽車,在後面緊緊跟隨著:“玉玲,快上車,你這是要去哪?”

    “別管我,別管我,我會給你惹麻煩的。”孟玉玲頭也不回,不停的哭泣著,“快離開,別管我,我是個麻煩。”

    無論楚天齊怎麼說,孟玉玲就是不停下。

    楚天齊只好把車停在一邊,沖上前去,雙臂緊緊抱住了對方,說道:“玉玲,別這樣,上車,有什麼事上車再說。”

    “不,不,你放開我,我會給你惹麻煩的。”孟玉玲使勁的掙脫著。

    “聽話,跟我上車,你這樣才是給我惹麻煩。”楚天齊沉聲道。

    “不,不,嗚嗚”孟玉玲果然停止了掙扎。

    在楚天齊的攙扶下,兩人上了汽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6
第七百二十六章 替某些人還債

    “天齊,你我這樣,你能怎麼辦?”孟玉玲哭泣著。

    楚天齊長噓一口氣:“我送你去一個地方,讓她陪著你,可以嗎?”

    “她寧她願意嗎?不會給你添麻煩吧?”孟玉玲使勁的搖著頭。

    “不會的。”說完,楚天齊撥出了電話。

    不一會兒,手機裡傳出寧俊琦的聲音:“你到啦?”

    “孟玉玲在我身邊。”楚天齊直接說到。

    手機裡停了一下,然後傳出寧俊琦的笑聲:“咯咯咯,好啊,那你們一起補一個七夕吧。”她顯然不相信。

    “俊琦,我沒和你開玩笑,她就在車上。她被那個畜生打出來了,現在沒地方去,你能照顧她一下嗎?”楚天齊輕聲道。

    手機裡又靜了一下,馬上傳來寧俊琦的聲音:“嗯,好的,我來照顧她。你去玉赤飯店給她開個房間,我現在也過去。”

    “好的。”說完,楚天齊掛斷電話,轉身對著孟玉玲道,“坐好了,我們去找她。”

    “嗚嗚你真好你們真好。”孟玉玲又哭上了。

    汽車緩緩的駛進玉赤飯店,停在車位上。車旁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寧俊琦。

    楚天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天齊,她呢?”寧俊琦忙問道。

    “在這兒。”說著,楚天齊拉開車門,說了一聲,“下車吧。”

    此時,孟玉玲已經停止了哭泣,抬起一雙驚恐的眼睛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玉玲,快別這麼說。”說著,寧俊琦彎下腰,去攙扶車上的孟玉玲。

    “謝謝。”孟玉玲說著,彎腰下了汽車,站在二人面前。

    這個像叫花子一樣的女人,臉上滿是淤青,還有好多血痕,頭皮散亂的披著。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成了連在一起的碎片,幾乎已經不能遮體了。

    淚水湧出眼眶,寧俊琦哽嚥著道:“玉玲,受苦了,別怕。”說著,把自己身上披肩小坎取下,披到孟玉玲身上,扶著對方向前走去。

    從孟玉玲的背影看,像極了剛被救下的輕生者,也很像是剛把警察找到的失足少女,反正不像一個正常人。楚天齊不禁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切斷思緒,楚天齊快步跟了上去。

    剛走到飯店台階上,夏雪從裡面走了出來,說道:“房間訂好了。”

    “謝謝你們!”孟玉玲輕聲說道。

    “不客氣,應該的。”說著,夏雪看向楚天齊,“小楚,你回吧,我倆來照顧玉玲。”

    “好的。”楚天齊答了一聲。

    “你怎麼”夏雪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右手食指指著楚天齊臉上。

    那二人的目光,也被夏雪聲音吸引過來。

    在飯店燈光映照下,楚天齊臉上出現一條紅色印跡。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孟玉玲慌忙辯解著。

    “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說著,寧俊琦從隨身小挎包裡,拿出了那支像是錄音筆的口紅,“是它。”

    “口紅?咯咯咯。”看看口紅,又看看楚、孟二人,夏雪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她的感染下,大家都笑出了聲,連滿臉傷痕的孟玉玲也笑了。只是,那浮腫的臉龐,加上滿臉傷痕,笑容顯得是那樣的恐怖。

    寧、夏二人陪著孟玉玲進了玉赤飯店。

    楚天齊駐足一會兒,返身上車,向開始區駛去。

    回到開發區的時候,楚天齊看到,張鵬飛的“寶馬X5”還在原位置停放著。看來那畜生對於孟玉玲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就連出去找一找的舉動也不曾有過。這既是張鵬飛的無情,更是孟玉玲的悲哀。她在張鵬飛心中的份量可想而知,也許都可以輕到忽略不計了。

    由此可知,張鵬飛當初在撩撥孟玉玲的時候,可能也不過是要玩玩而已,而孟玉玲卻當真了。張鵬飛就好比火焰,看上去亮堂而溫暖,然而卻包藏禍心,孟玉玲就是那撲火的飛娥。有的飛蛾還會在火焰旁觀察一、兩圈,孟玉玲這只飛蛾連觀察的動作都不曾有,而是直接就撲上去了,焉能不被燒的粉身碎骨、屍身無存?

    空自感嘆有什麼用?還是面對現實吧。楚天齊嘆了口氣,從車上下來,回到三樓臥室。

    脫掉衣服,躺在床上,楚天齊思緒萬千。

    雖然人已經回到開發區,但他的心卻在玉赤飯店,腦海中還是孟玉玲那落魄而可憐的樣子,還是她脊背和臉上的纍纍傷痕與血跡。也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情緒如何,心情糟糕到何種程度,她的傷又該如何處理呢?

    可能現在俊琦正在安慰她,也可能正在幫她處理那些傷口吧?她兩人本無任何直接交集,今日遇到一起,皆因自己身上而起。也不知她倆相處的怎麼樣?現女友照顧前女友,不知是幸運還是一種諷刺呢?要是幸運的話,那這幸運的人又是誰,諷刺的又會是那一個?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吧。

    剛剛曾經認為,孟玉玲遇到張鵬飛是孽緣,那麼自己和孟玉玲的相遇又是什麼緣呢?是善緣?顯然不像,連個好的結果都沒有,焉能和“善”字扯上瓜葛?那要說是孽緣的話,好像也不是,但多多少少應該是沾些邊的。

    再次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可楚天齊大腦卻清醒的很,只能眼望著頂棚,繼續胡思亂想著。

    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只是大多數人都是因為欣喜、因為歡慶,才不願意去睡。但也不乏孟玉玲這樣備受摧殘的人,當然也包括楚天齊、寧俊琦、夏雪等受她影響的人。

    第二天,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

    楚天齊閉著眼睛,拿過手機,胡亂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快起,我們要進去。”夏雪的聲音。

    “才幾點呀,你們就來啦?”楚天齊既迷糊,也有些不信。

    夏雪的聲音提高了好多分貝:“已經十點了,少費話,趕緊來開門。”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放下手機,側耳一聽,確實有敲門的聲音。趕緊坐起身,蹬上衣褲,向外走去。

    “咚咚,咚咚。”敲門聲山響,還有夏雪“開門,開門”的聲音。

    一邊說著“來了”,楚天齊一邊打開了屋門。

    夏雪和寧俊琦闖了進來。

    楚天齊下意識的向門外看看,再沒有人,便關上了屋門。

    夏雪不滿的抗議著:“楚天齊,你什麼意思?女朋友累成這樣,你卻還在惦記前女友,真是吃的碗裡看著鍋裡的,貪心不足。”說著,坐到了沙發上。

    楚天齊羞赧一笑:“哪有,哪有?”

    “她已經坐車走了。我去睡一會兒。”說完,寧俊琦直接進了裡屋。

    楚天齊正要跟進去,被夏雪叫住了:“你進去幹什麼?這還有一個大活人呢,把我扔這兒就不管了?”

    楚天齊收住腳步,坐到了沙發上。

    夏雪盯著楚天齊臉上看了一會兒,說道:“你小子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找到了俊琦這樣的好姑娘。”

    “就是,就是。”楚天齊隨聲附合著。

    “就是什麼?你知道什麼?還是我跟你說吧”夏雪向楚天齊講述起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

    聽著夏雪的講述,楚天齊數次看向套間的屋門,為屋子裡休息的寧俊琦而感動。

    原來,昨晚,把孟玉玲弄到飯店客房後,孟玉玲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自說自話,一會又兩眼無神、坐著發呆。

    寧俊琦就一直把孟玉玲摟在胸前,輕輕撫著對方後背和秀髮,就像一個媽媽在撫慰自己的女兒。漸漸的,孟玉玲情緒舒緩了一些,在大哭一通後,情緒算是穩定了下來。

    從酒店前台要來鹽水,寧俊琦就用酒精棉簽蘸著,給孟玉玲擦拭臉上和前胸的傷處。酒精觸碰到傷口,孟玉玲疼的緊咬牙關,手臂亂撓,寧俊琦的胳膊上也受了好幾次誤傷。

    處理完前面的傷口,讓孟玉玲趴在床上,寧俊琦又用酒精給她擦拭背上傷口。看著一條條的血痕、一片片的淤青,寧俊琦難過的直掉眼淚,惹的一旁的夏雪都跟著傷心落淚。

    身心的疲憊,加上傷口清洗處理乾淨,孟玉玲終於沉沉睡去,還發出了“呼呼”的鼾聲。

    讓夏雪睡到另一張床上,寧俊琦執意要看著孟玉玲,言說一會兒再睡。說是一會兒再睡,可是孟玉玲不時驚醒,寧俊琦就像媽媽一樣,輕輕拍著孟玉玲,安撫她入睡。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寧俊琦守到了天亮。

    早上的時候,孟玉玲醒來了,執意要走。寧俊琦和夏雪帶著她去吃了一點早餐,把她送上了開往沃原市的班車。

    在上車前,孟玉玲謝過了寧俊琦和夏雪,尤其給寧俊琦更是深深鞠了一躬,並表示“要重新開始”。

    聽著夏雪的講述,楚天齊是滿滿的溫暖和感動。

    夏雪除了講述這些,就是替俊琦妹妹教訓楚天齊,要他珍惜俊琦,要他做好新世紀男人的三從四德。

    楚天齊就是一個勁的說著“是”,“是”。

    十二點的時候,寧俊琦從裡屋出來了,雖然看上去滿臉疲倦,但“熊貓眼”明顯減輕了一些。

    楚天齊趕忙走上前去,抓起了寧俊琦的手臂。他看到,她白皙的玉臂上多了幾條指甲劃過的痕跡,有兩條還結了小小的血痂。

    楚天齊輕聲道:“謝謝你,辛苦了,疼不疼?”

    “沒什麼。”寧俊琦輕聲道,“就當是替某些人還債吧。”

    “能不疼?別假惺惺了。你可要對俊琦好,否則我饒不了你。”夏雪在一旁警告著,雖說語氣看似嚴厲,其實更多的是透著濃濃的羨慕。

    楚天齊抬起右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憨憨的笑了。

    星期日一整天,在夏雪監督下,楚天齊被指揮的團團轉,做著為寧俊琦服務的工作。

    看上去夏雪就像強勢的丈母娘,寧俊琦就像乖巧的女兒,楚天齊就像聽話的女婿。

    雖然楚天齊一直都沒閒著,但他的心裡卻是無比甜蜜,因為他非常非常樂意做這些。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7
第七百二十七章 老娘不是好惹的

    星期一,剛吃完早飯,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寧俊琦電話,她已經回到鄉里了。 楚天齊膩膩乎乎囑咐幾句後,掛掉了電話。

    昨晚寧俊琦是和夏雪一起住的,今天起早開車回的鄉里。

    抽完一支菸,楚天齊開始處理手頭工作。

    不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

    楚天齊說了聲“進來”,繼續低頭翻著手中的文字資料。

    “咔咔”女士皮鞋走動的聲音,還伴著淡淡的香水味,一個人走前屋子,站在當地。

    不用看,就這走路的聲音,還有那香水味,就知道是誰。果然,當楚天齊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面前站定的正是財務股長任芳芳。

    今天任芳芳的裝束,和星期六那天完全不同,那天打扮的非常妖豔,動作也浮誇,而今天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

    她上身是銀色七分袖小腰外套,裡面是銀灰色抹胸衛衣,腿上穿著銀色一步裙,腳上蹬著一雙銀色皮涼鞋。她的披肩髮已經束在腦後,用發網罩著,臉上的妝容化的很淡,就連香水味也淡了好多。淡雅的裝束,淡雅的妝容,再配以銀色的腕挎小手包,給人的整個感覺就是穩重、高雅、氣質不俗,完全的知識女性形象。

    向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紙張放到辦公桌上,任芳芳說道:“主任,我回來上班,這是手續。”

    楚天齊拿過手續,又裝模作樣看了一遍,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通,他說道:“要主任,過來一下。”說完,掛斷了電話。

    任芳芳退後幾步,坐到了沙發上。她坐在那裡,腰板挺的筆直,面帶微笑,表情恬靜。

    今天的任芳芳,沒有了一點往日的形神放蕩,如果不是見過她那個樣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和那個“騷”字劃上等號的。

    很快,要文武進來了。

    “要主任,這位是財務股股長任芳芳,病假提前結束,回來上班。”楚天齊替雙方做著介紹,“這位是剛剛調任的開發區辦公室主任要文武。”

    “要主任好,認識你很高興。”任芳芳站起身,向要文武點頭致意。

    要文武點頭致意,並回了一句“任股長好”。

    楚天齊簡單交待後,要文武拿起了組織部工作函。

    任芳芳說了一句“要主任請”,見要文武抬腿走去,才跟在後面,走向門口。

    在關門的瞬間,任芳芳停下來,嘴角上揚,衝著楚天齊一笑,才帶上了屋門。

    從對方的笑容裡,楚天齊看到的是蔑視、是嘲弄,是對方在冷笑。

    任芳芳能在這種情況下,提前回來上班,尤其還能同時讓人撤掉審計,肯定有很大的能量。再結合她今天的表現,楚天齊不禁對這個女人又多了一份戒心,這個女人太能裝了,可能這就是她的厲害殺招之一吧。

    腦中揮去任芳芳,楚天齊繼續處理著手頭工作。

    九點多的時候,楚天齊放下手中的資料和筆,直起腰,伸了伸胳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進來的人,不是楚天齊認為的郝玉芳,卻是副主任王文祥。

    本來楚天齊以為是郝玉芳要來訴苦,不曾想卻是任芳芳的老相好來了。他來幹什麼?那還用說,估計是過來炫耀吧。這樣想著,楚天齊便笑咪咪的看著對方。

    王文祥滿臉喜色,直接坐到了辦公桌對面椅子上,說道:“主任,好事,真是大好事。”

    楚天齊笑而不答。

    見楚天齊滿面笑容,並不答話,王文祥說:“主任,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啦,知道今天有好事?”

    楚天齊還是剛才的表情,一言不發。

    “主任,你怎麼不說話?”說著,王文祥吸了吸鼻子,“這麼香,香水味。主任,是不是剛有美女來過呀?”

    近一段時間,楚天齊對王文祥工作比較滿意,說話也比較隨意,王文祥也跟著隨意了不少。但今天,王文祥這顯然是明知故問,是在裝糊塗,要不就是在顯擺。這樣想著,楚天齊說了話:“哦,是呀,是剛來過美女,你不知道?你說的好事難道不是這?”

    “主任,我說的喜事是指工作,怎麼能說到美女身上呢?”說完此話,王文祥再次吸了吸鼻子,眉頭微皺起來。

    楚天齊問:“工作?什麼喜事?”

    “哦,主任,是這麼回事。上月談的‘遠大貿易’和‘物華生物’已經基本談好,準備在下月中旬簽訂意向協議,但有幾個關鍵之處,還得你拍板。”王文祥興奮的說,“這兩個協議要是能簽的話,那麼我們的招商引資額就達到將近十五億,應該肯定超過保級定的指標了,這就是我說的喜事。”

    楚天齊也很高興:“是嗎?確實是好事,老王,干的不錯。”

    “主任,這還得感謝主任的老下屬,這兩家企業都是陸處長介紹過來的。”王文祥一邊謙虛,一邊拍著馬屁。

    “你也做了不少工作。這樣,馬上和那兩家公司聯繫,盡快安排我和他們見一面,把該談的都談了。”楚天齊說道。

    “好的。”說著,王文祥站起身,準備走去。卻又停下步子,問了一句,“主任,剛才到底是誰來過了?”

    什麼意思?這傢伙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是想顯擺一下,還是要示威?你王文祥也太得寸進尺了,工作做的好,確實應該受到表揚,可你也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吧?把相好的弄回來就罷了,怎麼還要叫板?這樣想著,楚天齊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沉聲道:“你不知道?”

    看到主任變了臉,王文祥訕訕一笑:“主任,我怎麼能知道?我並不想打聽什麼,就是好奇問問,你要不說就算了,算了。”

    聽對方的語氣,楚天齊也多少犯了嘀咕,便說道:“是任芳芳來過了。”

    王文祥忙問:“任芳芳?她來幹什麼?”

    這傢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像。楚天齊盯著對方看了起來。剛才楚天齊已經注意到,王文祥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既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出乎意料。恍然大悟像是判斷出了香味的出處,出乎意料明顯又是驗證了這個消息。

    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想著,楚天齊盯著對方道:“她回來上班,組織部專門給出了工作函。她沒告訴你?你真不知道?”

    “上班?沒聽說呀,他不是休假沒到嗎?”王文祥臉上神情驚愕。

    他是裝的?不像。而且他如果知道的話,也沒必要裝呀。那王文祥就是真不知道,這就有意思了。

    “她上班了,我剛讓辦公室老要給她辦手續去了。”說著,楚天齊再次強調,“組織部專門給出的函,以前還沒遇到過這種事。”

    “主任,沒別事了,我先走了。”王文祥著急忙慌的說完,走出了屋子。

    莫非有人撬了王文祥的行?想到這裡,楚天齊不禁覺得很是好笑。

    王文祥從主任屋裡出來後,先到了一趟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要文武在。裝模作樣的攀談幾句,瞭解到任芳芳果然回來的消息後,他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想了想,王文祥拿起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王副主任,您好!”

    王文祥低聲道:“來我辦公室一趟。”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我正忙著呢。”對方回絕了。

    王文祥就是一楞,沉聲道:“搞什麼鬼?你在不在單位?”

    “王副主任,你已經知道啦?那也好,我正準備告訴你呢,也省的我拜訪你了。”女人的聲音很平淡,“你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等等。我問你,你回來上班,怎麼不和我商量?”王文祥反問。

    女人“咯咯”一笑:“和你商量?和你商量有什麼用。我和你說了不下十次了吧,我不照樣沒能回來嗎。”

    王文祥語氣一軟:“那那不是有審計在嗎,我正想和主任商量商量,說這事呢。”

    女人“哼”了一聲:“等你的話,黃瓜菜也涼了,到頭來還得我自己想辦法。”

    “你是回來了,可審計那事咋辦呀?你不回來還沒事,你一回來的話,那審計不是又該有動作了?”王文祥擔心的說。

    女人冷笑著:“審計?審計算個屁,他們早滾蛋了,以後不會再來。”

    “審計走了?主任同意了?徐縣長讓人走的?”王文祥連連發問。

    “他們算個屁,能攔的住?”女人的聲音很狂,“哼,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王文祥很納悶,“是哪個領導放的話?你和”

    女人打斷了王文祥:“不要問了。你只要知道我已經回來上班,審計也已撤走,就行了。”停了一下,她又說,“以後你也不要找我了。”

    “為什麼?”王文祥吼道,“你是不是和別的有權勢男人好了?你說,是那個老王八?”

    “老王,不要刨根問底了,我這也是為你好。行了,我還要工作。”說到這裡,女人聲音戛然而止。

    “為我好,為我好”王文祥喃喃著,然後神情一怔,頹然坐到了椅子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8
第七百二十八章 要變天了

    任芳芳中途結束休假,回單位上班,尤其帳目審計也同時停止,還是引起了人們不小的關注。人們對任芳芳不禁刮目相看,紛紛猜測她的能量有多大,後台有多硬。

    開發區人們都清楚,任芳芳選擇長期休病假,其實是萬不得以的,是被楚天齊和徐敏霞聯手逼的。很長一段時間,開發區大權都抓在王文祥手裡,任芳芳又掌控著財務股,兩人幾乎就是開的夫妻店,要說沒問題是不可能的。所以,審計明顯就是衝著他倆去的。任芳芳只好交出財務權利,由郝玉芳實際主持財務股工作。不用說郝玉芳指定是楚天齊的人,或是徐敏霞派來的。在上任初期的楚、王鬥爭中,楚天齊取得了勝利。

    可是現在任芳芳卻回來了,而且還把審計也弄走了,這就是說任芳芳又翻盤了。那麼她憑什麼能鬥過楚天齊,鬥過徐敏霞呢?和王文祥聯手?笑話。王文祥現在根本就不敢和楚天齊斗,每天都是服服貼貼的。再說了,他王文祥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啊。而且人們還發現,自從任芳芳回來後,就沒見她去王文祥辦公室,在其它場合也沒發現兩人在一起。

    既然王文祥沒有那個能量,現在好像也被任芳芳踢到一邊,那就只能是任芳芳自己的能量了。任芳芳能有什麼能量,不就是一個小股長,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人們的聯想足夠豐富,馬上得到一個結論:任芳芳傍上領導了,她有那個條件,她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和手段。

    對於傍領導一說,有人提出了疑議:任芳芳這次回來,無論從裝束、表情,包括動作,都像是變了一個人。過去的騷包勁兒一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文而雅、談吐得體,就連和別人相處也和氣多了,完全是一個知識女性的樣子。

    人們的這個疑問,馬上得到了有關人士解答:任芳芳的這個狀態正符合她傍大官的表現。以前她圍著王文祥轉,而王文祥只是一個享受正科待遇的副主任,她的檔次正好相符。但現在她傍上了大官,那她就不能是以前的樣子了,必須要提高層次才對。人的素質、層次不可能一下子就提高,便需要包裝,任芳芳現在就是在儘量包裝自己。

    這位有關人士用了一個更經典的比喻:就像古代的妓女,在州府縣做生意,是一個樣子;如果到京城的話,就得把自己弄成情棋書畫無所不精的樣子,否則達官顯貴是看不上的。

    大多數人選擇相信“任芳芳傍大官”一說,接下來又是對那個大官的認定工作。於是,縣裡好多領導都成了被猜疑的對象,尤其那些縣委常委自是嫌疑重大,常委中的三位正處領導更是重點懷疑對象,就是連市裡的個別領導也被劃到了嫌疑人中間。

    無緣無故的,好多領導成了自己老婆的審問對象,被審問是否和那個女人有一腿。短短幾天時間,這事被傳的滿城風雨,但卻沒有一個更精準的結論。

    在猜測任芳芳鑽進何人被窩的同時,人們還關注了一點:開發區可能要變天了。因為從現在來看,在任芳芳休假這件事上,楚天齊是敗了。人們更相信無風不起浪之說,認為這不是一個孤立事件,可能是有人要對楚天齊下手的一個前奏。

    ……

    對於外界這些傳言,楚天齊聽說了好多,而且他對其中一些說法也是認可的。關於是不是要變天,楚天齊不能斷定。但他覺得,任芳芳回歸,對於自己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信號。

    意識到了潛在危險,但楚天齊沒有過多精力關注,他還需要去做好多事情。

    在八月的最後一天,楚天齊分別同“遠大貿易”和‘物華生物’兩家公司見面,談了幾個重要問題,取得了一致意見。在向徐敏霞匯報以後,敲定了九月下旬簽訂正式協議。具體日期,由王文祥和對方具體協商再確定。

    剛進入九月,楚天齊就忙起了中小企業局籌備的事,尤其是關於局編制,須在中旬弄出來,因為月底前必須得交給縣長。

    中小企業局編制,楚天齊一直在弄,但只是做了一些職位設置,還沒有認真審定。至於人選的問題,當初雖說由他去弄,但他就一直沒上心。他知道那不過是領導隨便一說而已,肯定要由縣領導去定,自己不能當真。

    今年夏天天氣很反常,出奇的熱,而且降水少的可憐。上次下雨的時候,還是六月三十日那天,那天正好是開發區被征戶領取補償款的日子。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往年的這個時候已經是秋風涼了,但這幾天仍然很熱,熱浪一陣緊似一陣,不停的侵擾著人們。

    這天,楚天齊正在弄著編制的事,組織部張副部長來了。

    進門後,張副部長直接下達了命令:“必須在九月十一日下班前,把編制交到我手裡。人數按崗位編制的兩倍做計畫,要對應到具體人名。”

    楚天齊馬上道:“張部長,讓我把編制落實到具體人,開玩笑呢吧?”

    “你楚天齊才是開玩笑,讓你弄你就弄,這是縣委主要領導的意思。”張副部長語氣很不悅。

    楚天齊叫屈:“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這理應是組織部的工作範疇,我怎麼弄的了?”

    “可不能亂推責任啊,當時安排你做這個籌備處主任時,你可是樂呵呵接了這個任務的。官是當了,現在輪到幹活,你又推三阻四的,這可與黨員干部要求不符啊。再說了,這是多大的權利,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張副部長說著風涼話。

    “我……我……”楚天齊被噎的夠嗆,但還是辯解道,“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事,也沒有這種規矩。”

    “楚天齊,你不要和組織討價還價,這又不是菜市場。”張副部長斥道,“規矩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你不照樣當雙料主任?以前也沒這樣的規矩吧?所以,讓你弄編制,讓你安排人,既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的考驗。當然了,也是給了你莫大的權利。”

    楚天齊繼續做著爭取:“這樣行不行?這權利也……”

    “行了,我沒時間跟你費話,我還要回去覆命呢。”說完,張副部長氣咻咻而去。

    雖說張副部長一直看不上自己,自己從心裡也不屌對方,但起碼的禮儀還得有。楚天齊嘆了口氣,送下樓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知道是楚天齊追下來了。張副部長站在車前,沒有上車,而是轉過身,看著楚天齊。

    “小楚,回去忙吧,還有那麼多事呢,趕快把人定下來,報到我這兒。”張副部長忽然臉上掛滿了笑容,語氣也和善了好多,就是聲音有點太大,“中小企業局幾十號人都由你來確定,責任重大呀。”說完,不等楚天齊回話,便鑽進了汽車。

    看著說話和氣,滿臉笑容,怎麼連個手都不握,就走了?楚天齊正自狐疑,張副部長的專車已經開走了。

    轉回身,正要走進辦公樓,就見一樓大堂有好多開發區員工。見楚天齊回頭,員工們一下子躲開了。

    楚天齊停了一下,明白過來。怪不得張副部長說話那麼大聲,原來是想讓這些人聽到。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要……

    正自想著問題,忽然頭頂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楚天齊抬頭看去,一個小時前還湛藍藍的天空,此時已經被烏雲遮住了大部。空下的小塊地方,也正被迅速趕來的烏雲填充著。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呀。楚天齊不禁心中感嘆著:要變天了。

    回到辦公室,把所有的檔案拿出來,楚天齊開始甄選起來。

    別看每個人的檔案就那麼幾張,可是架不住人多呀。看著這些檔案盒,楚天齊就範了難。就現在這些檔案,別說是按兩倍上報,就是按十倍上報,也得餘下好多。自己對這些人雖說有一點瞭解,可也僅限於知道名字。至於對方的能力、特長,也只能看到檔案上寫的這些。

    對這些檔案翻了好長時間,楚天齊也沒有頭緒,他不禁懷疑是否縣裡弄錯了。定編制是編制辦的事,落實到人頭是組織部的事,圈定人選那是縣委常委們的事。自己一個小小的籌備處主任,把編制辦、組織部的活都幹了,甚至還幹了常委們的部分活,那不開笑話嗎?

    看來得向縣長反映一下,哪有這種事呢?這樣想著,楚天齊撥通了鄒英濤的電話。可是打了好幾遍,手機都通著,就是沒人接。等了一會兒,也沒有電話回撥過來,楚天齊只好繼續無耐的翻著面前那一個個檔案盒。

    可能是要下雨的前奏,屋子裡不但熱,還悶了好多,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按張副部長說的日期,現在還有不到一週時間。在這幾天裡,不但讓自己做出編制,而且還要對應到人頭,這也太難了,簡直就是讓公雞下蛋,楚天齊可真的發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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