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54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5
第七百零九章 龍哥是我大哥

    時間已經到了七月底,開發區工作又向前推進了一步。

    原來的那些爛尾工程,現在好多已經煥然一新,變成了入駐企業的辦公樓、車間或是庫房。各入駐企業的新建工程也很有成效,有的做好了基礎,有的已經建起兩層主體了。

    雖然現在楚天齊時刻防著這個鵬陽建築公司,但從目前來看,並沒發現任何異常。他們的施工現場,楚天齊去過幾次。整個現場管理、規範施工做的都很好,各項資料整理、數據記錄也很完善,工程進度非常快。

    開發區又陸續引進了好幾家企業,加上六月六日簽約的那批,整個引進投資已經將近九億,和保留升級的標準差不多了。對此,開發區上下都很樂觀,甚至有人已經認為這是板上訂釘的事。

    楚天齊發現這個盲目自信的苗頭後,專門召開全體員工大會。在會上,他嚴肅告誡大家,不到最後一刻,沒經過市裡認定,沒見到升格保留的書面決定,任何事情都有變數。何況,現在離開發區自己定的目標還有差距,更別說離市裡的要求標準了。他要求,一定不得有任何鬆懈,必須以認真的態度、飽滿的熱情、昂揚的鬥志、嚴謹的工作來走好每一步,否則,功虧一簣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

    在這次全體員工大會後,楚天齊又專門召集股級以上負責人,針對各部門工作進行督導。在督導過程中,近乎嚴苛的要求,讓大家看到了差距、找到了不足,紛紛表態要認真對待、嚴格整改。在這次會上還成立了一個臨時督導機構,由負責紀檢工作的副主任方宇擔任這個負責人。

    楚天齊的一系列舉動,給開發區眾人敲響了警鐘。大家立刻行動起來,用高標準、嚴要求檢查對比工作,整個開發區工作健康、有序、高效的推進著。

    由於開發區引進的大部分企業,在一些鄉鎮有投資項目。現在這些企業把一些新的或是好的項目放到開發區,引起了好多鄉鎮負責人的嫉妒,甚至記恨。有的採取向縣裡告狀的方式,有的採用散佈謠言的形式,來中傷開發區,尤其是影射楚天齊。還有的更惡劣,直接給開發區寫信進行警告、謾罵,當然是匿名方式。楚天齊就曾經接過這樣的信,也接過這樣的電話,但他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儘管有些人跳的很凶,但並沒有縣領導或是有關部門直接找開發區麻煩,開發區各項工作並沒受到任何影響。當然,也有領導善意提醒楚天齊,一定要提防著被暗箭所傷。楚天齊在表示感謝後,在暗地裡確實也加著小心。

    ……

    這天,楚天齊和雷鵬吃過晚飯後,雷鵬有任務先走了,楚天齊就自己沿著公路,慢慢往回溜躂著。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拿出一看,是開發區保安室電話,便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面傳出一個焦急的聲音:“是楚主任嗎?快回來,有人鬧事,打起來了。”

    “怎……”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咔嗒”一聲響動,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來不及細想,楚天齊撒開兩腿,向主路跑去。由於今天出來喝酒,沒有開車,他只好到路上去攔出租車。

    足有五分鐘,才有一輛出租車停到面前。楚天齊拉開車門,跳了上去,說了聲“開發區”。司機回了聲“好咧”,汽車躥了出去。

    剛到開發區門口,就見工地上正有一些人在來回追逐著。楚天齊掏出十元錢扔到前面,說了聲“停車”。車還沒有完全停穩,他已經從車上跳下,向那邊衝去。

    工地上有專供照明的大燈,但打鬥的那塊區域卻相對較黑,根本看不清楚。正跑著,一個人迎了過來,嘴裡喊著:“你是楚主任。”

    “我是,你是……”說著話,楚天齊已經看清了來人面貌。

    對面來的人,是玉泉礦泉水公司的項目負責人秦經理。

    秦經理氣喘虛虛的說:“楚主任,有人來和我們要錢,我們不給,就和他們周旋。後來,他們拔出刀來,威脅我們‘要錢還是要命’。”

    聽到這裡,楚天齊趕忙道:“你受傷沒有,還有什麼人受傷了?”

    “沒有,都沒受傷。就在他們把我們逼到牆角的時候,忽然又來了一拔人。一開始我們嚇壞了,以為來了幫凶,結果他們兩撥人幹了起來。”邊說邊走,秦經理用手一指,“拿鋼管的是給咱們幫忙的人,他們當中一個人讓我們都躲到屋裡去。”

    楚天齊向場中看去,果然有一撥拿刀的,一撥拿鋼管的。他不再和秦經理說話,快速向場中跑過,邊跑邊說:“膽夠肥的,敢到開發區鬧事,也不問問我楚天齊答不答應。”話到人到,楚天齊已經到了近前。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姓楚的來了,快跑。”

    聽到這聲喊,那些舉著刀具的人馬上四散奔逃,有一個人走的稍微慢了一點,讓楚天齊一個飛腳踹在腿上。那小子一個馬趴,摔在地上,刀具脫手而出。

    楚天齊正要上前,人群中忽然有一人躥上前去,摁住了地上的人。這人一腳踩著對方,迅速從地上這傢伙鞋上解下鞋帶,把這傢伙雙手倒背著捆在身後。楚天齊已經看清楚了這個捆人的人,正是開發區安全員苟大軍。

    拿鋼管的人,在一楞之間,也四散跑去。

    楚天齊對著苟大軍說了一句:“把人看好。”然後衝著其中一個拿鋼管的人,追了過去。

    楚天齊邊跑邊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厲劍,在宿舍嗎?……好。馬上到玉泉礦泉水工地,和苟大軍去看住一個人,並保護好工地的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

    就這樣,拿鋼管人在前,楚天齊在後,一前一後跑去。跑出足有五、六里,已經到了城邊的莊稼地旁,前面的人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看了看四外已經沒有燈光,楚天齊腳下加緊,幾步追了上去,兩人距離已經很近了。

    楚天齊大喝一聲:“站住,別跑了。大鴨梨。”

    前面身影遲疑了一下,停在當地,扭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楚天齊沒有回答對方,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說:“找個地方說說吧。”

    “好。”對方答應了一聲,又說,“前面有塊空地,我們去那吧。”說著,當先走去。

    楚天齊左右看了一下,跟上前去。

    來到空地處站定,前面那人轉過身來,把臉上的黑布扯掉了,正是那個有過兩面之緣的大鴨梨。

    “你怎麼知道是我?”大鴨梨再次問出剛才的話題。

    楚天齊站住身形,和對方離的很近。他壓著聲音道:“我看出來了,也猜出來了。”然後話題一轉,“說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門縫塞紙條又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啦?”大鴨梨很驚訝。

    楚天齊道:“你說呢?即使你不說,我已經猜到個中緣由了,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好的,先說今天吧。我手下有一個小弟報告,說是有人計畫到工地鬧事,我就帶著弟兄們趕到了,就和那幫人打了起來,就這麼簡單。至於門縫塞紙條的事,也是湊巧。湊巧知道了超哥的行蹤,湊巧知道你的哥們雷隊長正在捉拿盜墓賊,我先計畫想法告訴他,又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把紙條塞到了你的門縫裡。”大鴨梨說的很簡單。

    楚天齊沉聲道:“至於你說的‘湊巧’、‘正好’,我不去深究。我就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包括那次上訪,你的前後反差太大,也總得有個理由吧。”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大鴨梨反問。

    楚天齊“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在詐你?那我就說一個字,“龍”。”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吧,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大鴨梨講了起來,“龍哥是我大哥,他曾經和我說過,不要和你做對,如果能幫上忙的話,就幫一點。還囑咐我,在幫你的時候,也儘量不要暴露身份。上訪那次,一開始我沒對上號,只到你說出名字的時候,我馬上想到了龍哥的話,所以,就領著人撤了。”

    “果然,果然都是因為龍哥。”楚天齊在感嘆過後,又說,“大鴨梨,謝謝你幾次援手。不過我自己還有幾下子,以後就不麻煩你了。”

    “好的。”大鴨梨轉身走去,走出幾步後,又說了句,“師叔,再見。”說完,快步離去了。

    楚天齊長噓了一口氣:終於弄明白了。雖然這個結果在自己意料當中,但楚天齊卻有一些不安。他不知道“龍哥”為什麼會讓人幫助自己,是真的認了自己這個所謂的師叔,還是因為他父親當年被救的事,亦或是還有其它什麼原因。

    不管是什麼原因,和“龍哥”這樣的人接觸終歸不是好事,以後還得謹慎再謹慎了。可是對方要是總找自己,可怎麼辦?

    ……

    當晚,那個被抓的人,讓派出所帶走了。

    看看沒人受傷,楚天齊在安撫秦經理一番後,回去休息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6
第七百一十章 唯恐天下不亂

    第二天剛一上班,派出所還沒傳回任何審訊信息,質問電話卻已經打來了,打電話的人是玉泉礦泉水公司董事王語嫣。

    電話一接通,王語嫣劈頭蓋臉就問:“楚主任,開發區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在玉赤縣發展兩年了,一直太太平平的。這才到開發區一個月,就遇到了持刀上門敲詐勒索的事,你得給個說法。”

    “王董事,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可能是正好趕上了吧。”楚天齊做著解釋,“你放心,絕不會再有下次。”

    “還下次?這一次就把公司員工嚇壞了。員工說,當時來人都蒙面拿著大砍刀,直接就要錢,不給錢就要命。”王語嫣不依不饒,“我自信我們公司不會招惹上這些人,肯定是縣城治安太差,要不就是你們開發區有仇人。如果開發區不管的話,我就找縣裡。縣裡要是也推三阻四的話,對不起,我們的投資就要慎重考慮了。”

    沒想到就這麼件事,對方看樣子卻要弄出個所以然,但她這麼做也確實情有可願。聽對方說的認真,楚天齊還真擔心對方捅到縣裡,便趕忙說道:“王董事,開發區已經加強了戒備,二十四小時巡防。昨天的事情純屬巧合,我代表開發區向你及其員工們表示歉意,是我們工作沒做好,才給了這些壞分子可趁之機。”

    “你不要避重就輕,說什麼‘巧合’。我可是聽說了,當時一共兩撥人,拿刀那撥是去要錢的,另一撥拿鋼管的人是火拚對方的,不會是他們把工地當成拚殺戰場了吧。”王語嫣並不買帳,“我還聽到匯報,等你趕到的時候,有人說‘姓楚的來了,快跑’,這又是怎麼回事?我覺得這些人應該是針對你的吧,我們只是他們找到的替罪羊而已。”

    “王董事,你放心,不管是什麼原因,我保證沒有下次了。”楚天齊硬著頭皮說,“請不要向縣裡反應了,你們就安安心心的投資搞建設吧。”

    手機裡停了一下,又傳來王語嫣的聲音:“好吧,暫時我可以先不向縣裡反應,但是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則誰的面子也不行。”說到這裡,她語氣一緩,“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把我們公司秦經理給迷惑了,一個勁兒的替你說好話。”

    聽的出對方暫時不追究了,楚天齊心裡一鬆,不謙虛的說:“我倆就見過有數幾次面,交流並不多,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大吧。”

    “哼,給點陽光就想燦爛。”王語嫣嬌嗔著,“下不為例,掛了。”話音剛落,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楚天齊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回到開發區後,厲劍匯報說,那個被抓的人交待,他們頭目就是專門帶著他們到開發區鬧事的。楚天齊再次問了那人,那人還是同樣說辭,並聲稱針對的就是楚天齊,就是因為開發區搶了客戶,再詳細的就說不上來了。

    從對方的交待來說,應該是有人報復,但究竟是什麼人,卻不得而知。楚天齊扳著手指頭分析起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寧俊琦的聲音:“天齊,昨天晚上傷到人了嗎?”

    楚天齊稍微一楞,回道:“你也知道啦?沒人受傷。”

    “那就好。這件事全縣都傳遍了,我能不知道?”寧俊琦問,“你怎麼看?”

    “從抓住那人交待的來看,肯定是有人報復,恣意鬧事。”楚天齊回答,“但卻不能判斷是何人所為,又是所為何事。”

    “那你有判斷方向嗎?”寧俊琦反問。

    楚天齊回答:“如果單從操作手法看,馮俊飛倒是第一嫌疑人。按大多數的人的理解,礦泉水公司一直在青牛峪發展業務,現在卻突然到開發區建銷售公司,那就是開發區挖了青牛峪牆角。同時,礦泉水公司似乎也有喜新厭舊的嫌疑,是另攀高枝。這看似損害了青牛峪的利益,傷害了馮俊飛,馮俊飛報復的話看似合情合理。但如果仔細一想,又經不起推敲。”

    寧俊琦很是贊成。“嗯,我也是這麼看的。現在的馮俊飛,已經和一年多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不可能再用這種拙劣的手法。而且他後面可是有高參的,決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他反而是最沒有嫌疑的。”說著,她話題一轉,“我分析,最大可能就是和青牛峪有類似情況的單位做的。因為這樣一是可以出一口惡氣,給你添堵。二是接花接木、禍水東引,要你把仇記到馮俊飛身上,他自己反而可以坐山觀虎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策劃的人和你有仇,和馮俊飛也有過節,這樣是為了一石二鳥。”

    “不排除就是為了針對我而針對我,也可能我和他並無過節,但對方卻認為我侵害了他的利益。至於找到玉泉礦泉水公司,可能是無心之作,也可能就是有意為之。”楚天齊分析著,“這種情況下,他是最不可能暴露的,因為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現在開發區的發展日新月異,你成了他潛在的競爭對手。他這麼做既找了你的彆扭,也可能會對開發區的發展有影響。也或者就是損人不利己,看你不順眼,看開發區不順眼。”說到這裡,寧俊琦囑咐道,“不管怎麼說,你要時刻注意,注意開發區的安全,更要注意自身安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槍打出頭鳥’,這些話都是很有道理的。”

    楚天齊感嘆著:“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好多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這麼一鬧,開發區又該出名了,當然是惡名,對我的議論也好不了。希望縣裡不要再添亂,只要他們不聽風就是雨,不弄所謂的調查,我就燒高香了。”

    “調查能有什麼,你也是受害者,我想不會有人調查的,那不是在給你幫忙嗎?”寧俊琦勸解著對方,“行了,不要不放在心上,也不要太當回事。也許就是趕巧而已,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因為這麼一件事,影響了開發區的發展。”

    兩人又聊了一小會兒,掛斷了電話。

    楚天齊長噓了一口氣:“真他娘的犯小人,這才消停幾天呀,又有人鼓搗了。”

    嘆氣完畢,楚天齊在心裡篩選著,篩選著可能的嫌疑人。

    正如他和寧俊琦分析的那樣,對方肯定是故意找茬,給自己添堵,但究竟是誰,卻一時沒有頭緒。好幾個人都有嫌疑,卻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這麼一盤算不打緊,嫌疑人名單可以列出一長串。楚天齊被這一大串名字嚇了一跳,不知不覺中竟然得罪了這麼多人。自己從進入仕途那天起,就一直告誡自己要“與人為善”,可到頭來卻得罪了這麼多人。而且這還是自己能想到的,至於那些潛在的、暫時沒有伸出爪牙的人,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就好比當初的孔氏兄弟,本來自認為不存在任何糾葛,可卻忽然一下子向自己出了手,現在更是三弟兄一齊站到了自己對立面。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人得罪了,就讓人對自己恨之入骨了。楚天齊越想越無奈,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

    青牛峪鄉長辦公室。

    馮俊飛正坐在那裡想事情,手機卻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搖搖頭,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馮志國的聲音:“小飛,說話方便嗎?”

    “方便。”馮俊飛回了一聲,“您是問開發區的事吧。”

    “小飛,是不是你幹的?”馮志國直接問道。

    馮俊飛苦笑道:“大伯,您也不信任我?我會幹這事嗎?這不是和尚頭上蝨子明擺著,明擺著在給我上眼藥嗎。我是恨他,恨他到處挖牆角,可是我現在正事還忙不過來,哪有那麼無聊。”說著,話題一轉,“我正因為這事煩惱呢,招誰惹誰了,一盆屎就扣到了頭上。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

    “不是你就好,我想你也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要是以前還真不敢說。雖然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但是詢問一下,就徹底放心了。”馮志國笑著道,“小飛,別往心裡去,楚天齊也不會把這筆帳算到你頭上的,他應該沒那麼傻。再說了,他可是還有一個高級參謀呢。你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別受干擾,如果你先慌神的話,那可能真就中了別人的道了。也不排除這就是有人在一石二鳥,既給楚天齊添了亂,也給你來了當頭一棒喝。”

    “肯定是有人故意給我潑贓水。別讓我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他。”馮俊飛咬牙切齒道。

    “不用這麼發恨,該幹嘛幹嘛,有人現在比你著急多了。”馮志國耐心的叮囑著,“小飛,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意氣用事,都要謀定而後動。無論遇到什麼難辦的事,要先和我商量,而不要貿然採取行動。”

    馮俊飛拉長音道:“知道啦,馮書記。”

    “又嫌煩了,這是為你好。”馮志國喃喃著,掛了電話。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7
第七百一十一章 狼狽為奸?

    這天,楚天齊剛上班,就接到了雷鵬電話。

    雷鵬開門見山問:“哥們,‘皮蛋’中標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啦?有問題嗎?”楚天齊反問。

    “外面又傳開了,傳你左右了中標的事,說“皮蛋”公司中標是內定的,只不過走了個程序而已。都說你在青牛峪鄉的時候和他一塊做冷庫生意,四月份又是你把公司辦公樓租給他,這次更是你一手導演了他的公司中標,照顧了他。”說到這裡,雷鵬停了下來,等著對方回話。

    楚天齊停了一下,問道:“哥們,你相信我嗎?”

    雷鵬馬上接話:“你這是什麼話?我的半條命都是你給的,當然相信你了。但我也知道‘無風不起浪’這句話,我是怕‘皮蛋’玩什麼花樣,把你給裝進去。”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楚天齊長噓了一口氣,“哥們,你也知道,青牛峪鄉和皮丹陽合作,還是有賴於你的面子。後來建冷庫也是現實需要,是順其自然的一個方式。至於出租辦公樓和農業園區施工企業招標一事,是這樣的……”

    楚天齊向雷鵬介紹,當初出租一、二層樓是為了籌措招商資金、辦公費用,是開發區員工大會上全體通過的。然後開發區在相關媒體發佈了廣告,皮丹陽是看廣告後聯繫的開發區,具體談判工作一直由馮志堂主導。他又講了農業園區施工企業招投標的操作過程,開發區參與人員,以及開標的詳情。

    雷鵬發問:“你說的這些,我完全相信。那我問你,樓房的租金是否偏低?”

    “不是偏低,而是偏高。”楚天齊解釋道,“說實話,三年五十萬的租金,應該是偏高一點,再低個五、六萬還差不多。再說了,當時聯繫的幾家不是太零散就是價錢低,皮丹陽公司兩層都租,又給的價錢高,當然要選擇他了。而且整個過程都是老馮為主參與的,絕對不存在照顧他一說。”

    “對了,你剛才說,租樓和投標都是皮丹陽主動找上門的,這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就像他在照顧你似的。”雷鵬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楚天齊一笑:“當初在他租樓的時候,我就有過這個疑問,但又有點解釋不通,他圖的是什麼?”

    “呵呵,說不定他認為你以後肯定能做大官,在做感情投資呢。”雷鵬調侃道。

    “你信嗎?我現在當個小科長,還一天到晚忙不過來呢,哪敢想那些呀。”說著,楚天齊話題一轉,“如果只是租樓那件事,也可以理解成他在為我排憂解難,但和這次投標的事聯繫在一起,就讓人費解了。”

    “是呀,他說他提前一點不知情,是臨時接到的通知,確實解釋不通。”雷鵬也有同感。

    “這本身就是疑點,而更可疑的是,他竟然不願講出公司的情況。”楚天齊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按常理,做為甲方有權瞭解乙方公司情況,乙方也有義務提供公司的進一步資料,可是他卻說‘有難言之隱,不方便說’。”

    “狗屁,還他娘的難言之隱,他是得風流病了,還是戴綠帽子了?”雷鵬罵道,“我看他是皮子癢,想讓我給他梳梳皮了……”

    楚天齊打斷了對方:“罵他有什麼用?正是由於這次的事情疑點眾多,我才覺得租樓的示好之意也值得懷疑。”

    “嗯,我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傢伙了。以前見我時,他就跟個小可憐似的,現在雖然表面對我很尊敬,但我總覺得太假了。”雷鵬又罵了一句髒話,“他娘的,我倒想問問,他的心是不是已經變黑了。”

    “問他也未必能知道什麼,乾生氣。”楚天齊阻止著對方,“算了,這事我能處理。”

    “不行,我就得問問他。現在社會上傳的這麼不好聽,我質詢一下怎麼啦?”雷鵬很執拗,“當然,我不會說咱倆通話的事。”

    “還是算……”剛說了三個字,楚天齊發現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只好苦笑一下,搖搖頭,收起了手機。

    握著手機,楚天齊不禁自問: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在我身上話題就這麼多?是有些事情沒處理好,容易讓人詬病,還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呢?

    把近一階段的事想了一遍,楚天齊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確實做的不夠完美。尤其是當一個難題解決的時候,往往欣喜非常,結果就留下了隱患。另外,他總覺得有一隻或是多隻手在幕後操縱著,操縱著對自己的輿論攻擊。

    在進入官場那天起,楚天齊就經常陷入輿論漩渦。一點小糗事就會被弄的滿城風雨,既使是好事也會被傳的誇大其詞或是嚴重走樣,反正就是不正常。開始的時候是魏龍、溫斌等給他使絆子、賣臭,後來的黃敬祖、王曉英也沒少幹這樣的事,再以後有董紫萱,還有劉大智等。不過這些人的使壞,往往有跡可查,比較明顯。

    自從到縣裡以後,前面的這些人,有的和自己冰釋前嫌,有的也忽然一下子噤聲匿跡。尤其是到開發區以後,好多人都沒再見過面。

    到開發區以後,明顯對自己不友好的就是王文祥,也包括孔方、孔臻、孔嶸等三兄弟。他們也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對自己出過手,但那些事還比較有跡可循。

    就拿王文祥來說,從楚天齊踏進開發區那天開始,就一直和對方做對。這可以解釋成,楚天齊搶了他到嘴的肥肉。就是現在,楚天齊本已牢牢坐穩了位置,王文祥在工作中也能做到盡職盡責、儘量配合,但還是在有些時候想看楚天齊笑話。只是到現在,楚天齊也不知道王文祥的後台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過節。否則,王文祥不應該在現在情況下,還是既配合也搗亂。

    在開發區這多半年,孔嶸是給楚天齊出過幾次難題,也使過好多壞,這裡面肯定也有孔臻、孔方的參與。財政局卡款那是孔嶸直接的手筆,只是六月底的放行,讓楚天齊不好理解。舉報信事情中孔方百分百參與了,因為那張照片就是來源於老幺峰鄉的那間屋子,只有孔方有做案的嫌疑和動機。可是既使這樣,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處理,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這可以歸結為是孔嶸各方使力。但在調研的時候,孔臻就曾經給楚天齊臉色,孔方更是和他二哥直接刁難,這要說是沒人授意、沒人撐腰,就解釋不通了。如果硬和孔嶸聯繫上的話,也有些太生澀了,因為那時孔嶸還在市裡呢。

    如果說以前的事還有跡可查的話,那近兩件事就太撲朔迷離了。先是有人到工地持刀要錢,實際就是給人造成慌恐,對開發區造成影響,也影響自己。但現在這麼長時間了,派出所也沒給出個準確答案,只說是幾個小混混缺錢花了。剛前天更是罰了點款,就把那個被抓的人放了。這也太兒戲了,畢竟那可是持刀搶劫,如果要是沒人授意的話,派出所應該不敢這麼做的。

    就在開發區打架事件後,從第二天就有了傳言。傳言沒有過多涉及打架和搶劫本身,而是矛頭直指楚天齊,說是楚天齊因為“挖牆角”得罪了人,有人在報復,也影射了青牛峪鄉長馮俊飛。楚天齊沒有“上當”,沒有和馮俊飛互掐。

    被報復一說,剛平息幾天,和皮丹陽關係不清又被推了出來。而且這個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不但把兩人在青牛峪的合作,定性為權錢交易。更是把租樓和農業園區中標一事,說成是私相授受,說成是權錢交易的翻版、升級版。甚至有人又扯出舉報信的事,明顯就是在影射那事也並非空穴來風,影射是被上面領導把事給平了。

    這兩個傳言既沒有主次重疊,更沒有出現時間斷層,而是前後銜接緊密,時時都有重點。這要不是有人在背後策劃、推波助瀾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巧,也絕對不會傳成這個樣子。

    那這個人或是這夥人,到底是誰呢?

    ……

    知道哥們心裡有疙瘩,氣不順,晚上雷鵬請楚天齊出去喝酒。剛喝完,雷鵬有事就先走了。楚天齊自己在路上溜躂著,步行往回走。

    正走著,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車牌號出現在前方。路燈光線昏暗,楚天齊走前幾步,閃到隱蔽處,仔細看去。

    這時,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上走下來,楚天齊看的真切,正是汽車的主人。此人警惕的四處看了看,向一個小區走去,轉眼進了小區院子。

    楚天齊正要走開,想到剛才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樣子,遲疑了一下,迅速走到了那個小區門口。看到小區門頭上的名子,他忽然想起了兩個人,據說這兩個人就在小區買了房子,當然是以女人的名義。

    正這時,一個女人聲音傳了出來:“老王,來的這麼快,老黃還沒回來呢。”

    聽到女人的聲音,楚天齊不禁一驚:果然是她,難道他們狼狽為奸?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7
第七百一十二章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男人的聲音:“王書記,我給領導打電話了,他說一會兒就到。”

    “哦,那你先上樓,我去倒垃圾。”女人的聲音更清晰了。

    楚天齊注意到,那個女人已經從樓道出來了,怕對方看到自己,他急忙把身形隱到一邊。過了一小會兒,他又向院裡看去,那個女人已經要返回樓裡去。看那圓滾滾的屁股,再結合剛才說話的聲音,不用說,定是那個勾引過自己的娘們。

    結合聽到和看到的情景,楚天齊恍然大悟:他的後台是他們。

    轉念一想,楚天齊又有疑惑:一個虛職副處能對一個正科有什麼幫助呢?但剛才可是親耳聽到他稱老黃為“領導”的。難道剛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她,那個老黃也不是他?

    楚天齊馬上給出了答案:不可能的。肯定是他倆無疑,否則哪有那麼巧?女人聲音和走路樣式絕對是那個騷貨。

    那就是說,那小子一直和自己做對,表面看是職位之爭,可能更深層次原因卻是因為他倆和自己的矛盾。可能正是他和她的授意,那小子才不時的給自己製造麻煩,或是看自己的笑話。那麼,近一階段把自己攪動到輿論中的人,會不會是他倆呢?可就這麼一個虛職的副處,能有那麼大的能量嗎?又是插手警察執法,又是散佈謠言,而且時間點掌握的很準,出手恰到好處。

    轉念一想,楚天齊又給自己剛才的觀點找到了備註:極有可能,那個只會賣弄風騷的女人,不是一下子就升成了單位三把手嗎?當時可是讓大家驚掉下巴的事,楚天齊一直認為是市裡有人伸手助她。

    但現在這兩個傳言,明顯就是縣裡人在操作,要說是她背後的人,又多少有些牽強附會。

    正想的出神,忽然聽到機動車的聲響。楚天齊以為是老黃回來了,便急忙向前走了幾步,隱在暗影裡。

    很快一輛摩托駛向那個小區,楚天齊意識到,不是老黃,老黃怎麼會騎摩托回來呢。正要起身離去,忽覺此人身影很熟,便蹲在那裡,沒有輕舉妄動,但此人戴著頭盔,看不到臉上模樣。

    此時,那輛摩托車已經停在門口,那人下車後摘下頭盔,看樣子正在跟門衛交涉。藉著門衛室透出的燈光,楚天齊看清楚了摩托車上的號碼。從此人側臉看,正是摩托的主人,車和車主幾乎每天都能見到。

    楚天齊很納悶:他來幹什麼?難道也是找那個女人、找老黃?不能吧。那又會是怎麼回事呢?正疑惑間,那人回頭張望了一下,楚天齊看清了對方的臉龐,沒錯,正是自己判斷的人。楚天齊隱在暗處,那人應該是沒有看到他。

    看來已經和門衛交涉成功,門衛打開院門,那人跨上摩托車進了院子。

    楚天齊正要起身看看那人去向,忽然,一陣馬達聲響,緊跟著兩道晃眼的亮光出現在路口。楚天齊趕忙低下身子,他想到,肯定是老黃回來了。想走已經來不及,只好繼續隱在暗處,並儘量用鐵藝院牆上的磚垛子擋住身體。萬幸,汽車拐過來以後,換成了近光,楚天齊藏身的地方又重新徹底隱在暗處。

    汽車到了小區門口後,速度緩了一下,然後一聲鳴笛,進了院子。

    楚天齊稍微直起身子,透過鐵藝圍欄縫隙,向裡邊望去。藉著車尾燈的亮光,他看清楚了車牌號,正是老黃單位配的座駕。

    正想繼續看個究竟,手機忽然響了,楚天齊不敢逗留,匆匆從街道另一頭走了。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裡面傳出一個南方女人的聲音:“先生,你需要嗎?我們……”

    “媽的。”楚天齊罵了句髒話,掛斷了手機。

    回身看去,可以依稀看到小區門口微弱的燈光。楚天齊心中暗道:真他娘的邪門了,怎麼都到這兒了?難道是大聚會,還是騎摩托小子另有去處?

    ……

    帶著疑惑,楚天齊繼續向前走去,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片別墅。楚天齊正納悶著,抬頭看到了別墅區大門口上的三個大字玉赤苑,他一下子明白了,現在是到了縣領導聚集區。

    玉赤苑小區,一共分成兩個區域。其中一個區域是別墅區,由縣政府出資建設,供縣委常委們居住,別墅只對應職務不對應人,領導調走時需搬離。另一個區域是住宅樓區,都是縣直機關的那些副處、正科、副科級別的人居住,也有股級的人在裡面。住宅樓區是採用集資建房方式,個人出了一部分費用,擁有不完全產權。兩個區域中間用鐵藝圍欄隔開,中間有可以供人通行的小門,但平常情況都是用鐵鎖鎖著。

    楚天齊進過住宅區,去過鄒英濤家。也去過別墅區,年前給縣委領導送蘑菇時進去過。自從上次踏進別墅區,他就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能住進這裡。只要進了別墅區,既使是最後一名,那也是玉赤縣最有權的人之一。這種想法以前也曾有過,但都覺得很遙遠。就是年前來的時候,他也覺得想法有些遠,因為開發區怎麼樣還不一定,想的過早也不切實際。

    可是現在,再次站到別墅區外面的時候,楚天齊想住進去的願望強烈了好多。現在開發區整體發展形式喜人,投資企業不時進入,截止到現在,引進投資額已經超過十個億。如果單以這個數字看,應該已經達到了升級保留的標準,但其它方面肯定還有欠缺,必須需要加強和改進。當然,不到正式認定文件下來的時候,一切都還有變數。

    雖然最後的結果有不確定性,但在楚天齊心裡,升級保留的事已經有九成多的把握。如果一旦升級保留成功,那就意味著開發區要升格,那自己這個管委會一把手,自然應該升成副處。雖然副處離縣委常委還有一段距離,但楚天齊信心卻是很足。從進入仕途到現在,也才三年半時間,自己就已經是雙料正科主任,如果年底的時候真能升格成功,那自己自然就能升副處了。

    只用四年時間,就能從准副科升副處,那縣委常委不也是指日可待嗎?他越想越美,就跟副處職位已經給他準備好,就跟縣委常委正給他虛位以待似的。

    正自我陶醉中,兩束光柱遠遠射來。楚天齊這才意識到,有車過來了,趕緊躲到了一邊暗影裡。適應了一下光線的瞬間變化,楚天齊抬腿準備走開。無意中一抬頭,忽然覺得汽車的形狀有些熟悉,就收住腳步,仔細看了起來。

    汽車燈光已經由遠光換成近光,車速也慢了好多,徑直開到別墅區門口停了下來。

    汽車停下的當口,楚天齊看清了越野車的車牌。看到車牌的時候,他明白了,怪不得看的眼熟呢?這輛越野車是進口的,比同款好多越野車都要高,自己曾經連續好個月幾乎天天見這輛車,而且還坐過。開發區老百姓上訪那天,自己接到鄒英濤電話後,就是坐這輛車去的玉赤縣委。

    車主人沒有下車,汽車停放時間不長,院門打開,越野車開了進去。

    楚天齊忽然想到一件事,趕忙沿著鐵藝圍牆外圍,快速跑動起來。在跑動的時候,他側著頭,觀察著剛才那輛越野車。

    越野車在別墅區開的很慢,所以楚天齊完全能夠跟的上,能夠看到這輛越野車。

    一會兒,越野車到了一幢別墅前,駕駛位旁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楚天齊看到了這個人的背影,應該就是車的主人。

    忽然,楚天齊注意到,自己這裡有微弱的路燈光亮,趕忙閃到一旁的水泥立柱旁。

    就在楚天齊剛剛隱好身體的時候,越野車主人警惕的四外看了看,才面向別墅方向,手放到門立柱上,看樣子是在按門鈴。

    楚天齊暗叫一聲“好險”,觀察著院裡的一切。

    不多時,別墅院門打開,那個人走了進去,很快又穿過別墅防盜門,走進屋子去了。

    仔細辨別了一下別墅方位,楚天齊知道了這幢別墅的排號。他心中豁然開朗,好多事情也就想通了,一些零星的細節也串了起來。

    今天真是收穫不小啊,在別墅區看到這麼一幕,解開了心中一個大疑團。同樣在另一個小區,也看到了幾個人,疑惑也隨之明朗。當然,在那個小區還有一個新的疑惑,就是那個騎摩托的人到底是去了哪,和前面的幾人是不是一夥?他還不能確定。

    今天能夠看見這些,能夠找到一些問題的答案,楚天齊覺得大有收穫,不禁暗道:真就應了那句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看來“鹽打哪咸,醋打哪酸”真是說的不錯啊!

    發現了感興趣的秘密,楚天齊心中大喜。但轉念一想,又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些人聚在一起能幹什麼?難道又是要針對自己?如果他們真是針對自己,又都發生在幾乎同一個時間段,那麼橫向之間有沒有聯繫,會不會來一個群魔亂舞呢?

    “幹什麼的,在那邊。”一聲呼喊響起,同時兩道光束射了過來。

    有人,保安。楚天齊這才反應過來,撒腿就跑。

    “站住,別跑。”後面兩人拿著手電筒,邊喊邊追。

    那兩人哪能趕上楚天齊的速度,當然他們也未必真心追,很快就沒了任何動靜。

    楚天齊回頭望望,啞然失笑:自己怎麼像做賊似的?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8
第七百一十三章 該怎麼辦?

    就在楚天齊躲避保安追趕的時候,在玉赤飯店一間客房裡,一個戴眼鏡男子正在打著電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雷鵬的跟班、也算是楚天齊朋友的皮丹陽。

    皮丹陽幾乎是滿腦門黑線,不停的撥打電話,可對方電話明明通著,就是沒人接聽。氣的他把手機扔到床上,罵了一句:“王八蛋。”

    就在手機翻滾到床上的時候,忽然“叮呤呤”的響了起來。

    皮丹陽一楞,趕忙俯身拿起手機,看到上面來電顯示後,他長噓兩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皮總,有什麼事情啊?我正和小妹瀟灑呢,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別天再說好啦。”手機裡傳來一個生硬的南方男子口音,還夾雜著女人們的笑聲。

    “張總,有事,正經事。”皮丹陽的聲音儘量平緩著,但還是有些生硬,“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我老皮有仇,要害我呀?”

    手機裡傳出一些女人的笑,卻沒有了男子的聲響,過了一會兒,女人的聲音消失了,對方的聲音才又響起:“老皮,你這話從何說起,喝酒啦?”男子的聲音也恢復了正常口音。

    “喝什麼酒?我清醒的很。”皮丹陽有些氣粗,“現在外面都在傳,傳我和楚天齊有貓膩、有權錢交易,可人家連我一瓶酒都不曾收過。人家冤不冤,我冤不冤?”

    “就這事啊?做生意難免的。”對方一副無所謂的口氣,“每個人從出生那天起,都不可避免的要陷到各種流言漩渦中,誰也不能免俗,何況我們做事業的人呢?不只是你,我的流言更多,這主要是源於人們的‘吃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我只信奉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有的人一輩子都是紅眼病,到頭來死也得死在‘紅眼’二字上。”

    皮丹陽“嗤笑”一聲:“張總,你不要故意打岔,這和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兩碼事。租用辦公樓是你的建議,當然也是發展業務需要,我採納了你的提議,還多付了七、八萬租金。但多付的這點錢我也願意,全當是支持楚主任工作,他是一個只做服務工作而不索取的人,我敬重他。雖然當初社會上也有一點議論,但樓房出租價格很高,別人也和我被照顧扯不上邊,自然議論也就慢慢的銷聲匿跡了。

    可是最近開標的事,卻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再次把我和他以前的接觸,包括租賃樓房的事聯繫起來,想當然的得出一個結論楚主任操縱了開標,照顧了我。在中標之前,我倆連面都沒見,更沒談過這個事,他根本都不知道我會參加開標會,照顧一說就更無從談起了。但社會上的傳言卻是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信。我也在反思中標的事,就憑我們公司,怎能和那些省城大公司相比?但結果卻是我們中標了,而且是以絕對優勢中標了。所以我也相信操縱開標一說,但我認為操縱者卻是另有其人,絕不是楚主任。”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

    “老皮,你什麼意思?究竟想表明什麼?”對方的話很不客氣。

    “張總,我已經講的很明白了,是某個人操縱了開標,最起碼那四個外請專家肯定是被收買了。至於其他人我還說不準,當然也不排除我們已經提前知曉了標底。”說到這裡,皮丹陽反問,“張總,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

    “你拐了半天彎,不就是想把這個屎盆子扣我頭上嗎?”對方聲音很大,“老皮,你說,工程從動工到現在,質量怎麼樣,進度怎麼樣?”

    皮丹陽如實回答:“質量過硬,工程進度神速。”

    “那不得了?質量好,進度也有,你管理工地就容易,與甲方溝通也就順暢。而且在你老家做樣板工程,出名的是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現在怎麼反而怪罪上我了?”對方反問。

    皮丹陽耐心的說:“張總,你說的似乎有道理,但我總覺得不踏實,我知道有這麼一句話‘無利不起早’,那麼你圖的是什麼呢?”

    “老皮,我這是照顧你呢,你還不領情,‘狗咬呂洞賓’就是說的這個意思吧?”對方的話很不客氣,甚至把皮丹陽比喻成了‘狗’。

    皮丹陽並沒在意對方用詞,而是繼續說:“我回想了一下,你的做法確實違反常規,尤其是和你平時的做法判若兩人。那我問你,為什麼公司的情況就不能說?甲方有權瞭解這些,我們也有義務告之,而且我肯定不會說出你真實身份的。”

    “就因為這呀,這有什麼呢?你想說就說吧,反正現在工程的事已經塵埃落定。再說了,常趕集哪有碰不見親家的,早晚我倆都會見面。”男子的話說的很輕鬆。

    皮丹陽問道:“張總,你是不是和楚主任有過節呀?”

    對方“哼”了兩聲,又“哈哈”大笑起來:“老皮,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我最恨兩面三刀的人。”

    皮丹陽忙道:“張總,就因為這兩件事,我的一個救命恩人也這麼說我,我……”

    對方打斷了皮丹陽:“你想要掙錢,想有硬靠山,就乖乖聽我的話,少跟我扯什麼狗屁‘恩人’。你要是不想混了,就說句明白話,趁早滾蛋。”

    聽到對方的話,皮丹陽一下子啞了口。他好不容易才攀上這個張總,重要的是張總後台過硬,怎麼捨得放手呢?可是雷鵬剛才也警告過自己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老皮,來個痛快話,放個響屁。”說著,對方停了一下,“行了,既然你沒那個蛋,就老實聽話,媽的,給臉不要臉。”說完,對方聲音戛然而止。

    對方已經掛掉電話好一會兒了,皮丹陽的手機還在耳邊放著,他正在衡量利弊得失,完全忘了其它的事情。

    剛才張老闆已經開出了條件,要合作就好好聽話,要散夥就滾蛋。皮丹陽可知道,散夥並沒那麼簡單,那意味著一片大好局面就會化為烏有,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打開的。而且,張老闆可不是個吃素的主,能痛痛快快的放過自己?肯定會利用他在生意場上的關係打壓自己,也不排除利用他老爹的人脈整治自己。如果到那時候的話,就不是僅僅回到過去那麼簡單了。

    不和張老闆合作肯定會遭到報復,但雷鵬剛才電話中說的話,皮丹陽卻言猶在耳。當時雷鵬說:“皮蛋,要是發現你做出對楚天齊不利的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我救過你的命,同時也欠楚天齊半條命,你看著辦吧。”

    皮丹陽知道,鵬哥絕不會扒自己的皮,頂多就是揍自己一通,以後不再來往。鵬哥決不會抓著自己不放,更不會趕盡殺絕,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不和張老闆合作,那就要承受不能承受之重,就要面對對方的無情打壓,自己可能會落個淒涼的下場。如果不聽鵬哥的話,那自己就會遭受良心的譴責,雖然這種譴責不會被別人看到,但會吞噬自己一輩子。

    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是護住利益享受富貴,忍受良心的懲罰;還是該求得良心安逸,而境遇淒涼。皮丹陽陷入兩難境地,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是能兼得該多好!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雖然張老闆剛才沒有承認,但皮丹陽已經感受到他和楚天齊肯定有過節,而且過節還不小。張老闆利用自己和楚天齊接觸,就是為了和楚天齊過招,但究竟要怎麼過招,什麼時候過招,卻不得而知。如果真到那個時候,自己夾在中間,又該怎麼辦呢?

    ……

    當楚天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今天和雷鵬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剛吃完飯,雷鵬有事就先走了,楚天齊是慢慢溜躂著往回走。後來,又連續在兩個小區看到幾個人,聽到了對方的幾句話語,看到了他們的舉動。更為好笑的是,還被保安當成盜賊,好一頓追趕。雖說保安的腳力沒法和楚天齊相比,楚天齊跑的較輕鬆。但七月底的天氣,晚上九點左右也是二十七、八度的溫度,再一跑動,身上衣服還是被汗打濕了很多。

    坐在椅子上,楚天齊點上一支香菸,開始思考起剛才的事情。

    剛才真是沒想到,竟然發現了好幾個秘密。那幾人晚上去領導家中造訪,肯定是和對方已經約好,否則是不可能的。既然能夠提前預約,那就說明關係不錯,最起碼應該是比較熟的。

    而從接觸的兩撥人來看,哪一組的領導都和自己有過節,可能對方還會看做是和自己有仇。而兩個到領導家拜訪的人,都沒少和楚天齊做對,有時是明著,有時是暗著。對於這兩個做對的人,楚天齊一直沒有找到準確原因,但從今天的情況看,肯定和他們要拜見的領導不無關係。

    現在既然已經判斷出他們的關係,那麼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自己又該怎麼辦呢?是繼續裝糊塗,還是直接挑明呢?

    另外,騎摩托那小子究竟是不是和老黃他們一夥?自己又該如何對待他呢?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9
第七百一十四章 老要替代老姚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八月中旬。

    開發區主任辦公室,楚天齊坐在三人沙發上,旁邊單人沙發上坐著要文武。

    “楚主任,咱倆是朋友,但現在更是上下級。所以我會時刻擺正自己位置,牢記崗位職責,勤勤懇懇的做工作,做一個稱職的辦公室主任。”要文武表著態。

    楚天齊笑了:“老要,不必說的這麼正式。從我上班的那天起,咱倆就開始接觸,你對我一直很照顧,尤其後來咱倆配合的也很好。你對工作的態度我知道,我完全信任你,也相信你能很好的適應新環境。”

    要文武認真的說:“主任,感謝你的信任,但我要有自知之明。環境變了,職位變了,人的本心不能變,但有些事情要相應的變。就拿咱們的關係來說,以前都在青牛峪鄉工作,職位也差不多,又沒有上下級隸屬,主要就是同事關系。後來咱倆成了好朋友,就是你調走以後,這種關係一直維繫著,而且比以前都親近了。

    這次你能把我調到開發區,讓我當這個辦公室主任,是對我老要的信任,更是一份難得的情誼。能到你身邊工作,是我老要的願望,也是一種幸運。從開發區現在的發展勢頭來看,升格可能性非常大,不說百分之百吧,也是八九不離十。你其實就是在照顧我,就是讓我分享開發區發展成果。但在開發區最困難的時候,我卻沒有為開發區做工作,而是在發展勢頭較好的情況下,才加入進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調到開發區,你承受的壓力肯定不小,尤其輿論的壓力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所以,我必須兢兢業業工作,既是為開發區多出力,也是報答你的提攜之恩,尤其也要堵住悠悠眾口。”

    楚天齊擺了擺手:“老要,你越說越邪乎了,不要人為的給自己加那麼大壓力。把你調到開發區,主要是來給我幫忙,因為我手下沒有可用之人,平時工作起來很不順手。憑你的能力,憑咱倆的關係,你一定能夠把工作做的更好,一定能幫我分擔好多壓力。至於有人要說三道四,就讓他們說去吧,反正關於我的傳言就沒斷過,而且有的時候還來勢兇猛。”

    “主任,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你能把我調到這裡來,就是最大的關照。所以,在以後的工作中,你除了要對我更加嚴格要求外,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照顧。這是應該的,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而且對你有好處。”說到這裡,要文武笑了一下,“主任,我給你提個意見。”

    “哦。”楚天齊一楞,旋即笑著說,“好啊,我洗耳恭聽。”

    要文武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嚴肅:“你現在就應該坐到辦公桌後面,而不應該和我坐到沙發上來,現在我們主要是上下級,尤其在工作時間更是。我們必須要分清主次,都要擺正自己位置。”

    “是嗎?這不是只有咱倆在,你也剛到開發區嗎。要是旁邊有別人的話,我肯定會坐到那兒的。”說著,楚天齊用手指了指辦公桌位置。

    要文武搖搖頭:“主任,從所處職位以及現實情況來說,我們時刻都要保持這種上下級關係,我要適應,你同樣也要適應,適應這種習慣。”

    “篤篤”,敲門聲響起。

    兩人對望一眼,要文武急忙向楚天齊使眼色、做手勢。

    楚天齊明白對方的意思,趕忙快步走到辦公桌後,在椅子上坐定,才說了一聲:“進來。”

    屋門打開,楊大慶走了進來。

    看到是楊大慶,楚天齊神情一鬆:“是你小子呀!”

    楊大慶看到屋裡只有主任和要文武在,就隨意的說:“怎麼啦?領導不歡迎我?”

    還沒等楚天齊開口,要文武卻先接了茬:“大慶,說話要注意場合、身份。”

    “場合?現在不就咱們仨嗎?”楊大慶不解。

    “是三人,但是楚主任是領導。”要文武說的很嚴肅。

    楊大慶很無辜的樣子:“我也沒說主任不是領導呀?”

    看著兩人說話的樣子,楚天齊覺得很有意思,就沒有插話,在旁邊看了起來。

    以前三人都是同事。剛開始的時候,要文武職務還要略高於楚天齊。後來兩人都是黨委成員,職務才算平級,要文武也由領導派頭十足變成了同事相處。

    從和這兩人相處的過程中,楚天齊發現,可能是要文武的性格使然,也可能是對方在工作中形成的習慣,要文武很重視這種級別的差異,很能擺正他自己的位置。就拿在鄉里來說,當楚天齊是鄉長助理的時候,要文武是一種領導派頭,當自己剛升成黨委成員的時候,要文武就開始把自己當成了平級,等到自己榮升常務的時候,對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領導。

    對於要文武的這種做法,一開始楚天齊認為對方是耍滑頭、老油條,但在實際相處中,楚天齊發現這是對方工作嚴謹的一種表現形式。尤其是把自己當成領導的時候,要文武也沒有刻意的迎合奉承,只是以一種恰當方式,把他自己放到了合適的位置。所以,要文武是一個知進退、識大體的人,因此楚天齊在今天和對方談話的時候,就採用了一種寬鬆的方式,他知道對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果然,對方的表現,在楚天齊意料之中。

    同樣是同事,而且以前就是自己下屬,但楊大慶剛來的時候,楚天齊和對方的談話,卻採用了相對嚴肅的方式。因為在鄉里的時候,楚天齊和楊大慶就比較隨意,但這裡已不是鄉里。而且,兩人年齡相當,楊大慶進入官場較晚,那種等級觀念也淡薄。所以,楚天齊要對對方嚴肅一些,以免對方不能適應這種環境、角色的新變化,給他也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開發區辦公室裡,姚志成正在收拾著東西,他的心情非常複雜,既不捨也無奈,但還有一絲感激。

    新的辦公室主任,是今天帶著報到手續來的,但姚志成的不安已經持續了一週多。現在已經明確要文武替代了自己,而自己轉任建設股股長,這個結果要比預想的好的多,他不得不反思自己。

    暫時已經塵埃落定,姚志成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一週前的事。

    上週三,姚志成剛上班,就接到了楚天齊電話。他原以為還是個別工作交待,就拿起筆和筆記本,去了主任辦公室。

    當姚志成敲門經過允許後,他還像往常一樣推門走進屋子,然後輕輕關上屋門,向主任辦公桌走去。來到辦公桌前,正準備坐到椅子上,他才意識到今天主任還沒說“坐”這個字,便遲疑了一下,繼續站著,抬頭看著主任。

    楚天齊坐在辦公桌後,滿面陰沉,根本就沒有讓坐的意思,甚至連說話也懶的說。

    姚志成很納悶,他不明白對方怎麼了。平時只要自己走進屋子,主任一般都要例行說個“坐”字,有時還要說上一句“抽菸自己拿”。可今天這情形太不尋常了,主任的臉色沉的可怕,這是姚志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在姚志成的記憶中,他一開始不配合主任的時候,主任也不過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樣子。即使那次在省城出差時找女人被抓,當主任知道後,也說的風清去淡,只不過給自己上了十來分鐘的“黨課”而已。

    可今天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看樣子要比上次的事麻煩的多。否則,主任已經大權在握,完全沒必要給自己來這種虛打實嚇唬的把戲。那麼自己究竟做錯什麼了,惹的主任如此生氣,姚志成在腦海中努力搜尋起來。

    正自犯嘀咕的時候,楚天齊說話了:“老姚,我對你怎麼樣?”

    這話從而說起?但姚志成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只得如實回答:“主任,你沒有計較我一開始的態度,更沒有拿我的短處當把柄,對我可謂是仁至義盡。”

    楚天齊“嗤笑”一聲:“仁至義盡?那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擺正位置了嗎?”

    姚志成不禁心慌不已,但還是故做鎮靜的回答:“我,我一直兢兢業業,對主任不敢有二心。”

    楚天齊一拍桌子,怒聲道:“姚志成,你竟然大睜兩眼說瞎話。那我問你,你上週二晚上九點鐘左右的時候在哪?”

    “我,我”姚志成支吾了兩個字,低頭不語了。

    楚天齊臉上浮上了一抹冷笑:“那我再提示一下,你當時騎著摩托到了一個小區,身上穿著淡藍色半袖T恤衫,還戴著頭盔。我記得你白天好像穿的是白襯衫的。”

    姚志成依然不吱聲,就那樣擺著肉頭陣。

    楚天齊似笑非笑:“老姚,你以前無論做什麼,我都睜一眼閉一眼,有時甚至都忍讓你。但我絕對沒想到,你會和我的對手聯合起來,來對付我,你”

    “主任,我錯了,我不該去那兒,但是,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姚志成說了好幾個“但是”,也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答案。

    楚天齊擺了擺手:“行了,老姚,你我都是明白人,好自為之吧。”

    見對方很厭煩的揮手,姚志成深深鞠了一躬,走出了屋子。

    自從那天開始,姚志成就一直在擔憂著,不知道自己將受到怎麼的懲罰,但剛才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心裡反而踏實了好多。

    正自想著往事,手機響了起來。姚志成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叫了聲“主任”。

    手機裡傳出楚天齊的聲音:“老姚,通知一下股室以上負責人,半個小時後到會議室開會。”

    “好的。”答應一聲,待對方掛斷電話後,姚志成放下手機,在固定電話上撥起了號碼。

    姚志成知道,這應該是自己最後一次履行這個任務了。馬上,老要會替代老姚,要文武就成了那個上傳下達的人。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49
第七百一十五章 一箭三雕

    下午一下班,姚志成沒有像往常那樣加班,而是直接走出屋子,騎上摩托車,趕回了家中。

    把摩托車停好,姚志成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院門卻從裡面開了,一個滿臉抹粉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這個女人是姚志成老婆黃優雅。名字叫的挺有水平,可性格確實不敢恭維,用“河東獅吼”或是“母夜叉”形容都不為過。

    看到丈夫回來了,今天的黃優雅難得優雅了一回,笑吟吟的說:“志成,今天下班這麼按時,是不是知道我回來啦?你肯定想我想的厲害了吧。”說著,向前靠來。

    姚志成沒有接她這個茬,返身去推自己的摩托。

    對於丈夫的不解風情,黃優雅沒有生氣,而是走出院子,去幫著推摩托。一邊在後邊使勁,一邊嘟喃著:“還假裝正經?看你一會兒著不著急。”

    把摩托車放到院子裡,姚志成沒有搭理去關院門的妻子,而是徑直走進家中臥室,把手中挎包扔到一邊,“撲通”一聲躺倒在床上。

    黃優雅進到家中,一看丈夫竟然在床上躺著,不禁心花怒放,小跑著撲到床上,摟住了姚志成。嘴裡還說著:“現在受不了了吧,那我就好好慰勞慰勞你。”她嘴上雖這麼說,其實是她想讓他“慰勞”了。

    一邊說著話,黃優雅的手卻沒閒著,一邊扒著姚志成衣服。很快,他就只剩下最後的一塊遮羞布。她正要繼續行動,卻忽然意識到他今天一點也沒有配合的舉動,便住手疑問道:“志成,怎麼啦?你不是躺在這兒等著我嗎?現在還裝什麼呢?”

    姚志成沒有說話,就那樣望著頂棚,一言不發。

    “老姚,你到底怎麼啦?”黃優雅看了一眼姚志成身體,忽然大怒道,“好啊,你是不是趁老娘不在,出去鬼混了,你看你那……”

    “鬼混個屁,老子哪有那心情?”姚志成忽然猛的坐了起來。

    聽完姚志成的話,黃優雅先是一楞,隨即滿臉怒容,也坐了起來。過了一小會兒,才壓著火氣道:“志成,你這是怎麼啦?平時你對我可是很溫柔的。對不對呀,姚主任?”

    姚志成把頭轉向妻子,大聲道:“狗屁主任,我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不在辦公室?高昇啦?”問完覺得不對,黃優雅又質問道,“被踢開啦?踢到哪了?什麼職務?”

    姚志成吐出了五個字:“建設股股長。”

    “建設股股長?還行啊。”黃優雅一驚一乍的說,“不對,你這是被冷落了。為什麼?誰整的你?”

    “為什麼,一天就知道‘為什麼’,你還懂得什麼?”姚志成回嗆道。

    “媽的,自己被人整了,回來跟老娘撒什麼氣?”黃優雅在姚志成身上拍了一巴掌,然後跳下地,手指著姚志成,“你說,是不是姓楚的整的你?”

    姚志成沒有說話,而是把頭扭向一邊。

    “哦,果然讓我猜對了。”黃優雅恍然大悟狀,“我美麗姐都說他不是個好東西,你還偏偏給他打掩護,說什麼宅心仁厚,現在好了,拍馬屁拍馬腿上了吧。”

    姚志成怒聲道:“少他媽給我說‘黃美麗’三個字,要不是聽她瞎咧咧,老子還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呢。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你罵誰?姚志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黃優雅說著,在姚志成身上撓了幾下,“自己被人給騸了,還賴美麗姐,你他媽的算不算男人?你倒是說說,我姐怎麼害你了?”

    姚志成挑了挑眉毛:“好啊,說就說。你成天就聽那個背興娘們咧咧,非說不能一棵樹吊死,非說要多條腿走路,硬是慫恿我去找什麼狗屁劉主任。這倒好,不但被劉大智奚落一番,還讓楚主任看到了。現在好了,哪頭都不討好,你滿意了吧?”

    “等等,你說什麼?他看見你去找劉大智了?這怎麼可能?”黃優雅質疑著。

    “怎麼不可能?人家知道我哪天幾點去的,還知道戴著頭盔,連那件專門換的T恤衫都說了出來,你說這能有假?”姚志成接連發問,“你不說,我也不說,劉大智應該也不會說,人家不是看到了,又會是什麼呢?”

    “是啊,怎麼會被發現呢?”黃優雅嘀咕著,“肯定他在跟蹤你,要不哪能那麼巧?對了,一定是他對你不信任,安排了眼線對你盯梢。”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媽的,果然不是好東西,竟然採用這麼下作的做法。不行,我找他去。他要不給老娘個說法,老娘就不讓他了。”說著,向外衝去。

    “站住。”姚志成怒吼,“人家這是網開一面,否則我能混上這個股長?再說了,開發區一旦升格的話,‘股’會變成‘局’,我就能成為局長,人家這是照顧我呢?”

    “照顧?虧你說的出,那還指不定驢年馬月的事呢,反正現在股長不如那個辦公室主任。再說了,辦公室主任也會升的,說不準就成了班子成員了。”停下腳步,黃優雅追問,“什麼人佔了你的位置?從哪來的?”

    “要文武,原來的青牛峪鄉辦公室主任。”說完這句話,姚志成再次倒在床上,不再說話。

    “要文武,青牛峪……”黃優雅喃喃著,然後忽然大吼,“好啊,怪不得呢,怪不得把你踢開,原來是給他的老同事讓位呢。姓要的現在又是他老婆的人,他媽的,不會是他倆共用一個女人吧。”

    “放什麼狗屁?”姚志成怒斥道。

    “你算什麼男人?玩蛋玩藝兒。”黃優雅沒有像往常那樣糾纏,罵過一聲後,向外跑去。

    姚志成沒有理睬對方,就那樣躺著。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麼,忙坐起身來,向外看去。可院裡空空如也,哪有那個敗家娘們?他只好嘆口氣,拿過衣服穿了起來。一邊穿衣服,姚志成一邊想著過往的事情。

    ……

    楚天齊剛來的時候,姚志成雖然沒有直接和對方做對,但基本一直秉承王文祥的意思,算是王文祥的幫凶。後來隨著楚天齊漸漸坐穩位置,姚志成對楚天齊的態度也慢慢的熱乎起來。尤其是自從楚天齊抓住姚志成把柄那時起,姚志成已經不敢對楚天齊陽奉陰違了。

    到後來,因為同學老梁的平安落地,王文祥對姚志成的威脅已經不存在。姚志成不必要聽王文祥擺佈,和楚天齊的關係一下子熱絡下來,他也由稱呼對方“楚主任”,變成了直呼“主任”。對於王文祥的幡然醒悟,楚天齊也伸出橄欖枝,接受了對方的投誠。

    但是,沒過幾天,姚志成的態度有了微妙變化,他開始對楚天齊由很熱絡變成了純粹的尊敬。不知是楚天齊沒有發現,還是並沒在意,反正對姚志成的態度還是不錯,經常稱呼其“老姚”,以示親近。

    不曾想,就因為自己一時糊塗,聽信了敗家娘們的話,聽信了她那個丑堂姐黃美麗的話,才招致今日的下場。

    姚志成現在反而輕鬆了好多,就好像是犯人等到了判決一樣,而且這個判決還絕對是法外開恩。就衝自己做的這些事,換做任何一個人,絕對不會輕饒自己的,只有楚主任給了自己天大的恩澤。要是把楚主任換做王文祥的話,那自己絕對沒有好日子,別說是還做股級幹部,恐怕開發區已經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經此一事,姚志成深深後悔,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為楚主任的宅心仁厚而自慚形穢。

    ……

    就在姚志成後悔當初的時候,楚天齊一行卻在飯館裡喝的正起勁。

    本來,楚天齊不準備晚上聚一聚,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焦點,不能太招搖。只是轉念一想,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要文武可是來投奔自己的,自己怎麼也得表示一下熱情。

    如果召集開發區人員聚會,有些不合適,一是因為有姚志成在,大家都彆扭。二是要文武剛到,和大家不熟,要文武也彆扭。單位歡迎聚會可以過渡一段時間進行,現在可以搞一下私人朋友聚會。

    於是,楚天齊叫上了要文武、楊大慶,又喊來了雷鵬、二狗子。晚上一下班,就到了趙鋼家的小飯館,結果趙鋼也正好在家,就六個人坐到了一起。

    這些人都比較熟慣,所以人們喝的很暢快,聊得也很開心。

    雷鵬又舉起了酒杯:“老要,歡迎你啊,歡迎你由鄉下進城,感謝你來給我哥們幫忙。你是我哥們的朋友,也就是我雷鵬的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就言語一聲。來,咱倆走一個。”

    “感謝雷隊長,能在楚主任身邊工作是我的榮幸,我一定盡職盡責,請你放心,請主任放心。如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老要我一定不客氣。你是主任好哥們,跟你客氣的話,那我就是太見外了。”說著,要文武的酒杯和對方碰在一起。

    “哈哈,要主任現在就進入角色了,張口閉口‘楚主任’的。不知道還以為多大官呢,其實就是一個小科級嘛!”笑著,雷鵬舉杯一飲而盡。

    要文武也喝乾了杯中酒,杯口朝外展示著。

    “哈哈哈……”眾人都被雷鵬的話逗樂了。

    尤其楚天齊笑的更開心,因為他解決了一個醞釀很久的事情。而且還達到了一箭三雕的效果:首先成功調來要文武,自己有了幫手,對於要文武也是一個交待;其次成功佔了辦公室主任位置,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暫時還沒有理由挪走姚志成;最後,雖然姚志成由辦公室調到建設股,看似被冷落了,但姚志成還得感謝自己,感謝自己網開一面,感謝自己只是略施了一點兒懲戒。

    想著一箭三雕的效果,楚天齊好不得意。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0
第七百一十六章 明槍暗箭都來了

    第二天,剛到開發區上班,姚志成就感受到了人們的異樣。其實從昨天上午一宣佈完那個決定,他就變成了當天的重要話題。只不過他一直都在和要文武進行交接,沒有去到建設股,也沒有和別人進行交流而已。當然,他那也是盡力在避免著和同事們打照面。

    可今天有人說話,他就不能不搭茬了。雖然對方沒有提昨天的事,但眼神裡寫的明白:你姚志成由辦公室調任建設股,就是不受主任待見了。

    如果從實權來說,建設股股長要比辦公室主任多一些。就拿請客吃飯來說,雖然辦公室主任參加次數較多,但基本都是做為一把手的隨從出現的。而那些股長們卻經常是牽頭應對飯局,多是飯桌上的主賓或是主客。

    當然,不只是請客一事,就是其它事情,辦公室主任也多是給一把手打下手。說好聽了是單位大管家,其實就是一個跑腿的。

    雖說平時實權要受到限制,但辦公室主任和一把手接觸的機會多,得到領導信賴的可能性就多。尤其單位副職缺位的時候,辦公室主任也往往會是被推薦人選,有時甚至直接就是管委會成員,享受副科待遇。因此,一般情況下,從股長到辦公室主任就相當於升了、受重用了,反之則是降了、被冷落了。

    姚志成這個辦公室主任,雖說不是管委會成員,雖說只是正股。但他現在變成了股長,在人們印象中,還是沒有得到領導信賴,被楚主任冷落了。

    昨天上午的股級幹部會議,就是專門說辦公室主任更換的事。辦公室主任變成了要文武,姚志成就任建設股股長,填補了因韓文降職調離而空了半年的位置。

    從宣佈調職決定那一刻起,姚志成和要文武就成了焦點人物。但兩人受到的關注內容完全相反,要文武是被重用,是主任一直的朋友和同事,現在更是主任的得力助手。而姚志成無疑是被踢開,是給人挪位置。即使這樣,姚志成還得表態:完全擁護這個決定。

    雖說姚志成不捨這個位置,但他知道楚天齊對他確實仁至義盡,是目前自己最好的結局,所以他昨天的表態也有很大的真誠在裡面。但別人卻不這樣認為,都覺得他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是在揣明白裝糊塗的說著違心話。

    對於姚志成的遭遇,有人同情,有人不解,有人幸災樂禍。

    姚志成沒有心情去區分人們的心態,他只覺得眾人目光非常異樣,像一道道火舌炙烤著自己。所以,他快速和別人打過招呼後,就進到了建設股辦公室,直接坐到股長座位上。他不回頭,不去看其他人。但他知道,那些人可是時時盯著自己,甚至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擠眉弄眼的,當然也會在內心腹誹著自己這個落魄的人。

    ……

    開發區辦公室主任換人,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在整個玉赤縣官場生態中微不足道,就如滄海一粟似的平淡無奇。但就是這麼一件芝麻綠豆的事,在玉赤縣卻被傳的猶如石破天驚一樣響亮,而且是官場和民間都在傳,因為它涉及到了一個人楚天齊。

    傳言中,幾乎都是一邊倒的認識:楚天齊拉幫結派、打擊異己,姚志成生不逢時、移位走人。

    對於這個結論,有些人更是陣陣有詞:一件事可能是巧合,但是接連發生三件事就值得猜疑了。要說楚天齊沒有私心,要說他光明磊落,那純屬是騙鬼。

    第一件事,組建一個農業開發園區,就找來以前的前任青牛峪鄉農業辦前主任石磊。第二件事,籌備一個中小企業局,又拉進來自己以前的下屬青牛峪鄉農業辦辦事員楊大慶。第三件事,眼看年底將迎來開發區升格保留的機遇,就把開發區辦公室主任這個重要的崗位換人,趕走姚志成,換上要文武。而要文武不但是楚天齊的老同事,還是寧俊琦的老管家。寧俊琦是誰?那是楚天齊的相好。

    楚天齊這是要幹什麼?分明是要組建開發區家天下,要讓開發區由姓“公”變成姓“楚”,要組建“楚家軍”。而青牛峪鄉就是“楚家軍”組建的後方輸送基地,楚天齊是“楚家軍”的當家人,寧俊琦是“楚家軍”的靈魂和總設計。

    短短兩三天,這個傳言就傳遍玉赤縣官場,就傳遍玉赤縣縣城的民間,正在以燎原之勢向鄉下民間漫延。

    對於這些傳言,楚天齊焉能不知,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又能如何?總不能去堵別人的嘴吧。這事會有傳言,在楚天齊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會被傳的這麼邪乎,這麼面目全非。他聽到的有些傳言要更形象,更難聽,甚至親自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鼓噪,當然這幾個人沒有直接說出“楚天齊”三個字而已。

    那是今天早上的事,楚天齊起的較早,就去縣政府前邊廣場健身,順便聽一聽民情,這是他經常做的一件事情。當他到了廣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鍛鍊。他像往常一樣,先是繞著廣場跑了幾圈,然後就去台階那裡蹦上蹦下。

    正這時,身邊有兩個女人的對話,傳進楚天齊耳朵裡,明顯是在說開發區的事情。楚天齊扭頭去看,一個女人抹的滿臉粉白,一個女人露著大黃牙,兩人正向自己疵牙笑呢。

    看到楚天齊看向她們,她們不但聲音沒有小下來,反而還故意提高了好多:

    “我就奇怪了,辦公室主任當的好好的,說換就換了。”

    “那有什麼奇怪的?你家老姚這姓就不好,姓‘姚’的‘姚’和‘搖擺’的‘搖’同音,和‘遙遠’的‘遙’也同音,不但搖擺還遙遠,那他能不下去?你看新來的這個姓就好,姓要,‘要’字不就是說要什麼有什麼嗎?你昨天和你家老姚要了幾次?他都給你了吧?”

    “給個屁,連他娘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我就和他說了,這有什麼大不了,一個人還能總當官?說不準哪天就因為腐敗或是作風下去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也可能很快就會換上一個正經人當頭兒,等著吧。”

    “這世道,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越是好人越做官不長。你看那禍害吧,禍害了那麼多人,不但當官,還當了兩個主任,現在還組建了私人班底。再看我家老魏,副部長當的好好的,楞是被殺千刀的弄的降職降級,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家老魏也挺能呀,現在不是和人家好的像一個人似的?聽說兩人還自稱忘年交呢,又是溜須又是舔的。”

    “放屁,你家老姚不也是成天跟屁蟲似的?到現在照樣被人家一腳踢開了。”

    “老魏溜鬚拍馬。”

    “老姚跟屁蟲。”

    兩個女人就那樣互相吵著、互相罵著,但眼睛卻一直看著楚天齊那邊。

    楚天齊已經聽出來了,那兩個女人在罵自己,而且他也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那個滿臉粉白的是姚志成老婆,那個大黃牙的是魏龍老婆,他以前還曾經見過魏龍老婆一面。

    兩女人就是故意在罵,就是故意讓自己聽,說不準今天都是特意約好一起來的。雖然楚天齊這幾天聽了好多傳言,但當著自己面罵,還是第一次。雖然他告誡自己不生氣,但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怎能面對別人的辱罵無動於衷?

    楚天齊盡力壓抑著,但胸脯還是照樣氣的一鼓一鼓的。他心中暗道:怎麼辦?過去質問,還是立馬走人?質問顯然不明智,可能對方就等著自己過去,從而讓自己丟醜呢。

    果然,那兩個婦女身旁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把目光投向楚天齊。

    暗嘆一聲,楚天齊決定走人了,惹不起躲的起。剛轉身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一個極其難聽的尖厲聲音:“夾著尾巴逃跑了。”

    覺得聲音很熟,楚天齊回頭看去,一個很難看的女人正看著自己方向高唱著,他見過那個女人財政局工作人員黃美麗。

    “好男不跟女鬥”。楚天齊自己解著心寬,回到了開發區。

    雖然已經回到開發區兩個多小時,雖然已經氣消了很多,但一想到三個女人那張狂的樣子,楚天齊還是氣憤難平。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思緒。他收攏心神,平心靜氣,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姚志成走了進來。

    看到姚志成,楚天齊不禁眉頭微皺,剛剛平復的心情又糟糕了一些。

    姚志成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臉上表情尷尬至極,陪著笑臉道:“主任,給您添麻煩了,早上的事我聽說了。”

    楚天齊“哼”了一聲,沒有言聲。

    “主任,對於這次崗位調整,我心服口服外帶佩服。我佩服您有胸懷,真心感激您對我的照顧。早上的事情我提前完全不知情,都是他們幾個敗家娘們搞的,剛才聽說後,我還回去把那個娘們胖揍了一頓。雖說我不知情,但畢竟是我老婆傷害了您,我特此過來道歉,我不敢乞求您的諒解,只是向您表明心跡。”姚志成說話時態度誠懇。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魏部長……哦,沒事……對,對,不跟老娘們一般見識……咱倆誰跟誰呀……不用過來,我掛了。”

    放下手機,楚天齊長噓了一口氣:“老姚,回去吧,你老婆作妖和你無關。”

    聽得出,對方理解自己,但並沒有原諒那個女人。即使這樣,姚志成也是感激不盡,深深鞠上一躬後,說了句“主任,我會永遠記著您的大恩的。”說完,走出了屋子。

    望著關上的屋門,楚天齊長嘆了一聲:“明槍暗箭都來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1
第七百一十七章 祈望七夕平安

    雖然窗簾足夠厚,但還是抵不住夏日暖陽的穿透,一大片亮光帶著溫度射進了屋子。

    床上男女緊緊擁在一起,明明已經醒來,卻不想睜開矇矓的睡眼。男人腦門較窄、體形偏瘦,女人體態豐滿、兩頰緋紅。

    男人推了推女人:“大太陽都曬屁股了,該起床了。”

    女人胳膊動了動,攀上了男人的脖子,閉著眼睛撒嬌道:“不嘛!今天不上班,又是情人節,我就不起床,你也不許起。”

    “情人節?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是週末。”男人搖搖頭,“老嘍,記性不好了。”

    女人“咯咯”一笑:“不老,我家老黃寶刀不老,就跟個小牛犢子似的。你真的忘了今天是情人節?”

    “真的,我每天只想著工作,哪有這些小情調?”男人不解風情的說。

    “老黃,你騙人。”女人說著,睜開了眼睛,把頭伏到了男人胸口,“那你包裡的鑽石戒指是給誰準備的?”

    “有嗎?”男人反問。

    “誰說沒有?”女人說著,不顧走光,翻身下床,從梳妝台上拿過男人的包,又到了床上。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紅色小盒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白金戒指,戒指上鑲著一顆耀眼的鑽石,“這是什麼?給誰的?”

    男人支吾著:“給別人捎的,捎的。”

    “老黃,你可越來越浪漫了,跟我玩起欲擒故縱了。”女人說著,再次一伸手,從包裡拿出一張對折的精美卡片,打開後,讀了起來,“親愛的曉英:七夕節快樂,感謝你陪我度過這十二年的時光,把美好青春都獻給了我,祈望一生平安。永遠愛你的老黃。”

    女人讀完以後,把手中東西都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重新躺下,雙手緊緊環上男人的脖項,眼中晶光閃閃,動情的說:“老黃,感謝你,感謝你能記得這些。我知道這就是送我的禮物。難道還有同一個叫曉英的女子,陪了你十二年嗎?”

    男人咧嘴一笑,凝視著女人:“曉英,你一直陪我走過這麼多年,無論順境逆境。有你在我身邊,我不再孤獨,是你讓我煥發了第二春。本來是想在今晚把禮物送給你,既然你已經看到,那現在就對你說一聲:七夕節快樂,我愛你,親愛的曉英。”

    女人“嚶嚀”一聲,淚珠順著臉頰滾了下來,哽嚥著道:“老黃,謝謝你,謝謝你的禮物。我現在也給你獻上禮物,我愛你,我愛你。”說著,女人翻身壓了上去。

    屋內雨菲菲,屋外陽光明媚。床上男女糾纏很久,才停了下來,屋子裡陷入了暫時的寧靜。

    過了一會兒,男人長噓了一口氣:“曉英,你真好!”

    “老黃,你真行。”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要是每天都這樣,每天都不用起床,該多好。”

    “想的美,還得工作呢,不工作怎麼行?”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脊背。

    “工作?別提工作,提起來我就煩。”女人嘟著嘴,“那個騷女人把持著整個鄉黨委,我連一點權利都沒有,只能做個擺設。姓馮小嵬子,一點男人血性都沒有,在那個女人面前連毛都不敢支,真不知道他究竟在她身上有什麼短處。姓陸那小子也是個蔫土匪,三錐子扎不出個響屁來,純粹老好人。就我一個人孤軍奮戰,權利又有限,真應了那句話‘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男人安慰著:“不要這麼悲觀,你現在有這樣的局面,很不簡單。就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容易,何況你一個女子?”

    “女子怎麼啦?女子照樣能頂半邊天。”說到這裡,女人嘆了口氣,“要說姓馮那小子也玩蛋了,鄉里人一個個被調走,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放,他那個當縣委副書記的大伯也是個孬種,什麼話都不敢說。”

    男人搖搖頭:“依我看,馮氏爺們在放長線釣大魚,在下一盤大棋,是故意示之以弱,是韜光養晦。只是我一時之間,還看得不是太明白。”

    “別給他們爺們說好聽的,純粹都是軟蛋。姓楚小子都折騰成那樣了,老馮連個屁都不敢放,還韜光養晦?”說到這裡,女人話題一轉,咬牙道,“再不能讓姓楚小子這麼胡鬧下去了,別人能韜光養晦,我們不能。現在他不光把姓石的弄去了,還弄去一個姓楊的小嵬子,最可恨的是姓要的叛徒也到了那裡。”

    男人嘆了口氣:“哎,他這接二連三的動作,確實值得懷疑。姓石小子到那兒,可能是老王被人設計了,也可能是姓楚小子誤打誤撞。但叛徒老要到那兒,肯定是故意為之了,不過也可能只是為了壯大他的勢力吧。也許這些都是偶然,也說不定。”

    “老黃,我也得批評你了,考慮什麼事情總是拖泥帶水的。你就沒想想,這些人的結合,對誰威脅最大?他分明是針對你我的,哪有那麼多偶然?”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姓石那小子一出現,全縣都在傳那年的事,傳的面目全非。本來我倆都是受害者,在傳言中反倒成了陰謀者。我在鄉里還好些,畢竟離這兒遠,也沒人敢在我面前提。可你在政府大院裡,每天閒言碎語那麼多,真夠你為難的。現在又把叛徒弄到了他身邊,他想幹什麼?分明就是對付你呀。老要侍候你那麼多年,肯定掌握了你所謂的證據或是隱私,說不準他們現在就在整你的黑材料呢。”

    男人倒吸了一口氣:“是啊,我還真沒往深裡想,讓你這麼一說,真有這種可能。那我們得好好謀劃謀劃,看看怎麼應付他們。”

    女人“哼”了一聲:“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驚風未動蠶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

    “哪學得這麼多詞,快說說你的辦法吧。”男人打斷了女人。

    “呵呵,我們家老黃也急了,咱們可以這麼著,給他背後捅一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是嘴對著男人的耳朵在說了。

    ……

    今天星期六,楚天齊難得的休一個週末,九點多的時候才起床。對於他來說,這麼晚起床,是很少有的。

    他起的這麼晚,還有兩層考慮,一是計畫晚上和寧俊琦共度七夕。二是儘量在屋裡多待著,少出去,以期繞過七夕這道檻。

    這幾年,楚天齊最怕一個房間號和一個日期。房間號就是三一五,只要是這個房間號,就沒有一次太平過。日期就是農曆七月初七,俗稱七夕節。

    本來七夕是情人節,是男女戀人包括夫妻表達愛意的日子,是共享幸福的時刻。可楚天齊已經連續四年,在這個日子沒有消停過,就跟怎麼也躲不開似的。今年是連著第五年了,他想著如何躲過這個坎,最後想出了一個方案足不出戶。

    不準備出去,又無心工作,楚天齊就打開屋門暗鎖,坐在椅子上,等著寧俊琦到來。

    無所事事,楚天齊還是不由得想起了前四個七夕的經歷。

    第一個七夕,當時楚天齊還在市一中當教師。七夕當日,楚天齊專門選了市裡一流的咖啡廳‘千里來相會’,包房也是特意選的‘情定今朝’。選這樣的場所,他是為了向女友孟玉玲表達愛意,是為了求婚。誰曾想,初戀女友姍姍來遲,只給了他三個字:分手吧。然後便奪門而出,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孟玉玲上了別人的豪車,女友變成了前女友。楚天齊當晚喝的酩酊大醉,還被人從背後矇住頭胖揍了一頓,兩年以後才知是魏超群等人所為。

    第二個七夕,正是楚天齊不得志的時候,一人在青牛峪鄉各村檢查校舍安全,當晚就住在了甘溝村。正睡到半夜,突降暴雨,村小學教師常文被掉下的房梁砸中,下肢沒有了知覺。後來,正是由於給常文治病採藥,他的父親楚玉良從山上掉了下來,頭部失血過多,昏迷了一百多天。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身體才算基本恢復。

    第三個七夕,當日先是受到岳婷婷戲弄,被路人取笑。後又被她脅迫,陪她到咖啡廳共度除夕。安頓好大醉的岳婷婷,楚天齊返回住宿旅店,在半路遇到了胡三等人的報復。萬幸自己有功夫在身,對方自恃過高、明目張膽,他才算打退眾人,躲過一劫。

    第四個七夕,就是去年。當時楚天齊去仙杯峰考察,中途突然下雨,騎摩托下山的時候,遇到險情,便急忙跳車。沒有車毀人亡,但卻掉進了地洞。要不是有父親準備的吃食、用具,要不是寧俊琦、夏雪尋找,自己還不知道要在洞裡待多久,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局呢。

    今年的七夕能平安嗎?能破那個魔咒嗎?祈望七夕平安。

    正想著往事,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今天是星期六,大家都休息,誰會來?

    大腦裡剛打了個問號,“篤篤”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心中疑惑,楚天齊隨口問了句:“誰呀?”

    “我呀。你在啊?”話到人到,一個人推開屋門,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人還沒到近前,香味已經鑽進鼻孔。

    看到此人,楚天齊心中一驚:難道七夕魔咒又來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1
第七百一十八章 囂張女人有恃無恐

    “主任,什麼楞呢?是不是見到我特別驚喜,還是驚訝於我的美貌呢?”來人說著,已經到了辦公桌前面,“其實我一直是這麼漂亮,只不過現在又加了個‘更’字而已。Δ w.*.”

    確實是加了個“更”字,不過不是“更漂亮”,而是“更騷”了。心中正暗自腹誹著,濃烈的香水味不時衝進鼻管,楚天齊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女人身子往後一撤,厭惡的揮了揮手,生怕有鼻涕之類濺落身上。低頭檢視一番,現沒有那種髒東西,她才抬起頭,又恢復了嫵媚的笑容:“主任,至於這樣嗎?您還能不碰女人?哪個女人沒有香味呀?”

    越說越露骨,楚天齊不禁眉頭微皺,嚴肅的說:“任芳芳,注意形象,瞧你的素質。你要知道,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誰,是你的上司開區主任。”

    “咯咯,好怕喲!您是開區主任,是上司。”任芳芳故意做出一種姿態,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對了,好多男上司會對女下屬性騷擾,您這是在提醒我嗎?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無……”終於沒有說出那個“恥”字,楚天齊厲聲道:“任芳芳,你到底要幹什麼?如果有工作要談的話,請你下周再來,今天可是週末休息,不辦公。如果要是存心奚落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要怎樣?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任芳芳眉毛一挑,然後卻忽然笑了,“哦,你剛才在提醒我,今天不辦公,那是不是說要談私事呢?”

    越說越不像話,楚天齊忍無可忍,一拍桌子,怒聲道:“任芳芳,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任芳芳臉上臉色變了幾變,冷哼道:“官不大,倒是官僚的很,比你大的官我見多了,還沒有一個人跟我這麼說話呢。”

    楚天齊心中暗道:見過又怎樣,誰知道你和他們怎麼見的,是開著燈還是關著燈?

    “怎麼不說話了?現在好多縣領導都沒有休息日,你一個小科長還說什麼週末不辦公。我今天就是來辦公的,你不辦也得辦。”說著,任芳芳拉開隨身小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扔到了桌上。

    紙上紅色印章落入楚天齊視線,再一細看,“組織部”三個字進入他的眼簾。抬頭看了一眼任芳芳,看到的是對方不屑的神情。楚天齊收回目光,拿過那張紙看了起來。

    紙上內容很簡單,就幾句話,但是傳達出的意思卻讓楚天齊很震撼。

    這是一張普通打印紙,紙上面有紅色字頭“玉赤縣委組織部工作函”。字頭下方,是工作函內容“玉赤縣開區管委會:茲有你單位財務股長任芳芳同志,多次到單位申請消假上班未果,後向我部進行反映。經核實,任芳芳同志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完全具備重新工作條件。要求開區管委會接此函後,立即恢復該同志職務,並安排該同志立刻上崗,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推諉搪塞。”工作函下方是組織部公章,最下方是昨天的日期。

    看完工作函,楚天齊很長時間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任芳芳,工作函我已收到,但今天確實是週末休息,請你下週一來接洽相關事宜。”

    任芳芳鼻子“哼”了一聲:“好吧!”轉身欲走,然後又返回身,向楚天齊走去。

    不好,這個女人沒有站到辦公桌前,而是繞過桌子向自己走來。怎麼辦?楚天齊預感不妙,正準備奪路而逃。

    任芳芳適時說了話:“主任,今天可是情人節,你的小情人沒來嗎?還是在等著有緣人呢?”說著話,她已經上身前傾著,慢慢向楚天齊靠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楚天齊急忙一轉椅子,背對著對方,然後快站起,從桌子旁邊的空隙走了出去。並大步到了辦公室門口,打開屋門,站到了外面。

    “哈哈哈,你怕了,怕我吃了你。”大笑過後,任芳芳語含譏諷,“不要自作多情,有的人看似人模狗樣的,姑奶奶還看不上呢。”說完,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門口方向。

    楚天齊趕忙躲開門口,站到一邊。

    任芳芳來到門口,停了下來,並左右看了一下。然後伸出舌頭,做了一個挑逗的動作。她看到對方避開了自己的目光,並且滿臉尷尬,便狂妄的“哈哈”大笑幾聲,故意扭動著腰肢,晃著屁股,“咯噔咯噔”的踩著節奏走了。

    好大一會兒,楚天齊才緩過神來,快走到樓梯處,向下看去。沒有看到人影,但女士皮鞋的響動還在,不過聽起來卻越來越遠。隨著鈦金門響動過後,皮鞋聲徹底消失了。

    楚天齊長吸了口氣,又長噓出去,低罵了一聲:“這個臭不要臉的。”罵完返回了辦公室。

    蓋著大紅印章的工作函,還靜靜的躺在桌上,是那樣的刺眼。楚天齊拿起紙張看了看,並翻看了背面。然後又找出以前的組織部文件,對比公章、文件格式,都沒有什麼異常。那就說明這個文件肯定是真的,肯定是出自組織部,但這內容卻不尋常,不禁讓他犯了嘀咕。

    楚天齊嘀咕的,已經不是工作函的真假問題,而是組織部為什麼會出這麼一份函件,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措詞。這麼一件小事,至於組織部專門出這麼一份函嗎?可組織部偏偏就出了,而且偏偏就寫著這樣的措詞。

    越想越不明白,楚天齊在手機上撥出了一串號碼。

    不多時,手機裡傳出徐敏霞的聲音:“小楚,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昨天一忙就忘了。那個任芳芳,病假提前結束,要回去上班,開區要妥善安排。”

    “她已經來過了。”楚天齊說罷,又反問,“為什麼?”

    徐敏霞的聲音有些疲憊:“沒有為什麼,病好了,自然就不用休假了。”

    “那也不至於組織部下文,還寫的那麼嚴厲吧?”楚天齊不解,“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不要問了,組織部怎麼要求你就怎麼做。”徐敏霞的聲音透著無奈,“對了,對開區原帳目審計工作結束,沒有問題,也不做結論。”

    “為什……”話說到一半,楚天齊又轉換了話題,“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掛了。”徐敏霞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把手機放到桌上,楚天齊陷入了沉思。

    從剛才的通話中,楚天齊聽明白了:徐敏霞也知道組織部函的事,也認可了這個事。徐敏霞都認可了這個事,那就說明這個工作函的出台,指定不是組織部部長的授意,肯定授意的人要比部長高。否則,就憑徐敏霞的強勢,她是絕不會認可組織部長做法的。

    能指揮動組織部長的,只有大領導和縣裡三把手,而從三把手近期的態度看,他話的可能性非常小。再結合指揮撤掉審計這個事,那麼這個話的人就呼之慾出了。

    大領導對楚天齊不感冒,全縣人都知道,楚天齊當然也清楚。但是,為什麼對方偏偏要拿一個芝麻綠豆的事做文章呢?是他湊巧而為,還是故意為之?從工作函措詞看,顯然是在為任芳芳撐腰,顯然是在訓斥自己這個主任。尤其撤掉審計一事,更是搬走了任芳芳頭上懸著的利劍。這一系列做法,說明大領導對任芳芳非常之好,就是在為她出頭。可他為什麼要替她出頭呢?

    “莫非……”一個念頭出現在楚天齊腦海,他不禁笑了:難道真是那麼回事,還是自己的想法太邪惡了?可是除此之外,又該做何解釋呢?要不就是任芳芳還有大後台?那麼這個後台又會是誰呢?最起碼是能指揮動縣裡大領導的人。

    不管真相如何,但從這一系列的事情看,任芳芳肯定有後台。否則,不會出台那樣的工作函,更不會撤掉審計組。從任芳芳今天的囂張態度看,也證明了她有後台。因為今天她那不只是單純的犯騷,而是通過挑逗,在蔑視自己,在表明我任芳芳眼裡就沒有你這個主任,她是有恃無恐。

    ……

    正想著事情,“叮呤呤”的鈴聲響了起來。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楚天齊拿起了電話聽筒。

    電話裡傳出寧俊琦的聲音:“你還真在屋裡呀,是不是一直就沒敢出去?”

    “是呀,躲著點吧。”楚天齊笑著說,“你到哪了?”

    “我已經進城,正在購置晚上的吃食和一些小零碎,省的你不敢出來。”說著,寧俊琦又嘻笑道:“就沒有婷婷什麼的去找你?”

    寧俊琦之所以有此一問,是知道前年七夕的事。並且楚天齊昨天還特意說了近三次七夕的遭遇,只是沒有說那年被甩的事。

    “沒有什麼婷婷,倒是來了一個芳芳,一個喪門星。”楚天齊簡要說了任芳芳來的事。當然,楚天齊主要是講了任芳芳的囂張氣焰,並沒講戲耍自己的事。

    寧俊琦“嘿嘿”笑著:“我分析她也勾引你了吧?大週末的,還是七夕,這日子不是特選的嗎?”

    “哪有的事?”楚天齊嘴硬著。

    寧俊琦嗔道:“別不承認,一會兒再審你。對了,你剛才說的事,應該就是一個坎,不過這個事已經生過,說明這坎已經過了。”

    “坎真的過啦,這也算一坎?”楚天齊欣喜著道。

    “嗯,算。”寧俊琦肯定的說,“下樓等著拿東西吧,我一會兒就到。”話音剛落,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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