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明異世 作者:張廉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1 17:30: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8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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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木老爺,請小哥轉告,就說百媚樓的人找他。"

  "百媚樓?好,我這就去稟告。"小廝蹦著進了院子,木府的家丁都知道百媚樓是什麼地方,百媚樓裡面出的是什麼?那是女人!而且是全揚州城最漂亮的女人!木老爺幾乎每三天要去百媚樓飽飽眼福,用幾百年後的話說,就是滿足心理需要,我一說自己是百媚樓的,誰會攔我?果然,正想著,那小廝便又蹦了回來,"老爺有請。"

  嘿嘿,魚兒上鉤了。穿廊走廳,小廝把我帶進了其中一個雅間,正中是一張桌子,桌子邊坐著一個人,骨瘦如柴,三十開外,長相猥瑣,正在品茗。

  "老爺,百媚樓的人帶到。"說完,那小廝退了出去。

  原來這個瘦子就是木老爺,頓時心生憐憫,瞧那些女人把這男人折騰的,唉。

  "嗯--"瘦子看了我一眼,滿臉疑惑,"我怎麼沒在百媚樓見過你啊。"

  我一作揖,"回木老爺話,小人就是最近剛招的。"

  "昨日?哦,昨日百媚樓招新龜公,停業一天哪,原來新龜公就是你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木老爺猥瑣地笑著,估計嫉妒的成分更多點,"你今天來是不是通知我有新姑娘到了?"

  "非也。"

  "非也?那你來幹什麼?"木老爺臉一沉。

  "小人是來給木老爺送藥的。"我掏出了瓶子。

  "藥?什麼藥?老爺我身體倍兒棒!"

  我打開瓶蓋,頓時芳香四溢,在木老爺鼻前揮了一下,道:"這藥是小的祖傳秘方,小的得知木老爺妻妾甚多,如膠似漆,但若要個個顧及,恐怕就……呵呵。"木老爺臉部閃過一絲難堪,"而這藥,就可以讓您個個顧及。"我眉毛亂挑著,做出猥瑣下流的表情,這表情還是跟白菜學的。

  木老爺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嗅著藥丸所散發的香氣,臉部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似乎動了心,但還是露出懷疑的眼神。

  我倒出一顆藥丸放在木老爺手中,"這顆是小的送您的,效果只有一日,只要您吃完這瓶中所有的藥,您就可以成為常勝將軍,但這剩下的就不會免費了,這顆您今晚吃著,明日您自會來找小的。"我將藥瓶收好,向木老爺辭別。

  木老爺一努嘴,"真這麼靈?反正免費,晚上試試,嘿嘿,多謝小哥了。"

  跨出木老爺的大門,隨便買了個燒餅對付了下早飯,然後就是看房子,在百媚樓附近溜躂了一圈,還真給我找到一間廢宅,那宅子就在百媚樓東邊一百米的地方,百媚樓所在的這條街叫香秀街,自也是因為這條街都是妓院的特色而得名,而在這條如此繁華的街口,突然有這麼一間廢宅,自是特別惹眼。

  我扒在門口往裡瞧,滿地的雜草,不過看上去還算整齊,房屋也沒有大的破損,牆面雖有蛛網,但卻挺光潔,看來廢得並不多久。

  四處一打聽,原來這宅子主人原來是個生意人,可一次出門後就失蹤了,財物一夜間被盜。這商人本就無父無母無妻無兒的,主人失蹤了,家丁自也就散了,宅子沒人管,就收歸了揚州府,只要到揚州府衙辦個手續,便能將宅子買下。

  我繞著宅子兜了個圈兒,站在宅子東邊的一條小弄堂裡,這宅子大概就是一個普通的宅子,估算一下,二百兩就應該夠了,只要那木老爺明日來買我的藥,那這二百兩是穩有的。想著便樂出聲來。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個員外模樣的人,再仔細一看,是前街"慧記綢緞莊"的林老闆。

  "呀,是林老闆,您找小的有事?"

  "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在這宅子邊轉悠了大半天了,你不是想求財吧?"林老闆眼睛瞪得老大,把我當作賊了。

  "不是,不是,我是想買這宅子。"我解釋道。

  "你想買這宅子?!"林老闆突然聲音提高了八度,神情異常緊張。

  "啊,是啊,有什麼不妥嗎?"見林老闆露出那樣的表情,還真讓我心裡發毛,難不成這宅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兄弟啊,奉勸你一聲,這宅子啊,買不得,有髒東西。"

  "髒東西!"我也跳了起來,驚恐地說道,"您老指的是鬼?"

  林老闆的臉色突然陰暗下來,忽然,不知從何處吹進了一股陰風,使我和林老闆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飛也似的逃出了小弄堂,各作鳥獸散。

  走出弄堂,才發覺自己可笑,在沒有那幾百年的記憶前,我定是相信鬼神的,可在未來,人類已經證明沒有鬼神的存在,我居然還會嚇成那樣,真是羞愧無比。

  不過空穴來風,定是有因了,這鬼是沒有的,但不排除是人在搗鬼,最好改天晚上探一探宅子。

  一看天光,已是晌午了,早上才吃了個燒餅就到處亂轉,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飢腸轆轆,好不難受,可是身無分文,又怎麼解決這午飯呢?

  正餓著,突然迎面走來一人,居然是木宅的那個小廝。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8:51
十一

  那小廝廢話不多說,就把我推進轎子,說木老爺有請。

  轎子哇--,十年沒坐轎子啦,瞧這簾子,上好的絨布啊。小廝在後面一推把我推進轎子,隨著一聲"起轎--",轎子搖晃起來。

  舒服,真是舒服。

  這一路上,小廝在轎邊不停地說著。原來這小廝叫六子,我走後他們家木老爺就試了我的藥,這傢伙還真猴急啊。六子笑稱自進了木府,就沒見老爺能堅持那麼長時間,這才急急地讓他來找我買藥。

  進了木府,就見木老爺在大廳裡來回轉悠,一見我到了,便笑臉相迎,"啊,是小哥兒啊,來來來,那藥你帶了沒?"

  一來就問我藥,這老爺還真色。

  "帶了。"

  "快拿出來,我全買了。"

  "三百兩。"

  "三百兩?都能買一個黃花閨女了!"

  "黃花閨女,哼,沒這藥,您能真正得到這黃花閨女?吃了這藥,別說一個黃花閨女,就是一群,您也能解決!簡直比皇上還幸福死您!"

  "比皇上還幸福,好!我買了!"

  "成交!"

  於是,這場骯髒的交易在兩分鐘內就達成了。

  揣著三百兩銀票,我立刻去了官府,辦妥一切手續後,還剩一百兩。通知了白菜,買了個丫鬟紫兒。怎麼會突然買了個丫鬟?其實她是賣身葬父,都是可憐人,窮人怎能不幫窮人?

  而附近的人見這舊宅住了人,紛紛都來觀瞧,我無意間發現林老闆也混在其中,然後露出詭異的一笑,便匆匆離開,越想越覺得此人可疑。

  留下白菜和紫兒整理新家,我便租了輛馬車去接娘親和丫頭。

  跟娘親簡單敘述了買房的經過,便趕緊收拾東西。

  其實家裡這麼破,也沒什麼好帶的,除了娘的一些重要物品,就是我那包東西,唉,這個家實在太破了,居然沒有一樣東西是值得拿的。

  接著,我和娘一起將那昏睡的人塞進馬車,揚長而去……

  接了丫頭直奔新家,丫頭甚為乖巧,看見傷者後,她沒出聲,可能知道我們正在保護他。

  來到新家,白菜已經站在門口,今天為了慶祝入住新家,我們決定吃團圓飯,順便嘗嘗紫兒的手藝。

  "哥哥--"丫頭跳下了車,撲在白菜的懷裡。

  "白菜,你還站著,快來幫忙。"我向白菜招了招手。

  "好咧。"白菜蹦到馬車前,一撩簾,愣住了,"這,這是--"

  "別多問,快扛他進去。"

  "哦!"白菜把那人扛在肩頭,進了屋。

  我把馬車停好,左右一看,沒可疑的人,然後進屋,關上了大門。

  還沒走進大廳,白菜就叫道:"我說兄弟啊,你可不能干那缺德事兒啊,即使打劫,你幹嗎還把人弄回來呢。"

  "找死啊你,亂說什麼?"我怒道,"這人是我娘救回來的,以後他就住這裡,身體好了,自會離開,你亂吼什麼,被人聽見,還真以為我幹那事了。"

  "原來如此,吃飯。"白菜一擦鼻子坐在飯桌前。

  嘿,我說這個白菜,有時怎麼像個二愣子啊,真是哭笑不得。

  丫頭已經坐在凳子上,只嚷著吃飯,娘笑著讓丫頭不要急。到底是兄妹,性子真像。

  紫兒匆匆將飯菜端了出來,好香啊。

  丫頭毫不客氣地就是一筷,沒想到,紫兒的飯菜頗合我們的口味,而娘親更是喜歡紫兒,簡直把她當作親生女兒,這讓我醋意頓生。

  吃完飯,想起還有一人沒吃,就是那受傷客。遂端著飯菜往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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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朱祁鈺緩緩睜開眼睛,昨晚的是夢嗎?他搜索著腦中的畫面,模糊不清,但卻拼湊出一張精緻的小臉,是個女子,沒錯,的確是個女子。那女人聲音如同天籟,讓他忘卻了身上的痛苦。

  可她與另一個女人的對話卻似乎顯示著她的不情願,似乎是害怕招惹是非。呵,凡是人都這樣吧。朱祁鈺苦笑著。但她最後還是救了自己,不是嗎?

  他隱約記得那女子似乎給他吃了什麼東西,他費盡力氣,將那東西嚥了下去。

  那東西順著喉嚨滾入腹中,一片溫暖,宛若一朵蓮花,在他體內慢慢綻放,他有了力氣,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脈搏,他艱難地抬起眼皮,只能抬起一點點,狹縫中,他看見那女子正為自己把脈,隨即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那笑容好美,好舒服。

  朱祁鈺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裡,屋子很乾淨,似乎剛收拾的,他運了一下功,發現內傷還未痊癒,經脈也不通順,看來要慢慢調理。

  他站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居然還是血衣,而且似乎穿得很匆忙,繫帶也錯位,微微一皺眉,暗道:這女子怎麼也不給我換衣服,呀,那肯定也沒給我擦身!朱祁鈺素來喜愛乾淨,慌忙解開衣服一看,果然,身上血跡斑斑,頓時一陣惡寒。

  該死!真的不給擦身!朱祁鈺暗自罵道: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傻笑起來,自言自語道,"人家不是宮女,朕差點都忘了,哈哈,男女授受不親,怎會給朕擦身。嘖,真夠髒的!"朱祁鈺來到水盆邊,擦起血漬來。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朱祁鈺警覺地擺了個架勢,可心中卻多了分期盼,究竟在期盼什麼,他自己也糊塗起來……

  ※※※※※※※※※※※※※※※※※※※※※※※※※※※※※※※※※※※※

  我端著飯菜,來到廂房,從裡面傳來隱隱的水聲,莫非他已經醒了?用手推門,門沒鎖,一看,果然是那人正用銅盆裡的水擦著身上的血漬。

  那人見我進門,警覺地擺開了一個進攻的架勢,好笑,也不知是誰救了他。

  我一翻白眼,"你傷口剛好,需要補充營養,把這飯吃了。"我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他愣愣地看著飯菜,突然肚中一陣咕嚕,立刻端起飯碗,猛吃起來,險些把他那鬍子頭髮一起吃了進去。

  我笑著搖了搖頭,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眼神中滿是驚恐,嘴巴張了張卻沒說話,看我沒走,隨即又繼續悶頭吃飯。

  看來他是不想一個人待著,才從血腥殺戮中逃脫,一定是嚇壞了。

  "你別怕,我們既然救了你,自不會害你,我已經叫紫兒給你準備熱水,讓你沐浴,把身上血漬洗了,好好休息。"我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要走,卻又被他抓住,"我……"聲音嘶啞。哈,他居然會說話,還以為是個啞巴。"我,這傷口怎麼會……?"原來他是奇怪那些傷口為何會不復存在。

  我抿嘴一笑,"這你無須多問,只當自己遇到神仙了便是。"

  "謝謝!"隨即他又埋頭吃飯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一桶熱水放在了門口,紫兒害羞地看了看我們,小聲說道:"少爺……水來了。"

  心中竊笑,這才是女兒家樣子,哪像我,跟個大男人在一起,胳膊還被人拽著,卻一點兒都不臉紅,呵呵,都是跟白菜那幫流氓混的。微微一頷首,抽出手臂接過紫兒手中的水桶,確實很重。

  紫兒只是個小姑娘,看著她為大家準備熱水洗澡,心有不忍,看來這個家還真需要個男人。白菜已是龍虎堂的人,自是沒空對付家務了,明天再去前街看看,有沒有什麼賣身的少年。

  拿著熱水,倒入浴桶,大聲道:"可以洗澡了--"

  那人木訥地"哦"了一聲,便撐開雙手,瞪著我。

  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我幫他寬衣?暈,看來定是個少爺。將毛巾往他臉上一扔,"自己洗!還有,傷好了就快回去,我們家沒人喜歡伺候少爺!"走出屋,暗自感嘆,如果有錢人卻要被人追殺,我寧可做個平常百姓。

  當然,那晚我絕對沒想到,這個像少爺的人,卻成了我們家最最忠實的僕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

  朱祁鈺緩緩扯下臉上的毛巾,啞然失笑,若在宮裡,這樣的太監,恐怕早被砍頭了。可又疑惑起來,昨夜明明就是個女子,怎麼成男子了?難道看錯了?

  正想著,方才那個小丫頭又拎著熱水走了進來,兩腮緋紅,輕聲道:"少爺說,您恐怕一桶水不夠,嗯……還有剃刀和換洗衣服。"

  紫兒頭一直低著,不敢看朱祁鈺,繼續害羞地說道:"少爺的衣服太小,因此我拿了白少爺的衣服,您,先將就穿著,明日便會給您去買。"

  "哦,放這裡吧。"朱祁鈺喉嚨乾咳了兩聲,"謝謝"始終沒有說出口,"對了,你們家少爺可有個孿生妹妹?"

  紫兒低著頭,想了想,"我家少爺沒有妹妹,白少爺有,叫丫頭,但只有六歲。"

  朱祁鈺一愣,這究竟怎麼回事,隨即一揮手,"紫兒,你可以走了。"

  躺在浴桶裡,朱祁鈺愣是沒想明白,難道那天自己聽錯了,但明明是個女子的聲音啊?而那個給他送飯的分明是男子的聲音,莫非真是自己意識不清,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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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朱祁鈺摸著下巴,頓覺鬍子扎手,拿起身邊的剃刀,手中打了個轉圈,三下五除二將鬍子剃了個精光,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朱祁鈺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才是我……"

  第四章 百媚樓的姑娘們

  一聲雞啼,宣佈了新的一天的來臨,而今天,我將成為百媚樓的龜公寧。

  到了百媚樓,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小玉姑娘,小玉姑娘拽著我的胳膊就往裡拖,一路上就沒見她小嘴停過。

  "你來的好早啊,昨晚沒睡嗎?"

  "我帶你去換衣服。"

  "做衣服的布料可都是我選的哦,保證適合你!"

  "瞧,這些就是你的衣服了,快換衣服。"

  "小玉。"我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小玉:"幹嗎?"

  我:"我要換衣服了。"

  小玉:"怎麼了?"

  我:"我不習慣有人看我換衣服。"

  小玉:"呀,羞死人了,我去告訴三娘啊。"

  小玉終於走了,她的熱情,讓我渾身難受。

  一看衣服,黃色的緞子長袍,深綠色的小馬甲,馬甲的背面用金線繡了個"侍"字,奇怪,別的妓院都是"龜"字啊。大妓院就是大妓院,果然與眾不同。

  蹬地小雲靴,白色的襪子,嘿,好久沒穿這麼像樣的鞋子了,我決定,這身衣服不換了,怎麼也比自己的粗布補丁衫強,再一看,邊上還有一套,應該是給我換洗的,太好了。

  對著銅鏡,發了愁,為了扮男裝,我把臉弄得髒兮兮的,毫不起眼,若擦乾淨了,不就都露餡了?

  女扮男裝其實並不如未來人想像的那麼簡單,除非會易容,或是本就長的男相,否則相當容易辨別。唉,怎麼辦呢?我有點發愁。

  "好了沒?"不是小玉的聲音,是文三娘的。

  我硬著頭皮開了門,對三娘咧嘴一笑。三娘一愣,雙手捧著我的臉左轉右轉,"嘖嘖嘖,你怎麼不洗臉啊,隨我來。"

  "三娘,我……這個……那個……"這下完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這簡直就是有損我們百媚樓的形象。"三娘將我一路拎進她的房間,直推到臉盆邊。

  接著,三娘一把把我的頭按在銅盆裡,拎起來就用布在我臉上狠狠地擦了一通,這哪是洗臉,分明就是洗西瓜,痛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三娘捧著我的臉,動作變得溫柔些,輕輕地擦著我的鼻樑、眼角、三角區和額頭,當她擦完這些部位後,滿意地看著我時,她愣住了,嘴巴微開,沒有閉上。

  "完了。"心一沉,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突然三娘扔下布,轉身到她的梳妝台,開始翻騰起來,終於,她面露喜色,拿了一條短短的、膜一樣的東西,站在我對面,"啪"一下,把那東西貼在了我的人中上,頓時我感到人中處一片冰涼,好舒服。

  "嗯--"三娘長長吁了口氣,"這才像樣,你自己看看。"三娘把我的臉轉向銅盆。

  在銅盆水的倒映下,我看到,我的人中附近區域變成了青色,用手一摸,嘿,刺刺的感覺,就像是男人剛剛刮完鬍子,真不錯。我抬起頭,望著三娘,感激之情不知該如何表達。

  "還不上工,想磨蹭到什麼時候?"三娘臉一沉,又恢復她冷豔美人的本色。

  "是!"我撅著嘴,但心裡卻比蜜還甜,我今兒個就在心裡發誓,以後三娘的事就是我唐寧的事,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拍了拍頭上的"包子"(一種男人的髮型),踏出了三娘的門,第一個驚訝於我的英俊的自然是小玉,小玉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就差沒尖叫了。

  "迷死你!"我心裡暗笑。

  "其實百媚樓的龜公並不干粗重的活,主要任務就是為客人引路,以及在客人為難姑娘時上去解圍。"三娘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我深知這圍可不是那麼好解的,估計有時還要挨揍。

  "還有,就是喂狗。"三娘把我往後院領。

  狗,應該是我第一次看見的那條西施犬,大黃我都能養活,伺候這麼條小狗會有多難。

  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狗吠聲,頓時心中暗叫不好,狗的大小可以從它的叫聲中辨別,越是沉悶的,狗越大。一聽這叫聲,我就知道,三娘所說的狗不是西施那麼簡單了。

  果然,蹲在我面前的是條狼狗,而且是條大狼狗,嚯,它一躥起來,居然和三娘差不多高。

  "這是小強,以後就由你負責它三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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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這還小強,簡直就是大強了。它直勾勾地盯著我,朝我吠了一聲,像是在說:"你敢餓著我,我就吃了你!"唉,看來這條狗不容易親近啊。

  接著,三娘帶我逛了一圈兒百媚樓,熟悉各位姑娘住的別院,除了四大花魁是獨立的院子,其餘的姑娘分別集中在東西兩個廂院裡。

  百媚樓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都趕上我見過的木老爺府了,一圈兒下來,腿腳痠痛,但三娘才不管你是腿疼還是腳疼,一聲令下,立馬叫我上工。

  百媚樓和其他妓院的作息是一樣的,上午休息,下午開門營業,直到晚上。這時已有姐姐起床梳洗,準備下午的表演了。

  開工的第一件事,就是喂小強。

  喂小強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由於此刻身邊沒有三娘,小強明顯凶多了,上躥下跳,汪汪亂叫,弄得鐵鏈"丁零噹啷"直響,我心中暗自擔心這鏈條的牢靠程度。

  "強哥,強哥,別叫了,給,午飯。"我把午飯遠遠地放在離小強一米以外的地方,它看看盆,再看看我,又叫了起來,對我放午飯的距離強烈不滿。

  我找了根樹枝,將飯盆戳到小強門前,豈料它一口咬住樹枝,我甩手就跑,才沒工夫陪你玩拔河呢。

  吃過午飯,來到大堂,好不熱鬧,跟上次招龜公時完全兩種景象,可不是嘛,那天歇業,才會冷清。

  這邊,王公子李公子把酒對詩,那邊趙老爺孫老爺賭酒玩骰子,當然,身邊自有姑娘陪伴。

  普通點的坐大堂,有錢的坐包廂,姑娘當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們究竟是如何綁住這些男人,讓他們收起色心的同時乖乖交出銀子的呢?

  仔細一探,原來是靠技藝,只見右邊桌子的媚兒姑娘(三娘將百媚樓所有姑娘的畫像給我看過,讓我牢記各位主子),手執骰盅,右腿蹬在腳邊的小凳上,衣裙一撩,露出半拉玉腿,只看得邊上的客人眼睛拉直。

  刷拉拉,媚兒一搖骰盅,突然往空中一拋,骰盅在空中打了個圈兒,落到媚兒右手中,從右手心滾到左手心,左手一震,骰盅又凌空飛起,看得邊上的公子哥瞠目結舌。當然,媚兒姑娘的眼睛也沒閒著,玩骰盅的同時,不停地向客人狂送秋波,媚眼飛飛,電得那些客人在喊好的同時,口水也不經意間流了下來。

  哦--我恍然大悟,百媚樓靠的就是特殊的技藝和勾魂奪魄的本事。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麼,就是撓癢癢,看得著,摸不到,若不耐煩了,就撓他一下,自是受不了百般誘惑,猶如吸了五石散般的上癮。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進了門,東張西望,我便以招呼客人為由,謝絕了龍堂主的邀請。

  "我是這裡的龜公,請問這位小哥有何貴幹?"

  那小廝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翻了個白眼,遞出一張帖子,"把這給你家三娘。"說完就牛哄哄地走了。

  靠!什麼玩意兒,都是奴才,咋就你眼睛長腦門上。仔細一看手中的帖子,落款是王爺府,難怪那麼牛,不過不敢怠慢,趕緊給三娘送去。

  三娘在營業的時候一般都在賬房,或是各屋子竄,所以我先直奔賬房,運氣不錯,三娘正好在,"三娘,這兒有張王府的請帖。"

  三娘立刻站了起來,從我手中接過帖子,一看,"今晚王爺府設宴,讓魅舞和琴青前去獻技,你現在就去通知她們,讓她們可以準備了。哦,對了,你也要跟著去,幫姑娘們拿拿東西,順便見見世面,以後像這種外聯的事都由你安排。"

  "知道了。"心中一陣竊喜,今晚有好吃的了。

  "去吧,晚上回來記得小心。"三娘叮囑了一番。

  "是!"一轉身,樂著向後院跑去。

  琴青和魅舞都是百媚樓的頭牌,還有就是對我施美人計的踏雪,再有一個便叫影子。

  她們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專長。

  踏雪姑娘長得溫柔婉約,散發著江南水鄉的靈氣,擅長詩賦書畫,臨摹更是拿手,堪稱一絕。

  影子姑娘神秘孤傲,凸顯的身材蘊藏著東方神韻,善於棋藝,城中幾乎無人是她的對手。

  琴青姑娘,顧名思義,彈得一手好琴,慕名來聽她彈琴的數不勝數,只因她的琴聲天上有,人間無。

  而魅舞姑娘更是了得,除了她是有名的西域美女外,還有就是她無比魅惑的舞技,據說看她跳舞的人都以為眼前的是條美女蛇。

  四位花魁的別院是相鄰的,穿過一個過渡的園子就是四扇拱門,拱門上分別寫著四位花魁的名字。

  魅舞和琴青就是右邊兩扇拱門,我先走進琴青的拱門,頓覺綠色滿院,竹子,全是竹子,一條石子小徑曲徑通幽。兩邊的竹子,種類令人眼花繚亂,龜甲竹、金鑲玉竹、筇竹、菲白竹、金竹、大佛肚竹、黃竿烏哺雞竹、方竹、花毛竹,等等等等,風過竹葉舞,歌聲如浪濤啊。

  想來這琴青姑娘定是愛竹之人,在竹下操琴,竹葉滿天飛舞,那是怎樣的美景啊。

  果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叮咚響起,是有名的《高山流水》。循聲望去,正是琴青姑娘。今日,琴青姑娘穿著一件嫩黃色的紗衣,輕柔飄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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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不忍打擾,我只得蹲在一邊守候了,想那些貴族花銀子才能一聞琴青姑娘的琴聲,我這小龜公倒是免費聽了,划算,划算啊。

  "還在那兒蹲著,是不是找我有事啊。"琴青姑娘雙手一緩,彈起了輕柔小調。

  都說彈琴的第六感強,看來沒錯,要不,她怎知我蹲在地上呢,趕緊站起來,將帖子的事情向琴青姑娘匯報。

  "知道了,你下去吧,申時來搬琴。"

  "是,姑娘。"遂轉身通知魅舞姑娘。

  進了魅舞姑娘的院子,完全與琴青姑娘的院子天差地別,甚至好像到了另外一個國家。噴泉、大理石的池子、葡萄架構建出了西域風情。

  當然,大部分還是中式的,中西結合得恰到好處,華麗無比。

  魅舞姑娘是四個花魁中身材最迷人的一個,比我高出一個頭,此刻她居然還穿著高跟的舞靴,戴著插著孔雀翎的頭飾,看上去比我高出一個半頭,和她說話還真有點費勁。

  "又是出門獻藝啊,王爺府沒事瞎請什麼客,累,得了得了,我知道了,到時你來搬東西啊。"

  "是!"又要我搬,心裡老大不願意,可沒辦法,人家是主子啊。

  通知完姑娘,我便往"轎會"趕,大家可別誤會,不是西洋人的"教會",雖然現在京城有這樣的組織了,此"轎會"就是轎子和轎伕聚集的地方,類似於出租車公司,有專人打理。

  我們百媚樓和他們是簽了長期租約的,而且姑娘坐的幾頂轎子是專用的,不可租與他人。其實我們百媚樓有自己的馬車,可奇怪的是,花魁就是不喜歡坐馬車,覺得轎子舒服,唉,百媚樓也只有她們才有如此待遇了。

  定好申時的轎子,我便趕回百媚樓,心想時辰還早,不如去影子姑娘的別院逛逛,四大花魁也就她的院子沒去過了。

  剛踏進影子的院子,眼前一片鮮亮,滿院的桃花,分外妖嬈,春風過處,花瓣翻飛,與方才琴青院子的竹葉飛舞形成對比的美。

  遠遠地,花瓣深處,正有二人對弈,女的自是影子姑娘,那男的頗為眼熟,喲,這不是龍盛少爺嗎?看他那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估計是敵不過影子姐姐了。

  我倒好奇,這影子姐姐的棋藝究竟是如何地高超。偷偷站在影子身後,一看棋盤,白子以絕對性的優勢壓倒黑子,再一看,龍盛執黑,看來定是影子讓他了,不知前面讓了他多少顆子。

  雖然黑子無力還手,但未必會輸,看這陣勢,影子姐姐已然是讓他大半了,不如就此捨棄,另闢新路才行。

  此時黑白子皆集中於右上,左下一片空白,唯獨一顆孤零零的黑子,這是開局時下的。我給龍盛一使眼色,龍盛這才發覺影子後面站著個我。我朝他一擺手,叫他別出聲,他點了點頭,然後我用手比畫著下三左五,就是下面數第三行左邊第五排,龍盛疑惑了一下,不過還是聽我的將黑子擺在那處,突兀孤立。

  影子姐姐一抬頭,笑道:"聰明了啊。"隨即擺下白子。

  於是龍盛就在我的指點下血戰影子,影子也似乎打起了精神頑抗到底。

  這不下方可,一下不得了,我倒抽一口冷氣,這影子的棋藝果然非同一般,剛才跟龍盛那叫玩,根本沒當回事。

  在我的巧妙佈局下,左下的黑子與右上的黑子連成一片,形成排山倒海之勢,而影子更為巧妙,中路突破,吃下我大片黑子,看來這場棋局沒三五個時辰是決不出勝負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居然已是未時。我趕緊跟龍盛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抽身要走,畢竟正事兒要緊,龍盛一臉苦相。

  "小寧子。"影子居然喊我,只見她頭也不回,手中白子揮舞著,"下次你有空了,來和我決勝負啊!"

  "是!"心中暗喜,她不說我也是要找個機會好好與她一戰的。

  出了院子,趕緊準備馬車,把姑娘們讓我拿的東西都搬上了馬車,服侍姑娘的丫鬟告訴我她們還在沐浴,叫我等會兒。

  第五章 王府驚魂

  無論古代還是未來,都有一個通則,就是千萬別等女人裝扮,否則你准後悔。因此,我乾脆去廚房好好地吃了一頓,轉眼申時將近,於是我擦擦嘴回到馬車邊,果然,那兩位姑娘這才姍姍而來。

  馬車行至小王爺府偏門,這規矩我還是明白的,像我們這種人是不配走正門的,沒讓我們走後門已經是抬舉我們了。

  門一開,裡面走出幾個家丁和丫鬟,看來小王爺對琴青和魅舞還是相當重視的,家丁幫我取下道具,丫鬟則攙扶兩位姑娘,還有一老僕將馬車牽至後院。

  天色已暗,小王爺府究竟是什麼模樣自是看不清了,藉著依稀的燈光,只覺得樹多路多迴廊多,漸漸聽見音樂聲,看來是近了。

  亮,真亮。我們是從偏廳進入正堂的,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我們這邊是樂器隊,吹拉彈奏,仙樂飄飄。十二扇雕花窗櫺全部大開,可以看見外面的院子,院子兩側是迴廊,掛滿了大紅燈籠,把院子也照得分外通明。

  大堂裡,正北坐著一個俊朗男子,身披華衣,外罩黑色薄紗,不用問,定是小王爺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的身形和我家那個傷客有點像。

  "那就是小王爺朱宇軒了。"魅舞向我介紹道,"他可是常客,認準了,討好他,你零花錢比工錢還多。"一提錢我就來精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31 18:52
十六

  再往左看去,小王爺下邊是一個青衣男子,三十歲左右,面無表情,嚴肅巍然,品酒吃菜,舉止優雅,看來是個完美主義者。

  "他是揚州知府松鶴裡大人,這人不近女色,因此你不必理會他。"

  好嚴肅的男子啊,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做個知府,太委屈他了吧。

  在他的下面又是一個男子,身著灰衣短袍,圓臉、圓眼、圓鼻子,還好不胖,否則還真以為來了一貓熊,那幾個圓形居然組成一張和諧的俊臉,雖比不上前兩位,但卻甚為可愛,嘴角微微揚起,透露著無限的邪氣。

  "這是江南第一神捕莫無聞,好賭,也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不過你不用討好他,因為他比猴還精,想從他那裡拿小費比登天還難。"魅舞不屑地望了莫無聞一眼。

  最後坐著的一位居然是個女捕快,只見她悶頭狂吃,什麼模樣都看不清楚。我回頭望了魅舞一眼,魅舞突然頓住了,她一時想不起那女捕快是誰了,邊上的琴青一笑,"那是莫無聞的小跟班,申屠燕,傻傻的,尤為可愛。"

  環顧四周,就這麼幾個人,小王爺到底是小王爺,請這麼幾個人吃飯,擺這麼大排場,奢侈,從內心鄙視朱宇軒。

  一個小廝跳到朱宇軒身邊,耳語幾句,估計是說我們來了,小王爺一揮手,音樂停止,"呵呵呵呵,今日我有幸請到魅舞小姐和琴青小姐前來助興,我說老松啊,你就別繃著個臉啦,搞得我這個王爺府怨氣很重啊。"

  他這句話我贊同。

  突然松鶴裡瞪了朱宇軒一眼,好強的殺氣,"品酒本是件美事,被你完全破壞了。"嘿,他的話我也贊同。

  只見魅舞脫下披風,看來她要出動了。我一看,裡面居然是玄女服,短短的綢帶飄舞在手肘處,兩個雕花的銀環緊緊扣在手臂上,這身打扮莫非是要跳宮廷舞?

  而琴青也抱出了琵琶,原來她不僅僅會古箏,看來我真是小瞧了百媚樓的花魁了。

  琵琶聲起,宛如珍珠撒落,當真有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不對,不僅僅是珍珠,還有泉水,我眼前出現了一副美妙的場景,金色的晨光下,一妙齡少女在溪水中嬉戲,身上珮飾所發出的聲音與少女踩水的聲音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起。

  這麼快的琴聲,魅舞真能跟得上嗎?宮廷舞講究的是柔美,就是在一定時刻擺個華麗的Pose。不過,很顯然,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魅舞雙腳赤裸,腳環叮噹,與琴青的琴聲配合得恰到好處。

  魅舞正跳到高潮部分,突然,大堂裡的燈、外面廊簷的燈,全滅了。琴聲戛然而止,我只感到"咻"一聲,琴青和魅舞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愣住了,在這種情況下,她們居然如此冷靜,而且速度快得過分,我當即內心下了個結論:這兩個女人會武功。

  "啊--"小王爺府的丫鬟叫成一團,這才是正常女人應該有的反應。

  藉著淡淡的月光,從牆上"嗖嗖嗖"躍下十二個黑衣人,站在大堂外的院子裡。這十二個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就直奔大堂而來。與此同時,只見我對面有人拍案而起,腳尖一個點地,飛將出去,看那位置,應該是申屠燕。

  緊接著,就是刀光劍影,乒乓亂響。

  大堂裡的燈又亮了,原來家丁們又將油燈點燃,這回大家可真看清楚了,果然是申屠燕,只這一刻,已有三個賊人倒地,手腕處鮮血直流,莫非是申屠燕挑了他們的手筋?

  但見申屠燕使的是一把三尺長劍,劍身耀眼奪目,劍穗更是上下飛舞,忽然覺得看她打架比看魅舞跳舞好看。劍光過處,賊人相應躍開。

  申屠燕在賊人中翻飛跳躍,劍隨身走,這劍法,是--,難道就是醉八仙劍法?

  醉八仙劍法是在八仙劍法的基礎上引入了醉劍的步伐,剛柔並濟,適合女子練之。此劍法講究的是似亂不亂,似虛非虛,這其實是矛盾的,但若能掌握要領,可以達到擾亂敵陣的效果,在被圍毆時效果明顯。

  不消一刻,十二個賊人已經倒下了十一個,看來最後的那一個應該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突然,申屠燕使出"仙姑獻荷",雙腿一盤,劍尖直刺那賊的咽喉,不好,要出人命啦。

  就在這時,莫無聞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右手出刀擋住申屠燕的劍,左手一掌正拍在那賊人的前胸,"啪",賊人應聲倒地,可憐這群賊,連門檻都沒進,就被申屠燕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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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再一看莫無聞手中的刀,寒氣逼人,一尺長,五分厚,刀背黑色,刀刃雪亮,這把刀好面熟,奇怪,怎麼就想不起這把是什麼刀呢,這把刀我一定見過,而且經常用,無意中瞟見盤中的水果,這才想起,這不就是西瓜刀嘛,只不過我們平常用的刀背刀刃都是一個色。

  雖然他手中的是一把西瓜刀,但絕非普通的西瓜刀,這顏色,這寒氣,莫非這就是由南海玄鐵打造,加入西域精鋼炭元素,傳說中的陰陽刀?

  只見莫無聞將西瓜刀在空中甩了個漂亮的八字,插入腰間,如此好刀自該有漂亮的刀鞘,一看,失望啊,就一普通的牛皮套子。

  莫無聞收刀後,抬手就給申屠燕一栗暴,"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要留活口,前面打得好好的,怎麼最後又要殺人了,小姑娘家,殺人多難看。"

  申屠燕左手持劍,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努力回想了一下,傻傻一笑,"對哦,打得太激動了,忘了,謝謝莫頭兒提醒。"

  "唉--"莫無聞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傻妞啊。"

  正說話間,剛才那個被莫無聞推翻在地的賊人,居然撅著屁股往外爬。剛想喊,哪知莫無聞眼更快,右手一甩,只聽"啪啪啪"三聲,賊人不動了,悶聲喊道:"菊花點穴手,果然名不虛傳!"

  一個物體滾到了我的腳邊,撿起一看,原來是雨花石,不過這雨花石用作暗器後有個更神氣的名字,便是飛天石。選作暗器的雨花石不可太大,否則成了累贅;也不可太小,否則力道不夠。

  莫無聞抬起一腳,踹在那賊人屁股上,"丫的,膽子夠大,敢跑啊你。"

  隨後他來到大堂中央,一抱拳,"稟王爺、大人,賊人已經全部抓獲,如何處置?"

  松鶴裡一抬手,剛想發言,哪知朱宇軒先喊了起來,"全綁了,本王爺要親自審問。"

  眾人一閉眼,嘆息著搖了搖頭,不知他們這個神情是什麼意思。

  朱宇軒倒是挺激動,似乎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樂得嘴也合不上了。

  "唉--"嘆息聲從身邊傳來,居然是魅舞和琴青,她們也做出和松鶴裡一樣的表情,大家這都是怎麼了?

  剛才躲起來的侍衛這回都跑出來了,將那十二個賊人綁了個嚴嚴實實,跟粽子一樣。面罩一撕,露出十二張驚恐的臉。

  "我問你們,你們是不是就是殺了西城王百萬的那個十二殺啊。"朱宇軒在他們面前來回地走著,摺扇輕搖。

  "不,不,不。"那個最厲害的說道,看來他是頭兒,"我們哪是十二殺,只不過他們比較有名,我們冒充一下而已。"

  "是!是……"邊上的人,頭點成一片。

  "不是十二殺,那你們來此殺我幹嗎?"朱宇軒嘴角一揚,似笑非笑,眼神中卻滿是恐嚇。

  那賊頭兒一下子就哭了起來,"我的爺啊,您就是給我們十個腦袋,我們也不敢來刺殺您啊,都怪,都怪山賊。"那賊頭兒一指,"他說這裡和王府一樣,哪知此王府非彼王府啊。"

  "冤枉啊--"那個山賊哭著大喊了起來,"小人不識字啊,其實我們都不識字啊,是您宅子邊上的乞丐告訴我的,我還以為和王百萬家一樣,他們家也叫王府啊。"

  "哦--原來你們把我的"王府"兩個字以為是姓王的大富府邸了啊。"朱宇軒騰地舉起手中的扇子,在山賊頭上就是一頓猛打,"我叫你不識字,我叫你不識字,你簡直侮辱了我的宅子,更是侮辱了我的品味!哼,拖出去,砍了!"

  "啊--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眾賊一片哀號。

  看到這裡,我忽然明白那些人的表情了,原來朱宇軒這麼無聊,把審訊當兒戲啊。

  只見松鶴裡慢慢站了起來,喊道:"來呀,將這一干人等帶回衙門收押。"

  "是!"莫無聞帶著侍衛將這"十二殺"拎了起來。

  朱宇軒的臉黑了,叫了起來,"喂喂喂,怎麼回事啊,誰發你們工錢,你們怎麼都聽老松的。"可是那些侍衛依舊沒有理會朱宇軒,押著人犯,徑直向門外走去。

  "哼!老松,你……!"朱宇軒抓住了松鶴裡的胳膊,像個孩子。

  "閃開,礙事!"松鶴裡低吼著,乖乖,一個小知府居然敢跟王爺這麼說話,厲害!

  "沒得玩了,唉。"朱宇軒嘆了口氣,一轉身,正看見我們幾個,他立刻又咧嘴笑了,"幸好還有美人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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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對不起,小王爺,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去了。"魅舞道了個福,便拖著琴青和我退出了大堂。

  這個朱宇軒真可憐,我不禁同情起他來,生在貴族,自是朋友甚少,難得遇到刺殺這麼好玩的事,卻被松鶴裡破壞,可憐啊可憐。

  "別同情他,小心著他的道。"魅舞可能看出了我同情的表情,嚴肅地說道,"別給他天真的表面給騙了!"

  聽了魅舞姐姐的話,我忽然想起一句話很適合形容這類人,就是:天使的面容,撒旦的心腸。這個朱宇軒真是這樣的人嗎?反正他是主子,我是奴才,以後他來百媚樓,我招呼好就行了,至於他究竟是怎樣的人,與我無關。

  一路急行,回到百媚樓已是戌時,趕緊將姑娘們的東西搬進院子,放下那些東西,出了一身大汗,心想趕緊回家休息,也不知那人走了沒。

  路過踏雪的院子時,裡面傳來了悠悠揚揚的洞簫聲,忍不住走進去觀瞧。

  月光下,石凳上,踏雪正在吹簫,突然她放下簫,嘆了口氣:"座上月明斟綠蟻。"

  "籬邊人醉詠黃花。"我忍不住對道,忽然覺得自己很貿然,貿然地進院子,又貿然地去對句子,唉,看來自己修為還不夠,喜歡顯擺肚子裡的墨水啊。

  "誰!"踏雪站了起來,看,把人家姑娘嚇到了吧。

  "呃,是我,小寧子,聽見踏雪姑娘的簫聲,因此忍不住進來看看,真不好意思,打擾姑娘雅興了,這就走。"

  "等等,你是小寧子?"

  "正是小的啊。"我抬起頭,對著踏雪微笑著,其實按照禮節,我作為一個"男人"是不能如此正對一個姑娘的,可當時早忘了。

  踏雪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不相信我就是那日在她房裡偷拿糕點的邋遢小子。我頓覺不妙,趕緊一低頭,"姑娘無事,小的回了。"於是一轉身逃出了園子。

  踏雪那樣的神情,不知為什麼,讓我心裡發慌,一搓手,居然滿是汗,她那種神情,我從來沒見過,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這百媚樓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還是少惹為妙。

  第六章 捉鬼

  回到家已是半夜,大家都已安睡,沒想到上工的第一天就這麼繁忙,還碰到十二賊,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本想回屋,但實在放心不下那傷客,他在我家一天,我就提心吊膽一天。

  悄悄來到他的門口,門口緊閉,推推門,鎖著,完了,心一涼,他還沒走。垂頭喪氣地去廚房燒水洗漱。在路過大廳時,我忽然瞟見一個黑影躍了進來,由於我正好站在門邊,因此他沒看見我。心跳加快,但隨即暗笑:你終於出現了。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那個黑影飄蕩在門前,陰風慘慘,鬼哭陣陣,"嗚--嗚--"

  "鬼"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長,直射進了屋,此"鬼"定是人了,鬼是無影的。

  他躡手躡腳進了門,從他背後看,頭髮凌亂,身穿黑衣。我輕輕抄起身邊的木板,猛揮下去,我打!

  "啊--"那人慘叫一聲,扭過頭,靠!還帶了個鍾馗面具,扮什麼不好,扮鍾馗,我再打!

  ◎ #¥#%¥……※※

  忽然,那人一抬手臂,只聽"咔嚓"一聲,木板被震碎,我虎口發麻,完了,居然是個練家子。那人一把將我拎起,我心跳加速,雙手護住腦袋,完了完了,喊救命吧,剛想張嘴,奇蹟發生了,那人奇怪地倒在一邊,撲通一聲,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左看右看,也沒人,怎麼回事?只覺一陣陰風吹過,寒意陣陣,周圍除了蟲鳴,沒有任何聲響,難道真是……

  我一哆嗦,趕緊輕聲喚起白菜,這事兒還是別讓娘知道的好。

  和白菜一商議,還是送衙門的好。揭開那人的面具一看,果然就是林老闆,這傢伙這麼在意這所宅子,定有蹊蹺。

  我冷笑一聲,"這下你死定了!"

  於是,一行人半夜三更向衙門趕………

  ※※※※※※※※※※※※※※※※※※※※※※※※※※※※※※※※※※※※※

  朱祁鈺含笑看著遠去的三人,眼神變得深邃。他怎麼也沒想到,救他的那個男子居然是百媚樓的龜公。更想不到,那男子的神奇藥物,居然讓他身上的疤痕全消,就連以前的也沒了,起先看著自己無疤的身體還真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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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自己本就長得英俊,而且是偏陰柔的那種,這下連疤都沒了,唯一的男子氣概都不復存在,真不知道該感謝這個唐寧好呢,還是該怪他好。

  想起自己出現在老夫人他們面前,還真把他們"嚇"了一跳。奇怪的是,老夫人什麼都沒問,便收留了他,他成了這個家庭的男僕,那個龜公的男僕。朱祁鈺啊朱祁鈺,你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不過,又有誰會想到,當今聖上居然會給一個龜公做僕人呢?

  但這個唐寧真的只是龜公那麼簡單?一個龜公何來如此神奇的藥物?就連詹星都不曾有過。而且,這個唐寧發現那個鬼的真面目時,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反而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看來這個人,決不簡單!

  不過想起這個唐寧回家還不忘關懷他一下,也不枉他救他,不過,那個夜闖宅子的男人是誰?朱祁鈺忍不住好奇起來,好在輕功不傷內力,他悄悄地跟在了這些人的身後……

  ※※※※※※※※※※※※※※※※※※※※※※※※※※※※※※※※※※

  "咚--咚--"寂靜的夜空下,響起了一陣急切的擂鼓聲,敲得人心惶惶。

  正在美夢中的松鶴裡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在此時擊鼓,坐在公案後面的他一臉陰沉,還頂著兩個黑眼圈,使他嚴肅的臉看上去很好笑。

  莫無聞也從內堂打著哈欠晃了出來,臉上寫滿兩個字:不爽!

  松鶴裡驚堂木一拍,我和白菜趕緊下跪,松鶴裡掃了我們這群人,在看到申屠燕的時候愣了一下,"你怎麼也在裡面?"

  "嘻嘻。"申屠燕眯眼一笑,"大人,這林大人的確有問題,半夜裝鬼嚇人!"

  "哦?有這回事?來呀,把他弄醒!"

  "是!"衙差取來冷水潑在林老闆的臉上,林老闆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哪兒?這是哪兒?"

  "威--武--"

  "咵咵咵!"衙差將杖敲得直響。

  林老闆一回神,慌忙和我們跪在一處。

  松鶴裡一臉鬱悶,喝道:"堂下所跪何人?緣何擊鼓?誰為原告,誰為被告?"

  "稟大人!"我清了清嗓子,"小人唐寧,今日幸得大人幫助,買下香秀街街口廢宅一間,大約二更時分,我身邊的林老闆不知緣何跑到小人家中扮鬼嚇人,小人要告他擾民之罪。"

  "冤枉啊--"林老闆喊了起來,通常壞人都會那麼喊,"小人真不知為何會在那裡啊。哦,對了,小人想起來了,小人自小就患有夜遊症,想來定是小人病症發作,打擾了張兄弟休息,真是抱歉啊。不過小人真沒有擾民之意啊。"

  "嗯--"松鶴裡一臉鬱悶,心想這算什麼事,"林老闆,我說,你有夜遊症不要緊,但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對了,不如讓大夫來給你看看吧,傳大夫……"

  "大夫?"我和白菜對望了一眼,這大人到底是唱哪出啊。不久之後,還真帶來了大夫,於是,林老闆無奈地讓大夫看病。

  事情越來越奇怪,松大人既不問話,也不結案,就讓大夫看病,而大夫也是裝模作樣,我忽然覺得松大人似乎在拖延時間,可他為何要拖呢?

  就在大家都快睡著的時候,突然"啪"地一聲驚堂木,只聽松大人大喊道:"林飛天,你還不把你銷贓王百萬財物和謀殺李有田的經過從實招來!"

  什麼銷贓?什麼李有田?我和白菜聽得一頭霧水。

  林老闆一哆嗦,可依舊大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不知啊--"

  "冤枉?呵呵,其實我們早就注意你了,根據我們調查,你就是專門為賊寇銷贓的鐵狐,而這次十二土匪洗劫王家大宅,也是在你這裡銷的贓,他們在供詞上寫得清清楚楚--"在鐵狐處銷贓"。可我卻一直查不到你把贓物藏於何處,直到你半夜扮鬼嚇唬唐寧等人,想趕走他們,我們斷定贓物定在那間宅子裡,既然唐寧今日打掃過宅子也沒發現,就說明你將財物藏在難以找到的地方,也就是唐寧他們唯一沒有打掃過的井!"

  林老闆聽到此處,突然驚愕地抬起頭,正對上松鶴裡狡詐的笑容,"果然,我們在井中打撈出許多財寶和一具屍體。"

  松鶴裡向莫無聞使了個眼神,莫無聞命衙差將證物呈上,果然是一大堆金銀珠寶和一具骷髏,頓時,整個大堂腐臭不堪。原來他們拖延時間,是去找贓物啦,不知道有沒有驚動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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