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怪異] 裡院 作者:豬貓獸(連載中)

 
Babcorn 2019-2-18 13:50: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2 79172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5
第一百二十一章冥婚新娘(六)

    他這一跑,冥婚新娘也跟著動了,調整身形,從天空上俯衝下來,但卻不是衝著王曦而來,反而是落到血嬰身旁,一把將其抱起,反覆地輕輕拍打著。

    血嬰也被這一下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起頭來看到是冥婚新娘,眼神中有些疑惑,又轉過頭來瞧瞧王曦,才發現他早就已經是一身白袍,在那裡十分狼狽地背對著自己,落荒而逃。

    血嬰對著王曦齜牙,嘴巴像蛇一樣,張開到了一百八十度,眼睛都快跑到腦袋後面去了一般。

    冥婚新娘依然雙眼深黑,哪怕是在安撫著血嬰,也依然沒有一絲感情。

    或許,它的一切行為,都只是出於一種本能。

    在寡婦死後,遭人凌辱,產生了極大的怨氣,而更早的時候,卻又已經懷有了身孕。於是,在產下鬼胎之後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報仇,反而是替血嬰尋找食物。這血嬰沒有足月,不過看樣子,如果再讓它多吃幾個人的精血,模樣說不定還沒有那麼恐怖。

    這對於裡院來說,其實算運氣好的了。

    在以前,通訊不發達,一般太醫院得到消息的時候,血嬰早就吃了個肥頭大耳,有的甚至靈智再開,成了鬼童子。等太醫院再調集人手前去捉拿的時候,血嬰母子早就人去樓空,留下一個荒村,有的時候,甚至連一個鎮,都可能變成空蕩蕩的。

    但對裡院來說運氣好,對於王曦來說,運氣就不好了。

    一開始,他們就是奔著收拾一個冥婚新娘來的,哪裡想得到這之中居然還有這麼些隱情,把血嬰也扯出來了。

    冥婚新娘最多只能攻擊人的靈魂,可王曦現在的靈魂強度,雖說不上多高,可也比一般人要強得多,而且曾經被種過魂蠱,在被張吉取出魂蠱的時候,其實也得到了一些淬煉。冥婚新娘要想像對付普通人那樣,一個照面就把人的靈魂給拖出來或者說附身其上都不大可能一下子就成功,會遇到王曦激烈的反抗。至於鬼魂最常用的形態變幻和神出鬼沒來嚇人這兩招,對上業內人士的時候,就從來發揮不出多大的作用。尤其現在這種局面,所有迷人心智的手段都不可能成功,畢竟這邊兒有三個人,隨時可以互相解開鬼遮眼之類的伎倆。

    張小莉見王曦已經跑到了自己的身後,立刻激活了陣法,然後開始著手於佈置第二道縛靈陣了。

    “張老師,你受傷了?”王曦看著張小莉身上的斑駁血跡問道。

    “沒有,別人的。王曦,你身上的好貨呢,留著過年嗎?統統拿出來啊。我擺陣的速度不一定比它們破陣的速度快!”張小莉頭也不回,專心致志。

    現場三個人,任昱潔是內科,張小莉是急診科,但出身於內科,唯一的外科就是王曦。可看他的樣子,也不是那種能夠玉樹臨風動動手指就能降妖除魔的仙人。接下來還是要靠內科。

    王曦看著張小莉幹練的樣子,心中暗自佩服。

    這裡七院實在是過於強悍和硬朗了啊……

    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在根據戰局隨時調整著作戰方案,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而且人家並不是蠻幹,採取的方案的確簡潔有效。

    血嬰和冥婚新娘已經殺了別人一家了,此時正凶性大發,他們三個現在要轉身就跑,什麼都不管不顧,機會還是很大,說不定等他們都跑出去百八十米了,這對母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到底是要幹嘛。

    可關鍵現在不敢啊,他們倒一走了之了,這個村兒就全完了。

    按照血嬰和冥婚新娘目前的殺人效率,一晚上,這裡就是一座**了。

    冥婚新娘不會進化,可血嬰會啊,既可噬人魂魄,也可食人血肉。

    到時候吃飽喝足,找個地方一躲,慢慢消化,等它們母子倆再次閃亮登場的時候,估計就要勞煩石建泓這些人物來親自走一趟了。

    而且王曦接下了案子這事兒,裡院都是有案底的。

    你們仨兒倒是回來了,那邊卻變得屍山血海荒無人煙了。

    怎麼交差嘛?

    事情的性質就會很惡劣,影響會很大啊。

    王曦摸出來身上僅剩的一張金符,遞給了張小莉,道:“張老師,沒啥用啊。”

    這是一張青山符,聽名字感覺像是土系的,其實不然,叫青山,是描述的效果,巍巍然如大青山,無法撼動,是金系的符文。一旦發動,那麼就會在術者周圍凝聚起一圈堅不可摧的靈力屏障,把術者給牢牢包裹起來,術者可以拿著青山隨意走動,也不會困於一地。在靈力被消耗完之前,是絕對安全的。而青山作為防禦符咒,又用金符作為載體,其蘊含的靈力相當充沛。它不會像進攻型符文那樣,會突然爆發將所有靈力凝聚而出發動,而是細水長流。如果沒有人攻擊青山,那麼說不定一張銀符的效果,都可以支撐一天。

    王曦身上的金符不多,還是在上次看見那麼多人都送了小一金符之後,跑去找周柯和柳瑗兩位師兄鬧,說為什麼他們兩個合起來送小一一張,都沒他的份,這才賴了一張過來。至於另外一張,就是剛才他所用的解冤結咒,道家的正品,青城山之前作為謝禮送過來的。作為把雷鏈刀給尋找到的有功之臣,當天晚上就嬴瑩、周柯和柳瑗三人去端了個價值連城的人類進化分部,人家當然要意思一下。嬴瑩拿到之後,送給了王曦,就是此時手上的青山。

    這兩張符紙,都不是攻擊類型的,用作防禦或者爭取時間躲避。

    然而張小莉卻面露喜色,道:“有用有用!小潔快過來!”

    說完,她已經開始佈置第三道縛靈陣了,一邊佈置,一邊做戰術安排。

    她向王曦討過青山,然後又像他遞過來三張靈氣四溢的雷符,道:“你也知道,我剛提副高不久,又是出身內科,所以對於外科近戰,也不是太精通,當初我選擇多修的,是麻醉。目前的我,即使是夏天,憑己力引下天雷的成功率都不高,就更不要說現在是冬天了。這幾道金雷符,是我練習所用,全是聚靈符文,裡面凝聚了十分豐富的雷系靈力,激活後,用以引天雷,可以增加成功幾率,但現在我可不敢賭。所以,與其用來浪費,還不如近戰來得靠譜。既然你有青山,那我也就不再繼續擺縛靈陣了,省點兒力氣,一會兒替青山注靈,能多撐一會兒算一會兒,而你,就借這幾張聚靈雷符,做好準備,打防守反擊,只要它們來,就抽它丫的,明白嗎?”

    王曦當然聽明白了。

    這一道一道的縛靈陣擺下來拖時間,終歸不是長久之計,等到張小莉靈力耗盡,依然還要使用青山。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靈力省下來,現在就做個了斷。

    只要張小莉靈力還有富餘,那麼接下來他們這個小隊,依然還有一定的容錯率,不管發生什麼,都有補救的機會,了不起再次回到擺縛靈陣的狀態。

    任昱潔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看了好幾次王曦出手了,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根本不爭,道:“我還有一道水系的金符,不過看樣子,現在沒什麼用了。”

    冥婚喜娘和血嬰,此時正在試圖擺脫第二道縛靈陣的囚困,看樣子,說不定下一刻就會破陣而出。

    張小莉見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放棄了繼續擺第三道縛靈陣的打算,沒有絲毫猶豫,激活了青山。

    頓時,一個烏青色的透明光幕像一個圓球一樣,將他們三人給罩了起來,只有淡淡的光芒,看起來很低調。

    “上!”張小莉喝道,然後帶著兩人迎頭衝了上去。

    冥婚新娘和血嬰看著他們如此這般,也沒有太多的反應,依然在攻擊陣法,只是當王曦他們衝進縛靈陣之後,立馬就開始攻了過來。

    當它們撞上青山的時候,均沒有任何懸念的被彈了開來,而青山卻猶如一個沉默的漢子,表面連一點兒靈力碰撞的閃光都沒有。

    但張小莉卻臉色變了變,她是術者,立刻感覺到,就這一次母子合擊,便至少消耗了青山兩成的靈力。本想出聲提醒,卻沒想到王曦反應極快,立刻就抓住機會,站到最前方,右手從兜裡翻了翻,然後激活聚靈雷符,一支長約兩米,金光閃閃的長槍,便被拿在了手上。

    仔細一看,居然是柴扉。

    也是,他來走這一趟,柳瑗又怎麼可能不給點兒東西呢。

    或許冥冥之中也是天意,這把和嬰靈有太多淵源的初代刀,今晚又遇上了嬰靈,還是血嬰。

    “丹兒師姐庇佑,看師弟我給您殺個血嬰!”王曦心中默默想道,同時一個縱身跳起,掄起長槍便向前橫著掃去,於此同時,槍頭橫向生出了一抹弧度,變化成了一把巨大的死神鐮刀模樣。一切擋在它前面的東西,都將會被它無情地收割。

    冥婚新娘拔高身形,連忙避讓,而血嬰則毫不畏懼,張開大口,一口就咬在了鐮刀之上。

    好重啊……

    王曦覺得手上的力道已經很足了,卻不能再進絲毫。

    血嬰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他原還以為會一下子將其斬成兩截,看來終歸是想簡單了。

    他沒時間和嬰靈角力,心念一動,鐮刀鋒刃消失,重回長槍模樣。因為此時,冥婚新娘已經再次從高處攻了過來。

    “回來!”張小莉示意他趕快進入青山的庇佑之中。

    然而,冥婚新娘卻搶先一步,降落到了他和張小莉之間,但面對的卻是張小莉,用陰森恐怖的雙眼看著她們,絲毫不介意把後背留給王曦。

    王曦可不敢這樣,把自己的後背留給血嬰去攻擊冥婚新娘,只能寄希望於張小莉她們。他反應也快,低下身形,一個弓步邁出,向前衝了過去。

    但正面剛,血嬰根本不怕他,在地上跳轉騰挪,異常地靈活,無論王曦如何出槍,它也可以輕易地躲避,只是奈何王曦將長槍的形態變化掌握得很好,它也根本攻不過來,每每有機會的時候,王曦只需要心念一動,便會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出現鋒刃,封住它的路線。

    張小莉見那邊攻伐得起勁,也準備過去搭把手。

    任昱潔丟了兩個掌心雷和抽了兩次冷刀子,都被冥婚新娘給躲避開了。張小莉無奈,乾脆用青山的力量拱著冥婚新娘向前走。

    於是,冥婚新娘只能不情不願地被這麼一個黑色的大球給犁了過來。

    王曦抽空看了一眼,心裡覺得滑稽,但也沒有太分心,估算了一下,一點也不心疼,第二道雷符就再次纏在了柴扉上。然後單手舉槍,對準嬰靈,擺了個《三國無雙》裡面趙雲的造型,威風凜凜。

    嬰靈被長槍指著,暫時不敢妄動。反正王曦只要手持利器,又有外科近戰擊技傍身,至少在靈力耗光完,不至於被它給秒殺掉。

    突然,王曦用手耍了個槍花,舞得有模有樣,虎虎生風,然後再次將長槍對準嬰靈。

    大家都被他這一出搞得來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裡七院的這兩位,要是平時敢做出這種舉動,是百分百會被罵的啊。

    實用啊!實用啊!

    但這一次,王曦卻沒有和血嬰對峙,長槍剛一平舉,左手就伸了出去,向著右手一拍,長槍立刻飛了出去。

    而方向,卻是向著身後的冥婚新娘。

    先前他那個槍花,不過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把柴扉的刀鋒方向給調轉了過來。

    冥婚新娘根本沒有料到這麼一下,加上身子一直在被張小莉的大球給拱著,此時距離又相對過近,竟然是被一槍給紮了個對穿,給牢牢地釘在了青山之上。

    王曦自己也愣了,他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想著能偷就偷,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我……我……秒殺了一隻冥婚新娘?

    還沒等他興奮,便聽到身前血嬰的一聲淒厲慘叫,趴在地上,張大著嘴巴,然後吐出來了大量的碎肉和血水。

    王曦出於本能,將手擋在身前。

    然而就是這一個空檔,血嬰便立刻飛到他身前,將他壓在身下,血盆大口不停地開合。

    這短短幾秒,發生的事情太多,張小莉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想要過去幫忙,然而冥婚新娘卻是硬氣,將手伸到後背,忍受住雷電之威,硬是準備將長槍給拔了出來。

    這是它今天晚上第一次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雙眼卻依然冰冷地盯著張小莉他們。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曦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抵抗著嬰靈。

    這樣下去,最多幾息的時間,王曦便會而被咬住!

    他此時兩隻手都架於胸前,雖然後手還留有一張雷符,可他無法單手捏雷決,而且這也只是一張聚靈符而已,對現在的他,並無太大益處。

    “塵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曦大聲呼嘯一聲。

    破空之聲傳來,他右手放棄抵抗血嬰,伸了出來,接過了讓他感到心安的刀,在塵縛接觸到他右手上的雷符之時,便化作了一柄長槍。然後他對準自己胸前,猛插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5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冥婚新娘(七)

    金色的閃電噼裡啪啦地跳躍閃爍著,靈力長槍自血嬰張大的口中透出,停留在了王曦的胸前半分。

    他長出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賭贏了。

    他倒不怕被長槍扎個透心涼,而是他怕自己比速度比不過血嬰。既然要騰出一隻手來召喚塵縛,那麼剩下的一隻手就肯定是抵擋不過血嬰的。他在賭,塵縛來的速度,比血嬰快!

    呼!

    自從學會了朱繭,王曦和塵縛的契合度就變來高了許多,在向小一詢問了幾次馭刀戰鬥的竅門之後,很快王曦便掌握了這麼技巧。

    可等他真的學會了之後,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外科大家很少馭刀。因為手術刀只有握在手中的時候,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當它在空中飛舞的時候,不管進攻的角度有多刁鑽,也不管刀身有多鋒利,也一樣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和主人之間只有那微弱的靈力聯繫。雖然這縷聯繫一般不容易被人斬斷,可也無法讓主人過繼更多的靈力給它進而變得更具殺傷力。

    還好王曦剩下了最後一張雷符,其上蘊含的充沛靈力在如此近距離之下,借塵縛為載體,一擊便全部傾斜在了血嬰身上。

    血嬰口中發出吱吱呀呀的微弱叫聲,並且自傷口流淌出惡臭的污血,漸漸流淌在王曦的身上。

    王曦感覺到血嬰體內的陰氣在大量地流失,一把翻過身,將金色長槍又從它口中抽出,在手上打了個旋兒,調轉槍頭,復又再次從血嬰的胸前刺了進去,直到將塵縛的本體也全部沒入了血嬰的體內,這才收手。

    冥婚新娘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但奈何被柴扉所附的雷符給強力壓制,它越是用力,雷電之威的效果就越明顯。只能在那裡一陣接一陣地哭泣,眼裡流出的全部是血淚。

    張小莉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王曦……瞬間……秒殺了一隻血嬰以及……冥婚新娘?

    雖然這裡面有很多偶然因素,而且她也相信,要是真的讓王曦和這二者之間任意一個單打獨鬥,說不定都沒有活路,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也只能嘆息王曦的氣運實在是過於強悍了。

    王曦緩緩站起身來,又摸出了十來張雷符,擺了一個小型的連鎖閃電陣將血嬰給束縛住。

    “張老師,還有溝通的可能嗎?”王曦出聲問道。他見任昱潔將小草莓用銀色雷符包裹後插入冥婚新娘的小腹後,拔出了柴扉,又刺進了血嬰的頭部。

    此時,冥婚新娘只是向著血嬰的方向伸出兩隻手,在空中徒勞地無力揮舞著,臉上充滿著悲愴的神色,並且時不時地對著張小莉她們尖叫。

    由於她是斜背對著血嬰,所以此刻,冥婚新娘的脖子,幾乎已經快轉了個一百八十度,似乎想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掙脫身上的枷鎖。

    張小莉搖搖頭,道:“幾乎沒有可能了。”

    其實不僅是現在,即使在最初的時候,冥婚新娘也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它的執念來自於她的怨氣,而這種怨氣是如此的深,無法化解,偏偏它自己完全有能力替自己了卻因果。所以,它不會接受別人提出來的第二種解決辦法。

    而現在,它的至親骨肉,又當著它的面被擊殺,還能有溝通的可能嗎?

    塵縛和柴扉,各自被金光閃閃的雷電所包裹,一刀釘在了血嬰的頭部,一刀釘在了血嬰的胸膛,這種傷勢,即使大羅神仙來,也只有望著的份兒了。

    血嬰難纏,但並不代表它受了這種傷還能不死。論**強度,血嬰或許連跳屍或者白僵都比不過。而殭屍,只要持之以恆地砍它,哪怕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人,手持利器,認準了脖子砍,天天砍,日日砍,刀刃捲了換一把砍,人乏了換一個人來砍,要不了十天半個月,就會有記錄產生普通人用刀把殭屍砍死了。不過這點以前的人也知道,只是沒有這個閒心,不管是砍殭屍的人還是控制殭屍的人,都一樣。大家早就發現了,對付殭屍,火焰非常好用。

    血嬰受此重創,最多一柱香的時間,便會神形俱滅,這個時候,它已經一動不動,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它的的確確做了很多惡,可卻全憑冥婚新娘的意志行事,它就如一個真的人類嬰兒一般,不懂得區分善與惡,對它來說,母親所說的,就是對的。冥婚新娘要做什麼,它就去做。

    可是天道不論無辜,只論因果。

    所以王曦儘管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不至於內疚,他又不是一個聖母,有著一顆白蓮花的心,到處濫發慈悲,做出那種假和尚一般的虛偽面孔,以顯示自己的愛心。

    但對於冥婚新娘,這個罪魁禍首,他卻有些無法痛下殺手了。

    當然了,其實他已經這麼做了……

    冥婚新娘所受的傷,一點也不比血嬰輕。

    他想要替對方討回一個公道,一個不在法律範圍之內的公道。

    犯事兒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被血嬰殺了,可還有一個,卻還逍遙法外。

    王曦想明白了,這兩個人,其實應該只有一個,在以前曾經做出過禽獸之事。如果他們兩個都是,那麼當時村支書責難之時,他們不一定能想到一塊兒去,進而同時站出來。所以,有一個人,應該是被另一個人給帶了節奏。

    如果現在剩下的那個,以前沒有犯事兒,那麼他就會把事情交給地方處理。如果在以前就有那麼回事兒,那麼他就要把事情攬下來。

    畢竟,承認姦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事情,哪怕缺乏關鍵性的證據屍體,也可以定罪。可如果要告他強姦,那麼屍體就必須找到。萬一找不到,那就讓這個人逃脫懲處了。

    嚴格來說,王曦有些越權了。可即使現在讓別人來挑毛病,也說不出他的半個不字。他沒有濫用職權,也沒有以公謀私,甚至在最後,還要主動將案子交出來。

    張小莉聽聞王曦的問題,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她又看了看身旁的任昱潔,嘆口氣。

    哎,還是需要鍛鍊啊。

    王曦不止作戰風格日趨成熟,連思想也比好多里七院的前輩們,都要成熟一些啊。

    這事兒,要按裡七院的行事風格,那必然就是沒什麼規矩。講理的,事後還會給六扇門說一聲,主動檢討道歉什麼的。偷懶激進一點兒的,直接把正主抓來,扔到冥婚新娘面前,擺個強力的縛靈陣,跑到一旁抽支菸,一會兒再來抓冥婚新娘,事後文書報告最多提一句說去晚了,就把事情給一筆帶過了。

    王曦聽得意料之中的答案,點了點頭,又問:“都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張小莉都不用再次看它們的傷勢,只是“嗯”了一聲。

    王曦沒說話,自己坐下,盤著腿調理起氣息來。馭刀戰鬥是很帥,可消耗還是很大,好在最後那幾下,靠得是聚靈符,要不然的話,他根本不敢去賭那一下。

    大家就這樣沉默著,也沒有再去管冥婚新娘和血嬰。

    直到最後,它們各自化作點點閃光,被一陣風吹散不見。

    張小莉這時才收起青山,行事老道,可見一斑。

    王曦摸出一支菸,點燃後,向著遠處搖搖舉起。

    “張老師,這裡……歸我們管嗎?”王曦指著那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房屋,裡面是一屋子死人啊,而且房屋的損害也挺嚴重。

    張小莉道:“六扇門會想辦法的,先前小潔已經打了電話要援軍,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被把事情解決了。記得到時候回去寫報告,多提我和小潔兩句啊。”

    王曦向屋內望瞭望。

    哎,連魂魄都被啃噬掉了啊……

    “張老師,要說這兩個主,是我幹掉的,誰信啊,大家多半又要說閒話,到時您來寫,說是你殺掉的,才合情合理。”王曦站起來,向今晚另外一個監控目標走去。

    張小莉也起身,跟著他走去,道:“貪功本就是大忌,更不要說冒功了。不過這次本就是我帶隊,屬於我的功勞少不了,甚至小潔也一樣。裡七院一直是這樣算的,哪怕再來兩個人,一直站著看戲,也一樣有功勞。你現在是……”

    “有始有終罷了,答應給寡婦一個說法,那就得了結這樁因果。張老師莫不是擔心我用私刑?”王曦道。

    他知道,自己虐殺人類進化洩私憤的事情,整個裡院全都知道。

    張小莉想了一下,道:“隨心,隨性,卻自有方圓,一因一果,各自修為,這點我不擔心。再說,你也應當知道,我會阻止你,我不擔心。”

    王曦終於笑了笑,看著夜色,喃喃道:“知道嗎?張老師,就今天,我才突然覺得自己,在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了,即使本不關我的事。”

    這時,任昱潔插話道:“王師兄,我們管陽間陰事,本不該踰矩,但我卻支持你。這樣的做事,我喜歡。”

    王曦拿著柴扉,想起了柳瑗的身影,師兄也一樣,愛管閒事,愛做一些其實和他無關的事情。貝兒的事情如此,外婆的事情也是如此。但卻偏生讓人討厭不起來。

    張小莉道:“修真自當如此,修的,在於一個真。道家歷史上,不乏實力平平的掌教,為何?自然便是道心通達。王曦,你以後的路很長,但只要保持著你自己的本心,便一定會有所成就。走吧,接下來的路,我這個當隊長的,也不可能把你丟下。”

    王曦似乎有所感悟,行了一禮,向前走去。

    然而,等他們來到了目的地,卻發現房屋內燈火通明。

    顧不得其他,直接叫門,並且打電話直接把村支書給叫了過來。

    為何?

    因為這剩下的一個人,也死了。

    人死得也不算自然,面上帶著驚懼之色,只是場面一點也不血腥。

    王曦沒有料到居然會是這個局面。

    他和張小莉互相點點頭,和村支書言語了兩聲,大家一起走出了屋子。

    村支書此時估計還不知道另外一邊兒也發生了命案,而且還是滅門慘案。現在眼前的事情,已經夠得他頭痛了。天知道明天村子裡又會有多少風言風語傳出來。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上面居然還派了領導下來,有兩個看上去還有點兒小年輕。他隱隱有些猜測,上面的領導,怎麼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前來,這事兒又牽涉到鬼神一說,透著股怪異的味道,那說明這裡面肯定還有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事兒。但只要他們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這件事兒最後怎麼也算不到自己頭上來。

    “你也感覺到了?”張小莉問道。

    王曦點點頭,道:“雖然沒有它們兩個的氣息,但人卻是被嚇死的,而且死了之後連魂兒都沒有,這事兒沒法解釋。”

    張小莉道:“有一點你漏了,現場雖然沒有冥婚新娘和血嬰的氣息,但卻多了一個生人的氣息,在村支書來之前,我就發現了。”

    “有人搞鬼?”任昱潔問道。

    這還真不好說,時間點兒掐得也太好了。而且,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王曦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忽然,他抬起頭,道:“張老師,走,趕快,去隔壁打馬灣,小心羅為隆出事兒!”

    張小莉轉了一下眼珠,雖然不知道王曦為何會有此推論,但事關人命,也不遠,幾個人御風,十來分鐘就到。

    這次,他們也是先把村支書叫到了場,再去敲的門。

    還好,羅為隆人好好的,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只不過,房間裡,還多了一個人,秦大姐。

    羅為隆的老娘生怕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連忙解釋道,說這兩天隔壁村兒的事兒弄得來人心惶惶,所以,這兩天才把秦大姐請到家裡面來,圖個安心。反正,有秦大姐在,他們倒也的確能睡個踏實覺。

    秦大姐自己也道:“哎,隔壁村兒寡婦的事兒,都聽說了,雖然他們支書發了話想要壓下來,但畢竟隔得那麼近,有些嫁到那裡去的人這兩天也因為害怕,回娘家來躲一躲,哪裡還藏得住事兒。要說寡婦也是命苦,想當初我還去給她當過媒,想再給她說一門親呢……”

    村支書見秦大姐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連忙道:“好了,秦大姐,沒事兒你們就早些歇息了吧,這幾位領導也就是來瞭解下情況。你也是,跑這裡來睡,把你家漢子一個人丟家裡啊?”

    “他?他還不是害怕,但又不肯一起來,這不,乾脆跑回鎮上醫院去值班去了。”秦大姐道。

    村支書道:“讓羅力管好他的嘴,就他嘴大,這要是還跑回鎮裡再這麼一傳,成什麼樣子?”

    秦大姐立刻打包票,道:“羅大哥,你放心,我那口子怎麼說也是個醫生,還是正統醫專畢業的,這種事兒又怎麼會亂傳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5
第一百二十三章 運氣

    王曦沒有想到來的當天,不到一個小時,就把事情解決了。

    在打馬灣等了一會兒,先等到善後的兄弟,簡單交接了一下,重點講了最後兩個疑點,說還可能有人在藉此機會搗鬼以及寡婦的屍體還沒有找到,也就要了輛車,回去了。

    反正這個時候,找寡婦的遺體這事兒,一點也不危險,就是累了點兒。

    這夜路開起來是麻煩一些,不過當開了眼竅之後,就不一樣了,靈識鋪展過去,前方視線暢通無阻,什麼東西都一目瞭然,倒也方便。

    等他們回到裡七院,這麼一傳,頓時就炸開了鍋。

    這可是血嬰和冥婚新娘啊!

    居然最後是在半分鐘之內被王曦給擊殺了!簡直不可思議啊!

    不過學員們倒對他普遍比較服氣,因為王曦之前曾經在砍飛屍的那個荒唐夜晚展現出了他的實力,至少是現在的他們無法企及的。

    上一次去捕獲兩名人類進化成員的那種,嚴格來說,還是算實習的一部分。所以,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王曦出的第一次任務。

    經過了一個上午繁瑣的手續之後,他覺得困極了。

    裡院普遍文書記錄就差,裡七院這個充滿著戰鬥氣息的隊伍就更不要說了,可偏偏手續還多得不得了,搞得很正規似的。張小莉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兩句,說裡七院的文書,在所有的十座裡院,都是最差的。但是院領導卻不從根本上找原因,以為是制度上的問題,所以弄成現在這個畸形的樣子。

    王曦當然不會去過問這個“院領導”指的是石建泓還是黃義歆,又或者是其他什麼阿貓阿狗,反正他在這裡又呆不久,等半年一到,拍拍屁股走人,裡七院又管不到他。

    他回到寢室,兩位師兄也沒來打擾他,就讓他這麼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八點,然後被一陣香氣給勾醒了。

    起來一看,兩位師兄正在擺碗筷,嬴瑩師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床旁,手裡拿著針線,在替他修補白大褂,昨天夜裡那一架打得,白大褂有些地方被磨破了。小一正在指揮著程鵬師兄洗什麼東西,好不熱鬧。

    見王曦醒了,嬴瑩停下手中的活,道:“醒了,小一師妹鬧著要吃火鍋,說給你慶功,柳師兄也找了個由頭,出去買了點兒酒回來,你先去洗把臉,這衣服我明天再給你送過來。”

    王曦懵裡懵懂地起了床,摳了摳頭,道:“這還能喝酒啊?”

    嬴瑩道:“柳師兄請示了醫教部曹主任的,也沒買多少,就算把我和小一師妹加起來,我們六個人,一人也才250毫升。”

    王曦默默點了點頭,向衛生間走去。

    地方又不大,他們又沒有在外面的公共套間弄,所以顯得還是有點兒擁擠。

    小一看見王曦走了過來,立刻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一個起跳,直接像只壁虎一樣,粘在了王曦身上,道:“喝!你曉不曉得你好厲害!我先都還不曉得,後來才搞清楚,原來那麼凶險!連任昱潔都說了,要是沒有你,他們就只有苦戰了!”

    王曦下意識地托住小一的屁股,然後把她給放了下來,道:“這你都相信,張老師可是副主任醫師哎,怎麼可能苦戰,我給你說,就算沒有我最後那兩下,他們也絕對沒有事兒。”

    大家一聽都來了興趣。

    王曦道:“我也是後來等張老師把青山給撤了,才發現的。我是一直都很奇怪,憑著她的修為,一隻手操控著青山,就已經夠了,另外一隻手,為什麼遲遲沒有動作。我相信,要是她來抽冷刀子,時機把握上,絕對要比任昱潔好得多。後來才明白,她另外一隻手一直掐著一張表。就是上次楚江王給她的那張表,這可不是祭表,而是魂表,上面有著楚江王本尊的一縷殘魂。這要是放出來,那估計就往那兒一站,寡婦母子哪裡還敢動彈半分。估計不到最後時分她不想用。哎,楚江王殿下的魂表,就靠這,張主任一輩子便都是平平安安百無禁忌了。”

    “貴不貴?我們什麼時候也去買一張?”小一問道。

    王曦好氣又好笑,道:“不貴!”

    小一低頭思索起來,喃喃道:“這麼好用,又不貴,真不符合價值規律。”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思考,開心道:“快快快,大家坐,大家坐!柳師兄,快給大家……哦,不,給王曦說一下,這一頓是誰請的!快呀!”

    柳瑗心領神會,微笑道:“小師弟,這一頓,是弟妹……呃……是小一師妹掏腰包請的,當然了,酒是我出的。”

    “可樂也是我買的!”小一補充道。

    王曦乾巴巴地道:“謝謝啊,讓你破費了。”

    小一揮揮手,道:“還是柳師兄你來說,你會講一些。”

    柳瑗道:“你能平安回來,還表現得這麼不錯,我和周師兄都很高興,小一師妹提議,大家吃頓火鍋,一起慶祝一下你首戰告捷。本來是想去外面吃的,但是小一師妹覺得還是自己弄更有意思,不要看這一桌,算下來,比外面去吃還貴。另外呢,就是想這幾天沒什麼事兒,大家放鬆一下,一起去周邊逛一逛,雲南這邊兒有不少美景,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和周師兄還有程鵬,我們三人,每次留一人下來,畢竟還有那麼多學員要看著。”

    王曦驚道:“這都行?”

    這簡直反差太大了吧?

    中午他還在吐槽人家裡七院的制度手續有些繁瑣,晚上的時候就發現有些水得不像樣!

    “行,怎麼不行?不過就是要保密,對上面,我們是要去請假的,對同學們,就要說你大戰了一場,要休息,這點,沒人會說閒話的。一切以實力說話,一切以戰績說話。”柳瑗道。

    “那……那萬一……曹主任不批呢?”王曦問道。

    他們來裡七院學習,名義上的直接領導,自然是醫教部的主任曹博。

    “師弟,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當得知你們反饋回來的消息,居然是冥婚新娘加血嬰的時候,這邊兒都是什麼反應嗎?”柳瑗問道。

    “什麼反應?”

    “以打馬灣為中心,方圓六十里的土地全都得到了命令,不要命一般地往你們那邊兒趕,要不是你們動作快,估計就能遇上了。知道誰下的命令嗎?是師傅和七院長。這些土地平時養著沒覺得什麼,可真要有個什麼事兒,他們絕對是最快的。”柳瑗道。

    “土地公?地縛靈?”王曦知道,所謂的土地,不過是一些地縛靈而已,因為某些原因,地府暫時沒有收他們,平素主要為裡院服務。

    柳瑗點點頭,道:“所以,你覺得曹博主任,會是那麼不會做人的人嗎?據我所知,師傅現在可高興了。”

    “我來我來!”小一又開始準備表演趙竹仁和常玉的對話了。

    “玉兒,聽說了嗎?王曦他……”

    “嗯?為什麼小一沒去?”

    “呃……可能是擔心她的安全吧?她這不是才被楊祿明他們給擄走,估計還有點兒怕吧?”

    “意思是,小一比不上王曦?”

    “哦,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多半是周柯和柳瑗兩個臭小子幹的好事兒,沒輕沒重的。”

    “哦,對了,你剛才問我聽說王曦什麼事……”

    “沒什麼,沒什麼……”

    王曦有些無奈地看著小一在那裡忙的不亦樂乎,連忙去接過兩位師兄手中的碗筷,幫著擺了起來。

    他看了看嬴瑩,這種小範圍的聚餐,估計師姐才會現身吧?要是真的去外面熱鬧的地方吃飯,她還真不一定會去。

    柳瑗笑呵呵地把小一給按到了座位上,大家依次就坐。

    “可惜了,錯過了,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土地。”王曦看著鍋底下那一張黃色的火符,心想,怪不得這桌貴,光是這鍋底下面的東西,就是一百元了啊。

    “不過也算歪打正著,你猜後面土地發現了什麼?”柳瑗問道。

    “還用說嗎?寡婦的遺體唄,他們一出馬,哪裡有點兒陰氣,一眼就看出來了。”王曦用勺子撈起兩塊火腿腸,給周師兄遞了過去。

    柳瑗繼續道:“是,但還有其他的,知道嗎?秦大姐有問題。”

    “什麼?”王曦停下了動作。

    周柯接過勺子,也接過了話,道:“嚴格來說,應該是秦大姐的老公,那個醫生,羅力,有問題。現在人正在裡七院呢。現在再想一想,老婆會走陰,老公是醫生,這個組合,總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後來六扇門多調查了一下,羅醫生招架不住,就全抖了出來。他自己本人,並不知道是服務於人類進化,不過從他的描述中,出入不大。據此,我們大膽推測了一下,是不是只要有我們駐外辦的地方,就會有人類進化的影子。於是今天先初步篩查了一下,收穫不小,十座裡院的轄區內,至少找出了一千多名和人類進化有關的醫生來。”

    大家都沒什麼反應,估計是都已經知道這件事兒了。

    但王曦卻有些不敢相信,見大家都很淡定地舉起杯子,也只好舉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

    “白酒啊!”王曦感到口中一陣辛辣。

    “你覺得呢?不然師姐為什麼會說250ml?你聽說過啤酒按毫升來算的嗎?”小一豪氣道,一口就下去了杯子的五分之一。

    王曦連忙喝了兩口可樂,道:“師兄你繼續。”

    周柯道:“因此,我們這才覺得對人類進化的評估,有些嚴重不足。不過也奇怪,這些外圍的醫生,也不全都是靈識覺醒了的人,有的甚至十分普通,而且手上其實也沒犯什麼事兒。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家裡人,或遠或近,總有人覺醒了靈識。就比如說秦大姐這種情況,一旦有什麼靈異的事兒,他們是能夠知道的。”

    “那人類進化讓他們具體做些什麼呢?”王曦問道。

    “也沒有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也就是讓他們提供靈異事件的線索而已。然後我們再反過頭來著查,就發現問題了。我們以前一直覺得,很多靈異案件,其實只是普通的案件而已。可這下再來查那些被判定為偽案的事件,就有一些疑點了。有些事情已經有著非常明顯的靈異特徵了,卻依然被判為了偽案。”周柯道。

    王曦問:“哪裡出問題了?”

    周柯道:“翻翻捲宗,再去查當時的出勤記錄,又沒有疑點了,因為那些所有的符合的診斷標準,在出勤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王曦舉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稍一思索,有些不敢確定,道:“人類進化……在幫著消滅靈異案件?”

    周柯滿意地點點頭,道:“還有呢?”

    “人類進化有一個類似於執行部的機構!!!”王曦覺得這個推斷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就目前人類進化表現出來的水平,要想做到這個份兒上,簡直無異於說笑話,

    “是啊,只能做此猜測了。但我們卻有些搞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從那些過往案件來看,人類進化似乎還真的沒有犯什麼事兒,如果說硬要靠的話,那就可能是把事情做得過於乾淨了,什麼也沒留下。這點,倒和遺人給他們洗腦的說法比較一致。”周柯道。

    王曦想了一想,也明白了。

    經他們過手的靈異案件,最後往往都把正主給弄來魂飛魄散,符合遺人的利益。

    “那這些醫師……”王曦問道。

    至少現在聽來,這些外院同僚們,基本上都是無辜的啊。

    周柯明白他在擔心什麼,道:“裡院又不是不講理,但查還是要查的,只要沒什麼事兒,以後重點關注一下就是。反正和人類進化也已經撕破了臉皮,先戳瞎他們一隻眼睛又如何。”

    大家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著。

    “對了,師兄,我回來寫的報告裡面,有一個疑點還沒有解決,這第二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張老師說,現場還有生人的氣息。”

    小一給王曦夾了一塊肥腸,道:“快吃快吃,好吃得很!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楊允佶主任,他給我說,歆哥最愛吃肥腸啊,毛肚啊,腰花呀之類的,說如果可以,給歆哥留點兒一會兒打包送過去。”

    王曦無奈,這丫頭,估計剛才的話,就一直沒聽吧?全部在認認真真地下菜和給大家夾菜,而且他發現了,她給嬴瑩師姐夾菜夾得最勤!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強行把別人催胖!?

    周柯道:“這事兒啊,羅醫生跑不脫的,據秦大姐的口供,他當晚應該是會鎮上值班去了,可後來土地們來了之後,在村兒裡把他給揪了出來,具體的,應該有結果了,只是院裡沒公佈。來來來,大家再一起舉杯,慶祝一下。”

    王曦再次舉杯,他沒想到自己隨便出個任務,居然都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

    不知道該說自己的運氣太好,還是人類進化的運氣太差。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挺高興的。

    這人嘛,有了些成績,稍微膨脹一下,是可以理解的。

    再加上有了酒精的作用,更是如此。

    他突然想起,喲呵,老子也是身家百萬的人了啊。

    “師兄師姐,走!這幾天的旅遊,我包了!”

    暴發戶一般都是如此……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5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保護對象

    楊祿明匍匐在最前方,唐否在他身後,緊跟著的便是一眾門人,清一色的跪在地方,一動也不敢動。

    “陛下,臣沒有想到您會光臨寒舍,實在是……”

    中年帝王走到楊祿明的身前,隨意道:“朕把你在山門處的人扣下了,不讓他們通報,起來吧,你這裡雖然雅靜,但有些冷。”

    楊祿明趕緊道:“陛下里面請。”

    說完,連忙讓下面的學生進去收拾,煮好茶水伺候。

    “不急,前些日子,聽唐否說,你這小樓前面兒,有塊空地挺寬敞的,成天在宮裡悶著,有些不自在,走,過去瞧瞧。”皇帝對著唐否招了招手,後者連忙前去引路,楊祿明只得點了兩三個比較機靈的童子跟著。

    唐否道:“陛下,就是此處,養傷那幾日,我得空,便會到此處坐下歇息一會兒,本想讓人修一套石桌石凳,可家師不讓。”

    中年帝王爽朗地笑了起來,指了指楊祿明,對著唐否道:“楊卿就是這樣,說話做事都小心得很,你當他的弟子,可別學著他那麼無趣,將來等朕大行之後,就要靠你,來輔佐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了。”

    楊祿明立刻道:“陛下萬福,正值壯年,萬萬不可談山崩之事,不然臣等可就惶恐了。”

    中年帝王道:“看見了吧?就是這樣,煩得很。唐否,你身子好些了嗎?”

    唐否回道:“陛下,奪舍成功後,倒沒什麼後遺症,只是被張吉近距離印了一掌,有些疼痛罷了,家師已經檢查過了,皮外傷,不礙事。”

    中年帝王點點頭,道:“這趟差事兒,朕想過了,你辦得不錯,是朕在策劃上有些急了。你看這塊兒地怎麼樣?朕讓人用上好的石料給你修一套桌椅。”

    楊祿明再次接過話來:“陛下,臣等有罪。是臣等執行不力,怎麼會是陛下的安排有誤呢?而且,這石桌一事,更是不可,如此……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坐在這裡的人,豈不是用一種俾睨天下的姿態,俯瞰皇宮!?

    “朕才沒那麼小氣!真要依你那一套,要不朕拿皇宮和你這山中小樓換?只不過,上朝的時候可就苦了你們了,得慢慢爬,哈哈哈哈。”中年帝王站在懸崖邊上,看著自己皇宮的所在,玩笑了一句。

    雖然知道他是在玩笑,可楊祿明卻不能當玩笑來聽,只得古板地道:“陛下如果喜歡,這山中小樓微臣便獻給陛下,之前曾經在皇宮外的御道上,看上了一處宅子,臣過些日子便去盤下。”

    中年帝王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對周圍道:“看到沒,連楊卿也會變著法兒向朕討要東西了。陸遷,朕記得那宅子是已經致仕了的賀工部的府邸,楊卿你去盤宅子,這不是搶嗎?算了,不過玩笑一句,你也當真。哎……”

    楊祿明聽得帝王一聲嘆息,立馬道:“陛下可是有煩惱之事?”

    中年帝王道:“除了煩你,還能煩誰?你帶回來的那些書好是好,也讓大家都長了不少見識,可也把華夏古代官場上的一些不好的風氣,也帶回來了啊。這些,楊卿沒有想過嗎?”

    楊祿明心中一凜。

    果然,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事情的角度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些書中,有不少都牽涉到了帝王之術,這在現在的華夏成為暢銷書自然沒什麼,可要在這裡,那可就是絕對的**了啊!

    想到這裡,他額頭上又開始出汗了,“撲通”一聲跪下,卻不敢說半句話。

    皇帝擺擺手,場間就只剩下了幾人。

    “諸皇子生隙,心思都多了起來,可別江山沒打下來,先內亂了啊。”皇帝繼續道,目光一直盯著皇宮。

    楊祿明道:“陛下……諸皇子……兄友弟恭……勤奮苦學……陛下又生龍活虎……必定會開疆拓土,成就霸業。”

    “哦,你倒是說說,這幾個皇子當中,誰最像朕,朕又該立誰當太子?”中年帝王轉過身來,看似隨意地問道。

    唐否和陸遷立刻躬身行禮,迅速退下了。

    這要在以前,楊祿明估計張口就來,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偏不倚。但此刻,他卻不敢了!

    “這……這是陛下的家事……微臣怎敢妄言……”楊祿明結巴道。

    “家事?可華夏的史書上,皇帝的家事,不也是天下事嗎?尤其是立儲一事,不也是臣子們最愛偷偷摸摸干涉的嗎?哼,一群不成器的東西,就這點兒山水,也看得上眼,要來爭一爭!”

    楊祿明不知道該怎樣接話,只得道:“陛下聖明,但立儲一事,我朝歷來是由帝王欽點,從不受人干涉,也更無後宮干政先例。所以,此事臣不能妄議。”

    帝王轉變了話題,道:“選個日子,把唐否送進宮來吧,讓他和皇子們一起熟悉熟悉也好,將來總是要做搭檔的。”

    楊祿明再次道:“是,陛下!不過,‘搭檔’二字不敢當,只是盡心盡力輔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諸葛武侯,《後出師表》?”

    “陛下過目不忘。”

    “呵,那《三國》看起來頭疼,就記得那麼幾個好玩兒的地方。”皇帝以手為筆,虛空寫了“爾虞我詐”四個字,經久不散。

    楊祿明趁機問道:“陛下,那這書……以後……”

    “還是送來吧,明過了是清,對吧?”

    楊祿明道:“是。”

    君臣相視一笑,很有默契。

    楊祿明知道,從此之後,這外來的書,就只能給帝王看了,甚至自己的弟子,也不能傳授這些了。

    哎,可終歸還是要讓人出去行走的啊,這些人出去了,總會看到華夏的山水,接觸到華夏的歷史,那種知識和見識儲備不斷提升,所帶來的一種畸形的優越感,即使是自己,也無法抵抗啊。

    中年帝王雙手負於身後,衣袂飄飄,看著這眼前的景色,突然道:“楊卿,我們國土現在有多大啊?”

    “回陛下,差一點兒,到十萬平方公里。”楊祿明恭敬地回道,雖然他知道,這個數字對於身前的帝王來說,肯定是了然於胸的。

    “果然還是小了點兒,不過我就這樣躲在這山水之中,還斷不至於被裡院的人追到這兒來打吧?”帝王道。

    楊祿明再次跪下,道:“陛下,是微臣貪生怕死了!可……可……”

    自己當著那麼多里院醫師的面,用出了那一招,已經算是洩了密了。

    現在,裡院肯定對這個招式很感興趣!

    這一群人,除了打架猛之外,搞學術也是一把好手。

    以前他們是因為缺乏很多已知條件,沒有辦法對此進行研究。可那天,現場還有那麼多巫啊!

    再給他們一些時間,搞不好他們還真的能把很多東西給搞清楚!

    “我朝傳承至今,好聽點兒的年號謚號都用來差不多了,廟號的話,朕還沒這個膽子。朕現在有這個長端,都已經算不錯了。別的不求,只要以後朕的號能有個普普通通的‘惠’字,就行了。”

    楊祿明知道長端帝其實還是在說剛才的事兒,道:“陛下,如果只有微臣或者否兒一人,微臣絕不苟活,可我們師徒二人均身陷險境,實在是……”

    長端帝道:“你們師徒倆一起沒了,那朕也就只有跟著抓瞎了,你的那個女弟子,還差火候啊。”

    楊祿明道:“陛下謬讚,能為陛下分憂,是微臣的福分,相信即使沒有微臣,陛下也一定能完成這不世之功。”

    長端帝道:“是啊,準備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在我這兒,那個什麼……量變引起質變?”

    “是這樣說的,陛下。”

    長端帝嘆了口氣,道:“可惜啊,聶烽居然自己跳了出來,最近沒有聯繫上嗎?”

    “陛下,自從他叛出裡七院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其實微臣也不知道,原來那人,居然是聶烽。不過現在再回過頭來想,所有的一切,也就對得上號了。實力強勁,善於潛伏偽裝,人在裡三院、裡七院、裡九院這幾座裡院之內,有著主任的職稱,能接觸到一些核心機密,而且和裡七院的副院長黃義歆私交甚好,也能夠獲取一些他本不夠層級接觸的訊息。”楊祿明道。

    “朕反覆推演了幾遍,這個計畫我族本就計畫了千年,即使現在沒有他,也依然能進行下去。只是現在他人不在,朕總覺得哪裡不對。謀劃了這麼久,快到最後的時候,他居然主動放棄了?”長端帝道。

    楊祿明道:“陛下是怕他另有所圖?”

    長端帝道:“楊卿覺得呢?”

    楊祿明沉吟了一下,道:“應該不會,關於他的目的,我們也已經推算過無數次了,不可能有比他一開始所說的那個目的還更大的格局了,他所圖的,已經是走到了最頂端。難道成為華夏的王還不夠?”

    長端帝道:“所以這樣才讓人不安。現在我們的每一步,至少都在按計畫進行,只要再過兩年,就能進入良性循環。到時候,鬼門關大開,百鬼夜行,將會有數不清的魂魄被我們收割。但是聶烽現在這樣,我怕他有其他想法。”

    楊祿明道:“難道他又回頭了?”

    長端帝道:“楊卿你發現沒有,這次的事,朕感覺裡院有些變了。”

    楊祿明稍微思考了片刻,便道:“陛下明察,的確如此。在裡七院和裡十院的事件當中,本來我們的初步計畫已經達成,可沒料到後續的事態發展有些不受控制。在裡七院這邊兒,我們本來是想拋出一些線索,將人類進化也給丟了,可誰知道那幾個國家的巫師勢力,居然胃口那麼大。而裡十院這邊就更離譜,本來是想誘導他們將裡十院控制起來後,把鬼門關打開,可陰陽師竟然是想要徹底踹開裡十院,自己單干。這其實也沒什麼,最多將錯就錯,反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順便可以看一下里院大規模作戰的水平,上次巫那邊兒,沒能評估成……”

    “可裡院的底線依然沒變,不管誰惹到了它,都付出了代價。只是,以前的裡院,喜歡從存在上消滅對手,不管是**還是魂魄,可現在,他們似乎有點兒開始喜歡誅心了。你看不論是桑托斯,還是安井信,現在全都成了裡院的附屬。五國巫師勢力,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會聽命於桑托斯,而裡院拖得越久,桑托斯就站得越穩。至於日本這邊兒,經年積累的黃泉石,幾乎被裡院給搶奪了一空,元氣大傷。一瞬間,裡院就將劣勢給扳了回來……”長端帝道。

    楊祿明沉默了下來。

    這不是裡院的風格,裡院一向不是太喜歡動腦子,遇到事情直接開打便是。

    現在他們學會玩手段了,學習的速度還是如此的快,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偏偏在這個時候,聶烽這個內應拍拍屁股不干了,來個人間蒸發,誰都找不到。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接著按計畫走,既然裡十一院的建立和陰兵借用那個……牛郎……一事無法阻止,那就得就快進度了。楊卿你覺得大概需要多久?”長端帝問道。

    楊祿明道:“人類進化成員眾多,雖然靈識普遍不高,但好歹均已覺醒,比起普通人來說,魂魄質量要高得多,用以煉魂,效果更佳。只是,他們總部的執行部,還是有很多高手,這些人,就看陛下如何決斷了。”

    “如果朕通通不要呢?”

    “那一年的時間足夠了,裡院已經盯上了人類進化,我們只需要再加一把火,讓人類進化的人覺得,即使是戰死,也要魂飛魄散的死,就行了。”楊祿明道。

    裡院每年,每個人,地府都會給三個指標,允許他們將敵人給弄來魂飛魄散。

    裡院一般來說也不會去踩這個紅線,基本上都不會超標。

    可如果自己這邊兒有意把戰事擴大,弄來更為殘酷血腥,相信裡院一定會上鉤的。

    只要人類進化全滅,那麼這些魂魄便足夠了。

    至少第一步,足夠了。

    “行,具體的,楊卿你去安排吧。對了,那個張小一……我聽唐否說,她的靈魂有些干淨啊……”

    楊祿明聽聞此話,本以為帝王是在問罪,但發現不是,於是道:“這個,微臣也拿不準,陛下如果實在……”

    陛下已經兩次在自己面前提起過張小一了,什麼意思?!

    長端帝擺了擺手,道:“楊卿誤會了,朕沒那些心思,朕是想,她會不會是第一世為人?”

    楊祿明猛地抬起頭,睜大著眼睛,良久,竟是失態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然後,立刻低下頭,道:“不!是陛下天命所至!天命所至啊!!”

    長端帝面露微笑,道:“從現在開始,張小一列入重點的保護對象。”

    楊祿明道:“遵旨!”

    長端帝似乎心情很不錯,又看了兩眼山下,這才轉身,準備離開,可見楊祿明在那裡依然沒有動,於是問道:“楊卿可還有事?”

    “陛下!微臣在想,僅僅保證張小一的安全,還不夠。我們要對她周圍的人下手,要讓她感到絕望,感到痛苦,痛恨整個世界。”

    長端帝抬著頭,想了一下,道:“楊卿想問題,的確比朕要快一些。所以啊,要是以後再有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命第一,朕沒你可不行,哪怕族中的秘密暴露,你也得給朕活著回來。再說了,一兩年的時間,朕還不信裡院能把這裡面的秘密給吃透。好了,走了,不要送了,麻煩,還得下山去。”

    楊祿明跪著恭送帝王,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准了,還是沒準。

    張小一身邊都有些什麼人?

    張吉,陳敏芳?常玉?不行,這幾個人點子太硬,不太好動。

    王曦?

    還有沒有什麼人?

    “去,把張小一平時身邊比較親近的人的資料,都給弄到手。”楊祿明對一旁的童子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5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年游

    麗江!必須要去麗江!

    儘管周柯和柳瑗都表示,麗江的確名氣很大,景色也好,但不能純粹為了去而去啊!

    可王老闆不管,他出錢,他說了算!

    醫教部的曹博主任當然知道他們是去幹嘛去了,不過也樂得做這個人情,而且這是王曦自己給掙回來的。

    現在陰巫已經被肅清,周邊小國全部都在瑟瑟發抖,看桑托斯或者石建泓的臉色,隨時做好準備脖子上挨一刀,要說安全問題,倒還真的不用太擔心。

    楊允佶知道此事後,給了他們一個建議。

    可以先去麗江,然後去束河古鎮,接著去南詔風情島,然後是香格里拉和玉龍雪山。這幾個點,都有駐外辦的同事在,裡七院也有產業在景點裡面做買賣,有什麼事情,倒還能夠照應。

    對他們幾個,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證安全。當然了,王曦的功課不能落下。考慮到他現在的實戰水平以及平時的理論知識積累,這點其實倒還不用擔心。

    反正這一趟下來,走走停停,十天的時間,足夠了。

    王老闆豪氣,直接租了一輛suv,準備來個自駕游。

    反正他和小一都不會開車,全靠周柯和柳瑗。

    兩個師兄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突然覺得,其實這樣遊山玩水,也挺不錯的,好久沒有這麼愜意放鬆了。

    可等車子啟動之後,有兩個人,就覺得上當了。

    柳瑗自不用說,因為他突然發現,不管是嬴瑩還是周柯,兩個人傷都還沒有好利索,不能來給他換手。換句話來說,他得開完全程。於是立刻表示,要不乾脆到南詔那兒,就回吧。他知道,南詔是老闆夫人欽點了也要去的地方。因為對於小一這個看過《仙劍奇俠傳》的巫來說,自然會很喜歡阿奴,即使知道此南詔非彼南詔,可也一樣鬧著必須要去。另外一個覺得上當了的人,就是程鵬。不是說好了輪流留下來守學員的嗎?你們突然搞自駕游,而且一去十天,誰來換我!?

    周柯自然坐在副駕,小一和嬴瑩在後排,分別坐在王曦的兩邊,理由是坐中間的最不舒服自在,當然了,話到了柳瑗口中,那便是出錢的是王老闆,必須要坐中間,左擁右抱,才能顯示出他的尊貴。

    自駕游有個好處就是,私密性比較大,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

    除了柳瑗在開車之外,其他幾個居然都沒有各自玩兒手機,反而是一路聊天兒,倒也快活。

    周柯攛掇著小一唱歌給大家聽,說你們不是都能歌善舞嗎,來一段兒。

    但小一立刻將身份證給翻了出來,杵到周柯臉上,說看清楚了嗎?漢族!

    不過這丫頭經不住吹捧,再加上嬴瑩居然也在一旁搭腔灌**湯,扯了幾分鐘之後,居然也就答應了。

    小一說,要不我讓小紅先給大家來一段吧?

    柳瑗和周柯一聽,都一個激靈。

    想起了當初和小一打第一次交道的時候,他們二人在電梯裡面被小紅給纏上,那人的歌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都堅決反對。

    見大家不干,小一隻得自己開始唱了起來。

    這是王曦第一次聽小一唱歌。

    她唱得很認真,小嘴在那裡一開一合,小腦袋幅度很小地左右微微晃動著,自己還給自己打著拍子,不時還轉過頭來看一看王曦和嬴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王曦看著她的側臉,臉上細細的絨毛,下巴稍微有點兒圓,不像嬴瑩一般那麼尖尖的,小鼻子翹翹的,齊劉海在隨著她腦袋的晃動而搖擺,頭頂一個丸子頭像個包子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去抓一把。

    周柯也從前方轉過身來,看著小一。

    已經很少有這種娛樂活動了啊,沒想到這丫頭原來這麼大方。

    小一唱到動情處,突然兩隻手伸到了自己屁股後面,摸出了哀木的刀柄和刀鋒,麻利地組裝起來,然後將手術刀當作話筒,在哪裡盡情地演唱。

    她唱了幾首,全都是老歌,有王菲的《流年》,蔡依林的《騎士精神》以及宇多田光的《simple and clean》英文版,真的沒有想到從小在巫寨長大的她,英文發音居然還可以。小一的聲音婉轉動聽,卻又很樸素,她不是太會很多唱歌的技巧,連假音都不會,只是把節奏都給踩准了。

    連唱了三首,眾人紛紛鼓起掌來,就連柳瑗,也用靈識幻化出兩隻手在那裡發了瘋地拍手,似乎想藉機發洩心中的鬱悶。

    “該你唱了!”小一把哀木直接懟到了王曦面前,嚇了他一跳,人都抖了一下,總感覺那個動作,是要直接捅他一刀似的。

    王曦用手輕輕把小一的刀給推開,轉移話題道:“小一,這幾首歌,你在哪裡聽來的?”

    他覺得,剛剛融入現代社會不久的她,要說音樂的話,首先接觸的,肯定應該是當下最流行的樂曲,要不就是當紅明星的作品,或者就是一些神曲。可這幾首歌,雖然也是佳作,但小一不該有途徑接觸的啊。

    小一又俯過身子,靠在王曦身上,將刀遞到了嬴瑩面前,意思很清楚了。

    她道:“流年啊,流年十二大陣啊,我覺得這首歌就該是麻醉科的內定歌曲。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那一年讓一生改變。我最喜歡這一句。至於《騎士精神》嘛,那是因為塵縛刀啊,它講的就是元朝小公主的事情,而且我還記得,上次我們去救嬴瑩師姐的時候,你就說過裡面的歌詞,說要讓師姐像個驕傲的公主要回家,整裝再出發。最後一個《simple and clean》,你忘了嗎?我曾經陪著你,看你玩通過《王國之心》。”

    王曦示意嬴瑩趕快把刀接過去,不然這丫頭就一直這樣趴在他身上,碩大個丸子頭上,調皮地伸出來幾縷青絲,在他下巴和脖頸處來回騷動,讓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馬。

    這丫頭,最喜歡的歌……原來全都和自己有關啊……

    不,這樣說不準確,應該說,這些歌,全都承載著他和小一之間共同的記憶。

    嬴瑩哪裡在大庭廣眾之下唱過歌,但看見小一期待且不容拒絕的眼神,愣了一下,道:“師妹,我用自己的刀吧……”

    說完,竟是把娉婷給摸了出來。

    當把刀拿在手裡,嬴瑩才突然發現,自己怎麼不知不覺就跟著小一的節奏在走了?

    娉婷是整裝刀,不似哀木,是鋒柄分離的組裝刀。

    刀身本該漆黑,但估計是在大學實驗室裡使用了現代工業學,鍍上了一層合金,顯得銀光閃閃,很是精緻漂亮。

    小一估計已經見過了,沒有鬧著要看。反倒是王曦,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把由他來命名的刀。

    “柳師兄挺給力啊,我就走了一晚上,你就幫嬴瑩師姐把刀給煉出來了。這符文……我看……雷系?感覺和師姐你的風格不太符合啊。”王曦道。

    柳瑗沒回頭道:“沒我什麼事兒,我就在一旁觀摩了全過程,一點兒也沒插手。嬴瑩師妹,是搞外科的料子。”

    嬴瑩淺笑了一下,見話題被轉開了,也跟著道:“王曦,那你覺得,我該蝕刻什麼符文呢?”

    王曦撓了撓頭,道:“感覺總該是風系或者說水系的吧?”

    “哦?為何呀?”

    為何?

    王曦愣住了。

    總不能說我覺得嬴瑩師姐你比較溫柔吧?

    “這……這……雷系殺傷力……比較猛……總感覺師姐你不是那種能下狠手的人……”王曦結巴道。

    嬴瑩笑道:“刀兵本就為凶器,難道還讓它柔情似水?”

    王曦憨笑道:“是,師姐說得是。”

    小一這是插話道:“快快快!你用靈識感知一下,看看這層鍍金裡面,是什麼?”

    王曦不明就裡,但還是依言放出靈識,包裹在了娉婷之上。

    “這……還能這樣用?”

    在鍍金之下,刀身的本體之上,居然還蝕刻著水系符文!

    “小師弟果然瞭解嬴瑩師妹啊。”柳瑗道。

    他參與了製作的全過程,自然早就知道了這其中的玄機。

    “如此說來,這是一把二代手術刀?”王曦問道。

    因為他沒有發現有任何陰間材料嵌於刀身之中。

    “嗯,我不想破壞它的整體性,而且以後三代手術刀會成建制列裝的,不會因為我有了二代手術刀就不發給我了。而且……”嬴瑩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摸索著,然後居然又掏出了四把一模一樣的刀!

    “李悅子真人給的隕鐵夠大,我煉了五把!”

    王曦倒吸一口冷氣,這……這算什麼!?五刀流?

    “這,不會分別叫娉婷一號,娉婷二號,娉婷三號吧……”王曦將所有的刀都接了過來。

    嬴瑩笑了起來,笑靨如花,似乎是說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道:“因為都長得一樣,所以刀柄上都刻有名字。”

    王曦仔細打量了起來。

    娉婷。嗯。小院花。羽兒。弱水。

    王曦看到這名字,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問道:“前面三個名字,我看懂了。這後面兩個名字,有什麼說法嗎?”

    柳瑗道:“小師弟,確定你要打聽,我光是看那兩個名字,就覺得有些凶險,充滿著女兒家的心思啊,感覺和不語完全是一個套路的,你要是讀懂了,那才叫了不起。”

    王曦立刻閉口不言。

    他將刀換了回去,岔開話題道:“師姐你這才叫威風,戰鬥的時候,要是馭刀,簡直就是下刀子雨,誰防得過來?”

    嬴瑩淺笑道:“問題是我控制不過來啊。不要說我了,即使是師傅,或者說常院長,馭刀兩把也是極限。再多,人的眼睛跟不上,大腦計算不過來。”

    王曦稍一思索,也知道自己說了外行話。馭刀戰鬥,那可全都是即時演算,哪怕是師傅,估計也只能做到控制兩把刀。

    小一這時錘了王曦的大腿一拳,道:“好了,別打擾師姐了,聽師姐唱歌!”

    嬴瑩沒有想到最終還是繞了回來,有些扭捏,說老實話,她真的不習慣這種場合,可是她卻又非常想融入這個她一直很羨慕的小團體。

    小一和王曦,他們不也是才認識不到半年嗎?就已經和師兄們打得火熱了。

    她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性情淡泊,不喜與人過於親近。

    王曦見她如此,想替她解圍,還沒出口,柳瑗又說話了,道:“嬴瑩師妹,忘了那天我給你說的嗎?都共死過,再同生,其實一點也不難。隨心隨性就好。不用勉強。”

    嬴瑩感激地看了柳瑗一眼,咬了咬嘴唇,道:“那我給大家唱一首《心術》吧。”

    嬴瑩的歌聲娓娓動聽,如空谷幽蘭,用來唱這首《心術》其實並不太適合。

    “他曾經固執的等

    誰知道浮浮沉沉只剩一個

    受損的人生

    他一直往前追溯

    忘了命運的殘酷

    那些幸福片段牽牽絆絆

    怕一點一點被遺忘”

    由於這首《心術》在華夏的醫務工作者當中流傳甚廣,大家都會,於是到了**部分,都跟著唱了起來。

    “今生的約欠一個再見

    傷痕從此不肯復原

    如果思念能回收眼淚

    時間會不會治癒從前!”

    最後,竟然連王曦這種宅男也被感染了,點著頭唱了起來。

    一路歡歌笑語,像極了古時候的少男少女外出踏青,騎著高頭大馬,看陌上花開。

    嬴瑩一邊唱,一邊看著身旁傻裡傻氣的大男孩,突然覺得,內心寧靜了下來。

    真好啊,有人陪伴的感覺。

    好喜歡這種感覺。

    也好喜歡,這些人……

    終於,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了啊。

    她將身子倚在了靠背上,徹底放鬆了下來。當了這麼多年女神,即使在車上,她也不自覺地會將腰桿挺直,形態端莊。

    現在,終於能夠臉上帶著釋然的表情了啊。

    什麼遺人,人類進化,天道,地府,她多麼想統統都不去思考了,只想這樣,明明吵吵鬧鬧,卻又覺得安安靜靜的,一直走,一直走,彷彿永遠也到達不了目的地。可是,卻又不能不想。

    等行程結束,一切又該回到最初。

    是矯情嗎?

    不是,這只是血淋淋的現實。

    沒法逃避。

    既然如此,為何自己不從此過得再灑脫一些?

    該來的終究會來,那在此之前,為何不過出一段精彩的人生?

    “師姐?師姐?”王曦將思緒飄遠的嬴瑩叫了回來,“發什麼呆呢?”

    嬴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很舒服。”

    王曦道:“師姐,出來玩兒,就開心一點,你的事情,柳師兄答應過的。你也知道,我兩個師兄雖然不靠譜,但既然應下來的事兒,就從來沒有食言過。呃……坑我的時候不算……呃……小事情也不算……”

    周柯罵道:“你是不是要把所有的情況都排除完?嬴瑩師妹,我覺得小師弟說的話有道理,之前我們就說過,你就當出來散心,現在好了,還真的出來旅遊,而且花的是地主老財的錢。每天你們就逛吃逛吃,我和柳師弟就是你們的司機兼保鏢,你們一家三口……哦,不是,我去!柳師弟你以後少開黃腔,我都被你給傳染了!”

    柳瑗無辜道:“關我什麼事,而且,開車的只是我,當保鏢的也只是我,你和他們一樣,也只能逛吃逛吃。”

    嬴瑩認真地點了點頭。

    “來來來,我們三個還沒有合過照,周師兄你來,我美顏都調好了,記得把我照瘦一點。”小一把手機遞了過去。

    她永遠都是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想到一出是一出,其實這樣,活得比嬴瑩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倍。

    “近一點,近一點,至少得把三個人的大頭給框進去吧?”周柯接過手機,開始拍照。

    小一用手做了個大蜘蛛的樣子,放在王曦頭上,笑得異常的開心。而嬴瑩,只是稍微側著頭,距離王曦的肩頭,還有三四釐米的距離,露出一個很淡很淡的微笑。王曦是最不自然的一個,表情僵硬,倒不是他害怕小一比劃的那個蜘蛛,而是這種場面,實在是過於曖昧了啊。

    嬴瑩和小一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的香味,雖然平時礙於作戰條例不得使用香水,但這趟出來,她們也就放開了。

    王曦坐得端端正正,兩隻手像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地平放在膝蓋上。

    “王曦,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錯事,連累了裡院,你們會不會討厭我?”嬴瑩突然出聲問道。

    王曦沒料到她的話題轉地那麼陡,道:“師姐,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而且,這個問題的答案,完全不用我們來回答。即使我才入裡院半年,我也知道,裡院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連累’兩個字。”

    柳瑗也道:“師妹,人類進化多大點兒事兒,就算他們有個類似於執行部的機構,也不過一群渣渣。我知道,你拼了命地想變強,就是想手刃仇人,為家人報仇。但就算現在裡院已經把事情接下來了,你也不是沒有機會。這麼大一個行動,裡七院吃不下。事情不困難,只是繁瑣。到時候,有的是大把的頭顱等著師妹你那五把刀去盡情收割。這裡就我們幾人,要不師妹你先透個底,準備犯多大個錯誤啊?讓師兄我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柳瑗的語氣充滿著玩笑,但嬴瑩卻認真思考了一下,道:“我想要加入人類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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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開心結

    “師妹你說什麼?!”柳瑗一腳幾乎都要點在剎車上了,還好反應極快,停止了動作。

    周柯也盯著她看,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嬴瑩師妹,這人類進化,是死路一條了啊,不會他們的待遇比我們還高吧?還是說師妹你在裡面搭上線了?要是這樣,把師兄們也帶上,我們去混幾個月,賺一筆就走?你可別話只說一半啊。”柳瑗道。

    這話聽起來就非常不靠譜,小師弟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說還可以,嬴瑩不該這樣,所以肯定還有下文。

    嬴瑩道:“我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他們怎麼對我的,我也就怎麼對他們,我要進去,憑著自己的實力,能殺多少算多少。師兄你該知道,一旦上了正面戰場,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了。”

    王曦嘆了口氣,道:“師姐,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說,只是沒來得及,而且我覺得你自己也應該能想通的,那就是……師姐你的家人這筆賬,應該算在遺人頭上……師姐忘了嗎?他們還和薛主任交過手。”

    嬴瑩突然呆住了,臉上居然出現和小一一般蠢萌蠢萌的表情。

    她這才意識到,不管這個人類進化扮演著什麼角色,最後向她的家人揮起屠刀的,是遺人啊!

    那時她突逢巨變,看到家人全都遇難,還沒來得及傷心,又立刻被人類進化的成員給擄走了,雖然後面王曦帶著人救援及時,可也一波三折,身心俱疲。

    王曦道:“師姐,說老實話,你的這個想法真的……有點兒……不靠譜啊……”

    柳瑗也道:“師妹,果然你這個錯犯得有些離譜了啊。這倒不連累裡院,只是把你自己的前程全部都給搭進去了啊。忘了師兄說過的嗎?你以後可是有機會問鼎院長位置的人啊。別糊裡糊塗的,這次出來,散散心,好好放鬆放鬆,等回去了,找你師傅給你辦張調函,暫時借調裡七院內科,有什麼任務,你也跟著出。我估計,在過年期間,就會有行動。”

    嬴瑩有些晃神,看她的樣子,似乎意識到,敢情自己恨了那麼久,竟然是連對象都搞錯了。

    “為何會是過年?”她只能順著柳瑗的話往下問。

    柳瑗指了指周柯,道:“他說的。”

    周柯連忙道:“瞎分析的,沒什麼依據。不說這個。”

    他看嬴瑩的情緒有點兒低落,估計一時間腦子有點兒亂,於是道:“師妹,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你看就連小師弟這種弱智都能理清,更何況是你呢。不過也不用這樣,遺人是很強,但我們已經開始有了越來越多的線索,總會有辦法的。難道說,因為害怕他們,師妹你的仇就不敢找他們報了?就只能去殺殺人類進化洩憤?報仇這種事兒,總還是要講一個冤有頭債有主吧?”

    “對!我們裡院!專治各種不服!你看安井信和桑托斯,還不是一樣的,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六院長和七院長,這次那才叫一個霸氣!‘信號不好,沒聽清。’‘喏,我說的,是這個陰文。’‘我們死了個副院長,你們也得死個副的。’這些台詞,我可是拿一個小本本都給記了下來呢。師姐,其實總結一下,我們的劣勢已經很小了。“王曦道。

    一開始,遺人扶植並誘導出了人類進化,開始殺害外院醫務人員。與此同時,攛掇著陰巫進行一系列的活動,很是活躍。而陰巫之禍,已經徹底解決了,現在就只剩下人類進化了。可這個時候,裡七院和裡十院這邊兒又出事兒了,還好裡院處置得當。裡十院那邊兒,傷亡是有些,本部也被摧毀了,但現在已經有人買單,雖然這單買得心不甘情不願,可實際上又必須是心甘情願地掏腰包。而裡七院這邊兒,稍微比較大的代價就是一萬具牛郎,還好常玉提出用狼群作為替代品,也算馬馬虎虎把問題給解決了。

    再反觀遺人,接二連三地和他們進行接觸,裡院發現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他們陰陽反轉的體質是很特殊,裡院也沒有研究出個頭緒來,但反制措施也已經有了。露凝霜和三代手術刀,有刀有盾,攻守隨心。現在只需要像當初去端梁淄市的時候那樣,找到他們的據點就可以了。

    而有了楚江王和張小莉提供的線索,遺人的據點在小一他們寨子附近的概率比較大。

    在得到裡院的求助後,六扇門也開始了動用體系內的資源,搜尋可疑的地方。通過裡院提供分享的情報,六扇門指出,上次裡院端掉的,應該是一個假的梁淄市。而真的,還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考慮到華夏幅員遼闊,這項工作量倒也十分巨大。不過搜尋的重點,肯定在深山老林。

    再說實力,楊祿明和六院長交手的時候,的確展現出了極強的戰鬥能力,撇開他陰陽互換的體質不說,光是能從身法速度上和廬天町不相上下,就足以說明他實力不凡,總不能活了這麼多年,他所有的心思全都花在身法速度上了吧?可從這一次接觸來看,遺人折了七八個人在楊允佶手上,仗著詭異的秘法,卻全部給楊允佶用以傷換傷的方式放倒,這點可以看出,遺人的實力也不總是那麼強悍。

    然後把所有目前為止遺人的動作放在眼前來看,就會發現,他們沒有一次,是敢和裡院正面剛的。裡院知道,遺人有個大計畫,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可總不能偷偷摸摸就把事兒給辦了吧?所以,到最後,即使裡院依然沒有找到他們,他們自己卻會站出來。只是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們就已經一切都準備妥當。既然如此,那麼最好在這之前,便找到他們,或者逼迫他們現身。現在這個情況,一眼就看出來了,遺人還沒有準備好和裡院打一場正面且全面的戰爭。但裡院不同啊,裡院是處於一種隨時可以硬剛的狀態,從裡七院和裡十院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裡院是誰要搞事情,它就和誰搞!

    現在,只要把這些事情都給理清楚了,也就不那麼不知所措了。

    聽王曦分析了那麼多,嬴瑩微皺的眉頭開始逐漸舒緩了下來。

    其實很多事情,要讓她自己來想,她也想的通,只是這段時間的她,看上去心根本就不靜,有些胡思亂想。這點大家倒也都還理解,尤其是王曦,更是對親人去世這種事情感同身受。他自己還好,外婆是因病去世,只能怪命數,可嬴瑩不一樣,她有需要復仇的對象。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她自己把自己給搞糊塗了,將目標對準了和遺人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類進化。

    “哎呀,出來耍,你們還要談工作上的事情。你看上次,我阿爸阿媽和七院長吃飯的時候,人家七院長第一句就是,今天不談工作上的事。這句話我在好多電視裡都看過,覺得可帥氣了。從現在開始,統統不許說這些!”小一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對大家說道,像個小老師一般。

    嬴瑩淺笑了一下,道:“好,不說了。這些我都沒有好好想過,今天聽王曦和師兄們說了一下,感覺人輕鬆了不少。謝謝你們。”

    柳瑗伸出右手,擺了擺,道:“你不開口,我們也沒誰敢主動提起啊。只是今天你這個頭開得有點兒彪,我們不敢不接招啊。行了,快到麗江了,趕快導航到住的地方,大夥兒一起搓一頓!什麼貴點什麼!反正這兩天就在這附近轉悠,也不用車,敞開了肚子喝酒!一會兒小師弟你負責拿行李,我去和當地駐外辦接個頭,簽下到。”

    王曦覺得稀奇,道:“這還要簽到啊?”

    柳瑗道:“是啊,奉命旅遊,行不行?總得要讓家裡人知道我們在哪兒吧?離開的時候,也一樣。”

    一行人驅車來到住處,柳瑗一下車就不見了蹤影,王曦看著那麼多行李箱,最後決定,讓大家只帶隨身用的,其他的,就放在車上。

    “王曦,江呢?江在哪兒呢?”小一悄悄問道。

    王曦也沒有來過這兒啊,琢磨著,麗江麗江,聽起來,倒的確是該有一條江哈?

    他又去詢問嬴瑩和周師兄,卻得到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他心裡發毛,趕緊把東西拿上,認了房間,等著大夥兒稍微休息了個幾分鐘,就一起出去散步去了。

    這個季節,麗江遊客不是那麼火爆,一行人就在外面兒溜。

    小一最認真,還做了詳細的攻略,當然主要內容是去哪裡吃!要是她側重點稍微平衡一下,也不會問出那種問題了。

    王曦也不知道到底來麗江是看風景的,還是看人文的,反正和這幾個人在一起,走到哪算哪兒,難得的假期。

    小一鬧著要和大家一起拍攝抖音,要走出那種六親不認的步伐,因為柳瑗還沒有回來,所以讓王曦先給她和嬴瑩拍一段。王曦本以為嬴瑩是不會答應的,但出乎意料,嬴瑩只是想了一下,也就點頭了。

    或許,其實嬴瑩和王曦也是一類人吧。

    內心總是充滿了矛盾,而有的時候卻又十分果決,但這種果決能管多長時間,就又不好說了。

    就好比王曦,每日刻苦修習,很是辛苦,要說他不想玩兒嗎?他當然想啊,當初為了偷懶,可是和兩個師兄不斷地在鬥智鬥勇。然而,一旦有事情刺激他了,他就會攢一把勁,等這口氣稍微順一點兒,他就會稍微鬆懈一點,不過也只是鬆懈,因為對於王曦來說,任何事情,只要養成了習慣,他就會一直堅持下去。王曦的運氣就在於,始終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不斷地從背後推著他逼著他往前走,讓他總是處於一種勢頭很足的狀態。

    哎,嬴瑩師姐的心結,只能慢慢來,希望這幾天,大家一起遊山玩水,能讓她暫時放下,至少,此刻的她,即使是強迫自己不要掃大家的興,是裝出來的那個樣子,她不也正嘗試著放鬆嗎?

    “要拍可以,但是只能發內網啊。”周柯看著小一興趣很高,在那裡不斷地教著嬴瑩該怎樣走出那種感覺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不由出聲提醒道。

    “曉得曉得,師傅給我說過的。”小一居然還有些不耐煩,但注意力全都在嬴瑩的身上。

    王曦和周柯相視一笑。

    本來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這裡雖不至於熙熙攘攘,卻也人來人往,小一倒還好說,本就是個歡脫的性子。可嬴瑩不是,她那麼矜持,居然會答應在這麼多人的目光當中來配合著小一走出這麼一段拽拽的步伐來,著實不易。

    看著這兩個美女不斷地在身前來來回回地走著,倒也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多走幾次,嬴瑩似乎也漸漸放開了,動作不再那麼僵硬,讓小一很是滿意,連連誇獎。

    王曦和周柯看了幾段配上背景音樂之後的短視頻,也覺得頗為有趣。

    本來視頻又短,不知不覺就可能反覆播放了好幾遍。

    這下,連這對師兄弟也有點兒動心了。

    感覺這種步伐,真的挺拽的,又拽又好看,於是也一起參與了進來,開始練習,同時等待著柳瑗。

    然而,都過了半個小時了,這四個人的步子都練來完全一致了,還是沒有把柳瑗等來。

    不過看樣子也沒什麼事兒,周柯感覺得到,柳瑗就在離他們幾百米範圍內的一家小店裡坐著。

    於是,四個人就這樣充滿著王霸之氣的一路邁過去。

    反正距離又近,循著一線牽走,還能找不到?

    柳瑗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們幾個,突然從一家風格古樸的小店裡探出了半個身子,向他們望來。

    只是現實中看上去,缺乏了背景音樂,沒有那種震撼的效果。

    “柳師兄!你在幹嘛!看我們好不好看!”小一大聲道。

    柳瑗翻了個白眼兒,又將身子縮了回去,和對面的人說:“師兄,就真的不能當沒看見我們嗎?這裡有裡五院的人啊,喏,又過去一個,師兄你都看不見嗎?我真的一點都不關心這裡出什麼事兒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6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作妖

    “柳師弟,出什麼事兒了?”周柯過來問道。

    柳瑗道:“師兄,介紹一下,這是麗江駐外辦的,康凱康師兄。”

    “康師兄好,我叫周柯,我帶隊,不過沒任務,出來玩兒的。”周柯伸出了手。

    柳瑗連忙道:“什麼沒任務!?有任務呢!!”

    剛準備擠眉弄眼,但又立馬放棄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這種拙劣的掩飾,誰都騙不過。

    康凱笑道:“周師兄好,這位柳師兄啊,和我磨了半天的嘴皮子了。”

    “我這師弟是這樣的,康師兄有事兒直接說,我可以做主。”周柯道。

    康凱看了一眼外邊兒,連忙道:“都別站門口,進來坐,這兩位美女師姐也快請,還有這位師兄也是,裡面兒請,吳堯希,快泡幾杯好茶,拿好貨出來,不是五院兒的。”

    王曦聽得這個明顯要比自己年長的兄弟叫自己師兄,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道:“師兄客氣了,師兄客氣了,叫我師弟就好。”

    這個小店面積不大,大約三十來個平米,有道後門兒,不知通向何處。店裡賣的,是一些裝飾的小玩意兒,普遍也都不貴,屬於那種即使本不想買,但買了也浪費不了幾個錢的那種。小店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這康凱和那吳堯希也都是一身現代道袍打扮,一看就是文化人兒。店裡還有兩三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客人們可以在這裡小坐。而他們兩位呢,有時就和客人聊聊天兒,還免費提供茶水,偶爾倒還是能聽到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康凱看了王曦一眼,也不和他過多客氣,做了個請的手勢,就把幾人全都引進了店裡坐下。

    周柯拿起茶抿了一口,也不繼續問他和柳瑗之間怎麼回事兒,反而先打聽起來,道:“聽康師兄剛才的話,這裡五院的人來,和我們待遇還有些不一樣?”

    康凱笑著道:“剛才呀,我和柳師兄,就是在說這事兒。周師兄你也知道,這前幾天的巫師反水一事,鬧得來沸沸揚揚,裡院也做出了向這邊兒增兵的姿態。本來呢,沒咱們麗江這邊兒什麼事兒,可昨天裡五院來了一批人,在這兒住下了。這也沒什麼,兄弟單位嘛,咱好吃好喝招待著不就完了嗎?為此,我還專門向本部要了人,畢竟我和老吳兩個人招待不過來,平時這兒就只有我們兩個。”

    王曦道:“康師兄,這裡五院的兄弟,來了多少人啊?該不會招待他們……”

    康凱道:“小老弟,這倒不會,怎麼會讓我們自己掏銀子呢,都有公賬的,我們這是哪兒啊,裡七院的地界兒啊,我裡七院要是連招待兄弟吃住行的錢都沒有,那還混什麼?他們來了大概三個小隊,標準配置,具體住多久,也沒打聽,反正手續齊全,既有裡五院的公函,還有咱裡七院的文書,院兒裡也都備著案呢。”

    “康師兄的意思是……他們有問題?”王曦問道。

    康凱再次看了他一眼,道:“不是。這東西做不了假,是我們裡七院的人親自帶過來的,做了交接,人就回去了。但問題是,這些兄弟們來了之後,把這附近的案子全都給攬了過去,吃得那叫一個乾淨。”

    “好事兒啊。”王曦道。

    康凱卡住了,望了周柯一眼,後者趕快對王曦道:“小師弟,不是這樣的。康師兄的意思是,這裡五院兒的兄弟,把案子都給做了,但其實案底呢,還捏在康師兄他們手上。換句話來說,這些人是閒得慌,估計呀,也是對這個差事兒不是太滿意,皮癢想找事兒做。如果康師兄他們把這些功勞算在自己頭上,人家多半也不會理。”

    王曦道:“那康師兄你們坐著等發獎金不就完了嗎?而且,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他算聽出來了,先前這康凱和柳師兄磨嘴皮子,多半就是在說這件事兒。

    不然人家現在和你廢半天話幹什麼?

    康凱嘆了口氣道:“是,這位小老弟也沒說錯。但你們也該瞭解裡七院吧,這事兒對於我們來說,科主任可就不管那麼多了,只會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別人搶你的事兒做,那是你沒有本事提前把事兒給做了。你要是有能力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別人自然也就搶不到案子了。”

    王曦道:“原來如此,不過聽起來,這矛盾也不深啊。”

    康凱道:“我什麼時候說過矛盾深了?這不正發愁嗎,也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這都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了。最關鍵的是,我們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在這裡呆多久啊。但人家昨天剛來,今天就去問,感覺實在不好。所以,剛才突然看到柳師兄,才想讓柳師兄幫幫忙,去幫我說道說道,對面帶隊的,有個副主任醫師,我說不上話啊。柳師兄和周師兄,再怎麼也是主治了。”

    王曦暗自點頭,要是在以前,他是絕對理解不了這種奇怪的邏輯的。但和裡七院接觸了那麼段日子,他對此感觸特別的深!

    什麼都可以談!但不能搶我的樂子!

    也就是,不能來刷我的怪!

    周柯似乎也犯了難,道:“可那畢竟是裡五院啊,情況特殊,他們搶你們的案子,真要說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王曦一聽這話,感覺就有些聽不懂了,問道:“周師兄,裡五院這麼拽?”

    柳瑗帶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王曦問道:“小師弟,裡五院在哪兒,你知道嗎?”

    王曦回憶了一下,卻發現好像自己還真的沒有印象。

    裡一院、裡二院、裡三院全部都在蜀渝兩地,裡四院在西安,裡六院在上海,裡七院在這兒,裡八院在兩廣,裡九院在兩江,裡十院在日本。基本上,都是在華夏最早期的版圖裡面。至於後面版圖不斷擴大的時候,地府已經停止修建鬼門關了。這裡五院的位置,還真的沒有專門留意過。

    柳瑗見他露出迷茫的眼神,很是滿意,於是為他解釋起來。

    “裡五院建立的時候,比較早,大約在三國時期。那個時候連年征伐,人命如草芥,到處都在死人,所以地府就又多修了一座鬼門關。你也知道,只要地府敢修,是絕對要被我們黏上去的。於是,這裡五院的前身,也就應運而生了,雖然它排號比裡三院靠後,可論歷史,它要比咱裡三院要更久。畢竟,雖然這第三座鬼門關修的更早,可論有規模的前身,卻是在明末元初的時候了,就是以前給你說過的喬佳前輩呆過的那個書院。這其實很好想,三座鬼門關扎堆兒,相互之間往來密切,不一定非要在裡三院的地方修一座書院,所以很容易出現這種情況。可這裡五院的鬼門關不一樣,或許是當時地府覺得我們太醫院的前輩們實在是太煩人了又不好意思講,於是這次他們決定來個另闢蹊徑,弄了個簡化版的鬼門關。什麼意思呢?那就是所有的黃泉石都做的很小,很容易拆卸,自然也很容易組裝……“

    “移動的鬼門關!?”王曦驚叫道。

    柳瑗點點頭,接著道:“是的,要說地府也不嫌麻煩,以為這樣就能甩掉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倒也的確有效,好幾次太醫院的前輩們得到傳言說某處經常鬧鬼,於是成群結隊的趕去,可往往都是撲了一個空。但後來,到了兩晉的時候,社會穩定下來了,太醫院稍微一發展,血脈不那麼單薄了,裡五院的鬼門關就不是那麼容易隱藏了。畢竟人一多,比較分散,到處都可以布控,要逮到他們,就相對簡單一些。

    “終於有一次,逮了地府一個現行,場面一度弄來非常尷尬。太醫院的前輩們也知道人家這樣做到底是防誰,而地府呢,總感覺像是做賊被逮到了一樣,有些不好意思,總之就是雙方都不知道怎麼解決。不過,可能地府的臉皮相比起太醫院的前輩們來說,要稍微薄那麼一點兒,最後解釋道,這其實是正在修建的一座鬼門關,沒想到還沒有落成,他們就來了。這個台階比較好,雙方都趕快順著說。於是,這裡五院的鬼門關總算是定了下來。

    “同理,既然這樣的招式用過一次了,那地府的人也不會那麼無聊,後面再來搞這麼一出。於是後面的六七**十院的鬼門關,全都是規規矩矩的按照以前的規模來修。後來,那麼多王朝更替,總會死人比較多,就算有陰兵借道,有的時候,也會造成大量魂魄滯留陽世。這個時候,大家才突然想起,裡五院的鬼門關是可以移動的啊,拆卸起來方便,雖然工作量有點兒大,但又不需要太醫院來出人,地府那麼多陰兵和鬼差,每個人用點兒法術背上個幾十上百噸,然後往目標區域趕,到地兒了就像搭個戲檯子一般,趕快建起來,把魂魄往裡面一送,搞定!”

    王曦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簡直跟開玩笑似的。不過再仔細想想,這也倒的確符合地府和太醫院的風格,嚴肅認真當中透著一股子神經質的氣息。

    柳瑗繼續:“到了上個世紀的那場國殤,死的人就更多了,裡五院的作用就更加明顯。但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件事兒,那就是裡十院在那場國殤中,沒有頂住,被日本陰陽師和****聯合趕了出來。我們這才發現,陰陽師居然也在打著鬼門關的主意。於是後來乾脆決定,裡五院,就作為裡院的一張底牌,四處遊走,在每個地方都建立幾個據點,讓大家落腳,至於真正的鬼門關,到底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據我所知,每隔一兩年,裡五院的鬼門關就會被拆下來,然後秘密換到另外一個地方。而為了保密,一般情況下,裡五院的人也是像游擊隊一樣,散在各地,隨意行動。所以說不是他們拽,而是他們比較特殊,裡院是允許他們這樣做的,或者說,他們的任務,就是這樣。”

    王曦道:“那還有什麼說頭,人家是帶著任務來的,康師兄你想怎樣啊?”

    康凱道:“但這次他們沒有啊,他們純粹就是來給我們裡七院扎場子的。是做給南洋那幾個國家看的。我也沒什麼打算,就是想能不能讓五院的兄弟意識到我們裡七院這邊兒,其實情況也特殊,也好勇鬥狠得很。”

    周柯摸了摸下巴,道:“這倒也是,一般情況下,裡五院基本上很少往裡七院這邊兒機動,大部分時間,都是遊走在華夏的中部的東部,也可能是和你們接觸不多,不是太懂規矩。”

    康凱道:“所以嘛,我剛才看到柳師兄,知道是從裡三院來的,就估計你們裡三院也派人來了,想到讓柳師兄當個中間人給說一下,可柳師兄不干啊。”

    周柯道:“柳師弟倒沒騙你,我一開始也說了,我們沒任務。”

    “那你們來是……”康凱疑惑道。

    周柯道:“散心,請了個年假。”

    康凱搖著頭感慨道:“你們三院長心也真大,這種時候,都還能批主治級別的年假,要是我們,估計連住院醫師的假都批不下來,就算批下來了,也只能在本市活動。哪兒像你們,居然跑這麼遠。”

    周柯笑著道:“不遠,開車來的。”

    康凱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這從裡三院開車來麗江,還不遠?

    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是表情就更吃驚了,嘴裡念叨著:“周柯……柳瑗……周柯……柳瑗……你是不是王曦!?”

    王曦立刻無奈點頭,他知道自己有多火。

    康凱連忙大聲叫道:“老吳!老吳!快出來!是曦哥!”

    “哪個曦哥啊?”吳堯希只有聲音傳來,看樣子沒有動彈。

    “還有哪個曦哥!?內網上只有一個曦哥!!趕緊的,本尊親臨了!”康凱的表情特別激動。

    “啥玩意兒!?”吳堯希的聲音也不淡定,緊跟著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像膜拜大神一般,圍著王曦轉圈圈。

    兩人還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請周柯為他們來了張合影。

    康凱道:“既然是趙家軍,那事情就更好辦了!走,今晚我們摸哨去!晚飯我包了!來來來,都來簽個到!兩位夫人,別愣著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6
第一百二十八章 摸哨

    摸哨?摸什麼哨?摸誰的哨?

    王曦有些沒聽明白,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跟在周柯的後面把到給簽了,將筆遞給嬴瑩的時候,才發現對方臉上,飛著兩抹紅暈,趕緊裝傻充愣,全當看不見。

    一旁的康凱和吳堯希還在那裡興奮,不住地和小一還有嬴瑩打招呼。

    這兩位可也是傳奇人物啊,和曦哥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他們這些外派人員八卦的重中之重啊!

    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小一應該是正宮沒跑了,但這嬴瑩也不差啊,論模樣和身材,甚至要蓋過小一一頭,而且人氣也頗高,又是裡三院潛力股薛晨主任的開山弟子,要是以後薛晨走到院長位置了,那麼嬴瑩可就等同於現在的王弼司了啊,說不定,在三十來歲,就可能以主治醫師的職稱,領著主任的職務。至於小一,雖然個頭矮了些,剛剛一米六的樣子,模樣不及嬴瑩,但走的是俏皮可愛路線,更關鍵的是,這正宮的後台著實有點兒硬啊。父母就是裡十一院的正副院長,兩位師傅分別是裡三院的前任和現任副院長。總感覺這齣戲會十分精彩,讓人很是激動啊!

    康凱和吳堯希二人都已經在麗江駐外辦輪轉了9個月了,再呆三個月,便期滿回本部了,平時生活太過無聊,全靠水內網,此時見到這些傳說中的大神們出現,表現得像是鐵粉一般。

    不過這曦哥也好手段啊!

    居然還能兩個都帶著出來……呃……散心?

    而且,看樣子,這兩位夫人,也沒有針鋒相對,火藥味一點也不濃啊!

    不行不行,這幾天得一直跟著這幾位。

    先不說這幾位爺全都是值得巴結的對象,光是在他們身邊呆著,說不定就能有無數的第一手資料。

    終於,我的帖子也有機會在內網火起來了呢!之前發的那些麗江風景照你們這群凡人都懶得看兩眼,這次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乾貨!

    小一大筆一揮,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對康凱道:“快說快說,去哪裡摸哨?好不好耍?要不要錢?”

    王曦正好想問這個問題,道:“這附近,有敵對勢力?”

    周柯見康凱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替他解釋道:“康師兄說的,是咱們去摸裡五院的哨。”

    啥?摸自家人的哨?

    這是閒得無聊嗎?

    王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且周師兄是如何知道的?

    周柯看了看外面,提議道:“兩位師兄,要不咱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地方你們選,我們來做東。”

    康凱當然不會拒絕,即使周柯不開口,他也會邀請他們留下來吃晚飯的,要不是見他們全部都輕裝簡行,猜測到對方已經把住宿給落實了,說不定還會立刻去安排相關事宜呢。

    於是隨便布了個陣法,糊弄糊弄進來的遊客。

    在席間,王曦這才瞭解到,原來,這摸哨,也是裡五院的一個特殊的地方。

    除了裡五院,其餘九座裡院都是有固定的轄區,彼此之間一般除了人員交流相互走動外,一般都不會越境。就任務這一塊兒,基本上很難有什麼衝突,而且即使有了,也不會爭。比如在交界地帶的靈異事件,或者說追殺鬼魂上百里,突然兩座裡院的人遇上了,這種時候,大家一般都不帶商量的,立刻抱成一團,人多欺負人少,先把對方給干翻了再說。反正大家普遍自覺,都不會貪功,那這煩人的文書工作,還不如丟給主事兒的一方去做。而裡五院呢,行蹤不定,甚至有的時候在七八個省份的據點同時都駐紮著人,搞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本部。這些人也要出任務出業績啊,所以就只能在各院的轄區內遊走。這點兒油水,其餘各院還是分得出來的。但是,有一個問題,每座裡院轄區那麼大,不能總盯著一處吧?這長期在一個地方不挪窩,雖然對一整座裡院影響不大,但對負責具體小轄區的兄弟們來說,就有點兒不夠意思了。可大家都是兄弟單位,又不能傷了和氣。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興起了摸哨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一旦當地的裡院派人出來,把某一個裡五院的駐紮點給摸哨了,那就是在客氣地趕人了。意思是,你看下面的兄弟姐妹們都生龍活虎精力充沛無處發洩了,你們看是不是先休息幾天,讓他們出來活動活動?當然了,如果摸哨失敗了,那就說明你技不如人,裡五院呢,就繼續暫時先幫你們盯著這片地方,怕你們搞不定。

    所以,這個摸哨,只針對裡五院。至於其他各院,沒這個說法。要摸也摸不動!畢竟,其餘的各院只有一個本部,在外面的駐外辦通常只有一到兩個人。摸後者吧,沒意思,摸前者,誰敢?

    這摸哨也有摸哨的規矩,只能下面的人來做。換句話來說,誰負責這塊兒地界,誰來摸。

    要是主任院長都來摸哨了,那誰擋得住?而且也實在不像話。

    這些,周柯柳瑗和嬴瑩,都是知道的。

    只有小一和王曦不清楚。

    “好耍好耍!走走走,吃了飯就去!”小一來了興趣。

    王曦卻在那裡猶豫,道:“這……還是有些不太好吧?”

    這種事兒,他從來都沒有做過,而且,周師兄和嬴瑩師姐,其實都是有傷在身的,小一基本上就是個抓瞎的,而自己,對此事完全提不起興趣。

    “怎麼樣,周師兄,你管事兒的,發句話啊?你們幾位這身份特殊,摸了五院兄弟的哨,人家也不覺得丟了面子,對吧?”康凱慫恿道。

    周柯指了指自己,道:“康師兄,我的氣息有多不穩,你又不是感覺不到,再說了,萬一我們摸哨失敗了,這可就不只是丟的我們幾個的面子了啊。”

    那就是在丟趙竹仁、常玉和薛晨的面子了啊。

    “沒事兒,我和老吳去摸,這位柳師兄跟著搭把手,還有曦哥也可以。你看小夫人這可是興奮得很啊。”康凱道。

    一旁的吳堯希道:“這可不是小夫人啊,老康別瞎說。”

    小一明白是在說自己,道:“就是,我又不姓小,我姓張。”

    “對對對,我的意思是你年紀小,不是說排位小。”康凱臉上帶著八卦的笑意。

    王曦用手撫著額頭,感覺頭有點兒痛。

    “走嘛~又不犯什麼法,人家都說了,對吧?”小一拉起王曦的一隻袖子在那裡甩呀甩,但是卻眼巴巴地把柳瑗給看著。

    柳瑗自然不怕,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立刻就和小一兩個看對了眼兒。

    “具體怎麼做,我們沒有摸過。”柳瑗開口道。

    周柯無奈地搖了搖頭,本想說什麼,最好還是算了。

    哎,本來就是出來耍的,他們要去,也就由著便是。不過是鬧著玩兒,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兒,真要遇上個什麼,相信裡五院的兄弟們也立刻會變成友軍,一致對外。

    “簡單,顧名思義,把他們今晚輪值的人給放倒就行。”康凱道。

    王曦愣道:“這還簡單?估計交手一個回合,裡面兒的人就全知道了。靈識碰撞的那種動靜,幾乎就等同於哨兵鳴槍預警了吧?”

    康凱道:“所以才叫摸哨啊,肯定是不能正面懟啊。得偷偷摸摸把人武裝給下了,然後我們叫兩個小兄弟過來,替他們值一夜班,這事兒就算完了。”

    “刺激!”小一拍手叫好。

    但王曦依然提不起什麼興趣,聽上去感覺過程挺驚險也挺好玩兒的,但估計也就是十秒鐘之內的事兒。

    他拉住小一的手,制止了她在那裡扯自己的袖子玩兒,道:“那我和柳師兄去搭把手,你只能遠遠看,行嗎?”

    “行行行!我保證!”她的小腦袋瓜猛點,反正對她來說,只是圖個好耍,又不是一定非要自己上。

    就像以前,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王曦身邊,看他打遊戲,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走吧,周師兄,去看看,活動活動,出都出來了,而且你看,連嬴瑩師妹都放開了。”柳瑗對周柯道。

    周柯雖然沒反對,可也還沒點頭呢。

    “行,注意分寸,別傷了和氣。”周柯道。

    康凱和吳堯希連忙舉起酒杯,道:“來來來,就這一杯,喝多了誤事兒,我也不勸,柳師兄和王師弟喝酒,周師兄和兩位夫人,就以茶代酒吧。順便,歡迎各位來麗江做客。”

    “哦喲,兩位夫人直接幹了啊,這……這就……”吳堯希看著小一跟嬴瑩豪氣地直接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覺得有些吃驚,這小杯子裝的白酒,再怎麼也有兩錢吧?這點兒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這兩位,看上去不像能豪飲的人啊。

    “不好喝!”小一一把將杯子放下,用紙巾擦了一下嘴,立馬站起身子,開始夾菜,開始她最擅長的專心致志吃飯。

    嬴瑩也微微蹙眉,禮貌地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

    柳瑗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小一這丫頭,神經大條,就不說她了,可嬴瑩師妹,居然也對這“夫人”二字充耳不聞?

    都不站出來反對一下,說兩句嗎?

    剛才這杯酒,就是衝著這“夫人”二字,才給面子喝下去的吧?

    這康凱和吳堯希,一看也是那種在駐外辦呆久了閒的發慌那種,不是水內網,就是想摸哨,總之變著法子,也要給自己找事做。今天這飯局一吃,這二位估計也就對他們幾個人的關係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那王曦攜二位夫人同遊麗江一事,板上釘釘,明天就可以見報了。

    “哦,突然想起個事兒。”柳瑗漫不經心道,“既然你們都認識我小師弟,那也該知道我們來裡七院是干嘛的了吧?其實這次,我們是溜號兒跑出來的,但是對上面呢,是另外一番說辭,所以,兩位師兄,可千萬別把到處亂說啊,問起來的話,可要說我們是有任務,你看我們來也簽了到,走的時候也一樣,全都走了正常流程的。”

    康凱比了個“ok”的手勢,他這也想得通,這幾位要溜號,估計裡七院也不好管,還對柳瑗這個半真半假的說辭完全相信了,甚至覺得自己賣了對方一個人情。

    於是,眾人吃飽喝足後,在康凱的帶領下,又在這附近到處遊玩了一番,靜靜地等到了深夜。

    “這摸哨,我們沒經驗,潛伏偷襲也不是我的強項,至於小師弟,就更別指望了,要不康師兄你拿個章程出來,我們師兄弟照著做就是了。”柳瑗看了下不遠處的裡五院駐點,就是盤了間客棧模樣的旅店而已。

    康凱摸出手機,看來早有準備,開始仔細地講解了起來。

    王曦抬頭,看向了正坐在不遠處的周柯以及小一和嬴瑩。

    兩位“夫人”都立刻對著他笑了起來。

    小一伸出兩隻小粉拳,向著前方的空氣打了幾拳,在給王曦鼓勁。而嬴瑩,只是輕啟朱唇,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加油。

    王曦點點頭,將注意力放了回來。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行人漸少,而且裡五院的這個駐點,選擇的也相對靠外圍一些,就更加的僻靜。

    “什麼人!?”一聲輕喝傳來,把康凱嚇來一哆嗦,連手機都快掉了。

    四個人抬頭一看,只見小客棧門口,倚靠著四個人,全都盯著自己這邊兒,看樣子注意他們已經很久了。

    要是以前的王曦,肯定是做賊心虛,心裡慌得不得了,但或許見過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這種情況他居然內心一點波瀾也沒有。反正現在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我大晚上樂意在這裡遛彎兒不行嗎?再說了,搞不定的,不還有師兄嘛。

    柳瑗搖搖頭,這還怎麼摸,按規矩的話,正面懟可不算。

    哎,還是太近了些,不過也沒事兒,摸不成就摸不成唄,今晚不行,明晚再來呀,反正這裡還沒有耍夠呢。

    “喲,老康啊,大晚上的,不去守著你那店,跑我們這兒來幹啥?難道是想來摸我們兄弟幾個的哨,來來來,你先捆捆詩兒妹妹。”一名裡五院的醫師看來是認出了康凱來。

    話音剛落,他身旁的一名女醫師也站了出來,把豐滿的胸脯挺了一挺,那陣仗,即使黑色的洗手衣不修身,也看出來很有料。女醫師道:“康師兄~你準備怎麼捆我嘛~可別把師妹我捆得太緊了哦~”

    王曦聽得有些耳朵發紅。

    柳瑗和康凱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這裡五院,四處遊走,如論匪氣,得排第一。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6
第一百二十九章 調戲

    柳瑗幾人站起身來,也都迎了上去。

    事已至此,也只好放棄了。

    “哎喲~還有個小哥哥呀~看模樣,一年級吧?快過來,讓姐姐看。”被稱為詩兒的女醫師說道,酥酥麻麻的音調聽著還怪舒服的,一點兒也不覺得彆扭。

    康凱也連忙道:“幾位師兄,我吃飽了撐的,帶個一年級來摸你們的哨?”

    “這小身板兒,挺結實的嘛,走,姐姐帶你上樓上去玩玩,姐姐房間裡,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呢。”詩兒輕輕摸了一下王曦的胸膛,出聲道。

    “這,這不太好吧……師姐……”王曦有些緊張,來裡院那麼久,還沒有遇到過這種角色呢,而看其他三個裡五院兄弟的反應,似乎已經習慣了。

    “別叫師姐,叫我詩兒就行~害什麼羞嘛,姐姐又不會吃了你~還是說,你這小腦袋瓜裡,在想一些其他事情?”詩兒圍著王曦慢慢轉著,一隻手伸到了他的白大褂裡面。

    王曦對裡五院的瞭解,就僅限於之前師兄的介紹,完全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路子。而且,畢竟他們是打別人的主意在先,也不曉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規矩,萬一現在其實人家就是在收拾他們了呢?

    柳瑗倒無所謂,有些樂呵呵地看著這一幕,似乎覺得很有趣,現在這個情況,又不會無緣無故打起來,再說了,真要動手,他也不怵。裡五院這邊兒,氣息最強的,就是這個詩兒,看他們幾人的臂章,兩個主治醫師,兩個住院醫師,如果康凱和吳堯希不是太菜的話,那他們穩贏。

    “怎麼不說話啦?還臉紅啦?快告訴姐姐,剛才是不是在想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哦~是不是這裡人多,不好意思說啊,那走,去樓上,悄悄給姐姐說~”詩兒一邊說,一邊拉著王曦的衣服,輕輕地往樓梯帶。

    小客棧不大,是那種老式的木質樓梯結構,往上面望去,黑漆漆的。

    王曦心中暗暗叫苦,以前他只是覺得裡七院有點兒好勇鬥狠,可能比較不好打交道,但沒成想,這裡五院,隨隨便便站出來一個,都是這麼磨人的匪娘子啊……

    見詩兒都已經上手帶人了,柳瑗也不好不說話了,道:“這位師姐,別逗他了,這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愣頭愣腦的。初來乍到,去康師兄他們駐外辦報了個到,吃了個飯,然後便四處走走。這不,康師兄說你們也在這兒,就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那麼遠就被師姐你們發現了,佩服。”

    詩兒停下腳步,一隻手摟在了王曦的脖頸處,另一隻手托著王曦的下巴,道:“小哥哥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晃,是不是睡不著啊?走,姐姐上面的床,很暖和,也很大,可以睡兩個人哦~”

    柳瑗見詩兒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也不生氣,這裡五院的人,要是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那也就不是裡五院了。

    “師姐,你看他那木訥樣,經不住你這麼調戲的。”

    詩兒媚眼如絲,目光流轉,望向柳瑗,道:“這麼說,這位師兄經得住了?那要不,這位哥哥一起上去,我們聊聊天,喝喝酒,看看這麗江的夜色,也好打發這值夜的無聊寂寞時光~他們幾個啊,著實無趣,成天就只會講一些葷段子,師妹我啊,每次都聽得面紅耳赤,心裡普通普通直跳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拍打著胸前的飽滿。

    “小師弟,要不你就上去陪師姐說說話,我和裡五院的兄弟們在樓下坐會兒。既然各位師兄在值夜,也不合適喝酒,咱就喝點兒茶?提提神也好?”柳瑗乾脆坐下了,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反正裡五院的人,不可能這點兒待客之道都沒有。而且現在,他們已經露面了,不可能去摸他們的哨。

    王曦“啊”了一聲,沒想到柳師兄這麼快就把自己賣了啊!

    詩兒輕輕掩嘴笑了一聲,道:“小哥哥,那就只有我們兩個了哦,你剛從大學畢業吧?對於大學生活,師姐我都快記不起來了呢,等會兒呀,給師姐說說你們讀書的時候的趣事~”

    她再次扯著王曦向上走,可突然,她臉色變了變。

    王曦和柳瑗,胳膊上的臂章已經表明了身份,是裡三院的。

    裡三院學院氣息比較濃,一般來說,通常都是以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或者老師相稱,可這在“師弟”前加了個“小”字……意思就有些讓人玩味了。

    詩兒轉過身,挑眉問道:“原來兩位小哥哥,都是有師門的人啊?”

    也只有拜進了同一個師門的人,才會這樣稱呼啊。

    這樣的人,還是先打聽一下比較好,免得到時候惹麻煩,雖然裡五院院長張帥風的確很罩得住,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肯定不會管。

    康凱和吳堯希,此時正在一邊兒尷尬呢。

    這大半夜裡偷偷摸摸接近別人的駐地,對方又是裡五院,自己一行人想幹嘛,簡直都快寫在臉上了,先前的說辭,並不能使對方信服的。要不然,這詩兒也不會故意這麼糾纏著在場最弱的王曦不放了。

    裡七院的確悍勇,可碰上這匪氣十足的裡五院,總感覺有種軟綿綿發不出力的感覺。

    再說了,人家纏的,可是裡三院的王曦,而且自打見面後,連言語上的衝突都沒有。

    聽得詩兒這樣說,康凱連忙道:“是啊,這位啊,可就是咱內網上鼎鼎大名的曦哥啊,這位,那就是凶名赫赫的柳瑗柳師兄啊!幾位師兄你們說,他們來,我和老吳能不親自接待著嗎?”

    柳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無奈地笑笑,看來當初在梁淄市的時候,自己柳瑗小隊屠城的凶名,已經傳開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出名了。我明明是一介書生啊,最好寫寫字練練書法什麼的,搞得我現在像個屠夫似的。

    此話一出,裡五院這幾個都愣住了,詩兒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回去,問道:“那個……曦哥?”

    康凱一拍大腿,道:“對啊!就是那個曦哥啊!不管走到哪裡,都注定是個拉風的男子的那個曦哥啊!”

    吳堯希也開玩笑道:“詩兒師妹,你這今天晚上要是把王師弟給吃了~趕明兒,就去裡三院報導,三院長說不定直接給你提個副高了呢。”

    詩兒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對著柳瑗行了一禮,道:“裡五院內科主治醫師魏詩語見過柳師兄!”

    其他三人也跟著一起,紛紛行禮。

    柳瑗這屁股剛坐下,被這麼一搞,不好託大,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同輩,只好重新站起來,拱了拱手,當做一起還禮了。

    魏詩語瞪了康凱一樣,聲音卻不似先前那樣充滿著誘惑氣息了。

    “老康,故意等著看我出糗是吧?非要等到現在才說!去裡三院提副高?搞不好曦哥,哦,不,王師弟的老丈人十一院長就直接過來提我當大巫了呢!”

    康凱見氣氛不再那麼怪怪的了,放鬆了下來,繼續調侃道:“也有可能啊,是薛晨薛主任來邀請你呢。哈哈哈哈哈。”

    魏詩語對柳瑗道:“柳師兄,這老康,我們剛來的時候,就被我調戲過,差點兒上鉤,這不,還記恨著師妹呢~”

    看來這妹子平時候,很喜歡玩兒這一套,明明都已經沒有繼續扮風塵了,可不知不覺,那語氣又有點兒冒頭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媚到了骨子裡?

    王曦聽著這些人的談話,心中腹誹,自己現在到底在內網上是個什麼狀態啊?

    他已經很久不願意上內網了啊!?

    怎麼這些人,僅僅憑藉著自己的名字,竟是連自己周邊的一切關係網,都給摸了個透啊!

    想歸想,他還是很懂禮貌地依次給裡五院的幾位行了禮,只是行到魏詩語這裡的時候,總感覺有點兒不自在。

    “師姐你剛才嚇死我了。”他趕快跑到柳瑗身邊坐下,挨著師兄坐最安全。

    魏詩語道:“早就發現你們了。”

    說完,指了指櫃檯那邊的電腦。

    柳瑗笑道:“裡五院做事,果然小心。”

    既能保持安全距離,又要能觀察到這小客棧的地方,就那麼幾處,人家怎麼可能不動用點兒現代科技呢。

    “怎麼樣,現在總該相信我不是來摸哨了的吧,詩兒。”康凱道。

    魏詩語道:“行了,信你了,你要真能給趙家軍的人安排事兒做,也不至於呆在這兒了。不過,主要還是你的樣子過於猥瑣,很難讓人不懷疑你點兒什麼,總感覺你要做壞事一樣。”

    柳瑗道:“好了,康師兄,雖然和你剛認識,但我已經知道,你啊,不是魏師姐的對手。對了,魏師姐,我看老康的簽到本那裡,你們可有三個標準小隊啊,怎麼,要干一票大的嗎?要不把我帶上,混點兒業績,過兩年好升副高。”

    魏詩語道:“柳師兄可別打趣我們這些人了,柳師兄要升副主任,還需要在這裡來混業績嗎?”

    柳瑗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兄,我也乾脆叫你師妹算了,你看,相聚就是緣分,剛才,你還差點兒成我三弟妹了呢。有好買賣,也給師兄介紹一下呀,不虧待你~來,小師弟,剛才你的胳膊在師妹身上蹭啊蹭的,吃人家豆腐,還不趕快給人家賠禮道歉。”

    什麼?

    明明是我被調戲了好不好?而且你還無恥地把我給賣了啊!

    但他也知道,柳師兄應付起這種場合來,是駕輕就熟的,倒也乾脆,道:“詩兒師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估計王曦的模樣也著實可愛,魏詩語又忍不住了,道:“柳師兄,你看,他還叫人家詩兒師姐,叫得那麼親熱,明明是師姐,總感覺他在叫詩兒師妹呢~”

    王曦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換掉稱呼,道:“魏師姐,魏師姐,說錯了,說錯了。”

    柳瑗繼續道:“賠禮道歉,這歉已經道了,禮呢?”

    王曦終於會來事兒了,摸出三張銀符,恭敬地遞到魏詩語胸前,雖然距離還遠,魏詩語還是裝作被嚇了一跳一般,雙手抱胸。

    王曦心想,真狠!

    於是牙一咬,又摸出了一張金符出來。

    心中同時默念,老子有一百萬,老子有一百萬!

    “柳師兄,你們這……”

    柳瑗直接打斷魏詩語道:“師妹啊,知道你們內科符咒消耗大,這點兒,拿去先用著,就別推辭了,你也知道,家師管教甚嚴,這混小子今天吃你豆腐的事兒要是被他知道了,小師弟估計會被打斷三條腿。但師妹你今天要是把這符收下了,到時候問起來,我們可就心安理得的打死不承認了。雖然這樣還是委屈了師妹,但師妹你挑的頭,就饒他一回,如何?”

    柳瑗這話說得很有分寸,把責任攬到了自己這邊兒,但也沒有說全都攬過來,留了一點兒在對方,這樣一點也不顯得虛偽。同時,他剛打聽了對方的任務,馬上又讓王曦賠禮道歉,這符一送,可就把兩件事兒給混淆在一起來說了。

    魏詩語雙手接過符紙,心裡歡喜不已,他這種級別,一年也就一張的配額,有時,還不一定是道教的幾座庭院出的呢。於是連連道謝,趕快將符紙全都揣進了胸脯裡。

    “哦,對了,剛才說到師妹你們要干一票大的,是不是真的啊?如果符紙不夠,找我小師弟拿啊,你懂的,小徒弟嘛,姥姥疼舅舅也愛,土豪得很。”柳瑗漫不經心的語氣又來了,而且還把話題故意往其他地方帶。同時舉起茶杯,示意大家喝茶。

    魏詩語也招呼大家全都圍著桌子坐下,和柳瑗輕輕碰了一下,大家一飲而盡。她道:“哎,真的不騙你,柳師兄,這事兒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們這次來,是盯上了遺人。”

    柳瑗“嚯”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這語氣簡直比我還更要輕描淡寫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7:36
第一百三十章 為了結婚而做任務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柳瑗問道。

    康凱和吳堯希,也都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事關遺人,那麼就是所有裡院醫師都關心的,不分幾院了。

    魏詩語道:“柳師兄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說……”

    柳瑗卻一反常態,道:“哪裡有時間來慢慢說,快點快點,師妹你揀重點說。”

    然後他自己又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哥兒幾個快跟我來!”

    說完,竟是直接拉起了魏詩語的手,將她拉到了大門口。

    其他三個裡五院的醫師下意識地想要動手,但見柳瑗似乎又沒有惡意,而且他名聲在外,於是又緩緩坐了下去。

    柳瑗回頭道:“快啊,過來啊!康師兄,快!給他們催吐!”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柳瑗就一掌輕輕印在了魏詩語的背上,後者立刻感到一陣噁心,然後“哇”地一聲,將剛才的茶水全都給吐了出來。

    雖然不明就裡,但裡五院的人,多社會啊,也立馬覺得不對頭,趕快通通跑到門口,互相催吐。

    等一眾人忙乎完重新坐下,魏詩語已經反應過來了。

    這茶,是他們自己的,本是沒有問題,而柳瑗做出這種反應,那就只能說明,剛才在談話的過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給偷偷地加了料。

    柳瑗在那裡搓著手,正想說辭呢。

    原來,先前他並沒有放棄摸哨的事兒。

    他本來想,既然被發現了,又不能正面剛,那就來點兒亂心草唄。

    但哪裡想得到,這幾人把茶水給喝下了肚,才突然甩出來這麼一個猛料。

    “媽的!服氣!”魏詩語拿紙巾擦了擦嘴,有些罵罵咧咧的。

    其他三人也是,一副倒霉催了的樣子。

    “那個,魏師妹啊,這事兒,是師兄我欠考慮了,給你們賠個不是。”柳瑗道。

    這要是讓趙竹仁知道他居然用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還不把他的皮給扒了。

    要是把人給徹底放翻了還好,反正是幫康凱他們摸的哨,到時候他們自己出來把事兒扛了就行,可現在不一樣,等同於被抓現行啊。

    康凱也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那樣顯得太不仗義,也道:“魏師姐,這事兒不怨柳師兄,是我……和老吳,攛掇著他們來摸哨的,不然他們怎麼會閒得發慌過來。”

    但沒成想,魏詩語稍微順了順,道:“規矩就是規矩,儘管我們沒被放倒,依然算你們贏了。我們沒這麼無聊,被摸了還去告狀。”

    說完,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再次對柳瑗拱了拱手,強調了自己的服氣。

    這倒把柳瑗給弄來不好意思起來,撓著頭說不出話,磨嘰了半天,道:“魏師妹,要不今天晚上我把小師弟給你留這兒?”

    王曦心中一驚,還沒從剛才的事兒當中緩過來呢,這又要賣自己了!

    康凱在一旁道:“看見沒,看見沒,這才是裡五院的氣魄!外面兒有些傳言,說你們太社會,四處遊走,像赤腳醫生一樣。可今天這麼一看,是他們太俗,這叫社會嗎?這叫江湖!!江湖兒女,愛憎分明,義字當先!不搞他們那虛頭巴腦的一套!魏師妹這麼高義,我也不能顯得太小人了,今天這哨,算我沒摸過。師妹你們想呆多久呆多久!”

    魏詩語站起身,走到王曦身後,兩隻手在王曦的胸膛上來迴游走,道:“康師兄啊,你要早給我們說,今天這哨也就不用摸了,你又沒問我們,怎麼知道我們來幹嘛的?而且,今天這哨啊,摸了也白摸~對不對呀,小王師弟?摸~了~也~白~摸~哦~”

    王曦腰板挺得筆直,全身僵硬得不得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是,是,是,魏師姐,白摸,白摸。”

    柳瑗道:“魏師妹,沒想到今晚啊,要給你賠禮道歉兩次。但這次,可就不能再送東西了,顯得我們市儈,以後有機會到了裡三院,給我……小師弟打電話,讓他好好招待你們。對吧,你們四處機動,長年奔波辛苦,總有到蜀地來的時候。”

    王曦接話道:“魏師姐,還要繼續摸啊……”

    “是啊,一邊摸,一邊說嘛~不然,小哥哥你聽得懂我剛才說的話嗎~”魏詩語靠近王曦的耳朵,輕輕地耳語道。

    “是是是,師姐你喝茶,潤潤嗓子,快坐快坐。”王曦轉過身來趕快招呼道。

    魏詩語一個踉蹌,用手撫著額頭,身形不穩,順勢坐到了王曦的大腿上,道:“哎~呀~有些頭暈呢,柳師兄你剛才都往這茶裡放了什麼啊?還有啊,王曦小哥哥,明明知道這茶有問題,還讓我繼續喝,你的這裡,在打什麼鬼主意呢~感覺跳得好快呢~心律不齊,心率快180了呢~”

    她用手輕輕點了點王曦的左胸,嬌媚道。

    柳瑗也頭疼,看來這魏詩語啊,只要稍一不對付,就立馬要纏人,給他們找不自在。

    柳瑗趕緊來回正題道:“師妹請說。”

    魏詩語在王曦身上到處摩挲著,不一會兒,摸出了幾支裡院的特製香菸出來,點上一支,吐出一片煙霧,歪著頭,似乎在整理思路。良久,她道:“小哥哥,你的煙,不會也有問題吧~那姐姐我可就只能徹底躺在你身上了啊~”

    王曦費力地將魏詩語抱起坐下,然後自己跑到一旁,躲在柳瑗背後站著。

    “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我們片兒長的私活。當然這樣說也不準確,任務倒的確有這麼一個任務,我們片兒長專門選的罷了。昨天,我們得到線報,有遺人在這附近活動。從照片上來看,和當初裡三院那邊兒劫持事件裡的遺人基本吻合,所以就跟了過來。因為怕不保險,所以點了三個小隊。但剛來,人還沒找到。之所以說康師兄你們今天摸了我們的哨也白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知道嗎?我們片兒長啊,要結婚了。小哥哥,你的煙呢,再來一支,躲那麼遠幹嘛~噗~~”

    魏詩語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想起這是被柳瑗下過藥的,立馬噴了出來。

    啥?

    你們片兒長要結婚?

    柳師兄你到底給的什麼藥!?這魏師姐已經神志不清了吧!?

    “康師兄,什麼是片兒長?”王曦小聲地問道。

    “就是帶組的,魏師妹估計是瀘醫畢業的,那邊是這麼個叫法。”康凱解釋道。

    柳瑗點燃一支菸,遞了過去,道:“這……的確是個喜事……可……”

    魏詩語接過煙,悠悠道:“結了婚,就沒那麼自在逍遙了,要呆在裡五院,家庭就顧不上了……所以,我們片兒長,想調到你們裡三院去。你們最清楚,上次遺人劫持的是誰。嬴瑩師姐,可是薛主任的大弟子,寵愛有加。我們片兒長想,要是能把這個功勞給搶到手,不管是給具屍體還是給個活人,都算和薛主任有了個人情。到時候,好說話一些。”

    柳瑗思考了一下,道:“消息可靠嗎?呃……沒別的意思,我們不會吃相那麼難看,既然是你們的任務,自然不會搶,而且你們的這個理由也很有說服力。長期奔波在外,要想穩定下來,還真的只有平調了。我的意思是,這事兒也算和我們有關,如果需要幫忙,我們肯定義不容辭的。”

    魏詩語道:“沒線索啊,都還不知道人是不是已經跑來沒影兒了。”

    柳瑗想想也是,這都過去一天的時間了,其中的變數,實在太大。

    “事情就是這樣的,如果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今晚的事兒啊,兩清~我呀~也摸夠了~~對了,小哥哥,要不,就留你的電話吧~姐姐空了,找你聊天呀~”魏詩語又挪到了王曦身後,在那裡挑逗著他。

    “摸什麼摸夠了?我也要摸!”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王曦回頭望去,只見周師兄帶著嬴瑩和小一,來到了這裡。

    “喲,兩位夫人啊,怎麼過來了啊?”康凱道。

    小一道:“剛才看見他們幾個在門口吐啊吐的,不知道什麼個情況,怕出事,所以商量了一下,就過來了。”

    王曦想見了親人一般,趕緊抽身,來到小一面前,道:“小一啊,你們商量什麼商量了這麼久啊,早點兒過來啊。”

    柳瑗給周柯打了個招呼,還沒來得及介紹,突然聽到魏詩語叫道:“我的個天,我們片兒長要巴結的正主在這裡呢!快快快,把她叫下來!”

    這魏詩語果然有兩張面孔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位正宮娘娘來了她不敢放肆,還是因為的確對自家片兒長的事比較上心,風格立刻變得幹練了起來,和之前那個慵懶嫵媚嬌滴滴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她張羅著一人上去叫人,然後另外兩個開始重新燒水煮茶,打掃衛生,並請周柯等人入座。

    下來的那名副主任醫師,就是魏詩語口中的片兒長,名叫魏詩霜,聽這名字,就知道這兩人有關係,一打聽,果不其然,竟然還是親姐妹,只不過,姐姐要大2歲,剛提副主任醫師,可以獨立帶組了,但畢竟資歷尚淺,手下只有一個標準小隊,這次還有兩隊人,是向科裡的姐妹們借的。

    趁此期間,柳瑗已經簡短地把事情給周柯他們又總結了一下。所以,現在魏詩霜和嬴瑩兩個人一見面,都格外的激動,感覺這兩個人才是闊別多年的姐妹一般。

    “周老師,柳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搞這種投機取巧的事,但要結婚了,家裡也催得緊,沒辦法,讓你們見笑了。”魏詩霜。

    周柯道:“我們才是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兩個師弟,居然配合著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來摸哨,還是這位魏師妹大量,不和他們計較。說起來,魏老師您都要結婚了,您這妹妹也該快了吧,您看我這小師弟如何,雖說實力不行,但畢竟是個潛力股啊,進步神速,提升空間很大啊。”

    魏詩霜瞪了魏詩語一眼,道:“小妹不懂事,我也管不了,如果真的能找個人把她給拴住,我也就不用把她調到我手下,天天看住了。但小王老師,我們可不敢高攀,不然等會兒小一妹妹和嬴瑩妹妹生氣了,怎麼辦?周老師,說正事兒。”

    周柯道:“是是是,剛才說到魏老師你要結婚了……哦,不是……呃……好像的確是說到魏老師你要結婚了……”

    魏詩語道:“對,所以,從天而降的這個機會,剛好可以讓我拿來做人情。”

    “那還有其他線索沒有?”

    魏詩霜把手機遞了過去,道:“這是傳給我的照片,一天前,他住的,就是我現在住的那個房間。”

    嬴瑩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照片上的人,就是殺他全家的遺人啊!即使是個不知名的小角色,可對於她來說,卻是化成灰都認得。

    小一伸出小手,將嬴瑩的手握了起來,她不會安慰人,卻能體會到別人的情緒。

    王曦也接過手機,看了看,然後問道:“魏老師,有計畫沒?”

    周柯卻道:“根本不用計畫了,直接開干,忘了嗎?有了第三代手術刀,他們那詭異的秘法,起不到作用了。魏老師,你們這邊兒,列裝了幾把?”

    魏詩霜道:“我們總共21個人,三個小隊,配了三把。你們呢?”

    周可道:“我們在裡三院搞帶教,所以暫時還沒有分到我們這裡來,只是把自己的手術刀拿去升了個級,蝕刻了符咒和陣法在上面。不過,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的話,我們這麼多人,那也夠了。”

    魏詩霜道:“是啊,這麼多人,打一個,不可能打不贏吧,而且,我們也看過貴院副院長常玉的戰鬥簡報,不管對方如何逆轉陰陽,當初在天台一戰,遺人始終都未曾硬接過天雷。我想,他們再怎麼詭異,也還是接受天道的監督和管轄吧,不可能連天道的最強手段都不怕。關鍵是,現在先把人給找到。”

    王曦想了想,道:“會不會,其實不需要我們去找?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因為這種事情,我們遇到過太多次了。對方,其實一開始就是奔著我們來的,或者說,還是奔著嬴瑩師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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