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103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48

第751章 螺杆與奸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待在軍工廠子裡面,習慣了噪雜的聲音的緣故,長期在這軍工廠裡面的官員和大匠說話的聲音都特別的大,跪下喊萬歲的聲音大得能傳出三里地。

  ……

  ……

  祥符國武器研究司從最開始便設在武器生產基地之內,並且位於最中心的位置。也是基地中防衛最嚴密,整個祥符國保密級別最高的地方之一。若是嚴格按照規定,即使是韓熙載和馬文韜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批之後才能進入裡面,以張泊的級別自然也是不能隨意進入到裡面的,喻文甚至當面委婉的提出了這個問題。但是葉塵看著有些尷尬,有些不高興的張泊,想了一下,還是特赦張泊進入到了武器研究司裡面,並且看見了研究司的最新成果。

  桌子上有兩根鐵棍,葉塵先拿起了那根短的,仔細打量過之後,又拿起那根長鐵棍,仔細摩挲,腦海中與後世所見過的同類東西相比較。臉上流露著欣喜萬分之色。有些莫名的歎著氣,半晌之後才說道:「傳朕旨意,研究製造出此物的主要參與大匠馬德鵬、許博、李更喜賜予七品官身,且各賞白銀三千兩。另賞武器研究司一萬兩銀子以做獎勵。」

  喻文趕緊帶領三名早已欣喜若狂的大匠跪下謝恩。

  張泊記得兩次打敗宋國來犯大軍的時候,皇帝陛下都未露出這樣的神色,只有前一段時間將皇后救回時,皇帝陛下才有過這樣欣喜萬分之色,如今這兩跟鐵棍狀的東西,便讓皇帝陛下如此欣喜,張泊心中好奇的要死,等葉塵讓喻文等人起身之後,便忍不住問道:「陛下,臣實在是好奇萬分,這鐵棍到底有什麼緊要特殊之處?」

  「這不是鐵棍,」葉塵伸手把那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上,把桌面上另一根短棍交給了張泊,說道:「張愛卿,你看看這個吧,這個不太緊要了。」

  張泊同樣小心的雙手接過短棍,發現此物也就只有二十多寸長,而桌子上放著的那根長的足有五尺多長。

  葉塵等張泊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才悠然自得的問他:「張愛卿是否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上面的花紋很有趣。」鐵棍上繞著螺旋狀的紋路,從頭到尾一共有三匝。

  「所以此物就不叫鐵棍了,叫螺杆。」葉塵衝著喻文道:「喻文,告訴張大人,武器研究司為研究出這個東西耗費了多長時間,花了多少銀子。」

  喻文恭敬稱是,然後笑著說道:「張大人,一年多前,陛下還在宋國時便曾經給我們畫出了此物的最為精確的立體圖,從那個時候的華夏衛府武器司,我們便開始調集最優秀的大匠研究此物,直到昨日,我們總共用在研究鑄造此物上已經花費了七十五萬四千多兩銀子。」

  喻文的話驚得張泊一個哆嗦,他緊握住手裡的短螺杆左看右看,不敢置信地問道:「那也就是說這個鐵傢伙值七十五萬多兩銀子。」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無價之寶。」葉塵很滿意張泊臉上的表情,有些感慨的幽幽說道。

  張泊咽了一口唾沫,又把手裡的東西反反復複地看了半晌,說道:「陛下,這鐵棍……不,這螺杆為何如此稀奇珍貴?」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喻文,他告訴張泊,這螺杆上雖然只有短短三匝螺紋,但整條螺紋都剛好是一個十分之一寸的粗細,幾乎是毫釐不差了,而螺紋中間的凸出也是十分之三寸的粗細,與一年多前葉塵圖紙所畫過也是分毫不能差,這個螺杆幾乎是人工的極致了,所以這三道螺紋耗費了三個最優秀的鐵匠手工足足近兩年時間。

  而這個三匝螺杆通過驗收後,用它作母杆製造了一批三匝木螺杆,然後是五匝、九匝、十七匝等等木螺杆,然後又專門打造了一套水力磨具,最後用大批的均勻木螺杆和水車動力磨好了五尺三寸長的十七匝鐵螺杆——這意味著達芬奇設計的螺杆比歷史上早八百多年出現了實用品。

  張泊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這不影響他判斷此物的珍貴和來之不易,忍不住冷汗直流,手裡的原始螺杆被他如同一根絕世玉器一樣地捧著,葉塵微笑著說道:「這根三匝螺杆已經沒有用了,今天朕來看的是這根長螺杆,這東西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不是金銀所能衡量的。」

  張泊怔怔地看著葉塵桌子上的那根螺杆,不可思議地問道:「陛下,臣愚鈍,還想問一下,花這麼大的人力和工夫造這麼一根……螺杆,它到底有什麼用?」

  「有了他,我們便可以給大軍全部裝備上鐵甲,而且至少是如今營長這個級別所穿的山紋鱗甲,甚至還要比山文鎧更加精良的鎧甲。」

  張泊雖然是文官,但他也知道一套山紋鱗甲價值千兩銀子,因為即使以如今祥符國的軍工廠盔甲生產速度,一年也不過百來件的產量而已。可是如今葉塵說祥符國全軍都可以裝備上這樣的盔甲,這是什麼概念?這將代表著什麼?用後世打遊戲的專業術語——那就是讓士兵的防增加了兩三倍不止。

  葉塵點了點那根螺杆,繼續說道:「而這一點,就著落在這寶貝上面了。」

  葉塵所說的其實不是給所有士兵都裝備山紋鱗甲,而是裝備上能夠堪比山紋鱗甲的板甲。

  精鐵打造的板甲比鱗甲強很多。第一,如果甲片同樣厚,那麼鱗甲由於有重疊部分反倒會更沉;第二,鱗甲的重量主要坐在人的雙肩,這很影響兩臂的動作;第三,三十斤的鱗甲也就有不到二十斤的鐵片,而三十斤的板甲全是鐵,二十斤的板甲就能相當三十斤鱗甲的防禦效果了。

  鱗甲的優勢主要在於,只要更換破損的鱗片就可以修復如初,這個設計思路是讓人體也分擔一部分打擊力,畢竟人命不如鎧甲值錢。可是葉塵既然打算走一條精兵路線,那他寧可讓鎧甲受損也要設法保護裡面的人體。

  弓箭能不能撕裂金屬板甲本來就是個問題,就算能,那根據能量守恆定律也肯定要耗費更多的能量。只是板甲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太昂貴了,而且也難以修復。但既然有了螺杆,那水力鍛機很快就會誕生了。一旦能利用水力來冷鍛鎧甲,板甲就能比鱗片甲造得還要快,而且要快得很多很多。

  ……

  ……

  葉塵剛回到皇宮,便有辛石通報說胡三光等在殿外,此時已經傍晚,這個時間點胡三光來找他,顯然定然是有什麼要緊之事,葉塵這些天一直有些擔心玉道香的安危,心中忐忑,趕緊讓胡三光進來。

  胡三光神色肅然,進殿之後,行過禮,說道:「啟稟陛下,夏州城內可能有一個級別較高的宋國宋衛府的奸細,據我們安全部得到的各種消息匯總分析,此人很可能已經將我祥符國朝廷中的一名重臣拉下水。」

  葉塵眉頭微蹙,他在腦中回想了一番,一個個朝中重臣臉孔閃過,他實在想不出會有誰是奸細:「是文官,還是武將?」

  胡三光說道:「目前還不清楚,但據分析推測文官的可能大一些。」

  葉塵神色已經恢復平靜,說道:「宋國的宋衛府長進不少,以後你們安全部與他們交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宋國地大人多,各種人才繁不勝舉,且不可輕敵。」

  胡三光趕緊說道:「臣謹遵陛下教誨。」

  葉塵說道:「具體怎麼做,朕就不用多說了,近快找出這個人。」

  胡三光說道:「陛下放心,這事已列為安全部頭等大事,臣已經做出了周密部署,對最有可能的中書省六部正副主官府邸下人和六部的小吏、官員身份都逐一進行了排除,將有嫌疑的所有人也都在監視之中……」

  「對他們進行監視?他們中最有可能都是誰?」葉塵問道。

  胡三光說道:「通過分析推測,除了李君浩、白滄海、連繼城、徐鉉和喻文、黑月、楊繼業、王超、拓跋格魯、李光順之外,朝中從三品以上重臣都有可能叛國。」

  葉塵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如果從最為理性的分析推測,胡三光所說結果沒有錯,除了這些人,其他人還真都有可能叛國。不過,葉塵略一思索之後,還是說道:「韓熙載和馬文韜、韓虎、展熊武和所有楊家的人都可排除。至於其他人,暗中監視若是他們知道了,恐怕不是太好,不要因一人而壞了人心。」

  胡三光連忙解釋道:「陛下放心,他們不會知道,況且這人若是能經常見到朝中重臣,若是不及早挖出來,對朝廷更是不好,並且還會隨時威脅到朝廷百官性命,乃至陛下您的安全。所以,監視他們也是不得已為之。不過,臣向陛下保證,最多一個月內,臣便找出這個人,撤銷對他們的監視。」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49

第752章 跟蹤

  隨著葉塵立國稱帝,夏州也成為了祥符國的京都,不說是祥符國政治、經濟、文化、宗教、權力的核心之處,就衝著夏州城是西北最安全之處,便有祥符國各地稍有勢力的世家、大商人和一些百姓不斷搬遷,移居到夏州城內安家,據戶部最新統計,夏州已經由最建國之初二十一萬人,短短五個多月時間,增加至三十二萬人,增加了十多萬人。

  而大量人口的湧入,使得夏州城內的地皮房屋的價格在短時間內大增,一些貧民百姓將自己家的宅子賣了,一下子成了小富家庭,轉手用手中的錢到更偏僻的地方找房子住或者開店做生意。而買了貧民房子的有錢人,自然要將破爛房子拆了重建,結果便在短短數月時間,使夏州城市面貌大變樣,而很多各地行商看到了這裡的商機,在夏州買房的同時,還要置業。從而使得各類商鋪鱗次櫛比,在夏州城形成了一條條新街道,多了一片片繁華的聚居地。

  其中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便是要屬祥符國朝廷百官府邸所聚集的百官大道。因為官府並未禁止商人、小販在這條街上開店、擺攤,所以百官大道上顯得尤為繁華。

  此時,就在這百官大道靠西邊,有幾個小販一邊互相聊著天,一邊還用餘光看著對面的大門和側面的巷子口,對面那扇大門上寫著「張府」兩個大字。

  一個乞丐從遠處慢慢走來,一路討要,終於到了對面這家的門口,這乞丐在門房前面站了片刻,攤著一個滿是缺口的破瓷碗跟門房要飯,那門房罵了兩句,那乞丐卻不走開,放下碗打竹板還唱起蓮花落。

  門房一臉厭惡的在裡面翻找一陣,扔出半個雜糧餅子。那乞丐趕緊撿起,點頭哈腰的道謝,一跛一跛的往前走了。

  對面一名小販眼光在乞丐身上快速的一掃,又轉回去與另外的攤販聊天,談笑的間隙目光在人群中移動,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乞丐正在慢慢遠去,小販裝作談笑狀,對旁邊一人低聲道:「昨天有幾個乞丐來過?」

  「三個,都沒有給吃食,可……周圍沒有發現他同夥,要不要跟去看看。」

  小販轉動間又借機觀察了那乞丐片刻,冷哼一聲,回頭對旁邊那人道:「想當初陛下帶領我們還在宋國華夏衛府時,宋國乞丐打探消息的便利便被我們所發現,直至我們離開時,宋國從京都到地方,大部分乞丐都是我們週邊勢力。如今這宋衛府有樣學樣,裝作乞丐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就這乞丐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雖然佝僂著背,但走路時腿腳有力,下盤穩固,根本不像缺吃少喝的樣子,發信號,讓二組跟著那個乞丐。」

  旁邊小販點了點頭,一邊裝作整理貨物,撿拾貨品,一邊擺出了幾個簡短的手勢,斜對面二十步外,一個買草藥的農戶隨即起身,跟在那乞丐背後。而傳令的小販則觀察著路上經過的其他人,特別是附近有沒有起身跟著農戶的,沒有發覺異常,直到農戶快要消失在人群中,傳令的人才又打出手勢,另外一個賣乾果的農戶起身,挑著擔子晃悠悠的往前面趕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兩人都是皮膚黝黑,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挑著擔子走得很穩,肩背有點微微駝背,就如同那些熟練的農民,長相沒有任何有特點的地方,扔到人群裡面一點都認不出來。

  沒錯,這兩人正是祥符國安全部資深金牌探子,裝扮水準作為他們最基本的技能,自然是爐火純青,這放在後世演電影和電視劇,絕對是影帝級別的。

  而相對來說,前面那乞丐表現便是二流演員的水準了,只見他一路乞討,走得十分緩慢,每當在門口乞討時,就乘機轉身張望,雖然動作很隱蔽,但落在兩個安全部金牌探子眼中,更加不尋常。

  兩名探子也是越跟蹤,越是精神大振,深感今天必有所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此時他們並不會隨乞丐的減速,而停下或者放慢速度,前面裝作賣草藥農戶的金牌探子繼續前行,在預估的前方街道等待,等那乞丐經過時,再和後面裝作賣乾果的農戶交替兩人間的位置。

  走到離向陽門半程的時候,那乞丐突然轉過身來,滿臉都是黑乎乎的,不知在何處塗的髒汙,傻呵呵的往行人臉上觀看,跟在他後面十來步的賣乾果的農夫沒有任何驚慌,而是做出一臉厭惡狀,往旁邊繞開幾步,反應十分得當,周圍幾個行人也都差不多是這個反應,那乞丐沒有起疑,馬上裝作把懷中一件東西丟在地上,在地上裝模作樣東找西看,趁機向人群又觀察了一會,然後才裝作一臉高興的找到東西,罵罵咧咧的又繼續向原來的方向走去。

  乞丐轉身的瞬間,此時已經處於最後面的裝作賣草藥小販的探子卻根本沒有關注乞丐,而是迅速的在周圍人群中觀察。根據安全部跟蹤條例第十七款第三條所說,被跟蹤的人突然轉身觀察身後路人,這種手法往往會有掩護的人。這個掩護的人會通過乞丐的突然停下轉身的時候,來觀察乞丐身後的路人中是否有人出現異常,當然他們觀察的時候同時也可能暴露自己,所以跟蹤的探子也可以趁機試圖找到這個掩護乞丐的人。

  街道西側的酒樓中的一個酒客引起裝作賣草藥小販探子的主意,他注意到那酒客的目光投注在那乞丐身後十步到二十步之間的區域,眼睛專注,一路掃視著每一個路人。賣草藥小販探子眼中寒光一閃,趕緊收回目光,迅速又恢復成木訥的表情,挑著擔子極為自然的走過。

  這個發現讓賣草藥小販探子有些興奮,因為有掩護的人,就說明這個乞丐確實有問題,從而進一步推斷出那個宅子中的農部尚書張泊有問題,或許就是他們安全部這些天要找的人。

  此次這個任務是安全部最高主官胡三光親自部署安排的,全部上下都崩緊了神經,更是調集了身在夏州一帶所有金牌探子,中層以上的情報官員都知道原因,下層尋常探子只知道自己負責的具體任務,但上面的命令說得很明白,盯緊目標,如果出了錯漏,按最嚴重的情報處罰條例執行。相反,若是能夠逮到大魚,胡三光部長親口所說,便是大功一件,若是尋常探子,單憑這一件事便可進升成為金牌探子,而資深金牌探子則有可能憑此大功被授予官職。

  此外,安全部光是每年經費三十萬兩,足夠養三個旅的大軍,也遠超過中書省六部中每個部一年的經費。最近朝廷財政緊張,軍樞部和中書省便對安全部頗有微詞,已經有戶部官員和監察院的禦史上書葉塵,要削減他們經費。

  雖然安全部在葉塵那裡立了不少功,前期在打仗的時候也立了一些功,但是因為沒有提前察覺麟州楊家的陰謀,使得玄武軍團損失慘重,直接被打殘,特別是花費重金組建的兩千玄武重騎幾乎全軍覆滅,此事被人拿出來當成削減經費的藉口。

  胡三光是最早跟著皇帝陛下的心腹之一,性格強悍,若真被削減了經費,錢是小事,面子上他絕對是不能接受的。而在這種時候,有宋國宋衛府高官潛入夏州,並且成功將一名朝中大臣拉下水,這可算作安全部的疏漏。所以,此次安全部上下都催得很緊,胡三光將賞格也開得比平常要高。

  因為這次行動對付的人裡面有內賊,目標也不清楚。所以胡三光讓安全部在夏州的附近精銳盡出,親自部署了這次抓諜的行動。

  今天已經是胡三光向葉塵請示監視部分有嫌疑的朝中大臣之後的第九天。在這九天之中,安全部每天出動上千探子,撒入夏州城內和城外,收集的情報何止一大堆,跟蹤了無數的人,但到今日還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而此時的發現卻已經足夠確定張泊的嫌疑,這樣一來廣撒網可以變成重點盯防,能節約出大量人力,也必然更容易取得重大突破。

  那乞丐一直走走停停,如正常乞丐那樣一路上挨家挨戶的乞討,並且借著乞討的機會以停下觀察周圍。

  這個時候,他又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點頭哈腰的乞討,裝作賣乾果小販的探子正跟在他後面,那乞丐顯然已經有些注意到他,因為這乞丐至少看到他兩次,所以乾果小販直接路過。

  而在乾果小販走過乞丐背後的時候,他隱隱感覺那乞丐微微轉頭,在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

  見此,乾果小販直接往西進了一條巷子,乞丐鬆了一口氣,這次並不堅持乞討到東西,在那戶人家門子的喝罵聲中繼續往前走。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49

第753章 散佈謠言

  那乾果小販走進巷子後立刻放下挑子,一把掀掉上面的乾果,抓起一個簸箕。他的竹簍裡面是上下兩層,下面是空心的,放著上好的衣料,他迅速扯掉頭巾換好衣服,臉上搓了兩下,黝黑的皮膚變得白皙了不少,並且腰帶香囊,轉眼變成了一個衣著不俗的行商。

  他看都沒看竹筐,認明方向丟下那些乾果就走,在小巷中一陣狂奔,估摸著趕到了前面,又走到一個巷口停下來,片刻後那乞丐的身影從前面巷口外經過,小販調整一下呼吸,改變了自己的走路姿勢,慢悠悠的從巷口走出,再次跟在那乞丐身後。

  另外一個賣草藥小販看到後,隨即轉入小巷,等片刻後再出現時變成一個腳夫模樣,挑子只剩下一根扁擔。

  用簡單的衣物改裝,是跟蹤與反跟蹤當中常用的,這在安全部探子跟蹤條例中早有寫明,安全部的探子每個人都有過訓練。這其中看似簡單,但在錯綜複雜的街道上,卻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敵人在街道上的觀察往往不會集中在五官,容易形成印象的是體型、衣著、帽子、行李、走路姿態。只需要簡單有針對性的修改這幾項,儘量用最常見的方式,不要有明顯的特徵,敵方就很難再辨認出來。

  如此這般,這兩金牌探子交替掩護著,一直跟到了向陽門,這個乞丐中途幾次突然變向,兩個金牌探子經驗何等豐富,以乞丐的水準還發現不了什麼異常,所以沒有露餡,但是依然避免不了的在那乞丐面前出現了兩次,如果繼續跟蹤,可能會引起乞丐的警覺。

  過了向陽門便是向陽集市,相比之前稍顯擁擠,特別是今日趕集的人不少。裝作行商的探子根據乞丐行走的方向,預判對方要進向陽集市,腳下加快步伐擠到了前面,趕在乞丐前面出現在了向陽十字街口,這裡有幾個茶攤子,他坐到其中一茶攤子上,裝作碰見熟人與三名茶客親熱的攀談起來。

  「李兄晚間可得空?西城美香樓今日來了兩位新紅倌人,小弟聽說年齡不足十五歲,是從宋國江南杭州運過來的……」說到這裡,商人笑眯眯的湊過去,低聲快速地說道:「乞丐,灰衣,短棍,大魚,盯死。」

  那茶客淫笑道:「那定要同去,晚些時候去找兄弟。」

  商人說完拱拱手走了,直接往西而去,三個茶客笑眯眯的談論著,直到那乞丐進入視野。

  ……

  ……

  「大人您看,就是那個平利商鋪,昨日追蹤的那個乞丐,平日在裡面充當夥計,屬下派人進去過一趟,確定就是昨日那乞丐。店鋪裡面以前買茶葉,自三個月前,改為售賣雜貨,我們查過,老闆已經換人,之前的老闆是夏州本地人,三個月前離開了夏州,至今未歸。」

  第二日,向陽門附近的一處茶樓中,胡三光一身綾羅綢緞,坐在二樓上,旁邊是安全部三大司的巨頭——情報司使馮志遠、保密司使孟一仁,行動司使鄭豹。

  其中馮志遠在是一路歷任探子、銀牌探子、金牌探子、原華夏衛府情報司下面的部司使,立國數次大攻——比如三年前葉塵帶領華夏衛府兩千人在川蜀暴亂時百里夜襲八萬流寇那一戰中,便是馮志遠提前偵察到情報,並及時快馬稟報葉塵,且提出夜襲流寇的建議。

  而保密司使孟一仁就不用多說了,就是那個生性殘忍,以折磨人的肉體為樂的傢伙,之前擔任華夏衛府情報司行刑逼供部使,因表現突出,立了數次大功,安全部成立之時,便晉升為保密司使。

  行動司使鄭豹則是三年前闖半死迷宮,被困在裡面的眾高手中的一個,本來白滄海是要將其要到原特殊行動部,如今的特種大隊的。胡三光百般爭取,才給安全部留下了五名一流高手。鄭豹是其中實力最高的好一個,且做事謹慎、果斷,所以最後成為行動司使。

  除了這三個安全部巨頭之外,胡三光對面則坐著昨日在張泊門口盯梢的那一小組的小組長,這次他可是立了大功,此事之後直接連升兩級,被授予官職基本上已經定了。

  胡三光的位置朝著東邊,剛好能看到那個平利商鋪的門臉。胡三光幾人都是滿臉微笑,似乎是親友在聊天,但口中說的卻全然不是尋常內容。

  「張泊膽子倒大,也是蠢得可以,放著我們祥符國的大官不做,卻要做那宋國的走狗,到時候,老子親自出手審他。」孟一仁語氣中透著陰寒。

  胡三光看著那小組長,說道:「附近街上有沒有其他可疑店鋪。」

  小組長道:「啟稟大人,有兩處可疑,一處是在平利商鋪斜對面的一處舊書攤,那攤子上老闆眼神經常顧著周圍,另有一處是個小酒館,其他店鋪沒有疑點,咱們要不要動手,先把這幾家都抓起來。」

  胡三光沉吟不語,馮志遠沉穩的道:「大人,下官總覺著這裡還不是宋衛府那條大魚真正藏身之地,要不要找人來這裡打個門臉,放個長線。」

  胡三光沉默半晌,在桌子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張泊是農部尚書,自陛下立國以來,辦事得力,特別是兩百多萬良田開墾讓陛下很滿意,雖然不知為何被拉下水,但以平時張泊的情況來看,多半是被脅迫的。而且,你們不要忘了,朝廷如今最缺的是如張泊這樣的治世文官,如張泊這樣級別的文官在陛下看來更是稀缺。所以,張泊的安全問題必須要保證。否則張泊若稀裡糊塗死了,陛下定然會震怒,而從宋國來的這條大魚隨時都可能威脅到張泊的安全,所以等不了放長線了……」

  眾人轟然稱是,馮志遠若有所思,心想自己只是站在安全部的角度考慮問題,而部長大人卻是站在整個朝廷的局面看問題,這一點自己以後還要多多學習。

  胡三光輕輕出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行動司可以準備動手抓人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豹說道:「既然如此,屬下建議晚上關城門的時候動手抓人,那賊首晚間出不了城,咱們有一晚的時間動刑審訊,也可減少意外出現。」

  胡三光想了一下,說道:「還是先等一下,本官現在便進宮去給陛下彙報此事。你們盯死目標,行動司做好準備,隨時待命,任何人不得妄自行動。」

  ……

  ……

  「安全部的意思是怎麼做?」

  葉塵聽完胡三光的報告,輕輕的問道。旁邊正好進宮議事的韓熙載聽了之後臉色異常難看,心中有些不安,擔心張泊的事情會讓陛下對他以及南唐一系官員生出猜忌。

  韓熙載對於張泊被宋國細作拉下水,成為奸細一點都沒有想到,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他和張泊在南唐時便已經共事多年,雖然有些迂腐,但以其性格應該是對陛下和朝廷最為忠心的那種人才是。除非是被逼迫。可是宋國細作會拿什麼逼迫他,控制了他家人,還是……難道是李煜那昏君?

  韓熙載心中念頭轉動,越想張泊的性格,越感覺問題就出自李煜身上。

  胡三光回答道:「臣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放長線……」

  「你是打算繼續讓張泊和宋衛府的那高級細作留下?」

  胡三光小心地說道:「臣是想著,至少讓平利商鋪的人把消息傳出去,安全部好理清他們所有的節點,這個商鋪可能只是收情報的地方,或許還有其他我們不知的奸細,只要盯緊商鋪,就能一一找出來。所以張泊暫時不能動,因為屬下估計那張泊府上下人中可能有宋衛府的人,而農部或者朝廷中還不知有沒有其他奸細,一旦抓了張泊,就會打草驚蛇。」

  這時,韓熙載突然說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葉塵說道:「韓相公對此事有何看法。」

  韓熙載說道:「臣對張泊知之甚深,以臣的判斷,張泊斷然不會被實國高官厚爵、金錢美色等收買,即使那宋國細作以張泊的全家性命威脅於他,張泊也未必會背叛陛下和我祥符國。以臣推測,宋國只有以南唐廢帝李煜的生死相威脅,才能夠逼迫他做出背叛陛下的事情。」

  葉塵有些意外,但一想張泊的性格,便又釋然,略一沉思之後,說道:「安全部安排,散佈一條消息,最遲今天晚上便傳到張泊耳中。這樣一來,今晚上或許張泊便會主動來見朕。」

  胡三光和韓熙載互視一眼,胡三光說道:「陛下是想讓張泊以為李煜已經死了。」

  葉塵說道:「沒錯!嗯……消息的內容就說那宋國皇帝趙德昭暴戾好色,覬圖謀覦小周後美色,妄圖將小周後納入後宮,所以派人以毒酒毒死了李煜,並強行將小周後納入後宮。」

  胡三光和韓熙載同時躬身道:「陛下聖明。」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50

第754章 韓熙載的老辣

  下午,張泊從農部回到家中,那門子迎過來,在門口時十分恭敬,進到門內就收起笑臉,冷冷地說道:「今日為何如此早就回來了,叫你打聽的事情可都弄清楚了?」

  「我說了,我只知道那可以大肆製造板甲的重寶名叫螺杆,在裝備生產基地裡面,那裡是祥符國防衛最森嚴的地方,我一個農部的尚書,上次去那裡面也是湊巧,你要我如何打聽重寶製造之法。」

  「我們已經打聽清楚,是三名大匠耗時兩年多時間將此重寶打造而出,你只要替我們打聽一下這三名大匠的名字便可。這一點事情你若是都打聽不到,休怪我們砍下李煜的四肢。」

  張泊氣得渾身顫抖,指著門子罵道:「你……你們卑鄙無恥。」

  兩人目光交錯,同樣是兇狠異常,張泊每日間擔驚受怕,早已處在壓力崩潰的邊緣,此時見到這個門子還要威逼,心頭一股無名火起。

  這門子名叫葛志林,是代號叫小丑的宋衛府高層的心腹屬下,一貫的好勇鬥狠,與另外兩人一起被安排在張泊家中,名為傭人,實際上是看著張泊的家人。

  葛志林湊到張泊面前,獰笑道:「敢在老子面前這麼說話,信不信老子……」

  張泊冷笑著打斷葛志林,冷笑說道:「就憑你這武夫也能決定違命侯(李煜的爵位)的生死,還是你想要脅老夫,將老夫這些天替你們做的事情公佈於天下,或者就是殺了老夫一家,這些事情就憑你這只會鬥狠的武夫就能決定?」

  葛志林眼睛眯起,眼前這個張泊雖然說的難聽,但卻是實話。這些事情還真不是他所能夠決定的。

  葛志林忍住氣,一把推開張泊,寒聲說道:「張泊,我不來和你鬥氣,不過你對老子不敬,老子這裡記下,日後再跟你算帳。今日只說公事,你到底何時才能將那三個大匠的名字打聽到?」

  三位工匠的名字張泊早在數日前和葉塵一起去裝備生產基地武器研究司的時候便知道了,但他更知道那螺杆對祥符國的重要性,而那三名工匠若是落在宋國手中,或者宋國從三名工匠手中拿到螺杆的圖紙,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這些天一隻在心中掙扎,心底深處卻是不想將三名大匠的名字說出去,所以才虛與委蛇。

  不過張泊知道與這武夫起衝突與自己沒有半點好處,便也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怒火,淡淡說道:「祥符國安全部多半已經察覺到你們的存在,前些天特意給武器裝備基地下過通函,對打造重寶的三名大匠的一切都安排了特別保護。所以,想要打聽到他們的名字太難。不過老夫會想辦法試一試。」

  話音未落,張泊便轉身向院內走去,葛志林在後面問道:「你想辦法?給個準確的時間。」

  張泊丟下一句:「或許兩三日,也或許一兩個月,這事由不得我。」

  ……

  ……

  張泊剛剛回到後院,老管家便匆匆上前,左右看了兩眼,才爬在張泊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張泊臉色大變,說道:「此事當真?」

  老管家說道:「應該不會有錯,我詢問了好幾個從宋國開封來的行商,他們都聽說了此事,都說是宋國皇帝覬覦小周後的美色,一杯毒酒毒死了違命侯。」

  張泊臉色變幻不定,心中猶豫掙扎半晌之後,眸中閃過一抹決斷之色,顧不上吃晚飯,便匆匆出門,坐上馬車向皇宮行去。但走在皇城門前,他又猶豫起來,想了一下,讓馬車掉頭向右相府韓熙載家走去。

  ……

  ……

  韓熙載自下午從皇宮出來,回到家中之後,便在心中將張泊罵了無數次——如今祥符國文官系統大體分成兩個派系,一個是他所代表的南唐舊臣派系,一個是左相馬文韜所代表的西北本地文官派系。目前總的來說,雙方所掌握的權力和在陛下那裡的寵信度都不相上下,但是經過張泊這次叛國,必然會影響南唐舊臣一系的寵信度,這怎能不讓韓熙載怒火。

  「老爺,農部尚書張大人求見。」就在韓熙載思考如何將張泊叛國的影響減弱至最小的時,管家突然來報。

  韓熙載一怔,喃喃自語道:「以胡三光安全部的手段,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將李煜已死的謠言傳進了張泊耳中,這蠢貨不在第一時間進宮向陛下請罪,卻是來我這裡,真是蠢貨啊!這白癡這時候來見我,定是想將真相全盤說於我聽,然後讓我給他拿主意。不行,他的行蹤定是在安全部監視之下,絕對不能讓他進府,否則,讓陛下對我也產生懷疑,那就糟糕之極了。」

  心中有了決定,韓熙載便對管家說道:「告訴張泊,就說我不在府中。」

  管家答應一聲,便轉身正準備離開,不料剛走兩步,韓熙載的聲音又傳來:「等一下,你先叫四名府中護院來見我,然後再去帶張泊進來見我。」

  管家離開之後,韓熙載又自語道:「張泊既然這個時候來見我,我若是不讓他進府,落在安全部胡三光和陛下眼中便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如今之計,最正確的做法只能這樣了。」

  ……

  ……

  張泊跟著右相府的管家一路來到韓熙載所在書房。

  韓熙載等在書房門口,看到張泊過來,便請他進門,張泊有些心不在焉的道過謝,推門進去,走了兩步呆呆的停下來。

  屋中站了四個護衛,在他進來的瞬間,便二話不說上前,將他控制住,並且用繩子綁住了雙手。

  「將他嘴巴也塞嚴實,萬一要咬舌自盡死了,老爺我就更說不清楚了。」

  「來人,快去拿著本相的帖子,去請安全部胡大人和檢察院李大人一起過來。」

  門口傳來韓熙載的喊聲。

  ……

  ……

  胡三光和韓熙載、李君浩三人一同進了禦書房,一番拜見之後,胡三光說道:「陛下,張泊去見了韓大人,韓大人直接將張泊綁了,派人去通知臣和李大人,臣帶人到韓大人府上,還沒有發問,張泊便全部招了。」

  葉塵有些意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韓熙載,使後者心中一跳,葉塵才淡然說道:「張泊都招了些什麼?」

  胡三光說道:「陛下,正如之前我們所推測的那樣,宋國果然是拿李煜一家人的性命威脅張泊,張泊逼不得已才給他們傳遞我祥符國機密消息。而宋衛府負責接觸張泊的人代號叫小丑,名字尚且不知,只知道在宋衛府官位不低。」

  「這些都是張泊給他們傳遞的機密消息,陛下請看。」

  胡三光拿出一張準備好的摺子,旁邊辛石上前接過,送於葉塵面前書案上,葉塵掃了一眼,微微鬆了口氣,心中也是有些欣慰,說道:「張泊是我祥符國農部尚書,大朝會、小朝會都有資格參加,所知機密之事可不止這些。而這上面所寫洩密之事雖然看似重要,但對我祥符國並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韓熙載一聽陛下還是相信張泊的忠心,心中長長鬆了口氣,但李君浩緊接著又說道:「陛下,據張泊所言,小丑一夥人讓張泊想辦法打聽打造出螺杆的三名大匠的名字。」

  葉塵神色一凝,韓熙載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張泊將三名大匠名字告訴了小丑?」葉塵冷聲問道。

  胡三光說道:「啟稟陛下,據張泊所言他並未將三名大匠名字告訴小丑。但包括此事在內,張泊所說所有供詞還只是他一面之語,等抓到小丑,經過拷問對質之後,才能確定張泊是否說謊。」

  葉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胡三光的看法,說道:「螺杆一事是我祥符國最高機密,除了武器裝備生產基地一些人之外,朝中大臣也就你們三人和喻文、楊繼業、馬文韜知道,除此之外也就張泊正好知道。所以,近快將小丑一夥人抓住,查清楚是否張泊將螺杆一事洩露,若不是張泊……武器裝備生產基地中多半還有內奸。」

  胡三光恭敬稱是,韓熙載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因為葉塵說的是多半,言下之意不排除他和李君浩、喻文、楊繼業和馬文韜五名知情人洩露此事。而五人中喻文、李君浩、楊繼業顯然更得陛下信任,而自己和馬文韜便有嫌疑,如今有了張泊叛國在前,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皇帝陛下所懷疑?韓熙載心中一片沉重。

  韓熙載偷偷看了一眼葉塵,後者沒有搭理他,自顧對胡三光說道:「張泊還交待了什麼?」

  胡三光說道:「陛下,張泊曾經派他的心腹家丁偷偷監視過小丑的一名屬下,據他交代,小丑應該不在安全部發現的平利商鋪後面院子裡面,因為他的家丁從來沒有看到過,而且他懷疑平利商鋪後面院子有地道,通往另一個隱蔽點。因為他的家丁告訴他曾看到平利商鋪有馬車出城,他的家丁跟蹤過去,在馬車返回的附近找到幾堆新土。應該是運馬車運送地道中的土出城。」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51

第755章 果然是條大魚

  葉塵皺眉問道:「有地道的話,怎麼找到?」

  「張泊家的家丁發現挖土的時間在一個多月之前,也就是說是最近兩月內租賃或買賣的,距離平利商鋪不會太遠,臣將範圍放在一百步之內,派熟悉向陽門一帶的探子去打聽,明日應該就能排查出來。」

  葉塵點點頭,說道:「先派人將張泊放回家,暗中盯著,以免被對方發現端倪提前逃走。好了,具體怎麼做,朕就不說了,若是需要調動軍隊封鎖附近路口,直接去找軍樞部,我待會讓辛石去給楊繼業傳朕的口諭。總之,明天朕就要知道那小丑已經落網。」

  胡三光恭敬稱是。葉塵又對李君浩和韓熙載說道:「今日韓相公處理得很對,事關朝中大臣,韓相公通知監察院長也是應有之意。」

  ……

  ……

  「平利商鋪百步內,最近租賃和買賣的共十一家。」安全部情報司使馮志遠鋪開地圖,對胡三光指點著,保密司使孟一仁也湊在一起,還有行動司使鄭豹。

  「其中有五家是做小生意的夫妻,經營地點在城中集市,有子女父母同住,最主要的是已經在夏州住了三年以上,基本可以排除,另有一家是飯館,進出人甚多,不適合挖掘通道,還有四戶是個大院,都是各地來的客商,雖然有一家是宋國京兆府的客商,但能夠查到在商社有進貨和大宗交易的情形,應該也不是。剩下的兩戶嫌疑最大,因為都是平日少有人進出……」

  胡三光邊聽邊點頭,馮志遠也講得很認真,鄭豹插進來問道:「那個掩護的宋國舊書攤裡面,晚間只有一人住著,這次要不要留下?日後宋國有新的人過來,就可以通過這個舊書攤發現,也好讓我們安全部多些機會立功。」

  胡三光想了片刻後搖搖頭,說道:「不行,這次不能出一點岔子,萬一那鋪子有後門或地道,走脫之後通知了小丑,咱們得不償失。晚上就動手抓人,地道入口狹窄,不會在花園這些地方,一定是在最重要人物的房中,如果小丑另外住在一處地方,那平利商鋪裡面最重要那人肯定知道地方,否則他們無法聯絡。咱們在那幾家的房中等待,在出口抓他。抓到這個人之後孟一仁親自動刑拷問,天亮前一定要問出小丑藏身之地,開城門之前包圍小丑的躲藏地點。」

  「本官已經向軍樞部協調了城防軍一個營的兵力待用,協助我們包圍指定地區。嗯……軍隊最近有人提議建立軍事情報司,想從安全部分出一塊,陛下暫時沒有同意。這次抓的是一條大魚,又牽扯到朝中大員,軍方的人也都看著,大家都打起精神,行動一定要迅速安靜,不要丟安全部的臉。」

  幾人同時點點頭,個個摩拳擦掌。孟一仁陰冷地說道:「等抓到小丑,定要讓他嘗嘗我最新研究的兩種酷刑,保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的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胡三光拍拍手掌,對幾人道:「好了,下面分派任務,本官負責控制向陽門大街周邊範圍,與軍部的派來協助的軍隊協調。」

  「馮志遠今晚的行動要幾處同時動手,張泊府上的幾個人,由行動隊派高手負責,你負責直接攻擊平利商鋪、舊書鋪和地道出口的幾處可疑地點。」

  馮志遠鄭重稱是。

  胡三光轉頭看著鄭豹,說道:「鄭豹負責逮拿小丑本人,帶領行動司高手在向陽門兩翼待命。據本官推斷,那小丑所在的地方離向陽門不會太遠,否則往來傳信不便,也無法及時瞭解到平利商鋪是否安全。」

  鄭豹指著草圖,沉吟道:「屬下計畫是出動行動司第一第二第三小隊攻擊平利商鋪,行動開始以後,以城防軍一個營的軍隊控制向陽門大街周邊道路,嚴禁所有人出門走動。雖然那兩戶是地道出口的嫌疑最大,但其他各家也要派人看守,一旦撲空就要進入另外那幾家,各路口都要有咱們的人,緊急時候吹哨子呼叫。」

  胡三光打斷發問道:「晚間接近時,容易驚動民戶家中的狗,你是如何安排的,還有如何發送信號,讓各處一起動手?」

  「屬下是如此安排的……」

  ……

  ……

  夜幕下的夏州一片寂靜,一個營的城防軍已經封鎖了平利商鋪方圓百步所有的路口、通道。

  一個更夫正好經過,他躲到路邊,讓開城防軍,有節奏的打起更,隨著打更的聲音,背街中竄出三十多個黑影,惹出的狗吠聲在大街狗叫的和應下,顯得並不刺耳。

  他們靜靜聽了一會,用繩子釣過圍牆,扔進泡毒的豬肉,等了片刻後用包布的短梯靠上牆頭,依次悄悄的滑入牆內。

  這個位置是三進中沒有廂房的地方,裡面總共有一間正廳,一間正房和四間廂房,此時都是一片漆黑,已經看過院落圖的行動司高手按照分組,到達目標房屋的門口,另外有部分人則進入了二進和一進。

  身著黑衣的鄭豹蹲在院中觀察,正屋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顯得十分怪異,有怪異的地方就是最可疑之處,鄭豹估計地道就應該在那裡。所有人就位之後,鄭豹發出一陣老鼠的吱吱聲,圍牆上隨即縮回一人,他來到大街上,對著那更夫舞動了一下手中的火繩。

  更夫轉眼看了看大街上,幾個黑影已經到了舊書鋪子的門口,也晃動了手中的火繩,更夫隨即朝著遠處的鐘樓搖起手中的燈籠,夏州的鐘樓南面正對著向陽門,能夠看到燈籠的信號。

  「鐺!」三更的鐘聲響起,清亮的鐘聲傳遍全城,連城外也能清楚的聽見。等待在各處的行動隊同時發動,向陽門方向也出現了一支新的人馬。

  平利商鋪後院中,嘭嘭的破門聲響起,行動司高手迅疾的破開房門,幾人一組衝入屋中,三間廂房中傳出幾聲驚叫,隨即便被截斷。正門的一個壯漢猛力撞向大門,門栓哢嚓一聲斷裂,後面的隊員一擁而入,此時第二聲鐘聲才響起。

  鄭豹跟在隊尾,只聽裡面低聲怒喝,原來裡面多砌了一道牆,而且門十分結實,行動隊最壯的壯漢也沒能一次撞開,這一隊隊長是這隊僅有的一名一流高手,此時正在全力調動真氣以手中重刀破門。

  那扇門背後響起翻倒傢俱的聲音,門葉在這名隊長全力一擊之下一塊塊碎裂,那隊長緊接著又是一刀劈出,木塊紛紛跌落,裡面堆積的書架衣櫃也被震成粉碎,他們衝進去時,九聲鐘聲剛剛敲完。

  鄭豹走入那間屋子時,兩個屬下已經在床下翻開兩塊木板,發現了地洞入口,其中一人手執短細刀,打著火把跳了進去,接著又跳進去兩人,鄭豹叫停其他人,自己跳下去看了一眼,洞很狹小,不過能直立行走,洞內火把光閃動,鄭豹判斷了一下方向,正是往西南方而去。

  鄭豹不由浮起冷笑。逃走的人所去方向就是嫌疑最大的一家房屋,早有自己的屬下等在那裡,一切都在自己一方的控制之下。

  ……

  ……

  因為事涉皇帝陛下看重的張泊,安全部傾盡全力以老虎搏兔的精神抓捕小丑這條大魚,卻是沒有任何懸念,當夜連同小丑在內,宋衛府秘密據點總共五處藏身之處,共七人全部抓獲,並且連夜審訊,包括實力達到一流高手境界的小丑在內,沒有人能夠在孟一仁新研究發明的兩個酷刑下堅持半炷香時間以上,最終將他們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小丑的身份也沒有讓胡三光失望,是宋衛府在祥符國分府的第二號人物,知道大部分祥符國在祥符國的所有秘密據點所在,安全部從他口中收穫巨大,胡三光當機立斷,連夜派出上千人手,奔赴全國各地,與當地安全部據點一起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抓捕活動。

  但宋衛府在祥符國的一號人物卻並沒有從小丑口中得知,在問到這個問題時,小丑直接自殺了。而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宋衛府在祥符國分府司使是誰。

  至於張泊,小丑等人口供證實了張泊之前所說都是事實,雖然存在叛國行為,但鑒於說出去的情報並沒有給祥符國造成實質的損失,再加上事出有因,葉塵與韓熙載、馬文韜、楊繼業、李君浩、胡三光等人商議之後,最後決定對張泊進行降職處理。

  以河套平原和橫山荒原新開墾的兩百多萬畝良田為主新建立的七個縣,近期在建城、設戶、分田、管理等事情上發生了不少事情,特別是移民過去的漢民與當地黨項人發生了數次衝突。寇準年齡還小,經驗也不足,目前負責一個縣還可以,七個縣的大場面還解決不了,葉塵手中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去總體協調處理這件事情,如今張泊降職之後,剛好可以去做這件事情,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發配。

  當然,此事之後,身在宋國開封的李煜便不能再活下去了。事實上,葉塵已經讓白滄海派出特種大隊的金牌殺手前往宋國開封,相信李煜很快就會真正的死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52

第756章 來自倭國的信使

  劉金元從倭國派來的信使,不遠萬里,終於帶來了倭國最新的消息。

  如今倭國已經沒有什麼天皇了,但劉金元和杜千秋控制下的倭國的確還存在。只不過這種存在就如後世日本侵華期間在東北設立的滿洲國一樣,只是一個傀儡,一個用來控制,甚至剝削倭國人的工具而已。

  「倭國敗得太快了,畢竟也是一千乘之國。」馬文韜向來說話沒有韓熙載那般遮遮掩掩,心中有所疑惑,便在小朝會上說了出來。

  在馬文韜或者說絕大多數人看來,要滅掉一個千乘之國怎麼著也要年時間吧!可按照信使所言,只不過用了一個多月而已。

  軍事技術上的跨越發展,尤其是普及到普通每一名士兵的鐵甲,讓倭國的軍隊,在正面戰場上完全無法與祥符國的遠東水師相抗衡。

  不論倭國能夠拼湊出來的是幾萬,甚至十萬大軍,其核心都是區區兩三千,甚至為數僅只幾百的精銳的武士。

  維繫戰場上士氣不墮和打開戰局,都是核心精銳的工作。正常開戰時,這些精銳都會被攥在統帥和將領們手中,成為堅持戰線的中堅,以及關鍵時扭轉乾坤的勝負手。

  但在面對純粹以強兵組成的敵人,以徵發起來的農民為主力的倭國軍隊,完全不能與之抗衡。

  所以,從信使帶來的資訊足以拼湊出了倭國慘敗的原因。

  以兵力人數來說,劉金元和杜千秋總共七千來人,兵力的確居於劣勢,但計較起戰鬥力,還是更為優勝。劉金元他們只要直接衝向敵陣陣勢的薄弱處,擊潰了當面敵人,接下來就像是牧羊犬趕羊一樣,讓敗兵去衝擊其他敵軍,這樣一層捲一層,轉眼就能讓敵軍徹底崩潰。

  特別是以劉金元麾下三千多全副武裝的精銳軍隊的實力,只需發揮出正常的水準,便能輕而易舉的就壓倒數萬倭國農民為主的大軍。

  更不用說祥符國遠征水師手中人手一把弩箭,人人身穿鐵甲,每次頂著倭國大軍竹箭往前衝的同時,兩輪弩箭的齊射,便可讓倭國大軍死傷慘重,士氣大減。

  ……

  ……

  「這他娘簡直就是地獄啊!」魏子奇全身癱軟的倒在床上哀嚎。

  辛瑞山在他對面床上耷拉著腦袋,他們已經訓練近兩月,強度越來越大,今日跑了二十里路。

  他們集訓營都是步兵,即使沒有打過仗,但也知道急行軍的用處,但這樣急行二十里路實在體力難支,聽說明天天濛濛亮便出發,還要背甲行軍,在天黑之前行軍七十里。

  每天沒完沒了的佇列和體能訓練,鐵槍的各種突刺和弩箭的快速射擊操作簡直練到他想吐,他現在對當兵完全是一種厭惡,那身漂亮的軍裝和威武的盔甲看著也不再順眼。正應了後世那句話——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不親身體驗士兵訓練的辛苦和紀律約束下的痛苦,旁人永遠不會真正理解的。

  不過他們此時想走也走不了,因為祥符國自有相關法令條款約束逃兵,而且祥符國軍隊可沒有後世解放軍不讓打罵體罰的文明訓兵、帶兵法。有懈怠偷懶就要挨打,不服從命令就要挨打,甚至關禁閉。開始時用的是細木棍,七月底天氣稍涼後加了衣服,細木棍就換成了稍微粗一些的木棍,聽說還是教導隊統一換的,是教官的裝備之一。換了粗木棍,打起來反而更痛了,至少辛瑞山的屁股已經多次負傷。

  旁邊的高得寶筋疲力盡的道:「可惡,晚上還有兩百次俯臥撐地和兩百次蹲下起立,我全身都散架了,怎麼做得動啊!」

  辛瑞山怨恨的看一眼房間中間位置的房當勇,那小子剛滿二十歲,是被玄武軍團軍團長展熊武差點滅族的那個羌族山神寨的人,如今自然已經是山神鎮了。聽說他在山神鎮都已經結婚生子,被皇帝陛下的那位學生寇準寇大人說服,和另外六十多名羌族戰士一起跑來當兵。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寇準大人洗了腦,還是天生腦子一根筋,啥都聽教官的,而且一點折扣都不打,連帶著還要告發那些偷懶的人。所以有這個內線監督著,他們晚上想偷懶免掉那兩百個俯臥撐地和蹲下起立都不行。

  遊宏明在來集訓的第一天好心拿出自己的臘肉,結果讓辛瑞山吃壞了肚子,慘遭教官挨打。開始幾天辛瑞山恨死了這個傢伙,但這個傢伙長得是五大三粗的,最主要的是和辛瑞山有同一個愛好——嗜吃。兩個臭味相投的人,很快又不計前嫌,混到了一堆。

  此時,遊宏明他對辛瑞山低聲道:「胖子,還有吃的沒有?」

  辛瑞山不耐煩的道:「沒有,昨晚上買的都吃完了,現在沒功夫跑去買。」

  「聽說十二連那邊有人買到了零食,可以去那裡買,就是要出高價。」

  辛瑞山瞥一眼房當勇那邊,說道:「老子敢出去麼,今日長途越野行進的時候,老子抄了個近道,又被房當勇這狗才告發了。」

  遊宏明牙齒磨了幾下,「老子也被他告了兩次了,咱們不能忍著啊,要是在我原來部隊老子一早就揍他了。」

  旁邊的高得寶連忙湊過來,附和道:「就是,咱們怎麼收拾他。」

  辛瑞山眼珠一轉,對魏子奇招手道,魏子奇已經聽見了,他擺擺手道:「就別叫我了,我怕教官回頭收拾。你們也別去,毆打戰友處罰很重的。」

  遊宏明過去一把抓過魏子奇拖過來,低聲對他罵道:「你不參加,以後就沒你的燒雞吃,燒酒也沒你份。」

  魏子奇愁眉苦臉的想了片刻點點頭,四個人腦袋圍在一起,遊宏明轉頭看看就在旁邊的周招弟,那周招弟裝作沒有聽見一般。

  辛瑞山低聲道:「別理他,他不會說出去的,咱們晚上的時候……」

  ……

  ……

  軍營的深夜靜悄悄的,連晚上加練的人都已經睡覺了,只有值夜的哨兵和巡邏的糾察兵還在各處走動,各處都是一片漆黑。

  十一連營房中的士兵都已入睡,大強度的訓練讓這些士兵十分疲憊,屋中鼾聲如雷。

  幾個黑影悄悄從長炕上起來,遊宏明離房當勇最近,他摸到房當勇的枕頭旁邊,四個人都到位之後,遊宏明猛地一把抓起房當勇的被子,死死捂在他頭上,其他三人一聲不吭上去就對著房當勇身上亂打。

  房當勇睡夢中突然被人捂頭痛打,驚慌的大叫同時,羌族的悍勇也被激發,拼命的反抗,但聲音被被子吸收大半,變成了甕聲甕氣的音調,一個人的反抗面對四個人也沒有用。

  幾個黑影拳打腳踢,房當勇被大的雙腳連連亂蹬,放在腳一頭的盆子和飯碗被蹬得噹啷直響,周圍幾個被驚醒的隊友都驚慌的坐起來大聲發問。

  辛瑞山幾人趕緊壓住房當勇的腳,高得寶最後對著房當勇的肚子使勁一拳,打得房當勇蜷其了身子,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辛瑞山三人乘機跳下長炕,在黑暗中順著中間的通道爬回了自己的位置,捂頭的遊宏明對著房當勇腦袋又打了一拳,乘著房當勇頭昏腦漲的機會轉身就竄回了自己床上。

  此時屋中大部分人都醒了,房當勇喘了幾口氣,又大聲呻吟起來,辛瑞山和魏子奇、遊宏明、高得寶四人都在自己床上問道:「咋地了!咋地了!出啥事了?」

  屋中人紛紛去找火種,趙士強大聲道:「都他娘的別動,老子去找火去,都別說話,班長點自己的人,點到的先答應著,誰下床老子揍誰。」

  高得寶咳嗽開始點名,魏子奇和辛瑞山都大聲答應,屋中一時點名和答應聲不斷,這時大門嘭一聲響,兩盞燈籠迅速的衝進來,巡夜的基地糾察兵進來就大聲吼道:「全部安靜,夜間休息號響之後都不得喧嘩!」

  屋中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來參加集訓的戰士進基地以來都被這些糾察兵和教官打怕了,體罰的花樣也是千奇百怪,辛瑞山甚至被罰蹲在倒過來的凳子四個凳腳上,蹲了半個小時。現在只要是教官說出來的話,沒人敢打折扣,包括趙士強這樣號稱打不怕的小強在內。

  賈培瑞教官很快就趕來,他問了小隊長趙士強事情經過,趙士強當時睡得稀裡糊塗的,也是過了好一會才弄明白,哪裡能完全還原。

  賈培瑞打著燈籠湊到房當勇面前,只見房當勇臉上腫了一處,這個房當勇經常舉報有隊友偷懶之類,賈培瑞心裡實際上不是太喜歡這種告狀的,但他作為教官也不能說出來。

  今日顯然是那些隊友在報復這個房當勇,打架鬥毆在軍中常見,只要不打殘打死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挨打的就是活該,不過那是在建制部隊,集訓營的這種報復行為就是挑戰教官的權威了。

  賈培瑞冷冷問道:「知不知道是誰打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53

第757章 如今的祥符學院

  房當勇咬著牙前後看了一圈,搖搖頭道:「報告教官,我不知道,他們捂著我的頭打的,也沒有出聲,我說不出來。」

  賈培瑞心裡搖搖頭,這個房當勇是真老實,還是想自己回頭打回去,怎麼連誣告都不會。角落裡面的辛瑞山和魏子奇、高德寶、游宏明得意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賈培瑞只得問道:「你是真的一點都沒看到?」

  「報告教官,我真的沒……沒看到。」

  賈培瑞直起身子,仰頭看看屋頂,最後眼光落到趙士強身上,「既然找不到人,就只能這樣了。除了房當勇之外,全隊人罰跑校場十圈,俯臥撐地兩百次、蹲下起立兩百次。趙士強帶隊無方,免去小隊長一職,今日起由房當勇擔任小隊長。」

  「啊!」辛瑞山張大嘴,忍不住發出聲音。

  整個屋子的人都呆住了,賈培瑞不理會他們,大喊一聲道:「立即穿衣出發!」

  兩個糾察兵立即抽出短木棍,屋子中一片人影亂晃,全部人都開始飛快的穿衣,趙士強一邊穿衣服一邊湊過來低聲對辛瑞山罵道:「你們幾個狗才把老子害苦了,再有下次老子踢死你。」

  ……

  ……

  五月至八月這三個月的時間,除了遠在海外的倭國徹底淪為殖民地之外,華夏大地各國一片安寧,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當然,暗中祥符國、遼、宋三國之間間諜戰也越趨越烈,每天都要流血死人。

  特別是祥符國武器裝備生產基地研究出重寶螺杆,從而打造了一套水力磨具,使得祥符國打造武器盔甲的速度提升百倍,成本降低百倍。這個消息最終還是被洩露了出去,使得宋國和遼國為了偷盜重寶以及與重寶有關的圖紙,為了破壞水力磨具,劫持參與其中的工匠,給祥符國派來了大批的間諜。祥符國安全部自然也不甘示弱,胡三光同樣派出大量探子潛入兩國,暗中發展壯大勢力的同時,也打探著一切有用情報消息。

  不過在這期間,倒也有一件事情傳遍天下,那就是祥符國天定一年七月七日,祥符國通告天下,改夏州為夏京。

  ……

  ……

  時間已經進入到了八月份,徐鉉這四個月以來全心全意撲在祥符學院的校務上,每天又要親自講學,又要到處請教師。依靠安全部強大的情報能力,凡是祥符國裡在自然科學或者格物一道上面有所成就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甚至是盜墓賊、深山一心煉丹的道士都被他想方設法威逼利誘的請到了學院。

  同時,徐鉉還要管理學生,可謂是日理萬機,累了個人仰馬翻。幸好葉塵一直對祥符學院很看重,始終有一部分目光和心思在祥符學院上,所以願意擔任徐鉉的副手也不少,徐鉉挑選了一些官吏,將學院的機關機構構建起來,四個月下來,對學校的各種事務或者說業務越來越熟手。

  ……

  ……

  夏京城外南邊,比四個月前不同的是,這裡多了一條平整的大道連通著正南面的官道,這條平整的大道,其寬可以容納兩輛馬車平行,是祥符國名副其實的第一條水泥大道,比武器裝備生產基地前的那條水泥大路還要早半個月。雖然不及皇城裡面那樣一塊塊的青石鋪成,幾乎光可鑒人,也不及官道平整,但是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都要少得太多,而且下雨天沒有官道難免有的一些泥濘。

  這一天小雨綿綿,正是祥符國天定一年的八月初三,在西北,這個時候下雨天已經能感到一絲冷意。一個身形挺拔,面有滄桑之色的年輕人,蓑衣斗笠之下身著青色長袍,腰佩一柄長劍,騎著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正緩緩在這條水泥道上行走。

  從這裡前去不多遠,便是聞名祥符國,名聲已經傳到宋國、遼國,乃至大理、高麗的祥符學院了。在洛陽太乙書院讀書的時候,青袍青年聽說這條大道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同窗們說起此處,雖然諷刺居多,但也有少部分人悠色神往。

  青袍青年出身於一個家學淵源,默默傳承數百年的武學世家,從小練武,但自十五歲離開家鄉楚州,遊歷天下,十九歲的時候,突然對讀書研究學問充滿了興趣。打聽到洛陽有太乙書院為天下書院之首,就到了洛陽,就在太乙書院讀了整整七年書,考上舉人後,運氣就開始變壞,或者就是考不上,如去年,則乾脆修煉的功法出了岔子,導致一場大病,連赴京的機會都沒有。雖然一身武藝,卻終不甘心去考武舉,此時離下一次省試還早,正好到祥符學院來長長學問。只是他聽說夏京物價太貴,但願祥符學院這個地方可不要像開封城裡一樣貴才好,否則自己終究是不可能長住的。

  說起這太乙學院並非是作者編纂,而是確實存在的。早在北魏時,在嵩岳南麓創建嵩陽寺,至唐高宗時改名太乙觀。五代後唐清泰年間,進士龐式曾在太乙觀講學。迄後周世宗時,在此設太乙書院。在原本歷史上,宋太宗趙光義還會賜名太室書院,並賜《九經》(尚書、詩經、易經、論語、孟子、左傳、周禮、禮記、孝經)一部。宋仁宗時,詔令西京洛陽修葺擴建,賜名「嵩陽書院」,並賜學田一頃,以供辦學經費。司馬光、程氏兄弟、范仲淹等均曾講學其中,該書院被譽為「四大書院」之首。

  如今歷史被葉塵所改變,趙光義也已經生死,太乙學院的歷史也隨之改變,最主要的是,有祥符學院的橫衝出世,相信書院之首定然不會再是其它書院或者學院了。

  青袍青年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按照之前打聽到的路線前行。突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轉身看去。

  躍入眼簾的是一輛馬車和十名身穿黑色披風的騎士,從馬車和騎士的位置來看,這十名騎士是那輛馬車中人的護衛。青袍青年剛來到夏京,所以看不出什麼,但若有夏京本地的人,便會認出身穿黑色披風騎士的身份——大內暗衛。

  祥符國內直接負責皇族防衛的有兩股力量,除了四千黑騎之外,便是連繼城統領的暗衛司兩千暗衛。這馬車裡面的主人既然有暗衛充當護衛,即使不是皇族中人,也定然與皇族有著某種非同小可的關係。

  看著馬車在十名神色默然騎士的護衛下朝自己急馳過來,青袍青年感受到這十名護衛冷厲的氣息,特別是齊刷刷看向他的冰冷警惕目光,不由心中一凜,拉了一下韁繩,把自己的馬讓到一邊。那駕馬車卻在他身邊停了下來,馬車內有人掀開車簾,溫聲問道:「這位兄台,請問你可知道祥符學院還有多遠嗎?」

  問話的人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藍色長袍,年紀輕輕但卻透著一股沉穩和自信,以及一種讓人信服的神色氣質。

  青袍青年面對十名護衛狼視眈眈的目光,神色不變,朗聲笑道:「這位公子請了,在下也是第一次去祥符學院。」

  「哦?如此下雨天,兄台何不下馬上車,一同前往?」藍袍少年溫言相邀。

  「多謝公子美意,不過在下習慣了這種天氣。更何況在下看公子這些護衛不也是在雨下行走。」青袍青年抱拳謝道。

  藍袍少年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護衛,說道:「如此祥符學院再見。兄台,請了。」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青袍青年揮鞭驅馬,冒雨而去。

  一兩炷香的功夫,就可以看到前面有幾個果林茂密的土丘,因下著細雨,雨霧茫茫,頗有清幽之意。於林丘之間,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猶如翠玉的一般的小湖,綿綿細雨落入湖面,不減綠色,清澈得能夠看得見湖邊水下白色小魚。就在果林與小湖之間,有幾條水泥小路蜿蜓而入,不知道通向什麼所在。舉目眺去,在林木之後,可以看到一層層建築的屋頂。

  「多半到了吧。」青袍青年暗自忖道,「真是世外桃源呀。」為了表示尊敬之意,他連忙翻身下了馬,牽著馬緩緩而行。一路欣賞著這沿途的景致。繞過幾個丘林之後,讀書的聲音隱約傳來,他側耳聽去,卻是「……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那是《論語》裡的句子,只是這聲音稚嫩,卻讓青袍青年有些疑惑不解。

  循聲而往,祥符學院的全景漸漸躍入眼簾。聲音是從一排紅色磚房中傳出,此時走得近了,越發清楚,這明明是十二三歲的稚童讀書的聲音。青袍青年心裡越加納悶:莫非我走錯地方了?

  小心的牽著馬走了過去,卻見紅色磚房前立著一塊石碑,上書:「祥符學院附屬中學」幾個大字,皺眉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之後,青袍青年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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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校訓上的劍意

  從這排磚房順著祥符學院邊轉過一個彎,才看到第一道橫門,橫門之上,是當今祥符國皇帝親筆手書:「祥符學院」,瞻仰了一會兒,才去看左邊一塊高四丈,寬兩丈的天然巨石。神奇的是這巨石好似被人切豆腐一般從中間切開,一半繼續穩穩的豎著,只是被切的這一面變成了光潔的平面。此時這光面上豎刻著一句話:「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這同樣是葉塵的書法。並且是葉塵以魚腸劍劈巨石,以肉指刻石寫字所成。這件事情早已隨著祥符學院的名聲在祥符國,乃至整個天下廣為流傳。可以想見的是,即使很多年後,每當人們站在大門前看這巨石時,都會想到劈石刻字的傳奇故事。說不定還會慢慢變成一個神化故事,或者多了一個千古流傳的寓言或者成語。

  青袍青年站在巨石面前,默讀良久,暗觀良久,細悟良久。

  這句話並非是葉塵所創,而是出自《禮記·中庸》十九章。這一點只要是讀書人都是知道的。這句話說的是為學習的幾個層次,或者說是幾個遞進的階段。「博學之」意謂為學首先要廣泛的獵取,培養充沛而旺盛的好奇心。好奇心喪失了,為學的欲望隨之而消亡,博學遂為不可能之事。「博」還意味著博大和寬容。惟有博大和寬容,才能相容並包,使為學具有世界眼光和開放胸襟,真正做到「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進而「泛愛眾,而親仁」。因此博學乃能成為為學的第一階段。越過這一階段,為學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審問」為第二階段,有所不明就要追問到底,要對所學加以懷疑。問過以後還要通過自己的思想活動來仔細考察、分析,否則所學不能為自己所用,是為「慎思」。「明辯」為第四階段。學是越辯越明的,不辯,則所謂「博學」就會魚龍混雜,真偽難辨,良莠不分。「篤行」是為學的最後階段,就是既然學有所得,就要努力踐履所學,使所學最終有所落實,做到「知行合一」。「篤」有忠貞不渝,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堅持不懈之意。只有有明確的目標、堅定的意志的人,才能真正做到「篤行」。

  這句話很經典,也極為適合作為祥符學院的校訓,但真正讓青袍青年暗觀良久,細悟良久的不是這句話本身,而是被劍削平的巨石光面和光面上所刻之字上殘留的劍意。

  不知過了多久,青袍青年自言自語地歎道:「好一個祥符國皇帝!不愧是當今天下第一傳奇人物。單是見識到這些劍意便不虛此行。」

  若是有葉塵或者劍道高手見此,定會由青袍青年這一句話話便可看出其劍道修為已經登堂入室,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否則尋常劍客是根本感受不到葉塵所劈巨石和所刻字跡上殘留劍意的。

  青袍青年有心想盤坐於此,細細感悟參詳一下劍意,但左右看了一下,知道目前做這事好像不太合適。便有些遺憾的牽著馬順著水泥小路繼續前進,這路兩旁都種了西北的一些珍惜樹木,慢慢離開祥符學院,漸行漸遠,往更深處去了。那樹林之下,不多遠就有一個石椅,顯然是給學子們平時小憩所用。有時可以看到分出一兩條小路通往林中,路之盡頭,依約是一些亭子。

  他也不能一一觀賞,只順著水泥道一路前行,走不多久,終於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少學子在小雨中走來走去,有些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吟詩唱和,也不怎麼太在乎毛毛細雨,反而當成一種意境。有些人則在屋簷下倚欄唱著小曲兒,也有人坐在教室裡埋頭苦讀……凡是老師走過時,學生們都會自覺的讓到一邊,躬身問好。

  見他牽著馬進來,便有幾個打雜的人過來,幫他把馬牽到馬廄,有人便問他:「這位公子,是來求學還是訪友,亦或是遊玩?」

  青袍青年猶豫了一下,笑道:「在下是來遊玩的,但也有求學之意。」

  「那就不太巧了,學院規定每年三月份,方招收新的學員。此時若是想求學可以隨班就讀,學院雖然只收很少的學費,但也不發課本,不提供住宿,只能住到附近村民家了。」那個人笑著說道。

  「不過公子若是求學之意甚堅,也不用擔心,學院附近新開的幾家書店也有課本賣,和夏京城內賣的學院課本價格一樣,住宿若是能找到一處村民家,一個月也比客棧要便宜得多。如果不想住村民家,學院附近這幾個月也新開了幾家客棧,比夏京城便宜多了。像我們這裡的馬廄,草料錢只要夏京城的一成。」這些人熱情的向他介紹著。

  那個青袍青年幾時見過這樣的學院,學院和學院周圍的店鋪渾然一體,雖然覺得挺方便,不過也是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祥符學院學院的學生一天比一天多,教室和管理倒還寬敞,當初修建的時候便已經按照五萬人的規模考慮的,但是學生住宿與生活問題暫時還有待完善,就很難解決了。徐鉉又不想把這些學生拒之門外,就和綠水村的村民們商議,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讓村民到學院附近開書店、客棧、酒樓、成衣店、洗衣店、車馬行、馬廄等等服務設施。

  祥符學院五個多月來已經有一千多學生,比原來的翻了一倍還不止,因為凡是那些從國內國外遊學至夏京的學子,無不知道祥符學院這裡生活成本低,而且學術氣氛好,便是原本不想來這裡讀書的人,也願意交了一年的學費,住到這學院附近來,一方面能就近聽祥符學院的課,一方面又省了不少錢,何樂而不為?如果要去夏京城也很方便,到車馬行租輛馬車,半個多時辰就到了,而且價格也比夏京城裡便宜得多。

  青袍青年曾經在洛陽的太乙書院讀過書,但是那裡的規模和氣度,又怎麼能和這祥符學院相比呢?而這裡雖然有著極其齊全的商業服務,卻偏生和這個學院的氣氛顯得極為和諧,一點也沒有市儈氣,倒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青袍青年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學院大門方向有喧嘩之聲傳來,轉頭望去,一對少男少女先是對他剛才所看的那個石碑行禮,然後上前認真的觀摩,少年氣質不俗,少女更是猶如花間仙子透著一股奇異的靈性,讓無數男子看了第一眼,便再移不開目光。

  沒錯,那少年正是青袍青年在路上和自己搭話的少年。兩個人身後十名氣息冷厲的護衛拉開了距離在週邊,反而是一群青少年士子緊跟著他們,殷勤的與少年和少女說著話、陪著笑臉。

  仔細看過當今祥符國皇帝親自所刻寫祥符學院的校訓之後,那少年便拉著有些挪不開腳的少女走進了學院大門,向院內走去,那些青少年士子自然依然緊緊跟著。

  學院正對著大門正路深處,一名氣息儒雅,目光鋒利的中年男子,一臉笑容的看著少年少女,沒有迎上去,而是站著等待。

  少年少女看見中年男子,少年轉頭對少女說了句什麼,便加快腳步,向中年男子走去,少女臉上有些不屑,但還是跟了上去。少年少女走到跟前,向中年男子深深一禮,後者也回了禮,然後開始互相介紹寒暄。

  青袍青年正在奇怪這少年少女到底是什麼身份,卻聽到那馬廄的夥計低聲咂舌道:「這一對少年男女是什麼來頭,徐院長都親自出來迎接,雖然沒有出學院,但以這少年男女的年齡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排場了。」

  這時又有一名夥計剛好來到馬廄,一臉賣弄地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寇公子和水仙子乃是皇帝陛下親傳弟子,以他們的身份這些學生有這樣的反應,徐院長出屋迎接,再正常不過了。」

  青袍青年吃了一驚,一代傳奇皇帝葉塵有三個弟子,其中最小的一個弟子是宋國先帝的兒子,當今皇帝的弟弟趙德芳,傳說是被當今宋國皇帝害死,而這也是葉塵和宋帝反目成仇,叛出宋國,立國稱帝的直接原因。而另外兩名弟子,據說一文一武,一男一女。

  文者為男,名為寇準,是宋國太祖最後一年大考,太祖欽點狀元郎。

  不過,也有人說寇準的文章才華得了狀元的頭名華而不實,說是因為當時寇準中了鴆毒,緊接著葉塵失蹤,生死未卜,太祖皇帝是因為葉塵的原因,才力排眾議,破格欽點寇準為狀元。

  但是,大部分百姓和士子從不懷疑寇準的才能——沒有其它理由,就因為他是葉塵的弟子。不過,寇準來到祥符國之後,先是以山神鎮試點,解決了西北異族統治的最大問題改土歸流,又主管黨項八氏的第一個縣,從未出過任何問題,並且還讓更多的黨項人下了馬,收了帳篷,在寇準主管的縣裡面定居種地、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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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玉道香的不甘

  這些事情在尋常百姓看來只是管好數千、數萬的異族而已,但是在真正的有識之士看來,卻是極不尋常的,所代表的意義也是非同小可,雖然大家都知道寇準這樣做,身後定是有偉大的祥符國皇帝陛下的指點,但所有人都沒有忽視,寇準還不滿十七歲。

  這些事情也足以看出寇準的才能極為不凡。當然,在那些一心只喜歡咬文嚼字,研究詩詞歌賦,文章是否華麗精彩,且自命清高的宋國很多文官、士子看來,寇準是沒有資格拿狀元頭名的。

  葉塵另一名女弟子,世間之人只知其是一名絕色少女,貌美如仙,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個水仙子的稱號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但是真正見過其面目的人並不多。而見過其出手,或者說瞭解葉塵這位修煉武道的女弟子實力的人就更少了。

  「原來這少年便是寇準,果然氣質不凡。那水仙子既然是葉塵的武弟子,不知道實力如何?想來應該不弱。」青袍青年喃喃自語,旁邊馬廄裡面夥計耳朵尖得很,聽到他直呼偉大的皇帝名諱,臉色大變,指著青袍青年就開罵起來,並聲稱要報官,將他抓起來,青袍青年卻是沒有想到葉塵在祥符國尋常百姓心中威望如此之高,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趕緊道歉。

  不料,就在這時,遠處寇準與水兒那一群人中異變突起,兩名士子突然袖中冒出尖刀,撲向寇準。而十名暗衛卻在人群週邊,急得大吼,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寇準背對著兩名刺客,根本沒有絲毫察覺,而他身後的其他士子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兩名刺客的尖刀已經刺在寇準長袍之上。

  電光火石間,一道如風一般的白影閃過,出現在兩名刺客的懷中,然後兩名刺客便飛了出去,而寇準的衣服剛剛被尖刀劃破,還沒有傷到身體。

  人群這才發出一片驚呼,狂作鳥獸散,場中只剩下剛剛起身的兩名刺客,和將他們圍起來的十名暗衛。

  一番打鬥之後,兩名刺客被俘。

  這時負責學院防衛的一營官兵才衝過來,徐鉉臉色難看,直接下令讓營長帶兵封鎖整個學院,進行排查,看是否還有刺客同夥。

  就在這時,那馬廄中夥計大聲喊道:「院長大人,這個人可能是刺客同夥,小人剛才聽到他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諱。」

  呼啦一聲,一營官兵和十名暗衛,乃至所有人都看向馬廄方向。

  被夥計拉著衣袖,強忍者沒有動武的青袍青年見此,一臉鐵青,趕緊張嘴喊道:「我不是刺客。」

  但那負責學院防衛的營長正因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心中忐忑,根本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寒聲喝道:「給我將刺客拿下!」

  看著一隊官兵向自己衝來,夥計這才發現青袍青年腰間挎著一把寶劍,趕緊鬆開青袍青年的衣袖,驚呼一聲遠遠跑開。

  青袍青年右手緊捏著劍柄,拔出三寸,神色變幻不定,心中猶豫不決,想要逃走,或者拔劍反抗,但最終還是強忍者沒有動,將寶劍歸鞘,束手就擒,任由官兵將他拿下。

  寇準遠遠認出青袍青年,心想之前讓此人上自己的馬車他都不願,想來不會是刺客,便說道:「且慢,將他帶過來。」

  那營長趕緊讓人將青袍青年帶過來,寇準深深看了一眼青袍青年,說道:「這位兄台不是刺客,將他放了吧!」

  營長略一猶豫,看向徐鉉,後者微微點頭,營長便揮手讓人放開了青袍青年,但沒有將劍交給他,並且讓士兵隱隱包圍,神色警惕。

  徐鉉這時說道:「唐營長將兩名刺客的屍體送到安全部,然後將今日之事詳細報告安全部。後面之事自有安全部的人處理。」

  營長抱拳稱是。

  寇準此時從唐營長手中接過青袍青年寶劍,雙手捧著走向後者,眾人見此臉色微變,唐營長便要上前勸阻,徐鉉揮手制止。

  寇準走到青袍青年面前,雙手將劍遞給了後者,後者眸中精光閃爍,閃過一抹讚賞之意,將劍接過,重新挎在腰間。

  寇準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寇準,草字平仲,剛才誤會了兄台,在下代表唐營長向兄台道歉。」

  青袍青年回禮道:「寇公子客氣了。」

  寇準看了一眼他腰間的寶劍,笑道:「兄台文武全才,實在難得。不敢請教尊稱大名?」

  青袍青年也抱拳答道:「不敢,在下和這位唐營長是本家,也姓唐,名興武,草字文定,是宋國淮南楚州人。」

  寇準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唐兄,唐兄剛才面對一營官兵面無半點恐慌,更是從容鎮靜,如今在小弟受刺之後,又坦然說出自己是宋人,這份心境很是不俗。」

  唐興武說道:「寇公子謬贊了,比起寇公子剛才面對刺客的淡定,在下這不算什麼。至於說出自己是宋人,一是因為在下心中坦蕩。二是相信祥符國皇帝陛下和他的臣子絕對不會因為在下是宋人,便對在下有所偏見,或者不善。」

  寇準正要說什麼,水兒搶在前面說道:「看你這把劍不錯,想來劍法不弱。不如我們比試切磋一下。」

  寇準眉頭一皺,說道:「水兒不得胡鬧,祥符學院乃研學天地大道之地,豈能擅動刀兵。」

  水兒噘著嘴便不再說話了。

  寇準繼續說道:「唐兄來祥符學院是求學,還是遊玩?」

  唐興武說道:「在下來此主要是想來看看名揚天下的祥符學院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寇準說道:「小弟回夏京述職,也是順便來觀摩祥符學院,唐兄和小弟相見即是有緣,不如唐兄和小弟一起結伴參觀祥符學院,事後再找個清靜之所,小弟請唐兄喝上一杯,不知肯否賞臉?」

  唐興武看了看再次圍上來一臉羡慕和嫉妒的眾士子,微笑道:「如此多有打擾。」

  ……

  ……

  玉道香在數月前被蕭太后蕭綽打了兩個耳光,自出道以來,玉道香何曾受過如此侮辱。所以,她不顧自己如今已經是一國皇后的身份,悄然離開夏京,潛入遼國上京。

  以她的性格,她本想刺殺蕭綽,以報受辱之仇。但來了之後,才發現因為她上次綁架了遼國嬰兒皇帝震動了整個遼國,使得遼國皇宮和蕭綽自身的防衛安保之事已經達到了變態的地步,即使以她超一流高手的實力也難以潛入皇宮且成功刺殺。

  沒過多久,上官冰雲奉葉塵之命一路追到上京找到了她,二人聯手,以上官冰雲的智謀,也難以做到此事。

  後來,二人決定降低目標,對遼國官員來一通瘋狂的刺殺,但不想有了白滄海、上官冰雲當初那場波及數十名重臣的震驚天下綁架之後,遼國朝廷以及官員自身的防範和警惕意識空前提高,即使以玉道香和上官冰雲的實力、催眠術、易容術想要殺了人,再無聲無息的離開,都有些難度,最主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們最多可以殺一兩個人,便要被迫離開。這對於玉道香來說,不管是她的性格,還是她的身份,都是不允許的。

  此外,本來上次上官冰雲、白滄海、胡三光帶人對遼國數十名官員重臣的綁架中上官冰雲是埋下伏筆,準備了後手的,但此事能夠瞞得了蕭綽和遼國朝廷,但卻瞞不過張無夢。當時換回來的那些官員所中上官冰雲催眠術都一一被張無夢所破。並且因為此事,讓遼國官員對於這種可控制人心神的邪惡之術極為驚恐忌憚,在張無夢親自指點之下,採取了不少極為有效的防範措施,讓上官冰雲的催眠之術也難以奏效。

  玉道香不甘心就此離去,葉塵通過與上官冰雲心念傳遞之術對玉道香沒少勸阻,但玉道香的性格即使已成人妻,也絕不是一個聽話的女人。

  不要忘了,她是一代魔尊玉老魔的女兒,並且從小由玉老魔養大,本性如何,可想而知——她本來就是一個心狠手辣、愛恨分明的魔女。

  玉道香不走,葉塵沒辦法,只能再三強調「沒有萬全把握,絕對不能動手」同時,讓上官冰雲全力相助玉道香達到目標。

  而這一等便是四個多月。

  ……

  ……

  遼國,上京。

  上京城內一家名叫春宵樓的青樓後院,一間密室之中。

  「皇后娘娘!此次大狩獵我們混進去容易,殺上幾個人也不難,但想殺到讓蕭綽真正的感到非常心痛卻是很難。如遼國樞密院使室昉和蕭太后的父親北院大王蕭成天這樣的人有了上次之事,如今早已成為驚弓之鳥,身邊的防衛之嚴密,即使是我們也很難得手,即使強行得手,也難以悄無聲息的退走,到時候娘娘陷入上萬大軍包圍之中,就算插翅也難以逃走了。」上官冰雲跪在玉道香身前,苦勸道。

  玉道香一臉不甘,說道:「我知道你的推測沒有錯,只是不報掌摑之仇,不讓蕭綽痛苦難受,便難消除我心頭之恨,這樣一來,我的心念便不會通達,所修煉之功法便可能會走火入魔。」

  上官冰雲說道:「娘娘,其實以奴婢看來,娘娘想要報仇,大可沒有必要非要親自動手殺人,有時候借刀殺人,或者說讓蕭綽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自相殘殺,反而更能讓蕭綽痛苦難耐。」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7 10:56

第760章 四本教材

  玉道香聞言,不由眼睛一亮,想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都說如今的祥符國你才是夫君麾下第一智者,你既然這樣說,想來已經想好了怎麼做。說說看吧!」

  上官冰雲趕緊說道:「娘娘明鑒,這三個月以來奴婢已經將遼國皇室、宗族、重臣之間姻親、派系,以及恩怨仇隙調查清楚,我們只需要在合適的時機在合適地方放把火,挑撥一些事情,替他們互射幾次暗箭就行了。而此次遼國皇室舉辦的一年一度的大狩獵,便是一個放黑火、射暗箭、挑撥事的大好機會。這其中主要牽扯樞密院使室昉、蕭太后的父親北院大王蕭成天、侍衛司統領耶律休哥、北府左、右宰相耶律熙和張同輝,以及耶律皇族兩位年輕的王爺燕王耶律撻魯和許王耶律寧。這些人只要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互相內鬥死了,或者說讓遼國朝堂亂起來,威脅到蕭綽和她兒子的統治,這比由我們出手殺了他們還要讓蕭綽痛苦。具體計畫奴婢已經想好了,我們總共需要做這麼幾件事情……」

  玉道香略一沉思之後,微微頷首,說道:「我被你說服了,你的計畫也很不錯。就按照這個計畫去準備吧!嗯!計畫中咱倆的身份互換一下,你裝扮模仿之術遠超過我,所以你當小姐,我給你當丫鬟。」

  上官冰雲心中大喜,心想終於勸服了女主人,說道:「謹遵娘娘旨意。」

  玉道香說道:「距離遼國狩獵之日還有七天,你下去準備吧!」

  上官冰雲恭敬稱是。

  ……

  ……

  祥符國,夏京,祥符學院。

  寇準、水兒、唐興武三人結伴在祥符學院遊玩,那些想要與寇準拉近關係,或者對水仙子慕名而來的學生們部分被上課鐘聲召回教室上課,一部分已經被徐鉉遣散,此時三人身後五步之外只跟著十名暗衛。

  遊覽過祥符學院之後,徐鉉直接將三人帶到了學院的藏書室,祥符學院的教材每個人面前擺了一份。

  「不瞞唐兄,算學、地理、物理、化學這四門課程的教材,早在三年多前,小弟便和水兒在開封葉府跟著陛下學過。」寇準一臉回憶地說道,水兒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有著甜美的笑容。

  唐興武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失聲說道:「寇公子的意思是說這四門課程的教材都是祥符國皇帝陛下親自編寫?」

  寇準還未開口,水兒已經搶先說道:「這有什麼,老師所知、所會、所能根本不是你所能測度的。」

  寇準瞪了一眼水兒,不是責備水兒搶先說話,而是水兒在外人面前將老師沒有稱之為陛下,這於禮不合。但水兒顯然將此並不當一回事。

  寇準接著說道:「小弟不敢欺騙唐兄,這些教材的確於三年多前,陛下便已經親自編寫而出。不光是小弟和師妹學過,其中一些知識陛下還給當時華夏衛府武器司的工匠和內務司的帳房先生也學過。比如,在那個時候,華夏衛府上下便已經開始運用陛下書中所說的這個阿拉伯數字和標點符號。」

  唐興武眸中精光閃動,他發現葉塵不光是一位讓世人敬畏的傳奇皇帝和絕世高手,也不止是能夠作出《青玉案》和《憶家國》這樣千古絕唱的文學奇才。比起這些,葉塵在這幾本教材中所表現出的智慧才更加讓真正的有識之士感覺震撼,更加感到葉塵的深不可測,浩瀚如星空。

  在葉塵的授意之下,祥符學院的教材並未採取什麼保密措施,相反讓各地書坊大肆刊印,售往國內、國外各地。

  在最初,祥符學院的教材傳開之後,國內國外的智識階層都將這些當成「奇技淫巧」,頂多是作為一種證明自己博學的見聞來學習。但是當那些讀書人真正細看到過這些書的時候,所受的衝擊是難以想像的巨大。

  北宋初期,也就是在這個時代,華夏傳統文明已經達到了一個很發達的階段,大部分領域都遙遙領先於世界各個民族,各種各樣的發明層出不窮,甚至讓人感到有些超越時代,五十多年後古代著名的科學家沈括於鎮江夢溪園撰寫了筆記體巨著《夢溪筆談》便是一個證明。此著作內容涉及天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等各個門類學科,其價值非凡。書中的自然科學部分,總結了中國古代、特別是唐宋時期科學成就。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國自然科學、工藝技術及社會歷史現象的綜合性筆記體著作,在國際亦受重視,英國科學史家李約瑟評價為中國科學史上的里程碑。

  ……

  ……

  葉塵親手編寫的《初級算學》當時是由葉塵口述,喻清妍動筆所寫成的。這本書裡只是包含了後世小學、初中這九年義務教育中的大部分數學知識,葉塵是理科生,將這些數學知識重新整理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這本書在數月前從祥符學院傳開之後,給一些博學的人帶來的衝擊只能用震憾來形容!他們無法想像數千年算術知識,在葉塵這裡簡直如同小兒科,很多在算學界千古難解之題,用這本書裡面的知識輕易便可解決或者找到解釋。而這本書中所能解決的問題比他們複雜得多,所面對的問題也不知道要深了多少個層次。坦率的說,這個時代華夏民族學者並不固執,特別是讀書人,對於和儒家經典並不衝突的自然學科,他們能有自己的智慧來接納這一切。

  同時,因為這本書,有七名在算學一道頗有研究的大師從各地不遠萬里,跋山涉水來到了祥符國,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祥符學院的講師。這七人,其中六人來自宋國,一人來自遼國。

  再說《初級物理》在這本書裡葉塵用無可置疑的權威闡述了一些物理學的基本概念,比起《初級算學》的晦澀和只是被一少部分人看得懂,這本書引起的轟動更加廣泛,涉及到的層面也更加深入。因為當人們看到生活中的種種問題都可以用一些定理甚至公式來解釋或者計算的時候,人們對葉塵的佩服已經驚為天人,在很多人看來,已經足以與古之孔聖人相媲美——當然,這一點很多宋國的大儒、書生還是堅決不會承認,或者說暫時不會承認的。

  《初級化學》則是比《初級算學》還要晦澀的一本書,因為在這個時代,葉塵無法和人們真正解釋清楚分子、原子的概念。但是因為葉塵這幾年給世人所樹立起來的無上威望,再加上另外幾本書中樹立起的權威形象,使得不少人們自然而然認為葉塵所言是對的,由此原子和分子的概念從而深入人心。這本書是由葉塵三年多前在喻清妍的指點下,毛筆書法大成之後,親自所著寫。

  相比前三本書,《地理概述》更受人們歡迎,或者人們更喜歡閱讀。事實上這本書傳開之後,最開始是被人們當成《山海經》、《水經注》之類的書籍看待的,但是隨著這五個多月過去,其影響卻是比前三本書還要深遠。因為裡面所記載的知識都不斷的經過了各地不同的人們用自己生活經驗或者實踐實事所驗證,並且無一不是對的。而書中關於整個世界一些無法驗證的地理描述,更是掀起了無數的爭論和無邊的好奇。

  這四本書是葉塵所編寫,但是祥符學院生物課所用教材《生物探秘》則主要由喻清妍和鬼醫這師徒二人所著。當然,其中不少知識或者研究都來自於葉塵的提點。具體內容、實驗、資料等等都來自於鬼醫和喻清妍。唯有書中一個猜想論點是葉塵要求加上去的。這個論點便是達爾文的進化論,進化論即使放在後世嚴格算起來也只是一種猜想,雖然有無數的推演事實可證明,但畢竟沒有人能夠還原數百萬年時光生物的演變過程。如今葉塵在這個時代提出來,也僅僅只是一種猜想,並且由此引發了讀書界的一場大爭論。這其中有宋國無數士子官員的指責,亦有不少傑出的辯護,唯一無可置疑的,則是本書真正開創華夏名族的生物學。

  這幾本書在給葉塵再次帶來巨大的聲譽的同時,也將那些隱藏於民間,並不是被人們和這個時代所看重的一些「野生科研者」給吸引了過來。這些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儒家正統讀書人,大部分五教九流,可謂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人都有。別的不說,算學學得最好的那一批人竟然是盜墓賊,化學和物理造詣最深的除了一些各行各業的工匠之外,便是一心鑽研煉丹之術的道士之,甚至還有一些擅長變戲法的江湖騙子。而生物一門大有研究的自然始終是大夫這個職業。

  按照葉塵的指示,不管這些人之前是做什麼的,只要是慕名而來祥符學院,便只認其本領能力,不管其出身和過往,分教授、講師、學生這三個層次進行考核,然後進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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