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52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8
第七百二十九章 鈴聲不斷

    從食堂吃完午飯出來,零星的雨點開始滴落,雨點很零散,但每個雨滴卻很大,打在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楚天齊加快腳步向辦公樓走去,就在他剛剛踏上台階的時候,身後傳來“嘩”的一聲響動,還伴有一股涼意襲來。他趕忙跨前兩步,然後駐足回身去看。

    短短幾秒時間,台階下面土地上已經是泥濘一片。抬頭遠眺,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片雨幕之中,白茫茫一片,還有雨霧升騰著。這樣的雨勢,用“瓢潑”、“滂沱”去形容,也猶顯不足。感覺就像整個井口朝下,所有的水都傾洩而下一樣。

    地裡莊稼太需要雨,老百姓也太需要一場雨了。只是這雨來的稍微晚了一些,也有些太大,不知道地裡的莊稼能否承受的住。

    轉身推開樓門,正準備上樓,耳畔卻傳來“啪啪”的聲響。楚天齊急忙回頭去看,發現好多白色晶狀物夾雜在雨幕中,打在地上,原來是下冰雹了。冰雹落地瞬間,又向四外濺去,有的摔成碎塊,有的還是原來的形狀。

    伴隨著“啪啪”的響動,不一會兒,地上就鋪了白茫茫一層。放眼看去,有的冰雹個頭很大,至少有多半個雞蛋大小。這樣的冰雹,別說是莊稼受不了,就是換做人的話,也會被打出大包,不打出窟窿就萬幸了。

    剛才還以為是及時雨,是一場喜雨。可從現在情形來看,分明是一場災難,是嚴重自然災害,對於本已贏弱的農作物來說,可能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以前每到這種季節,每每遇到這種氣候的時候,自己就有的忙了,因為那時還在鄉里分管農業。雖然現在已經離開青牛峪鄉,但那裡有自己的鄉親,有家鄉父老,還有女朋友在做鄉書記。看到這樣的天氣,楚天齊還是不免要牽掛那裡的一切。當然,可能不只青牛峪會下冰雹,其它鄉鎮也未必就能倖免吧,但願冰雹範圍能夠越小越好。

    冰雹下了十來分鐘就沒了,但地上卻積了厚厚的一層,想來災難肯定已經造成。

    “天有不測風雲呀!”感嘆一聲,楚天齊走進辦公樓,向三樓走去。

    回到屋裡,楚天齊感覺很疲憊,就直接躺到床上,去午休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楚天齊睜開眼睛,辨別了一下,伸手抓過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

    下雨天,尤其是雷雨天,不宜接打手機。但自從大雨下上以後,雷聲也小了,而且這是鄒英濤的電話號,楚天齊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天齊,有事嗎?”手機裡傳來鄒英濤的聲音。

    楚天齊沒有回答對方,而是說了看似不相干的話:“你在哪?下雨了嗎?”

    “沒下雨呀,就是陰的厲害,我在市,正在出城,準備返回縣裡。”鄒英濤道,“縣裡下了嗎?”

    “下了,暴雨,還有冰雹。”楚天齊回答後,反問,“你什麼時候去的哪?去幹什麼啦?”

    鄒英濤笑著說:“先別問我,你先說有什麼事吧?”

    “哦,是這麼回事”楚天齊講了張副部長來的事,也講了自己的疑問,想要向縣長做求證。

    “哦,是這事,我沒聽說,但我想應該是確有其事。”鄒英濤長噓了一口氣,“恐怕這次縣長也幫不上你,縣長到中央組織部學習了,今天早上來的,學習三個月。他學習期間,政府工作暫由徐副縣長主持。我想,你剛說的事,應該是有人發話了。否則,一個副部長是不敢這麼做的。”

    “那會是誰呢?”楚天齊隨口問道。

    “誰有這麼大權利,敢做這樣的決定?你自己想吧,應該不難猜到。”鄒英濤說的很隱誨,但意思卻很明白。

    楚天齊這才意識到,對方肯定在車上,車上至少還有司機,說話應該不太方便,但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便說道:“哦,我知道了。路上慢點。”

    “好的。”鄒英濤應答一聲後,聲音戛然而止。

    雖然鄒英濤沒有聽說,但從對方的語氣看,應該是真的了。不可能是張副部長搗鬼、假傳聖旨,量他也沒那個膽子。那麼下命令的人,也就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了,肯定是柯興旺無疑。即使馮志國主管人事,也絕對不敢這麼來安排,頂多也就是一個知情者而已。

    今天鄭縣長剛走,柯興旺就來了這麼一出,這個時間點把握的很精準,目的應該就是趁縣長不在,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可他這麼做,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呢?難道就是讓自己忙一忙,讓自己無所適從?不應該呀,哪又會是什麼呢?

    看看時間還不到兩點,但顯然已經無法繼續午休了,楚天齊便起床下地,出了屋子,來到走廊裡。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雨勢已經很小了,地上的冰雹也似化了一些。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楚天齊走回辦公室,看了看來電顯示,稍微遲疑一下,按下接聽鍵,“喂”了一下。

    “楚主任,我是民政局老孫。”手機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楚天齊忙道:“哦,孫局長您好。”說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禿腦門、大肚子的男人模樣。

    對方嘆了口氣:“哎,這天氣說變就變,光下雨不算,還下了冰雹,老百姓的日子可怎麼過?想起來就讓人揪心。民政局的工作又要忙了,忙點倒不怕,可是僧多粥少,也是關照不過來呀。”

    他要幹什麼?這和開發區好像沒有直接關係吧?楚天齊有些疑惑。

    “民政工作雖說要公平、公正,但也避免不了適當傾斜,有時就是一句話的事。”說到這裡,對方話題一轉,“楚主任,企業局編制還沒滿吧,燕小秋那是我外甥女,還請楚主任多關照一二。”

    燕小秋?楚天齊在大腦中搜索著,剛才好像有這麼一個名字。便隨意應著:“哦,有這麼一個人。”

    “楚主任,拜託了。彼此關照、互通有無嘛!”對方說完,掛掉了電話。

    “這傢伙,這是要幹什麼?”楚天齊嘟囔一句,把手機放到桌上。

    坐在椅子上,楚天齊繼續看著那些人的檔案。

    剛沒看了兩份,手機又響了。

    楚天齊看到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號碼,就按下了接聽鍵。

    “楚主任,您好,我是接待辦小楊。”手機裡傳出一個女孩的聲音。

    “小楊主任,您好,您好!”楚天齊急忙應答著。

    “上次那場招商會還行吧。近期要不要搞?如果有需要的話,您儘管說話,這次規模可以再擴大一倍。您放心,客戶資源、營銷渠道我都有。”說到這裡,女孩聲音一轉,甜甜的說,“楚主任,楊鵬程是我弟弟,我叔叔家孩子,大學學的是企業管理,請多多關照。”

    楊鵬程?好像有這麼個名字。楚天齊便隨口答道:“哦,我知道了。”

    “拜託了,楚主任,今天有時間嗎?晚上我請你坐坐。”女孩的聲音又甜了好多。

    “這幾天我都要加班,謝謝,不麻煩你了。”楚天齊婉言謝絕。

    女孩聲音再次傳出:“好吧,那就改天。拜託了,拜拜!”

    說了聲“再見”,楚天齊掛斷手機。

    剛才打電話女孩,是玉赤縣政府辦副主任兼接待辦主任,負責政府接待工作,有很多商屆和政界資源。在上個月的時候,開發區搞了一個小型的招商洽談會,這個楊主任也給介紹過幾個客戶。

    手機剛放到桌上,又再次響了起來。楚天齊看了一下號碼,似曾相識,不用說,應該和剛才那兩個電話是一樣內容。

    果然,電話一接通,對方就自報家門,說是扶貧辦趙主任。對方先是扯了一點兒閒篇,馬上就說出了打電話的主題:侄兒想進企業局,請楚主任照顧。楚天齊不置可否,“嗯”、“啊”答應幾聲,掛斷了電話。

    這樣可不行,手機妙變成了走後門熱線,自己也成了接線員,還怎麼幹工作?這樣想著,楚天齊按下了關機鍵。手機響了一聲音樂,徹底沒了動靜,屏幕也變黑了。

    楚天齊長噓一口氣:這下可以幹點活了。

    這口氣還沒喘勻,桌上固定電話又響了。楚天齊一看來電顯示,號碼熟悉,是電力局的候局長。

    接還是不接?當然不能接。不用說,肯定也是那個事。拿定主意,楚天齊就任由電話響著。

    電話鈴聲很大,當然無法工作,楚天齊只能任由它不停的響,就坐在那裡看著。

    好不容易鈴聲停止,新的一撥響動又來了。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是一個新的號碼。

    就這樣,固定電話鈴聲不斷,此起彼伏,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根本就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哎,太煩人了,讓它也歇會。這樣想著,楚天齊拿過話機,把電話線也拔了。

    拔掉電話線,屋裡一下子清靜了。楚天齊大腦很是清醒,也似乎明白了柯興旺的用意。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心中一驚:難道這些人找上門了?

    正自疑惑,門外響起了說話聲:“主任,在屋裡嗎?”

    不是那些人。楚天齊心裡一鬆,說了聲:“在,進來吧。”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2:59
第七百三十章 眾矢之的

    屋門推開,要文武走了進來。

    “主任,你手機打不通,固定電話也沒人接。”要文武進門就說,“寧書記找不到你,就打了我的手機,她讓你趕緊給他回電話。”

    楚天齊一笑:“別提了,不敢開機。行,我知道了,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就這事。”要文武說道,“我先走了。”

    見楚天齊點頭應允後,要文武退出了屋子。

    打開手機,剛要撥號,“叮呤呤”鈴聲響起,一個電話號碼跳了出來。來電顯示不是寧俊琦的號,楚天齊直接掛斷了。然後,迅速撥打了寧俊琦的號碼。

    “你怎麼回事?手機關機,固定電話也不通。”寧俊琦聲音傳了過來,語氣滿是埋怨,“剛才下那麼大雨,我怕你在外面,怕你有危險。”

    “別提了,是這麼回事……”楚天齊邊說邊走進裡屋,關上屋門。詳細講了張副部長來傳達的命令,也說了縣長今天正好外出學習,最後講了那些打走後門電話的事。

    “哦,是這麼回事。”寧俊琦停了一下,又問,“你有什麼感想?”

    “哎,能有什麼感想,被人算計了唄。在讓我當這個籌備處主任的時候,沒準柯興旺就安上了這個心,看似把權利交給了我,其實根本就是為了把矛盾轉移到我這裡。這樣的話,不但替他們分解了壓力,更重要的是讓我把人得罪到,真正的受累不討好。”

    寧俊琦分析著:“是呀,應該是這麼回事。安排人的事,本來不應該是你的活,他卻宣稱讓你幹。當人們知道後,就認為可以找你走後門,就會想方設法找你,這麼多人找,你哪能應付的過來?如果你完全按照程序辦,那麼至少會有九成的人被你得罪。如果你考慮他們的訴求,也根本考慮不過來,還會得罪大部分人。無論你考慮或是不考慮這些人的訴求,你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大家都會群起攻之,也就可能弄臭你。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

    如果你要真是考慮了個別人的訴求,那麼他又會把這當成你的把柄,緊追不捨。如果坐實你有徇私舞弊的行為,那麼他就會動用組織手段收拾你,這樣的話你就更被動了,弄不好會栽大跟頭。無論你怎麼做,這幾乎都是一個死局,從把籌備中小企業局人事權給你的那一天,已經注定這樣一個結果了。只是當時我們都沒有看到這些,或者說當時也根本就沒拿這當回事,還傻乎乎的當成是一種權利呢。這是他更重要的一個目的。”

    “這傢伙真夠壞的。我就奇怪了,我和他有什麼仇,他為什麼就時時刻刻要收拾我呢?”楚天齊很無奈,“我一直認為是受董建設影響,可是董紫萱已經明確不和我為敵,那她父親也就沒有了和我作對的理由,他的那些屬下自然也就不應該為難我。可事實卻是,他的下屬一直在對付我,包括柯興旺,也包括孔嶸。”

    “這就說明,也許他們對付你還另有原因,或者董建設也並非因為女兒才要找你麻煩。”寧俊琦道,“會不會你得罪了他們某一個人,而不自知呢?”

    楚天齊嘆口氣:“不好說,但應該可能性不大。以前我和他們並沒有直接接觸,等到一碰面以後,他們就直接找我麻煩。”

    “這回你更要麻煩了,就編制這個事,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寧俊琦忽然又說,“怪不得呢,剛才郝姐說,她給民政局打電話匯報冰雹的事,對方說讓你找孫局長呢。”

    楚天齊罵道,“真他娘的,他把公權當成謀私的工具了。”

    “別管他,你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寧俊琦說,“對了,即使關手機、不接電話,也未必能解決問題,說不準他們該找上門去了。”

    “篤篤”,敲門聲響了起來。

    “不說了,有人敲門,八成是找上門來了。我先掛了。”說完,楚天齊掛了手機,並迅速關掉了。

    輕輕拉開屋門,走出外間,敲門聲更清晰了,還伴著有人說話的聲音:“楚主任,你在嗎?……你肯定在的,你的司機還在一樓保安室呢,我都看見了。”

    這可怎麼辦?人都堵在門口了。默念了幾個“怎麼辦”,楚天齊又重新走進裡屋,過了一會兒才又出來。

    敲門聲還在繼續,說話聲也沒停。

    “進來。”楚天齊對著門口方向說道。

    屋門一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是縣規劃局葛局長,他笑咪咪的徑直奔楚天齊而去,嘴裡說著:“楚主任,找你可真難呀。”

    “葛局長,不好意思,剛才去洗手間了。”楚天齊伸出右手,和對方握在一起,“快請坐。”說完,楚天齊張羅著去給客人弄水。

    “不客氣,楚主任,說完幾句話就走。”葛局長直接開門見山,“我有一個小表弟,叫溫秀坤,這次也想進企業局,簡歷你這兒應該也有。請楚主任……”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葛局長的話。

    “進來。”楚天齊說道。

    屋門打開,辦公室主任要文武走了進來,直接走向楚天齊,邊走邊說:“主任,徐縣長說有急事找你,打不通你電話,就打辦公室去了。”

    “徐縣長找?沒說什麼事?”楚天齊反問。

    “我哪敢問?反正就覺得她挺生氣,讓你馬上去辦公室找她。”要文武說的也很急。

    “好吧。”楚天齊說完,站起了身。

    要文武這才看到葛局長,和對方打過招呼後,走了出去。

    “葛局長,你剛才說的事,我知道了。我得去徐縣長那兒了,要不你先回?”楚天齊說的很委婉。

    主人要出去,客人自然不方便再待著了。儘管葛局長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說道:“楚主任,拜託了,互相幫忙。”

    不再費話,楚天齊把客人送下樓。客人上車後,他也坐上單位的“現代”車,出了開發區。

    剛才要文武二次進入主任辦公室,是和楚天齊演的雙簧,是他按主任電話吩咐演的,目的就是助主任脫身。

    等楚天齊送葛局長的時候,才想到確實應該去找徐縣長,便也上了車,奔縣政府而去。

    來到縣政府,徐敏霞正要出去,但還是給了楚天齊五分鐘時間,讓他有話快說。

    “徐縣長,中小企業局編制的事,非要求對應到人名,我可做不了。”楚天齊開門見山,“一下午的電話都打爆了,先是打手機,手機關了後固定電話又響,拔了電話線就直接上門找,真沒法弄。”

    “做不了也得做,我也沒辦法,這是上頭定的。”徐敏霞說著,拿出兩張紙,“你看看這個。”

    楚天齊接過來,見上面寫了很多人名,還對應著一些職務。仔細看過後,才明白,是對一些關係戶做的記錄,既有被推薦人的名字,也有對應推薦人的名字或職務。

    “小楚,這些名字都是一些關係戶,企業局八成的人應該都是從這裡邊產生的。你看到了吧,這些推薦人大部分都是縣委常委,要不是就是實權副縣長或是部門負責人。如果他們推薦的人進入不了企業局,肯定在常委會上通不過,你還得重弄。”徐敏霞說,“當然,這些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兩倍的要求,還是需要你甄選,這就靠你平衡了。另外,肯定還有一些實權人物找到你頭上,也需要適當考慮一下。”

    “徐縣長,既然已經有了這麼一份內部名單,為什麼還非得把我夾在中間呢?”楚天齊很是委屈。

    “面對現實吧,想推是推不掉的,現在你就想想如何把麻煩降到最少,才是最根本的。”徐敏霞語重心長的說,“這事確實讓你為難,但也不見得是壞事,以後再遇到類似的問題,你可能就能得心應手了。”

    “還以後?我可不敢了。”楚天齊無奈的說,“不過,時間也太短了。”

    徐敏霞搖搖頭:“小楚,這你就錯了。時間越短越好,如果再加十天的話,恐怕你就把全縣人都得罪到了。行了,我有事得出去,你也走吧。”

    “好吧。”楚天齊拿起名單,放到包裡,向外走去。

    “小楚,名單千萬不能洩露。”徐敏霞叫住了楚天齊,“要不這樣,你那裡要是實在找的人太多,乾脆就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去弄。等到過了十一號,你把編制名單一上交,自然就沒人找了。”

    見對方這麼關心自己,楚天齊還是挺感動的,謝過徐敏霞後,出了政府辦公樓。

    按照楚天齊要求,厲劍把汽車開出政府大院後,沒有馬上回開發區,而是開到了一條小巷口。

    不一會兒,雷鵬開車趕了過來。楚天齊上了雷鵬汽車,厲劍開車走了。

    “你這傢伙弄的這麼神神密密的,是要去盜墓,還是要去會你的前女友,要不是就是找老情人?”雷鵬嘻笑著。

    “去你的,是這麼回事……”楚天齊對雷鵬沒有隱瞞,講了自己遇到的事。

    雷鵬聽完,調侃著:“這傢伙牛的,權利這麼大。”

    “要不你試試?”楚天齊反唇相譏。

    雷鵬嘆了一聲:“咱不夠格,全縣就出了你這一個雙料主任。”

    楚天齊哭笑不得:“你就損我吧。”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0
第七百三十一章 這就是一個死扣

    暴雨後的第二天,玉赤開發區辦公樓前成了臨時停車場,不時有各式車輛進進出出、停停走走。有的停個幾分鐘就走了,有的停放時間較長,一停就是好幾個小時。

    人們發現,不只是車輛來往頻繁,主任辦公室門口,幾乎就沒斷過有人。有時是四、五個,有時只是兩三個,還有時就是一個人。反正只要是開發區人員到三樓,都會看到有人在主任室門口徘徊或停留,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一直沒走,還是又早早來到的。

    來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面熟,有些沒見過,有些還經常在電視上露臉。他們也不只是在主任辦公室門口徘徊,各副主任辦公室也是他們光顧的場所,但都是待上一會兒,馬上就出來。

    來人多少沒有統計,但保潔人員每天早、中、晚三次打掃衛生時,在三樓樓道里總能掃走多半簸箕菸頭。保潔人員隨意看了菸頭上的商標,這些菸捲的牌子都很硬,最便宜的也得二十多元一盒,大部分都在六、七十元一盒。

    雖然主任辦公室人來人往,但一連幾天那間屋子就沒開過,也沒有一個人見過主任。單位人員就是有事找主任,也是打不通手機,只能聽到主任辦公室裡固定電話鈴聲不斷。後來實在事情緊急,人們就到辦公室打聽,辦公室要主任就讓人們把問題留下。往往用不了兩個小時,要文武就會給大家一個答覆,並言說這是主任的意思。

    也不知什麼人透的風,來人都相信要文武能聯繫到楚主任,辦公室也就成了來人駐足的地方。這些人不只是和要文武閒談,更是注意著要文武的形蹤,幾乎是要文武到哪就會跟到哪。彼此都熟悉,而且來人一般都比要文武官大,要文武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任由這樣。更好笑的時,有時要文武在廁所方便的時候,也經常會有人闖進來,看到要文武在的時候,又會訕訕一笑,或是說上一句“打擾了”,便退了出去。要文武笑言,真不知道哪天會被嚇出病來,嚇出男人的難言之隱來。就是這種情況下,人們也沒能從要文武那裡獲得楚天齊任何消息。

    人們發現,楚主任失蹤了,這次失蹤和上次不一樣。上次只是十來個小時,還是在晚上,而且第二天上班時間不長就出現在單位了。而這次失蹤,如果用小時計算的話,已經是一百小時以上了。

    對於開發區員工來說,主任的這次失蹤沒有引起多大的猜疑。大家都知道是主任專門躲出去了,是躲那些來找的人,雖然沒有聽主任親口這麼說,但人們卻這麼認為。因為下雨那天組織部張副部長來了,好多人聽到了張副部長說的話,而且聽到的人也是第一時間向親朋好友發佈了消息。

    雖然主任沒有出現,但開發區各項工作仍在有條不紊進行著,各個副主任盯的還特別緊。尤其招商合作、工地施工等工作,也進行的如火如荼。

    和開發區員工的心態、認知不同,社會上對於開發區主任的失蹤,卻給出了不同的解釋。有被查說,有避難說,有受傷說,有無故失蹤說,反正基本就沒有一個好的猜測,都認為楚天齊是出事了,不是被控制就是不敢露面。

    對於這些傳言,還有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某天夜裡,開發區出現了幾個沒牌照車,楚天齊就是坐這樣的車走了。甚至有更進一步的爆料,說是現在開發區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找楚天齊算後帳的,有的是因為花錢沒辦事,有的是因為分贓不均,還有的是因為女人問題。

    當然,也有好多人明白楚天齊失蹤的原因,但他們不願意替楚天齊澄清。他們連著好幾天找不到楚天齊,本來就對他非常有氣,焉能為他辯白。再說了,他們找楚天齊的原因也是不能為外人道的,那樣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

    外面傳的紛紛擾擾,但做為當事人的楚天齊,卻很是清靜。當然這種清靜是相對的,只是說沒有那些紛來攘往的人們尋找,而並不代表他的內心清靜。不過相比較而言,這幾天還算是愜意的。

    白天,趙大爺又去地裡忙活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楚天齊一個人。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楚天齊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俊琦。”

    “又曬太陽呢?”手機裡是寧俊琦的聲音。

    “是呀。你怎麼知道?”楚天齊反問。

    寧俊琦“咯咯”笑著,“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曬太陽還能幹什麼?再說了,要是不曬的話,你還不得發霉?恐怕現在蝨子也一大堆了吧?”

    “哪有?現在鄉下也見不到蝨子了。”楚天齊道。

    “那是分在那,我現在都能聽到你那邊有豬的叫聲,有豬的地方就有蝨子、跳蚤,我懂。”寧俊琦說的很自信。

    “嗯,算你能。”楚天齊話題一轉,“又有什麼新消息?”

    “基本還是那些,就是說的更形象,連我都要相信你是和女人私奔了。”寧俊琦有些無奈,“哎,只是我也躺著中槍了,被做為了你的同夥,我只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著人們隨時來驗證他們的猜測。”

    楚天齊“嘿嘿”一笑:“人們的判斷很準確,就是私奔的話,我肯定也是和你一起。”

    “美的你。”寧俊琦嬌嗔一句,又問,“昨天我提的問題,你想清楚沒有?”

    楚天齊無奈的說:“基本想清楚了,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一個死扣,無論我怎麼做,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當初柯興旺半推半就,好像是做了很大讓步,才讓我出任這個籌備處主任。看似讓我佔了便宜,也給足了鄭縣長、徐縣長等人面子,其實那本來就是設計好的一步棋。當時我們自認為弄了一個雙料主任,有名還有實權,其實這個籌備處就是一個空架子。

    一開始的時候,只顧著忙開發區的事,哪有精力弄籌備處?我當時還慶幸,慶幸縣裡沒有逼我推進籌備事宜,其實是柯興旺根本就不著急,他在等,等著開發區升級有望或是徹底崩盤。無論是哪種情形,只要開發區基本有了一個明確結果,他就會出手。現在開發區招商引資額肯定是達到了升級標準,項目推進也符合要求,其它的那些問題也就不算什麼問題了,如果不出特大意外的,開發區肯定能保住。

    在這種情況下,柯興旺就要考慮出手了,考慮把我踢開,或是讓一些事情纏住我。這次督催編制落實到人員的事,就是他設計的一招。面對現在這種情形,我只能選擇這種辦法先躲得一時。但是不管我在不在單位,該得罪的人是得罪到了。區別只是,不需要面對一些人,但同時即使得罪了別人,都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因為具體哪個事。

    現在我看似躲了清靜,結果另一個問題又來了:謠言四起。我的謠言一直沒斷過,一開始的時候,我還認為是事出偶然,但經過近幾件事,我知道這是有人在刻意推動。至於是不是同一撥人,我不能確定,但這次的謠言肯定是和柯興旺一夥有關係。明天我就該回去了,等我一出現,謠言的熱度就減了,但影響會存在很長時間。現在人們更願相信無風不起浪,加上近些年有些地方官民關係緊張,好多老百姓也是戴有色眼鏡看當官的。所以這次傳言的事,有很多人會相信確有其事,頂多給下上一個‘已經擺平’的結論。

    你看,這件事如果我不躲,就是每天找的那些人也會把我煩死,會形成一個門庭若市的景象。人們就會認為,我在裡面好處很大,領導也有了懷疑我的藉口。即使我躲了,這種懷疑依然有,而且又給我安上了諸多有因或是無故失蹤的帽子。剛才我一開始就的,這就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扣,就是柯興旺在整我的一環。”

    “事實應該就是你分析的這樣,而且對方已經把好多細節都設計進去了。比如故意放出‘楚天齊直接定人’的風聲,比如張副部長故意大聲說出此事,還比如這些謠言,應該都是在他算計之中的。”說到這裡,寧俊琦話題一轉,“天齊,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要警惕,我總感覺這事還有後手。具體是什麼,我還猜不出,但他既已發動攻擊,應該就不會輕易收手,尤其鄭縣長學習這三個月,更是他出手的好時機。”

    “是的,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尤其在上報人員問題上,我更是慎之又慎,凡是找我的,即使能用的著對方,我也一個沒有考慮。”說到這裡,楚天齊嘆了口氣,“哎,你說這叫辦的什麼事,不得不按領導的意圖辦著違心事,到頭來還弄的滿手都是屎。”

    “既已成事實,只能認真面對了,就當是一場實戰歷練吧。”寧俊琦說到這裡,聲音一下子變的更加溫柔,“天齊,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楚天齊點點頭:“嗯,謝謝!”

    “不許說那兩個字。我先掛掉了。”寧俊琦說完,手機裡沒了聲音。

    ……

    九月十一日下午五點,人們發現,好幾天沒留面的楚天齊,出現在政府大院裡,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封口的大檔案袋。好奇的人們,一直跟蹤著楚天齊上樓,發現他徑直到了組織部張副部長辦公室門口,敲門後進去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0
第七百三十二章 這個會議不尋常

    自從把中小企業局編制報到組織部後,楚天齊手機清靜了,固定電話也響的很少。就是有人打手機或是固定電話,也不再是走後門的事,人們可不傻,現在找楚天齊能有什麼用?當然,更不會有人找上門,說“互相照顧”之類的話了。

    倒是本單位人來的挺多,都是找主任匯報或是請示工作。合作方來的人也不少,多是幾日不見,特來問候一下,或是來溝通一下感情。

    人們該匯報的匯報過了,該問候的也已問候完畢,主任辦公室終於消停了,楚天齊著手做下步工作。

    按照市裡年初定的時間表,在今年十一月初,就將對各開發區升格保留安排初評驗收。從現在算起,時間已經僅剩一個多月,迎接考察的各項準備工作都該進行了。為此,楚天齊專門召開會議,進行工作部署,督促各部門做好一些文案工作,做好查漏補缺,玉赤開發區進入迎接初評驗收倒計時。

    對於迎接驗收初評,有各部門負責人組織實施具體工作,有各分管副職督促、檢查、跟進。楚天齊只需先聽匯報,做一些指示工作,他現在具體在做另一些工作,比如股升局報告,比如開發區繼續徵地計畫與方案等等。

    一時間,開發區上下都忙的不亦樂乎,同時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著美好憧憬。

    ……

    每天忙的不可開交,但有一些相對務虛的會議還必須參加。這不,全縣組織工作會議召開了,要求各單位副科以上幹部全部參加。

    一般這種規模、這種性質的會議,都是年初或年尾召開,最起碼也得是半年左右才開一次。但現在是九月份,正是兩頭不挨,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開這樣的會議。楚天齊帶著一絲疑惑,和開發區各位副職一同去到縣委大會議室,參加會議。

    來到會場,大部分人都認識,有的還很熟,人們互相之間打著招呼。玉赤開發區經過多半年的發展,各項工作蒸蒸日上,與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自然成為同仁們讚賞和吹捧的對象,楚天齊也被人們奉承和褒揚著。受到同僚們誇讚,又有各位副職們襯托著,楚天齊很有單位一把手的感覺,心中也是無比竊喜和滿足,對前途充滿了無限嚮往。

    青牛峪鄉參加會議人員,來了將近十位。楚天齊和他們都比較熟,一見面大家都打著招呼,有的互相很真誠,比如同劉文滔、郝曉燕之間。有的就是場面應付多一些,比如同人武部長尤來柱。有的就是點頭而過,比如和青牛峪鄉新任黨政辦主任打招呼。有的打招呼就是純屬應景,互相之間並不感冒,比如與馮俊飛、王曉英、蔣野等。還有人有些琢磨不透,比如陸勇,兩人本是老熟人,又是黨校三個月的同舍校友,但兩人之間總是一種點到為止的狀態。

    看到楚天齊在會場上瀟灑自如的表現,寧俊琦在遠處衝著楚天齊伸出大拇指,偷偷做了個俏皮的動作,楚天齊也回以微笑。

    今天比較特殊的是王曉英,在見面打過招呼後,專門又到了楚天齊面前,對他好一陣吹捧,吹的他都直起雞皮疙瘩。但對方說的畢竟是好話,又有這麼多人在旁邊,楚天齊自然也不能失禮,只能虛與委蛇的應付著。王曉英好像談興很濃,一邊說著,一邊高興的“咯咯”直笑,還配以豐富的肢體動作,引得寧俊琦不時朝這裡觀望,其他好多人也是經常看向這裡。

    音樂聲響起,參會的人們馬上都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很快,樂曲換成了入場音樂,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縣領導悉數登場。台上領導們氣宇軒昴,台下參會人員精神飽滿。

    楚天齊觀察了一下,主席台上,第一排就座的一共十二人。其中常委十人,除了在中央組織部學習的鄭義平外,全部到場。另有二人,是縣人大常委會主任和縣政協主席,縣四大班子共有五名在職正處領導,就包括這二位。後面三排是縣四大班子中的副處級領導,包括副縣長、副主任、副主席、副調研員等。只看台上五、六十位領導,就知陣容強大,會議非常重要。

    領導們在主席台坐定後,掌聲也停歇了,主持人開始主持會議。今天的主持人,是縣委常委組織部長溫同方。

    楚天齊和這個溫部長接觸很少,兩人之間沒有親密關係,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衝突和碰撞。但他覺得,這個溫部長應該是柯興旺一夥的,最起碼也像是合作方。

    在主持人提議下,全場起立,奏唱國歌。國歌環節進行完畢,主持人介紹了出席會議領導,並做了簡單開場白後,進行會議第一項議程,由組織部副部長張孝義做組織工作匯報。

    張副部長笑容滿面走上主席台,向台上領導、向台下參會人員鞠躬後,站在發言台開始了匯報:“最最尊敬的柯書記、各位領導、各位同仁,我代表玉赤縣委組織部,做組織工作匯報,首先……”

    剛開始的時候,張副部長說話有些打嗑,可能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做匯報,有些緊張的緣故。漸漸的,他進入了狀態,照本宣科越來越流暢。張副部長經常言必稱“在柯書記正確領導下”、“在柯書記親切關懷下”、“堅持執行柯書記指示”、“堅決學習柯書記講話精神”等語句。

    看著張副部長那種奉承、溜須、拍馬的勁頭,楚天齊直噁心,惡習張副部長把柯興旺當成了親爹,甚至比對親爹還口甜。尤其開頭的“最最尊敬”四個字,更是讓人聽的直起雞皮疙瘩。他偷偷四顧了一下,見好多人面上也流露出鄙視、恥笑的表情。

    張副部長根本就不在乎台下眾人的反應,他在意的是台上領導,主要是縣委書記柯興旺的看法。在匯報過程中,他好幾次側目去注意柯興旺反應。看到柯興旺好似欣賞的表情,他勁頭更足,匯報起來也慷慨激昂。尤其見有一次柯興旺衝他微笑點頭,他更是興奮不已,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甚至都激動的聲音有些發顫。

    一開始楚天齊對張副部長的這個樣子,更多的是鄙視,漸漸的他聽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張副部長不只為現在組織工作大書特書,總結的花團錦簇,同時對前幾年組織工作也多有描述,但所用詞彙卻和現在反差巨大。在張副部長描述中,近一年多的組織工作領導有方、措施得力、成效顯著,而前幾年的組織工作卻被描的一塌糊塗。尤其更是指出了前幾年組織工作的大方向就是錯誤的,制定的原則就是錯誤的。

    楚天齊聽的出來,張副部長就是在為現在的柯興旺歌功頌德,同時也對前任縣委書記趙中直領導的組織工作進行批判。他知道,台下絕大多數人都聽出來了,因為不是有目光到他楚天齊身上。

    此時,楚天齊感覺到今天的會議可能不尋常。一是今天的陣勢不尋常,一個並非年終歲尾的組織工作會議,竟然列出了好似黨代會開幕的大陣仗。二是張副部長匯報的內容不尋常,這個稿子肯定是經過組織部長認可的,很可能也得到了柯興旺首肯。三是由張副部長做匯報,本身就不尋常,按常理這個匯報應該由部長來做。現在部長主持會議,那也應該由常務副部長武進忠來匯報,但卻偏偏是這個排名最後的副部長張孝義來做,這事透著一些詭異。

    種種跡象表明,今天這個會議不尋常。

    張副部長匯報完畢,現場響起熱烈掌聲。由柯興旺帶頭鼓掌,那掌聲豈能含糊?

    覺得張副部長的主持不尋常,會議規格也不尋常,可是不尋常的事情卻在繼續發生著。

    待張副部長回到自己的位置後,主持人宣佈:“第二項議程,總結過去幾年組織工作的得與失,由組織工作總結小組副組長劉大智同志做匯報。”

    劉大智?不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黨委辦副主任嗎?怎麼他還成了精?在這樣的會議上,竟然也有他說話的地方,而且還是上台發言?尤其發言的內容更是大的出格,赫然竟是“總結組織工作的得與失”。

    對於第二項議程的匯報人,不只是楚天齊覺得不可理解,肯定很多人也會有大大的疑問。但疑問是疑問,現實是現實,現實是劉大智就是這個匯報人。此時,劉大智已經健步走到台上,向台上台下鞠躬了。

    劉大智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銀灰色西裝,黑色的尖頭皮鞋泛著亮光,西裝裡面是白襯衣、紅領帶。在劉大智鞠躬後,抬起頭的時候,楚天齊注意到,劉大智的頭髮也是刻意弄的。本來臉盤不大,個頭也不高,卻非要把頭髮向後梳去,好似還打著髮膠之類的東西,看上去非常像一個小大人,顯得非常滑稽可笑。

    別看劉大智樣子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一張口卻是氣勢十足,讓人不敢小窺。他在說過幾個“尊敬”後,進入了匯報主題:“我匯報的內容是組織工作的得與失。在柯書記領導下,近一年多來,組織工作走上了正軌,得到了健康、有序發展,我會在後半部分專門匯報。我先要匯報的是,之前幾年的組織工作。在柯書記到任之前,整個組織工作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亂’;換做兩個字的話,那就是‘太亂’;要是再多幾個字形容,那就是‘非常非常亂,史無前例的亂’。”說到這裡,劉大智停頓一下,很有威勢的掃視台下眾人。

    靜,出奇的靜。人們都被鎮住了,被劉大智說的“史無前例”四個字鎮住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1
第七百三十三章 屠刀即將出鞘

    看到人們那種卑服的表情,劉大智很是得意,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繼續說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經過對近幾年組織用人工作翻閱、調查、核實,現存在大量問題,有的問題更是錯誤連連、特別嚴重。具體來說主要有以下問題:一、用人指導思想嚴重扭曲、用人原則極其錯誤……”

    會議室眾人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傾聽著,偌大會議室迴響著劉大智高亢的聲音。劉大智的總結,有論點、有論據,還用個別事例輔以說明,簡直就是一遍構思嚴密的政論文。如果單聽他的內容,不去甄別內容的真偽,他的言可以說是環環相扣,有理有據。在劉大智的言中,在柯興旺來之前的兩年多,玉赤縣的組織工作一塌糊塗,而造成這種現狀的罪魁禍就是當時的縣委一把手。

    在劉大智的描述中,柯興旺簡直就是懸在玉赤縣天空光芒四射的太陽,不但給玉赤縣人民謀來了福祉,更是給玉赤政壇帶來了光明和溫暖。而之前的縣委主要領導,就好比那黑壓壓的烏雲,既遮擋了太陽和日月星辰的光芒和溫暖,更是給烏雲下的人民帶來了災難。

    大家聽的出來,劉大智這是在拿柯興旺和以前的縣委主要領導做對比。雖然劉大智沒有直呼其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劉大智口中的“以前縣委主要領導”就是指趙中直,就是指他劉大智曾經服務過的玉赤縣委書記。

    人們不禁感到深深的震撼,震撼於劉大智的爆料。反對趙中直的人,覺得劉大智的言,就是刺向敵人心臟的刺刀,尤其是前秘書所言,那更是深深的體現了穩、准、狠三個字。

    不反對或是認可趙中直的人,內心震撼更大,震撼於劉大智的“猛料”,震撼於劉大智能把“牽強附會”、“無中生有”運用到極致。同時震撼於人一旦無了廉恥之心,一旦沒有了是非觀念,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劉大智已經洋洋灑酒的講了四十多分鐘,曆數了前縣委主要領導的二十條罪狀。俗話說“十惡不赦”,那趙中直在劉大智的口中,就是兩個“十惡不赦”,就是罪加一等。

    台下所有的人,包括支持趙中直的人,也包括反對趙中直的人,都深感劉大智的可怕。可怕於他的出手陰狠,可怕於他的無所不用其極。好多人腦中都在重複著一句話:防火防盜防秘書。

    聽著劉大智的言,楚天齊既無比憤怒,也無限悲哀。憤怒於劉大智的厚顏無恥,憤怒於劉大智的狼子野心,憤怒於劉大智的恩將仇報。楚天齊替趙中直悲哀,悲哀趙中直竟然用了這麼一個人,悲哀於趙中直沒有及時現這頭“白眼狼”,悲哀於趙中直被劉大智今日的無情鞭撻。

    站在言台前,劉大智已經在講述另一項內容,講述近一年多以來組織工作的成績,講述柯書記撥開烏雲見日月,將光芒與溫暖酒向玉赤人間的豐功偉績。此時,他的心中無比自豪,也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嚮往。他注意到,台下眾人大氣不敢出,都全神貫注望著台上,都在認真傾聽自己“教誨”。他覺得,人們都對自己卑服不已,有人甚至更是滿臉膜拜,這讓他自豪不已,心中默念“誰敢對爺不服”。

    劉大智在言的時候,也在時刻注意著柯興旺的表情。他在幾次望向柯興旺的時候,都接收到了對方的善意,對方都對他點頭或是微笑,讓他溫暖不已。他隱隱覺得,自己的春天馬上就要到來了,甚至在言的時候,都在想著自己能到哪裡出任局長或是書記。因為想的投入,劉大智有兩次走神,差點出了大的紕漏。他馬上收回心神,專心做著言。

    言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即將接近尾聲,劉大智利用停頓的間歇,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柯興旺。此時,他看到柯興旺又向他微笑點頭,他也適時送上了諂媚的笑容。就在他堪堪收回目光的時候,忽然感到了一絲陰冷,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他注意到,有兩道“利箭”正陰冷、森寒刺向他,而出“利箭”的主人就坐在柯興旺旁邊,他不禁再次打了個寒噤。

    不敢與對方對視,劉大智匆匆結束言,忐忑不安的走下了主席台。

    劉大智言後,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講話。馮志國的講話,既沒有對過去組織工作的指責,也沒有對現在組織工作的吹捧,只是講了一些原則性的要求。他的整個講話也就十分鐘,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完全是做了一個務虛的言。

    ……

    最後一項內容,是請縣委書記柯興旺做指示。

    熱烈掌聲過後,柯興旺微微點頭,目光環視現場後,開始講話:“同志們,今天,我們舉行這個會議,就是對近幾年的組織工作做一系統梳理,既總結經驗,也找出不足。剛才同志們的言很好,講的很透徹,也很客觀,有的問題剖析的很準確、很犀利。有些問題,同志們已經講過,我就不再累述。我主要講一下對組織工作的要求,主要講一些需要大家特別重視的方面,當然也會點出一些問題,以讓大家引以為戒。

    我到玉赤縣已經一年有餘,在這期間,組織部門的同志基本都能夠按照組織原則做事,都能夠很好的落實組織意圖。當然,也有個別人在有選擇的落實組織意圖,甚至個別時候還背離了組織原則,這既是他的能力所限,更重要的是他的覺悟還沒有跟上,還停留在過去錯誤的階段。

    從同志們的總結可以看出,在之前很長時間,組織程序被破壞,組織原則被拋棄。這既是縣裡組織大方向、大方針上出現了問題,也和一些關鍵崗位組織幹部的畏上、媚上、從上有很大關係。有些組織幹部,總是一味順從個別領導,而不是遵從組織原則;總是以是否討得領導歡心為標準,而不以對廣大干部群眾是否公平來衡量。這樣的人不多,但卻大有人在,而且還佔據重要位置。對於這樣的人,溫部長要多引導、多指正,適當的時候要批評,老張、老牛二位副部長也要對其進行幫助……”批判語句、批評詞彙不時在會議室迴響,柯興旺的語氣也越來越嚴厲。

    對於柯興旺的話,人們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柯興旺說是在他來之前,“縣裡組織大方向、大方針”出問題,這就是指當時縣委一把手的決策不正確,就是指趙中直當時的指導思想不正確,就是指責趙中直破壞了縣裡的組織生態。至於他說的“有些組織幹部”,雖然沒有點名字,但前有“佔據重要位置”做暗示,後又讓溫、張、牛三人對這個人批評、幫助、指導,那這個人也呼之慾出,就是指的常務副部長武進忠。

    人們目光很自然的集中到武進忠身上,都想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是什麼樣子。好多人看不到武進忠的正臉,甚至連側臉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只能看到他的背脊似乎微微佝僂著。

    感受到武進忠的頹然,好多人不禁心生感嘆,但究竟感嘆什麼,卻也說不清。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暗罵武進忠“活該”,暗笑他不識時務。

    在這樣的會上,柯興旺不點名指責武進忠,有些出乎楚天齊意料。今天參會的是全縣所有副科級以上人員,百分之八十多都相當於武進忠下屬,雖然並非直接下屬,但都受武進忠這個常務副部長的管理。同著這麼多下屬對武進忠批評,其實就是在重重打擊武進忠威信,就是在為排擠武進忠做鋪墊。同時也是在敲打武進忠,讓其認清形勢,最好老實點。

    對武進忠這樣的老幹部,都能這麼不留情面,都能這樣進行批評。楚天齊意識到,恐怕自己是免不了做為靶子,免不了要被柯興旺拉出來示眾了。因為自己和武進忠都是趙中直賞識的人,都是柯興旺口中所謂的“留毒”。果然,很快就輪到楚天齊了。

    台上的柯興旺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正是因為指導思想出現偏差,正是由於個別關鍵崗位組織幹部推波助瀾,致使當時的玉赤縣政治生態出現了惡化,一些有悖組織程序的事情生了。舉一個事例,這裡就不提名字了。有這麼一個人,剛剛工作幾個月,就從鄉長助理提拔成鄉黨委成員、副鄉長,又過了幾個月直接就成了常務副鄉長。不僅如此,一些榮譽、光環更是給了這個人,甚至僅有的培訓提升名額也落到了這個人頭上。

    同志們,在一個整天鼓吹組織程序、組織原則的時期,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生,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事情背後的深層次原因,難道不值得深思嗎?面對這樣的異常現象,難道我們不應該多問幾個為什麼,難道就沒人堅持一下原則嗎?”

    柯興旺現在所說的話,指向更明確了,大家都明白柯興旺說的是誰,楚天齊當然也聽的出來。

    感受著大家異樣的目光,聽著柯興旺的“聲討”,楚天齊意識到:柯興旺的屠刀即將出鞘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2
第七百三十四章 瘋狗咬人

    柯興旺講話持續了四十多分鐘,現在已經接近尾聲:“同志們,要做好組織工作不難,只要我們嚴格按照組織程序去做,時刻牢記組織原則,以身做則、率先垂範,就一定能把組織工作做好。在這裡,我還要強調幾點:一、要有大局意識,我們是在為黨工作,是在為組織做事情;時刻要擺正個體和集體的關係、擺正個人和組織的關係,不能個體與組織混淆不分,更不能本末倒置。二、要有學習意識,要學習黨的章程、方針、政策,要掌握組織工作的特點,要發現新時期組織工作中出現的新問題、新現象。三、要有服務意識”柯興旺喋喋不休,連著說了十個“意識”。

    一陣掌聲過後,柯興旺繼續說:“同志們,今天的組織會議開的很及時,開的很成功。我們召開這個會議,是為了撥亂反正,是為了懲前毖後,是為了治病救人。我希望,組織工作做的好的同志,不要驕傲、不要沾沾自喜,而要繼續戒驕戒躁,踏踏實實做好組織工作。至於那些做的不好,或是自身發展進步有違組織程序的人,也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而是要沉下心來,多學習、多改正,改正了錯誤就是好同志。學習相關規定和規範,改正自身的矛盾和缺點,尤其是要樹立大局意識,與組織保持一致。只要心中有了大局,就沒有做不好的事情,就一定能夠跟上時代發展的需要。

    另外,我要奉勸個別人,該醒醒了,不要再抱著僥倖心理對抗組織,不要再做與組織原則有悖的事情,不要再想著不勞而獲,更不要再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這麼說並不是在打擊某些人進步的積極性,而是要告誡對方認清形勢。要想進步並不難,但你必須和組織保持高度一致,必須要做出實實在在、經得起推敲、經得起時代考驗的事情。

    當然,要想進步,只能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幹出成績,像原來那種短時間內連續跳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更不要想著同時兼任兩個科級職務。因為那是一種不健康的升職方式,是病態的,是破壞了組織原則的產物。那種升職,不但對他人不公平,就是對於你個人的長期發展來說,也是利大於弊的”

    聽的出來,柯興旺最後還不忘點自己,還不忘警告自己,還不忘讓自己臭了名聲。望著台上侃侃而談、“組織”二字不離口的柯興旺,楚天齊不禁覺得可笑,知道這就是某些人的厚黑學。有一些人,總是能把自己很狹隘的想法,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講出來,因為這些人足夠厚黑,柯興旺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今天會上,柯興旺把對趙中直一系的清洗說成是撥亂反正,把對自己和武進忠等的打擊說成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就是正話反說,這就是俗話說的“官大嘴也大”。本來柯興旺是在明目張膽拉幫結派,卻美其名曰“與組織保持高度一致”。組織本來是“黨”的代名詞,而在這裡,柯興旺顯示是把他自己和組織劃上了等號,足見他的自戀與狂妄,足見他的有恃無恐。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原來柯興旺的指示已經做完了。

    組織部長溫同方做起了主持總結:“同志們,今天的會議很成功,也很及時。會後,大家要認真學習縣委柯書記重要講話精神,要組織單位人員集體學習,還要有相關的學習記錄。組織部會及時抽查各單位學習情況,對於學習好、落實好的單位要給予表揚和獎勵,對於落實不到位的單位要給予督促和批評。請各單位認真組織會議學習和傳達,對照柯書記講話精神查漏補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溫同方停下來,向身側領導示意徵求了一下“有無補充”,然後大聲道:“散會”。

    主持人話音剛落,樂曲再次響起。柯興旺起身,闊步走向後台,其餘常委依次走去。等常委們走後,台上那些副職們沒有再列隊,而是自由的走向了後台。在台上那些副處們退場的時候,台下參會人員也陸續起身,走向會議室外邊。

    楚天齊沒有著急起身,而是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但他能感受到人們投來的目光。這些目光或疑惑、或譏諷、或同情、或無奈,不一而足。對於人們的目光,楚天齊沒有過多表示,只是面帶微笑,默默接受著。

    會議室幾百張椅子都空了,只剩下楚天齊還孤零零的坐在那裡。

    寧俊琦走到楚天齊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走吧,想不通?”

    楚天齊咧嘴一笑:“想的通,意料之中的事,只不過被瘋狗咬了一口。”

    “你呀,肉爛嘴不爛。”寧俊琦點指著楚天齊,“那你怎麼不走?”

    楚天齊眉毛一挑:“我在想事情,在想被瘋狗咬了會不會得破傷風。”

    寧俊琦“咯咯”一笑:“不光要想這些,還要想如何避免再被咬。”

    “再咬?哼,要是再咬的話,就把他狗牙打掉。”楚天齊咬牙道。

    寧俊琦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天齊,你可不要胡來。”

    楚天齊“嘿嘿”一笑:“怕什麼,我就是一個比喻,我在想如何讓它咬不動,如何讓它咬到鋼板上。”

    “叮呤呤”,鈴聲響起。寧俊琦接起了手機:“您好嗯,好的,馬上。”說完,她掛斷了手機。

    寧俊琦手扶著楚天齊肩頭:“天齊,我又得去省裡了,人們都在等著,我先走了。”

    楚天齊點點頭:“好的,你先走吧。”

    寧俊琦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嗯”了一聲,向門口走去。走出幾步後,又回頭說道:“天齊,記住,要沉著。有事多商量。”

    楚天齊再次點點頭。

    寧俊琦很是不捨的走了出去。

    工作人員進來收拾現場了,楚天齊這才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快到樓梯口的時候,一個人從旁邊走了出來,差點撞到楚天齊身上。楚天齊趕忙側身跨出一步,抬頭看去。他看到屋門標牌上是“女衛生間”字樣,剛剛走出來的是自己老熟人青牛峪鄉黨委副書記王曉英。

    “楚主任,你走錯門了吧,還是你有這個愛好?咯咯咯”王曉英笑著說。

    看到這人就厭惡,楚天齊便嚴肅道:“王副書記,嘴下留德,不要以你之心來度他人。”說完,快步奔向樓梯。

    “誒,楚主任,怎麼這麼不識逗?多年的老同事了,連個玩笑都開不起。”王曉英說著,追了上去,“楚主任,今天的會議開的怎麼樣?有什麼感觸嗎?你們要如何傳達呢?”

    哪壸不開提那壸,楚天齊聽的出來,對方就是要成心噁心自己,便微微一笑,低聲道:“王副書記,我用一句話回答你咸吃蘿蔔淡操心。”

    “你”王曉英被噎的夠嗆,臉色變了幾變,回嗆了一句,“瘋狗亂咬人。”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剛才心中很是不痛快,經過與王曉英這麼一逗嘴,楚天齊心裡反而輕鬆了好多,哼著小曲,慢悠悠的下樓而去。

    在走到三樓的時候,楚天齊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不想見的人劉大智。劉大智站在樓梯口的地方,就像專門在等自己似的。

    楚天齊沒有搭理對方,準備快步下樓而去。

    劉大智卻說了話:“楚主任,連個話都不說,豈不是太沒禮貌了。”

    楚天齊停下腳步,眼睛眯著,不屑道:“沒那閒功夫。”

    “楚主任,向你打聽個事。”劉大智不等楚天齊搭茬,接著道,“聽說王曉英副書記被狗咬了,你聽說了嗎?”

    媽的,這不是故意找茬嗎?王曉英剛說過的話,劉大智就問上了,看來他小子就是在等自己呀。想到此,楚天齊停了下來,看著面前衣冠楚楚、油頭粉面的傢伙,微微一笑:“劉副組長,你就沒聽說關於我的事嗎?”

    劉大智一楞,旋即也笑了:“你的事?你的破事太多了,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好多人都看到了,難道你不知道?看來真就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呀’。”楚天齊語含譏誚。

    劉大智反擊:“你神神叨叨的,不會是被刺激的神智不清了吧?”

    楚天齊嘆了口氣:“唉,我可能是得病了,狂犬病。”

    “哈哈哈,怪不得你把王副書記咬了呢,原來你真成瘋狗了。”劉大智譏諷不已。

    楚天齊笑咪咪的說:“劉科長,不要那麼幸災樂禍。我得沒得狂犬病還不能確定,但我的的確確是被瘋狗咬了。這只瘋狗不但咬了我,還咬了好多人,更可氣的是還咬了它自己以前的主人。我記得這隻狗原來挺聽話的,在主人面前就像一隻哈巴狗,怎麼現在完全成了瘋狗呢?你說這隻狗是變成真正的畜生了,還是它本身就是畜生,只不過以前一直把獸性隱藏了呢?像這樣的畜生是不是”

    “楚天齊,你他媽的”劉大智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然後又接著大聲道,“楚天齊,即使對會議不滿,也不能罵書記呀,這可是”

    一聽劉大智的話頭,楚天齊知道這個傢伙又要放毒了,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忽然他看到劉大智說話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這時,寧俊琦剛剛囑咐的“沉著”兩個字在腦海閃過。楚天齊馬上笑了笑,沖對方揮揮拳頭,說了句“瘋狗又咬人了”,然後快步下樓而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2
第七百三十五章 小人真多

    “好小子,你等著。”劉大智衝著楚天齊背影,咬著牙狠狠的說。說完,望著樓梯方向,想著事情。

    剛才劉大智就是專門在等楚天齊,目的就是要等著奚落對方。在會議室的時候,劉大智專門觀察過楚天齊,當時他見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子,就像一隻得病的雞一樣,蔫頭耷腦的,感覺爽快之極。

    劉大智覺得,那就是對比。以前同樣都是圍著趙中直轉,但當趙中直調走後,自己馬上加入了反對趙中直的隊伍,但那個姓楚的小子仍以趙中直孝子賢孫自居,還不時奚落自己。這讓劉大智很是鬱悶,更為鬱悶的是,自己幾次找這傢伙的茬,不但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反而被那小子多次戲耍。

    現在怎麼樣?你姓楚小子倒是狂了,狂的被縣委書記記恨,在好幾百人面前打你的臉。你倒是繼續狂呀,結果你姓楚的也是欺軟怕硬,在被柯書記打臉打的“啪啪”山響的時候,也做起了縮頭烏龜。不但不敢有任何言語反擊,反而還得做出一副虔誠聽講的樣子。想想姓楚的當時的熊樣,劉大智就興奮不已,就想等到散會後奚落對方一番。

    散會的時候,劉大智注意到,姓楚的一直坐到那裡沒動。他知道,姓楚那傢伙是沒臉先走,是想等到最後灰溜溜的獨自退場。當然,他也注意到,姓寧那個娘們也沒有走遠,肯定是要給姓楚小子一點溫暖。劉大智當時忿忿的想“會議室是什麼地方,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要玷污這種神聖”。轉而一想,他又釋然了:姓楚的都被柯書記打的沒臉了,他還能管這些。

    劉大智正是以這種齷齪的想法推斷楚天齊,所以他斷定對方肯定得過一會兒再下來。再說了,那麼多開會的人下樓,自己站在樓梯口也不像回事。於是,劉大智先是回到了辦公室。

    等劉大智再次站到樓梯口的時候,正聽到楚天齊和王曉英對話的後半部分,正聽到王曉英罵的那句“瘋狗亂咬人”。他心中不禁大喜,心道:姓楚的,你真是他娘個萬人嫌。

    當王曉英從劉大智身旁經過的時候,劉大智本來是想和對方套兩句近乎,不成想王曉英直接下樓去了,根本就沒有看他。劉大智只得暗罵了一句“騷”,繼續等著姓楚的。

    最終等上了姓楚的,可對方卻罵自己是狗。雖然劉大智做的事真像一隻狗,可他自己卻不那樣認為,他覺得自己是識時務。被楚天齊罵,他本來很生氣,可馬上就想到了“禍水東引”這個詞,才把楚天齊罵的話轉嫁到柯興旺身上,並大聲宣揚著。

    自己的做法,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比如被對方暴揍,但劉大智不怕。他不是不怕對方的拳頭,而是覺得即使挨揍了,卻能換來自己需要的東西。如果姓楚的敢打自己,那就又多了一個罪名挾私報復,報復自己在會上的“仗義直言”。再加上自己的渲染,那姓楚的就是在公然對抗會議精神,就是在和柯書記叫板。劉大智知道,以柯書記的做事手法,指定不會讓姓楚的好過的。那樣的話,不但可以借刀殺人,自己還可以從中獲利。

    想的很好,甚至劉大智心中都在喊著“快打呀,快打呀”,可是關鍵的時候,姓楚那小子卻慫了,這讓劉大智洩氣不已。

    “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劉大智的思緒。

    劉大智抬頭望去,一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此人,劉大智頭皮一麻,第一反應就是“趕快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說了句“馮書記好”。

    從樓上下來的人,是縣委副書記馮志國。馮志國聽到對方的問候,臉上帶著笑容,回道“好,好,很好”。邊說邊用眼角掃了劉大智一眼,走下樓去。

    對方雖然連說了三個“好”字,可劉大智卻聽的出,馮志國的語氣很不善,是意有所指。再結合會場上馮志國的凌厲目光,劉大智知道自己是把這個副書記得罪了。於是,他的心思從楚天齊身上收回來,又到了馮志國的身上。

    劉大智現在心裡清楚,知道馮志國為什麼會對自己這個態度。

    自從趙中直調走後,劉大智很快投到馮志國手下,當然他採取的是“曲線救國”,是通過馮俊飛牽的線。那段時期,劉大智就成了馮俊飛的小嘍囉,整天替馮俊飛蒐集“處理品”的“罪證”,供對方喲來喝去的差遣。

    本來是想借助馮志國的權力,給自己謀一些實惠。可是過了一段時間,自己的境遇沒有任何改變。劉大智還發現,上有書記柯興旺、縣長鄭義平壓著,副書記馮志國的實權並沒多大。於是,劉大智就動起了心思,經過權衡,想要投到柯興旺門下。

    正愁沒有踮腳石,姓楚的調到了縣委辦,成了自己的屬下。劉大智便想通過打擊姓楚的,以討得柯書記歡心,當然那時他表面還是馮志國的人。在打擊姓楚的過程中,劉大智沒能取得實質性戰果。

    後來縣裡成立組織工作總結小組,劉大智才看到了機遇,便高調的申請加入。劉大智的誠心終於被柯興旺接受了,不但被吸收進總結小組,還被安排成副組長,柯興旺更是找劉大智談了話。

    受到縣委書記接見談話,劉大智看到了希望、信心倍增,便非常買力的做起了這份工作。在總結的過程中,劉大智挖掘了眾多“猛料”,發現了以前組織工作的諸多“弊端”。他暗暗慶幸自己工作筆記做的細,現在大有了用武之地。

    在剛開始的時候,劉大智還一直保持著與馮俊飛的聯繫,還沒有割斷馮副書記這條線。後來,他發現柯書記非常強勢,並且自己已經暫時取得了書記的信任,並毅然中止了與馮俊飛的聯繫。

    劉大智知道,這樣做肯定會得罪馮志國,但“兩害相權取其輕”,他也只能這麼做了。只是今天會上被馮志國瞪視的事,劉大智提前沒有想到。本來他進入總結小組,就是想通過舉報趙中直的“錯誤”,以獲得柯興旺的信任,不曾想這也讓馮志國不滿了。

    當時被馮志國瞪視的時候,劉大智還不太明白。等他坐到台下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原因所在,因為趙中直做縣裡老大的時候,馮志國也是主管人事的副書記。自己現在批評趙中直,也就相當於否定了馮志國當時的工作,馮志國焉能沒意見?

    看到今天馮志國的反應,劉大智又想到了另一個人縣長鄭義平。在趙中直做縣委書記的時候,鄭義平既做過組織部長,也做過縣長。對方一旦知道了自己今天的發言,肯定也會對自己不感冒的。

    “唉,此事古難全呀!”劉大智不禁感嘆著,感嘆著做人之難,為官之難。

    “小劉,發什麼感慨呢?”一個聲音傳來。

    聽到聲音,劉大智急忙循聲望去,才發現一個人正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此人,劉大智不免有些慌亂,趕忙叫了聲“柯書記”。

    樓上下來的正是縣委書記柯興旺,也不知是他走路沒聲音,還是劉大智想事太專注了,反正是沒聽到任何動靜。

    “小劉,今天的發言不錯,要繼續努力。”柯興旺停下腳步,微笑著說。

    “謝謝書記鼓勵。”劉大智激動萬分,心中也踏實下來,趕忙編瞎話,以回答柯書記一開始的問話,“書記,我剛才是在感嘆一些人和事。在您的領導下,縣裡各項事業蒸蒸日上,可有的人竟然……”

    “小劉,別著急,邊走邊說。”柯興旺說著,用手示意。

    邊走邊說?劉大智更加激動,這是書記在示好呀,要是讓別人看到的話,自己的身份豈不是顯得更重要……劉大智幾乎都飄飄然了,急忙弓腰跟在柯興旺身後,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可是有些小人竟然……”

    ……

    參加完全縣組織工作會議後,楚天齊就一直不踏實,一直在防著柯興旺再突然出刀。

    自從到開發區後,柯興旺那裡一直沒有直接找自己的麻煩。雖然在此期間,柯興旺對孔嶸有些護短,但也沒有繼續對自己緊抓不放。就是那次因為舉報信而召開緊急常委會,也是柯興旺受到了上邊領導的壓力,亦或是被孔嶸抓住把柄而為。

    但近期,柯興旺卻是頻頻出手。先是借鄭義平外出培訓的時機,逼自己做企業局人員配置,讓自己幾乎把人得罪個遍。現在更是籍組織工作會議,不點名的把自己拉出去批鬥,這既是為了批臭自己,更是為下一步出手而做鋪墊。

    種種跡象表明,幾個月的太平時間,其實就是柯興旺在讓自己為開發區出力。眼看著開發區升級有望,自己的使命已經幾乎完成,柯興旺也該卸磨殺驢了。經過這兩天的思考,楚天齊已經意識到,恐怕開發區保住之時,也就是自己被收拾之日。

    儘管心中不踏實,但楚天齊並沒有懈怠手中的工作,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雖然告誡自己不要過多去想煩心的事,但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就連做夢也經常是這些事。

    昨晚又夢見小孩子了,而且是一群小孩子。楚天齊不禁感嘆道:“小人真多呀!”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3
第七百三十六章 蹊蹺停電

    時間過的很快,從組織會議結束,已經快一週了。 在這幾天裡,柯興旺沒有找麻煩,楚天齊每天都要處理很多事情。

    時間已經進入九月下旬,氣溫忽然低了不少,和前幾天比較,相差太多。時間不等人,楚天齊每天都會關注各進駐企業的工程進度,以期在有限的施工期裡做出更多的工程量。在搶時間的同時,他也向方宇等人強調,一定要保證工程質量。

    截止到現在,開發區各項工作整體比較順利。招商引資任務已經完成,工程進展較快,一些驗收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推進。尤其讓楚天齊欣慰的是,開發區眾人工作熱情頗高,這是干好一切工作的前提。

    當然也不是所有工作都這麼順,其中就有兩件事遇到了波折。首先是說好九月下旬簽訂入駐協議的兩家企業,也因對方簽約人日程安排問題,被推到了國慶節以後。其次就是重新徵地的事,因為此事必須經過城關鎮,為此楚天齊還專門去找了溫斌一次,可對方卻在他進屋後,推說要出去辦事,根本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既然溫斌不見自己,楚天齊暫時也就沒有去找對方,留待過了國慶再說。

    於是,楚天齊一邊關注著工程、關注著招商,一邊做著比較當緊的事,比如“股”變“局”的報告,比如迎接驗收評定工作的準備和查缺被漏。

    這天,楚天齊正在逐字審定《迎接驗收方案》,屋門被敲響了。他頭也沒抬,說了聲“進來”,繼續盯著紙上的文字。

    屋門推開,腳步聲響起,一個人走到近前,停了下來。

    抬起頭,看到是方宇,楚天齊停下手頭的工作,示意了一下:“方副主任,辛苦了,坐。”

    方宇沒有坐下,而是直接說道:“主任,工地又停電了。”

    “停電?還又?怎麼回事?”楚天齊疑惑的問。

    “哦,是這樣的。昨天上午就停了一次,大約兩個來小時,不過當時工地一上午都停工,因為水泥攪拌機沒法工作,工人們也就沒法做活。今天在將近九點的時候,又停電了。”方宇語氣中滿是焦急,“我知道後,覺得有些蹊蹺,就給電力局打電話。問了好幾個人,對方給出答覆‘線路檢修’。當我問他們檢修需要幾天,他們的答覆是‘說不準’。”

    楚天齊點點頭:“哦,是嗎?沒準他們真是檢修線路呢。”

    “我看不像。”方宇給出了不同意見,“剛才我又進行了一些瞭解,好像在縣城區域只有我們這裡停了,就連開發區周邊居民家都有電,我感覺這更像是人為的。”

    “人為的?為什麼?”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楚天齊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可能是有人在報復吧。”說到這裡,方宇補充道,“我這也只是猜測。”

    報復。其實楚天齊現在想到的也是這兩個字。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方宇的手機。

    方宇接起了電話:“哦,好的,好。”說完,方宇走到旁邊,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屋裡的燈管亮了。

    再次走向楚天齊,方宇道:“主任,又停了兩個多小時,今天上午算是交待了。”

    楚天齊沒有立即接話,想了想,說道:“這樣,再聯繫一下電力局,問問他們究竟需要幾天檢修。另外,如果再檢修或是因為其它原因停電的話,要提前通知我們。”

    “好吧。”方宇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報復,肯定是報復,楚天齊篤定的認為。在這之前,開發區雖然也停過電,但都會提前接到通知,而且也不只是開發區停。而這兩天的停電,卻完全沒有通知,更是只停開發區,肯定有貓膩。

    至於停電的貓膩,楚天齊一想便知,肯定跟中小企業局人員定崗的事有關。

    本月初的時候,縣裡催著要中小企業局編制,還要求楚天齊把人頭落實到具體崗位。於是得到消息的人們,紛紛打電話或上門找楚天齊。楚天齊不堪其擾,關了手機,躲到雷鵬鄉下親戚家,在九月十一日那天下午才把名單交到了組織部。前天,縣裡召開常委會,確定了企業局人員。

    成功進入企業局的人,基本沒人感謝楚天齊,因為他們心知肚明,楚天齊在其中沒起什麼作用,主要還是縣領導的面子。沒進入企業局的人,卻是大罵楚天齊,說楚天齊溜鬚拍馬,把縣領導關照的人都安排了,卻把沒權沒勢沒錢的人給刷了下來。

    在這些刷下的人中,就有電力局候局長的親戚。

    在一開始的時候,候局長曾給楚天齊打手機、打固定電話,楚天齊都沒接。候局長到開發區來找,也沒找到楚天齊。於是,候局長就讓要文武轉達意思。他告訴要文武,自己的外甥女趙敏也在這批人中,請楚主任多多關照。並表示一旦辦成,定不忘楚主任今日之情,一定投桃報李。

    當楚天齊聽到要文武的轉達後,只是一笑,並沒有說什麼,但他知道上報的名單中,沒有叫“趙敏”的名字。只到前天,常委會研究討論、拍了板,人們自然也就知道了最終結果。

    前天揭曉答案,昨天電力局就給停電,這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電力局有意為之,一定是候局長在報復。

    假如真是候局長在報復,那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楚天齊開始動起了腦筋。

    當天沒有再停電。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方宇來匯報,電力局已經答應“停電會提前通知”。楚天齊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方宇多關注這方面情況。

    第二天,楚天齊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下電燈開關。開關按下,燈管亮了。吃過早飯,回到辦公室,他還是做同樣的動作,燈管依然亮著。

    一上午,楚天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按下開關,每次燈管都馬上就亮了。楚天齊不禁啞然失笑,自己都成驚弓之鳥了。

    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楚天齊又試了一下開關,還是沒有停電,便踏實的躺到床上,午休去了。

    楚天齊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他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急忙按下了接聽鍵:“不是又停電了吧?”

    “怎麼不是?又停電了,真氣人。”方宇的聲音傳了過來,很是焦急,“主任,你在哪?我去找你。”

    “哦,我在辦公室,你過來吧。”楚天齊說著,掛斷電話。

    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楚天齊來到了外間辦公室,一邊等著方宇,一邊想著對策。

    又過了十多分鐘,方宇敲門走了進來。

    還沒等楚天齊開口,方宇已經走到辦公桌前,氣呼呼的把一張紙推到楚天齊面前:“主任,你看看這個。”

    楚天齊看到,這張紙的最上端打印著四個字“停電通知”,就看了起來。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因檢修線路,明日下午停電,停電時長不定。

    “明天停電?”楚天齊不解,“今天下午的停電通知呢?”

    “主任,你好好看看,看看落款的時間。”方宇邊說,邊用手在這張紙上指著。

    經對方一提醒,楚天齊看向那個數字。二十六?今天不是二十七號嗎?帶著疑惑,楚天齊抬頭看著方宇,問道:“怎麼回事?”

    方宇坐到椅子上,說道:“今天我一直不踏實,上午去了工地好幾次,工地也做好了應對停電的準備。各工地在早上六點就上班了,第一項任務先是攪拌混凝土,進行了一些儲備,同時把其它用電設備的活也趕出了一些。結果一上午都沒停電,但工程進度卻還是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因為在接近中午的時候,那些混凝土有些都凝固了,很不好用。

    吃完午飯,我直接去了工地,看到沒有停電,上午的混凝土也用完了,就轉了一圈,準備回辦公樓這邊。剛出了工地,一輛噴著‘電力’字樣的車停在我身旁,從車上下來一個人。這人直接把一張紙給我了,說是停電通知。我接過《通知》,對方沒等我說話,已經開車走了。我一邊走一邊看著上面的內容,見是明天下午停電,我又返回工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還沒等我通知完,工地就停電了。於是,我就照著通知上的號碼打電話,打了好幾遍才有人接。對方一聽是開發區,就很不客氣的說‘已經提前通知你們了,還打什麼電話?’。我說‘我剛接到明天的停電通知’,對方說‘不可能,明天不停電’,並說‘昨天就給你們下發了今天的停電通知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很是疑惑,拿起這張紙仔細一看,才發現了上面的貓膩。看來,他們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就是一口咬定昨天下的通知,讓我們有口難辨。其實今天送通知的人匆匆離去,就是為了不被當場識破。我這才知道被人涮了,然後就給你打了電話。”

    “真他娘的小兒科。”楚天齊氣的罵了一句。

    雖然嘴上說是“小兒科”,可究竟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楚天齊卻一時沒有什麼好辦法。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3
第七百三十七章 我是替大家出氣

    “主任,怎麼辦?”方宇追問著,“今天要是上午停電的話,還好一些,畢竟有所準備。現在這點兒停電,可是什麼也幹不成了。”

    “能怎麼辦?直接找他去,找老候。”說著,楚天齊站起了身。

    “現在才一點多,他肯定還沒上班,等等再說。”方宇阻攔著,“就是找到他的話,他也未必就能痛痛快快的解決呀。”

    楚天齊又坐了下來:“好吧,再等等。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只要找到他了,我想總會有辦法的。”

    正說著,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楚天齊示意一下,方宇走到門口,打開了屋門。

    七、八個人一下子湧了進來,齊聲問道:“楚主任,這電什麼時候能來?要是三天兩頭這麼停電,可怎麼辦?”

    “方副主任也在說這事,你們回去等著吧,我一會兒就去協調、溝通這個事情。”楚天齊回道。

    玉泉礦泉水的黃經理接了話:“楚主任,關鍵是不能總這麼停電。連著三天停也倒罷了,要是總這麼沒完沒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到時期影響了工程進度,這個責任我們可負不起。”

    “剛停兩、三次電,就扯什麼責任,是不是有點太遠了?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楚天齊有些不悅,“再說了,什麼事情總得有個程序,總得認清自己的身份吧。”

    楚天齊的意思很明顯:不要上來就撇清責任。同時也告誡對方:注意你的身份,你還沒權利對我指手劃腳。

    進來的人是各入駐企業代表,工地停工他們很著急。如果總是這麼停電,不但會影響工程進度,還可能要引起公司猜疑,甚至受到公司高層的指責。因此,他們這才來找楚天齊,說話也就更急躁一些。

    聽出楚主任挑了禮,黃經理尷尬的一笑:“楚主任,我們也是實在著急,請你見諒。”

    楚天齊語氣一緩:“各位經理,我更著急,大家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正在弄清楚原因。你們與其在我這兒待著,不如回去管理好手下的工人,先回吧。”

    話已說到這份上,眾人也不便久留,黃經理說了句“拜託了”,這些人退了出去。

    方宇一旁提醒道:“主任,這事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如果再來這麼幾次,可就麻煩了。”

    楚天齊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剛才他對這些人故意冷臉,也只是讓他們盡快回到工地。如果停電的事再來幾次的話,這些人肯定會向公司上層反應。如果到時對方公司找到自己的話,那這事確實就很麻煩了。想到此,楚天齊說道:“你留在單位,關注著工地情況,我去找候局長。”

    “嗯”,方宇點點頭,走了出去。

    隨後,楚天齊走出辦公室,來到樓下。叫上厲劍,開車直奔縣供電局而去。

    十多分鐘後,開發區的“現代”車到了供電局。楚天齊從車上下來,直接奔供電大樓而去。

    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口,楚天齊敲了敲屋門,裡面沒有任何回音。再敲敲,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他看了看時間,剛剛下午兩點,於是站在走廊外,等了起來。

    像是停電這種事,其實一般時候派辦公室主任出面溝通就行,頂多派一個開發區副主任就可以了。但楚天齊明白,這次停電必須自己出面,其他任何人來都不行,因為對方就是針對自己。只是對方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楚天齊還不得而知,但給自己顏色看看是肯定的。明知道對方不會給好臉面,可楚天齊也只得親自登門,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整棟樓裡不時傳來皮鞋走動的聲音,顯然是好多人來上班了,就是同樓層也不時有屋門打開,有人見到楚天齊還簡單打了招呼。可是,只到快三點的時候,候局長還是沒來,屋門更沒有從裡面打開。

    楚天齊又試著敲了敲屋門,當然沒人言聲。他想了想,拿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楚天齊撥打的是電力局候局長的手機,手機一直響著,可就是沒人接聽。一直打了五遍,都是如此。這種情況在楚天齊意料這中,對方肯定不會痛痛快快接聽自己電話。現在電話能打通,就不是最糟糕的結果。

    停了一會兒,楚天齊繼續撥打,手機裡一直響著回鈴音,但卻沒人接聽。就這樣,停一會打一通,再停一會再打一通,時間已經快四點鐘了。楚天齊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會接自己的電話了。

    楚天齊出了電力局辦公樓,來到“現代”車上,再次試著撥打候局長的電話。就在他認為對方不會接聽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了“喂”的一聲。

    “候局長,你好,我是開發區小楚。”楚天齊趕忙自報家門。

    “小楚,什麼小楚,不認識。”對方打著哈哈。

    楚天齊耐心的說:“候局長,我是開發區主任楚天齊,現在找你有點事,請問你什麼時候能來單位。”

    “不去單位了,我出門好幾天,下周再說吧。”候局長停了一下,又說,“要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

    “候局長,慢,慢,我有事,有事。”楚天齊忙不迭的說,“開發區又停電了,聽說是在檢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檢修完畢。”

    “停電?檢修?我不太清楚,這都是業務部門具體經辦的,你問他們吧。”候局長推了個一乾二淨。

    “候局長,你是電力局一把手,問你不是更能掌握準確信息嗎。”楚天齊馬上套著近乎,“誰不知道候局長在單位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呀。”

    “單位是單位,在外邊我有時說話還如放屁。”候局長的語氣很是不善,“有的小嵬子連說話機會都不給我。”

    聽出了對方話裡夾槍帶棒,但楚天齊故做不知,繼續說道:“候局長,請您幫著過問過問,看看究竟什麼時候檢修能結束。”

    “檢修線路那是《電力法》明確規定的,也是保障正常供電與安全用電的需要,什麼時候檢查、什麼時候結束,不是某個人說了就算,而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候局長打起了官腔,“《電力法》第十九條明確規定,電力企業應當加強安全生產管理,堅持安全第一、預防為主的原則,建立、健全安全生產責任制度。電力企業應該對電力設施定期進行檢修和維護,保證其正常運行。二十一條還規定,電網運行實行統一調度、分級管理。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非法干預電網調度……”

    聽的出對方在消遣自己,但楚天齊壓著火氣,道:“候局長,我知道《電力法》有規定,我不會讓你做違反規定的事,只是向你打聽一下對於開發區電路檢修情況。”

    “剛才我已經說了,我們實行分級管理,你還是問具體業務部門吧。”候局長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媽的”,楚天齊罵了一句,繼續撥打著對方的電話。

    ……

    一間豪華套房內,四個人正圍坐一圈,壘著“城牆”。茶几上,一部手機正閃著亮光,不時“嗡嗡”的響著。

    一個禿腦門、大肚子的男人,皺了一下眉頭,說道:“老候,快把手機關了吧,一個勁的‘嗡嗡’,麻煩不麻煩?”

    “不麻煩,我覺得挺好聽的,就讓他響著吧。”老候答了話,“不能關,要是關了的話,怎麼能耍猴呢?”

    “耍猴?那不是耍你自己嗎?”禿腦門男人調笑著,“五萬。”

    “胡了,一條龍卡五奎。”老候把麻將往倒一推,“哈哈,這猴耍的不賴吧,這還給我帶來好運了。”

    禿腦門嘟囔道:“都是你那破手機麻煩的,要不我根本不打五萬,我手裡還有風頭呢。”

    “老孫,你這是手不溜怨襖袖。我這麼做是為誰?還不是為了你,你,你?你們可是親口說的,自己推薦的人,他一個也沒有安排,你們不是都說氣死了嗎?”老候用手一指桌上眾人,“他把我們幾個耍的夠嗆,你們連毛不敢支,我這是給咱們大家出氣呢。你不但不感謝,還說這喪氣話。”

    禿腦門一笑:“老候,民政局可不比你這電老虎,你是條管單位,不怕縣裡。可我們是縣裡直屬局,烏紗帽在縣太爺手裡攥著,只要縣太爺歪歪嘴,我們就麻煩了。前幾天那事,不就是這樣?本來我想拿青牛峪鄉里的事拿一把,變相難為一下姓楚的,可縣長秘書一個電話,我就只得乖乖的認慫了。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呀。”

    “這不就得了,既然你們惹不起,我這是替大家出氣,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奉獻幾個小錢,就全當是出一點勞務費吧。”老候笑著說,“再說了,我這又不是和你們伸手要,這是憑實力贏的。”

    “你倆煩不煩,打麻將就打,老說這破事幹什麼?老候,該你擲色子了。”旁邊一個女人催促著。

    “對,對,對,打麻將。”老候一邊擲著色子,一邊應合著,“手機就讓他繼續響著吧,權當是哈巴狗在那兒瞎叫喚呢。”

    ……

    時間已經四點半,對方還不接電話,看來是準備就這樣調理自己了。楚天齊握著手機,心中暗道:這該怎麼辦呢?難道還得……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以為是候局長回的電話,楚天齊急忙按下接聽鍵,可手機裡卻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楚主任,你在哪?”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4
第七百三十八章 董建設故意挑刺

    聽到這個聲音,楚天齊眉頭一皺,急忙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看上面的號碼。來電顯示確實不是電力局候局長的電話,而是劉大智的號碼,聲音也是劉大智的。

    他找我能有什麼事?楚天齊很是疑惑。

    手機裡再次傳來劉大智的聲音:“楚主任,你到底在哪?在不在開發區?”

    “我在哪,跟你有什麼關係?”楚天齊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楚主任,領導都到開發區了,怎麼沒見你,你到底去哪了?不會是沒上班,或是去幹其它不該干的事吧?”劉大智的聲音嚴厲起來。

    “你管”說到這裡,楚天齊停了下來,沒有說出“不著”兩個字。他忽然意識到,剛才對方一直叫自己“楚主任”,語氣也沒有陰陽怪氣,莫非真有領導到了開發區?這樣想著,他轉換了語氣,“劉科長,我在外面辦事。”

    “馬上回來。”說完這四個字,劉大智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楚天齊犯起了嘀咕:難道真有領導到了開發區?那會是誰呢?怎麼提前沒有接到通知?

    正想著,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方宇的號碼,楚天齊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方宇的聲音很急:“主任,前面停了好多車,看樣子像是有領導到了,我們仨馬上過去,你也回來吧。”

    “好的。”掛斷電話,楚天齊對著厲劍說了聲“開發區”。

    厲劍發動汽車,出了電力局大院。

    坐在車上,楚天齊暗自慶幸,慶幸剛才沒有和劉大智過多鬥嘴。自從去年調到縣委辦,歸劉大智管理後,楚天齊和劉大智兩人就沒好好說過話。而且楚天齊每次只要接到劉大智電話,指定沒好事,不是劉大智給自己下套,就是在電話裡奚落自己。

    剛才聽到是劉大智聲音,接著又確認是劉大智號碼後,楚天齊第一反應就是:那小子又要奚落自己了。於是,他一開始沒有順著對方的話說。好在覺出對方說話異常,他才沒有繼續出言不遜,否則又中了對方圈套。他現在分析,說不準劉大智當時就打開了免提,正等著自己說出出格的話呢。那樣的話,劉大智自然就在領導那裡巧妙的告了自己一狀,會讓自己百口莫辯的。

    究竟會是什麼領導到了開發區呢?是縣領導還是市領導?為什麼會是劉大智打電話?又為什麼提前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呢?

    還沒有想明白這些問題,開發區已經遠遠在望了。

    離著開發區還有一段距離,楚天齊就覺出了異常。他發現,街上的警察多了不少,離開發區越近,警察越多。剛到開發區門口,“現代”車就被警察攔了下來。警察看過厲劍駕駛本,並查看了行車本後,才放行。

    楚天齊還注意到,開發區東南角停了好多車,最醒目的是外圍那幾輛警用越野車。看著這樣的陣仗,楚天齊暗道:莫非是省長來了不成?

    帶著疑惑,楚天齊讓厲劍把車開到了前面,停在這些車輛外圍,自己下了車。辨識了一下,楚天齊向著人群集中的地方走去。期間有警察走向楚天齊,楚天齊認識這幾個刑警,大家點頭微笑後,警察走開了。

    來到人群集中的地方,楚天齊發現,站在外圍的人大部分都是鄉鎮長或是鄉書記,也有一些縣科局的頭頭。

    看到楚天齊到來,大家紛紛退到一邊,給楚天齊讓出一條路來。這些人中,還有人向他露出了笑容,但笑容究竟是友好還是譏諷,他已經無心去顧及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見領導的事。

    順著人們讓出的通道,楚天齊來到了裡圈的位置。透過最後一層人牆,他看到了一個人,對方也適時看到了他。就楚天齊那將近一米九的個頭,想不被看到都難。

    那個人位於人群中心位置,柯興旺等一眾縣領導都環繞在他的周圍,另外還有一些比較面生的面孔,也圍繞著那人站立。

    難道今天的陣仗就是為了他,這也太誇張了吧?就今天的警力部署看,完全是迎接省部級領導配置,最次也應該是一個省委常委級別的副部職。可他僅是一個剛剛享受正廳待遇的副廳呀。轉念一想,楚天齊就明白了:這是柯興旺在拍對方的馬屁。

    那人的目光看向楚天齊方向,他身邊眾人也把目光投了過來。柯興旺一眼瞅到了楚天齊,不禁眉頭一皺。眾人適時讓開一個缺口,楚天齊的身影暴露在缺口處。

    “楚天齊,你去哪了?”柯興旺厲聲道,“董市長來視查工作,竟然連開發區的一個領導也看不到。”

    “我去協調重要事情了。”楚天齊如實回答。

    柯興旺“哼”了一聲:“重要事情?還能比董市長視查工作重要?”

    不等楚天齊回話,那個中心位置的人說了話:“你是開發區主任?那你匯報一下開發區工作吧。”說話的人,正是沃原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董建設。

    楚天齊衝著董建設頷首致意:“董市長好,我是玉赤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楚天齊,現在向您匯報工作。今年一月份,我調任到現職工作,到現在已經九月有餘。我到任後,在班子成員協助下,在開發區全體人員共同努力下,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面對著常務副市長,楚天齊侃侃而談,匯報的條理清晰。他從班子建設、招商引資、項目推進、安全生產、產業升級、科技創新、集約用地、環境治理等方面進行了闡述。既有整體全景概括,又有重點項目詳解,既有微觀數據羅列,又有宏觀情況說明。

    聽著楚天齊的介紹,就連董建設也不禁暗暗點頭:罷了,怪不得這小子狂呢,看來真有狂的資本。

    柯興旺也是心中漣漪不斷,本來今天就是一個突然襲擊,這既是領導的暗示,也符合他的本意,就是要打楚天齊一個措手不及,要讓這小子在全縣幹部面前丟臉。一開始柯興旺還稍微有些擔心,擔心楚天齊沒有任何準備,會把開發區工作匯報的一團糟。那樣的話,雖然讓楚天齊丟了醜,卻也讓市裡跟來的眾人小看了玉赤縣。不曾想,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姓楚小子在匯報的時候,就彷彿是照著提前寫好的資料宣讀,而卻又比照本宣科生動的多的多。

    不只是董建設和柯興旺驚異於楚天齊的表現,圍觀眾人也不得不佩服楚天齊能力。佩服他對工作的熟悉程序,佩服短短多半年開發區發生的重大變化,更佩服楚天齊的工作能力。

    待楚天齊匯報完後,董建設沒有再看對方,而是把頭轉向了柯興旺:“興旺書記,聽著剛才的匯報,好像開發區也做了不少工作似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說明開發區升級保留已經是板上訂釘了?”

    對於董建設這忽然一問,柯興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得試探的說:“董市長,現在開發區所取得的成績,都是在玉赤縣委領導下,在玉赤縣政府直接管理下,經過開發區全體員工努力的結果。在今年年初,縣裡就召開專門會議,要求開發區建設,必須比照市裡下發標準,高品位、嚴要求來做工作。目前雖然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最終還必須達到升級標準要求,必須通過市裡考評才行。”

    “看來你還很謙虛呀。”董建設說完,面色一整,轉移了話題,“由於種種原因,沃原市各縣區開發區數量眾多,良莠不齊。為此,市裡經過研究,決定取締一批,升級一批,並制定了相應的要求標準。所以,在搞開發區建設的時候,必須嚴格比照標準進行,尤其是開發區直接管理者更要做到心中有數。我不知道,玉赤開發區管理者是否做到了這點?”

    雖然董建設是看著柯興旺,但顯然這話是對著楚天齊講的。可對方沒有直接問自己,楚天齊一時不知是否應該回答。

    現場靜了一下,柯興旺不悅道:“楚天齊,董市長問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被柯興旺點了名,楚天齊便接上了話頭:“董市長,沃原市制定的開發區標準是這樣的,共分為兩大類,既縣級、市級。兩大類又分為四小類,分別是副縣級、縣級、副市級、市級。首先我來說一下副縣級標準”

    現場再次響起了楚天齊的聲音,這次不是說玉赤縣開發區的情況,而是背誦各種開發區的標準。

    在楚天齊背誦的時候,市裡來的隨行人員打開了相關資料,進行著比對。經過比對,楚天齊背誦的分毫不差。隨行人員向董建設點了點頭。

    不等楚天齊背完,董建設鼻子“哼”了一聲,看著柯興旺道:“興旺書記,可我就納悶了,既然說的這麼頭頭是道,那為什麼現在工地上卻是這麼蕭條,完全是一副停工的景象呀?我是該相信眼見為實,還是該相信紙上談兵呢?”

    本來一直是問楚天齊的話,可董建設卻總是看向柯興旺,而且還多是這種發難的內容。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董建設這是對楚天齊的蔑視,楚天齊當然也看的出來,看出了董建設是在故意挑刺。

    “楚天齊,你說吧,這究竟該怎麼解釋?”柯興旺再次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楚天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z781009

LV:8 領主

追蹤
  • 6

    主題

  • 21979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