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50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5
第七百三十九章 真是奇葩

    豪華套房內,“壘城牆”活動還在進行著。

    看了看錢匣裡的錢,候局長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手機一不響,錢都輸光了。”

    “不響正好,能多贏點。”孫局長嘻笑道,“我看他不會再打了。”

    “不打?哼,不可能的,工地總得來了電才行呀。”候局長自信的說,“我不放話,誰敢合閘?”

    桌旁女人搶白著:“是呀,你是誰?電老虎嘛。”

    “也真邪門,都這麼長時間了,他怎麼就不來電話呢?”候局長一邊出牌一邊說,“這可都五點多了。”

    女人繼續搶白著:“那還用說,肯定今天是不準備幹活了,要不就是晚上再幹。你總不能晚上也檢修吧,天一黑你不照樣得來電?”

    “弄不好,他去找縣裡了吧?”孫局長接了茬,“聽說好幾個縣領導都給他撐腰。”

    “找縣裡?電力局是條管單位,電力檢修也是《電力法》明確規定的,縣裡總不能干涉我們安全生產吧。”候局長滿不在乎的說,“再說了,縣裡也不是他姓楚的。以前平總是護著他,徐敏霞也沒少給他做主,可現在平去了,徐敏霞那個老娘們也蹦達不起來了,他就等著柯興旺收拾吧。前幾天你們參加的組織工作會議,就是個明證,同著那麼多人,柯興旺把姓楚的批成了那樣,批的臭不可聞,他不照樣連個屁都不敢放?我聽說,他當時癱軟在座位上,等大夥都走了,才由相好的把他攙扶出去。”

    “老候,你也說的太邪乎了吧,哪像你說的那樣?”孫局長點指著候局長,“我聽說他在樓道里還和王曉英、劉大智吵架來著。”

    候局長很是不屑:“那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被批的喪失了理智,變成了瘋狗,見誰都咬。”

    孫局長問道:“老候,你就不怕他咬,不怕他耍花樣?”

    “咬我?他得有那牙口。我還要痛打落水狗呢。”候局長說著,揮起拳頭,做了個手勢。

    候局長的動作,逗的在座眾人“哈哈”大笑。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眾人的笑聲,是候局長的手機在響。

    候局長拿起手機一看,笑了,衝著大家展示了一下:“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他照樣得來電話,照樣得求我。他著急了吧?他急,我卻不急了。來,繼續打,就讓它響去吧。”

    ……

    開區工地上,圍了幾百號人,但現場鴉雀無聲,既沒有機器的轟鳴,也沒有工具操作的響動,更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只有一個人在不停的撥打著手機,這個人就是楚天齊。

    剛才柯興旺讓楚天齊解釋工地停工的原因,楚天齊說了停電的事,並說自己正在積極協調。

    可董建設並不買帳,還用話敲打他“在編造理由,在為工程停工找藉口”。

    儘管九月底的天氣,當地已經清爽了好多,但楚天齊的腦門上卻滿是涔涔的汗珠。這是因為他連著二十多分鐘都在做一件事打電話,人在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容易出汗。而且他周圍圍著上百號人,大家都在等他的結果,有的人已經在偷笑著,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他已經捕捉到了這些人的譏諷,讀懂了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更主要的是他心裡急,不只是急在因為沒電,而是急在對方不接電話。如果對方一直不接電話,那他就會被坐實當眾撒謊,而且是同著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面撒謊,同著縣委書記撒謊,同著全縣上百號科級幹部的面撒謊。

    正要繼續撥打電話,董建設卻適時開了腔:“興旺書記,你們縣的奇葩事真是多啊。工地停電了,電力局長竟然不接電話,你說這電力局長怕什麼呢,還是這電話本身就有蹊蹺?”

    柯興旺尷尬一笑:“市長,工地確實停電了,只是,只是……”

    “你也別支吾了。”董建設擺了擺手,“停電的原因有好多,也許是電力檢修,還可能是欠費停電呢,也不排除供需關係沒有協調好。我看今天就這樣吧,你們下來慢慢再弄。反正我看到的是,整個開區工程全部停工,這總是事實吧。”說著,董建設邁步走去。

    柯興旺瞪了楚天齊一眼,也匆忙跟了上去。

    “董市長,請留步。”一個聲音響起,一個女人從人群外圍擠了進來。

    聽到喊聲,董建設停了下來,向說話之人望去。

    當柯興旺看到來人後,眉頭一皺,很是不悅:“方副主任,你要幹什麼?”

    來的人是開區副主任方宇,方宇平靜的說:“柯書記,我想向董市長反映一下情況,可以嗎?”

    不等柯興旺答話,董建設微微一笑:“當然可以,不知道你要說什麼?”

    “董市長,我要向您反映一下停電的事。”方宇面對著董建設,說道,“從前天上午開始,電力局便開始停天,昨天又是如此,每次停電兩個多小時,但整個上午工程都停工了。今天上午我們做好了再次停電的準備,結果上午卻沒停。等到工地把上午積攢的混凝土全部用完的時候,卻又停了電。當時停電的時候,大約是一點左右,現在已經五點多,整整停了四個多小時。我們覺得很不正常,哪有這樣檢修的?而且只檢修開區線路,就連周邊居民家都還有電,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你是誰?開區就沒有與供電部門溝通嗎?”董建設反問。

    方宇平靜的說:“我叫方宇,是開區副主任,這些工程項目由我分管。”說到這裡,她話題一轉,“前天停電的時候,我還沒有覺出異常,只是認為可能哪裡有線路故障,電力部門正在搶修。當昨天停電後,我及時與電力部門進行了溝通,他們說是在例行檢修。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我們不能說什麼,只向他們提出要求‘請在停電時提前告之’,他們當時也答覆‘可以’。”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一張紙。

    打開這張紙,方宇繼續說:“今天午飯後,我到工地檢查,檢查完畢,我便準備返回單位。結果一輛電力部門車輛停在我身旁,下來兩個人,給了我這張紙。看到是停電通知,我就馬上返回工地進行通知。還沒完全通知到位,就忽然停了電。那時我才注意到,今天送的這份通知,上面打印的卻是昨天的日期。因此我判斷,這是電力局故意這麼做的。”

    董建設打眼看了看方宇手中的紙張,忽然笑了:“方副主任,你怎麼證明這張紙是今天送到的?”

    “確實是。”方宇急忙解釋著。

    “是誰送的?還有誰能證明?”董建設反問。

    方宇回答:“我……當時就我一個人在,還有兩人就是電力局的人了。”

    “那就是沒有旁證了。這可不可以理解成是昨天就送到位了呢?”董建設說到這裡,把頭轉向柯興旺,“興旺書記,開區的怪事還真是不少啊。”

    董建設的的意思很顯示:我不信,是你們在撒謊。也不怪董建設這麼認為,恐怕任誰都會這麼想的。

    柯興旺急忙賠著不是:“市長,您別生氣,我……”

    “不要解釋了,事實勝於雄辯。”說完,董建設再次邁動了步伐。

    “董市長,等等,我再打一次電話。”楚天齊大步跨了過去,擋在了董建設前面。

    “楚天齊,你想幹什麼?”柯興旺大聲質問著。

    “讓他打。”董建設打斷了柯興旺的話,然後冷冷的說,“如果要是對方再不接的話,那又該如何呢。”

    楚天齊一咬牙:“董市長,如果他不接,或是不能證明電力局故意為之,那我任憑處置。”

    “好,好。”董建設連說了兩個“好”字,不再言聲。

    在手機上按下重撥鍵,楚天齊同時打開了免提。

    “嘟……嘟……”,手機裡的回鈴聲格外的響,尤其是聽在楚天齊耳朵裡更加響亮,幾乎是和心跳聲一個頻率。

    手機裡已經響了好幾聲,董建設都準備邁動步子,就連楚天齊也認為沒戲了。忽然,裡邊的“嘟”聲停止了,並傳來“喂”的一聲。

    楚天齊心情稍微有些激動,聲音略微顫:“候局長,你終於接電話了。”

    “哼,怎麼,等不起啦?”手機裡傳來候局長的聲音,“你這只不過是等了幾個小時,我可是找了你好幾天,你不但連面不見,而且連電話也不接。比起你,我可仁義多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接你電話。”

    “前幾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請候局長見諒,我會專門向您道歉的。”楚天齊說道,“候局長,我就是想問一問,檢修什麼時候結束,以後還會不會再像這樣停電?”

    “哈哈,楚主任,你說的倒是輕巧。把我晾了好幾天,你不讓提,卻要問我檢修的事。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候局長的聲音很大,顯然氣挺粗,“我今天還非要說道說道了。”

    聽到對方這話,楚天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柯興旺、董建設。

    此時二人也正看著他,那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你小子倒是說呀。

    可能候局長因為聽不到楚天齊回話,又追問了一句:“楚主任,你是不是也覺得理虧?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看著楚天齊的囧樣,再聽著,董建設鼻子哼了一聲:“真是奇葩。”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5
第七百四十章 巧使喚副市長

    楚天齊聽的出,董建設剛才的話是在諷刺自己,但他又不能說什麼。

    不曾想,手機裡卻傳來了聲音:“奇葩?你說我奇葩?”

    看來,候局長是把董建設說的當成了楚天齊的話。

    候局長的聲音繼續響起:“如果我要是奇葩的話,那你簡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了。不就是找你安排一個人嗎,你至於像做國家最高機密那樣神神叨叨的嗎?其實我外甥女並不愁工作,只不過她自己想去坐辦公室。本來我想的是,你把我外甥女安排了,我也同樣可以在電力部門安排你的人。誰知你假做清高,也不知道躲哪個旮旯去了,連我見都不見。

    你以為你這樣做,領導就說你好嗎?屁,你就是個傻瓜。縣領導那不過是在利用你,是讓你把人全得罪而已。這下好了,你把官場上的同僚得罪個遍,縣領導也開始卸磨殺驢了。我聽說前幾天縣裡召開組織工作會議,在會上你讓柯興旺罵了個狗血噴頭。雖說沒有點名,可這比點名要狠多了……”

    “候局長,你不要扯的遠了,我就問你,檢修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到底還會不會停電?”楚天齊急忙打斷了對方,他不能任由對方說下去了,誰知道那傢伙會冒出什麼話來。

    此時,柯興旺的臉色特別難看,當著這麼多人,讓別人揭了老底,他能痛快?要不是有董建設眼神制止,要不是同著這麼多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因為有火發不出,柯興旺氣的腦門青筋突起,衝著周圍發笑的人一個勁的瞪眼睛。

    停頓了一下,手機裡的聲音再次傳出:“姓楚的,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吧?是不是後悔了?後悔自己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晚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等著吧,卸磨殺驢的事還會繼續,同僚們的報復也會接踵而來……”

    “候局長,我就問你,檢修到底什麼時候結束。”楚天齊打斷了對方。

    “哈哈,檢修?你真相信那是檢修,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告訴你,那不過是我們慣用的託辭而已。你要說是檢修也可以,那咱們就按檢修來說。”候局長的聲音滿是譏諷的味道,“這個檢修嗎什麼時候結束,我不知道,會不會還檢修,恕我無可奉告,這主要是看我的心情了。”

    楚天齊怒聲道:“候局長,那你不是故意刁難嗎?”

    “刁難?你也配說這個詞。當時你手裡掌握著那麼多名額,你可曾考慮過我?安排不安排倒是次要的,最起碼你應該見我一面吧。畢竟都是公家的事,又何必那麼認真呢?”候局長一副教訓的口吻,“現在好了,讓人卡脖子了,才知道滋味不好受,早幹嘛去了?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嗎,‘常趕集哪有不碰到親家的’。”

    “候局長,你是承認故意卡開發區脖子了?”楚天齊反問,“你就不怕我向上級反映?”

    “反映?”候局長笑著道,“這是正常檢修,還給你們下了《檢修通知》。你反映什麼?”

    楚天齊沉聲道:“可那通知上的日期雖是昨天,卻是今天停電前剛剛下的,你這是在耍陰謀詭計。”

    “陰謀詭計?哪又怎麼樣?有誰能證明?”候局長大言不慚,“這樣的事還會發生,不只是我,還有好多人等著收拾你呢。你要不信的話,讓民政局老孫說說話,他就在我旁邊,我們正在壘城牆呢。”

    忽然手機裡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老候,瞎說什麼?”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人群中央,都集中到了楚天齊、董建設、柯興旺身上。人們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來回移動,都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被關注的三人,心情都不平靜。

    楚天齊本不想這麼做,他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厚道。可董建設不相信工地停工的原因,看樣子隨時都準備拿停工說事。更重要的是,方宇為了替自己說話,也捲了進來。如果不能證明候局長是故意刁難、耍小聰明的話,方宇也會受這件事的牽連。不得以的情況下,他才激候局長說出一些話。當然,除了故意停電這件事外,其它的話並不是楚天齊期望對方說出的。他知道,對方會為剛才這些話付出代價的。轉念一想,楚天齊又覺得對方這是自作孽,是咎由自取,心裡也就坦然了一些。

    董建設心裡也不舒服,多少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畫蛇添足。本來他今天代表市政府下來視察,是視察玉赤縣雹災後自救工作的。在向陽鎮參加完現場後,返回縣城的途中,他臨時提出到開發區看一看。柯興旺自然明白董建設的用意,所以沒有通知任何人,更沒有通知開發區,而是到了開發區以後才讓人找楚天齊。

    平時聽匯報,知道楚天齊有一些能力,也很難纏,但董建設根本就沒把這小子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個小科級嗎?等到開發區的時候,看到工地都停了工,董建設覺得該收拾一下這小子,該讓這小子出出醜了。不曾想,卻讓這小子露了臉,而且還糊裡糊塗的幫了對方的忙,讓對方巧使喚了一下,董建設的心裡很是不爽。

    儘管心裡不爽,可也不能太失身份,還必須堅持正義。於是,柯興旺看了看身旁的秘書,說了一句話:“給市電力局打電話。”

    秘書會意,跑到旁邊打電話去了。

    同樣不爽的,還有柯興旺。他絕對沒有想到,竟然讓姓候那傢伙把自己的手段曝光在眾人面前。楚天齊肯定恨自己,這倒不是柯興旺擔心的。他最不滿的是,讓自己在眾下屬面前顏面盡失,可自己卻又不能做任何反駁,一時他的邪火無處可發。

    忽然,柯興旺想到了剛才姓候那傢伙的一句話,瞬間便有了主意。他看了一下身邊眾人,說道:“民政局誰來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擠出人群:“書記,我來了,民政局副局長王玉萍。”

    “馬上給你們局長打電話,讓他跑步來見我。”柯興旺咬著後槽牙說。

    “好的。”女人答應一聲,鑽出人群。

    楚天齊知道,停電的事能解決了,不禁心中一鬆。可是,董建設接下來說出一段話,他的心情又惡劣了好多。

    董建設看著柯興旺道:“從今天的事可以看出,開發區好多工作還不順暢,還亟待整改。本來市裡計畫是把玉赤開發區列入第一批評定對象,現在既然存在這麼多問題,那就放到第三批吧。這樣也可以多給玉赤開發區一些準備時間。像這樣亂糟糟的,怎麼行?”說到這裡,董建設看似無意的掃了楚天齊一眼,大步走去。

    楚天齊心裡一涼,知道這是董建設在給自己顏色看,在讓自己多受兩個月的煎熬。如果是第一批評定的話,十月下旬就會進行,而現在被列入了第三批,那就得等到十二月底了。

    董建設一走,其他眾了也便跟了上去,上百號人都奔向停車區域。楚天齊也只得跟著眾人,走向那裡。

    抬頭間,楚天齊發現,正有一個人回身望著自己。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縣財政局局長孔嶸。孔嶸的臉上滿是笑容,但笑容卻顯得很是詭秘,笑容背後隱著深深的冷意。

    正這時,身後一個人碰了碰楚天齊。楚天齊回頭一看,是自己的老熟人王曉英。

    王曉英衝著楚天齊伸出了大拇指,笑吟吟的說了句:“高,實在是高,你真厲害。”

    知道對方是諷刺自己,楚天齊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隨著眾人,奔向停車區域。不曾想,前面正有人看著自己,這個人就是劉大智。

    ……

    豪華套間內,“壘城牆”活動還在繼續著。

    候局長一邊數著剛剛贏到的牌錢,一邊笑著說:“怎麼樣?我就說這小子打電話能帶來福氣吧,竟然自提了一把十三幺,這可是我玩麻將的第一次。”

    女人不屑的說:“不要高興太早,贏的多,輸的就多,也說不準你贏的還是買藥錢呢。”

    聽的出女人話中的不甘,候局長並沒有計較,而是“嘿嘿”一笑:“妹子,怎麼說的那麼難聽呢?你放心,一會兒咱們就拿這些錢去瀟灑,我請你洗鴛鴦浴。”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民政局孫局長的。

    看了看來電顯示,孫局長按下了接聽鍵,慢條斯理的說:“開完會啦?”然後他神色一變,聲音大了好多,“什麼,董市長也來啦?不是只是市民政的一個副局長嗎?……什麼,什麼?柯書記知道我在打麻將?……啊?好吧。”說到這裡,孫局長的額頭已經湧上了細密的汗珠。

    “老孫怎麼啦?”女人忙問。

    孫局長無精打采的站起身,狠狠瞪了候局長一眼,說了句“交友不慎”,腳步蹣跚的走了出去。

    “叮呤呤”,鈴聲再次響起。

    候局長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馬上按下接聽鍵,叫了聲“劉局長”。

    手機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三件事,第一,馬上給玉赤開發區供電;第二,馬上準備交接工作;第三,交接完畢後,回市局述職。”

    候局長心裡咯噔一下:“為什麼?”

    “為什麼?你幹的好事,臉都讓你丟盡了。”對方說完,“咔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候局長右手一鬆,手機掉了下去,他也從椅子出溜到了地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6
第七百四十一章 喪門星

    董建設一行離開開發區,那些鄉鎮和科局領導也跟了過去。

    楚天齊沒有跟去,而是留在了開發區。不一會兒,他聽說,本來董建設是打算回市裡的,後被柯興旺拘留了下來。

    天快黑的時候,市農業局鐘科長來了。楚天齊在青牛峪鄉的時候,鐘科長在當歸種植的事上幫了很多忙,這次又在農業園區建設上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議。因此,楚天齊見到對方非常高興,便召集開發區各位副職,在玉赤飯店宴請鐘科長。

    大家喝到盡興,酒宴結束,幾位副職乘車離開。楚天齊和要文武一同把鐘科長送到住宿房間,又攀談了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今天楚天齊也喝了不少酒,一是因為見到鐘科長很高興,也為了表示熱情。二是今天白天的經歷,也讓他心中五味雜陳,想通過喝酒排解一下。

    要文武今天喝的不多,陪著楚天齊一同出了飯店。

    坐到車上,楚天齊說了聲“回單位”,厲劍正準備發動汽車。

    忽然,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要文武說了句“等等”,並用右手指著外面。

    順著要文武手指方向,楚天齊向車外望去,就見飯店門口位置多了一輛越野車,越野車很熟悉,但是車牌卻看不太清楚。

    “看那個人。”要文武再次提示著。

    在要文武的提示下,楚天齊才發現,汽車上下來一個人,正走上台階,向飯店裡面走去。雖然沒看到對方五官,但那豐腴的背影、翹挺的屁股,以及扭動的腰肢,還是讓楚天齊一眼認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而且白天剛剛見過的王曉英。

    此時,王曉英的身影已經進入飯店,那輛越野車也慢慢啟動,向院外駛去。怪不得覺得越野車熟悉呢,原來那是黃敬祖單位配的專車。楚天齊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他心道:這麼晚了,這個女人來幹什麼?和想好的幽會?應該差不多。可為什麼乘黃敬祖的車來呢,難道黃敬祖甘願戴綠帽子?

    楚天齊為自己的齷齪想法啞然失笑,他帶著狐疑,讓厲劍發動了汽車。

    ……

    接下來的兩天,開發區沒有再停電,一切工作也都正常,開發區也很平靜。

    但玉赤縣卻不平靜,有幾條消息傳播開來。一條消息是電力局候局長被撤職,並回市局述職,而且新局長都已及時到位。另一條消息是民政局孫局長被撤職,並被紀委調查,據說是因為上班時間打麻將,也有說是他瀆職和不作為。

    而這兩條消息都牽扯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楚天齊。都說是因為楚天齊告狀,這兩人才被拿下。一時間,那個久違了的綽號又被人提起,更多官場人知道了有一個“喪門星”楚天齊。

    不只如此,楚天齊以前的一些“惡跡”也被扒了出來。比如擠走溫斌,比如拉下魏龍,再比如逼的馮志國常委會道歉。因此官場好多人既怕楚天齊,怕這個傢伙給自己帶來惡運,又厭惡這個傢伙,恨不得他立即從玉赤官場消失。

    關於這些傳言,楚天齊當然也聽說了,但他卻不能有任何動作。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怎麼說,自己幹涉不了。再說了,這些事也基本是事實,只是事情的起因人們一般不清楚而已。尤其候局長和孫局長被撤職的事,更是因為自己的電話而起,現場有那麼多人在,自己就是想賴也賴不掉的。當然,楚天齊也沒想著賴,而且這事也是一點點趕到那裡的,並不是自己有意為之。誰讓那兩人做事不檢點呢?

    “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楚天齊說完,直起身,看著門口方向。

    屋門推開,副主任方宇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辦公桌前,叫了聲“主任”。

    “有什麼事,說吧。”楚天齊說著,用手一指對面的椅子。

    把手中幾張紙往桌子上一放,方宇坐到了椅子上。

    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楚天齊拿起幾張紙,看了起來。幾張紙上的內容完全一樣,都是要停工補償,只是措詞不同,落款單位不同而已。

    把紙張放到桌上,楚天齊“嗤笑”了一聲:“他們要幹什麼?”

    方宇嘆了口氣:“唉,他們說這只是一個程序,畢竟那三天每天都停電,他們心裡沒底。他們還說,這也是應付上面公司的一個方法,萬一最後推遲個一兩天完工,他們也好有個說次。”

    “說的好聽,想應付上面,他們完全可以內部做個記錄嘛,我看他們就是趁火打劫。”楚天齊說著,輕輕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主任,施工就是這樣,好多時候人們都是先小人後君子,都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這麼做,也並非真要什麼補償,而只是留一個必要的後手,萬一哪天翻臉了,也好有個依仗。”方宇輕聲道,“說實在的,好多人也是被個別公家單位坑怕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發了句牢騷,楚天齊說道,“這樣吧,你想想措詞,給他們回覆一下,要把原因說的客觀一些。我們這也是以防萬一,不能把責任全攬到頭上。再說了,我們上面也有人管著呢。”

    方宇笑著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禮尚往來。”楚天齊予以糾正著,說完也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方宇並沒有走,也沒有說話,面色卻嚴肅了好多。

    楚天齊問:“還有事嗎?是不是你個人遇到什麼困難了?講出來,我能幫的肯定幫。”

    方宇長噓了口氣:“主任,我沒什麼事。就是前兩天的事,讓我很是過意不去,好心幫了倒忙。”

    “哦,你是說那事?你沒幫倒忙呀?要不是你及時喊住了董市長,說不準他早就走了。他要一走的話,咱們的電還不知道什麼來,更不知道會給咱們停多少次呢。剛停了這麼幾次,這些企業就遞上了補償申請,那要是再停的話,他們還不得發律師函?”楚天齊笑著說,“你這是幫了我的忙,更是給開發區解決了難題。”

    方宇聲音低沉:“主任,你就別安慰我了。我清楚,如果不是我橫插一槓子,你肯定也不會以那種方式處理事情。如果沒有那麼一出的話,那兩人也不會被撤職,你也不會被扣上那個綽號。現在好多人都在惡意的傳來傳去,簡直就把你妖魔化了,這都是我給你惹的禍。”

    “嗨,多大點事。我都習以為常了,反正蝨子多不咬人,這幾年我就沒離開過這些傳言。再說了,‘喪門星’的綽號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只不過近兩年被人暫時遺忘了而已。”楚天齊看似說的很輕鬆,“人們傳就傳吧,我自己知道問心無愧就行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眾口爍金’、‘三人成虎’呀。想想做人真難,做工作更難。”方宇又嘆了口氣,“為了開發區發展,我們引進了好多企業,可也把一些兄弟單位得罪了,他們說我們‘挖牆角’,把髒水都潑到了你頭上。月初又弄了一個企業局編制的事,結果把縣裡一些科局的頭頭們又得罪個遍。這事還沒落停,又發生了前兩天的事。這麼一弄,你被有些人傳的不成了樣子。長此下去,恐怕對你的仕途都會產生影響。”

    “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還是那句話,只求問心無愧。”楚天齊點點頭,“方副主任,你不要有什麼負擔,這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這人就是一個容易攤事的人。你忙去吧。”

    方宇嘆了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望著關上的屋門,楚天齊陷入了沉思。

    ……

    一間辦公室裡,一個窄腦門男人正在接著電話:“有事嗎?”

    電話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咱倆今晚慶祝慶祝。”

    “慶祝?不是前天剛慶祝過嗎,你又想了?”男人低聲道,“你真行,可是我這腰都快斷了,元氣還沒補回來呢。”

    “那也不行,我就要慶祝,而且要好好的慶祝。”女人聲音嗲嗲的,“我就要折騰你,折騰的你沒勁,省得你出去拈花惹草。”

    “還出去?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有心也無力呀。”男人嘻笑著,“當然了,有你陪著我,我也沒那個花花心呀。”

    “哼,少騙我,只有把你榨的沒有戰鬥力了,我才放心。”女人撒著嬌,“老黃,說實在的,你還不錯,恐怕好多人到你這年齡,還不如你呢。”

    “是嗎?我有那麼厲害?”說著此話,男人心裡酸酸的,便趕緊轉換了話題,“今天這也不年不節的,慶祝什麼呢?”

    “當然有的慶祝了。”女人神秘的說,“保密。”

    “保密?你越說越邪乎了,就先跟我透露一下唄。”男人試探著問。

    女人沒有說話。

    男人馬上補充道:“你就別吊我的胃口了,要是因此把我那東西吊的沒勁了,我可陪不好你。”

    女人“嘁”了一聲:“好,好。我準備要實施計畫了,給那小子來一下。”

    男人一楞,旋即明白過來:“要三思而後行呀。”

    “我知道,這不才要今晚和你商量嗎。”女人略有不悅,“你總是這樣,就跟我什麼也辦不成似的。”

    男人訕訕一笑:“哪有?”

    女人撒著嬌:“我告訴你,今天不在家裡慶祝,要出去,我要和你洗鴛鴦浴。”

    “鴛鴦浴?太誇張了吧?”男人反問。

    “一點都不誇張。想著就要扳倒喪門星,我太高興了。”女人咬牙道,然後換上了命令的口吻,“要去市裡慶祝。”

    男人不解:“為什麼?”

    “為了保密。”女人說完,掛掉了電話。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7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上門調查

    第二天,楚天齊心情好了很多。一是因為今天是九月份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放七天小長假了,雖然自己不可能連休一週,但起碼也能消停幾天。二是俊琦今天要從省裡回來,他在等著她。每次遇到煩惱事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俊琦總能給自己支招,或是幫自己排解煩惱。因此,他這次更盼著她回來,兩人正好可以分析、商量一些事情。

    看了看時間,才上午九點,離俊琦回來還得幾個小時。於是,楚天齊打開電腦,開始在上面修改昨天弄的一份材料。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說了聲“進來”,眼睛也離開電腦屏幕,望向門口方向。

    屋門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前面一人竟然是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莊浩仁,後面緊跟著的是楚天齊老對頭劉大智。

    看到二人,楚天齊就是一楞:他們怎麼會來?但還是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說著“歡迎、歡迎”,並伸出了右手。

    但是,對方二人並沒有去握楚天齊的手,而是四顧了一下,坐到了沙上。

    楚天齊心中疑惑不已,便也跟著坐到了沙上。並抽出香菸遞了過去:“莊主任抽菸。”

    莊浩仁說了句“不會”,用右手擋開香菸。劉大智也見樣學樣,做了同樣的動作,說了同樣的話。

    見二人竟然如此做派,楚天齊疑竇更甚,一絲不好預感湧上心頭。

    向劉大智眼神示意了一下,見劉大智拿出了筆和筆記本,莊浩仁才說道:“楚天齊同志,近日縣委接到好多反饋,這些反饋都涉及到了你。為此,縣委特委派我和劉科長來進行核實,請你要如實回答。”

    果然不是好事。楚天齊明白,對方雖然用的是“反饋”這個詞,但其實就是有人舉報自己。而他們所謂的“核實”,其實也就是上門調查。於是,便問道:“莊主任,有人舉報我?是信件還是電話,是匿名還是實名?”

    “楚天齊同志,你這不是讓我違反規定嗎?我只能回答你‘無可奉告’。當然,我也可以給你一個答案:都有。”莊浩仁說了看似前後矛盾的兩句話。

    “都有?”楚天齊“哼”道,“看來我這民憤還很大呀,乾脆派紀委來,好了。”

    劉大智及時插話,警告道:“楚天齊,你不要打岔,我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是呀,楚天齊同志,你不要有牴觸情緒,這對你不好。”莊浩仁看似語重心長的說,“縣委派我們來,就是考慮對你的保護,目的只是核實一些事情。要是紀委找你的話,恐怕就變成電話直接傳喚了。”

    明知道莊浩仁圍著柯興旺轉,肯定不會那麼好心,但對方說的卻也是實話。於是,楚天齊不再言聲,坐在那裡等著問話。

    見楚天齊不再說話,莊浩仁說道:“據反映,你在單位一手遮天、飛揚跋扈,經常搞‘一言堂’,你怎麼解釋?”

    楚天齊“嗤笑”一聲:“莊主任,我不知道反映的人是依據什麼。但我一直堅持揚民主,敢於放權給副職和下屬,每遇大事必集體商量,取得一致意見方實施。就拿出租辦公樓為例,我不但在班子成員會上進行商量,而且拿到全體員工大會上商討,結果全體通過,這才正式實施。再比如招聘農業園區總經理,不但由各位副職層層把關篩選,而且還集體面試考核,當時還邀請了縣領導參加;最後經過評分、審議後,才集體決定了人選。這樣的事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舉例了,辦公室都有相關記錄存檔。如果你們需要,隨時可以查閱。”

    “我們自是要看。”莊浩仁說完,又道,“還有人反映,你和各合作企業過從甚密,有的更是老相識。請你給出解釋。”

    楚天齊無奈的一笑:“莊主任,我只能給出四個字的回答‘捕風捉影’。有些企業的人當然以前就認識,否則人家也未必就會進駐開區。”

    “這也太簡單了吧。”劉大智插話道。

    “簡單?那要怎麼回答?”楚天齊反問。

    “這……”劉大智支吾了一聲,沒了下文。

    “這個問題我們還會繼續調查。”莊浩仁說完,又轉移了話題,“還有人反映,在敲定中小企業局編制的時候,你利用手中權利私自安排人員,現在需要你給出解釋。”

    楚天齊馬上接話:“那個編制名單,我是嚴格參照相關人員檔案,並借助一些輔助材料推薦的,沒有一個人是所謂的私自安排,並不存在關係戶。”

    “真的嗎?就沒有相關領導打招呼?”莊浩仁追問。

    “沒有,絕對沒有。”楚天齊回答的很乾脆。他聽的出,對方是有所指,但自己絕對不能說。雖然自己根據徐敏霞指導意見,違心的把縣領導關係戶進行了安排,但這是官場的一個潛規則,這事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否則就連那些縣委領導都得罪了。如果得罪了縣委常委們,那在玉赤縣就徹底沒有立足之地了。

    “楚天齊同志,你不要有什麼顧慮,要如實回答。”莊浩仁強調過後,又說道,“有人反映……”

    楚天齊打斷了對方:“莊主任,你總是說‘有人反映’,那麼‘有人’到底是什麼人呢?不會是假設吧?”

    “楚天齊,注意你的態度。”劉大智拍了一下茶几,厲聲道,“我們這是代表組織,你不要對抗組織。”

    “好大的口氣,一口一個代表‘組織’,好啊,那麼拿出組織的授權書吧。”說著,楚天齊伸出了右手。其實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問而已。

    “楚天齊同志,現在我們以這種方式來核實,是組織對你的保護,如果弄的大張旗鼓的,對你也不好。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大家都不好交待。都是公家人,誰也別難為誰。”莊浩仁做起了和事佬。

    楚天齊暗噓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見楚天齊不再說話,莊浩仁又說道:“有人反映,你把以前的同事調來了好多,都說你把開區和企業局變成了家天下,都快成‘楚家軍’了。”

    “胡說。”楚天齊厲聲說著,然後語氣一緩,“我自認沒有任何違反組織程序的地方。”

    接著,莊浩仁又提出了好幾項“有人反映”,楚天齊基本都是打官腔擋了回去。就這樣,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所謂的“核實”才結束。

    劉大智把手中紙張推到楚天齊面前,說道:“請在上面簽字吧。”

    楚天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意思?你們這是在審問嗎?”說完,不再理二人,直接奔辦公桌而去,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劉大智還要再說話,被莊浩仁攔下了。然後莊浩仁說了句“告辭”,二人走了出去。

    ……

    看著房門方向,楚天齊暗道:好啊,你柯興旺終於又出手了。

    從今天莊、劉二人進門說明來意後,楚天齊就明白,這一定是柯興旺的授意。先二人都是唯柯興旺命是從,另外,近一階段生的好多事情,表明柯興旺已經要出手了。

    從鄭縣長去市學習那天起,先是逼著自己定名單,讓自己得罪了好多人。接著就在組織工作會議上,對自己指桑罵槐,讓自己顏面盡失。同時也向人們傳遞了一個訊息:縣委書記討厭姓楚的,要收拾他。這些都是柯興旺的傑作,目的就是把自己弄臭,弄的自己在玉赤縣無法立足。

    三天前,董建設又在開區對自己無端指責,並以讓自己回答問題方式進行刁難。雖然當時董建設沒有抓到自己什麼把柄,卻仍然以“準備不充分”為由,把開區的評定推後了兩個月。那次雖然是董建設力,但柯興旺肯定有份,從當時的警力佈置,就可知柯興旺對董建設是多麼在意。

    楚天齊知道,當時董建設對自己的態度,現場的人們都看的出來,都明白董建設對自己不感冒,現在的玉赤官場肯定已經是盡人皆知了。

    董建設三天前才剛剛挑刺,今天莊浩仁和劉大智就來進行所謂的“核實”,要說這裡邊沒點什麼聯繫的話,估計誰也不信。

    種種跡象表明,柯興旺現在確實要對自己出手了。那麼,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正想著事情,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馬上傳出一個聲音:“楚哥,我是二狗子,你在單位嗎?”手機裡聲音很低沉,但也很急。

    “我在辦公室。富生,有什麼事?”楚天齊回答。

    “楚哥,你等著我,我半小時就到,有要事向你匯報。”說完,不等楚天齊答話,對方聲音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楚天齊心生疑惑:二狗子找我什麼事?聽口氣肯定很重要,也很急。雖然對方沒有細說,但楚天齊有一種預感,預感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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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二狗子示警

    莊浩仁和劉大智剛走時間不長,寧俊琦就回來了。

    看看屋內沒有外人,寧俊琦放下手中東西,直接就撲到楚天齊懷裡,獻上了香吻。這可是很少有的,是楚天齊以前經常期盼的事情,可今天他卻集中不了精神,純屬是應付。

    寧俊琦覺出了異樣,輕輕掙脫他的臂膀,仰頭盯著他問:“天齊,怎麼啦?那事不都過去一週了嗎?”

    寧俊琦還以為他是因為組織工作會議上被批的事,才這樣的。等她問完,又覺得不對,便補充道:“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坐下。”楚天齊用手一指面前的椅子,待寧俊琦坐到上面後,他才向她說了今天莊浩仁、劉大智來過,也講了那天董建設到開發區的情形,期間也提到了電力局非正常停電的事。

    聽完楚天齊的講述,寧俊琦沒有馬上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卻嚴肅了很多。楚天齊也沒有再講說什麼,兩人就這樣默默坐著,心裡想著事情,屋子裡的氣氛很是沉悶。

    “天齊……”寧俊琦剛張口說話,卻被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

    楚天齊抬起頭,看著門口方向,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正是剛剛打過電話的二狗子苟富生。

    看到有別人在屋子裡,二狗子先是一楞,然後馬上上前打招呼,叫了一聲“寧書記”。

    寧俊琦和二狗子見過幾次,有楚天齊的關係,彼此也認識,她也馬上予以了回應,並起身,把二狗子讓到了座位上。

    待二狗子喝過水後,楚天齊問道:“富生,有什麼事,你說吧。”

    二狗子四外看了一下,欲言又止。

    楚天齊一指寧俊琦:“富生,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楚哥,我不是那意思。”二狗子搖搖頭,壓低聲音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是擔心隔牆有耳。”

    聽二狗子這麼一說,楚天齊心裡一緊,不由得望向寧俊琦。

    此時寧俊琦也面色嚴肅,微抬下巴,沖楚天齊示意了一下。

    楚天齊會意,站起身,說道:“富生,咱們去裡邊說。”說著,他當先向臥室走去。

    二狗子起身,跟了過去。

    寧俊琦把辦公室屋門反鎖後,才走進了臥室。

    坐到臥室床上,楚天齊等著二狗子說話。

    看著楚天齊,二狗子問道:“楚哥,我問你一件事。”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是不是有一個快遞公司?”

    “快遞公司?”楚天齊先是驚訝,馬上就想到了天宇速遞,忙問,“你聽到什麼了?”

    看到對方的表情,二狗子讀懂了意思,繼續追問:“快遞公司是不是叫天宇速遞?”

    楚天齊聽完,沒有馬上回答,眼睛盯著二狗子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寧俊琦,才說道:“富生,你就說是什麼事吧。”

    “楚哥,有人要拿這事做文章……”二狗子看著楚天齊,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

    ……

    原來,二狗子這幾天一直在市裡辦事。昨天晚上,他和幾個朋友喝完酒後,到碧海雲天洗浴中心去洗浴。那幾個朋友都帶著媳婦,要去洗鴛鴦浴,只有二狗子是一人前往,於是朋友就起鬨要給二狗子安排。

    二狗子當然不能同意,這並不是說他有多純潔,最重要的是他怕那些朋友的媳婦會傳這事。面對朋友的安排,他便極力推辭。可是朋友們都喝了酒,就跟著起鬨,楞是也給他開了一個洗浴的單間。朋友們都雙雙對對進屋洗單間了,二狗子便一個人在單間裡看電視。

    不一會兒,一位衣著暴露的女郎來了,進門直奔主題,問客人要做多少價位的。二狗子先是和對方閒扯了幾句,便明確表示“什麼也不做”,女郎嘟囔一句走了出去。

    二狗子剛鬆了一口氣,不曾想敲門聲再起。然後,一個衣著更加暴露的女郎走了進來。這個女郎更直接,上來就扯客人衣服,並伸出手來在客人身上亂摸。二狗子看情形不對,便聲言厲色喝斥對方。不想這個女郎根本不怕這一套,一邊調侃二狗子假正經,一邊繼續和他糾纏著。

    一看對方這個勁頭,二狗子乾脆迅速走出屋子,到了走廊上。客人不在屋子裡,那名女郎自然也就出來了。

    在公共區域坐了一會兒,見沒有女人再去那個房間,二狗子才慢悠悠的向那個房間走去。身邊房間裡不時傳出男女調笑的話語,或是更為少兒不宜的聲音。二狗子雖然沒敢放縱,但是聽一聽這些聲音,腦子裡意一下還是可以的。其實,根本就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或是在喊什麼,但他能想到他們在做什麼。

    馬上就到那個單間了,旁邊單間裡傳出的聲音,引起了二狗子的注意。他聽到裡面傳出“楚天齊”三個字,便停了下來。二狗子注意到,單間的屋門好像沒有關死,屋子裡的聲音再次傳出,聽聲音是一男一女,二人在對話。

    男:“不會是你弄錯了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女:“不會,我發現這件事後,專門找關係,在工商局看到了他備案的身份證複印件。姓名楚天齊,籍貫河西省玉赤縣青牛峪鄉柳林堡村,復件上面的照片也是他的樣子。”

    男:“那就是他了。”

    女:“肯定是他沒錯,你聽那名字叫‘天宇速遞’,‘楚天齊’三字不正好有個‘天’字嗎。”

    男:“你要怎樣?要出什麼妖娥子?”

    女:“我能怎樣,能出什麼妖娥子?而他,僅僅只是一個科級小官,卻能在省城有公司,這才真是一個妖娥子。你說他這錢是從哪來的?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哼,要是有關部門知道的話……”

    男:“你要……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正聽得入神,忽然傳來走路的聲音,把二狗子下了一跳。他回身看去,見一個工作人員正向這邊走來。他馬上邁動腳步,三步並做兩步回了自己屋子,並關上了屋門。

    不一會兒,二狗子聽到屋門響動的聲音,像是旁邊那個屋子。他下到地上,輕輕拉開屋門看去,見有一男一女走在樓道里,旁邊那間屋門已經大開了。

    ……

    說到這裡,二狗子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楚天齊看了看二狗子,又看著寧俊琦,二人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道:“富生,你看到那兩人長什麼樣子嗎?”

    二狗子搖搖頭:“沒看到,我只看到他們的背影,只看到他們都是穿著居家服,也或者是專門帶的衣服吧。”

    說完此話,屋子裡靜了下來。

    這只是表面的安靜,其實楚天齊和寧俊琦心裡就像滾開的水一樣,不停的翻滾著,不停的想著事情。他們在想二狗子剛才說的話,在想其中的利害,在想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何許人。

    看了看低頭深思的二人,二狗子站起身,說道:“楚哥,寧書記,我先回了。”

    “富生,等一下。”寧俊琦喊住了二狗子,“對了,那兩個人長的高矮胖瘦?”

    二狗子邊想邊說:“哦,當時樓道光線較暗,看的不很清楚。不過男的要高一些,和我這個頭差不多,女的應該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間。看背影男的較瘦,頭不大,好像頭頂的頭髮也有點稀。女的好像要豐滿一些,留著長頭髮。對了,她的屁股看上去很肉乎。”說到這裡,他的臉一紅,聲音戛然而止。

    看出了對方的囧態,寧俊琦道:“富生,謝謝你,你說的很詳細,這對我們幫助很大。”

    二狗子點點頭,再次說道:“那我走了。”說完,邁動了腳步。

    “富生,等等。”楚天齊站起身,叫住了對方,“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就沒想其中的利害關係嗎?”

    盯著楚天齊看了一會兒,二狗子長噓了一口氣:“想了。從昨天聽到這件事,我就在想,想他們要幹什麼,同時也想他們說的那件事,幾乎想了一夜。今天早上,我得出結論,他們一定是要對楚哥不利,一定是要栽贓陷害。所以,我才起早往回趕,要把這件事當面告訴你。為的就是讓你有心理準備,能夠想出對策,解決這個問題。”

    楚天齊又問:“萬一,我是說萬一那個公司真和我有關係呢?”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即使那樣的話,那你肯定也是清白的,也或者另有隱情。”說到這裡,二狗子一笑,“因為我相信你,相信楚哥的為人。”

    忽覺心中一股暖流湧過,楚天齊緊抿嘴唇,在對方肩頭拍了拍,擠出一絲笑容:“兄弟,謝謝你,謝謝你的信任。”

    二狗子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很快,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然後又響起開關門的聲響,二狗子的腳步聲也消失了,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靜,死一樣的沉靜。

    楚天齊緊緊盯著寧俊琦,寧俊琦也盯著他。雖然二人什麼都沒說,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過了足有五、六分鐘,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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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爭分奪秒

    寧俊琦厲聲道:“怎麼看?你說怎麼看,還不是你不聽良言相勸?要是早點從裡面脫身,哪有這事?”發了幾句牢騷,她語氣一緩,“不用說,他們肯定是要利用天宇速遞的事舉報你,讓有關部門查你的經濟來源。從他們的對話看,肯定會盡快採取行動。現在時間緊急,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辦,關鍵的關鍵又是弄清楚那兩人的身份。”

    楚天齊臉一紅:“是呀,只有知道那兩人是誰,才能找到問題的癥結,也才能對症下藥。這兩人會是誰呢?”

    “不用說,肯定是這兩人,或是其中某一人和你有過節。你馬上把有嫌疑的人都列出來,務必要詳盡。”寧俊琦說完,站起身,走到外屋,再次把屋門反鎖。

    楚天齊也走出套間,坐到椅子上,拿過紙和筆,邊想邊在上面羅列著名字。不列不知道,一列嚇一跳,竟然有三十多位。從頭到尾看了一下,他把紙張向前一推,說道:“你看看。”

    此時,寧俊琦已經泡好了兩桶方便麵。她把其中一桶放到楚天齊面前桌子上,拿起這張紙看了起來。紙上的這些人,有的有名字,有的沒有名字。沒有名字的,就用其它名稱代替,比如“販毒集團”、比如“刀疤”。

    很快楚天齊吃完了一桶泡麵,寧俊琦也把這個名單過了好幾遍。

    “太多,縮小範圍。”寧俊琦把紙張遞過來,打開另一桶泡麵上的紙蓋,吃了起來。

    楚天齊點點頭,開始在紙上面劃著,一會用紅筆,一會用藍筆。一會用鉛筆,一會用鋼筆,一會又用圓珠筆。很快,這張紙上被劃的亂七八遭,他只得重新謄寫起來。

    寫著寫著,楚天齊忽然放下筆,拿起手機撥打起來。不一會兒,電話通了,他說道:“那一男一女是哪的口音?哦,哦你確定嗎?好的,我掛了。”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寧俊琦自然看到了楚天齊動作,也聽到了他的話,抬起頭看著他。

    楚天齊放下手機,說道:“二狗子說,聽那兩人的口音,應該是玉赤縣的,最起碼沒出沃原市範圍,他們的房間名稱是‘紅粉佳人’。他還再次強調,說那女人的屁股圓滾滾的,隔著衣服也能看出來。”

    “哼,你們男人都是那德行,就知道看女人屁股。”嬌嗔過後,寧俊琦點點頭:“哦,那就好辦了,繼續縮減範圍。”

    楚天齊拿過紅筆,在剛寫的那張紙上,圈定了幾個人,遞給了寧俊琦。

    寧俊琦看了看,點點頭:“這樣範圍就小多了,而且這兩組的嫌疑要更大,尤其這兩個女人都符合屁股肉乎乎的特點。”說完這話,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你的也挺肉乎乎的,肯定生小子。”楚天齊隨口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些,不正經。”寧俊琦說著,抓起一本書,甩到了他的身上。

    楚天齊“嘿嘿”一笑,說起了正事:“現在我們接下來要判定,昨天他們究竟在沒在市裡。如果沒在的話,那就徹底排除嫌疑,如果在市裡或是不清楚的話,就繼續排除。現在他們幾人都有嫌疑,我們只能一個一個排除了。這樣,我先打一個電話。”說完,楚天齊拿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很長時間,電話才接通,手機裡傳出一個聲音:“主任,我是老王。”

    “老王,考察的怎麼樣?都去哪看了,有什麼收穫?”楚天齊漫不經心的說道,“今天去哪了?”

    “主任,收穫挺大的,日程安排的挺滿。看的都是省城的開發區,一共看了四個,有兩個省級的,還有兩個市級的,人家的規模要比我們大多了,不過仍然有好多可以借鑑之處。另外,看了兩個農業園區,園區的現代化程度也挺高。”電話裡的聲音很大,老王顯得很激動。

    楚天齊忽然把手機拿的離自己很遠,然後故意提高了聲音:“老王你說什麼,信號怎麼那麼不好?一會兒用固定電話撥過來。”

    “哦,好的。可能是在車上的緣故吧,我們今天一早就到了郊區,剛在郊區考察完,正趕往另一個地點。一會兒有固定電話的時候,我就給你回電話。”手機裡的聲音又大了好多。

    “哦,哦,我聽不清。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說著,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他還在省城?”寧俊琦問。

    “他說是,還說一會兒會用固定電話回話,到時看看區號就知道了。”楚天齊點點頭,“如果區號是雁雲市的,那他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按說他不可能晚上連夜到沃原市,然後再返回去。”

    “那這個女人呢?”寧俊琦用手指了指紙上的名字。

    “她倒是在市裡培訓。”楚天齊若有所思,“不過自從她回單位上班後,好像和他一下子疏遠了,期間也沒看到他們往一塊湊。”

    “那也不排除她和別的男人商量對付你。”說到這裡,寧俊琦忽然停住了,像是想著什麼事情。

    看到寧俊琦的樣子,楚天齊問道:“俊琦,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

    寧俊琦用手指著另一個名字:“哎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說到這裡,她轉換了話題,“我得馬上回鄉里一趟,你給他打電話,約他們兩人晚上八點見面,地點你們定,要隱秘一些。我估計在五、六點左右肯定返回來了。”

    “見面?說什麼?總不能直接就問吧?即使是他們做的,也不見得就承認呀。”楚天齊有些疑惑,“再說了,他們也未必赴約吧。”

    “這你就別管了。”寧俊琦伏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你就這麼說”

    楚天齊不明白:“行嗎?為什麼?”

    “不要問那麼多,你就只管照辦。”寧俊琦說著,已經向外走去。走出幾步,回頭又說,“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更可疑的,我們要爭分奪秒。”說完,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等著寧俊琦出去好幾分鐘,楚天齊才意識到,沒問她回去幹什麼。拿起電話,準備要問,想想還是算了。現在時間緊急,還是想想一會如何打那個電話吧。於是,楚天齊放下電話,在腦子裡預演著一會兒打電話的事。

    一張席夢思大床上,床單皺皺巴巴的,被子也已被踢到了地上,一對男女赤裸的相擁著。男人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不停的呼呼喘著粗氣,看上去昏昏欲睡。女人臉頰赤紅,媚眼如絲,望著眼前的男人,“咯咯”直笑。

    男人閉著眼睛,嘟囔道:“笑什麼笑?我都快累死了。”

    “咯咯咯,你真厲害。昨晚就來了好幾次,剛才這又跟小牛犢子似的,眼珠都是紅的。”說著,女人故意嗲聲嗲氣的撒著嬌,“人家都快被你死了。”

    “還不是你?昨晚你讓我吃了藥,一晚上來了好幾次。這剛一回來,又偷偷把藥放我水裡,害的我還得折騰。”男人還是沒有睜眼,“還好你給我放的是那藥,要是放毒藥的話,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你說的,那不成謀殺親夫了嗎?我可不捨得,我還等你好好陪我呢。”女人說著,話題一轉,“想到那個小子就要倒霉,我就興奮,就想發洩。”

    “我總覺得這事沒把握,他應該不會做那事。再說了,他如果真有那事的話,還會做的這麼張揚?這不是主動授人以柄嗎?那他豈不成了傻子?”男人提出了質疑。

    “你的這種說法,我也思考過,也懷疑過。不過,我現在認為肯定是真的。你想啊,他的身份證複印件可是在工商局有存檔,這總不會有假吧?另外,他捨近求遠,選擇在省城註冊,就是在做防範。”女人進行著反駁,“而且我還聽說,曾經有人諮詢過,諮詢過如何變更這個公司的股東。你想想,這些還不值得懷疑嗎?”

    “退一步講,即使他真是這個公司的股東,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呀,他的入股資金不才兩萬嗎?”男人繼續提出了質疑,“再說了,也許是親戚朋友借給的也不一定。”

    “同志哥,那可是兩萬,就憑他的家庭,就憑他的收入,拉下兩萬饑荒還差不多,還能有錢入股?除非有不義之財。”說到這裡,女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不管,反正一會兒我就得捅上去,必須爭分奪秒。”

    “你可想好了,要做到萬無一失,前車之鑑太多,我都有心理陰影了。”男人面色嚴肅。

    “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小,怕什麼?退一萬步講,即使沒查到他什麼,他也不知道是誰揭發的。可萬一要是做實的話,那他就等著倒霉吧。到那時,他還怎麼給我們使壞,還怎麼讓我們受到侮辱?”女人說著,目光中充滿了冷厲之色。說完,她猛的坐了起來,開始穿著衣服,咬牙道,“我現在就把東西寄出去。”

    “叮呤呤”,忽然響起的鈴聲,讓二人都是一怔。

    女人示意了一下:“你的手機。”

    男人拿過手機一看,面現驚愕之色,看著女人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兩年多了,他可從來沒聯繫過我。莫非他知道啦?”

    “他的電話?”女人也是一驚,想了一下,點點頭,“接吧,看他說什麼。”

    男人也點點頭,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立刻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老領導,沒想到是我吧,今晚有時間嗎?咱們坐一坐。”

    “坐?”男人遲疑了一下,“哈哈”一笑:“謝謝,我沒時間。”

    “老領導,我會給你看一樣東西,你要不來的話,可不要後悔。”對方的聲音變的很冷,“叫上她一起來。”

    男人神色一變,看了看身邊的女人,女人此時也是一副茫然神色。

    對方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老領導,晚上八點怎麼樣?地點再商定。”

    男人“哼”了一聲:“你就那麼肯定,肯定我會赴約?”

    “是的,我想你不會不關心自己仕途生死的,當然也包括你紅粉知己的仕途。”對方的聲音還是那麼冷,“老領導,想好了給我回電話。”說完這句話,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握著手機,看著面前的女人:“那事先緩緩吧。”

    女人想了想,沒有說話,但卻把衣服一扔,又躺到了床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09
第七百四十五章 紀委茶更香

    夜幕降臨,燈光閃爍,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很是稀少。更多人鑽到了家裡,與親人團聚,或是走進消費場所,與好友聚餐歡娛。

    縣城東北角,一處不起眼的建築,灰色的磚牆,灰底綠字的牌匾,看上去是那樣的普通。門頭兩側懸掛著兩隻古樸的豎長燈籠,每隻燈籠上各映照出一個大大的“茶”字,向人們揭示出這處所在的營生,這是一家茶藝館。

    茶藝館共分為兩處院落,前院和後院。後院最東邊屋子,屋子裡中間位置擺放著簡易而古樸的器物,一張八仙桌,四把太師椅。在兩面靠牆的地方,還分別擺放著兩把簡易的椅子,椅子中間有茶几。桌子上放著一把淡青色的茶壸,茶壺旁邊的四隻杯子裡,兩隻空著,兩隻正升騰著熱氣。桌子旁邊,兩張椅子上已經坐著一男一女,這二人正是楚天齊和寧俊琦。

    寧俊琦看了看手錶,把目光投向楚天齊,意思很明顯:他們怎麼還不來?

    楚天齊也看了一下手錶,八點十分,便輕聲道:“按說該來了,說好的八點鐘,地點也是他們定的。”嘴上雖這麼說,但語氣中透著一絲猶疑。

    “我想他們會來的,而且我判斷那事肯定跟他們有關。”寧俊琦也低聲道,“嫌疑最大的就是兩對,那個老王中午的時候給你回過話,固定電話區號是省城的,那麼他的嫌疑已經基本解除。至於他以前那個相好的,是不是有什麼動作,現在還不好判斷。但現在的這對應該是嫌疑最大的,而且我也有一定的間接證據。”

    正說著,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互相對望一眼,楚天齊站起身,走到門口,問了一聲:“誰?”

    “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楚天齊回身點點頭,拉開了屋門。

    屋門開處,外面站著兩人,正是今天邀請的二位:黃敬祖和王曉英。

    與外面二人對望一眼,楚天齊身形向旁邊一閃,把二人讓進屋內,隨手插上了房門。

    看到二人進屋,寧俊琦也站起身,走到牆角位置,推開另一扇門,示意了一下:“請。”

    黃敬祖、王曉英點點頭,走進套間。楚天齊和寧俊琦拿起外屋的茶具,也跟著進了屋中屋。

    這個套間,要比外面的房間小了好多,只有一張相對簡易的桌子,桌子周圍擺放著四把椅子。四人分別在椅子上就座,寧俊琦給每人分別倒了一杯茶水。

    黃敬祖輕輕抿了口茶水,說道:“小楚,你讓我來,我就來了,有什麼就說吧。”

    楚天齊一笑:“老領導,在座各位都是青牛峪鄉老人,尤其您更是在那裡工作多年,我們都曾經受您直接領導。雖說您榮升副處,我也離開了鄉里,但二位女領導仍在那裡領導鄉里工作。按說有青牛峪鄉這條紐帶,就是一種緣分,我們應該多親多近才對,應該互相幫助才是。”

    “小楚,楚主任,說的很好。”黃敬祖長噓了一口氣,“是呀,當初你剛去的時候,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干工作也比較賣力,我也曾經想重點培養你。可是,世事難料,年輕人翅膀硬了,‘老領導’只不過成了一個代號而已。且不論青牛峪的緣分,也不論那裡的磕磕碰碰,既然離開了那裡,一切的恩怨也應該隨之煙消雲散。老同志不圖年輕人如何尊敬,只要不在傷口撒鹽就燒高香了,可是高香並沒有燒成呀。”

    王曉英適時插了話:“是呀,有的人自認當了雙料主任,自認手中有了權利,就開始狐假虎威,拉幫結派。這是個人的喜好、個人的處事方式,別人本無權過問,可也不能專幹損人利已的事情,更不應該在老領導的心口捅刀子吧。”

    楚天齊針鋒相對:“總在強調尊重老領導,可有的老領導,仗著資格老、權勢大,接連打擊年輕人。先是給別人穿小鞋,然後又給別人玩圈套,玩起了賊喊捉賊,玩起了神仙跳,玩起了……”

    王曉英打斷楚天齊:“楚天齊,不要反咬一口。剛才老黃都說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一切向前看。所以,自從你離開青牛峪後,我找過你的麻煩沒有,老黃找過你的毛病沒有?”

    “沒有嗎?真的沒有?”楚天齊反問。

    “沒有,當然沒有。”王曉英回答的很乾脆。

    楚天齊微微一笑:“權當沒有直接難,可你們的代理人一直很是活躍呀。先是在上訪現場,他故意看我的笑話。等我正式到開區上任後,他在單位拉幫結派孤立我,處處與我作對。他不但鼓動屬下大鬧員工大會,還慫恿那些債主兩次上門挑釁。他佔著公車不肯交出,他霸著財務大權妄圖把我弄成傀儡,只可惜公道自在人心,他的企圖全部落空了。就是這樣,我的一些事情,他還定期不定期的向你們匯報,儼然就是在監督我。你能說這與你們無關?”

    “楚天齊,你不要編故事,不要做一些假想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王曉英恨恨的說,“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無中生有,全是你的憑空臆造。可你處處步步與老黃為敵,與我們為敵,卻是千真萬確的。遠的不說,就說近期,你先是把石磊弄到開區,接著又把要文武調到你那,你這不是與我們做對又是什麼。”

    楚天齊搖搖頭:“我不明白,這些都是工作需要,這些都是他們自願,這些都是雙向選擇,這些都是……”

    王曉英打斷對方:“不愧是當過老師,不愧是全縣唯一的雙料科長,不愧是省委黨校的高材生,撒起謊來都是一套一套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調走了要文武、調走了楊大慶,青牛峪鄉的工作馬上就會受影響。當然,有鄉黨委書記罩著,我也不能說什麼,就是把鄉里企業挖走,我也連個屁都不敢放。這些都算是工作範疇,不說也罷。可那個石磊對我的傷害,對老黃的傷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但你仍然把他弄了回來,把他弄到了眼皮底下。這不是故意出我們的醜,不是給我們的傷口撒鹽又是什麼?”

    “石磊?就是石重生吧?你說他給你們傷口撒了鹽,出了你們的醜,那到底是什麼丑呢?”楚天齊似笑非笑的說。

    王曉英哼了一聲:“你,你能不知道?不知道還能把他弄到你哪?”

    “一開始我真不知道石重生就是石磊,他應聘到任後,我才知道他曾經在青牛峪工作過。我也曾經聽說過他的一些事,我一直將信將疑,可今天我信了。”楚天齊說著,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什麼意思?”厲聲道。

    楚天齊不緊不慢的說:“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我覺得他遇到的事,可能和我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被你們的神仙跳擊中,選擇了逃避,選擇了背著污名逃避。而我僥倖破了那個局,僥倖沒有成為石磊第二。”

    黃敬祖“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楚天齊,你今天約我們來,就是要翻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嗎?就是為了在我的傷口上戳幾下嗎?我以前只知道你有些狡猾,也有些陰狠,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還這麼卑鄙。”

    “老領導,這不是話趕話嗎。本來我是想拉近一下咱們之間的感情,想通過青牛峪的交情來化解一些隔閡。可是你們卻要翻那些舊帳,我也只好適當的答辯一下,要不好像我做了虧心事,好像我理虧似的。”說話時,楚天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情。

    黃敬祖氣鼓鼓的說:“那就少扯沒用的,說正事。”

    “好,好。”楚天齊點點頭,輕聲道,“老領導,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什麼意思?私人問題不歸你管吧?”黃敬祖冷冷的說。

    楚天齊笑咪咪的說:“私人問題是不歸我管,但如果要是與我有關,我當然能問了。”然後神情忽然變的嚴肅,眼睛緊緊的盯著對方,緩緩的說,“昨天晚上你們是在市裡吧?”

    黃敬祖下意識的看了王曉英一眼,臉上神情變了幾變,然後鼻子“哼”了一聲:“楚天齊,你管的太寬了吧?我無可奉告。”

    “我還知道……”說著,楚天齊拉長了聲調,然後猛的把臉轉向王曉英,“我知道你們在碧海雲天洗浴中心,房間名稱是‘紅粉佳人’,我還知道你們說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王曉英脫口而出,然後匆忙用手掩口,顯然也是意識到說走了嘴,抬頭望著黃敬祖。

    黃敬祖胸脯不斷的起伏,眼睛咪成了一條線,緊緊的盯著楚天齊,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你跟蹤我們?”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楚天齊心中一鬆,一個問號打開了,但同時又多了一絲擔心。但他還是搖搖頭,輕描淡寫的說:“老領導,我可不敢,也沒那個閒心。”然後語氣一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曉英“哈哈”大笑,“既然你做了,就要付出代價。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你等著吧。”

    “你真要那麼做?”楚天齊反問。

    “當然。等著吧,等著到紀委喝茶,紀委茶更香。”說著,王曉英輕蔑一笑,“怎麼,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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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殺手鐧

    楚我是擔心某些人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哦,你這話什麼意思?”王曉英反問。

    楚天齊道:“誣告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王曉英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誣告?笑話?那是鐵證如山。我只知道,舉報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尤其我們這些黨員干部更是義不容辭。你不要強自鎮靜了,你自己做的事能不清楚?能不知道那是違法的?”

    面對王曉英的質問,楚天齊沒有接話,只是那樣靜靜的聽著。

    見對方被自己鎮住了,王曉英更加自得:“哎,可惜了。本來你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如果能夠踏踏實實幹工作,肯定也會有一個好前途的。可是你卻既要當官,還想財,魚和熊掌都想兼得,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你記住,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做了就會被現。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呀?”

    楚天齊還是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對方。

    見楚天齊一副痴呆的樣子,王曉英“咯咯”一笑:“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麼要在省城註冊那家公司?你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哎,可惜了,可惜了,你年輕輕的,怎麼能辦這傻事呢?言盡與此,你好自為之。態度好點,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吧。”說著,她衝著黃敬祖一招手,站了起來,“走吧,老黃,咱們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黃敬祖站起身,看了一眼坐著的二人,和王曉英向外走去。

    “黃書記,就沒的商量了?”寧俊琦的聲音響起。

    黃敬祖稍微怔了一下,沒有說話,毅然決然走向外屋。

    “黃書記,王副書記,你們可不要後悔。”還是寧俊琦的聲音。

    本來已經準備拉開外屋的門閂了,聽到寧俊琦這句話,黃、王二人馬上對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一番,邁動腳步向裡屋走去。

    “寧俊琦,什麼意思?”王曉英先說了話。

    “二位,請坐,我們再商量商量。”說著,寧俊琦給黃、王二人重新沏上了茶水。見二人沒有坐下,她又說,“有些事情可以雙贏,為什麼非要弄的兩敗俱傷呢?很可能還是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局。”

    黃敬祖先坐了下來,王曉英也跟著坐到座位上。

    “你威脅我們?”王曉英喝了兩口水,反問,“你憑什麼?”

    “你就不怕我們反擊?”寧俊琦也反問。

    “反擊?你是說報復吧?”王曉英一笑,“怎麼報復?無中生有?還是要用拳頭說話?我也聽說,楚天齊有兩下子,可我們這是法制社會,不是黑幫火拚,任何暴力和違法行為都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寧俊琦一笑:“王副書記,扯遠了,扯遠了。咱們商量商量,你們是否可以不那麼做?”

    王曉英馬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不可能,那我不成了助長不正之風了嗎?”

    “那只是一個誤會,並不是你說的不正之風。”寧俊琦說著,再次給黃曉英倒上了茶水。

    “誤會?你說是誤會?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還是讓紀委去弄清楚吧。”說著,王曉英再次欲走。

    寧俊琦馬上說道:“王副書記,別急著走。我們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折中辦法。”

    “原則問題不容妥協。”王曉英說的很堅決。

    寧俊琦把頭轉向黃敬祖:“我看還是商量商量吧,你說呢?黃書記。”

    黃敬祖搖搖頭:“沒的商量。”

    “不行,堅決不行。”王曉英搶過了話,“老黃,你可不能和稀泥。”

    “黃書記,王副書記,就算給我一個面子,行不行?”寧俊琦軟聲細語的說著。

    “面子,你的面子?”王曉英反問。

    “對,商量商量吧,對我們都有好處。”寧俊琦輕聲道,然後把頭轉向黃敬祖,“黃書記,你說呢?”

    “這……小王,要不就商量商量?”黃敬祖邊說邊用腳碰了碰王曉英。

    “你,你總是這樣,見到女的就邁不動腿。”王曉英極不情願的嘟囔著,然後問道,“怎麼商量?”

    寧俊琦道:“我們怎樣做,你們才會放手?”

    聽到寧俊琦的話,王曉英和黃敬祖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驚奇,也讀出了欣喜,當然還有一些疑惑。

    “要我們放手?”說著,王曉英把頭轉向楚天齊,“楚大主任,你也是這個意思?”

    楚天齊沒有說話,怔了一下,點點頭。

    “這樣吧,你們先去外屋待一會兒,我倆商量商量。”王曉英命令道。

    “好”,寧俊琦站起身,拉著楚天齊,一起出了套間。

    大約五分鐘後,套間傳出王曉英的聲音:“進來吧。”

    楚天齊和寧俊琦再次走進屋子,坐到原來位置上。

    王曉英看看二人,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說道:“哎,畢竟同事一場,我和老黃也是看重情面的人,寧書記的面子呢還是得給。這樣,你們只要答應幾個小條件,我們就立刻放手。”

    寧俊琦示意了一下:“你說。”

    “第一,把石磊趕出開區,趕出玉赤縣。把要文武也弄出開區,要他離開縣城,但不能回到青牛峪鄉。第二,由楚天齊寫出一份保證,保證以後永遠不再和我們做對,寧書記也要在上面簽字。第三,楚天齊要寫一份悔過書,即把這些年對我們做的一切壞事全部羅列出來,要寫清時間、地點、目的以及採取的手段,要明確承認這些錯誤。第四,保證書必須馬上就寫,寫完交給我們,我們滿意了才行。第五,悔過書最遲明天下午六點前交給我,如果寫的不符合要求,還必須重寫,直到讓我們滿意為止。第六,至於開走那兩個人的事,就給你們兩週時間,在十月十五日前辦完就行。”說到這裡,王曉英一笑,“暫時就想到這些,我們夠寬宏大量吧,怎麼樣?”

    寧俊琦說了話:“太苛刻了吧,還有的商量嗎?”

    “太苛刻了。”楚天齊也說。

    “苛刻?總比到紀委喝茶好吧?”王曉英臉色一寒,“哼,看你們也沒有誠意。老黃,我們走。”說完,她當先走去。

    黃敬祖也哼了一聲,站起身,走向外間。

    “站住。”寧俊琦一掌拍在桌上,“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王曉英已經身在外屋,但還是說道:“你想怎樣?”

    “聽一段錄音再走。”此時,寧俊琦已經拉開手包,拿出一個錄音機。她右手食指“啪”的一下,按下了播放鍵。

    錄音機裡馬上出了聲音:

    女:“我怕什麼?反正我的名聲也不好,無所謂。而你就不一樣了,你正值青春年少,現在又仕途順暢。如果傳出了我和你的緋聞,恐怕你的前途就會受到影響吧,也許你一輩子就會窩在這個窮地方了。小楚,姐姐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看到你英俊的臉龐、挺拔的身材,姐姐就情難自禁,就想像著和你成就魚水之歡。你在床上一定很棒的,姐姐喜歡你……”

    男:“別說了,不要臉。”

    女:“你真這麼絕情嗎?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死在你面前。”

    男:“你可別嚇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女:“小楚,你是嫌棄我吧?嫌我平時不檢點。我和老黃好了好多年了,這你肯定也聽說過。……其實我也很無奈,一個女人要想展,沒有男人在後面幫襯是不行的。我和他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老黃喜歡我的風情,我需要他在仕途上幫忙。只不過有些時候也是事與願違,快十年了,老黃一直原地踏步,我也只弄了個破委員當。”

    此時,王曉英已經跑回套間,她的身後跟著黃敬祖。

    聽到有自己的聲音,是自己勾引楚天齊的醜事,王曉英不可置信的說道:“錄音真的沒丟?”。

    其實,王曉英的疑問,也是屋子裡兩個男人的疑惑。

    剛才見寧俊琦拿出錄音機的時候,楚天齊就很是驚訝,但旋即興奮不已,他知道這肯定就是寧俊琦的殺手鐧。

    寧俊琦按下錄音機停止鍵,輕蔑的說:“想偷錄音,沒那麼容易?”

    “你真狡猾。”王曉英緊咬牙關。

    寧俊琦搖搖頭:“錯。我這是正當防衛,是防患與未燃。”說完,先是按下快進鍵,然後又按了播放鍵,“再聽聽,回憶一下。”

    馬上,錄音機裡再次傳出聲音:

    女:“我仗著有酒蓋臉,試著去推你的房門,結果門被推開了。等我到了你床邊時,你睡的呼呼正香,我湊近一聞,你也喝了酒。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我一看你這樣,就去脫你的衣服,一開始你並沒有阻擋,好像還有點配合。誰知,你忽然一巴掌推開了我,當時都把我摔懵了,到現在這兒都疼呢。就這兒,要不你摸摸。”

    男:“收起你的把戲,繼續說。”

    女:“我被摔的暈頭轉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假裝醉酒,先是說你走錯了我房間,後來又用言語試探。誰知,你根本就不解風情,不但辱罵了我,還把我又狠狠的摔了出去。哎,願不得人們常說‘痴情老婆負義漢’呢。”

    男:“哼,你也配這麼比喻自己?”

    女:“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我就是犯賤,就是喜歡你。要不,今天能給你留門嗎?”

    忽然,王曉英猛的撲了過去,撲向那個錄音機。眼看著,手指已經觸到錄音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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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錄音=核威懾

    就在王曉英手指堪堪碰到錄音機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先她一步把錄音機拿到手中,這個人就是楚天齊。楚天齊早就防著對方這手,這可是殺手鐧,豈容對方毀了

    楚天齊按下暫停鍵,輕蔑的一笑,看著對方:“還想再偷錄音?”

    寧俊琦笑著道:“天齊,沒什麼,偷走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偷了,一會兒我還準備把這份給她留個紀念呢。”

    王曉英怒聲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哈哈。”寧俊琦大笑起來,“我能幹什麼?正當防衛。”

    王曉英忽然聲音軟了下來:“寧書記,有話好好說,我們商量商量。”

    “商量?”寧俊琦語氣很滑稽,然後笑咪咪的搖了搖頭。

    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四個人兩種神色,兩個人面露喜色,還帶著嘲弄的神情。另兩人一臉苦瓜色,面面相覷,還透出對對方埋怨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黃敬祖坐了下來,低聲下氣的說:“寧書記,好好商量商量,何必傷和氣呢,其實我們也並不想把小楚怎麼樣的。”

    寧俊琦沒有搖頭,但也沒有點頭,把臉扭向楚天齊方向,給了黃敬祖一個後腦勺。

    黃敬祖長噓了一口氣:“寧書記,山不親水親,水不親人親,看在我們青牛峪共事一場的份上,還是商量一下吧。”

    “黃書記,不是我不同意商量,而是你們總是把事做的那麼絕。剛才我都那麼和你們說了,但你們還是不依不饒,非要提出那麼苛刻的條件,根本就沒有商量的誠意。”寧俊琦背對著黃敬祖,聲音冷冷的。

    王曉英忽然搭了腔:“牛什麼牛,不商量就不商量,咱們各幹各的,誰怕誰?反正老娘的名聲也讓你們給敗壞了,人們不過再多議論幾天,有事,頂多就是給老娘扣一個‘作風問題’的帽子。不像有些人,至少得進去幾年,工作肯定是丟了,就是出去打工也沒人願意要,腐敗分子的帽子恐怕得戴一輩子吧。”

    “好,說的好,硬氣。”寧俊琦輕輕拍起了巴掌,“既然那麼自信,那你就走啊,看看到時倒霉的是誰。”

    “走就走,誰怕誰。”說著,王曉英用手去拽黃敬祖。

    黃敬祖猛的甩開了王曉英的胳膊:“走個屁,能走嗎?”

    聽到黃敬祖這一嗓子,再被對方甩了個趔趄,王曉英也一下子老實了,遲疑了一下,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黃敬祖站起身,微微低著頭,再次低三下四的說:“寧書記,就看在老黃的薄面上,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吧。”

    寧俊琦擺了擺手:“黃書記,你不用這樣,坐下吧。”

    黃敬祖遲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

    寧俊琦轉過臉,坐正了身子,沉聲道:“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有些事需要你們明白。”說到這裡,她停下來,掃視了一下黃敬祖和王曉英。

    黃敬祖和王曉英都停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寧俊琦繼續說:“今天這事,和平解決對你們非常有利。如果我把這份錄音分別寄到各級有關部門,黃書記現在的副處級職務肯定要丟掉,接下來就是面臨著一些調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有一些問題被發現的,到那時恐怕就不只是沒工作的問題了。至於你王副書記,雖然你是未婚單身,但我相信,就這事一曝光,不只是玉赤官場容不下你,恐怕市裡也沒有你的立身之地,不只是那些領導不敢幫你,就是他們的家屬肯定也都得防著你,防著你勾引他們的男人。

    至於你們所謂的楚天齊把柄,只不過是一個誤會而已。楚天齊是什麼樣的人,恐怕你倆都清楚吧,他絕對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另外,王副書記,不知你是否清楚,那個所謂的公司是什麼時候註冊的,楚天齊又是什麼時候進入仕途的。兩個時間點一對比,你就會知道,根本和他當官扯不上一點瓜葛。”

    “寧書記,你說的對,這事和平解決,對我們最有利。”黃敬祖及時接了話。

    寧俊琦不緊不慢的說:“看在黃書記的面上,我們可以放你們一馬,但你們也必須答應我們的條件。”

    黃敬祖和王曉英異口同聲的問:“什麼條件?”

    “條件很簡單,肯定不難。”說到這裡,寧俊琦一笑,“不過,在說條件之前,還是再聽一聽錄音,免得有些人時間長了記不住,免得總想找別人的麻煩。”說完,寧俊琦拿過錄音機,按下了快進鍵。

    過了一會,停止快進,寧俊琦按下了播放鍵,錄音機裡馬上傳出了聲音:

    這次是黃敬祖的聲音:“這事我還沒想好,確實太出乎意料了。我想說以下幾點:第一、此份錄音絕對不能外洩,雖然王曉英的好多說辭都是子虛無有、信口胡言。但一旦流傳出去,那對全鄉,甚至縣裡會造成什麼後果,大家肯定心裡都清楚,一切要以大局為重。第二、王曉英要向楚天齊同志道歉,為自己的不當言行道歉。第三,第三嘛……我還沒想好。鄉長,你看可以嗎?”

    寧俊琦接著又按了快進,然後換成播放。

    這次,錄音機裡還是黃敬祖的聲音:“小楚,能不打官司,還是不要打官司。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現在還沒想好嘛!你和她的恩怨我是聽出來了,自始至終都是她的錯。你什麼時候想採取法律手段,那是你的權利,但希望你在採取行動之前能和我通個話,有事好商量嘛!”

    楚天齊的聲音:“好吧,既然黃書記都這麼說了,那我不能不給面子。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辦?但我提前申明一下,如果是王曉英直接陷害,或是指使幫凶對我報復的話,那我一定會採取最嚴厲的反擊手段。到時,如果她或者是他們因此而鋃鐺入獄的話,別怪我提前沒有申明。我楚天齊一直堅持與人為善的原則,但我也不是軟柿子。如果誰接二連三的對我攻擊,包括進行言語侮辱,可別怪我不客氣。

    王曉英,我真沒想到,沒想到你為了達成自己個人的一點慾望,竟然運用了這麼多卑鄙的手段,不惜制我於死地。如果不是我比較謹慎,不是我有些運氣的話,只要有一次被你設計成功,往輕了說丟官罷職、身敗名裂;稍微重一點點的話,我就會承受牢獄之災,並且一個或幾個可恥的罪名會讓我背負一輩子。

    拍著胸脯想一想,至於嗎?至於這麼狠嗎?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可這些和我們根本不沾邊呀。你不就是想滿足自己的一點慾望嗎?你的選擇方式多的是,你身邊也不缺這樣的人,可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呀?”

    在播放這段錄音的時候,寧俊琦一直在觀察著黃敬祖和王曉英的表情。黃敬祖一直面色鐵青,臉頰上一起一伏的,看樣子在緊緊咬著牙關。而王曉英卻是低垂著頭,甚至都要垂到桌子下面去了。

    聽到楚天齊聲音播完,寧俊琦按下了停止鍵。

    屋子裡再次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黃敬祖喉頭動了好幾下,才說:“寧書記,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好。”寧俊琦看向楚天齊,“還是讓他說吧,他是受害人。”寧俊琦再次把楚天齊樹為“受害人”,再次故意把楚天齊放到了一個弱勢的位置上。

    楚天齊看了看黃、王二人,說道:“黃書記,其實我這人一直希望與人為善,包括對您也是很尊重的。可是……過去的不說了。我就提一點:請你們以後不要故意找我的茬,不要給我使絆子,也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王曉英追問道。

    “就這麼簡單。不過我要補充說明一下。”寧俊琦接過了話,“他剛才說了不希望你們再害他,但是如果你們真害他,或是指使別人害他,包括把一些謠言散佈給別人,比如這次的事,那可別怪我們不客氣。剛才錄音上也說了,我們會採取必要的手段反擊,包括法律手段。”

    黃敬祖點點頭:“好,一言為定,我保證。”

    寧俊琦看著王曉英:“你呢?”

    王曉英不太情願的說:“我也保證。”

    “天齊,我們走。”寧俊琦說著,衝著楚天齊招了招手。

    楚天齊、寧俊琦回身一笑,走出了套間。

    “錄音……”王曉英忽然喊道。

    黃敬祖打斷了她的話:“要那有什麼用,她那裡肯定多的是。”

    ……

    街人的車流更少了,一輛銀色的“現代”車慢慢行駛著。

    楚天齊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說道:“多虧了那份錄音呀,你那裡怎麼會有?”

    “我要不是複製留存了一份,早就被你丟了,今天還能讓他們低頭?”寧俊琦嬌嗔,“要不是他們今天逼的,我是不會拿出來的,這就好比‘核威懾’,可是今天我卻不得不按下了核按鈕。”

    楚天齊“嘿嘿”一笑:“對了,你說有他們昨天去市裡的間接證據,是什麼呀?”

    “今天早上,返回縣裡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輛越野車呼嘯而過。當時,我們都坐在縣委的大轎子車上,並沒有太注意,更沒看清車號。只是後來在你辦公室的時候,才想起這個細節。”說到這裡,寧俊琦聲音嚴厲起來,“說吧,還要繼續當那個股東嗎?”

    “馬上退出,馬上退出。”楚天齊忙不迭的連聲應著。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3:11
第七百四十八章 溫水煮青蛙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十點了,兩人直接進了裡屋臥室。

    坐到床上,楚天齊凝視著寧俊琦,真誠的說道:“俊琦,謝謝你!”

    “少來這一套,以後只要能多聽良言相勸,我就放心了。”寧俊琦並不買帳。

    楚天齊忙不迭說:“是,是,一定,一定。要不明天就去省裡,馬上把天宇速遞股東的身份弄沒了,正好放假有點時間,順便陪你在省城玩兩天。”

    “你放假,人家工商部門不放呀?早幹什麼去了?”寧俊琦白了楚天齊一眼,“還是過完小長假,安頓一下再去吧。”

    “也是,也是,還是你最聰明。”楚天齊馬上奉承著。

    寧俊琦手指著楚天齊:“少給我灌迷糊湯。”說到這裡,她話題一轉,“還是分析分析眼前的事吧,我總感覺苗頭不對。”

    “是呀,柯興旺已經磨刀霍霍了,一招緊著一招。”楚天齊深有同感,“只是不知道接下來,又該出什麼招了。”

    寧俊琦點點頭:“柯興旺的手段確實老道,現在不只是他對你出手,而且把你弄成了全民公敵。今天我一直在想,他的手腕確實夠長,恐怕在他一到玉赤縣就謀劃了好多事情,尤其在你身上更是設計好了諸多環節。現在我們要從頭分析一下這些事情,也才可能從中找出一點規律來。”

    “是呀,從現在的情形看,可能在他得到任命的同時,也接受了收拾我的任務。我認為給他下命令的人,一定是董建設無疑,因為柯興旺是董建設的人,他能出任玉赤縣委書記,肯定也有董建設的功勞。並且,那時候董紫萱和我不對付,做為董建設的人,柯興旺自然要幫她出手。當然,我和董紫萱在市一中做同事的時候,就已經不對付了,這中間有我的因素,更多的是她總在干損我利她的事情。包括競爭那個省教育系統先進名額的時候,柯興旺肯定也從中做了一些有利於她的事情,那時候柯興旺正是市教育局局長。”楚天齊說的很肯定。

    寧俊琦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柯興旺肯定是董建設的人無疑,他這麼不遺餘力的對付你,也肯定有董建設的授意。但董建設是不是完全因為自己的女兒,卻值得商榷。”

    楚天齊點點頭:“一開始我篤定的認為,完全就是董紫萱的因素,但現在我又有新的認識。因為後來董紫萱明確和我和解了,還專程來了一趟玉赤,給我和柯興旺牽線。這既是她表示歉意的方式,也說明柯興旺要收拾我,有她的因素。但柯興旺一點也不買帳,這既表明柯興旺要收拾以前趙中直書記的人,也表明他不懼得罪董紫萱。

    間接說明,他對付我肯定是得到了董建設的明確授意,而且這個授意,並不因為自己女兒態度改變而改變。那麼董建設之所以要對付我,肯定還另有原因,肯定還有其他人的因素,而且這個人在董建設心中的位置並不輕。否則,董建設應該會更注重女兒的感受。我分析這個人要不就是董建設的重要盟友,或是和董建設的關係非同一般。”

    “哦,是這麼個理,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呢?有沒有具體的懷疑對象?”寧俊琦追問。

    “這個人對董建設很重要,我覺得可能跟張鵬飛有一定的關係,張鵬飛的父親曾經可是董建設的直接領導。但自從那次張鵬飛到這挑釁以後,我又覺得可能不僅僅是那樣。因為就沖張鵬飛那德性,他應該會炫耀他們之間的關係的,但他卻沒有說,所以我認為可能還另有其人。只是這個人究竟是誰,卻沒有具體懷疑對象。”說到這裡,楚天齊搖了搖頭。

    “嗯,有點道理。”寧俊琦若有所思,然後話題一轉,“還是回到眼前,說說柯興旺對付你的事吧。”

    楚天齊點點頭:“現在回過頭去看,柯興旺肯定是一早就把我列入了收拾的對象,這一點是確定的。只不過他放了長線,也或者是受中間情形變化,而調整了一些具體措施。”

    寧俊琦表示贊同:“是的。他人還未到,就有關於你和新書記不和的傳言,現在看來肯定是他有意為之,目的就是先聲奪人。接著,他就把你調離青牛峪,掛到了縣委辦。只是為了緩衝這件事的影響,才臨時來了一招明升暗降,並把你放到了劉大智手下。恐怕那時候,他已經發現劉大智是一個投機分子,就是要利用劉大智來給你穿小鞋。讓你在和劉大智的較量中犯錯誤,以期找到收拾你的藉口,到時好給你降級或是其它處分。”

    “也是他劉大智太笨,或是我的命底好,他不但沒在這期間佔到便宜,我還做了好多工作,交上了較滿意的調查報告。當然,這也與人們的幫助分不開,尤其夏局長給的幫助很大。夏雪能幫助我,都是由於你的原因,都是由於我是你的人。”楚天齊嬉笑著。

    “去去去,說的太難聽,什麼你是我的人?”寧俊琦嬌嗔著,然後又說,“柯興旺發現,劉大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在縣委辦的人脈圈還有擴大的可能,於是他就盤算著把你發配出去。柯興旺肯定知道,孔家哥們要找你的麻煩,他才選擇了老幺峰鄉,把你送到了孔方那裡。但事與願違,可能因為投鼠忌器,孔方並沒有對你怎麼樣,反而還把你供起來,這大大出乎柯興旺意料。”

    楚天齊道:“是呀,以柯興旺的推測,孔方肯定會對付我,我也這麼認為。只是孔方可能擔心我對抗戰舊址管委會介入太多,一直沒有輕舉妄動,尤其市委李書記那次到縣裡視察,也讓孔方不敢隨便出手。我想,正是由於那次市委書記的到訪,柯興旺也有了顧忌。”

    寧俊琦接著說:“柯興旺接受的命令是收拾你,但市委書記那裡他也不得不考慮。所以,他在對待你的事情上肯定也費了腦筋,你成了一個燙手刺蝟,只到發生了開發區上訪的事,才讓他做出了決斷。”

    楚天齊繼續說:“當時沒有完全看透,依現在來看,他當時讓我處理上訪,可以說是一箭三雕。首先,給李書記那裡有了一個交待,把書記稱讚的人使用了。其次,如果我沒有處理好上訪,那我就是當然的替罪羊。另外,一旦處理失敗,我也是他柯興旺面對市領導的擋箭牌,如果他受到處分的話,我自然是墊背的,是第一責任人。

    可是我成功處理了上訪,他只好改變策略,任命我為開發區主任。同時,他也設定了一個新圈套,即讓我擔任雙料主任。這好像是對我的重用,是對市領導的交待,但其實是已經把我放到火上烤了。剛被任命的時候,我還在沾沾自喜,自以為了不得,其實縣裡好多同僚已經恨上我了。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開發區工作上,孰不知我已經是柯興旺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只不過他要讓我先為他出力,讓我把開發區弄出個樣子,他不過是把我這只羔羊養肥而已。

    現在開發區升級應該已經不成問題,他這才開始出手,先是利用企業局編制的事,讓我得罪了一多半的單位頭頭。接著,就利用組織工作會議之機,把我批臭,向人們傳遞出了收拾我的明確信息。果然,電力局停電的事接著就來了,以後恐怕類似的事還會接連發生。

    也是事有湊巧,董建設到開發區本欲打我個措手不及,不曾想卻給我解了供電之圍,董建設和柯興旺非常窩火。於是,立刻差人對我進行調查,只是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才以對我愛護為由,派莊浩仁和劉大智上門。如果他們有什麼收穫,就立馬收拾我,既使他們一無所獲,縣裡也不至於被動。”

    寧俊琦笑了笑:“他對你用的就是溫水煮青蛙之術,你分析的一點不差,可也只能是事後諸葛亮。”

    “是呀,我就是那溫水裡的青蛙,可他接下來具體要怎麼做,我卻一點也想不明白。”楚天齊很是無奈,然後又提出了疑問,“前幾個月他對我沒動手,肯定有多重考慮,但市委李書記的因素也是其中之一。可他現在為什麼就不考慮呢?”

    寧俊琦脫口而出:“雙方開戰了唄。”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田馨說的,她和李書記關係可不一般。”楚天齊說話時,臉上滿是八卦神色。

    “去你的,成天都是齷齪想法。”寧俊琦說著,拿過枕頭扔了過去。

    楚天齊隨手一擋,枕頭掉在床上,寧俊琦卻由於慣性,收勢不住,跌到他的懷裡。

    這樣的好機會,豈容錯過?楚天齊順勢把寧俊琦緊緊抱在懷裡,並低頭向她的臉上靠去。寧俊琦象徵性的掙紮了幾下,就停止抵抗,並閉上了眼睛。

    不長時間,寧俊琦已經臉頰潮紅,眼神迷離。楚天齊也已呼吸急促,眼神中滿是一種叫做“慾望”的東西。

    “今天別走了。”楚天齊輕聲耳語道。

    寧俊琦的聲音嗲嗲的:“那怎麼行?”

    “那怎麼不行?”說著,楚天齊又補充道,“再說,時間也不早了。”

    寧俊琦臉色通紅,想了想,聲音低低的說:“那不好吧。”

    聽對方這麼一說,楚天齊心中大喜,把她摟的更緊了。

    “叮呤呤”,忽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屋子裡溫馨的氣氛。

    寧俊琦掙脫他的臂彎,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雪姐。”

    聽到寧俊琦的稱呼,楚天齊心中一涼:良宵美景又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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