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097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4

第781章 水力印刷機

  工夫不負有心人,或者說勞動人民的智慧還真是無窮的,兩個月的時間過去,玻璃雖然還沒有研製出來,但活字印刷機的研製卻取得了重大突破——居然搗鼓出一架水力印刷機和一架手搖鑄字機。

  葉塵得到賈憲的稟報之後,不由感慨道:「老百姓的眼睛或許不是雪亮的,但他們的智慧絕對不可小覤,嗯……難怪原本歷史上宋代有那麼多了不起的發明。」

  再也沒什麼比這種新式印刷機的發明更讓祥符國上下文官激動的了,作為文官,或者說一個讀書人,他們很明白先進的印刷術對人類文教事業的發展和對國家民智的開啟來說意味著什麼……

  葉塵同樣激動,因為他知道以這個時代中國已經達到的文明程度,這種印刷術一旦普及,必然會使民智大開,而且只要能夠維持一兩百年的和平,民智大開的中國將會有完全不一樣的基礎。遠遠將世界上同期的其它名族的文明超過,並非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葉塵大喜之下,直接下旨給印刷機和鑄字機的主要發明者毛仁濤和於建東賜予從七品官職,並讓他們直接負責戶部下一步要開辦的印書坊一切事務。兩個人由從事「賤業」的尋常百姓一步登天,變成皇帝陛下面前炙手可熱的官員,這事情當天同時在《祥符快報》和《華夏新聞》上刊登,官員和文人固然因為印刷機和鑄字機而激動興奮,但是尋常小百姓卻是因為毛仁濤和於建東一步登天之事而生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想法。

  ……

  ……

  政務殿,大朝會上,氣氛有些怪異。

  名為「夏京印書館」的印書館在今年的秋末開張了。直接的結果便是大量的印書坊幾乎破產,因為夏京印書館的書大批量印刷,成本低品質好,價格又相當的低廉,甚至任何一個人,只要他想讀書,就買得起書。

  這樣的情況使得祥符國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便有了文風盛況,使得各種書籍的銷量增加數十倍不止,而其利潤更屬可觀。僅僅一個多月時間,印書館擴張的速度驚人之極,在各州都先後開了分局。光是雇用的印書工便有數千,幾乎壟斷了祥符國境內所有的印書業。

  夏京印書館的業務也開始全面擴張,不僅僅是經史子集、詩詞曲賦、蒙學讀物,在葉塵偶爾指點下特意請人把坊間評書、傳記、話本等整理成小冊子出版,結果果然頗愛歡迎,銷量頗大。另一方面,在葉塵的指示下,對於祥符學院《初級算學》、《初級化學》、《初級物理》、《地理概述》等課本更是不計成本,不遺餘力大肆刊印,書籍的價格很便宜,一般十幾文錢就可以買到一本。

  此時,大朝會上討論的便是這種明顯帶有壟斷目的的商業行為合不合適。

  「陛下,『夏京印書館』是戶部所屬,如今讓幾乎所有的印書館關門停業,這是與民爭利啊!臣以為應該規定一些書籍讓夏京印書館不要刊印,給所有印書館一條活路。」

  「馬大人此言差矣,馬大人只看到了逐利的商人因此而少賺了錢,難道就沒有看見窮苦的讀書人因為買得起想要看的書而高興。何況就算讓所有印書館關門停業又如何?陛下,以臣之見,應該效仿鹽司,設立書司,直接規定百姓不可印書,以後我祥符國印書之事全部由朝廷所做,這樣一來,百姓都能夠以很便宜的價錢買到書籍,國庫因此也能夠每年獲得百萬兩銀子。何樂而不為。」賈憲略有些激動地說道。如今祥符國官員大體分為三類,最得葉塵信任的自然是李君浩、白滄海、胡三光、賈憲、喻文等早期一直跟著葉塵,如今又執掌關鍵部位的近臣。另外兩類便是以馬文韜和韓熙載各自為首的南唐派系和本地西北派系。說起來官品、職位要屬馬文韜和韓熙載最高,但如賈憲這樣的天子近臣,雖然頂頭上司是馬文韜和韓熙載,說起事來,可是一點都不給兩人面子。

  馬文韜一聲冷哼還想說什麼,葉塵揮手將其打斷,說道:「好了,這件事情朕自有定義。中書省通過《華夏新聞》和《祥符快報》刊登出去,朝廷願以五萬兩銀子一台的價格將印刷機和鑄字機賣出去。」

  滿朝文武聞言,頓時一怔,賈憲上前一步便要說什麼,葉塵說道:「印刷機和鑄字機雖然發明製造不易,但是想要仿造並不難。不管戶部如何保密,要想佔領全國印書行業必然要開辦很多的印書坊,這要雇傭數千,乃至上萬的工人,這些人避免不了要接觸印刷機和鑄字機,然後將一些關於這兩個機器的結構、運行之法洩露出去,百姓之中也定會有商人遲早仿造而出。與其這樣,讓所有的印書行業商人暗中咒罵朝廷不給他們活路,還不如除了自己開辦一些印書館之外,出售印刷機和鑄字機來賺錢。最主要的是這樣一來,市場上便能夠形成一個良好的競爭環境,印刷機和鑄字機也自然會隨之很快的更新換代。戶部若想始終掌握印書行業最大一塊肥肉,便要始終讓自己的印刷機和鑄字機處於最先進的位置。最主要的是,這樣一來,便會讓書籍更加便宜,窮苦百姓人人都可買得起書,人人都讀得起書,數年下來,我祥符國百姓識字人口必然會大增,民智也隨之大開,這種好處卻不是每年數百萬兩銀子所能相比的。」

  葉塵這一席話中一些詞語比較新穎,但意思說得很明白,眾人無不沉思,越想越感覺深有其理。其實葉塵還一個原因沒有細說,那就是企業國有化的弊端——政企不分、資源浪費、效率低下、貪污腐敗;對外:缺乏市場競爭力,有些國有企業目前還在依賴政府保護,輸血生存。這些是後世國企普遍存在的問題,在葉塵看來這種弊端不會因為時代不同而改變。更何況若是由國企一家壟斷,這種弊端只會更甚。

  馬文韜和韓熙載最先想明白其中的深意,互視一眼,出班齊聲說道:「陛下聖明!」

  其他人緊隨其後,齊聲拱手道:「陛下聖明。」

  ……

  ……

  隨著印刷機和鑄字機的主要發明者毛仁濤和於建東賜予從七品官職的事情傳開,再加上《祥符快報》和《華夏新聞》大肆宣傳和營造,緊接著葉塵下旨讓朝廷工部制定專利申請、授權、國家獎勵等一系列制度,祥符國上到祥符學院、民事研究司和武器裝備研究司,下到普能百姓、工匠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發明創造之旅。

  事實證明,群眾的智慧絕對不可小覷,或者說高手總是藏在民間。

  十月七日,夏京皋平縣農民程玉河懷著忐忑的心情帶著他設計的曲轅犁,到工部申報曲轅犁的專利,工部派人到田間經過驗證之後,發現這種曲轅犁比當前農民普遍所用犁具更省力,最主要的是速度快了一倍左右。工部肯定了程玉河發明了曲轅犁的專利,並且以三百兩銀子買下了程玉河專利,隨之將曲轅犁推廣到全國。

  關於程玉河申請曲轅犁專利之法通過《祥符快報》和《華夏新聞》傳開之後,更加證實了朝廷對專利的重視,一些本來還有所懷疑的百姓也徹底相信。

  十月十四日,府州劉姓四個兄弟帶著一頭毛驢拉著一輛耬車走了七百多裡路,來到了夏京,心懷期盼的找到了工部衙門。耬車也是一種農具,準確的說是一種畜力條播機,由耬架、耬鬥、耬腿、耬鏟等構成,可播大麥、小麥、大豆、高粱等。尋常耬車只有一條腿或者兩條腿,但是劉家帶來的這輛耬車卻足足有七個腿,是一個極為少見的七腿耬車,這意味著播種速度提升了五六倍之多。和夏京皋平縣農民程玉河一樣,工部驗證之後,五百兩銀子買下了七腿耬車專利,等研究清楚製造之法後,自然也是要推廣到全國的。

  十月二十七日,祥符學院一個名叫劉仲恒的學生發明了最原始的黑板和用石膏製成的粉筆,黑板和粉筆對於教學事業的作用以及貢獻就不用細說了,這件事傳到葉塵耳中,葉塵當著滿朝文武感歎道:「這個叫劉仲恒的學生厲害,這種足以傳用數千年,乃至數萬年的教學工具發明了出來。雖然發明出來之後許多人回頭一看感覺很簡單,但是難就難在這種靈機一動。傳朕旨意,寫板改名叫黑板,石膏筆改叫粉筆,專利費定為一千兩銀子。買下專利之後,在祥符學院和全國州、縣所有蒙學校堂大力推廣。」

  韓熙載請示過葉塵之後,將葉塵這一席話登在了《祥符快報》上。葉塵是什麼人,在祥符國尋常百姓看來,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所以劉仲恒一日之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名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5

第782章 遼國鷹眼衛

  十一月四日,鹽州鐵匠張又剛將自己祖傳的九煆淬火技術貢獻出來,經過軍樞部裝備部武器研究司驗證,採用此法之後,可以使刀劍等武器更加具有韌性,不容易折斷。喻文直接拿出兩千兩銀子將九煆淬火技術專利買下,然後高俸將鐵匠張又剛聘請成武器基地的一名大匠。

  十一月十九日,龍州懷風縣周家村木匠蘇老三在見識了修建在村邊地頭的風力水車之後,創製了龍骨水車,這龍骨水車能夠用來水井、水池的連續提水,結構非常巧妙。懷風縣周家村較為偏僻,關於專利之說還沒有傳到這裡,村中沒有一個識字的人,報紙更沒有傳到這裡。龍骨水車被懷風縣城一名地痞聽說之後,從蘇老三處騙到了龍骨水車製作之法,跑到夏京工部申請專利,結果這名地痞在工部問詢過程中露餡,被押送到刑部,打入大牢。鑒於此事,監察院立法司制定了假冒專利罪,並以此罪給這名地痞定罪有期徒刑三年。這件事情成為祥符國歷史上第一例假冒專利罪。

  ……

  ……

  祥符學院現在是越來越熱鬧,瘋狂的迷戀辯論會的,一心想著搞發明申請專利出名的(這其中包括幾乎所有的教授和教習),等等!總之,祥符學院現在各種氛圍都很好,所有教授、講師、學生都充滿了昂揚的上進心,科研格物之風大盛。

  此外,自從葉塵上次來的時候,走時隨口說了足球之後,徐鉉一絲不苟的落實了葉塵的指示,修了兩個足球場,並在學生中間推行了足球這個運動。

  效果正如葉塵早就知道的那樣,這些荷爾蒙旺盛的學生們很快就狂熱的愛上足球這一瘋狂運動。每到下課,哪怕只有二十分鐘,他們也會爭分奪秒的踢幾腳球。

  所以運動短褲出現了,跨攔背心出現了,牛皮底帶著短鐵釘的足球鞋出現了,而且是分左右的。學院裡如果誰沒有這樣的一套裝備,會被鄙視,自己也會無地自容。

  一些老教授就不明白二十幾個人追一個牛皮包著的豬尿泡膽子就那麼有趣嗎?直到看了一場真正的比賽,才發現裡面門道很深,攻守之間變化無常,深合兵家要詣,尤其難的是講究整體配合,一個人就算球藝再高,也難敵對手的整體配合,這對樹立學院學風很重要,所以也就不再有意見,任由其自由發展。

  還有,以祥符學院中心,方圓數裡之內了變得越來越熱鬧。特別是學院正門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集市。並且現在已經是每天都有。事實上開始每個月只有初一十五兩天,後來改成每七天一次,無奈買賣家越來越多,現在乾脆成了每天都有,誰要是有東西,就來賣,縣衙也在附近蓋了一間牙市,負責管理這些商家,商家需要繳稅,十五稅一,綠水村的農戶不需要,這是徐鉉特意要求的,當初允許綠水村農戶在這裡賣東西本身就是佔用綠水村綠水湖附近這片地的要求之一。

  ……

  ……

  新開的商家很多,李從孝開的酒館就是其中一間,他家的酒烈,很符合西北漢子的口味,賣得很不錯,數月時間便已經在祥符學院門前集市上打開了名聲,祥符學院裡面不少學生,甚至有幾個教授,都會經常來光顧,或者派下人來買酒。

  今日李從孝就站在酒館大門口,不停地和周邊的熟人嘮著家常,說這生意,招呼著客人很是熱鬧,只是他的眼睛不時地往街市口看,似乎在等著什麼。

  當覆蓋著油布,拉著一車酒的馬車緩緩駛進街市,李從孝的眼睛一亮,和旁邊的人告一聲罪,說是自己的新貨運來了,需要接交,讓兩名夥計招待好客人,就匆匆的迎了上去。

  人來人往的街市上,覆蓋著油布送貨拉貨的馬車很多,李從孝的這兩輛一點也不起眼,一直駛到後門,後門有一個大門,很大,足矣讓馬車駛進來。

  從外面看去,和以往送酒的馬車一模一樣,但這次拉酒的木箱子裡面不是酒罈,而是三個擠在裡面的大活人。

  李從孝一打開木魚缸,三個人便從中彈射而出,身體如箭、如煙、如雲,表現出了很高的實力修為。單從這輕功來看,三人至少都是一流高手。車夫好似什麼都沒看見,算好了和以往逗留差不多的時間,便駕駛貨車離開了。這已經是這一個月以來第十次了,也就是說以同樣的方法,加上這三個人已經有三十個人藏在了這個小院子裡面。

  「你們兩個先跟著李從孝過去,我出去看看地形,踩踩點。」三人中手持彎刀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另外兩人點了點頭,便在李從孝的帶領下,進了後院的廚房,從一處暗道,下到了一處面積頗大的地下室。裡面二十七名黑衣人立刻衝著兩人單膝跪下,齊聲說道:「屬下拜見兩位大人。」

  與此同時,那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副易容面具帶上,從後院翻牆而出,又繞到街市上,細細暗中觀察起各種路線起來。

  ……

  ……

  唐興武自從兩個月前與寇準在祥符學院一番晤談分開之後,便在祥符學院附近一家綠水村村民家住了下來,每天主要做兩件事情,一是於早上天濛濛亮的時候在祥符學院大門口的巨石前盤坐,感悟巨石上面的劍意。二是到學院裡面聽課。

  今天他聽完下午的課,照例出了學院,來到集市上一家名叫「大河麵館」的小飯館要了一碗臊子面便吃了起來。這家麵館對面正是李從孝家的酒館。

  臊子面是西北一帶的麵食,唐興武很喜歡吃,尤其是「大河麵館」的臊子面,味道很不錯,偶爾還能從面中吃到一些特殊的東西出來。所以,唐興武每次吃面都吃得很慢,擔心將一些特殊的東西吃進肚子裡面去。

  臊子面裡面有肉臊子和素臊子,後世素臊子最常見的便是豆腐和土豆,這個時候中國還有沒有土豆,所以素臊子裡面豆腐比較多。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麵館的師傅換了人,今天的豆腐塊格外的大。

  唐興武神色平靜的吃完了臊子面,付了帳,走出麵館,進了附近一家旱廁,從嘴裡面吐出了一片小拇指長寬的牛皮,上面用特殊的燃料寫著一句話:「對面遼國鷹眼衛的據點近日來了一夥高手,預計是要在明日祥符國喻貴妃在此處經過時劫持喻貴妃。」

  唐興武快速看完之後,確保記下一了每一個字,然後將牛皮紙扔進了旱廁池中,看著被屎尿淹沒,才撒了一潑尿,離開旱廁。然後在酒館附近觀察片刻,趁人不備的時候從酒館後院死角處翻牆而入。

  酒館門面看著一般,後院規模尚可,但是唐興武一眼便看出後院之中有地下室,而且還不小。

  唐興武先小心的藏好自己,然後仔細觀察一會後,來到了後院的廚房。

  廚房裡面空無一人,不過這裡依舊乾淨整齊,偶爾能看見一兩隻老鼠從案板上跑過,唐興武就沿著老鼠跑過的路線,悄悄地向一樓深處走去。

  廚房的角落的粗大的砧板上還插著一把厚重的菜刀,唐興武隨手取過,腳下不停,輕輕的踩了幾腳地板,聽到空洞的地板回音之後,就挪開了那個樹樁子做成的砧板。

  砧板下面果然有一道拉環,取過一壺菜油,均勻的澆在轉軸處,等菜油濕潤了轉軸之後,他用力的一提拉環,三尺見方的一道暗門就被他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下面有人聲傳了過來,唐興武仔細一聽,似乎是契丹話,還好自己接了這份差使後,便有人特意給自己教過一些契丹話。

  「好了!計畫便是這樣,到時候所有人都裝扮成路人,等將喻貴妃身邊暗衛引開一部分之後,便以最快速度突襲,劫持了喻貴妃之後便按照既定路線逃離。這其中若是有變,喻貴妃未能在祥符國軍隊包圍之前運走,便按照第二個方案,將人藏在祥符學院。後面再找機會運走。」

  「大人,祥符學院那位教習是否可靠?別到時候出了岔子。」

  「放心,那傢伙是一位老鷹眼了,你出岔子,他都不會出岔子。」

  「好了,現在先去準備裝扮身份的東西,然後好好休息,明日定會是一場惡戰。」

  唐興武聽到這裡,就準備離開,因為該聽到的已經聽到。再聽下去,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

  探手攀住一根柱子,緩緩地從上面滑下來,腳剛剛點地,就看見前面有燈光透過來,他腳尖一點地,身子向前一撲,迅速的鑽進了一張大桌子底下,屏住呼吸,右手持劍,冷冷的看著逐漸逼近的腳步,一旦發現事情不妙,他就會暴起殺人。

  看著腳步漸漸遠離,唐興武用腿勾住樑柱,身子倒垂下來,透過檁條間的縫隙往屋子裡面看,想看看剛才進來的是什麼人。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5

第783章 九死一生

  一個戴著軟襆頭的漢子坐在上位,手裡把玩著一柄彎刀,他的對面坐著一個身體瘦小的老者,另一邊坐著一個禿頭的壯漢,兩柄刀插在肋下,右手總是不離刀柄一尺的範圍,似乎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我剛才去看了一下,之前李從孝制定的計畫有問題,要修改一下。」把玩著彎刀的漢子說道。

  禿頭壯漢不滿說道:「還修改什麼,都已經給下面的人安排下去了。」

  瘦小老者笑道:「禿鷲,做事之前必須穩妥才能馬到功成,如果匆匆而就,很多時候是辦不成事情的。我相信毒眼的眼光,他說修改肯定是有原因的。更何況李從孝守據點是個好手,但劫持人和殺人這些行道卻不是他的特長。」

  唐興武總感覺三人實力很強,甚至不比他弱,所以看到這裡,他便不想再看下去了,用腰力緩緩地提起身體,攀住一塊凸出來的飛簷,然後用雙手和雙臂撐住狹窄的過道兩邊,緩緩地從高處挪了下來。

  才經過一排低矮的房間,正要進入通道離開時,遠處的暗道中跑進來一個人。

  唐興武縱身一躍,再一次攀住檁條,把身體收了上去。

  「三位大人,有人潛進了暗……」來人是酒館老闆李從孝,一進來便大聲喊道。

  唐興武暗叫不好,顧不得遮掩身形,劍光閃過,提著劍就向正在喊話的李從孝咽喉刺去。

  聽到風聲的李從孝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同一時間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長刀劈出,一道匹練刀光,迎向飛身落下的唐興武。

  劍與長刀噹啷一聲碰撞在一起,又各自蕩開,但唐興武手中劍輕輕顫抖中以極為微妙高明的劍技已經卸了劍中力道,身體不但沒有絲毫反彈,而且還陡然加速,猶如弩箭一般射出,重重的向李從孝撞去。

  砰的一聲,李從孝一聲慘叫,唐興武聽到不遠處的呼喝聲,顧不得補劍,不敢久留,一躍而起,頭都不回向暗道衝去。但緊接著他的身體又暴退而回,他是被一柄彎刀逼回的。

  此路不通,唐興武倉促間辨清方向,搶身進了另外一個房間門口,用劍斬斷了門鎖,閃身就鑽了進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關好那扇沉重的大門,將粗大的門閂橫在大門後面,打著火媒子,看清楚了周邊的環境,在朝「大河麵館」的方向牆壁上開始勘探尋找起來。

  這間屋子是一間酒窖,擺放著不少酒罐子。

  這時,大門處傳來猛烈地撞擊聲,粗大的門閂咯吱咯吱的慘叫,似乎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唐興武瞅著門下的一寸高的空隙笑了,伸手一撥過來一個百十斤的巨甕,這個巨甕裡裝的就是西域名酒刻禮勒,原是三勒漿的一種。

  前唐時期長安人甚愛此酒濃烈如火的特性,因此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加以改良,到了現在,又名火猊狻!

  最大的特性就是用燭火可以點燃,可謂烈酒中的極品,聽說唯有祥符國醫院用來消毒的酒精才能超過。

  唐興武以前也喝過幾次,每次大醉之後的那種痛苦感覺,實在是不足與外人道……

  用劍砍破了封泥,刺鼻的酒漿就汩汩的沿著門檻下的縫隙歡快的流向門外。

  一罈流盡,唐興武又打開一罈,連續倒了七八罎子之後,眼見大門已經千瘡百孔了,唐興武就點燃了一支火把丟在酒水形成的小溪裡。

  於是,一條淡藍色的火龍就從門檻下面火速的延伸了出去。

  一陣陣慘叫聲從門外傳來,唐興武哈哈大笑一聲,就重新開始為自己找出路。

  早在三個月前,酒館剛剛開張沒多久,唐興武所在組織便發現了這家酒館是遼國的秘密據點,所以暗中秘密盤下了對面的大河麵館。並且從麵館後院向酒館方向挖了一處暗道,挖暗道的人是一名盜墓高手,以特殊的方法算好了距離,在距離這處酒館所在兩尺處停了下來。最主要的是沒有驚動任何人。

  唐興武之前敢獨自下來打探,除了藝高人膽大之外,便是有這條後路作為依仗。

  他向西走了六步之後,就用砍刀撬起了地上鋪設的青條石,用力的翻到一邊之後,就像老鼠一樣的開始瘋狂地往下挖。

  酒窖裡的溫度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升高了很多,唐興武腦袋上的汗水小溪一般的流淌,他顧不上擦拭,如果不能儘快的挖通地道,自己很可能會被活活的燒死在這裡。

  很快他就挖出來了一個兩尺深的洞,劍砍在一塊石頭上,竄起一溜火星。

  唐興武大喜,看樣子這就算是挖到麵館通過來的暗道了。

  唐興武在掰彎了手中寶劍之後,終於撬開了一絲絲縫隙。

  一股清涼潮濕的風從縫隙裡吹出來,唐興武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大門處時駭然發現,整座大門已經快要被燒的掉下來了。

  隔著一道火海,十幾個隱隱綽綽的手持兵刃的人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但可以看得出受火焰影響,他們看不清自己再做什麼。

  只要火海稍微變小一點,那些人就會衝進來。

  唐興武顧不得危險,手中劍閃電般連刺十數下,刺破了自己能見到的所有酒罈子。頓時,酒窖裡面酒香四溢,藍色的火苗子歡快的從門外向酒窖裡蔓延。

  唐興武一聲低吼,丹田真氣暴湧而出,灌注進手中寶劍之中,轟的一聲刺在青石板上,青石板上出現了一條裂縫,唐興武又是全力一劍刺出,青石板已經碎裂,露出一個堪堪供他鑽進去的一個洞。

  大門跌落的時候,唐興武剛剛鑽進洞裡,巨大的門板砸在燃燒的酒漿上,火星四濺,洶湧的火苗頃刻間就沿著一些能夠燃燒的酒漿四處蔓延。唐興武過鑽出去之後,有兩個同伴已經等在那裡,不等唐興武吩咐,他們又以特殊的手法重新將洞口封死。

  那手持彎刀漢子怔怔的看著烈火熊熊的酒窖,歎息一聲對身後的眾人道:「這人難道便是祥符國安全部高手,性情如此剛烈,寧願葬身火海也不願意出降?要是祥符國安全部的人都是這樣的人,我們鷹眼衛怎麼和人家鬥。」

  瘦小老者冷哼一聲道:「幸好他死了,否則我們就要連夜出逃了……」

  壯漢臉色擔憂地說道:「對方死了一個人,恐怕還會派人過來,我們最好現在便撤退。」

  手持彎刀的漢子冷哼一聲,說道:「太后親自下達的旨意,計畫了兩個月,只要我們劫持了祥符國喻貴妃,便可逼著祥符國不再對叛軍支援,朝廷大軍便可輕易滅了叛軍。為了此事,鷹眼衛費了多大的代價才將我們這些人運到這裡,你們說撤退,回去被太后滅族嗎。」

  壯漢臉色數變,不再說話,瘦小老者說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計畫還要繼續下去嗎?」

  手持彎刀漢子說道:「自然是要繼續按照計畫行事,更何況裡面這人是不是祥符國的安全部的人還不知道,你們想想若是祥符國的人,怎麼可能會一個人潛進來,肯定是帶領大軍包圍了此處才對。」

  眾人聞言,一想果然是這麼個道理,心中的擔憂便又放下了不少。

  「但是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這人還會有同伴找過來,院子外做好警戒,只要來人便不能讓其活著離開。」手持彎刀的漢子最後又說道。

  眾人轟然稱諾。

  ……

  ……

  山間的薄霧慢慢落在集市上,隱隱綽綽的人影,已經開始忙碌開來,祥符學院大門前的集市一向開得很早,勤快的商戶已經開始準備開門做生意。

  擔心了一夜,結果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藏在酒館裡面的三十名遼國鷹眼衛的高手無不精神大振,只等著巳時的時候喻貴妃到來劫持了跑路,然後逃回契丹領重賞。

  喻清妍的鳳輦在一百名黑騎和一百名黑衛的護衛下出了夏京城,向綠水村一路行來。

  喻清妍最近心情很不好,因為她和自己的師傅鬼醫想盡了一切辦法,用了能用的所有藥,都不能讓葉塵給自己種下種子,讓自己懷孕。葉塵一天忙於國事,再加上感覺自己還年輕,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但是喻清妍不一樣,這件事情讓她心情很煩躁。唯有每週來到祥符學院隔著簾子進行生物課講座的時候才能讓她心情好一些。所以,每週一次的講座她從來不缺課。

  昨晚上她去找玉道香就葉塵在韓可兒之後不能讓女子懷孕的事情討論到深夜,等葉塵批完奏摺回到後宮後,她又纏著葉塵瘋了兩次那等羞羞的事情。早上也沒有睡懶覺,所以這會坐在鳳輦上,層層紗幔後的曼妙身影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娘娘!安全部胡大人求見。」喻清妍身邊始終有十名美女毒衛,此時一名毒衛上前躬身稟報。

  喻清妍一臉意外,道:「胡三光,他來幹什麼,還是這個時候。讓他過來吧!」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6

第784章 喻貴妃的神毒

  很快胡三光在美女毒衛帶領下,來到喻清妍鳳輦五步外停步行禮,說道:「啟稟娘娘,剛接到密報,遼國鷹眼衛有三十名高手潛入夏京附近,很可能欲對娘娘不利,臣懇請娘娘取消今天的講座,待臣帶人將這些人找出來之後,再去祥符學院上課不遲。」

  喻清妍說道:「胡三光,你認為區區三十名遼國高手就能逼著我不敢出夏京城?更何況你並不能確定這三十人是衝著我來的,更不能確定今天便會對我不利。」

  胡三光苦笑一聲,還想說什麼,喻清妍又說道:「好了,我還要趕時間,耽誤了上課的時間,那些學生後面的課也要推遲。」

  胡三光急道:「貴妃娘娘……」

  「退下吧!」喻清妍不容置疑的最後說了一聲,一揮手隊伍便繼續向祥符學院行去。

  胡三光站在原地,看著喻貴妃一行離開,一招手,遠處跑來一名屬下,單膝跪在他面前,胡三光說道:「傳令給行動司使鄭豹,讓他帶人去加入貴妃娘娘護衛之中。」

  這名屬下答應一聲,便飛奔而去,身形如飛,顯然有著極為不錯的輕功。

  ……

  ……

  大河麵館後院,一間密室。

  「到時候場面混亂,我冒然出現,只會被喻貴妃身邊護衛也當成刺客,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所以,要想最大利益的利用這些遼國鷹眼衛的人,最合適的做法,便是我現在便去找看守祥符學院的那位唐營長。」唐興武說道。

  大河麵館的老闆想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上面只是讓我全力輔助,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唐興武點了點頭,便從大河麵館後院後門離開,去找那位唐營長去了。

  ……

  ……

  酒館後院,三十人從地道中魚貫而出,來到院子中,手持彎刀的漢子對眾人輕聲說道:「太后親自下密旨,只要成功回去,每人回去五百兩銀子,級別提升一級。但若是失敗逃回去,不止我們全部人頭落地,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所以……」

  說到這裡,手持彎刀漢子臉色一變,低聲喝道:「不好,我們被發現了,來了很多人。」

  話音剛落,一片箭雨從小院牆飛射了進來,黑壓壓一片,看著數量,至少是兩百人同時放箭,看箭雨密集程度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所為。

  ……

  ……

  喻清妍的儀仗在集市外又被攔了下來,是唐營長的副手李副營長所為。這一次喻清妍沒有繼續往前走,因為集市中間那處酒館所在遠遠傳來的喊殺聲,即使在這裡,也是清晰耳聞。

  一炷香之後,打鬥喊殺聲漸漸消失,酒館後院中,唐營長一臉興奮的看著地上二十九具屍體,笑道:「奶奶的,三十個斬首,又是刺殺貴妃娘娘的高手,怎麼著上面算軍功一個也能頂五個吧!沒想到待在祥符學院享清福,還能碰到這種好事。」

  「報告營長!是二十九個斬首。」一名連長上前敬禮,然後大聲稟報。

  唐營長轉頭對旁邊同樣一臉驚疑不定的唐興武說道:「唐公子,不是說三十個賊人嗎?怎麼只有二十九個。剛才行動你也在場,絕對不可能有人從我們營的包圍圈中逃走。」

  唐興武說道:「或許在我們來之前其中有一人已經不在這個院子裡了吧!」

  唐營長當即便下令道:「一連以班為組去綠水村子裡面的搜查,二連搜查這院子,三連、四連隨我去護送貴妃娘娘。」

  四個連長正要領命,小院外跑進來一隊裝束既不同於官差,也不同於軍隊的武士,個個身手矯健,神色狠厲。帶頭的一名身形中年男子目光掃過全場,在唐興武臉上略微逗留片刻,才對唐營長說道:「本官安全部行動司司使鄭豹。此事現在由本官接手,唐營長你將俘虜和刺客的屍體全部交給本官吧!」

  唐營長先是向鄭豹敬了個軍禮,然後才說道:「鄭大人,敵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投降,所以沒有俘虜,三十名刺客除了逃走一人,剩下的全部被我們殺了,屍體就在這裡。」

  鄭豹順著唐營長看見地上二十九具屍體,不由臉色有些難看,喝罵道:「蠢貨,不知道抓活口,你以為是戰場殺敵啊!」

  安全部行動司的司長比他們旅長都要高半級,唐營長雖然心中不爽,但也不敢回嘴。只是冷著臉沒有說話。

  鄭豹見此,有些不耐煩的擺手道:「好了,唐營長你們可以撤走了,全營都去護送貴妃娘娘吧!逃走的那個刺客你們也不用管了,自有我安全部的探子把他找出來。喔!對了,留下一個連長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唐營長說道:「那這二十九個斬首的軍功……」

  鄭豹不耐煩地說道:「軍功你們自己上報軍樞部去。」

  唐營長讓一名連長留下,然後冷著臉帶人撤離。

  唐興武也跟著唐營長準備離開,一邊走向小院門口,一邊雙耳豎起,聽鄭豹和那連長的對話。

  「唐興武,你留下。」唐興武走到小院門口時,鄭豹喊住了他。自己是舉報人,被安全部的人留下早在唐興武的預料之中。他也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詞。

  ……

  ……

  市集口子上,喻清妍有些不悅,這個時間已經耽誤她的講座了,她聽到那邊已經沒有廝殺打鬥的動靜,便想動身去學校,不料那副營長跪在隊伍前面,以死相勸,她自然不可能不顧這名副營長的死活。

  就在這時,遠遠的徐鉉從學校方向跑了過來求見,喻清妍讓人放徐鉉過來。

  徐鉉來到喻清妍鳳輦前三步處,拱手行禮。

  然而,下一刻便異變突起,徐鉉在抬頭的瞬間化成一道弩箭射向鳳輦。

  因為前面集市中出現了刺客,所以今天喻清妍身邊的毒衛警惕性很高,在徐鉉彈起的瞬間,便做出了反應,距離最近的四名毒衛不顧生死的擋在了徐鉉身前,但是緊接著四名毒衛便飛了出去,她們的身體和她們放出的毒只擋住了半息時間。

  徐鉉瞬間來到鳳輦的紗幔前,激射速度不減,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彎刀揮舞中,眼前紗幔變成了碎片。徐鉉繼續射向一臉驚訝的喻清妍。

  這個徐鉉自然不是真的徐鉉,沒錯,他正是三十名鷹眼衛的頭領那名持彎刀的男子。

  鳳輦很大,足以讓七個人並排躺下,喻清妍位於最中間。穿過紗幔,來到鳳輦之上,彎刀男子心中狂喜,他有信心,只要劫持了眼前祥符國皇帝的女人,便能夠帶著這個女人逃回遼國。然而,當他看見喻清妍雖然驚訝,但毫無慌亂的神色時,不由臉色一變,心中咯噔一聲,不安瞬間達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他聞見了一股非常好聞的異香,然後他便栽倒喻清妍的身前,除了眼珠子還能動之外,身體任何部位都不能動上絲毫,即使他丹田內雄厚的真氣也難以調動。彎刀男子臉上滿是不甘。

  風輦四周所有的毒衛、黑騎、暗衛、宮女早已嚇得半死,一個個瘋子一般向鳳輦衝了過來,然後便看見了上面這詭異的一幕。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這位喻貴妃本身是天下第一使毒大師鬼醫的唯一的親傳弟子。

  假扮徐鉉的刺客已經被暗衛帶了下去,交給了隨後趕來的鄭豹。只是喻清妍鳳輦四周跪了一地請罪的人。黑騎、暗衛、宮女、毒衛,以及唐營長和鄭豹各自帶著自己的人,還有最後從祥符學院趕來的徐鉉。

  「好了,都忙自己事去吧!不要耽誤我給祥符學院學生的講座。」比前眼前這些心中忐忑,不知回頭陛下會如何雷霆震怒的人們,喻清妍此時的心情很好,她甚至心想偶爾來幾個刺客讓自己玩一玩,有機會施展一下一手下毒的神通也是不錯的。

  ……

  ……

  喻清妍去上自己的課,隨後趕來的胡三光驚怒之下,一聲令下調動上千名探子和上萬名立國以後發展的週邊勢力,將祥符學院附近和夏京城內外梳理了個遍。挖出了三個宋國宋衛府的據點和兩個遼國據點。

  軍樞部給唐營長立了一等功,據說很快就會提職重用。唐興武以此事一舉成為善人榜第一名,並被朝廷獎勵一千兩銀子。受到了《華夏新聞》和《祥符快報》同時採訪,事蹟被兩家報紙刊登,很便傳遍了整個祥符國。至於唐興武是宋國人,那又怎麼樣呢?皇帝陛下和滿朝文武之前不也都是宋國人嗎?

  之前的善人榜三名本來就是發現了一處遼國細作的據點而受到了巨額獎勵,且榮登善人榜。如今第一名又是類似事情。這一下,徹底激起了祥符國官吏、百姓找細作,抓細作的熱潮。特別是一些修煉武功的江湖人士更是如此。

  這又讓葉塵見識了群眾的力量有多大,或者說陷敵於人民汪洋大海之中的結果。

  一個月內祥符國內又被百姓找出五處宋國和遼國的據點,各路江湖帶武者抓捕了四十多名遼國和宋國的細作。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7

第785章 蕭太后的怒火

  這些人自然獲得了豐厚的獎勵,並且也進入了善人榜,有了各自的排名。而這才是第一個月,所有人都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有更多的敵國細作被找出來。

  最讓葉塵感慨的是他聽說凡是外鄉人出現,百姓們無不雙眼放光的盯著他們,心中大多盼著這些人是遼國或者宋國派來的探子。

  到了這個時候,滿朝文武不由再次感歎皇帝陛下當初讓右相大人創辦善人榜的高瞻遠矚和一舉多得。

  ……

  ……

  傍晚,葉塵提前結束了奏摺的批閱,即使以他的變態肉身,每天到這具時候,都會感覺有些精神疲憊。葉塵不止一次的感慨皇帝果然是個很辛苦的職業。

  回到後宮,農曆十月份的夏京已經感受到了寒意,但後宮花廳裡溫暖如春,好不熱鬧。

  喻清妍正在逗弄著葉塵和韓可兒已經快兩歲的寶貝女兒葉鈺。喻清妍喚著她的名字,手裡拿著一個紅絨球兒,惹得小葉鈺追逐著她的手,圍著她跑來跑去。

  玉道香正和韓可兒正在錦墩上說著什麼,時而掩口輕笑。

  「父皇,父皇!抱抱!」玉道香第一個看到葉塵,但她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小葉鈺看見葉塵,丟下喻清妍,向葉塵跑了過來,結果跑得太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葉塵身影唰的一聲從原地消失,一道虛影失過,已經搶在小葉鈺跌到之前,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韓可兒長鬆了口氣,和喻清妍給葉塵見禮,葉塵說道:「給你們說了多少遍了,在家裡面不用給我行禮。真的是,你們兩個要是再不聽話,就打你們屁股。」

  「陛下……」

  「夫君……」

  兩個人大羞,同時撒起嬌來。

  玉道香抿嘴一笑道:「聽說夫君今天在政務殿議了軍務,議完了軍務就徑去城外教導隊訓練基地閱兵去了,可是有遼國那邊仗已經要打完了?」

  葉塵搬過一隻錦墩坐下,沒精打采地道:「是啊!耶律寒夜和耶律鹿爛泥扶不上牆,有我們堅甲、鋒刀的全力支持,我又先後加起來給兩個人各自派了一個工兵營,攜帶大量的火藥包、石地雷去支援,竟然沒能堅持半年時間。算了,回到後宮就莫談公事啦,說給你們聽,你們也沒有法子的。」

  玉道香不服氣地道:「夫君這話可有失公允,有些事兒我們女人做的可不比你遜色,甚至比你更有辦法呢。」

  葉塵故作生氣的道:「是,你做得好,帶著上官冰雲讓遼國出現了內亂,可是也一次性的幫助蕭綽解決了國中最大的隱患。」

  玉道香有些不好意思,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葉塵笑了笑,又說道:「不過玉兒這次也的確是給我們祥符國立了大功,我已經安排大軍接應耶律寒夜和耶律鹿剩餘的兩萬殘軍,以及十數萬忠於他們的部落族人撤退到我們祥符國境內。並且決定給他們一塊地,讓他們休養生息。」

  喻清妍說道:「夫君此舉可謂是一舉多得。先不說我們祥符國本就缺人口,荒蕪之地多得是,給他們一塊棲息之地並不算什麼,更何況以夫君的手段,這兩萬軍隊和十多萬契丹人遲早變成夫君真正的子民。就說眼前能夠看得見的,這兩萬軍隊和十多萬契丹部落必然會替我們守護國門。」

  葉塵笑道:「就你聰明。夫君這點手段被你看了個通透。」

  ……

  ……

  四個人聊了一會,葉塵逗著自己寶貝女兒玩了一陣,一起用了晚膳,玉道香藉故修煉回了自己的宮殿,韓可兒也帶著葉鈺離開,將葉塵留給了最近想要懷孕都快有魔障的喻清妍。

  喻清妍進了內間沐浴,沒多久便又走了出來,穿一件大袖對襟的紗羅衫,小蠻腰低束著曳地長裙,頭髮濕亮亮地垂在肩頭,剛剛沐浴的她肌膚白裡透紅,又嬌又俏。

  葉塵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半袒胸的大袖羅衫裡,緋色的胸圍子緊緊一裹,欺霜賽雪美如潤玉的酥胸上倒也擠出一道誘人的溝壑。

  ……

  ……

  遼國,上京,皇宮。

  蕭太后逗弄著白白胖胖的兒子。要是有人看見,絕不會相信,他們眼中威儀無限、殺伐決斷的皇太后居然會扒著眼角、吐著舌頭向人扮鬼臉,小傢伙被逗得咯咯直響,不時伸手去摸母親的臉蛋。

  忽然,小傢伙蹙起眉頭,抿緊了嘴巴,小鼻翅一翕一合的好象在運氣一般,蕭太后因為國事繁忙,平時總要讓奶娘幫著帶孩子的,還有點不太熟悉自己兒子的肢體語言,她好奇地側著臉龐,猜測似地問道:「寶貝兒,是要拉了還是要尿呀?」

  小傢伙的胖臉蛋忽然鬆馳下來,一道亮晶晶的水注沖天而起,「哎呀哎呀!」蕭太后飛身跳了起來,險險地避過了頭面,卻已被兒子尿了一手,蕭太后又氣又笑,嗔道:「你這臭小子,存心暗算娘親是不是呀。」

  一向愛潔的蕭太后,倒不嫌棄自己兒子的童子尿,她取過一方手帕,拭淨了手上尿液,正要試著親自給兒子換塊尿布,侍衛女官塔不煙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站在門口低聲稟道:「太后娘娘,有三份急報。」

  「哦?」蕭太后目光一閃,急忙迎上前來自她手中接過了用竹筒藏著的秘柬,吩咐道:「皇上尿了,叫人給他換件衣服。」

  「是。」

  蕭太后急急回到自己的書案旁,取出第一份急報一看,臉色湧現出怒火,罵道:「鷹眼衛這些廢物,祥符國的人能夠到上京劫持二十多名重臣,這些廢物竟然連一個女人都劫持不來,而且全部死在了祥符國。」

  蕭太后甩下這份急報,又拿起第二份從宋國發來的急報,臉色怒火更甚,罵道:「宋國自趙匡胤死了,葉塵叛了之後,就剩下一些白癡了嗎?一個多月過去,竟然還沒有議出結果來。還好,本宮暗中又派人找了趙普。」

  蕭太后壓著怒火,將最後一份從戰場上送來的急報拿起,仔細看過之後,自語道:「好一個葉塵,竟然調動大軍接應,也不怕這十多萬人在兩萬叛軍帶領下禍亂祥符國。哼!本宮調動二十萬人對付叛軍七萬,打了三個多月,滅敵五萬,我軍傷亡也有五萬之多,若是再讓兩萬叛軍逃到祥符國境之內,便是本宮心頭大患。」

  她抬頭看看正在榻邊忙碌的奶娘一眼,對左右女官吩咐道:「傳令南院大王蕭達格調動十萬大軍攻入祥符國本土,牽制祥符國大軍,嗯!將這份密報以海東青急送給蕭達格。再著令耶律休哥,叛軍帶領十多萬亂民,行軍必然快不了,讓他務必咬住叛軍,滅敵於國境之內。」

  ……

  ……

  古代國與國之間的邊境線其實是相當模糊的,一般情況下之間會有一片緩衝地帶,特別是西北地廣人稀,緩衝地帶甚至寬達數百里,若是緩衝地帶國荒漠隔壁,寬達上千里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比如遼國西南東勝州、雲內州與祥符國東北方向河清縣、金肅縣之間便隔著三百多裡寬,橫跨五百多裡的荒原。

  此時耶律寒夜帶領一萬兩千大軍和八萬多百姓已經退至東勝州,而耶律鹿帶領九千大軍和七萬多百姓也已經撤退至東勝州西北方向四百里外的雲內州。

  兩位遼國皇族最後的親王之所以一邊打,一邊撤退至這兩地,本是想佔據住最靠近祥符國的一片地方,在祥符國的支援下,扛過蕭太后第一波攻伐,然後建立自己的小國家。葉塵最開始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在他和朝中重臣分析過蕭太后的性格和以往做事習慣之後,並未報有太大的希望。

  果然,蕭太后做事之果決,不顧死傷慘重和國內糧草不繼,強行以血腥手段彈壓各個部落怨聲載道,調動源源不斷的大軍擺出一副勢必剿滅叛軍的架勢,徹底擊碎了耶律寒夜和耶律鹿立國稱王的妄想。

  當然,這也是因為葉塵沒有動用東北女真族這個殺手鐧的原因。

  當時為是否動用女真族這個重要棋子,祥符國小朝會上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執。韓熙載和葉塵、李君浩認為在這個時機讓女真族突然叛亂,勢必會讓蕭綽懷疑女真和祥符國已經暗通曲款,也就是說耶律寒夜和耶律鹿這點勢力還不值得暴露女真族這個重要棋子,而是要在祥符國與遼國之間必然會發生的國戰之時再讓女真族在背後對遼國重重一刀。

  馬文韜和楊繼業、胡三光則認為後面局勢還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程度,等祥符國與遼國進行滅國之戰時,或許已經是另一番局面,並且很可能是多年之後的事情,強烈建議現在便起用女真族這個殺手鐧。

  最後葉塵決定堅持己見,沒有動用女真族,所以耶律寒夜和耶律鹿終是未能守住東勝州和雲內州這最後的一片地盤。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8

第786章 祥符國的接應

  祥符國自立國之初,便在葉塵宣導下重視「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的道理,任何事情都盡可能的都會提前籌畫,並且做出各種詳細的預判,然後準備相應的預案。

  比如,早已推斷出蕭綽不將耶律寒夜和耶律鹿消滅,絕對誓不甘休,而祥符國有宋國虎視眈眈,再加上遼國南院大王陳兵十萬於武州,直面於祥符國正西邊境甯邊縣和府州。鑒於此,祥符國目前可以調動一兩個工兵營前去支援,但卻還沒有能力直接發大軍進駐遼國境內幫助耶律寒夜和耶律鹿。

  所以,關於耶律寒夜和耶律鹿堅守不住之時,要接應其撤退的計畫早在三個月前,軍樞部總參謀部便開始做,並且做了大量準備。

  東勝州和雲內州與祥符國東北方向河清縣、金肅縣之間隔著三百多裡寬,橫跨五百多裡的荒原之上也並非沒有人跡,至少還有五六個漢唐時遺留下的荒廢軍堡。

  軍樞部做的接應耶律寒夜和耶律鹿撤退的最主要舉措便是重修這五六荒廢軍堡中的兩個。這兩個軍堡雖然不是耶律寒夜和耶律鹿撤退和遼軍追擊的必過之路,但卻正好卡在核心之處,只要這兩個軍堡中駐守有祥符國一定數量軍隊,遼軍根本就不敢將屁股面向祥符國軍隊去追敵,只能攻下兩個軍堡之後再說。

  ……

  ……

  近三個月的時間,在原本的殘破城堡基礎之上,被祥符國軍樞部重新命名為鎮西堡和鎮北堡的兩個城寨已經被祥符國調動龐大的人力和物力修建而出。已經進入最後的佈防階段。

  十一月四日,駐守腹地的朱雀軍團和青龍軍團已經各自進駐鎮西堡和鎮北堡。隨著兩個軍團的進駐,後勤部和裝備部的糧草、輜重裝備便源源不斷的運進了兩個城堡之中。

  同一時間,楊繼業親赴甯邊縣和府州前線,折蘭軍團和黑狼軍團,再加上助防的玄武軍團早在三個月前便已經在此處,和遼國南院大王帶領的十萬京州軍對峙。

  十一月七日,青龍軍團長張大為帶領兩個騎兵旅前出近兩百里至雲內州城外,接應耶律寒夜。同一時間,朱雀軍團軍團長鄧崇軒帶領兩個騎兵旅前出兩百三十多裡至東勝州,接應耶律鹿。

  而留守鎮西堡和鎮北堡的朱雀軍團副軍團長王超和青龍軍團副軍團長楊延慶則抓緊最後時間進行佈防。

  ……

  ……

  鎮西堡,朱雀軍團工兵營四處忙碌,營長張子健手中拿著一份地圖,他身邊的一名測距兵正用拋石機測距器測量著幾根豎杆的距離,然後簡單的計算得出所在位置的高度。

  工兵營已經研究了鎮西堡地圖,測距兵定下需要測量的關鍵點都用鉛筆畫了圈,然後交給計算兵分頭取值。計算兵是工兵營中文化水準最高的一批士兵,他們在教導隊都系統的進行過相關算學培訓學習,甚至學習過三角函數知識,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種知識叫三角函數,也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公式。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雙杆測距法在三角函數這個理論體系的支撐下一個個應用得滾瓜爛熟。

  最後一個數字也被標注在地圖上了,工兵營一連連長周成最先完成了他們連的負責區域,他從隨身的工兵布包裡取出了紙和一支鉛筆,然後就蹲在地上畫起了草圖。

  如果此時有任何一個後世上過地理課的小學生掃一眼周成手裡的圖,都會知道他正在畫的是等高線。祥符國教導隊工兵地圖課程首先就要教等高線這個概念,葉塵在後世本就是科班出生的軍官,尤其擅長軍用地圖專業,所以在他指點下,教導隊對工兵軍用地圖的標注極為擅長。類似於等高線這樣標注繪畫軍用地圖和製作立體沙盤的基礎知識自然不會漏掉。

  工兵完成了對鎮西堡以附近的大致勘探,並且製作出一個比較詳細的沙盤之後,朱雀軍團副軍團長王超便召集留守鎮西堡的兩個步兵旅營長以上軍官召開作戰會議,分析和部署了作戰任務。

  王超把兩個步兵旅部署在中央陣地上,並構築一個凸出的防禦核心,而把兩翼的防線留給了耶律寒夜的軍隊。如果遼軍集中兵力去攻打側翼,中央陣地的遠端攻擊可以形成側射。並能在必要地時候主動出擊夾擊敵軍。

  「另外兩個騎兵旅部署在後方,隨時準備增援兩翼或者填補到中央來。」王超指著陣圖講解著他的構思。防線背後還會讓工兵修建一些草屋,挖上火塘,準備熱水和繃帶,以便讓傷兵得到及時救援。軍團參謀長帶領參謀軍官們按照著軍議,不斷的在地圖上擺放著象徵各種建築和設施的形狀各異的小木塊,以及在沙盤上擺放各種部隊和工事。

  「這一戰按照陛下的旨意,不光是將追上來的遼軍迎頭痛擊,而且還要在耶律寒夜面前展現我軍的實力。」王超說著檢查了一遍詳細的中央防線配置圖。

  修改好了計畫後,軍團參謀長和兩個旅長不停地從他們各自的角度結合地形提出看法,很快一個攻守方略便已成型。

  最後王超斷然下令道:「馬上傳本將地軍令,迅速加固兩翼的防線。拒馬、木料則用在中央陣地上,嗯,還可以用火藥爆破壕溝,再用這些土修築護牆。」

  說到這裡,王超拿起大家群策群力畫出來的攻守防線草圖,對大夥兒作了總結性發言:「軍團長已經將鎮西堡的防守任務全盤交給本將,關於中央防禦,本將計較已定,我朱雀軍團負責全部三里長的中央防線,在這條防線上,我軍將修築四個銳角棱堡。每邊長百步,兩道牆的中間各打開口子修築五具巨型強弩台。在每個棱堡地兩邊,再水準修築一條五十米長的矮牆。牆壁先用木料修築好基礎,再堆上土。棱堡用城磚加強,修得厚一點,矮牆就用壕溝土好了。」

  一邊正在飛快紀錄的工兵營長張子健突然插話道:「敢問副軍團長,這幾道牆修多厚為好?高度幾何?」

  王超表情嚴肅地對張子健道:「這是你們工兵營的專長,所以高度和厚度你們以自己經驗和職業素質自行判斷。」

  張子健顯然心中早有定數,當即便說道:「叛軍遠端攻擊最多只有拋石機,沒有火藥包,所以我們的銳角堡牆厚兩尺就行了,高七尺就可以了。至於水準護牆,高五尺,厚一尺就可以了。」

  這個資料和大家心裡想的也都差不多,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張子健把它們記錄了下來,已經開始計算起了工程土方。

  「這兩堵牆後面需要準備木梯,每三丈準備兩個好了,有時間讓弓箭手和快弩手熟習一下據牆射擊的配合。」

  「還有燃火油多準備一些,別忘了反復檢查,還有熱菜、熱飯、熱湯都在後面準備好。」

  王超每下達一道命令,全有相應負責人員敬禮領命。他手指從沙盤上的護牆上反復滑動著,又問了些關於拒馬和木料地情況,各棱堡的護牆間會用木柵欄和拒馬連起來,形成三尺高左右的連綿野戰工事。抽調四個快弩連部署在棱堡和棱堡水準護牆後,而三個營的長槍兵會在木柵欄後排列成戰陣,其他幾隊則部署在防線後面隨時機動。

  討論好了主防禦陣地地部署後,王超等人又把注意力投向了防禦陣地前的野戰工事。他們已經在草圖上畫出了三道波浪型的外牆,張子健會一邊爆破壕溝,一邊把這些壕溝土壘成土牆,然後澆上水泥形成堅硬的水泥外壁。

  「壕溝不需要太深,但最好能有兩尺到三尺寬。」王超一邊說,一邊用手給幾位軍官比劃著樣子:「這三道外牆兩尺寬就夠了,高度麼……」王超看了看剛剛在沙盤上成型的防禦區劃圖,伸手在空中上比了比,大概離地面有三尺高左右:「這麼高就可以了。」

  見大家都沒有什麼疑問了,王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預計軍團長帶領兩個騎兵旅會在三天將耶律寒夜帶領的九萬多人接應而來,所以整條野戰工事要在三天內完成,不得有誤!」

  屋子裡的軍官們也同時筆直地站起,齊聲回答道:「遵命。」

  類似的一幕在四百里外的鎮北堡由青龍軍團副軍團長楊延慶帶領下同樣發生著。

  ……

  ……

  十一月十日,朱雀軍團長鄧崇軒和耶律寒夜一行按時到來,只是這一場騎兵護送八萬多百姓的撤退追逐戰打得異常慘烈,耶律寒夜一萬兩千大軍活著撤進鎮西堡的只有七千多人,忠於耶律寒衣的八萬多部落百姓也死了一萬多人。負責接應的鄧崇軒帶領兩個騎兵旅共一萬騎兵也戰死一千多人。若非是一路工兵營不斷埋下的石地雷讓遼軍鐵騎膽顫心驚,衝鋒數次被打斷,損失還不止這些。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8

第787章 十萬遼軍去了何處

  而鎮西堡內,王超帶領朱雀軍團留守人員三天的拼命趕工,鎮西堡地防禦體系已經基本構建完成。

  因為耶律寒夜是兩股遼國叛軍中的主力,所以追擊他們的是遼國平叛大軍統帥耶律休哥親自帶隊。率兵十萬,全部是皮室軍。

  ……

  ……

  對於祥符國來說,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十萬鐵騎犯境雖然早在預料之中,但對尋常百姓來說,卻是戰爭突如其來,並迫在眉睫。而且不再局限於境外鎮西堡和鎮北堡,而是為貼近夏京城的甯邊縣和府州地區。夏京城上上上下都無法再置身事外,將戰爭視為千里之外的事了。因為遼軍一旦破了府州接下來擋在他們和夏京城之間的障礙,便只剩下銀州地區了。

  因為這個原因,祥符國立國之初韓熙載和馬文韜曾經建議將國都定在腹地懷州,但最後葉塵沒有採納。

  葉塵傍晚回到後宮的時候,後宮也同樣早早的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吃飯的時候,喻清妍還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安心好了,府州前線,黑狼軍團、折蘭軍團和玄武軍團早在三個月前便已經和遼國南院大王帶領的十萬大軍對峙。如今大將軍楊繼業親赴府州,由他坐鎮,遼人少不了要吃些苦頭。要知道朝廷為了這一戰早做了半年的準備,甲胄弓弩、火藥天天往邊境運,遼人再不來,庫房可都要裝不下了!」

  葉塵知道,到了明天,一些與喻清妍交好的命婦就會進宮打聽消息借由夫人之口傳話出去,安撫一下夏京城的人心,也不是什麼壞事。

  吃過飯,利用消食時間和寶貝女兒玩了一會,晚上剩下的一點時間,葉塵照例來到了位於後宮的他專用書房中。

  坐在桌邊,靠著椅背,看著堆在桌上的東西,葉塵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彈,有韓熙載和馬文韜這兩位能相,他每天要處理的事不多,但要考慮的事則太多了,心神上有些累。雖然各種預想,各種預案和準備都做得很充分,便是對邊境戰事他還是有些擔憂——不管是原本歷史,還是他如今所處的時代,以孤兒寡母名震天下的遼國大名鼎鼎的蕭太后都絕對不是善與之輩。而遼國鐵騎戰力驚人,並不是虛言。至於半年前交換人質時慘敗於祥符國,純屬祥符國的火藥包出其不意讓遼軍幾乎所有戰馬受驚所造成。

  ……

  ……

  自五代十國以來,府州十一堡,麟州十二寨,便從未變過。

  府州和麟州歸於祥符國之後,他們下轄的十一堡和十二寨因為過半分別直面遼國和宋國,所以便成為祥符國最為重要的軍寨和軍堡。為此府州一地便駐守了黑狼軍團兩萬兵力。而在三個月前遼國內亂之始,為牽制遼國南院大王所屬大軍,葉塵又讓軍樞部將玄武軍團掉到府州一帶助防。黑狼軍團駐地緊挨著的是折蘭軍團駐地甯邊、金肅地區,同樣直面遼國。

  所以,此次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出兵祥符國,將面對黑狼、玄武、折蘭三個軍團的狙擊。而最先要面對的便是府州下轄的面向遼國最週邊的三個軍堡。如今這三個軍堡之中,位於最前線的張家堡駐有三個營(兩個步兵營和一個騎兵營),另外兩個軍堡駐有兩個營的兵力。

  說起來,這三個軍堡自府州歸於祥符國之後,這半年以來已經被修得跟鐵桶一般,守將如果有決心堅守的話,任何一個軍堡遼軍不損失六七千人,沒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很難攻得下,而有這半個月時間,其它三個軍堡,以及府州本城軍隊早已派兵支援。這一點黑狼軍團參謀部有過推演。鑒於此,祥符國不但不害怕遼軍來攻五個軍堡,而且一旦開戰,反而還盼著遼軍能夠來攻此處。事實上,遼軍若是想入府州之境,只能先攻下這三個軍堡。

  十一月七日,楊繼業已經來到府州坐鎮。與此同時,張家堡外已經出現遼軍。

  ……

  ……

  「韓旅長!」張家堡的知縣緊追在韓濤的身後,蒼白的臉氣急敗壞,「城外的遼軍可是過萬數了!怎麼能出戰?!」

  「我知道。」早換上了一身盔甲的韓濤大步向前走著,迎面而來穿著軍服的軍官,一見到韓濤,立刻退到一旁行起軍禮。

  張家堡因為其特殊性雖然只是一個軍堡但行政級別卻是縣,知縣是這裡面最大的行政長官,按照祥符國最新行政條令規定,行政主官對軍事主官一切軍事行動擁有節制和建議權,可因為韓濤是原華夏衛府的老人,甚至曾經是葉塵的親兵,在開封葉府裡面都住過一段時間。看似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但卻是陛下最信任的那一群人。所以知縣雖然對韓濤擁有節制權,但他從來不敢在他擺任何文官的架子。更何況祥符國不同於宋國,文官並沒有較為優越的地位。

  「韓旅長!遼師氣勢洶洶,鋒銳正盛。眼下看得見的兵力便已多達萬餘,後面可能會更多,我們兵馬遠不足以攔住他們,既然他們還不全力攻城,我們就不能出戰啊!」

  「我知道。」跨過一重黑漆的大門,前面的軍官士卒就更多了。繞門後的照壁,在寬闊的院子對面,軍議廳就在眼前。

  知縣喘著氣,他跟韓濤的身高差不多,韓濤的步幅也不大也不快,卻讓他追得汗流浹背,「而且最初戰備通報我也看了,遼師來犯時,我們只要固守就行了。」

  「我知道。」韓濤終於回頭說了一句,「但是此時情況和戰略預案裡面不同,遼軍行蹤詭秘,攻打我們城堡也明顯未盡全力,派出的探子如石沉大海,最主要的是總感覺外面這些遼軍有些不對,不像是正規部隊。我總感覺事有蹊蹺,遼軍恐怕別有所圖。我們是第一線,有弄清此事的責任。」大步跨入軍議廳,雙眼左右一掃,廳中人滿為患,圍著中央沙盤站了一圈人,連長以上軍官全部都在這裡。此外,還夾雜著幾名文官,青色官袍在一群武官中分外顯眼。

  所有軍官給韓濤敬禮,韓濤回禮,然後站在沙盤的上首處,知縣在他身側。韓濤低頭看著自家的地盤,沉聲問道:「黃溝村的人回來了嗎?」

  一名年輕的連長立刻回道:「回旅長,我連負責護送黃溝村的人剛剛進城,百姓和我們的人都沒有折損。」

  「還有哪家沒回來?」韓濤低頭,眉頭又皺了起來。上面的屬於黑狼軍團的小紅旗,在張家堡以北,已經看不到幾面了。

  「加上黃溝村,今天護送百姓回來的已經有四個連,除了已經確定被遼軍攻破的周家村、十河莊有部分人員有損傷之外,其他村子百姓和我們軍隊都已經撤回。」一名參謀大聲報告。

  一名營長忍不住說道:「都怪這些刁民不聽官府和軍隊的話,若是提前撤回,怎麼會有損傷。」

  知縣說道:「百姓向來如此,不到最後是絕對捨不得自己的家當撤離的。」

  韓濤神色冷硬又道:「城中人口計點出來了?」

  一名文臣裝束的官員隨即回道,「下官剛剛奉命計點城中,連婦孺在內,共計兩萬又五百七十三人。此時正在入城的還沒點算,但不會過千。」

  韓濤鬆了口氣,之前派出去以連為單位負責百姓撤退,還算及時。當然這是因為提前便知道遼軍可能要來,有了準備。否則遼軍若是突然來襲,撤退根本做不到這麼徹底。

  韓濤手扶著沙盤,站直了身子,橫掃廳中的眼神犀利鋒銳:「參謀部的最新分析報告,我想你們都已經看了吧!遼軍與總參謀部下發的戰略預案有很大的出入。人數對不上,還有可能是去了折蘭軍團負責的甯邊、金肅縣。可是遼軍來了之後只是試探著攻了一次城,而且明顯未盡全力,然後就忙著在我們已經搬空的村子裡面搶東西,這很反常。最主要的是,我剛剛在用望遠鏡親自觀察了半天,發現外面這些遼軍不似是南院大王麾下京州軍,而是像部族軍,他們來了之後所為也和喜歡打草穀的部族軍一個德行。若是這樣,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麾下十萬京州軍去了何處?」

  廳中靜了下來,等待著韓濤的下文。

  韓濤指著沙盤上:「但是這只是猜測,我們必須出兵試探他們的戰力,然後想辦法抓到俘虜進行拷問!」

  說到最後,韓濤眼神犀利,武將們的反應都還算平靜,甚至有幾個年輕的都是一幅躍躍欲試的表情,但是有幾個文官變得臉色發白,一臉擔憂。

  知縣遲疑著,反對道:「韓旅長,如今城外遼軍勢大,當是得以守城為上。」

  「話的確如此,但如今情況特殊。」韓濤頓了一下,「更何況既然他們主力未來我們張家堡,也不能任遼軍放肆。人馬、軍備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縣尊大人不需擔心。」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39

第788章 大戰前夕

  「參謀長,在我出戰後,你配合縣尊大人來守城!」

  「巡城之事,交給副旅長。若有城中有異動,殺!」

  「一營率本部隨我出城!」

  「黃光你帶領你營騎兵一併出戰!」

  韓濤幾句話就將任務分派下去,其實一切都做了預案,只要稍作修改就可以了。

  一名名軍官領命,敬禮之後離開,事情到了這一步,知縣也沒有辦法了:「韓旅長有多少把握?你帶一營步兵和一營騎兵,總計兩千人,城外遼敵可是足有上萬人。」

  韓濤笑道:「縣尊大人放心,我只是要試試遼軍成色,抓幾名俘虜而已。不會離城太遠,不然被圍住就回不來了。並且人少一點,正好調動,戰事不遂,退起來也方便迅速。」

  知縣歎了口氣,拱手道:「還望韓旅長小心為是!」

  「要小心的是遼敵!」韓濤沉穩的聲音中充滿自信。

  ……

  ……

  府州。

  楊繼業在黑狼軍團軍團長李光順的陪伴下走上城樓觀看城防。

  自從朝廷推斷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很可能全力攻打府州城之後,除了張家堡等三個軍堡加強防守之外,李光順在這三個多月中主要苦心經營府州城防,他在城牆外修起了兩道木牆,最外面還埋上了大批木樁。此時城內的士兵熱火朝天地檢查城防,彷彿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府州城東城樓後修起了一座高聳的塔樓,這是府州城的制高點也是守城之時的指揮部,從這裡再配合望遠鏡完全可以虎視全城的城牆和城門。高塔上已經升起了五丈高的指揮大旗,周邊還有幾面不同顏色的指揮旗和營旗,李光順掃視著全府州城,有意在大將軍面前顯擺一下,命令旗官開始測試總參謀部最新下發的指揮條令中規定的指揮系統。

  指揮旗點向某個城門的時候,門樓上的守軍旗幟也要搖擺一下,這被稱之為「應旗」,表示收到了上峰的命令。李光順和楊繼業目光跟隨著指揮旗的方向,城樓的旗幟隨即連續抖動了幾次,每次都把命令傳遞到最低的連旗。

  然後就是關於城樓下的部隊控制測試,那裡的營長在應旗以後紛紛敲打梆子和戰鼓,根據高塔的命令上城支援或是在內側組成戰陣。

  各城門的城樓上還有黑色和黃色的旗幟,它們分別是向高塔報告戰況的警戒旗和任務執行狀況的彙報旗。高塔和旗下都有傳令兵,這些士兵可以用來滿足複雜的戰術溝通需要。

  旗語在這個時代軍隊中也有簡單的使用,但卻遠遠達不到如今如祥符國這般用法——如今在祥符國,旗語已經成為軍隊最重要的指揮手段,遠在高塔的李光順不能用軍團長的旗指揮具體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出準確的指揮,而各部的警戒旗等更是各級軍事主官的眼睛。一旦丟失了旗幟就意味著失去指揮,這支部隊人數再多,武器裝備再充足,都會立刻從軍隊建制上脫離。

  每次點旗之時,被指揮到的部隊都迅速的應旗並把命令下傳,楊繼業目睹黑狼軍團旗語熟練,且準確無誤,不由面帶微笑,微微頷首,表示讚賞。每支被指揮到的軍官也都在傳遞旗語的同時,領著部下向高塔方向致敬。

  這額外的動作是衝著大將軍楊繼業撲面而來,士兵們在旅長、營長、連長的帶領下,紛紛趁著本隊旗幟搖擺時,把武器高高舉過頭頂並拼命敲打著。旗幟所向處,每個人都發了瘋一般地向著高塔大喊。

  這歡呼聲就像花球一樣在軍隊中傳遞,熱烈的聲音和士兵雀躍的身影連綿不絕。最後一面旗幟完成應旗後,已經被點過名的部隊也耐不住寂寞,全體士兵不管在什麼角落,都發出最大的聲音來向高塔上的將軍展示他們的勇氣和鬥志。

  等到這一片鋪天蓋地的昂揚歡呼結束了很久,楊繼業才長呼一口氣,說道:「很好,陛下上次在開小朝會時有意想給七大軍團綜合戰力進行排名。黑狼軍團光看這氣勢當能穩進前三。」

  李光順是第一次聽到排名這個消息,不由兩眼放光,心中戰意早已沖天。剛剛接到前線張家堡急報,遼軍果然來犯,已經出現在張家堡。他很想現在便帶主力出城,殺向張家堡前線與遼軍進行野戰。但是此次戰略計畫軍樞部總參謀部親自制定,陛下欽定之後下發各軍團。他們黑狼軍團前期只能守城,將遼軍吸引住,而玄武軍團早已由秘密路線向遼軍後方繞行而去,只等到位之後,那時遼軍攻城不利,士氣大降,再加上兩面夾擊,遼軍心生恐慌,有撤退之意時,他們才能出城殺敵。

  ……

  ……

  鎮西堡。

  耶律寒夜帶人進城,和鄧崇軒、王超碰頭商議之後,便按照王超的防守計畫,帶他們的人負責兩翼。

  而朱雀軍團軍團長鄧崇軒來不及休息便和王超登上了為他們搭起來的指揮台,俯視著前方的野戰工事。

  這個指揮台高三丈三尺,底部是磚石和土壘,頂部是木製地梯塔,最上層是一個能容納十人的平臺。二人站在這個平臺上。不僅能把整條防線盡收眼底。更能把荒原的幾裡遠景看個分明,若是再以望遠鏡觀看,便能夠看出十里之遠。同時還能得心應手地從兩翼的瞭望台那裡得到情報。

  直屬軍團參謀部的指揮連已經把軍團長鄧崇軒地大旗插上了指揮塔頂。丈六的大旗上寫著一列鎦金大字:「朱雀軍團鄧」。

  棱堡、水準護牆和三道矮牆已經修好,每兩道外牆之間大概都有十五丈左右的空隙,內側緊靠棱堡地第三道矮牆距離銳角棱堡的頂點大約有十丈遠。

  工兵營還在擺放棱堡水準護牆間的拒馬和木柵欄,還在柵欄底部培上土,夯實來加固柵欄。後面還正在攪拌水泥準備澆灌加固這些柵欄和拒馬,只有中間三十米的柵欄沒有加固,這是要給步隊留著的大門。再往後十五丈就是新建的大批草屋和木屋,是朱雀軍團士兵的住宅區和避寒處。進城的耶律寒夜帶來的遼民住處在堡中深處,用圍牆圈了起來,是防止這些遼民中可能有外面耶律休哥的細作,除了被耶律寒夜篩選出的一萬多遼民可以幫忙做一些事情之外,嚴禁他們離開住處。

  位於堡牆中的這些大批草屋和木屋中除了被服以外,這些屋裡也都準備好了布匹、木炭和燒水器皿。一旦士兵在戰鬥中負傷,他們馬上就能被轉移到這些野戰營帳中,這裡有朱雀軍團的醫療隊,軍醫們已經親自檢查過了所有火塘,並且嚴格要求火塘要隨時點燃,十一月份西北荒原已經很冷,在這種季節裡作戰,嚴寒能把最微不足道的小破口變成致命傷。

  早在遼軍出現時,除了工兵還在忙碌加固工事之外,王超便下令讓其他部隊進入休整狀態恢復了體力,以便用精神飽滿地投入作戰。

  軍團長的指揮旗一下下揮動著,數裡長戰線上的旗幟也紛紛應旗,望著身前的上萬官兵,如密林般的槍戟旌旗。真讓鄧崇軒有種豪情充溢胸腹,幾欲破體而出之感。這是他自帶領橫山六軍寨投誠祥符國,成為朱雀軍團的軍團長之後,帶領麾下大軍組織的第一次大戰。

  立國以來與宋國和遼國兩次大戰,除了玄武軍團中計吃了一次大敗仗,一度被打殘之外,其它軍團打得都很漂亮,他們朱雀軍團這次若是不能守住鎮西堡,那他鄧崇軒和朱雀軍團在祥符國軍中便要低人一等。更何況再有一個多月便是祥符國立國之後的第一個元旦,朝廷中早有消息傳出要根據立國以來功勳對滿朝文武封爵,他若是沒有軍功,哪來的爵位。這也是他之前親自帶領騎兵去接應耶律寒夜,而讓副軍團長王超留守固防的原因。

  ……

  ……

  巳時才過,兩翼的哨塔就幾乎同時發出了警訊。

  不久,鄧崇軒的眼前就出現了一排黑色的人影,這條黑線攤在荒原的安全地帶,正衝著朱雀軍團城堡外的陣地而來。敵軍從平線上慢慢露出,就如同一道墨蹟似的,緩緩從守軍眼前荒原背景上透出。

  當敵軍進入了陣地前五里地後,鄧崇軒和王超從座椅上站起身。走前兩步,一手扶住欄杆,一手拿著單筒望遠鏡開始觀敵,剛才還隱隱約約,看得不太真切,頓時清晰可見。他們身後的瞭望手和傳令兵也繃緊了神經,一個把眼睛蹬到最大想把敵人看得仔細點,一個隨時準備傳達命令,將正在避寒處休息的部隊派到防禦戰線上。拋石機陣地裡的操作手們也抓住了繩索,準備好了火藥包。沒錯,要發射的將全是火藥包,沒有一個石頭。

  但備戰的命令始終沒有下達,王超看著停在幾裡地外的敵軍大隊,看著他們逡巡在外側矮牆百步外的遊騎身影,發出了一聲冷笑:「遼軍怎麼現在膽怯如此了,見到我軍連偵察都不敢麼?」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40

第789章 鎮西堡之戰(一)

  鄧崇軒笑了笑,說道:「他們這三個多月中都活在石地雷的陰影之中,不論是戰馬,還是他們騎兵都害怕踩到石地雷。」

  「既然遼軍一時間還不敢進攻,那就讓騎兵一旅派一個排的騎兵出去玩玩。」鄧崇軒下令,身後傳令兵立刻便將命令傳遞了下去。

  雙方遊騎在堡外百步範圍內進游戰,有死傷,但因為遼軍總是害怕腳下踩到石地雷,廝殺之際便有些分神,落在了下風,很快便撤退了。

  因為有望遠鏡,所在朱雀軍團根本不需要如遼國這般派探馬近距離偵察,便能夠看清敵軍旗號和大體兵力。

  半天不見遼軍來攻,鄧崇軒對身旁的傳令兵輕聲說道:「列隊,罵陣。」

  不久以後,遼軍就聽見了從遠方傳來的喊聲,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喊聲也變得越發的強烈,從敵陣的中央一直蔓延到兩翼。

  「耶律休哥!你是來送死的麼?」

  「……來送死的麼?」

  「……送死的麼?」

  鋪天蓋地的叫陣聲讓以耶律休哥為首的遼國將官聽得暴跳如雷。不過耶律休哥本人雖然惱怒,但作為統帥,始終很冷靜。特別是半年前兩軍交換人質的那次,他帶領五萬鐵騎稀裡糊塗的慘敗於祥符國大軍之手。這件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同時心中對祥符國的火藥武器也是忌憚之極。所以,不盡可能偵察清楚這座明顯新修的城堡內敵軍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草率下令進攻的。

  「只有祥符國朱雀一個軍團,那就是一萬步兵,一步騎兵,再加上耶律寒夜的人,這城堡內軍隊也不到三萬人。本帥足足帶領十萬大軍,自不會怕了他們。更何況太后再三下旨務必要將叛軍滅於國境之內。」耶律休哥聽了探子的回報之後,心裡暗暗算計。

  「傳令,檢查戰馬耳朵是否堵好,然後休整一個時辰,再發起進攻。」

  看著視野裡遼軍沒有立刻進攻。中央防線的朱雀軍團默默地握著武器等著號令,其中有四分之一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本來有一些遠遠看見鋪天蓋地的遼軍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此時一下子放鬆下來以後,官兵們紛紛扯著嗓子大聲嘲笑對面的敵人,士氣高漲。

  朱雀軍團歡呼之後。隨著一聲鑼鼓響,全軍就忽然恢復了寂靜無聲的狀態。步兵一旅長槍兵張三虎拍打了一下膝蓋上的泥土,和左右同伴一起跨上一步,把長槍搭在木柵欄上,取下腰間的快弩,一邊檢查,安裝弩箭。一邊向滿天神佛祈禱自己能夠活下來,而且能夠斬首至少十人。

  耶律休哥並沒有等多長時間,安排部署,完成列陣後,四面八方幾乎同時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三千騎兵跟在了前排地盾車後面向鎮西堡殺來。

  「五百米。」一個拋石機的距離觀測員語氣從容地報出了數字。

  工兵營拋石機連連長立刻大聲下令:「一號火藥包拋射準備。」

  拋石機操作手早已經調節好了角度和力道,聞令之後,立刻做好了拋射準備。

  「四百米。」測距兵語氣不變地再次讀出了數字。

  「拋射!」

  兩架巨型拋石機先後發射,隨著兩聲炸響,拋石機連的連長都翹首望著火藥包的落點。

  「角度減四,力道加五。」計算兵迅速計算出了新的拋射參數。

  所有拋石機操作手在連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誤差調整,準備下一次拋射準備。

  首次發射火藥包落點在遼軍前方五步處,效果一般,只有三輛盾車被炸成碎片,車輛的木屑和推手的鮮血一起被揚到了半空中。

  但是下一波十具拋石機同時發射火藥包,而且全部扔到了遼軍兵力最密集的地方。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遼兵倒下一大片,碎屍和盾車的碎片漫天亂飛。

  「三百米。」

  「發射!」

  「發射!」

  「二百米。」

  聽到這個報數後,拋石機連的連長微微點了一下頭,頭也不回地叫道:「換二號火藥包。」

  搬運手以最快的速度把祥符國最新研究的中程距離火藥包捧了上來,這種新式火藥包外表就和之前火藥包看著沒有明顯的差別,但內裡卻是大為不同,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重量不同。

  拋石機操作手接過火藥包,小心翼翼地捧著放好。其他操作人員迅速做好蓄力準備。

  觀測員在這一瞬間同時彙報道:「一百五十米。」

  ……

  ……

  對於耶律休哥來說,之前經過偵察,對面的朱雀軍團似乎沒有時間修築起高牆堅壘來,他們的防線中央的牆壁都很低矮,而且兵力也不足。兩翼是耶律寒夜帶領的叛軍。不過由於朱雀軍團凸出地中央防線,很難偵察清楚他們側後兩翼的部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鎮西堡兩翼的兵力密度好像要比中央反而還要高出一些,而且城牆也要高得多。

  此外,朱雀軍團似乎有些托大,他用一萬人把守長達五里的平坦區域。怎麼看都是太單薄了一點兒。

  「不就是四、五尺高的矮牆麼?我遼國大軍以往攻打的城池哪個不是幾丈高的城牆,有數萬軍隊把守,最後不是都被我契丹兒郎一鼓而下了麼?」

  身後是飄揚在半空中地遼國最精銳的皮室軍帥旗,兩旁都是從軍多年的百戰精銳。眼前,第一波數千披甲精銳以泰山壓頂般地向青龍軍團的薄弱防線攻去,他們身後還跟著數千騎兵,只要前面打出缺口,騎兵便可以最快的速度發起衝鋒,粉碎眼前的一切敵人。黑壓壓地戰陣密實得就像鋪在荒原上的厚地毯,皮室軍不愧是遼國最精銳的軍隊,即使面對無法抵禦的火藥包轟炸,也表現出無堅不摧的決不退縮的氣概。

  ……

  ……

  一枚又一枚的火藥包呼嘯著落進遼軍之中,將一輛輛盾車連同附近的人轟成了齏粉。這些盾車前部是厚厚地木板,底部有硬木作地長軸和滾輪。擋板上面還鋪著厚厚的棉被。這種盾車是遼軍標準地攻城武器,以往可以在填平壕溝後從大道上一直推到城下。

  前排一個叫費成娃的遼軍士兵一邊推著盾車前進。一邊臉色發白的看著頭頂上的落下的火藥包,剛才他右手二十多步外的一輛盾車被火藥包炸成碎片,他親眼看見盾車連同附近十幾個人被炸成了碎片。

  他在這麼遠的距離,也沒有倖免,飛過來一根木刺扎入了他的手臂,雖然已經把那根木刺拔了出去,但右臂已經痛得開始麻木了……不過,幸好,馬上就快要到衝擊距離了。費成娃已經參加過好幾次攻城戰,剛才進攻之前將軍動員時候說了,那祥符國的什麼朱雀軍團才一兩萬人,加上叛軍也不到三萬人,兵力嚴重不足,這麼長的一道防線,只要能突破一點,近戰之後,讓那可惡的火藥包失去效用,以他們契丹武士的強悍,人數又是敵軍三四倍,定能夠輕易將敵人打敗。而按照每次攻城計畫,他們盾車兵只要線上上突破一點,把人放進去,就算任務完成,可以休息了。

  ……

  ……

  「一百五十米。」幾個測距員先後大聲報出了這個數字。

  幾個營長紛紛給巨型強弩下達了準備發射的口令。

  祥符國巨型強弩這半年以來又有了改進,或者說發明了新式的巨型強弩,原來只能發射一支巨型六尺長的弩槍,不過可以三百米的距離上便可發射。如今改進之後的巨型強弩可以發射三支弩槍,不過卻是三尺長的弩槍,並且在一百五十米之內才是有效射程。做出這樣的改進,是基於前幾次戰爭經驗,目的是為了提升殺傷面積。

  十具巨型強弩同時發射,三十支弩槍中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朝著前方的遼軍如閃電一般射了過去。

  有三根弩槍角度高了一些,從步兵頭頂上射了過去,重重地射在了後面並排三匹馬的脖子上,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三匹馬的脖子生生刺穿,跟著各自又刺在一個騎兵的身上,強大衝擊之力在這名騎兵感到疼痛前就把大腿從他的軀幹上拉扯了下來。然後這三根駑槍又刺在了後面三匹馬地頭,白花花的腦漿四散濺射出來地時候,三支弩槍上的力道也終於用盡。每根弩槍射死了兩匹馬和一名騎兵,又摔傷了一名騎兵。看起來殺傷效果一般,那是因為射的是最後面的騎兵。已經超出了最有效的殺傷距離。

  再看看其它二十七支弩槍全步射入了遼軍前面的步兵群中。首個被刺入的二十七個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下就直接斃命,有幾支射在了腦袋上,直接將頭盔和腦殼都打成了殘渣,然後又從後排士兵的胸前射過。這二十多個士兵的脊椎瞬間就被衝斷,並整齊地向後坐倒,這還沒完,又射入後排士兵身上,頓時又是一片劈啪的骨折聲,被打折肋骨或是腿骨的傷患,紛紛倒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的慘呼。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0 11:41

第790章 鎮西堡之戰(二)

  這時又一聲發射口令,又是一波弩槍射來,一根根長達三尺的鐵質弩槍在半空中一閃而過,在冬日的照耀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死亡之光,如同閃電一樣飛過遼軍頭頂時,下面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抬頭仰視著它們,直到有人看著它們如天降神兵般地猛射到自己身上……

  弩槍每一次打入人群,那裡就是一片血肉橫飛,在遼軍的陣列中激起一朵朵燦爛的血花。

  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十具巨型強弩射了五波,每一波弩槍都會把一批人留在荒原上地血泊中。這其中每一支弩槍最後一個受刺者,因為力道已失去大半,雖然都被弩槍打中皮肉紛飛,但往往卻一時不得死。這些人痛苦地在荒原上慢慢凍結起來的血漿中爬動,發出撕扯心肺的哀號聲,擺動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肢體,訴說著戰爭的殘酷。那些被射爛腦袋、胸口的人雖然死得很痛苦,但這些人往往也不用熬很長時間,而被刺斷脊柱或者四肢的傷患則要經過長久的煎熬才能死去。

  先是火藥包,然後又是駑槍,造成地殺傷終於讓不少勇敢的遼軍官兵心生恐懼,停下了腳步。無論軍官怎麼喝罵都不能讓他們把目光從倖存者身上移開,帶隊的一名將軍本已經把馬鞭高高地舉過了頭頂,打算好好教訓一下不服從命令的士兵,但就在他把馬鞭劈頭蓋臉地抽下去的同時,一支弩槍射在了他的腰上,很不幸他的腰椎在那一瞬間就被打成了碎末,同時還劃破了他的腹部,腸子和糞便已經在體下流了一地。

  附近的一群士兵看著自己的將軍,已經圍成了一個圈,全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地站在那裡,除了越來越急促的沉重呼吸,他們已經發不出一個字的聲音。

  喉結一刻不停地上下急速滾動,耳朵裡只能聽到心臟跳動的咚咚聲,胸腹一陣陣的悸動也變得越來越劇烈。這些作戰十幾年的、見慣沙場廝殺的遼軍精銳終於「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在祥符國火藥包和強弩的轟擊下,遼軍的隊形已經開始脫節了,後面有越來越多地人畏縮不前。而隊伍最前面的先鋒線已經逼近到波浪型的外牆的邊緣。這些遼軍仍然不肯放棄那些盾車。

  自從祥符國軍隊發射弩槍後,遼軍前排的士兵感到面對他們的打擊似乎減弱了,頓感壓力一鬆,他們走向前方的腳步也一下子變得輕快起來。前軍的遼軍士兵看不見後方地慘狀,所以他們步履輕快的加速前進,很快就和中軍拉開了距離。

  鎮西堡修建時間倉促,野戰工事確實比不上堅固的城堡,在這些遼軍士兵的眼中。他們面對地這種防禦體系既沒有巍峨的城樓,更沒有高大厚實的磚牆,以往曾經有多少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堡壘擋在面前,不是一樣因為他們地勇猛突擊而陷落了麼?

  鎮西堡外層三道矮牆上都分別開了三個缺口。每個缺口都是開在兩個棱堡中間,中間兩個棱堡夾住的那條通道基本垂直於整條中央防線,而兩側的通道和各個防線成四十五度左右的夾角,斜斜指向兩翼朱雀軍團陣地的後方。

  這三條通道是用來方便朱雀軍團進行機動的。作用類似於城池的大門,假如沒有這些通道地話,朱雀軍團如果要轉入反攻就需要從自己的工事上翻出去。祥符國軍隊戰術教材上早有定義——沒有反擊手段的防禦是脆弱的防禦模式,也是不完整的防禦。

  這些通道的存在可以讓守軍隨時發起迅猛的反攻,迫使進攻方不得不重視這個防禦核心並時刻留兵防範。進攻者在這種反攻的威脅面前,既不能隨心所欲地在防線前機動,也不能把所有兵力投入對側翼地重點打擊。而三條通道地存在。就使得防線對防禦者單方面有利,而不是同時制約兩方,至於三條通道採用不同的放射角度,是為了進一步強化防禦者地內線機動優勢。同時,敵人也會更願意衝擊現成的通道而不是在火力面前穿著厚厚的冬裝和鎧甲翻越矮牆。

  從出發陣地到週邊矮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百米路,但幾輪火藥包和幾波巨型強弩擊已經讓遼軍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終於,週邊矮牆的入口就在眼前了。足有幾丈寬的通道後就是同樣不算很高的矮牆牆。再往後面就是只有半人高的柵欄。

  眼看著面前的中央通道入口,位於前排的遼軍士兵感覺自己的眼睛都紅了。有帶隊的將官下令旁邊傳令兵吹動號角,這些遼軍士兵更不猶豫,一齊發出猛烈的呐喊,向朱雀軍團的防線洶湧衝來。

  成群結隊的步兵除了推著盾車外,還有些人帶著團牌和挖掘工具,有軍官指揮著把盾車讓開一個口子,讓大批的騎兵當先湧入。

  「五十米!」觀測兵又大聲喊出了一個距離。

  「快弩準備!」幾個兩個步兵旅長同時下令。

  衝入中央通道的遼國騎兵和步兵的前方,左右各有兩座銳角棱角地一條邊,這兩堵牆後和兩座銳角堡的底邊護牆上。都滿是處於待發狀態的快弩,朱雀軍團的士兵一個個踩在木桌或者木凳上,把快弩在護牆上架好。

  兩個步兵旅除去特殊兵種,純步兵有八千人,此時這八千步兵分成四波,每波兩千人,手中就兩件武器,一把快弩,一把長槍。

  此時位於最前面的護牆上防守的兩千名快弩手自遼軍開始發起進攻就一直保持著戒備地姿態。每個人都精神抖擻地握好武器,一動不動地牢牢守衛在各自的崗位上,整條防線上只能聽見粗重不均的喘息,和偶爾發出地被極力壓抑的低聲咳嗽。

  敵軍進攻開始後,兩名旅長還一直悠閒地在柵欄前來回踱步,看到敵軍進入正中通道以後,兩我旅長便穩穩衝著正前站定,同時大聲喝道:「預備。」

  兩千名快弩手隨著各自旅長的這聲命令而進入了瞄準狀態,把快弩衝著入口的方向穩穩瞄準好。這些快弩手們紛紛把腰微微前弓,同時還閉上一隻眼,歪頭瞄準飛奔而來的騎兵。調整好了姿勢以後。這批快弩手中仍然沒有一個人發射。他們靜靜地吐出一團團的白氣,就一直這樣默默等待著。看著視野中的敵人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那些敵軍在衝入第三道矮牆前,就大批地側伏到了戰馬地腹部,他們舉著步弓從還在跑動的馬匹上飛身而下。這些身姿矯健的陷陣銳士一縱一跳間,就把身體躲藏到了戰馬後,向著朱雀軍團官兵射過來一批羽箭,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站在指揮臺上的鄧崇軒和王超看見他們的柔韌動作時,也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了一句:「真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單從騎兵馬術來說,除了出身黨項八氏的騎兵之外,我祥符國其他騎兵還差他們不少。」

  這個時候遼軍大部分先鋒騎兵都躲到了馬匹後,他們距離大部分的快弩手都還在五十米開外,根據他們以往的經驗,這是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

  他們漫射過去的弓箭大部分都撞在矮牆上了,飛越牆頭的弓箭八成也從朱雀軍團的頭頂飛過,少部分有機會命中的弓箭也被士兵們偏偏頭躲開,只露一個頭在牆上的快弩手們都帶著低眉頭盔,面對危險時士兵只要微微低頭就可以用頭盔擋住攻擊。所以最後那些僥倖命中地弓箭也全無功而返。

  頭盔受到弓箭的一擊,它的主人也就是像是被人輕輕推了一把而已,遼軍騎兵弓箭一口氣射了三、四波,朱雀軍團快弩手偶爾做做低頭、抬頭的動作,還是沒有人把快弩發射。

  遼軍向前推進了一段距離,他們進入最後一道矮牆後又傾瀉過來一波箭雨,個別膽大的勇猛之士還從馬後面衝出來,一個加速跑後把標槍向十米外的棱堡銳角處投擲過來。可是對面的朱雀軍團對這次的攻擊還是毫無反應。充其量也就是讓護牆後地快弩手更往牆邊靠了靠而已。

  兩個旅長很清楚遼軍的這種伎倆,早在訓練的時候他們就被反復告知,遼軍最喜歡吸引敵軍步兵弓箭手或者快弩手在遠距離發射,然後趁機抵近攻擊。現在遼軍的目標很明顯,他們試圖一下子衝到棱堡底部攻擊木柵欄處的朱雀軍團,所以兩名旅長就抱著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想法,絕不進行效率低下的攻擊。

  朱雀軍團對面的遼軍心裡也非常焦急,以往和敵軍對陣時。他們已經無數次成功地誘使過對手了,那些敵軍甚至常常因為看著他們衝來,心中緊張,準性很差。可眼前的這群敵軍卻說什麼也不發射。

  最前面的遼軍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柵欄,兩側的牆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快弩,這些閃爍著寒光的弩箭讓這些遼軍感覺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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