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彼岸輕魂 作者:亂異 (已完成)

 
li60830 2019-1-3 17:08: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10650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7:55
五十

  輕魂吃驚地轉過身去,發現一個男子站在她的身後。那個男子清俊如菊,眉宇間隱隱見一股英氣,只是眉心之間有著一個紅色的特別花紋給他添了幾分陰柔。他手裡搖著一把金色的摺扇,身著金黃色的錦衣華服,細看他衣服上繡的是一隻鳳凰,鳳凰展翅翱翔,圖案栩栩如生。

  男子懷裡有一紫衣佳人偎依著。紫衣佳人頭髮束起,衣服男裝打扮,可是容貌秀麗,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可是卻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彷彿從骨子裡就散發出一股寒意來,卻依然讓人宛如飛蛾撲火一般看著他不可自拔,但如果此人真的是女子,那麼英氣重了,如果如此佳人為男兒身,卻又陰柔過了。在他們身旁那一綠衣女子手裡舞著一條赤紅色的長鞭,長鞭舞得興起,正在教訓那些調戲輕魂的登徒子們。

  “多謝公子和姑娘出手相救……”

  輕魂的禮還沒有行下去,那英俊的男子便用那金色的摺扇輕輕托住了輕魂的下顎,微笑著問道:“輕魂,你忘記我了嗎?”

  看著面前這手持金色摺扇的男子,輕魂愣了一下,她自認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人,只是這個男子目光溫和,似乎並不是壞人。

  綠衣少女揮舞著長鞭似乎玩得興起,可是遠處似乎隱隱傳來了官兵的聲音。

  那偎依在男子懷裡的紫衣佳人鳳目一動,然後輕聲說話,聲音不大,但輕柔的語調非常動聽,“老爺,別引來官兵為好。”

  老爺?他是他的妻?

  那手持金色摺扇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拉過輕魂便大步走開。

  那紫衣佳人回過身去輕喚了一聲那綠衣少女“老七”,那少女連忙收回了赤紅色的長鞭,對著地面上哭爹喊娘的男人們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便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對於長安,輕魂一點也不熟悉,被那手持金色摺扇的男子拉著在大街小巷裡拐來轉去的,她早已經記不得來路的方向。雖然迷路帶來了一點恐懼,可是在這男子的身旁輕魂卻覺得很安心,出奇的安心,彷彿她真的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一般……

  那手持金摺扇的男子帶頭進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樓,這裡的掌管彷彿認識他,直接就吩咐店小二給他準備了一家靠陽台的雅座。

  直到大家都坐了下來,輕魂才開口想說話,可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看見輕魂欲言又止的模樣,那紫衣佳人便對那綠衣少女說道:“老七,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了,讓他們準備點酒菜。”

  “好,我這就去。”綠衣少女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開了,彷彿剛才在大街上打人打得不亦樂乎的人不是她一般。

  看見綠衣少女走開了,那手持金摺扇的男子才緩緩開口:“我們很久不見了,輕魂。這一次你從蔓華那裡出來有多久了?”

  “不到半年……”輕魂輕聲回答,然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敢問公子……我們是否認識?而公子又怎麼知道輕魂那麼多事情的?”

  “既然輕魂你忘記了,那麼我就重新介紹一下吧。”說著,“噌”的一聲,那男子打開了摺扇,金色的摺扇上有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萬歲風流”,“不渡江河萬古流,爾曹身與名俱滅。手屠龍城意未甘,平明白刃出蒼宇。在下……萬古流。”

  好一首豪情萬丈的詩,只是在這個男子吟詩的時候,輕魂彷彿看見一些畫面在眼前掠過,可是現在卻記不起什麼了。

  “他是我的發妻傅霜。”萬古流用摺扇輕輕敲了敲身旁的紫衣佳人,微笑著說道,“你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可不是女紅妝。”

  輕魂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說道:“男的……也可以當妻子的嗎?”

  “因為我也不是男的。”傅霜輕輕的開口,語氣冷冷的卻也沒有什麼敵意,“你不能用凡人的標準來衡量我……”

  “我的寶貝,當然不能用尋常的方式來衡量!”萬古流似乎真的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直接就伸出手去摟住了傅霜,絲毫不掩飾他對妻子的寵愛。

  傅霜沒好氣地瞟了一眼萬古流,作為他的發妻,他早已經習慣萬古流的這副德性,“我既不是那斤斤計較的女子,也非那寡情薄恨的男子,否則怎麼會如此容忍你的心裡還有另外六個人呢?”說到這裡,傅霜抬眸看著輕魂,“剛才出去的綠衣女子是老爺的七夫人雨霏。本來我們一家七口在中秋佳節來到長安遊玩,順便想見見蔓華的。可惜我們找不到蔓華,這個時候才知道你和蔓華原來還是在鬧彆扭呢。”

  傅霜的話輕魂並沒有很明白,可是她也不想去深究,於是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和蔓華的仇不共戴天。”

  聽了輕魂的話,萬古流緩緩搖頭。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雨霏便繞過了屏風,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菜都點好了,一會兒就上來了哦!”

  雨霏的視線落在了輕魂的身上,那雙杏目一轉,便靠在輕魂身旁坐了下來,“輕魂,你這樣的打扮可太引人注目了,你待會再在街上走,必定還會引來登徒子的。”

  輕魂微微一笑,從腰帶裡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這把匕首是當時蔓華想用來殺她,可是後來卻留了下來的,她看著漂亮,也鋒利,於是便撿了回來用以防身。

  “我帶了這個,至少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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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看見輕魂拿出來的匕首,萬古流停止了搖扇子的動作,並且皺起了眉頭,“月?泯滅……這把匕首的確是可以吹毛立斷,可是對輕魂你來說,這東西太危險,你還是小心為妙。”

  萬古流一臉認真地說話,可是輕魂卻不以為意,雖然直覺上她認為面前的這三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可是她卻不願意和陌生人有太多的接觸,天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蔓華派來害她的?楚陽那個男人已經把她害慘了,她可不希望還有別的變數!

  心裡拿定了主意,輕魂從椅子上起來,對著萬古流微微福身,緩緩地說道:“輕魂謝謝你們出手相救,可是我還有事情要去做,就先行別過了。”

  萬古流他們似乎很明白輕魂的性子,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在萬古流點頭以後,本來還想要留下輕魂的傅霜也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得到了萬古流的首肯,輕魂轉身就離開了雅座。

  “霏兒,你去把這個東西交給輕魂吧。”突然想起了什麼,萬古流連忙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玉珮遞給雨霏,“我的霏兒輕功最好,趕快去吧。”

  “好的,老爺。”聽到了萬古流的讚美,雨霏甜甜一笑,轉身就翻過了窗戶直接從樓上躍了下去。

  雨霏從樓上直接躍下,正好遇上剛踏出酒樓大門的輕魂。性子豪爽的她也不理會輕魂被她嚇了一跳,直接將萬古流交給她的玉珮塞到了輕魂的手中,“這是我家老爺要我給你的。”

  把玉珮交給輕魂以後,雨霏便要走進酒樓,看起來倒真是歸心似箭。

  “姑娘請慢……”輕魂忍不住叫住了雨霏,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心裡的問題,“請恕輕魂冒昧,不知道姑娘為何願意委身為妾呢?”

  在輕魂看來,雨霏容貌秀麗,性子開朗活潑,更有一身好武藝,怎麼看也不是當別人小妾的女子,所以輕魂一直不明白,想雨霏這樣的俠女,應該是不受封建禮教約束的,豈會真心居於別人之下呢?

  雨霏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輕魂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或許別人聽來這樣的問題倒是很沒有禮貌,可是雨霏卻絲毫不介意,“正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只要他的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做妻做妾並不重要,那些順序不過是說明遇到他的次序罷了。”

  說到這裡,雨霏頓了頓,靠到輕魂的耳邊說道:“你現在想去找的人在西大街偏巷第三排房子的最後一間。”

  輕魂的心顫抖了一下,她從沒有和任何人說她要找人,雨霏是怎麼知道的?可是在輕魂想要追問的時候卻發現原來站在她面前的綠衣女子已經不見蹤影了。

  輕魂定了定神,然後看著手中的玉珮,那是一塊漂亮的紅玉,就像是蔓華的宅子外那漂亮的紅花的顏色,不過讓輕魂吃驚的是,那玉珮上竟然有著一個“魅”字!

  這是輕魂的姓氏,一個特別的姓氏。

  把玉珮藏到懷裡,輕魂轉過身朝著西大街走去。

  在二樓的圍欄旁看著輕魂走遠以後,萬古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桌子旁已經拿起酒杯喝酒的蔓華,“你們什麼時候才能不鬧彆扭呢?愛一個人有那麼困難嗎?”

  蔓華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那迷惑眾生的眸子看著萬古流,皮笑肉不笑,“別拿我和你比,你三妻四妾逍遙快活,哪裡知道我的痛苦?”

  聽了蔓華的話,萬古流笑呵呵地扇著手中的扇子,“愛情嘛,是要耍點手段的。否則七個茶壺一個蓋,怎麼會蓋得安穩呢?”

  “可是這樣互相折磨下去有趣嗎?”沒有理會一旁的萬古流,傅霜拿起了酒壺為蔓華把酒杯滿上,“輕魂似乎瘦了,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是大病初癒一般啊。”

  喝酒的動作頓住了,差點就把那滿杯的酒給灑了出來,可是蔓華卻似乎渾然不覺。他看著傅霜,輕聲地問道:“她生病了嗎?我還以為她在皇宮裡好吃好住呢。”

  “似乎不是很好,她現在要去城西找人。”雨霏如此說道,“而且剛才在大三元的門口還被幾個登徒子給攔住了,不管是勾欄院還是賭場,對她來說都是太危險了,我可不認為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她拿著一把匕首就可以防身。”

  聽了雨霏的話,酒杯裡的酒蔓華已經沒有興趣喝下去了,他放下了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先告辭了。”

  “你要去找輕魂?”萬古流還以為蔓華回心轉意呢。

  “不,我去殺人……”蔓華的話音剛落的時候,雅座裡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傅霜瞪了一眼雨霏,不滿地說:“你看你又說錯話了,這下子又不知道要多多少冤魂。”

  雨霏吐了吐舌頭,躲到萬古流的身後,“老爺,不是我的錯,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萬古流拍了拍雨霏,擺出老爺的架子哄道:“別怕別怕,有老爺我在呢!”話剛說完,頓時感覺到了傅霜那冷冷的視線瞟過來,萬古流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連忙賠笑道:“正所謂禍從口出,霏兒你要多學著點……”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7:55
五十二

  第十四章:欲蓋彌彰

  從酒樓裡出來,輕魂按照雨霏所說的向城西方向走去。或許因為真的沒有接觸過市井階層的普通百姓,她一直沒有辦法想像在在長安城如此奢華的地方還有那些破破爛爛的房子,而那又破又小的房子裡竟然可以住上好幾口人。輕魂不得不為他們擔心,若是寒冬來臨,那樣的牆壁如何擋風啊……

  看著大家都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她,輕魂總算明白雨霏為何說她這樣的打扮不妥了,一身錦衣華服的走在那些穿著粗衣麻布的百姓身旁,的確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第一次,輕魂第一次感受到了貧富差距的感覺。

  “又來一個了,這年頭有錢人都喜歡來貧民區玩嗎?”一個背著木柴的老頭走過輕魂的身邊,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似乎正是要說給輕魂聽的。

  輕魂的小臉微紅,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然而這裡是貧民區嗎?燕歸來告訴她,安晴住的是貧民區,他堂堂王爺怎麼可以住在這裡……

  突然覺得身後有幾道不友善的目光射來,輕魂回過頭去看,看見不遠處的小巷口站著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邊瞪著她一邊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豺狼惡虎果然無處不在啊……

  輕魂低下了頭,也顧不上尋找安晴了,還是先擺脫身後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吧。

  心裡的主意拿定,輕魂快步向前然後一下子就轉進了一條小巷之中。後面的三個男人也快步跟上。

  這樣的追逐遊戲維持了一會兒,輕魂始終都是人生路不熟的,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擺脫那些人,反而一不小心竟被他們前後圍上了!

  下意識的握住了那匕首,雖然萬古流說這把匕首很危險,可是有哪種武器不危險呢?所以輕魂也不顧那麼多了,只要對方有半點不軌,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就在一個男人獰笑著向輕魂走來,似乎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還毫不客氣地把一把長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並且大義凜然的說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想要強搶良家婦女?”

  那個男人似乎還想要反駁什麼,只是那把劍已經毫不客氣地在他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道血痕。

  “走、我們走!”美女雖然重要,可是性命更重要,那三個男人當場撒腿就跑。

  “我沒有說過讓你們跑!”那個持劍的人似乎也並非善類,他把手中的長劍拋出,正好刺進了跑在最後的那個男人的腦袋,當成斃了那人的命。其他的兩個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在看清楚來人的容貌以後,輕魂不禁皺起了眉頭,就算換了一身衣服,也難以換去那樣的身影,只是輕魂沒有想到,這個人的殘酷,和蔓華不相上下!

  輕魂走到那人的身後,畢恭畢敬地福身行禮,“輕魂謝過皇上出手相救。”

  焫隆拔出那刺在屍體上的長劍,然後舉到輕魂的面前,甚至還用那染血的長劍抹上了輕魂血紅的裙襬。只可惜同樣的血紅,分不出哪裡是血,哪裡是紅。

  “朕沒有想救你,朕不過是想殺人。”

  這樣的話語如針般刺骨!

  焫隆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輕魂並不清楚。看著焫隆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說話的語氣也冰冰冷冷的,輕魂一時之間也無所適從。

  輕魂抿著唇深深地看了一眼焫隆,然後冷笑著說道:“皇上真是有雅興啊,特地出宮來殺人。輕魂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皇宮裡應該為了選妃大典的事情很忙吧。”

  聽到輕魂這番話,焫隆的心顫抖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之中輕魂似乎不會這樣的,輕魂對他應該恭敬的,所有的人對他都應該恭敬的!

  焫隆把劍收回劍鞘之中,然後上前幾步伸出手輕輕抬起了輕魂的下顎。他看著輕魂那雙漂亮的黑眸子,良久……卻依然沒有說話。

  腦海的深處想起了月圓那天楚陽和他說的話。楚陽說,他再一次遇上輕魂的時候,就會愛上輕魂。可是焫隆以為李公公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輕魂會被殺死,而且沒有人知道是誰的命令,是誰的錯。

  所以輕魂是不可能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那麼……他面前的美人兒又是誰?鬼魂嗎?

  輕魂沒有反抗,她看著焫隆,臉上露出了甜美嫵媚的笑容。她知道一個女人的魅力就是她最致命的武器,“怎麼了?皇上你不怕殺人,卻害怕鬼魂嗎?”

  鬼魂……如果她是鬼魂的話,焫隆也不敢保證自己可以下決心去請個道士回來把輕魂打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可是世事卻沒有人敢作出絕對的肯定。

  焫隆放開了輕魂,冷哼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心事,“朕是天子,朕自然不怕人,天下人的命都是朕的,朕要殺就殺!既然朕敢殺人,難道還會怕被殺的人成了鬼魂?”

  看到焫隆那似乎有點心虛的表情,輕魂忍不住掩嘴笑了,“皇上你聽說過一個成語嗎?”

  “什麼成語?”幾乎是沒有思考,焫隆便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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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聽到輕魂一字一句的說著,焫隆覺得自己的面子有點掛不住,於是便扯開了話題,“宮女擅自離宮可是殺頭的大罪,你是怎麼出來的?”

  “那麼皇上你擅自出宮又是什麼罪呢?”輕魂不答反問。

  焫隆本想教訓一下這個一出了皇宮就對他沒大沒小的女人,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剛才那兩個逃跑的男人卻又回來了,似乎還帶上了捕快。既然是要微服出宮,焫隆自然不想被帶回去,於是他一挑劍眉,伸手拉住輕魂就走。他的目的地正是偏巷第三排最後一間房子!

  輕魂心裡吃驚,雨霏和她說,她要找的人正是住在西大街偏巷第三排房子的最後一間,現在焫隆卻把她帶去那裡,難道說她要找的人就是焫隆而不是安晴?!

  不會的,怎麼可能?!

  輕魂抿著唇,她一心來找安晴從長計議,可是雨霏卻指示她來這裡。她在這裡遇上了焫隆,如果讓焫隆遇見安晴,後果不堪設想,還是說焫隆也知道安晴就在這裡所以才微服出宮的?

  他並不是來救她的,他是來殺人的……

  輕魂被焫隆拉著一直跑進了西大街偏巷第三排房子最後一間房屋。她不禁放下了心來,這房子破破爛爛並且滿是霉味,同時四周的蜘蛛網和灰塵都在告訴她,這房子是空屋,安晴是絕對不可能住在這裡的!

  作為靖王爺的安晴不適合這裡,那麼作為皇帝的焫隆呢?

  關上那扇透風的門,焫隆在門縫裡確定了外面沒有人追上來以後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可是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聞到了一股臭味。這是從房屋那面向城牆的窗口處傳過來的,這樣的味道瀰漫了整間房子。

  “這群狗奴才!”焫隆站到那扇面對城牆的窗戶前,忍不住低聲罵道。其實不能怪他生氣,遠在三年前他就和李公公說過,要他傳命到地方官去,把這下水道改掉,以此來改善貧民區的環境,可是那些庸官們似乎並不把貧民區的百姓當作一回事!

  看見焫隆那麼生氣,輕魂很吃驚。她不明白作為皇帝的焫隆到底為了什麼生氣。難道說他這麼看不滿平民百姓的家嗎?若是如此,他這個皇帝陛下又何須紆尊降貴的來到這裡呢?

  焫隆回過頭來看那一直沉默不語的看著自己的輕魂,即使輕魂沒有問出口來,他也知道輕魂在想著什麼,因為這人兒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焫隆冷哼一聲,然後緩緩說道:“這是朕的母妃的故居,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呢?皇帝的母親,其實出生在貧民區?朕的母妃的娘親善於刺繡,每天就在家裡織布和刺繡,父親是一個工匠,雖然有手藝,可是收入依然很低微。他們一家三口只可以住在這樣靠近下水道的破舊房子裡,即使每天辛勤的工作也交不起房租,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頓飽飯。在母妃十四歲那一年,父皇第一次微服出巡,竟然在自己的皇城裡迷了路,然後遇到了母妃。母妃身體一直不好,我見猶憐,父皇喜歡她的柔弱和美麗,於是便迎娶入宮,因為母妃的閨名中有一個菊字,於是封為菊妃。只可惜母妃的雙親還來不及享福,就雙雙過世。母妃到死的時候大概也不會明白,身體一向硬朗的雙親,為何會突然暴斃。”

  聽焫隆說到這裡,輕魂已經明白了過來。或許所有權貴男人的心都是這樣想吧,他們不允許有任何人讓他們蒙羞,儘管對方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焫隆沒有理會椅子上積滿的厚厚灰塵,毫不介意地坐了下來,“小的時候母妃曾經和朕說,在皇宮外生活是吃不飽,穿不暖,因為皇上不仁,現在看來朕還不是一個好皇帝,至少這房子依然滿是下水道的味道。”

  “那麼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看?”輕魂心裡吃驚。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毫不客氣地殺人的焫隆竟然是一個孝子,畢竟看他對先皇可是沒有半點的尊敬。

  焫隆沒有回答輕魂。他看著輕魂不急不緩地問道:“那麼你呢?你是怎麼從皇宮裡出來?你來這貧民區是為了找誰?安晴嗎?”

  輕魂看著焫隆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縮,“王爺已經不在了。”

  焫隆笑了,並且笑得很快樂,看得輕魂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知道嗎?”焫隆伸手把輕魂拉進了懷裡,“男人要騙女人的時候,會避開眼神接觸,而女人要騙男人的時候,會追求眼神接觸。”

  雖然聽了焫隆這樣說話,輕魂卻依然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她不覺得絲毫的害怕,而且在她看來如果移開了視線只會讓焫隆覺得她更虛偽罷了,而且她不喜歡這樣假裝的虛偽,如果要鬥,那麼就光明正大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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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焫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輕魂。這個美人兒總讓他束手無策,他想殺了她,因為他不希望任何人動搖他的心智,他希望成為一個萬民景仰的皇帝而不再是菊魂宮中那個不起眼的、就連宮人也可以隨意欺負的小皇子!

  心裡彷彿是拿定了什麼主意,焫隆輕輕推開了懷裡的輕魂,“女人果然是越美麗就越會騙人。輕魂,你到底是不是安晴找來故意迷惑朕的?”

  輕魂不滿地皺起了柳眉,然後似乎很生氣地說道:“皇上覺得輕魂像個迷惑人心的妖女?”

  其實焫隆很想點頭,可是回心一想,輕魂似乎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迷惑人心的事情……

  看見焫隆不說話,輕魂心裡顯得更不快了,似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壞女人,可是她自認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至少……現在沒有!輕魂受不了半分的被冤枉,於是她冷笑著對焫隆如此說道:“既然皇上掌管著天下人的性命,而且還認為輕魂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那麼就請皇上一劍了結輕魂的生命吧!”

  焫隆怔了一下,他沒有想過輕魂會說這樣的話,可是他更無法容忍輕魂對他的不敬。在他心裡,他甚至有一種想要馬上把輕魂帶回皇宮去的衝動,因為只要在皇宮之中,輕魂就是宮女,一個奴役,必須對他這個主人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會說一些他不想聽的話!

  可是他能把她帶回皇宮去嗎?他好不容易才決定讓李公公殺了輕魂,他並不希望任何人成為動搖他的變數。

  他是皇帝,就算死,他也要是皇帝!

  “輕魂,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女!”說著,焫隆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拔出佩劍就向輕魂刺去。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輕魂腦海裡竟然響起了蔓華的聲音,那樣的聲音冷漠卻又溫柔——輕魂,能殺死你的人只有我!

  只有他,那個名為蔓華的美麗男子,他說他是她的王,可是她卻從來不稱呼他為王。

  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王,不管是蔓華還是焫隆!

  或許焫隆真的下了殺心,又或許輕魂從來沒有想過焫隆真的會拔劍刺向自己,兩人都不偏不倚。

  眼看那鋒利的劍尖就要刺傷自己的胸口,輕魂反而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她堅信,焫隆是殺不死她的!

  血腥味瀰漫在不大的房間之中,明明不濃烈的血腥味似乎已經蓋過了那些臭氣,同時散發著一種很特別的氣息,宛如這裡就是戰場,所有的人都被一股緊張的氣氛所籠罩著。

  劍並沒有觸上輕魂的身體,血自然也不是她的,只是不管是焫隆還是輕魂,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出現……

  楚陽,沒有人會想到楚陽會突然出現在這小屋之中,甚至楚陽一手握住了那刺向輕魂的劍的劍刃之時,握劍的焫隆也沒有反應過來。

  楚陽抓住劍刃的手很用力,甚至指節已經泛白,可是他彷彿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只是冷冷在看著焫隆,任由鮮血滑過劍刃滴落到底面上。

  “楚陽……”焫隆想把劍抽回來,卻發現劍被楚陽握得很緊,壓根就抽不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輕魂看上去很冷靜。她相信蔓華的話,蔓華是不會讓她死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救她的人卻是楚陽。

  淡淡看了一眼輕魂,楚陽也不知道自己會來救輕魂,這並不是蔓華的命令,而他今天本來是一直跟在蔓華的身後的,只是他的道行遠遠不及蔓華,所以如果蔓華有心甩掉他,他也是跟不上的。就在他失去了蔓華蹤影的時候卻發現了輕魂和焫隆,於是也就一路追過來了。

  殺死輕魂,楚陽曾經這樣想過,可是如果他動手的話,蔓華就不會像上一次一般輕易原諒他了,如果蔓華恨他,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懲罰。

  借刀殺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剛才那麼一瞬間楚陽清楚,如果他不阻止,或許焫隆真的會刺輕魂一劍,如果他不救輕魂,輕魂或許會死。

  可是他還是出手,甚至毫不猶豫!

  只是,衝動過後,楚陽是會反省的。

  放開了焫隆的劍,楚陽把手上的傷口放到唇邊輕輕舔著,這樣的傷口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就在輕魂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楚陽的身影一閃,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並且用手扣住了她的喉嚨。

  “楚陽,你到底要做什麼?”覺得突然出現的楚陽壓根就是在挑戰他的耐性和威嚴,焫隆用劍指著楚陽。如果楚陽沒有給他一個好的答覆,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你不是要殺她嗎?現在也可以。”

  楚陽冷冷的話語讓焫隆聽起來很不舒服,而且楚陽還是用受傷的那隻手扣住輕魂的。傷口依然在流血,血滴落到輕魂那白皙的脖子上,沿著脖子那優雅的曲線滑落,染紅了輕魂胸前的衣領。

  畫面曖昧卻也刺目,在焫隆看來彷彿是被針刺進了眼睛一般。

  被楚陽扣住喉嚨的輕魂幾乎喘不過氣來,楚陽的手勁很大,她用雙手拉住那隻扣住自己喉嚨的手也掙脫不開半分,如果這樣下去就算焫隆不來給她一劍,她也會活活地被楚陽掐死!

  楚陽正要回應焫隆,卻不料那隻扣住輕魂脖子的手傳來了一陣劇痛,剛才被劍割傷的疼痛和這時的疼痛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使得他也忍不住放開了輕魂。

  楚陽放開輕魂以後,不管是楚陽還是焫隆,甚至輕魂都非常吃驚,因為那一直安靜的被輕魂戴在左手手腕上的紅色手鐲珠沙竟然化成了一條紅色的小蛇纏在輕魂的脖子上,甚至還向著楚陽吐著鮮紅色的信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9-1-3 17:56
五十五

  第十五章:錯殺難辨

  在皇宮裡因為太監總管下了命令的關係,宮人們都不敢提起輕魂。關於輕魂的消息,燕歸來是從皇宮的西城門那裡的守衛口中聽來的,他們說好一些日子以前丞相段唯智大人曾經很著急地招來了轎伕帶走了一個暈倒的年輕姑娘。雖然當時負責看守城門的守衛不過是因為要檢查轎子而看了一眼轎子裡的人,可是卻讓他非常難忘,因為那是他一輩子看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

  燕歸來從來不懷疑輕魂的魅力,那般美麗的女子總是讓人印象深刻,即使他的家裡開著青樓,看慣了各種各樣的女子,可是遇見了輕魂以後也難以忘記美麗的輕魂。

  她的美麗宛如不屬於這個世界。

  輕魂被段丞相帶走了。這個消息讓燕歸來放下了心頭大石。舉國上下都知道丞相段唯智是一個為官清廉、為國為民的好人,看見輕魂那麼可憐,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被他帶出了皇宮,這無疑是輕魂最大的運氣。

  只是燕歸來怎麼都沒有想到,安晴會是一個很衝動的人,在他聽了輕魂的消息以後,一下子就衝出了家門,至於他去哪裡,燕歸來並不知道。

  雖然找不到安晴,可是燕歸來也不急於回到皇宮裡去,畢竟這是難得的休假,於是他便在長安城裡閒逛。家裡娘親來信要他寄一些長安的特產回去,只可惜他一心忙於輕魂的事情,一直沒有把特產寄過去,現在難得知道輕魂不在皇宮裡而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希望這次以後輕魂可以學乖一點,不再踏進皇宮去了,否則總有一天會香消玉殞的!

  在聽到有人喊殺人了去幫忙不過是正義感使然,一個當慣了捕快的男人在某些時候會有職業病,特別是遇到了案件的發生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忙,甚至跟著那些捕快一起到貧民區搜查。

  殺人是嚴重的罪行。長安城可是國都,就算燕歸來對當今皇帝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是卻容不得歹徒殘害百姓。燕歸來沒有想到,在這不大的貧民區裡轉了好幾圈,他沒有遇見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卻看見了那被一個陌生男子拉著的輕魂!

  依然是一身紅衣,只是輕魂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張,那拉著她的男子縱然英俊,可是眉宇間卻有著一股殺氣,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燕歸來心裡吃驚,或許殺人犯不會是那種面目猙獰的人,也有可能是這個美男子,而輕魂是不是因為出來散步不小心遇上了,而現在正被凶手抓住了呢?

  心裡越想越驚,燕歸來沒有通知同行的人就追了上去。在他的心裡,輕魂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縱然對方沒有喜歡過自己,燕歸來曾經在心裡發誓,他一定會盡全力去保護輕魂的。或許在皇宮之中他沒有辦法做到,可是在外面,不管是誰都不可以阻止他的腳步!

  * * *

  捕快、官兵開始在貧民區裡挨家挨戶的找人。楚陽和焫隆都沒有心情在這裡僵持下去,而且輕魂脖子上的那條小蛇依然一副戒備的模樣,似乎不管是誰,只要傷害輕魂,它都絕對不會口下留情!

  輕魂到底是不是妖女,焫隆也沒有時間去深究了,他深深看了一眼輕魂,先離開了房子。

  在焫隆離開以後,那條小蛇似乎也覺得危機結束了,於是爬回輕魂的左手變回了一個紅色的手鐲。

  這應該不再是什麼障眼法,因為剛才小蛇盤在她的脖子上所帶來冰涼觸感她可是印象深刻,只是輕魂沒有時間去問楚陽,因為楚陽拉著她的手跑出了房子。

  因為捕快和官兵們在找殺人凶手,自然首要的就是封鎖與兇案現場最接近的西城門,可是楚陽壓根就沒有打算走城門。他拉著輕魂繞過了那已經被捕快們接近的第三排房子,在城牆的角落裡抱著輕魂一躍便越過了城牆。

  楚陽的心裡非常煩躁,他覺得自己最近總做出許多奇怪的事情。過去他動手處罰輕魂的時候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只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只要遇上了輕魂,他就會開始手下留情,難道說真的是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嗎?他才不信凡夫俗子的那一套!

  把輕魂帶到長安西郊的樹林裡以後,楚陽一把放開了被他抱在懷裡的人兒。輕魂沒有想到楚陽會突然放開她,她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楚陽,你這個瘋子!”以前以為楚陽是一個冷漠的男人,可是輕魂想不到他對比起焫隆,更是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瘋子!

  俗語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可是輕魂卻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都那麼善變!

  “輕魂,我覺得你越來越討厭了。”楚陽皺著眉頭,這可是他的真心話,因為他可以明白焫隆的心情了,被一個自己不會喜歡的人左右著自己的行動,心裡當然很不舒服!

  輕魂看著楚陽,此時此刻的楚陽就像當天突然翻臉的焫隆一樣,難道男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嗎?

  不,他們不是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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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很不得了的想法,輕魂突然之間覺得,他們如此緊張的的原因很可能內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們都喜歡她!

  輕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媚眼如斯地看著楚陽,“楚大人也看得上輕魂這碟小菜?輕魂還以為,你只是喜歡蔓華。”

  “不許你叫他的名字!”楚陽生氣了,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把匕首,這正是那天他用來威脅焫隆的匕首,“這把匕首是蔓華他打造的,珠沙是不會反抗蔓華的,所以你別想著它還會救你一次。”

  輕魂抿著唇,看來她的運氣真的不會一直都很好,這一次她似乎真的惹怒了楚陽,雖然平常楚陽就是板著一副棺材臉,可是想不到真的會對她動了殺意,那可是蔓華打造的匕首,蔓華說過,只有他……可以殺死她!

  就像是捉弄老鼠的貓一般,楚陽並不打算馬上殺死輕魂。他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把輕魂嚇得節節後退。第一次,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嚇唬輕魂是非常有趣的,他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來。

  楚陽下手有多狠,輕魂很清楚,如果對方要殺她也絕對不會讓她爽快地死去,她不是沒有看見過。她一直認為自己的魅力絕對可以融化楚陽的冷漠,只是她沒有想到,楚陽和焫隆一般無法容忍自己有半點的動搖,所以不惜把她殺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楚陽冷笑。他應該很討厭輕魂,正因為輕魂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才讓蔓華一直處於那麼痛苦的命運之中。如果輕魂死了,如果輕魂不會再存在,那麼蔓華便沒有傷心的理由了!

  “我不會認為我可以在你的手中逃走。”停下了腳步,輕魂轉過身來看著楚陽,“只是我還不想死,沒有讓你和蔓華經歷我所受的苦,我又怎麼捨得上路呢?”

  楚陽半閉起眼睛,把手中的匕首向著輕魂扔了過去。殺死輕魂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如果他身上沾上了輕魂的血,或許蔓華還是會知道的,上一次……他就是染上了輕魂身上的味道!

  輕魂連連後退,那一擊不中目標的匕首應該會跌落在地,可是它卻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一直追著輕魂。輕魂嚇得連忙拿出了身上的匕首“月?泯滅”擋了一下,可是不會武功的她又怎能擺脫那迎面而來窮追不捨的古怪匕首呢?

  就在匕首眼看要刺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突然一個人衝過來撲到了她,然後一陣血腥味蔓延開來。

  輕魂吃驚地看著那壓在她身上的人,是燕歸來,那個極有正義感的小捕快。輕魂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撲出來救她!

  楚陽皺起了眉頭,那把散發著寒氣的匕首正中燕歸來的胸口,並且從背部穿透,應該是刺中輕魂才對的。他一直在用意念控制著匕首,如果不刺中人,匕首是不會停下來的,而且就算刺中了一個……那樣的衝力都可以透身而過,怎麼可能沒有刺傷輕魂?

  “燕大哥!”輕魂扶著燕歸來,驚訝地發現燕歸來雙手死死地摀住了胸口,他的手中正緊握著自己佩刀的刀柄,而刀柄正抵住了那透胸而出的匕首!

  “原來如此,你真是聰明。”楚陽一揚手,那把刺傷了燕歸來的匕首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真的佩服燕歸來,剛才匕首透胸的一瞬間他竟然想到用刀柄抵住那要透胸而出的匕首!

  楚陽所使用的匕首本來散發著寒氣,入體以後也不會非常痛苦,可是楚陽卻把它一把抽了出來,使得燕歸來吐了一大口血,幾乎當場氣絕身亡。

  “燕大哥你撐住!”輕魂狠狠地瞪了一眼楚陽,然後想要把燕歸來扶起來去找大夫,可是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又怎麼扶得起一個受了重傷的大男人呢?

  “輕魂……你快走……”

  眼前掠過很多事物,女孩子獨有的那種香氣圍繞在鼻子旁邊,燕歸來很熟悉這樣的氣味。畢竟他的家裡可是經營著金陵城最大的那家青樓,所以自小他就在女人堆里長大,早已經習慣著這樣的香氣。

  只是這次的香氣有點特別……

  眼前掠過了許多光影,有小時候很照顧自己的姐姐們,也有長大後陪他風花雪月的美麗姑娘們,還有那些動人的花魁,其中還有那已經香消玉殞的煙霞姑娘,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眼前的人兒身上。

  輕魂,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她同樣有一個似乎很不吉利,卻也很動人的姓氏——魅。

  在燕歸來第一次聽見“魅輕魂”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失了神,丟了魂。他不惜花盡一切心思去幫助輕魂,縱然他明白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不會愛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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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眼前的人似乎一副要哭的表情。燕歸來愣了一下,他猛地記起了剛才危險的畫面,於是他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如此說道:“輕魂……你快走……”

  輕魂本是想說不要走的,可是話到了唇邊卻說不出口,因為她不能留在這裡,楚陽會殺了她的,可是她也不能留下燕歸來,因為燕歸來會死的!

  輕魂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如果不是用眼淚作為武器的時候,她竟然哭不出來。

  原來她……是這麼一個女人!

  “燕大哥,我帶你去找大夫……”

  輕魂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陽便大步走過來,伸出手去把輕魂拉了過來,“不用叫大夫了,我不就是嗎?”說著楚陽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一身的燕歸來。燕歸來出氣多入氣少,顯然已經不可能活下來了,於是楚陽便冷笑了一聲,如此說道:“我的確佩服你急中生智,可是你不會活下來了,而你也救不了輕魂。”

  楚陽一手摟住輕魂的腰,一手摀住輕魂的嘴,轉身便施展起輕功離開。而那被楚陽摟在懷裡的輕魂也掙脫不開,只可以看著燕歸來艱難地朝著自己伸出手來。

  輕魂被帶走了,被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帶走了。燕歸來慶幸自己是一個帶刀侍衛,剛才可以及時用刀柄擋住那穿過自己身體依然可以殺死輕魂的匕首,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如果他死了,更沒有人可以保護輕魂。

  誰來保護輕魂?那懦弱的安晴?他已經不是王爺了,他連自己的尊貴身份都保不住,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保不住,他還可以保護誰?那反覆無常的皇帝陛下?伴君如伴虎,那位高高在上卻能殺死自己兄長的皇帝陛下必定有一顆比劊子手還要冷漠的心,這樣的男人怎麼去保護輕魂?

  燕歸來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死了就沒有人去保護輕魂,他不願再看見輕魂一身血跡地躺在地上,他不願再一次看見第一次遇見輕魂的那一幕。

  輕魂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果不小心保護就必死無疑,所以他不能死,他要保護輕魂!

  “輕魂……”視線已經模糊,燕歸來再也尋不到輕魂的身影。

  他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他不甘心……

  耳邊響起了鈴鐺的聲音,在這郊外的樹林怎麼會有鈴鐺的聲音?

  “喂,你快要死了啊。”

  來人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腳,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我……不要死……”燕歸來是如此回答的。

  第十六章:醉香輕吟

  把輕魂帶回自己那處於長安城中的院宅,楚陽並沒有想過會這樣。這是他作為御醫,皇帝焫隆賜給他的宅子,所以這裡並不安全。

  把輕魂放到床上去以後,輕魂很明顯已經冷靜了下來。燕歸來的死帶給她的打擊並不小,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垂頭喪氣或者怨天尤人。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焫隆,她身上那屬於燕歸來的血也染紅了楚陽的衣服,而楚陽彷彿很討厭這些血腥一般,連忙轉到屏風後的衣箱裡找起替換的衣物來。

  “楚陽,你到底想做些什麼?”輕魂坐在床上。她不喜歡楚陽的地方,整個房子都瀰漫著一種薰香的味道,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最好閉上你的嘴,除了蔓華以外,你是第一個敢直接叫我名字的人,而我……很討厭你叫我的名字。”楚陽瞪了一眼輕魂,然後拿著幹淨的衣服走出了屏風。他站在床前冷冷地看著輕魂,“你大概是世界上最適合血紅的女人吧!一身鮮血的,卻看不出半點不妥,難道你不覺得一種腥味很難以忍受嗎?”

  輕魂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討厭的原因是因為……你殺人了。”

  楚陽皺起了眉頭,把手中的衣服丟在地上,一個箭步上前推到了輕魂。他把雙手放在輕魂的脖子上,他知道只要自己用力一點就可以捏斷面前這個美人兒那纖細的脖子,當然,前提是珠沙不會出來妨礙他!

  珠沙,那條紅色的小蛇,到了今時今日依然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信念。那麼他呢?他楚陽是誰?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

  心裡彷彿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和他說,責備著他為什麼要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迎著輕魂那張美麗的面容,楚陽皺了皺眉頭,然後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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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木質長廊上擺放著那鏤空雕花的香爐,上面瀰漫著一層乳白色的輕煙,輕煙在空氣中扭曲成一種非常優雅的姿態。

  楚陽裹著那薄薄的單衣坐在長廊上,背靠著木柱,看著那因為疏於打理而長滿野草閒花的庭院。其實他並不喜歡打理庭院,因為他覺得即使是野草閒花,也應該有生存的權利,就像……他不喜歡殺人一樣。

  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其實有很多,可是楚陽並不喜歡殺人,就如輕魂所說的那樣,他不喜歡血,那是因為這是被他所殺的人留下的痕跡。

  半閉著眼睛,即使聽到了耳邊傳來那清脆的鈴鐺聲,楚陽也不想睜開眼睛看一眼來人。

  “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楚哥哥怎麼那麼早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在房裡一直到天全亮呢。”那是一個悅耳的聲音,那樣軟軟的,膩膩的語調,自然讓人可以想像出這聲音的主人是多麼甜美可人的少女。

  晨風輕輕地在她的身旁吹過,本來並沒有顯露出衰敗氣息的庭院裡,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本來還帶著綠意的植物頓時枯黃,或許只有那些半人高的野草還可以停直背梁,而那些花兒早已經不見蹤影……

  楚陽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著那站在庭院裡的少女。她的個子不高,那些雜草都已經到了她的腰間。少女的頭上不過是紮著幾根細小的辮子,戴著簡單的頭飾,可是身上的苗疆服飾卻顯出了不凡,衣服上有的花紋不僅精緻漂亮,更是顯浮雕狀,細看之下可以發現,那些花紋竟然是各色三角綾子堆繡而成,隱隱之間似乎透露出某種神秘的氣息來。不管是襟衣、後背、衣袖還是下襬,都釘綴著許多長方形、四方形、半圓形的銀片和銀泡、銀鈴等鏤空雕花銀飾。

  看見楚陽在看自己,少女甜甜地笑著,走到楚陽的身旁,輕輕躍上了長廊。和一般的苗疆少女不同的是,一來她並沒有戴上銀鎖,二來她下身是一件很短的裙子,大概整個苗疆也不會有女子有這般的膽量穿上這件短裙子。

  看著面前的少女,楚陽冷哼了一聲,順著少女剛才的話回應道:“她的身子我早已經碰過了,剩下的殘花敗柳沒有什麼意思。”

  “哎呀,楚哥哥你這話真是夠負心的!”少女誇張地低呼,臉上儘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歡,送給我如何?我新養的寵物會很喜歡她的。”

  “寵物?”楚陽挑了挑眉,不禁調整了一下坐姿,同時不忘拉好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衣服,因為那少女赤裸裸的目光使得他都覺得不舒服起來,“你又養了什麼?”

  “當然是我的蠱獸,我給他找了一個新的身體。”少女的笑容依然甜美。她湊到楚陽的面前,這樣的動作看起來要比鄰家小妹還要天真可愛,只是她說出來的話讓楚陽感到不舒服,“在我心裡,楚哥哥的身體才是最完美的。如果楚哥哥你願意,我會很溫柔的切開你每一寸皮膚,然後把藥敷上去,我會為你準備一個寒冷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你覺得太辛苦的。雖然我覺得你痛苦的表情絕對比現在還要英俊……”

  一手打開少女那要伸到自己面前來的手,楚陽冷冷地說道:“你還沒有死心嗎?打我的主意你會死得很慘。而且……你沒有那個本事把我的身體變成溫床去讓你的蠱獸寄生。”

  少女嘟起了小嘴,挺直了腰,然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不喜歡你的薰香。你到底在驅什麼味道,要不要我放兩隻蠱蟲幫你把味道的源頭給消滅掉?”

  “不用你多管閒事。”楚陽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少女後站了起來,“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面對楚陽的威脅,那少女絲毫不介意,“你能對我怎麼樣?或許事情已經太久了,所以楚哥哥不記得了,可是我可是很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別以為你一直在那個人的身邊就可以了。噁心的東西到哪裡都是那麼噁心的。”

  楚陽咬了咬牙,然後一個手刃就朝少女劈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面對女人就應該手下留情的道理。

  少女側身避過了楚陽的攻擊,依然嘻嘻地笑著。她身上眾多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不停地作響,雜亂無章的響聲聽起來讓人心煩。

  楚陽頓時覺得一陣目眩。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少女已經不見蹤影,只是隱隱聽見她的聲音迴響在空氣之中,她是如此說的:“我還會再回來的……”

  因為聽到屋子外面傳來了說話聲,所以輕魂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其實她是剛剛睡過去罷了,不過身體上的疲倦遠遠不及精神上的,因為到了現在,她似乎還不是很能接受楚陽。楚陽身上總有一種讓她很不自在的味道,第一次的那個夜晚可能因為她很慌亂,所以記得並不清楚,可是昨夜……那樣的味道幾乎讓她暈倒過去。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它彷彿包含了怨恨,彷彿隨時會上來勒住你的脖子,然後就會向你哭訴一般……

  輕輕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左邊那微微作痛的太陽穴,輕魂看見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紅色手鐲珠沙,這總會在某些時候變成蛇的神奇飾物,雖然似乎很恐怖,可是輕魂卻一點也不怕。她喜歡珠沙,珠沙的血紅給她一種很溫柔很親切的感覺,就算珠沙是一條蛇,她也不會害怕。

  門外傳來了鈴鐺的響聲。輕魂從床上起來,伸手扯下了那胡亂搭在一旁屏風上的外衣裹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然後才靠近房門。門外的楚陽似乎在和誰說話,只是距離明明很近,輕魂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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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突然一陣風颳得門窗大響,輕魂被嚇了一跳。她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房門被推開了,楚陽大步走了進來。楚陽似乎也沒有想到,原來輕魂已經醒來了。

  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楚陽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你聽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輕魂站穩了腳步,強作鎮靜的回答道。

  楚陽緊皺著眉頭,他並不相信輕魂的話。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勒住了輕魂的脖子,“越美麗的女人就越會說謊,你以為我會盡信你的話嗎?”

  “反正我說實話你也不會相信!”輕魂知道楚陽不會真的殺了自己,因為楚陽有很多機會,只是他無法下手。可是輕魂不會再大意,因為已經沒有第二個燕歸來會撲出來救她,所以她要珍惜燕歸來為她帶來的生命。

  看見輕魂衣領下露出來的痕跡,楚陽愣了一下。昨晚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而輕魂也從來不會配合他,昨夜幾乎可以用“瘋狂”二字來形容。這麼一瞬間,彷彿有人狠狠地刺了他的心一刀,然後他放開了輕魂,愣愣地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早已經得道成仙,怎麼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輕魂粗喘了幾口氣,雖然她知道楚陽不會真的殺死自己,可是這個男人下手可不知道輕重,所以就算是無心,也可能錯手殺死她!

  輕魂咬了咬牙,她不想再和楚陽糾纏下去,她走到屏風後,翻找著衣箱。她原來的衣服不是破了就是滿是血跡,早已經不能穿了,而她也沒有期望過楚陽的衣箱裡有女人的衣服,所以她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就換上了。過於寬大的男裝並不適合她,可是長袍的話還不至於顯得不協調……

  楚陽沒有阻止輕魂換衣服。他隔著屏風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輕魂的身體,在輕魂的背上左肩下方有著一個小巧的蝴蝶胎記……

  身上的男裝長袍雖然寬大,不過小心地用腰帶束起長袍,衣擺也不是顯得過長,再把袖子捲起,衣服就不會顯得不合身了。輕魂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然後把自己沒有梳理的長發盤起了書生髻,縱然第一次如此打扮,可是輕魂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楚陽一直沉默著坐在房間靠窗的那張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輕魂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男人。不,那不過是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或許潘安也不過如此。

  注意到了楚陽的視線,輕魂轉過身來看他,“如果我要走,你會阻止嗎?”

  “你走不出去。”楚陽懶洋洋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是冷的,楚陽才記起原來自己今天起來以後一直沒有煮上一壺水泡上一壺好茶。這並不像他日常的生活習慣,和蔓華不一樣,蔓華喜歡酒,烈酒甚至毒酒,而他喜歡茶,不管是清茶還是濃茶……

  輕魂冷哼了一聲。她並不相信楚陽的話,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別人再一次把她囚禁起來。一個人可沒有太多的十年,她已經長大,再也不是那個只可以逆來順受的小女孩,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她的腳步!

  沒有再理會楚陽,輕魂走出了房間。她不記得來這房子的路線,可是她可以肯定這房子還在長安城內,既然在長安城內,不管多大的房子也不可能找不到出路的!

  看著輕魂走出了房間,楚陽瞟了一眼那放在房間角落裡的鏤金香爐。香爐裡永遠散發出一種特殊的薰香,不能說味道很好,可是卻有一點讓人心寒的感覺,那就是只要你吸入這種薰香,你就會醉,就像是喝下了烈酒一般。和著這樣的香氣,就算你喝的是茶,也一樣會像喝醉酒一般。一個醉了的人,又怎麼可能找到正確的出路?

  如果說酒是用來麻木神智的,那麼茶便是用來麻木人心的,所以楚陽喜歡茶,因為他永遠無法和蔓華一樣可以控制別人的神智,所以他只可以麻木自己的心。

  “蔓華,為什麼你會那麼在乎這個女人……”楚陽把茶杯裡已經冰冷的茶一飲而下。茶是苦的,是冷的,彷彿把五臟六腑都凍成了冰塊,可是楚陽卻不介意,因為對他來說,凍結了五臟六腑,凍結了他的心,他才可以不那麼痛苦。

  宛如那個穿著苗疆服飾的少女所說的那樣,他本來就是噁心之物,苦苦地跟隨在蔓華的身邊,妄想著借助蔓華強大的力量來改變自己,可是到了最後他卻發現,什麼都可以被改變,可是什麼都不會真的改變,因為強大宛如蔓華,他卻因為輕魂而從來不曾改變。

  不能讓蔓華繼續和輕魂糾纏,而他卻不捨得真的殺了輕魂,為什麼呢?還是說輕魂真的就像西海深處的蛟人之肉一般,只要你嘗過一口,就在享受著永生不死的快樂的同時,也永遠被那種無法忘懷的滋味所折磨。

  輕魂是一個不吉利的女人,愛上這樣的女人只會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楚陽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輕魂那曼妙的身影,那如雪一般無瑕的肌膚上有著一個特殊的胎記,那胎記是飛舞著的蝴蝶的形狀,紅得像要滲出血來。輕魂卻永遠無法明白,她的命運早已經被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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