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全球影帝 作者：黑心火柴 (連載中)

第三百一十章 見見這幫雛兒

　　「白導你坐。」

　　「額......不用了，還是陸澤你坐吧，我沒關係。」

　　「那不行，我不講究這個，你坐吧，就這麼點事兒，推來推去沒什麼意思，坐吧。」

　　互相謙讓著，陸澤把白溪群按在了主位在上，隨後坐在他的左手邊，從兜裡掏出手機擺弄了一會。

　　畢竟明面上白溪群還是導演，是一個劇組的老大，現在要見其他演員，就算陸澤已經把權利分走了一大半，也不能做得太明顯，總歸是要給白溪群一點面子的，目光瞥向白溪群的臉，果然，這個動作讓白溪群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沒人願意當傀儡，哪個導演不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和想法去拍一部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電影？但他也明白，公司這麼做沒錯，陸澤接過權利也沒什麼錯，他的資歷和能力不夠，自然會被剝奪一些東西，這和對錯無關，只和大腿的粗細有關。

　　「咔噠，哈哈孟部長你太逗了，其實也沒有必要那麼做啊.......陸哥，好久不見，我怎麼覺得你又帥了。」

　　門被推開，陸澤不算意外的發現，李簡妮貌似和孟倪新的關係不錯，兩人談笑著走進會議室，直到見到陸澤，才點頭跟陸澤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坐，新戲拍完了？」

　　「唉......可不是？這邊工作緊嘛，就趕緊加班加點把那邊給拍完了，昨天後半夜才回的魔都，都累死我了。」

　　李簡妮拉開凳子坐下，就像學生在教室裡睡覺一樣，雙手彎曲放在桌子上，腦袋枕著胳膊，打了一個哈欠。

　　對此陸澤沒有什麼看法，演員趕檔期加班實在太正常了，沒什麼好說的，如果連趕個檔期都需要人誇讚和安慰的話，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目光一轉，陸澤把視線望向跟著李簡妮和孟倪新走進來的馮長浩身上，見他拉開凳子，把手頭的文件放下，才問了一句最主要，也是陸澤最關心的問題。

　　「馮部長，特效公司咱們選的是哪家？」

　　「目前還沒定下來呢，怎麼？你有什麼不錯的特效公司可以推薦一下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單純地問問，畢竟其他演員基本上都沒有特效拍攝的經驗，我希望趕緊定下來，然後送他們先去培訓。」

　　知道馮長浩誤會了，覺得有人找了自己的關係希望能包下《陰荒》的活，陸澤擺了擺手，對這件事做出了否認。

　　「哦，這樣啊......目前我們向三家特效公司做了投標，分別是『魔方科技』、『魔眼工程』、『華科特效』，這三家的報價呢.......其實都差不多，水平上據我瞭解也都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可能在於『魔方』的建模佈景做得最好，畢竟是遊戲特效出身的公司，『魔眼』就是動態捕捉在這三家中最好，『華科』比較中庸，但速度比其他兩家公司要快上一些，對了，陸澤你不是在『魔方』拍過遊戲宣傳片嗎？你覺得『魔方』怎麼樣？」

　　這個問題問到了陸澤頭上，這樣一來陸澤還真的仔細思考一下，才能把對於『魔方』的評價說出來，正因為他目前在劇組中掌握了很大的權利，他說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到馮長浩對於特效公司的選擇，這樣一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需要自己負責任。

　　「嗯......『魔方』之前拍CG的時候對我而言感覺確實不錯，不管是技術還是設備在前幾年來說都屬於國際一流的，也不知道現在的設備有沒有跟著一起更新，技術上有什麼突破，我覺得吧......速度這方面其實並不太著急，畢竟慢工出細活，公司投資那麼大，還是仔細打磨為好。」

　　「我也覺得是這樣，OK，那『華科』我們就不考慮了，只考慮『魔方』和『魔眼』，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會先去『魔方』看看，再次進行一下協商，如果條件不錯我們就選它了，畢竟『魔方』在魔都，離得近一些，溝通和交流也更方便一點。」

　　見他這麼說，陸澤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意見，剛拿起咖啡杯，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孟倪新說了聲請進後，孟倪新的助理推開門走了進來。

　　「部長，演員們到齊了，請問他們是否現在進來？」

　　「讓他們進來吧。」

　　助理點頭並轉身離開，大約三十秒後，敲門聲再次響起，一位相貌英俊，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大男孩走了進來，對坐在坐在上的這幾位鞠躬打招呼。

　　隨後二十四名演員全部入場，個個相貌不凡，聚集在一塊，讓外表平凡的幾位部長都被抬了抬氣色，陸澤左手握著水性筆，杵著下巴目光在這二十多人身上流轉。

　　發現陸澤目光注視到自己，這些人紛紛努力把腰板挺直，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甚至有不少女孩見到陸澤後，眼睛不斷往外蹦著小星星。

　　這些人中，把陸澤當做偶像的人並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是陸澤的忠實鐵桿，對陸澤有一種極度的崇拜，畢竟這是國內第一個三金影帝，稱得上國內第一人，而且是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這個前無古人的成就，沒有人會去懷疑陸澤的實力。

　　房間裡的人雖然多，但是沒人開口說話，安靜得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動靜，氣氛也在這種狀態下開始變得壓抑起來，直到白溪群看了陸澤一眼，隨後拍拍手，把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以劇組老大的地位，第一個開口說話。

　　「大夥兒都到齊了，我很高興今天能在這裡見到大家，我希望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能夠相處愉快，不管你們來自哪個公司，現在的人氣多麼火爆，我希望你們暫時忘記你們在業內的成就，遵守劇組的規定，保證劇組的正常運轉。」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第一次拍電影，這樣你們更應該好好學，而不是以第一次拍戲為理由，充當自己懶惰的藉口，那樣的人不適合在我的劇組工作，所以，一旦我發現，我會請他離開。」

　　「當然，我也會給你們相對的自由，而不是一直壓搾你們，而是希望你們能用演員這個身份，對自己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負責，今後的這段時間，我希望我們能相處出一份良好的友誼，這段拍攝的日子，也能成為你們一個難忘的回憶，我的話就這麼多，陸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陸澤左手杵著下巴，右手在桌面上緩緩敲擊，目光轉向一張張靚麗俊美的面孔，帶著一種嚴肅刻板的氣勢，給這幫平均年齡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雖然之前已經和白溪群說好了，讓陸澤來唱這個紅臉，但這種氣質可不是陸澤演出來的，他是認真的。

　　把水性筆扔在桌上，喝了口咖啡後，靠著椅背雙手抱懷，指了指離他最遠的一個男孩，開口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陸哥.......我叫蔣成哲.......」

　　「不要擺弄你那幾根手指頭，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個人習慣，還是手指頭上有什麼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總之在劇組這段時間，改掉這個問題，你是走後門進來的吧？如果你是參加試鏡，你應該已經打車回家了。」

　　陸澤毫不猶豫的把有內幕這件事說了出來，雖然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在試鏡進組的演員面前揭開這件事實，還是令這幫年輕人感到驚訝，在他們詫異的表情下，陸澤把這二十四個人的簡歷推到一邊。

　　「老實說，我自從你們或是托關係，或是試鏡進組之後，就再也沒看過你們的簡歷，我早就忘了你們叫什麼，因為你們都不過是剛進入這個圈子的新人，但新人不是影響拍攝的理由，我最討厭的就是拿自己的缺點當藉口的人，我希望你們不是。」

　　「總而言之，年齡不是問題，態度才是問題，進了劇組就要有演員的自覺，等到公司通知，就在這幾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動捕培訓，不准遲到，不准早退，一個月內不准請假超過三天，如果你想做商演賺錢，那就不用回來了，華夏不缺演員，你們不是唯一的選擇，最後，走關係進來的不要跟我講關係，你可以找給你送進來的人問問，我陸澤在劇組，誰都不認，我沒有關係，如果你受不了，出門左轉，我給你報打車錢。」

　　似乎沒想到陸澤會以這樣的口吻來和他們對話，這幫年輕人似乎被嚇到了，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陸澤收拾東西。

　　「話就說這麼多，我接受你們對於劇本不理解的地方找我詢問，但一些低級問題就不要再問我了，希望我在拍完這部戲的時候，能認識你們，別讓我看不起，好嗎？我就說這麼多。」

第三百一十一章 消息走漏

　　在十四日開完召開記者發佈會的三日後，也就是九月十七日，籌備已久的《人類崛起：陰荒》在魔方特效工作室正式開始拍攝。

　　由於這是一部將會超過兩個小時的特效大片，劇組的工作人員數量超過了驚人的二百人，如果是普通戰爭電影，二百人其實不算什麼，三五百人的劇組也不是沒有，但在特效公司內仍有二百餘人工作，那這個數量就非常龐大了。

　　由於人員眾多，現場看似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卻是各司其職，井井有條，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在緊鑼密鼓地佈置場景，像是拼積木一樣，把這一幕的佈景輪廓擺出來。

　　更衣室內，所有演員都穿著專業的動捕緊身衣，身上、臉上都點滿了白色的斑點，陸澤收拾完自己的著裝，便坐在一邊看起了劇本。

　　因為起初的設定，人類是十分柔弱的，基本上就是骨頭包著皮，這樣的造型根本就不是減分能達到的，真要是餓成這樣，估計就要死人了。

　　所以說，人物還是得靠特效來製作，一直要到第二部，第三部，人物形象才會有所改善，現在說有點扯得遠了。

　　「陸哥，咱們走吧，我也準備好了。」

　　回頭一看李簡妮，跟陸澤的造型一樣，腦袋上還套著個頭套，把頭髮扣在裡面，臉上都是斑點，就現在這個造型，估計誰見了也不可能再說李簡妮漂亮。

　　陸澤點頭，跟她一塊先出了更衣室，走到白溪群身邊找地方坐下，各自看起了劇本，第一幕就是由陸澤和她來共同演繹，好幾年沒跟陸澤一起演戲，說實話李簡妮的壓力有點大。

　　「楊導，佈景什麼時候才能好？」

　　陸澤拿起對講機，跟曾經拍攝《法醫秦明》的導演，如今《陰荒》的副導演楊晨詢問了一句，對於楊晨這個人，陸澤還是比較可惜的，比陸澤進乾世嘉的時間都早，但是卻一直混的不怎麼樣。

　　可能是運氣使然，也可能是本身的能力差些，他始終沒有拍出一部驚艷的作品來證明他的價值，讓公司在等待中漸漸失望，最終他只能拍拍電視劇，甚至是網劇過活，元老中混成這樣的，只有他一個人。

　　也是念舊情，在公司選擇副導的時候，陸澤推薦了楊晨，反正副導的工作楊晨還是可以勝任的，這部戲也能算是楊晨的一個資歷，到時候楊晨要是真有機會打入電影圈子，《陰荒》也算是一塊很好的敲門磚。

　　「大概還需要十分鐘，十五分鐘之內保證結束，小王！你等下！注意安全！你砸到人怎麼辦？掛高這東西你千萬加小心。」

　　把對講放到桌邊，搖了搖頭，掏出煙盒遞給了白溪群，點燃香煙後，低頭重新看起劇本，並拿起筆在上面畫著一條條並不相同的線。

　　「陸哥，這習慣還沒改呢？現在平板電腦上看劇本，打注釋特簡單，好像你一直都沒用過啊？」

　　李簡妮把手上的平板放到陸澤面前，確實上面的注釋確實要比陸澤親手畫的注釋工整多了，也比陸澤的劇本乾淨不少。

　　「不習慣，也不會弄那東西，親筆寫的也容易記點，紙質的書本還是比高科技的東西有感覺。」

　　對於陸澤這種老年人習慣，李簡妮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只能敷衍地附和兩聲，隨後不再言語，直到楊晨通知兩人，佈景已經完成，可以上戲了，兩人才同時把劇本放下，活動活動筋骨，走入片場。

　　「各部門準備！各部門準備！準備拍攝了，無關人員離開，道具組最後檢查一遍道具，攝製組檢查一下軌道和鏡頭，障礙物迅速報告，完畢。」

　　「道具組OK，Over。」

　　「攝製組檢查完畢，Over。」

　　聽到回復，白溪群向身邊的場記揮了揮手，場記迅速進場，站在鏡頭前打下場記板，啪的一聲脆響後，高呼一聲。

　　「《陰荒》第一幕第一場！開始！」

　　瞬間，陸澤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身和李簡妮身上，直視對方的眼睛，等待對方說出第一段台詞。

　　.......

　　「這是.......什麼？」

　　「是光。」

　　「光？我好像......聽人說起過，曾經天空是會發光的，就是它麼？好溫暖.......我想，我喜歡這東西。」

　　「沒人不喜歡它，畢竟它已經不存在了，它死了，只剩這麼一點點的光殘留，在我這兒。」

　　「死了？那.......可以吃掉嗎？我很餓，也很冷，吃掉它，會飽嗎？會暖嗎？」

　　陸澤雖然專注著演戲，但心裡卻有了不滿，他一直在等待著白溪群說卡，但卻遲遲沒有聽到，這讓陸澤有些不解。

　　剛才這段話很普通，只要是個演員應該能演出來，但李簡妮說出這段台詞卻讓陸澤感覺到十分地.......作，也可以說是油膩，就像是小孩念課文一樣，感情是有，但聽著卻難免有些尷尬。

　　目光放在李簡妮的臉上，她似乎沒覺得自己的台詞有哪點不好，依然繼續往下演，礙於白溪群沒喊停，陸澤只能陪著她繼續演著這段令陸澤十分不舒服的劇情。

　　「它不能吃，只能用於取暖和照亮這裡。」

　　「那還真是遺憾......」

　　「停！」

　　仍然沒有等到白溪群叫停，陸澤是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台詞上有這麼大問題還不趕緊阻止，這麼演戲都能過，那還需要演員幹什麼？

　　「陸哥......怎麼了？」

　　「你這台詞有問題，這個感情太多餘了，別怪腔怪調的，白導你沒聽出問題嗎？」

　　不去管李簡妮，陸澤直接把視線鎖定在了這個像是擺設一樣的導演身上，沒長耳朵嗎？還是被耳屎堵死了？這還不叫停？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

　　「嗯？這叫沒有問題？」

　　「等下等下，白導，剛才李簡妮的台詞我確實感覺有點問題，有些過於浮誇了，沒事，都已經停了，再來一條就好，簡妮你往回收點，別緊張。」

　　楊晨這時候必須得過來當了老好人，而且他欠陸澤人情，他應該站在陸澤這邊說話，再者說剛才李簡妮的問題他也聽出來了，倒也不算拉偏架。

　　「好，我知道了，白導咱們再來一條吧，陸哥對不起.......」

　　見到事情平息下去，白溪群再次招呼場記進場，第一幕並沒有開門紅，這讓大家都很失望，但更失望的事其實還沒有到來。

　　.......

　　「死了？那......我可以吃......」

　　「停，還是不行，這次台詞太白了，乾巴巴的。」

　　........

　　「死了？那......我可以吃......」

　　「停！」

　　.......

　　「死了？那......我可以吃......」

　　「停！」

　　.......

　　十四次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幕卡了十四次，一個多小時就這麼被浪費了，陸澤不知道李簡妮是怎麼想的，是把科班的專業技能還給了老師？還是在純心逗他玩呢？他只能強忍著火氣，把目光看向了白溪群。

　　結果更讓他生氣的是，這個導演卡了這麼多次，還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停了之後不吵不嚷，坐在座位上幹什麼呢？玩手機！

　　「白導，什麼情況？」

　　陸澤望著白溪群，雙手攤開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這回就連楊晨都閉口不言，只是悶頭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哦？哦，剛才有點情況，不好意思，簡妮認真點，咱們爭取一次過，好嗎？場記！」

　　.......

　　「死了？那......我可以吃......」

　　「停！妳幹什麼呢妳！這麼兩句話都說不好嗎！拍戲六七年妳越拍越回去了？我在跟妳說話呢！看著我！」

　　陸澤終於再第十七次拍攝中爆發了，看著依然神遊物外的李簡妮，和拍完就低頭玩手機的白溪群，讓他生氣的不是李簡妮的發揮失常，而是他們的不重視，只有陸澤自己認真，而他們把陸澤當猴子耍。

　　「陸哥我.......」

　　「我什麼我！拍戲這麼多年，妳一門心思紮在商演上了？覺得拍戲沒有商演賺錢多，現在連好好拍戲都不會了？妳魔戲的班主任不是杜若千嗎？用不用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看看妳現在的德行！就妳現在這樣，我隨便拉個魔戲大學生都比妳演得好，照妳這麼混下去，我看妳還能混幾年！」

　　「我沒有......我......」

　　「好了好了，別吵了，陸澤你冷靜冷靜，先坐下再說，發這麼大火幹嘛啊，對身體不好，梓萱你給陸澤泡杯茶敗敗火，坐下抽根煙，別生氣。」

　　見到李簡妮被陸澤罵得委屈巴巴的，整個劇組看著陸澤發飆都大氣不敢喘，沒辦法，楊晨這個和事老只能再次站出來，摟住陸澤的肩膀把他摁在了座位上，王梓萱也是第一次看到陸澤在片場發這麼大的火，聽到楊晨的話，趕緊邁著小短腿去給陸澤泡茶。

　　只是火壓在心裡這麼長時間，陸澤真就控制不住了，尤其是見到默不作聲盯著自己的白溪群，瞬間一勺熱油再次澆在了陸澤心頭上。

　　「白導你真厲害啊，到現在一句話不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陸澤是個傻子，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啊！我他嗎東奔西跑做這做那，人情欠了一大堆，結果你他媽給老子下絆子！你可以啊，行，你不要權嗎？給你，老子巴不得不管這些屁事！咱們走著瞧。」

　　「陸澤！陸澤你幹嘛去啊！」

　　「能幹嘛？換衣服回家！」

　　不顧楊晨的阻攔，陸澤進了更衣室換好了衣服，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王梓萱回頭盯了李簡妮一眼，不明白當初劇組困難那樣，以至於只能跟她這個小助理住一間房的李簡妮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最後無言地搖了搖頭，拎著包跟隨陸澤離開。

　　最終的結果是，剛拍了兩個小時不到的劇組，就徹底散了攤子，早早的收工回家吃奶。

　　.......

　　回家的路上，陸澤已經把情緒都調整好了，先把王梓萱送回去，然後才轉回到自己的住處，打開房門洗個澡便直接上床休息。

　　「喵......」

　　似乎知道陸澤今天發了火，瘸子這個從來不黏人，給口飯吃哪兒都不去的主兒，主動進了陸澤的臥室，跳上床趴在陸澤身邊。

　　感受到來自瘸子的安慰，陸澤的心態總歸是好了一些，伸手摸了摸瘸子的抬頭紋，房間安靜，一人一貓陷入沉睡，一直睡到晚上八點多，陸澤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驚醒。

　　「喂？寒姨.......怎麼了？」

　　「阿澤你把你有精神疾病的事情跟誰說了？」

　　「我？誰也沒跟誰說啊，怎麼回事？」

　　「你仔細想想，有媒體報導你的病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混亂的開始

　　「你們怎麼他媽辦的事兒！看看，你看看！現在網上、報紙！全他媽是！查！第一家媒體，我不管你是拿錢砸！還是你去他媽的綁架那個什麼狗屁主編！總之我要一個小時之後就要知道是誰！老子扒了他的皮！」

　　一大早，李善均就怒氣沖沖地叫孟倪新和馮長浩來他的辦公室，剛等兩人關上門，李善均就暴跳如雷地拍了桌子，指著桌上的報紙，連髒話都彪了出來，把兩人罵得狗血淋頭，低著頭不敢言語。

　　「李總，從昨晚開始就已經在查了，媒體的記者把電話號發給我，結果發現是一個廣希的公交車司機，跟陸澤沒有過任何的交際，那天除了家裡人，他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基本可以確定是網路電話打的，那個記者說是個男人打過來的，但不排除是變聲器的可能，剩下.......就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網路部門呢？我養他們是幹什麼吃的？就他媽坐凳子上等著生蛆的？網路電話讓他們去查啊！」

　　「李總，網路電話經過層層的加密、跳板，最後咱們公司的人定位了澳大利亞的一個IP，但那家戶主是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她孫子上黃色網站中了漏洞，只能說對方的防範措施做得特別好，別說咱們公司這幫搞宣傳的查不到，就正兒八經搞技術的也查不出來啊。」

　　李善均胸口劇烈的起伏，雙手掐腰在地上轉了兩圈，還是覺得這股怒火難平，使勁踹了一腳桌子，指著回答他話的孟倪新繼續破口大罵。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只是為了證明你們有多無能？那我養一幫要飯的算了！反正都是一樣無能！年薪百萬揣進兜裡，出了事就會說對不起？宣傳部那邊的解決方案呢？文案！我要看文案！我先看，我說可以再發！還有，律師部都他媽給我動起來！這麼多媒體和大V，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告！在魔都的，下午我就要他們收到傳票！送不到你們跑腿去送！」

　　見到李善均這麼憤怒，孟倪新眼珠子轉了兩圈，看到李善均鐵青，但逐漸好轉的臉色，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李總，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可以作為一個機會，也是一個可以宣傳的點，畢竟精神疾病又不是吸毒、出軌，並不完全算是一件負面的消息，也許我們可以為陸澤樹立一個高級的人設，宣傳部也是這麼考慮的，之前陸澤就有勞模的名號，現在咱們把它進一步擴大，把陸澤戲癡的形象定下來，這樣對陸澤不一定就是壞事。」

　　聽到孟倪新的建議，李善均都被氣笑了，轉身背對著他們望向窗外，伸手抬起眼鏡，在眼睛搓揉了幾下，然後直接把自己很喜歡的一個絕版咖啡杯摔在了地上。

　　「這就是宣傳部給出的應急措施？告訴唐文理，讓他動動他的豬腦子，好好想想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想不出來，收拾東西，趕緊回家給孩子餵奶去！我發現了，我一年好幾千萬的薪水養活的不是一幫飯桶！是一幫傻逼！」

　　很顯然宣傳部的唐部長根本就沒有認真想過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是，沒錯，現在承認陸澤因戲成疾很高大上，這樣一個演員都不能算是敬業，而是用命去拼了，人設很簡單就能立的住，而且是鐵打的人設，今後很難再改變人們心中對於陸澤演員標桿的客觀印象。

　　但是這件事誰承認誰就是傻子，是，你承認了，大眾對你的印象會改觀不少，但是呢？圈子裡的人也會對陸澤的印象改變啊！誰願意招個精神病進自己的劇組？甭管他是多大的角兒，多大的腕兒，只要進了劇組，那他就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首先疾病方面在合同中就有標注，演員因不可抗因素而無法進行拍攝，可以不用支付違約金，也就是說，如果拍戲的時候，演員嘎巴死了，那肯定是演不了了，但卻不用賠錢，陸澤這個病也是一樣，犯了，拍不了了，投資方只能吃這啞巴虧。

　　如果是個普通演員的話，實力出眾，導演也不介意用一下，賠了就賠了，演好了就是賺，但陸澤不行啊，現在陸澤的片酬千萬起，一旦演不了，就一千多萬打了水漂，這誰能幹？

　　再者不說片酬的事，假如陸澤拍到一半犯病了，後面拍不了了，前面拍完的怎麼辦？白扔？那就是扔了一半投資啊！而且其他演員呢？你是不是還得給人家加片酬，把戲重新拍一遍？再加上陸澤的片酬，算算，這一下得損失多少錢？

　　所以，沒有導演敢這麼幹，哪怕陸澤的演技再好，再牛，他們也不敢用，不然就得像大爺一樣伺候陸澤，生怕他受點什麼刺激，每天早上就跟信耶穌一樣，祈禱陸澤別犯病，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換誰誰敢過？

　　所以說，現在大眾對陸澤的印象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反而是電影圈這邊對陸澤的看法，甭管其他人怎麼說，陸澤不能拍戲，那他還有什麼用處？靠吃老本活著嗎？可陸澤的老本他能吃多長時間？

　　也就是說，這件事一旦得到了證實，陸澤的演繹生涯基本上就廢了，不管他取得了多大的成就，都不會有人敢找他拍戲，而一個除了演戲，什麼都不會的藝人.......他還有什麼價值。

　　孟倪新之前不是做娛樂產業的，但現在他最少也能算的上是半個圈裡人，多多少少也懂一些道道，何況他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關節的環節，臉色變的有些紅潤，低著頭不再言語。

　　「現在把需要解決的問題給我列出來，首先是宣傳部的文案，讓他立刻！馬上給我改了！媒體那邊讓他們給我閉嘴！我不希望再有一條新聞或者是貼子是現在發出來的，然後孟倪新你聯繫沈靖寒，問一下當初給陸澤治病的是哪個心理咨詢師，詢問一下陸澤現在的病情是否穩定，這兩年有沒有再次復發過，這件事趕緊給我去辦！現在就去！」

　　「我知道了李總。」

　　兩人步伐匆匆地推門離開，李善均伸手背了一下日漸稀薄的頭髮，長舒一口氣緩解憤怒，看著皮鞋上濺到的咖啡，又踹了一腳咖啡杯的碎片，揭開領帶進了辦公室內的浴室。

　　門外的兩人分開後，也趕緊忙著李善均交代的事情，現在公司裡因為這一場風波，已經亂成了一團，就連練習生們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沒有上課，站在公司走廊裡竊竊私語。

　　「都他媽幹什麼呢！閒得沒事幹是不是！這麼閒今晚都他媽別走！給我排練到明天早上！我不是開玩笑！誰走了明天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從哪兒來的給我滾哪兒去！還傻站著幹什麼？都給我回去排練！」

　　練習生們被孟倪新嚇得趕緊回到排練室，原本人數眾多的走廊現在變得空無一人，孟倪新環視了一圈，才慢慢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只是走著走著，他突然吭哧笑了一聲，又趕緊伸手摀住了臉上的笑容.......

　　.......

　　這毫無疑問是陸澤遭遇過的最大一次危機，但凡走錯一步，可能就會讓這六年的努力全部被摧毀，付之一炬。

　　而現在陸澤也是懵的，看著網上大量關於自己精神問題的新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今天連片場都沒去，這可是陸澤拍戲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曠工，可想而知給陸澤造成的壓力有多大。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響起，是圈中一位朋友打過來的，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蹭了蹭，最終掛了電話，把手機關機，今天他不想接電話，哪怕這是朋友的關心。

　　他不想一次次地承認、或者否認自己的有病還是沒病，因為這是他一直都不想回答的話題，也是他心中隱藏著的，只有少數人知道，也為他隱瞞的秘密。

　　這件事從昨天開始熱度一直不減，搜索引擎的熱點指數高大一點三億，連街上的老頭老太太都知道有個很厲害的演員得了精神病，估計陸澤會成為他們近來幾日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這倒沒有什麼，真正讓陸澤沒辦法接受的是，有人把之前流傳出去陸澤是同性戀的八卦消息與精神分裂聯繫到了一起。

　　說是陸澤在精神分裂之後會變成女人云云，這種腦洞令陸澤感到萬分地噁心，如果不是公司正在處理這件事，讓陸澤先別出聲，陸澤估計早就噴回去了，對他一個直男而言，這件事真的讓他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把煙掐滅在煙灰缸中，陸澤伸手摸了摸在自己身邊的瘸子，起身想把床簾拉開，可拉到一半時，他猶豫了，又把床簾拉上，在漆黑的房間中打開電視。

　　「昨晚娛樂圈又爆出了一個大料啊，說是實力派男演員陸澤.......」

　　抬手把電視關閉，陸澤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隔了很久才說了一句。

　　「喪氣。」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逐漸失去控制

　　「陸澤，請問網傳你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是否屬實呢？最近你的精神狀態怎麼樣？會不會對《陰荒》的拍攝有所影響？」

　　「陸澤，請問你是否與傳言中一樣，在精神狀態不穩定時會選擇男性配偶？您是否把選擇選擇的目標放在乾世嘉公司內部的男性練習生身上？」

　　「請問陸澤，您最近的精神狀態如何？是否會退出《陰荒》的拍攝？乾世嘉對你的病情是否知情？如今公司內部對您的解決方案是否已經有了眉目？」

　　「陸澤！......」

　　「陸澤.......」

　　身邊不斷有記者提出那些讓陸澤特別反感的問題，他被擠在人群中間，劉斌、王梓萱和沈靖寒三人以及臨時找的保鏢圍繞在他身邊，才能夠勉強突圍，朝著保姆車的位置走去。

　　陸澤帶著黑色的帽子、墨鏡和口罩也帶了個齊全，這幅全副武裝的樣子是沈靖寒強求的，雖然陸澤出門肯定會被這幫鼻子跟狗一樣的娛記逮到，但起碼能遮擋一下陸澤有些疲憊的面容和粉底難以掩飾的黑眼圈。

　　很明顯，他昨晚並沒睡好。

　　實際上陸澤是怒火中燒的，他是憤怒的，乾世嘉給各大媒體塞錢依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在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的推波助瀾下，讓事情逐漸鬧大的方向前進，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他陸澤是個精神病，指不定還是個同性戀。

　　有些人注定是看不到陸澤好，因為只要陸澤有一天沒倒，只要他還混得風生水起、如日中天，那他就是某些人頭頂上的一朵巨大的烏雲，一座他們永遠都邁不過去的大山，所以他們拼了命也得把這座山給刨了，不能讓陸澤好過。

　　至於是誰，陸澤心裡有那麼一丁點數，但不是太多，畢竟盼著他倒的人太多了，他記不過來，也沒那過目不忘的記性，況且這個圈子裡的人最擅長偽裝，背地裡就算恨不得殺你全家，表面上也把你當他爺爺。

　　更讓他憤怒的是，他居然連誰把他坑了都不清楚，這種找不到仇家的感覺真的會讓人有種無處發洩的窩囊感，最重要的是，把他踢進這麼大坑的人不是別人，是自己公司的人，可以說是自己人，這更讓陸澤難以接受。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初的那批公司高層，李善均、沈靖寒、王梓萱之外就沒了別人，別說現在的公司高層，就連跟了他六年的司機劉斌都不知道。

　　會是高婉芝他們嗎？陸澤不想去懷疑他們，因為從陸澤進公司開始，這五年的光景他們相處得非常不錯，還會經常一起聚餐喝酒，陸澤想不明白他們有什麼理由會曝光自己。

　　因為錢嗎？

　　陸澤查了他們最近的生活情況，沒有一個生活窘迫，窮困潦倒的，畢竟在任職乾世嘉高層之前，他們也是在各自領域數一數二的金領，現在仍然拿著不菲的薪水，享受著高檔次的生活。

　　陸澤也不相信有哪家媒體會拿幾千萬出來，在不知道陸澤是否有黑料的前提下，把錢給他們，只為了讓他們曝光一個未必真存在的黑料。

　　可事情就這麼幾個人知道，不是他們又會是誰？所以就算陸澤不想懷疑他們，現在也得懷疑了，不光是他們，就連現在跟在自己身後的王梓萱，拉著自己手的沈靖寒，都已經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因為她們知道這件事，所以就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只是如果真是他身邊這兩個人告的密，陸澤會很傷心，真的會很傷心，所以翻來覆去想了一夜，換來的只是一夜未眠，以及黑得像熊貓一樣的黑眼圈。

　　這場風波可以說是陸澤出道幾年來遭遇到的最大危機，如果乾世嘉已經上市的話，就這麼一場，今天早上乾世嘉都不知道損失多少錢了。

　　打從陸澤出門，最開始採訪的是大媒體，畢竟娛記也得是分等級的，隨後上來的小媒體是所有藝人最厭惡的對象。

　　為了銷量或者流量，通常這幫記者是沒有下限的，對待用戶一直是標題黨，各種震驚，而對藝人就更糟糕了，小嘴抹了蜜，什麼話都敢問，越來越不堪入耳，就差問陸澤是喜歡被人玩屁股，還是喜歡玩別人屁股了。

　　沈靖寒緊緊握著陸澤的手，越來越用力，剛才出門的時候她就告訴陸澤不要說話，更不要和記者對罵，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但現在他們問的問題實在有點太過分了，就算陸澤現在忍不住，也實屬正常。

　　為了讓陸澤不更加深陷泥潭，再惹上其他麻煩，沈靖寒只能趕緊朝著人群外圍擠過去，並且嘴上不斷地辯解。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現在陸澤不方便採訪，他只是個演員，演戲才是本職，展露個人生活並不屬於他的工作範圍內，另外陸澤的精神狀況良好，已經有正規心理咨詢部門的高級心理咨詢師給出了檢測結果，陸澤精神狀態並無異常，請各家媒體不要誤導大眾，給陸澤造成不好的影響，目前已有多家媒體接到了法院的傳票，我不希望今天給在場的各位朋友的工作單位送傳票過去，麻煩讓讓。」

　　「請問給出檢測結果的心理咨詢師是林悅竹醫生嗎？有消息指出當時陸澤心理出現問題，給予治療的就是魔都富人階級知名咨詢師林悅竹醫生。」

　　對於媒體把林悅竹都挖出來了，沈靖寒確實感到了驚訝，但表面上卻沒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反而笑露八齒，五十多歲的貴婦人氣質盡顯無疑，對提出問題的記者笑了笑。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來，阿澤，咱們走吧。」

　　前方保鏢已經疏通了人群，留出了一條路，沈靖寒帶著陸澤上了保姆車，在記者們的拍攝中緩緩駛離，前往拍攝場地。

　　只是剛進了車內，沈靖寒的笑容就消失在了臉上，讓劉斌關上後排隔音玻璃，並且把音樂聲調大後，從包中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靠在椅背上，細長的手指不斷點著實木的車椅扶手。

　　「你好，我想聯繫一下林醫生，我是沈靖寒，好的......」

　　「你好林醫生，陸澤的問題現在已經被曝光了，不，我從沒懷疑是你，畢竟林醫生的職業道德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我信得過，只是已經有媒體查出是你給出了陸澤的診斷，也許最近有陌生人來騷擾你，對你的工作和生活可能會造成不便，我想提前對你說一聲抱歉。」

　　「另外如果新客人旁敲側擊，詢問陸澤的問題，也希望你能保持些警醒，可以嗎？如果能減少陌生客人的預約那真是太好不過了，真的非常謝謝你林醫生，待會我會讓人給你送些禮品過去，不，別推辭，只是希望對你工作上的影響做些彌補，以及聊表歉意，好，那我們再聯繫。」

　　掛了電話，沈靖寒看了一眼王梓萱，見她帶上耳機望著窗外，又扭頭看了一眼摘下防備，閉眼休息的陸澤，帶著一絲心疼，把右手放在陸澤的手背上，之後把音樂關小，車內安靜，再無一點聲音。

　　.......

　　「陸哥好.......」

　　「陸哥早上好.......」

　　時隔一天來到劇組，這幫小年輕的臉上除了當初的那份敬畏之外，似乎多了點其他的意思，倒也不是看陸澤笑話的表情，那純粹是找死，只是在場絕大部分的男性小鮮肉都沒跟男人睡過，網上又傳陸澤喜歡潛規則，對自己的屁股有點擔憂。

　　陸澤也懶得搭理他們，回到更衣室開始換裝，出來後，見到白溪群還坐在導演椅上神神叨叨，也沒了搭理的心情，直到楊晨拿起喇叭，指著某一處大喊了一聲。

　　「哎！那個拿手機的！你拍什麼呢你！別躲！我都看見你了！趕緊過來！劇組不允許拍攝你不知道？一張傳票告到你傾家蕩產你信不信！那個穿藍衣服的你過來！就說的你！」

　　那人似乎還想拒不承認，楊晨卻直接起身把那人拽了過來，也不管合不合法，直接讓人把視頻給刪掉，隨後通知安保把人給攆出去。

　　「唉......又一個，今天第六個了，這還是咱們劇組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錢，真特麼煩，好了好了，陸澤你準備好了吧？開拍開拍！」

　　說實話陸澤妥協了，還是拍前天那幕戲，李簡妮還是那種膩歪的語氣，陸澤已經不再叫停，也沒有再動肝火，他只能保證自己的表演是沒問題的，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一夜沒睡，又發生了很多事，陸澤的狀態也很難保證，很罕見地出現了失誤，不過仍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只是一個又一個狗仔混入劇組，都為了找陸澤的大料，一上午的時間被逮出去十多個，嚴重影響了拍攝的進度，最終倒是白溪群先受不了了，走到陸澤身邊。

　　「陸澤，你這.......現在這情況也不行啊，總是抓到混進來的記者，本來你前天就先走了，昨天又沒來，拍攝進度已經落下不少，現在又出現這種問題，實在不行.......你再歇一天吧，跟領導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不然.......這根本沒法拍啊。」

　　陸澤當然知道白溪群是什麼意思，就是沒想到沒開拍之前老實巴交的白溪群一進了劇組就變了個人，那叫一個損，之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盯著他眼睛看了一會，這小子居然光明正大地和陸澤對視了起來，最終陸澤看著他，點點頭，接過和事佬楊晨遞過來的香煙點上，抽了一口，吐出煙霧，轉身走回了更衣室。

第三百一十四章 解決方案

　　「這件事必須趕緊得到解決了，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首先阿澤的生活規律已經被打破了，工作上自然影響很大，其次這樣一來阿澤面臨的精神壓力很大，雖然他是一個能夠承受高壓的人，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最重要的是，如果記者再繼續深挖這件事，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證據，要是一旦被證實.......」

　　乾世嘉的會議室內，沈靖寒把話說完，看著一幫抽著煙，低頭冥思苦想的公司高層，和看著咖啡杯沉默不語的陸澤，身子靠著椅背，塗著紅指甲的左手在把玩著手中的蘿蔔丁口紅。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李善均面色嚴肅地走了進來，見到房間內煙霧繚繞，皺了一下眉頭，但什麼都沒說，脫掉西裝外套疊好掛在主位椅背上，走到牆邊打開排風，似乎覺得排煙速度不快，又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高層的強風瞬間吹了進來，帶走大片煙霧的同時，冷風進屋，有振作了眾人的精神。

　　坐到主位上，右手伸出，調整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皮帶百達翡麗，鬆了鬆領帶，把襯衫雙手袖口向上挽了三下，接過馮長浩遞過來的香煙，拿起桌上不知是誰的都打火機，叮的一聲脆響，火焰升起，點燃了煙卷，嘶的一聲吸了一口，就放在煙灰缸裡不再動它。

　　小拇指伸出撓了一下後腦勺，活動活動肩膀，擰了擰脖子，長歎出一口氣，把孟倪新遞過來的文件立起，在桌子上敲了三下，最後不輕不重地砸在桌子上，看向眾人，緩緩地開了口。

　　「開會，李軍，把媒體的訴訟結果說一下。」

　　法務部部長李軍把桌上散落的文件疊好，在裡面翻找了不到三秒，單獨拿出一張文件，拿起筆在上面畫了一條直線，放下筆，吸了口煙，鼻子慢慢有煙霧飄出。

　　「截止目前，此次事件共有三百七十四家媒體、兩千一百多名自媒體進行報導，其中有一百三十三家中、小型媒體、一千七百一十四名自媒體有虛構成分，公司以誹謗罪、誣陷他人名譽等罪名，向一百三十三家媒體，九百五十一名自媒體提出法律訴訟，法院已受理，傳票以及律師函已經到了他們手上，九月二十八日集體開庭，媒體、自媒體代表均會到場。」

　　「你預計的結果是怎麼樣？」

　　「預計結果是法院判決媒體刪除虛假言論、公開道歉、並補償三千到十萬元不等的名譽、精神賠償，除此之外，我並不報以太大期望，追究其刑事責任......機會不大。」

　　把煙灰缸裡的香煙拿起吸了一口又重新放下，李善均左手摘下眼鏡，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夾住眼鏡腿，右手搓了搓眼睛，又重新帶上，歎了口氣。

　　「那就這樣吧，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網路部繼續排查，還有發表不實言論的，接著往下告，不管是媒體公司也好，自媒體工作室也好，就算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法庭上見，咱們有錢、有人、有時間，告到他們服軟為止，策劃部，解決方案準備的怎麼樣？我希望你這次給我個滿意的方案。」

　　唐文理額頭有點汗水，緊張地輕輕咳嗽兩聲，他不是公司元老，也不是李善均帶過來的親信，他只是被獵頭招聘過來的部長，本來地位就比較尷尬，位置很被動，之前那個錯誤的方案又導致李善均對他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他相信，這次的解決方案再不行，下午他就得捲鋪蓋捲滾蛋了。

　　「方案已經定下來了，首先是網路上對於言論的控制，還是需要找關係對這件事的報到和評論做刪除以及限流，這應該是公司最近一段時間之內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其次，陸澤應該正式出面，否認患病這一虛假消息，並且拿出專業機構的診斷書公佈出來，在根本上堵住媒體的嘴，這點越快越好。」

　　「最後......」

　　唐文理看了一眼李善均等人，搓了搓手，似乎在猶豫這件方案是否要說出來，擔憂李善均會不會執行，雖然這個方案是很常用的手段，但未免太得罪人了些。

　　「有什麼就說，婆婆媽媽像什麼話？」

　　「最後一點，轉移公眾視線，挖其他公司藝人的大料，吸走陸澤這件事上的流量，讓事情淡化，最終平穩度過，如果這個方案要做的話，我已經跟孟部長商量過了，抓了一些小辮子，現在就可以用。」

　　李善均懂了，唐文理猶豫的原因是因為如果用這種方法轉移公眾視線，那麼必須得選擇大角兒讓他翻車，可這樣一來乾世嘉一定會跟某家公司撕破臉皮，就像那次「天方傳媒」和「嘉興傳媒」的藝人大戰一樣，乾世嘉也得做好準備，跟人硬幹一場。

　　另外，乾世嘉成立近八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跟別的公司發生過矛盾，如果要這麼幹，這就屬頭一例，李善均確實得想想，為了陸澤到底值不值得。

　　房間內十分安靜，只有窗外吹進來清爽的風，大家都沒有說話，給李善均最舒服的思考環境，現在李善均思考的是，乾世嘉的工作體系和其他公司的運轉體系並不太像，因為有榮創這個多行業覆蓋的龐然大物存在，能夠實現大部分的內部消化，而不像其他公司那樣與其他公司合作特別廣泛。

　　最重要的一點，他確實想把台柱子換一換，但到現在為止，培養的那名新人還沒那個能力，乾世嘉仍然需要陸澤這位如今名副其實的一哥鎮場子。

　　如果陸澤倒了，那麼乾世嘉基本上也就失去了和國內頂尖傳媒公司爭奪好苗子的能力，那這樣一來損失可就大了，所以這件事......

　　辦得！

　　「就這麼做，不要考慮我，這麼多年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我從來不打怵跟誰撕破臉皮，挑個個頭大的，辦他！動用所有關係，要弄就弄的響兒越大越好，直接給他扣死，替陸澤打掩護，讓這件事越淡化也好，就照這次文案說的做，動作越快越好，最遲今晚我就要看到動靜，OK嗎？」

　　「沒問題李總，陸澤，那我現在就找記者參加發佈會，預計今天下午三點之前召開，最晚一個小時之後我會給你演講稿，還有......現在我抓到了五個人的小辮子，你看看有沒有和你關係好的，我排除在外，免得你傷朋友感情，這五個人......你挑一個吧。」

　　「謝謝唐部長了。」

　　「都為了工作，客氣什麼。」

　　說了聲謝謝，陸澤伸手拿過一份名單，忽然間陸澤有種在玩撲克抽大小王的不切實際感，並且他選了誰，這個人這輩子的前途就算是走到頭了。

　　沒有掌握別人生死的痛快和刺激，有的只是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但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前途和榮譽，所以這件事就算再損，為了自己，他也得做。

　　看了一眼名單，上面的五個人一個比一個腕兒大，沒有一個是陸澤不認識的，沒有一個是微博粉絲低於千萬的，而且都和陸澤有過交集。

　　點了一根煙，陸澤在這五個人中來回流轉，大家也沒催促，安靜地等待陸澤挑選，直到一根煙燃到末尾，在煙灰缸裡使勁摁了一下熄滅，他選好了。

　　「就他吧。」

　　「好了，李總，您還有什麼安排嗎？」

　　「沒什麼安排了，你這次預案做得還不錯，那就這樣，散會，對了，何部長，你通知所有的藝人和練習生，這段時間都給我老實點，不然被雷了別來公司哭著求我救他，到時候下跪都沒用，就這樣，散會吧。」

　　......

　　唐部長的工作效率確實是高，記者招待會定好了下午兩點，在東方凱德隆酒店舉辦，並且在散會一個小時後就把演講稿交到了陸澤的手上。

　　而此刻，陸澤正在化妝，把明顯的黑眼圈和那股子疲憊遮掩掉，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沒病，所以他必須要拿出個良好的狀態出來。

　　畫好了妝，時間就差不多了，陸澤上了保姆車，朝著酒店的方向駛去，一路上陸澤一直很沉默，大家都覺得他是為了這件事本身而擔憂，但陸澤在想什麼，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酒店門口，因為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門口已經聚集了上百名沒有邀請函的記者，以及接到乾世嘉發出來的消息，遠道而來的上千名粉絲。

　　陸澤坐在車裡，看著眼前的一切，轉頭看向沈靖寒，他能感受到沈靖寒不加以隱藏的擔憂，這種情感讓陸澤心裡發暖，最終伸手和沈靖寒擁抱了一下。

　　「謝謝了，寒姨。」

　　「放心吧，相信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離開這個多年照顧他像母親一樣的女人，陸澤喘了口氣，最終穩定了情緒，用力拉開車門，瞬間，歡呼驟起。

　　別管他遇到了多大的難關，多大的危機，只要他站在燈光面前，所有人都得必須承認.......

　　他是華夏中青年演員中無冕的王。

第三百一十五章 山不轉水轉

　　下車的一瞬間，陸澤的視覺被閃光燈晃得什麼都看不清，稍微低了低頭，擦了下被晃出來的淚水，調整好情緒，緩緩朝著酒店內前進。

　　「陸澤，請問你今天舉辦新聞發佈會的目的是否與自己患病有關？這件事是否屬實？你是否會像大家猜想的一樣，退居到幕後，做幕後工作？」

　　「陸先生！請問......」

　　「不好意思，請大家讓讓，陸澤現在要進入會場，在發佈會的過程中，陸澤會告知大家他的狀態，請大家不要擁擠，避免發現危險。」

　　見到陸澤下車，這幫記者就跟聞到屎......算了，就不這麼比喻了，總之就是蜂擁而上，差點把話筒塞進陸澤的嘴裡，臉上帶著焦急與期許，希望陸澤能在外面就爆出什麼大料，畢竟他們都是沒有收到邀請的小媒體，進不了會場。

　　陸澤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因為這幫小媒體或者自媒體是沒下線的，就像震驚部和那些典型的標題黨一樣，一個表情就能給你曲解出一篇超過兩千字的稿子，你要是說兩句話，他們一個月都有東西寫。

　　被沈靖寒和劉斌護送著，三人在記者的圍攻下勉強擠出一絲縫隙，這不是什麼開機、上映的發佈會，也沒有紅毯，對這幫記者而言自然沒有限制，或許他們唯一忌憚的，就是路邊停放的兩輛警車。

　　「陸澤！你還好嗎！我還等著看你的新電影呢！但別逞強！拍不了咱們就歇歇！等養好了再拍戲！我們等你！」

　　「陸澤！我們等你！加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加油！」

　　當登上酒店台階時，哪怕記者在耳邊哇啦哇啦說個沒完，陸澤還是能聽到粉絲對他的鼓勵聲，稍微撇頭朝側面看，這些人沒有舉著什麼應援的燈牌，更沒有什麼整齊的制服，反而穿什麼的都有，吶喊聲也不整齊，只是站在記者的後面，雙手放在嘴邊，用力地呼喊，連青筋都鼓起來了。

　　裡面的有些面孔陸澤有些熟悉，靠著還算不錯的記憶力，他能記起這幫人中，有不少在機場和自己偶遇過，其中有那個送自己暖寶和熱水袋的情侶，還有在酒店遇見的那對即將當父母的新婚兩口子，不過看來，她應該是生完了。

　　「我很好，謝謝你們了，回去吧，沒事的，都走吧，不用在這裡待著，反正也沒什麼用，都走吧！」

　　跟粉絲擺了擺手，粉絲們沒有聽陸澤的話，依然不肯離去，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見實在勸不了他們，陸澤只好放棄，進入了酒店大堂，上了電梯。

　　按下四樓，陸澤靠著電梯的牆壁，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自然垂下，右手食指抬起、放下，十分有節奏的敲打手腕，望著電梯字數，稍微有些出神。

　　「不用緊張，就按流程說就好，稿子你不是都看過了嗎？照著上面回答就好，不出意外，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了，不用緊張。」

　　沈靖寒伸手拍了拍陸澤的肩膀，試圖安慰陸澤，但實際上陸澤並沒有感到緊張，起碼現在沒有，只是.......他在想一些事情。

　　「放心吧，我沒事，咱們進去吧寒姨。」

　　下了電梯，陸澤站在會場門口，向後看了一眼，有不少出來上衛生間的記者和路過的酒店員工在看著自己。

　　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隨後拉開大門，裡面已經坐滿了記者，今天到場的媒體有四十多家，除了大型媒體之外，只有幾家和乾世嘉或者榮創集團有合作關係，關係很融洽的中型媒體到場，見到陸澤和沈靖寒走進來，閃光燈的聲響密集，連成一片。

　　跟幾位相熟的記者擺了擺手，兩人走到台前，拉開何國輝和孟倪新的身邊椅子坐下，看著上百名記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陸澤想了想，從裡懷中掏出唐文理安排的文案，打開平鋪在桌子上。

　　「喂喂，請各位記者朋友安靜一下好嗎？此次的新聞發佈會現在開始，一會會安排時間給大家提問，現在請大家把關閉閃光燈模式，保持肅靜，現在請陸澤為此次事件發言。」

　　孟倪新放下麥克風，交到陸澤的身前，對陸澤伸了一下手掌，兩人對視了一眼，陸澤捏了捏鼻樑，看著稿子拿起麥克風。

　　「歡迎各位記者朋友參加我的新聞發佈會，歡迎你們的到來，今天發佈會的目的呢，就是想和大家交流，從前天開始，也就是從九月十五日起，網上大量流傳我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問題.......」

　　看著稿子，陸澤忽然停頓了一下，右手捏住紙張的右上角，向內折疊了一下，用指甲揪了幾下折疊的壓痕，把紙張放下，歎了口氣，雙手使勁搓了幾下臉。

　　「怎麼了？阿澤你還好嗎？繼續啊，大家都等著你發言呢。」

　　沈靖寒輕輕碰了一下陸澤的大腿，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看著台下停下紀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記者，心裡有些焦急。

　　出乎台上其他三人的意料，陸澤直接把文案疊好揣進口袋中，雙肘壓在桌子上，重新拿起麥克風貼在嘴邊，表情變的輕鬆了很多。

　　「老實說，我很介意把我自己的身心狀態跟所有人坦白，大眾有公眾知情權，但不包括公眾人物的健康問題，我討厭向所有人證明我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

　　「但事情鬧得這麼大，這關乎到我今後的演員生涯，所以我不能再默不作聲，任憑什麼亂七八糟的消息都往外流傳，我想想.......大概是拍完《大佬》之後，我曾患病過一段時間，在增肌、增肥、又瘦身這麼一遭下來，我的身體很疲憊，胃部也出現了比較嚴重的不適，外加上拍戲的怠惰期，我的精神狀態確實不是很好，也找過心理醫生調解。」

　　「我當時很累，沒有適應這種沒有休息，一部接一部拍戲的高壓生活，也因為我的表演方式比較特殊，思維確實有過混亂，但在心理醫生的調解，和適應了這種生活後，我已經沒有再出現過這種問題了，之後的一段時間我也經常去一些權威的心理疾病控制中心進行過診斷，這是最新的診斷結果，我很正常，沒有瘋，上面有醫院的鋼印，在醫院的資料庫中也有我的檢查紀錄，如果你們有什麼關係，應該也可以查到。」

　　陸澤還是在說謊，因為他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普通人都不敢告訴其他人自己有精神疾病，他們這種公眾人物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檢查結果是真的，他確實去了心理咨詢中心，重新做了檢查，因為那些人現在不再弄出亂子，他自然也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得出的結果只是陸澤的心理壓力要比正常標準高出一些，但作為藝人，這很正常。

　　舉著檢查結果對準記者，方便他們拍照，陸澤面無表情，忍耐著，和這張檢查結果合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現在的精神沒有問題，不然在《大佬》之後，我也不可能還有精力去連續拍三部電影，算上這部沒有上映的新電影，都是第四部了，我也許會休息，畢竟我也不是鐵人，肯定是會累的，不過起碼要在《陰荒》拍完之後，我才會休息。」

　　記者提問環節，記者們針對著這張令他們失望的檢查結果提出問題，而陸澤也用事實來解答，一直到兩個小時之後，發佈會才徹底結束。

　　.......

　　而乾世嘉這邊也引爆了圈中的另外一顆炸彈，在本來就很熱鬧的圈子中爆炸開來，驚掉了一地的眼球。

　　「天方傳媒元老級小鮮肉韓天被爆出軌！妻子懷孕期間與兩名女子深夜入住五星酒店，第二天清晨才離開！且出入酒店時穿著不同的服裝！」

　　韓天在拍《帝都青年》時期就已經是國內頂級的流量小生，直到現在人氣也十分火爆，並且因為年紀有些大了，不再適合與新的小鮮肉競爭，便開始向實力派演員進行轉型過渡，目前成績喜人，兩部電影的反響都還不錯。

　　去年十月份，他與圈中另外一位比他小五歲的流量女演員戀情曝光，並宣佈結婚，當時也是贏得了大票粉絲的支持與祝福，也算是圈中的一段人們嘴裡流傳的良緣，之後又很快宣佈女演員懷孕，預產期在今年的十一月份。

　　可如今，他卻在妻子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生孩子的這段關鍵期，晚上出去找外圍，可想而知當時那些祝福他們粉絲如今應該是什麼表情了。

　　.......

　　「叮叮叮......」

　　發佈會結束，陸澤因為拿出了足夠的證據，這件事在大媒體的報導下基本就定了性，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而此時，陸澤正在看著有關於韓天的新聞，突然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陸澤表情有些複雜，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陸澤我操你媽！你他媽毀我！你可真行啊，你出事就拿我擋槍！你個王八蛋！」

　　陸澤對於韓天的這通電話一點都不意外，對面露關心深色的沈靖寒擺了擺手，才回覆了已經暴走的韓天。

　　「還有事嗎？」

　　「有事嗎？我有你媽的事！你不就是記恨我和天方嗎？是！蔣文殊死了跟我有關係，但你敢說她的死就跟你沒一毛錢關係嗎！反而你跟你的關係更大才對！她是因為什麼死的，你心裡有數！老子不過是踩了她一腳，你呢！沒有你她能死嗎？就你這個小人樣！她死了活該！記住！你才是害死她的兇手！而我現在被你害成這幅模樣，將來也是你被別人害成的模樣！咱們山不轉水轉！走著瞧！我看誰先死！」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又出亂子

　　從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第二天開始，陸澤的新聞已經被韓天的負面醜聞給掩蓋了下去了，大家的視線也被吸引過去，因此，韓天的粉絲大量脫粉，而他妻子的粉絲也對他口誅筆伐，被無數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韓天的損失不再去提，在這個圈子也沒什麼明確的對錯可講，只能說乾世嘉用了一種最快淡化事件的方法，讓損失降到了最低，陰損，但最自己最有利。

　　從第二天開始，片場就沒有再出現偷拍的記者或者被收買的員工，總算是徹底進入了狀態，劇組正式運轉，其中陸澤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但之前話都說出去了，陸澤也不再參與劇組的管理和其他演員的拍攝，只求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一律不管。

　　不管白溪群拍得如何，陸澤看在眼裡，也不會去提醒，只是雙手抱懷看演員把這一幕拍完，再教這些年輕的演員有哪裡不足，在下一幕上加以改進。

　　這部戲拍爛就拍爛，他陸澤認了，不就是半年時間嗎？他承受得起，他已經不再管劇組，那麼就算一分錢不賺他也不背鍋，到時候要死也是死白溪群。

　　至於陸澤損失的口碑？沒有任何辦法，公司的戲你能不接嗎？既然都簽了合同，你反悔能賠得起嗎？更何況他當時真的不知道劇組是這個情況。

　　被坑了就是被坑了，他懊惱，但也算是長了記性，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套路，這半年就算是交了學費，之後不再進坑就好。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演技依舊沒有任何瑕疵，穩定得令人髮指，還是那種輕描淡寫的強，讓劇組的所有人都認識到了什麼叫頂級演員，也讓這些小演員都明白了自己和陸澤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也是因為陸澤的功底和氣場，已經到了可以影響其他演員的程度，這些小鮮肉的表演其實沒有那麼不堪，再加上陸澤對他們的指點，他們的表演還真的可圈可點，像那麼回事似的，讓陸澤也覺得孺子可教也。

　　除了唯一一個人，那就是李簡妮，她依舊我行我素，沒有一點改變，讓陸澤都覺得可笑，如果上戲她的班主任看到她現在這幅模樣，估計能把她罵死，但陸澤沒有那個權力和責任去罵她了，只是冷眼旁觀，原本跟她不錯的關係現在也降到了冰點。

　　時間漸漸過去，轉眼已經一個半月有餘，魔都已經進入了冬季，變得陰冷和潮濕，並且風很大，吹得人骨頭縫都針扎得疼。

　　而今天，不過是普通的一天，陸澤就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做早餐、餵貓、飯後替瘸子梳理毛髮，最後套上一件針織風衣下樓，開車前往魔方科技工作室。

　　「陸叔叔早上好！我給你買了咖啡，要來一杯嗎？你喜歡的意式特濃，加奶不加糖，沒打拉花。」

　　「謝謝，暖和多了，昨天跟妳說的東西都記住了嗎？」

　　「放心吧，昨晚練習到半夜十二點呢，現在台詞我都倒背如流的，動作我也好好琢磨了，準備今天找你看看呢，對了陸叔叔，你看看這一幕的台本，我想.......」

　　接過裴瑗卉的咖啡，還很熱，正好可以暖暖手，陸澤雙手捧杯，和裴瑗卉並肩像拍攝場地走去，期間和相熟的特效工作人員打招呼。

　　兩人的關係相處得不錯，雖然陸澤仍然保持一個嚴肅的姿態，但實在架不住裴瑗卉太有顏色了，沒人會對一個情商很高、並且很會來事的人報以惡感，尤其是他想跟你打好關係的時候。

　　所以裴瑗卉是被其他年輕演員羨慕的，畢竟她可以隨時向陸澤請教問題，陸澤也對她知無不言，所以她在所有年輕演員中是進步最快的，要遠遠落出其他人一大截。

　　「哦~那我明白了，謝謝陸叔叔！那我先去換衣服了，第一場戲是我的，我得趕緊準備了，先不跟你說了啊！」

　　見她跑開，陸澤找了一處凳子，把咖啡放到桌上，接過王梓萱遞過來的劇本，在上面畫著一些只有他看得懂的標注，他今天上午有戲，但時間估計會在十點多，應該是上午最後一場，不著急換衣服，要知道特效的專業緊身衣穿在身上真的不算舒服。

　　「陸澤，有時間嗎？有件事要通知一下你，挺急的，那個.......我說完你先別著急，這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這才特意趕到片場跟你說一聲。」

　　看到馮長浩走過來說了這段話，陸澤皺起眉頭，點點頭，伸手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讓馮長浩坐下來說。

　　「那個.......有股東撤資了。」

　　「什麼？」

　　陸澤真的震驚了，這個劇組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觀，一件又一件的新鮮事兒不斷上演，先是一個裝得像人似的孫子導演，現在有出了個半路撤資的孫子投資人？這叫什麼事兒？

　　首先說一下，這筆投資是公司的投資沒錯，但不純粹是公司投資的，換個方法來說，就是這部電影的出品公司是乾世嘉傳媒有限公司，但出品人並非只有李善均一個，還有乾世嘉的其他股東個人出資，屬於聯合出品。

　　在胡志廣時代，公司其實是沒有其他股東的，這是李善均當家之後才有的變化，飄出一部分股份來吸納資金，從而讓公司更快速地成長。

　　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被集團阻止，畢竟你捏著全部股份其實也沒什麼用，只要股份保持在百分之五十一以上就可以，其他的都可以換錢，融資嘛，很正常。

　　因為這筆投資太大，乾世嘉賬戶資金吃不下，畢竟公司的大牌藝人不多，公司仍然處於上升階段，用錢的地方太多。

　　李善均沒有從榮創集團調集資金，也沒聽說過哪家公司投資新電影需要集團輸血的，就算集團是他老李家開的，董事會也不會同意。

　　那吃不下怎麼辦？李善均找其他股東挨個談唄，屬於他們個人出資，上映後會結算，得到分紅，也就是這樣，這部電影總共由四位投資人共同出資完成，這點陸澤是曉得的。

　　投資人撤資這種事不是沒有，但都是一些傻缺導演得罪了投資人才造成的後果，而《陰荒》拍得好好的，陸澤怎麼也想不通股東撤資幹嘛。

　　「誰不投了？帶走多少錢？」

　　「楊勇，帶走了八千多萬，將近八千五......」

　　「這麼多？沒有挽回的餘地嗎？出去五千多萬的宣傳費用，拍攝費用已經計算得緊巴巴了，少一千萬都不夠，李總沒跟他說嗎？」

　　「李總在跟楊總協商，但是估計.......不太可能追得回來了。」

　　「媽的！」

　　陸澤使勁錘了一下桌子，咚的一聲巨響，給王梓萱嚇了一跳，本來她在拍陸澤的生活照，突然被嚇得一哆嗦，要不是手機栓了繩掛在脖子上，掉地上八成屏幕就報廢了。

　　陸澤是真的生氣了，講良心說，他是真心希望他出演的每一部電影都能拍好，他不會說是盼著自己演的電影拍臭，他不管《陰荒》不是因為他不想管，而是因為他沒有能力管，可就算這樣，這二十多個拖油瓶他不還掛著呢麼？

　　「白溪群知道這件事嗎？」

　　「白導是知道的，今天早上我就電話通知他了。」

　　陸澤轉頭看了一眼嘻嘻哈哈，揮手宣佈又過一條的白溪群，指著他望向馮長浩，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他知道？」

　　「可能......白導的抗壓能力比較強吧......」

　　「扯淡，八千五百萬.......怎麼辦.......現在資金已經抽走了？介意我看看賬目上還剩多少錢嗎？」

　　這話要是普通演員說肯定不合適，但陸澤畢竟身份有些不同，地位在這兒擺著，馮長浩自然不可能拒絕。

　　「可以，我帶了電腦，這裡不合適，咱們找個沒人的屋子看吧。」

　　「好，梓萱你就留在這兒等我，手機給我，如果一會白導安排我化妝給我打電話。」

　　把手機踹進兜裡，陸澤起身跟著馮長浩朝著一間會議室走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答案

　　「看看吧，資金在這了。」

　　馮長浩操作了一會電腦後，站到一邊，把位置讓給陸澤，只是表情稍微有些奇怪，至於哪裡奇怪......陸澤說不上來。

　　看了馮長浩一眼，他抽著煙，和陸澤的雙眼對視後，笑了笑，隨後不經意間移開，看向窗外，在煙灰缸裡彈了彈煙灰。

　　陸澤覺得有點奇怪，坐在椅子上，當見到電腦屏幕的瞬間，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再次看向馮長浩，他在注視著陸澤，這表情.......似乎對陸澤的憤怒並不意外。

　　「錢呢？錢呢！！」

　　「錢都在這兒了啊，楊總撤資帶走了八千多萬，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咚！」

　　「是你不識數還是我不識數？這是多少錢我不認識？我他媽高中畢業了！這是多少錢？兩億七千多萬！馮長浩！你別把我當傻子！」

　　這錢根本就對不上！賬戶裡總共應該是五億五千萬，刨除去楊勇撤資帶走的八千五百萬，應該還剩四億六千五百萬，而特效製作的錢，因為目前技術已經突破壁壘，觀影方式卻仍沒有太大創新，製作變得沒有當初那麼難，從而價格降了很多。

　　魔方工程給出的報價是三億兩千萬，按三期付款，目前只給了全額的百分之三十五，也就是一億一千兩百萬，賬戶裡應該還有三億五千三百萬，就算刨去片酬和劇組的日常花銷，現在至少還剩三億兩千萬左右，而現在呢？兩億七千萬！算上楊勇的八千五百萬，現在賬戶少了一億三千多萬啊！這錢哪兒去了？

　　陸澤忽然有種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瞪著這個之前和自己並沒有什麼矛盾的商業部部長，由於身高和體型上的優勢，此刻的陸澤看起來特別地有威懾力，把馮長浩嚇得稍微退後了兩步。

　　「陸澤，你說話注意點用詞好嗎？你激動什麼？怎麼？你還要打人嗎？兩億七千多萬沒錯啊，拍攝不需要錢嗎？支出賬目上寫得明明白白，一分錢都能對得上！你要看嗎！你要看我就找給你看！」

　　馮長浩抿了抿嘴唇，他倒是預料到了陸澤的憤怒，但卻沒想到他能暴走到這種程度，心裡有些打鼓，卻還是咬牙指著電腦，想證明數額的正確。

　　「為什麼不看？幹什麼一個連景都不去的劇組拍了一個多月能他媽花了七千多萬！點火取暖了？你們是把我當傻逼糊弄是吧！」

　　馮長浩沒有回應，小心地繞過陸澤坐在椅子上，把一單單劇組花銷找了出來，隨後放下鼠標，讓開位置，讓陸澤重新坐在上面。

　　陸澤慢慢向下翻閱，突然怒火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涼水，忽然熄滅，只是覺得身上越來越涼，他想通了很多事，現在他終於把心中的不解全部解開了。

　　陸澤看著馮長浩，想說話，卻覺得嗓子有點沙啞，有些張不開嘴，忽然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指了指電腦。

　　「馮部長，你能告訴我，一個爆炸的戲份是怎麼花掉七百多萬的嗎？我記得炸的都是一些紙箱子和塑料泡沫吧？這些東西加上炸藥.......能值七百多萬？」

　　「爆炸這東西我又不是專業的，我怎麼知道能炸掉七百多萬？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花掉這麼多，但是人家做爆破的就要六百多萬啊，少一分人家不做，外加上佈景，審批，走關係之類的，就花了七百多萬。」

　　「你們洗錢了，是不是？」

　　「什麼？這種玩笑不能亂開的，就算你是公司的人，你也不能拿這事兒開玩笑，犯法的！現在別提，我就當你沒說過。」

　　「呵.......不光洗錢，還貪了，對吧？」

　　陸澤從頭到尾把事情想明白了，除了覺得自己傻之外，只有對乾世嘉的失望，失望透頂的那種，自從李善均當家之後，這家公司真的變了，變得不擇手段，讓陸澤噁心！

　　或許，他不是傻，而是真心把乾世嘉當成家了，即使家裡換了大人，他沒了家長，但只要乾世嘉這塊牌子還立在這兒，他就把乾世嘉當成家，這是他骨子裡遺傳自烈士家庭，老陸家的根，就一個字，忠！

　　其實，他跟胡志廣.......是一樣的人，願意傻乎乎地守著乾世嘉這塊招牌，守一輩子。

　　如果陸澤的猜想成立，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以乾世嘉要洗錢為前提，從最開始解釋這一些列的始末。

　　首先，李善均要洗錢，而手上有一家傳媒公司，那最好最安全的途徑是什麼？當然是拍電影。

　　電影洗錢怎麼洗？不是謊報投資數額，而是在電影上映後，聯合院線空場刷票，畢竟電影票沒有發票，他想報多少票房就多少票房，這東西沒法查，而最大的院線在誰的手上？

　　榮創！

　　那麼李善均甚至不用跟其他的院線合作共同洗錢，只需要自己運轉就可以，排片提高，大半夜整場整場的滿座，裡面坐的全是空氣，但票房就這麼出來了，李善均想洗三十個億，那票房就是三十個億，多少票房他說了算。

　　那麼回到電影本身，因為是洗錢電影，導演最好也是自己人，而出名的導演乾世嘉現在簽不到，只能簽了白溪群，而白溪群也巴不得拍一部高票房的電影，即便是假的，他的名氣也會有很大的提升。

　　而劇本，起初李善均沒想洗太多，就隨便找了個本子開拍，但這個劇本陸澤不滿意，李善均對於拍什麼也無所謂，就讓陸澤自己想拍什麼就找人寫什麼，而白溪群呢？他自然也不會拒絕，因為拍什麼他也隨便。

　　直到陸澤拿了一個這麼大的本子出來，李善均就動了心思，與其幾部才洗完，還不如找個口碑好的本子，一票多洗點，最好一票全給洗出來，估計見到投資這麼大的好本子，李善均當時都會笑出聲來，這麼一算，陸澤也糊裡糊塗的當了這次洗錢的策劃之一。

　　而找陸澤的理由就更簡單了，這部電影需要一個台柱子，並且也需要是自己人，陸澤的參演不過是讓這麼高的票房更加名正言順一些，也因為這個原因，李善均才會把定劇本的權利交給陸澤，只要陸澤能演就可以。

　　至於這些小鮮肉，只是順帶著捧一捧，希望他們能沾一沾高票房電影的光，所以才會啟用這些甚至連戲都沒拍過的年輕演員，不然幾個億投資的大電影啊！帶一兩個小鮮肉還行，誰敢讓這幫小孩子上去玩？

　　在開拍後，白溪群的態度其實是陸澤想錯了，他不是因為嫉妒陸澤搶了權，或許只有一點點這樣的念頭在裡面，更多的是他真的不在意，只是糊弄事兒而已。

　　李簡妮呢，她跟白溪群的想法一樣，也不過是在糊弄事，你說口碑？她的口碑早在忙於出席商演撈金，而耽誤拍戲而敗光了，不過是破罐子破摔。

　　而她不顧陸澤的憤怒，依舊我行我素的原因更讓陸澤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跟孟倪新走得很近，所以她可能收到了消息，她敢不聽陸澤這個一哥的話，也相當於陸澤這個一哥的名頭基本已經名存實亡了，這證明.......李善均要換他！

　　李善均可能在培養新的一哥，而現在對陸澤的善意不過是暫時的懷柔政策，等到新人成長起來，再來個平穩的過渡，踢掉陸澤，如果從李簡妮的態度上就這麼推斷未免有些太主觀，但這部戲如果是洗錢電影的話，李善均執意要風頭如日中天的陸澤參演，那就可以側面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他在消耗陸澤的口碑和價值，他根本不在意陸澤的口碑，他需要的只是搾乾陸澤最後的價值，就可以用最節約地讓新人上位，到時候陸澤把自己的口碑敗光，他再攆陸澤下去，也不會起什麼波瀾，所以陸澤可以肯定，李善均準備卸磨殺驢了，而他，就是那頭即將待宰的驢。

　　並且他不擔心陸澤會反抗，起碼不會對這部洗錢電影而感到抗拒，首先他已經看穿了陸澤的這份忠心，並且這段時間他給予了陸澤很高的關心以及自由度，就比如說是給陸澤放權，讓陸澤挑劇本等等。

　　也正如他想像的這樣，如果是在之前，出於對乾世嘉的忠心，陸澤很可能就會對這件事閉口不言，也對公司的安排認了，只需要演好他的角色，其他的什麼都不管，然後等這部戲拍完，就不再聽從公司的安排，打算將來的戲全部由他自己決定。

　　這種想法估計李善均也能預料到，但他根本就不在乎，因為就算他把陸澤的價值搾成渣子，也搾不出來這洗錢電影洗白的好幾十個億啊！

　　那麼話又說回來，謊報投資，比如號稱投資十個億，其實只投資了兩三個億，其他的錢去哪兒了，就隨便用爆炸戲炸掉了搪塞，反正炸完你也沒法查，我說炸多少錢，就是炸了多少錢，這叫什麼？

　　貪污！

　　而敢貪五千多萬的人只有李善均，對於他來說，可能用扣這個字眼更合適，那他為什麼扣下這筆錢？陸澤猜測是因為捨不得。

　　畢竟這筆錢如果按照洗錢來說，確實花得冤大頭了些，甚至陸澤懷疑楊勇，或者乾脆其他三名股東都是假的！他們都是李善均的安排的人，到時候以撤資的名頭，他又可以抽走一部分資金，而且讓外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那麼李善均這一下子抽掉了多少錢？一億三千多萬！他捨不得花，所以全都扣下，這錢他不花了，反正也是洗錢電影，能將就就將就唄，這完全說得通。

　　也就是說，從立項開始，到搾乾陸澤的價值，一切都在李善均的計劃之內，但他唯一沒有想到的事情，可能就是這次陸澤的精神問題被曝光，畢竟他不是神仙，這種事不是他挑起來的，他肯定是想不到的。

　　在此之前或許陸澤會對這部洗錢電影保持沉默，但現在，就算沒想通這些事情，他也不會妥協，為什麼？因為他心裡不舒服！他願意當這個拿被人擋槍的小人嗎？他當了小人他心裡不難受嗎？

　　但他也是人，他肯定會自私，與犧牲自己的前途相比，犧牲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的前途顯然更好，但良心難安吶。

　　他這輩子不敢說一件惡事都沒做過，但這種連自己都噁心的行當，他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會去做，哪怕這是公司給出的最為恰當的解決方案，確實完美地替陸澤擋掉了一場風波，可他現在睡不好覺了！

　　他還記得韓天對他說的那句今天他的處境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洗錢的事，他默認了，將來這件事被扒出來，他的處境不就會像韓天說的那樣確確實實地發生嗎？

　　如果這件事爆出來，可不是陸澤有精神病這種中性新聞能相比的，而是切切實實的醜聞，他不想到時候陷入這樣的醜聞，更不願給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也能算得上根正苗紅的老陸家蒙羞！這事，他不做了，打死他，他也做不了。

　　看著表情逐漸淡定的馮長浩，似乎他也覺得陸澤會選擇沉默，看樣子陸澤已經消氣了，不會揍他一頓就好。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認了？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拍完這部戲？而且不會揍你？」

　　「你什麼意思？」

　　陸澤猛地站起來，用力拽住了馮長浩的衣領，看著驚慌失措的馮長浩，嘲諷似地笑了，又輕輕鬆開馮長浩的衣領，替他撫平被自己拽出來的褶皺。

　　「你猜對了一半，我確實不會揍你，錯的那一半是......我不會選擇沉默了。」

　　轉身拎起桌子上放著的針織風衣，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給自己穿上，從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頭稍微歪著，點燃火機，右手擋在火機上方，即便屋中絲毫沒有風的存在，火苗在跳動，燃燒了煙草，吸了一口，煙草瞬間赤紅，隨後又再次暗淡下去。

　　把火機塞進煙盒中，揣進兜裡，呼出一口淡藍色的煙，臉上竟然浮現出笑容，再次看了一眼錯愕的馮長浩，轉身往外走。

　　或許她最愛的，不是喜歡看陸澤抽煙，而是他在抽煙時，做出的，屬於男子漢的選擇.......

　　這一刻，他確實挺帥的。

　　「你知道後果嗎？」

　　「後果？我很討厭韓天，真的特別他媽的煩他，但是這件事我做錯了，我就是欠他的，所以我得還他，他估計很願意接受，而我.......也能睡個好覺。」

　　沒有回頭地回答了馮長浩的話語，他打開門，走出去，隨後輕輕帶上了門，卡噠一聲，門鎖與門槽契合。

　　他走出來了。

　　只剩下被困在房間中馮長浩面色複雜，坐下，扣上電腦，右肘杵著桌面，搓了搓額頭，長歎了一口氣。

　　「瘋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撕破臉皮

　　「陸哥，你去哪兒？我給你泡了熱茶，裡面放了枸杞，這溫度剛剛好。」

　　一雙沒有陸澤巴掌一半大的小白手合握著保溫杯，朝陸澤遞了過來，紅色的枸杞附在上面，陸澤可以聞到裡面百香果的味道。

　　看著她的臉，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不會變老，明明是二十七歲的大姑娘了，看起來還是一張娃娃臉，說她是初中生都會有人相信。

　　她穿著白色的棉襖，袖口處還有一圈白色的毛毛，再看那雙握著保溫杯的手，就像動漫裡的萌系人物似的，由於兩人身高差的原因，她正抬頭看著陸澤，配上這張面無表情的臉蛋，讓陸澤特別想掐一下她的臉，當然，他也付出了行動。

　　「唔.......疼.......」

　　臉蛋很軟，可以揪出很長，即便陸澤揪過很多次，也依然感覺手感很好，鬆開手，揉了揉她的臉頰，陸澤輕輕彎腰，擁抱了一下這個從二十一歲就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姑娘，很多兩人共同發生的經過，不停地在腦中流轉。

　　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姑娘，打從剛見面就拎著自己兩個好幾十斤的行李箱嗷嗷跑開始，就帶給了他太多的快樂，也忘不了當年下著雪的黑省，她夜間徒步二十幾里路，走到鎮上的旅館，卻在旅館樓道裡睡了一夜，睡到雙腿麻到不會走路的傻樣。

　　這六年，對於陸澤來說，確實很難忘.......

　　「謝謝妳了梓萱，保重......」

　　「陸哥......」

　　「站在那兒，不要動，我先走了，別動！對，站好。」

　　陸澤打開電梯走進去，伸出去半個身子，看她仍站在走廊裡抱著杯子，才笑容燦爛地揮了揮手，按下了電梯關門鍵。

　　「拜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悟過來，把杯子扔到一邊，熱茶流了一地也不管不顧，跑到電梯口用自己的小指頭一直猛戳電梯按鍵。

　　直到電梯開門，她到了一樓，不顧其他路人驚訝的目光，發了瘋似地跑到門口，卻見到一輛保時捷卡宴離開停車場，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蹤影。

　　她扶著正門的承重柱，張望著，直到看不到車輛的影子，她才吭了一聲，白嫩的小手擦著淚水，不斷抽泣，即便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她不知道陸澤的這句保重是什麼意思，但她心裡清楚，陸澤不會幹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她很怕，沒有別的原因，只是怕.......

　　.......

　　「陸哥好，您不是去拍戲了嗎？拍戲順利嗎？」

　　「陸哥中午好鴨！吃飯了咩？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鴨？今天食堂有澳牛哦！雖然我們限量......」

　　跟練習生們說說笑笑，陸澤其實是對他們抱有歉意的，他們是挺陸澤的名聲才來的乾世嘉，但現在的乾世嘉卻是一個大火坑，雖然別的經紀公司也好不了多少，但陸澤依舊抱歉。

　　「哎？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拍戲嗎？出了什麼事兒嗎？」

　　孟倪新剛好從辦公室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去食堂吃飯，見到陸澤後奇怪地打量了兩眼，想不出陸澤現在來公司的目的是什麼。

　　「和你有關係？」

　　總算能不用維持表面和平，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還不怕得罪人了，是真的爽，陸澤發揮了他隱藏的嘴炮屬性，直接把孟倪新懟得臉色通紅，指著陸澤，除了你你你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陸澤也懶得搭理他，直接上了公司內部電梯到了二樓，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對秘書點了點頭，由秘書帶著進了辦公室。

　　「怎麼了？怎麼突然跑回來，有什麼事嗎？直接打電話過來不就行了？還犯得上跑一趟嗎？你就安心拍戲就好，你看，你這麼一個來回，又一天時間浪費了。」

　　李善均正在電腦上處理著文件，見到陸澤後，扶了一下眼鏡，轉過身來準備給陸澤倒一杯茶水，盡顯一個貼心老闆的溫和。

　　「李總，《陰荒》我不想拍了。」

　　李善均倒茶的手突然停頓，抬頭看了陸澤一眼，放下茶壺，靠在椅背上，雙手抱懷，表情開始變得嚴肅。

　　「回去拍戲，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端端的說什麼胡話呢？這部戲的最大依仗就是你呢，你這個頂樑柱不拍怎麼行？真是胡鬧，如果累了，那就歇歇，給你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你看怎麼樣？」

　　「李總，我知道你在洗錢，所以這戲，我拍不了。」

　　陸澤說得直白，下一秒，李善均的眼睛就瞇了起來，盯著陸澤眨也不眨，就像蛇一樣，帶著一股陰狠，陸澤還是第一次見到平日裡十分和氣的李善均露出這幅表情，顯然，陸澤揭開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我也沒有透露出去的想法，只是不想拍了，更不想犯法，僅此而已。」

　　「你不想拍了？你說不拍就不拍？你算老幾！我告訴你！這戲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因為這裡我說了算！你真覺得你得了幾個獎，有了名氣就能自己決定你的前途了？別忘了！乾世嘉能把你捧起來，也能給你打回橫店去！我讓你去討飯你都得去！你信嗎！」

　　聽著李善均的威脅，陸澤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一個大集團想要把自己踩下去簡直不要太簡單，但他既然想好了不拍，那他就會承擔這份已經可以預料到的後果。

　　「我信，我知道公司現在需要我，但僅僅是現在，對吧？我知道公司正在培養新人，打算把我頂掉，到時候你不把我毀了，新人也不會放過我，既然注定了討飯的命運，我也不怕早點討。」

　　李善均真的沒想到陸澤這麼聰明，能猜出自己想把他換掉的想法，是啊，到時候就算自己放任陸澤自生自滅，新一哥也不會放任陸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畢竟一山不能容二虎，萬一陸澤靠著頂尖的實力東山再起，新一哥是絕對睡不好覺得，到時候他要弄陸澤，自己會阻止？當然不會，誰知道陸澤會不會懷恨在心呢？

　　他還是想安撫陸澤，但見陸澤這幅淡定的樣子，心裡這股火還是蹭蹭往上竄，既然撕破臉皮，那威脅還不正常嗎？

　　「這是你自找的！我投錢讓你做工作室你都不幹，我有心帶你發財你都不願意把錢揣進兜裡！那你也別怪我帶別人發財！我只給你一個選擇，回去拍戲！等你退出這個圈子，我保你做個衣食無憂的富家翁。」

　　陸澤相信李善均的這句承諾，但是比起窩囊的富家翁，對他來說痛痛快快地去街上要飯更討他的歡心。

　　「不好意思李總，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了，這戲說不拍，那我就是不拍，我想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告辭。」

　　陸澤本來就沒坐下，看了一眼即將暴走的李善均，一身輕鬆地推開房門，秘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仍對陸澤報以微笑，直到房間中傳來一聲咚的巨響，才僵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為什麼李善均發了這麼大火。

　　「操他媽的！讓李軍來我辦公室！就現在！讓他過來！」

　　秘書不敢怠慢，立刻去法務部叫正在批文件的李軍跟著她走，兩人來到辦公室就傻了眼，屋裡一片狼藉，碎玻璃、瓷器片鋪滿了整面地攤，文件更是遍佈房間各個角落，甚至辦公桌都被高爾夫球桿砸了個坑。

　　扔下球桿，李善均掐著腰劇烈地喘息，心裡的怒火卻絲毫沒有減弱，瞪著李軍，手指指著門口怒吼。

　　「給陸澤發傳票！告他違約！我要讓他傾家蕩產！讓他灰溜溜地滾回東北農村老家去！」

　　這麼巨大的變故讓李軍和秘書都蒙了，怎麼也沒想到陸澤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違約呢？只是李軍反應過來後，面容漸漸變得無奈，摘下了自己左胸上佩戴的「乾世嘉傳媒法務部經理」胸牌，輕輕放在桌上。

　　「李總，我很抱歉，你讓我告金融詐騙，非法集資、甚至給滅門殺手做辯護都可以，因為他們還有動用法律維護自身利益的權利，但你要是讓我告我自己朋友.......我做不了，爺們坑誰都不能坑哥們，我可能幼稚，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講義氣，但人必須得講良心，工作交接我會做，祝公司發展越來越好。」

　　這個個子不高，頭髮也謝頂了，中年還發福的廣咚男人對李善均輕輕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臨走還不忘了輕輕帶上門，至於李善均在罵什麼，他已經聽不到了。

　　.......

　　「陸澤！陸澤！等會等會！走這麼快幹嘛啊？」

　　「軍哥.......你怎麼出來了？」

　　剛出大廈正門，忽然聽到李軍的呼喊，陸澤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工作時間李軍出來幹嘛來了。

　　李軍哈哈笑了兩聲，把西裝外套脫下，披在了肩膀上，走到陸澤身邊摟住了陸澤的肩膀，由於兩人身高的原因，想摟住陸澤的肩膀他還得稍微踮著點腳。

　　「待會再說，走啊，飯店喝點，我喝不過你，但今晚就往多了喝，走吧走吧。」

　　陸澤想明白了一些東西，表情有點複雜，最後也跟著笑了出來，兩個中年男人沒等開喝呢，走路就晃晃悠悠的。

　　在一個明媚、不冷不熱的大中午朝著最近的一家飯店前進。

　　不醉不歸咯。

第三百一十九章 來了

　　「呵~~~呼呼呼呼~~~~呵~~~~呼呼呼~~~~」

　　輕輕推開客臥的房門，見到李軍還在床上睡的像死狗一樣，陸澤並沒有打擾，輕輕地放在他床頭一杯溫水，隨後走出去，悄悄關上房門。

　　這種平靜，如往常一般普通，就像昨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把米投入電飯鍋中，倒入溫水，手掌豎著插進鍋中，指尖觸及米粒，水位在手指的三分之二左右，拽了幾張廚房紙巾擦乾手上的水漬，輕輕扣上鍋蓋插上電，這個水量煮黏稠的粥剛好，而煮飯，則應該在第二節手指肚中間的位置。

　　他是那種喜歡老方法的人，就算鍋中有刻度表，他也不願去仔細打量，仍然相信自己用了好幾十年的方法。

　　「我看看......我看看......」

　　廚房吊櫃中拿出貓糧，仔細確認了一下生產日期，最近有一批過期貓糧還沒扔，雖然瘸子沒那麼精貴，但陸澤仍然不願拿過期或者快過期的東西糊弄牠的早餐。

　　把貓糧倒入牠的飯碗，端起來一轉身，瘸子坐在廚房門口，像狗一樣的坐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地上不涼嗎？再給你凍出痔瘡，走吧，咱們吃飯去。」

　　抱起瘸子走到客廳，把飯碗放在以往的位置，陸澤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瘸子進食，點燃一根煙，打開電視，調整到只有客廳能聽到的音量，最後居然有些滑稽地想跟瘸子探討一些問題。

　　「瘸子，你說.......咱們換個環境怎麼樣？你說過兩天咱們去哪兒？留在魔都？還是去帝都？又或者是回呂華？你說我將來幹點什麼好呢？我這麼大歲數再找工作是不是就沒什麼競爭力了？我還沒什麼一技之長.......開個飯店怎麼樣？」

　　瘸子當然聽不懂他的話，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真要是能回答，估計能把陸澤出點什麼毛病，牠只是看了一眼陸澤，然後又轉身對付著牠已經吃習慣了的精品貓糧。

　　等到牠吃完，陸澤看了看日期，對瘸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抱起牠走進了衛生間，開始給浴缸放水，這也是瘸子最恐懼的事情，慢慢後退想要逃走，卻被陸澤一把拽住了牠的毛。

　　「大清早起來這是什麼叫喚啊？怪滲人的，呦，給貓洗澡呢？別說，這沐浴露還挺香，哎！跑了！跑了！」

　　「軍哥幫忙抓牠啊！還沒沖水呢，別讓牠去外面！把門拉上！別讓牠往櫃底下鑽！按住！行了，給我。」

　　雙手掐住瘸子的腰，重新扔進浴缸裡，拿起花灑給瘸子重新乾淨，雖然過程極度血腥.......就這一聲聲的慘叫，估計震驚部可以想到一個非常好的標題了。

　　「震驚！兩個中年男人在浴室裡居然對貓做出這種事！」

　　.......

　　「嚯~還有這手藝呢？我嚐嚐，好吃啊！行啊你，換個碗，給我拿一個大碗，省得再跑第二遍，行，就這個碗就可以，我說真的陸澤，你這一看就是居家暖男，誰要是嫁給你可享福了。」

　　李軍夾了點小鹹菜扔進碗裡，配著粥吱溜吱溜地嚥下，並不時地對陸澤舉起大拇指，溫暖的粥平復了宿醉帶來的胃部痙攣，也讓李軍的眉頭得到舒緩。

　　昨天兩人邊喝邊聊，整整喝了六個多小時，菜都熱了兩回，陸澤的戰鬥力跟李軍比起來那可不要強出太多，兩人喝了一瓶半白酒，兩件啤酒，對於陸澤來說不算多，但對於李軍來說絕對不算少。

　　至於他昨晚為什麼沒回家？就是因為他昨晚喝醉之後接了他老婆的電話，並告訴了妻子他離職的事實。

　　這樣一來，李軍妻子當然會憤怒，也不顧李軍身邊有沒有人，就開始埋怨他為什麼辭職都不跟自己商量，還說了些什麼不顧家庭之類的話。

　　如果李軍沒喝酒，這番話他應該不會反駁，但喝了酒，尤其是在朋友身邊時的男人特別地要面子，於是乎，矛盾就此爆發，之後的事情沒什麼可談的。

　　中年男人的難，不必多說。

　　總之結賬的時候陸澤想給已經喝到爛醉的李軍送回家，並且想跟李軍的妻子道歉，卻遭到了李軍強烈的反對，說什麼都不肯回家，沒辦法，陸澤只好把他安頓在自己家中。

　　「軍哥，一會我跟你回去一趟吧，我跟嫂子道個歉，這事怨我了，你也別跟嫂子置氣，不然我真不好意思.......」

　　「不談這個，道什麼歉？不用，我不在乾世嘉幹我就能餓死他們娘仨？我都決定好了，回佛山去，正好有個律師事務所聘請我去當商業糾紛金牌律師，掙得不比乾世嘉少，我有退路，你放心吧，對了，你妹妹不是也學法律的嗎？讀研了嗎？」

　　「讀了，還在本校上學。」

　　「那很好啊，政法大研究生，還挺吃香的，這行你沒高學歷真不行，本科畢業就業找個好工作太難了，最差研究生起步，你沒有這方面的關係就給我打電話，到時候你妹妹畢業我給找人安排個工作，省會級城市在哪都行，我都有同學，免得進了個好的公司，結果發現自己是苦力，白白浪費青春。」

　　「再說吧，我還想讓她考公務員，去法院工作，將來的生活也能衣食無憂。」

　　「荒謬了啊，你怎麼還帶著老一輩的鐵飯碗思想呢？女孩就不能自己創業奮鬥了？你願意讓她安穩，她自己願意嗎？再說你讓她考公務員，姑娘年紀也是個問題啊，不過也是，重工業城市這種思想還是比較根深蒂固的，南方會差上不少，不說你妹妹了，說你，現在你正值多事之秋，有些人你該多注意了，之前我在公司工作，話不好說，現在給你提個醒。」

　　「怎麼說？」

　　李軍拿起勺子輕輕攪拌著粥，停頓了一會，才帶著謹慎的語氣說道：「之前有傳聞李簡妮說你的性取向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就是聽說過。」

　　雖然他跟陸澤的關係非常好，但他跟李簡妮的關係之前也不差，畢竟都是元老級別的員工，當年李簡妮簽乾世嘉的合同都是他給辦的，也是因為這樣，他也不好跟陸澤多說什麼，如果不是他離職了，這句話他也永遠不會說出口。

　　另外離職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陸澤，畢竟李善均看不上他，派的副部長壓制得他太狠，離職的事情他其實想了不止一天兩天了。

　　聽到這句話，陸澤沒有驚訝，從碗中拿出一個雞蛋，輕輕在桌子上滾了滾，用小拇指扣開蛋殼，滿滿地剝開，直到把蛋殼完全剝好，咬了一口，剩下的半顆蛋扔進碗裡。

　　「我不意外。」

　　「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懷疑我有精神病的事情就是李簡妮傳出去的，她變了，特別地善妒，這點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沒說的原因是因為，我猜到了，那麼李善均也能猜到，看著吧，如果真是她說的，那就是壞了李善均的好事，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幾個月後，她還能在公眾面前露面，那就是我懷疑錯了。」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能吧。」

　　「唉，娛樂圈水太深，進去的人都變了樣，我還記得她剛到公司報導的時候，人很靦腆，還愛笑，說話辦事都特別青澀，沒想到現在卻.......」

　　「叮咚......」

　　話還沒說話，門鈴聲突然響起，房間中突然安靜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陸澤對李軍聳了聳肩，起身走到門口，從貓眼看了一下，隨後拉開房門。

　　「您好，您是？」

　　「陸先生，乾世嘉傳媒有限公司李善均總經理以商業糾紛、違反商業合同條例等行為向魔都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對您提出訴訟，法院以受理，請您於二零二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上午八點之前，前往魔都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以被告身份進行協商，這是傳票，請您保管好。」

　　等那人離開後，陸澤拿著傳票，轉身看了李軍一眼，說實話，陸澤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東西，感覺不是很好。

　　「用我幫忙嗎？」

　　「我估計.......需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