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63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56
第一百三十章 南夷校尉府

    等到幾個人離開,司馬季又翻看起來關於扶南國的記載,在腦海裡面有個印象,用來規劃戰略,心裡面他把這次進攻扶南國,定為三個不同的階段目標。

    最為放衛星的目標當然是一口吞了扶南國,為此次南征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然後就班師回朝。如果做不到,那就建立一個傀儡國,作為藩屬進行緩衝,但必須要抹掉印度文化的傳播,如果連這也做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清繳瀾滄江以東的土人部落,和扶南以瀾滄江為界。

    回憶著中南半島的地形圖,司馬季就斷定,新州的首府象林是絕對撐不起來的。交州只有紅河平原是適合耕作的地方,象林以南是山地為主。想要再找到一處適合作為首府的地方,只有一個地方符合作為首府的條件,那就是湄公河三角洲,後世的胡志明市。

    很熟悉吧,這就是我大晉的印度支那計畫,燕王把越南的印度支那計畫盜版回來了。以目前滅掉林邑佔領的地區,加上交州,就和後世的越南領土形狀極為相似。

    這個形狀像是一個扁擔,兩頭寬中間窄,而且中間還有橫山關這種山地關隘。大晉向南行動不便,如果有敵人從西面過來,則極其容易將交州和新州攔腰斬斷,南北不便橫山以南還是容易列土封疆。

    後世越南也是看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一心想要改變這種首尾不相顧的困境,嘗試合併柬埔寨和老撾,拓展出來足夠的戰略縱深。

    現在這個問題出現在了司馬季面前,他面對的困境和越南沒有區別。如果現在就班師回朝,先不提敵人會不會從西面進攻,橫山關以南還是很容易丟掉。

    治理新州上面,以後肯定要以廣州為中心,牽制交州和新設立的州。但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再沒有實現之前,有一個州比廣州更加重要,那就是西晉在後世YN設立的寧州。

    對中國版圖有一定瞭解的都知道,雲貴高原這個詞彙,寧州就是如此。

    寧州是西晉建立後建立的第一個州,是晉朝史上的一件大事,對此,是這樣記載的:寧州,於漢魏為益州之域,泰始七年,武帝以益州地廣,分益州之建寧、興古、YN、交州之永昌,合四郡為寧州。統縣四十五,戶八萬三千。

    不出所料,後世認為的蠻夷之地寧州,戶籍都比幽州多。寧州和廣州在同時間出現,都是在當年的交州爭奪戰當中,晉朝和吳國為了佔領交州,分別設立了寧州和廣州,用來對應交州的爭奪,目前為止司馬季都是依靠廣州來支援戰爭。

    但對付扶南國,廣州在地理上已經有點鞭長莫及了,而且交州以西是山地,廣州軍能做的有限。現在還要找助力的話,必須要依靠寧州。

    寧州位於雲貴高原,居高臨下,並不缺少適應南征作戰的人。

    現在管理寧州的是南夷校尉府,一聽名字,司馬季就知道如何和對方打交道,幽州旁邊的平州就是這種模式,沒有平州刺史,管理平州的是東夷校尉府。

    寧州在地理上,可以對整個中南半島形成居高臨下的震懾,當然在古代這種震懾一般人感覺不到,但它仍然是存在的,寧州軍可以順著瀾滄江順流而下,加入到戰爭當中。司馬季就不相信,沿著大江而下還能走丟了?沿途的民眾從來不知道南邊有一個扶南,沒過來過?

    等到寧州回信,就是燕王同時出兵的時候,正好借由這段時間,進行最後的修整。此時在象林縣城內,已經有不少模棱兩可的傳言出現,比如燕王病情出現反覆,班師回朝的流言已經開始發酵。

    這當然是伴隨著宣威將軍唐沈,帶領禁軍的嚴厲恐嚇,告訴士兵不要亂說話,燕王身體安康,絕對不會撤軍云云。不過燕王久不露面,還在林邑王宮裡面當天師,讓唐沈的嚴厲管控事倍功半。

    人就是相信自己腦補的事情,哪怕這種腦補沒有證據支撐。司馬季閉關修煉龜縮大法,側面證明了唐沈和禁軍的做賊心虛,讓相信的人更加相信,晉軍就要班師回朝了。不過唐沈對於南征大軍當中這種言論,是絕對不留情面的,最近已經有不少軍士挨了鞭子。

    寧州地區設置軍事統治機構南夷府,以李毅為南夷校尉,「持節統兵鎮南中」,同時「統五十八部夷族都監行事」。南夷府在原寧州地區向諸夷徵收沉重的賦稅,「每夷供貢南夷府,入牛、金、旃、馬,動以萬計。」「其供郡縣亦然。」自李毅以後,任南夷校尉的還有呂祥、李毅等人。

    南夷校尉李毅今天接到了燕王的信函,一聽說是從交州送過來的,雖然身為寧州的土皇帝,李毅還是不敢怠慢,恭敬的讓報信之人去休息,然後拆開了司馬季的信函,燕王南征,手持天子令,誰敢炸毛,沒看見在交廣二州橫徵暴斂,都沒人敢管麼?

    剛剛拆開信函,從第一行字開始,李毅就一副難耐的表情,司馬季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表示你在寧州徵收重稅,每部上供牛馬過萬,本王對鮮卑都沒有這麼過分,本王南征期間都已經聽說了,而且現在有了證據。

    弄的民怨沸騰,而且南征大軍竟然還沒有得到寧州的幫助,你的同行東夷校尉何龍就比你上道的多,從來都不讓本王操心,是不是覺得地處偏遠沒人管得了你?要不燕王上疏調你去平州做東夷校尉。

    最後表示想要既往不咎,最好拿出功績,現在南征軍將要進軍扶南國。如果這件事上寧州做不出來應該有的貢獻,就是你在寧州好日子結束的日子,如何考慮請自便。

    這一番文攻武嚇,李毅看完都腦門見汗,燕王明確的表示了,對寧州工作的不滿意,十萬南征大軍可以滅了林邑、也可以宰了李毅。

    「傳令太守、郡守、內史和各部首領,馬上過來見我!」看完信件,李毅趕緊對著府中奴婢喊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18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寧州軍

    就和司馬季說的一樣,雖然和東夷校尉何龍是同性質的校尉,可南夷校尉李毅的日子就舒爽多了,山高皇帝遠在這裡有最為直觀的反應。

    快馬傳檄四方,長時間平靜的寧州,因為司馬季的一封信變得熱鬧起來。建寧太守杜俊和朱提太守雍約,晉寧太守馬恢,帶領各大夷帥、豪強,聞訊之後立刻趕到南夷校尉府,心裡面都在嘀咕,李毅這次又幹什麼。

    幾個太守立刻上路,前往南夷校尉府,看看這個寧州的軍事長官到底有什麼事情。

    「李毅,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提太守雍約距離不遠,第一個到達了南夷校尉府,剛剛入府就顧不得一身的疲憊出口問道。

    「雍約太守啊,等人到齊了你就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和你先聊聊。」南夷校尉李毅不負平時的霸道,一副攤上了事情的樣子。

    寧州和中原大州不同,這裡的晉人豪強和夷帥通婚,早已經結成了一個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聯盟。這也不是晉朝才開始的,在東漢時期就已經開始了。百年下來,千萬不要再寧州以誰是晉人,誰是夷人判斷是不是對朝廷忠心耿耿。

    沒準寧州的不少豪強認為和夷帥才是自己人,派來的官吏才是外人。面對壓力的時候,人家團結對外,共同抵抗外人。

    可這也要分是什麼樣的壓力,燕王率領十萬大軍,一戰就讓林邑國成了遺址。就處在交州西北的寧州,不可能一點信都聽不到。

    「不是說燕王中了瘴氣,一直在修養麼?」朱提太守雍約看了信件,很是驚訝的問道,「難道是修養好了,在傳令過來繼續南征?」

    司馬季要是知道兩人的對話也會很驚訝,這算不算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在象林縣裝病,連寧州現在都知道了。

    「沒準也詐病呢,咱們朝廷的皇族,在這上面可是有先例的。裝病也一點不意外,不過這話出的我口入得你耳,可不要出去亂說,咱們就當不知道。」李毅嘆了一口氣道,「燕王如果是詐病,無非就是擔心糧草供應不上,或者在梳理佔領的土地。現在派人傳令,讓我們率軍沿江而下,共擊扶南,應該是已經準備好了。」

    「這可是大事,我聽說在交州龍編誓師的時候,那叫一個殺氣騰騰,傳令逾期不克者,伍長以上十丁抽一斬首,為此還專門從北方塞外調集了萬人胡騎,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胡人,校尉這次可要好好表現。」朱提太守雍約沉吟片刻問道,「不知校尉是否已經有了方略。」

    「燕王讓我看著辦,不過信中倒是說了,象林已經打造了戰船兩千艘,這樣看來,燕王是準備渡過大江,讓我順流而下,應該也是有共擊之意。」李毅想了一下道,「本將的意思,徵召五十八路夷帥,合併三萬南下。再多的話,寧州也承受不住了。」

    「嗯,只能這麼辦了!這一戰我們要贏的漂亮,不然興師問罪起來。你我可擔待不起。」雍約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對了,陵城夷帥之部落,其部下穿戴了一種甲冑,以籐條編制,刀槍不入,這次一定要帶上,各路夷帥都帶上,這樣見到了燕王大軍,以後你我的治理就方便多了。」

    兩人打著當初司馬季一樣的主意,非要帶著鮮卑騎兵在洛陽見一面洛陽禁軍。他們非要讓各路夷帥見到燕王,同樣打著以燕王大軍震懾宵小之輩的意思,總而言之都是借勢。

    建寧太守杜俊,晉寧太守馬恢在隨後幾天趕到,附近的夷帥也大多到齊。距離有些偏遠的李毅就不等了,只要大多數夷帥到了,到時候傳令給沒到的夷帥,諒他們不敢不配合。到時候李毅就把責任推到不來的夷帥身上,沒準南征軍滅了扶南就直接北上了。

    「燕王率二十萬大軍南征,談笑間林邑灰飛煙滅,真乃一樁壯舉。其軍容是強盛,不亞於當年的伏波將軍馬援,還有蜀國丞相諸葛亮。」李毅先向各大豪強、夷帥灌輸了一番我大晉戰無不勝,區區蠻夷不足掛齒的結論,然後進入正題。

    李毅還算是比較矜持,都不知道十萬大軍,在周圍小國都已經到了五十萬。

    最終李毅以南夷校尉的名義,命令豪強和各路夷帥,帶領本部人馬,連同南夷校尉府的邊軍,合併三萬順江而下,和燕王大軍共擊扶南國。

    這次李毅也算是下了血本,當然也可能是司馬季剛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的緣故,要免除今年五十八路夷帥的稅賦,凝聚人心打一個漂亮仗。

    「我部靠近大江,有不少部眾知道扶南國所在,可為先導!」一聽說免稅,各路夷帥立刻開始表忠心,可以說是請戰意願強烈。

    「願為大王做先鋒,覆滅扶南國,讓他們知道上國之威。」另一個夷帥拍著胸脯喊道。

    此乃民心可用,不過司馬季並不知道這一點,他還在規劃戰略。這不是北方,如果是北方這就簡單了,集合大軍開戰,只要遊牧勢力不慫,一戰就能定下結果。不過能不能贏就不知道了,畢竟現在面對的早就不是拿骨頭磨箭頭的匈奴。

    南方的地形就複雜的多,古代南方無法和北方抗衡,除了早期人口劣勢,還有就是北方平原幾仗下來就能統一在一個勢力之下,就算同時陷入內戰,北方卻往往先統一。

    而中南半島的地形還不如江南,江南的地形就夠碎片化了,中南半島更加過分。中南半島的地形就像是,一隻虎爪,從東到西是平原、山地、大江、又是平原、山地、大江、還是平原山地大江,直到南亞,那些山地就像是爪子上的指骨一樣明顯。

    「打完這仗一定要去寧州看看!」司馬季至少能感覺到,中南半島能不能拿下,和廣州、寧州這兩個地方有極大的關係,一個從海上,一個從陸地控制中南半島。

    現在司馬季可以不用待在林邑王宮裡面了,他必須要讓南征軍見自己一面,不然亂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18
第一百三十二章 燕王病危

    「殿下,該歇息了。又要遠征,還是早點休息。」巧惜從一邊掌燈輕聲提醒著,「還在為土人部落的事情糟心麼!」

    「嗯,打下來站不住,那不是白打了麼。」司馬季打了一個哈欠,這不是割一次韭菜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他不得不又釋放了不少土人壯丁。

    燕王也在摸索當中進步,知道吞併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釋放土人編軍,也是為了進攻扶南,晉朝人口不足,他必須想辦法減少損失。這就如同多米諾骨牌理論,推到一張骨牌讓這張骨牌壓倒下一張,這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山越軍只能到此為止,交州軍則要繼續南征。可交州軍對扶南國的地形不熟悉,就只能從土人俘虜當中尋找很熟悉扶南環境的俘虜,成立晉協軍,這樣的土人有一萬人。所以說缺口又大了不少,必須要從扶南國找回來。

    為什麼一定要南征,除了自己做出來的孽自己擦屁股之外,還有就是晉朝已經是兼併中南半島的最後機會了。現在面對的敵人並不強,唐朝之後這裡的國家都已經成熟,再也不是部落國家,以後中國已經沒有吞併這裡的機會。

    「今天我就不睡覺了,明天還要去軍營。」司馬季擺擺手道,「你去休息吧。女人太晚睡覺對身體不好,容易年老色衰。」

    「奴婢下去了!」巧惜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一聽到年老色衰立刻就閉上了嘴。她是一介平民,所依仗的無非就是姿色,不敢再這上面不聽話。

    司馬季不能睡覺,他處在病中,明天必須以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出現。只能用熬夜拖累一下精力,讓不少在暗處注意自己的土人知道,他真的病了。要不是土人對中原人的相貌可能不瞭解,他都想要明天抹點白灰出去。

    設立新州的名字司馬季到現在都沒有想好,不過新州的模式他已經想好了。就是不能設立太多的郡縣,晉朝有多少郡國郡縣?加起來一共三千多個。這都是為了安置士族建立的,其中相當一部分州郡在邊疆地區。州郡的隨意增設,增加了王朝管理的難度,於是形成增加州郡與加強鎮壓的循環怪圈。

    李毅的南夷校尉府就是這種產物,新州的郡縣一定不能太多。武帝之時有人倡議把內遷的胡人趕回去,想法不錯,就是一點實行的可能性都沒有,符合晉朝士族的一貫風格,空談。

    北方胡人只不過是戰鬥力強,但人數從來沒有超過江南的民族部落。這點司馬季從寧州、交州和廣州的戶籍統計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再一想後世滿蒙加一起才多少人,和少數民族的總人口,司馬季就能判斷出來,南方絕對不好啃,只不過沒有北方的遊牧會刷存在感而已。

    一晚上腦補的燕王,第二天成功的神情恍惚,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林邑王宮,在此之前禁軍已經封鎖了街道,用實際行動證明今天有大事,躲在犄角旮旯的土人,親眼見到了幾乎像是要一命歸西的司馬季,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來。

    此時的司馬季熬夜效果很是成功,看人都是一條直線,也就是身邊是鮮卑侍女,要是換成一般的女人,都不一定能扶得動他。

    「看來傳聞是真的,燕王命不久矣。太好了……」不少部落的細作,見到司馬季這幅樣子,心裡面暗自高興,南征統帥死亡,說明戰爭馬上結束,他們這些部落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不過在禁軍軍士的嚴密封鎖下,這些土人不敢造次,只能把這種喜悅埋藏在心裡。希望這個人直接就死在這裡算了,永遠也回不去。

    「就你們這些徭役預備役,省點力氣準備去修大運河吧。為我大晉彌合南北矛盾做出突出的貢獻,只不過歷史不會記錄你們。」誰敢記錄他的醜事,那就是給自己家召禍。

    司馬季繃著一張死人臉,最後被抬上馬車,緩緩悠悠的離開象林縣城,進入到南征大營當中,最後到了中軍大帳,他就不用在繼續裝了。

    「各方面的準備如何了!」剛剛進入中軍大帳,司馬季就擺脫了侍女的攙扶,大步流星的走到正位坐下,對著幾個將軍掃了一圈問道。

    「殿下,田地的莊稼即將收割完畢,只需要幾天曬好就可以裝船。兩千艘大船已經造好,全部曬乾完畢,連同廣州水師的戰船,一共兩千五百艘。足以一次性運送五萬大軍。」陸機趕緊開口,對自己負責的一部分了然於胸,「廣州刺史王毅,又征發了五千軍士,用來操控戰船,現在已經到了交州。」

    「好!」司馬季言簡意賅,在沒有平時扯淡的味道。他平時大可以荒唐一點,但事到臨頭從來都認真的要命,就怕自己想的不夠多,兵者,凶器也。打完仗他大可以繼續扯淡。

    「各軍的武器盔甲都已經修補完畢,傷兵已經安置!」祖逖在陸機說完話後開口道,「我從各軍挑選出來體格強健者,獨立編成一軍,晝夜訓練頗有效果。現在我們已經摸清楚了所有部落的位置,一旦開始,便可直取中樞。」

    「好!」司馬季仍然惜字如金的點頭,然後靜等待下一個。

    「小將秘密從林邑土人的俘虜當中,挑選出來了對扶南國有些瞭解的俘虜,這些土人願意為先導,引領我大晉進攻扶南。」唐沈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帶著一點討好道,「並且編成一軍,這些土人可是戰意高昂呢。」

    「好!」司馬季聽了所有人的稟報,伸了一個懶腰精神了一下道,「本王議,十日之後揚帆起航,戰船一旦離港,祖逖將軍立刻進剿周邊部落不得延遲。水師沿岸一直南下,突襲扶南,同時本王已經命令寧州南夷校尉,令寧州軍南下共擊之。」

    「報,寧州來信!」就在這時,一名軍士跑進來稟告道。

    「諸公,寧州來信了!」司馬季慢慢的站起來道,「所有事情十日內必須全部完成。」

    「是,殿下!」所有人齊齊站起來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18
第一百三十三章 揚帆起航

    準備有些倉促,這是因為司馬季看了交州地方志,知道颱風季已經快到了。如果現在不出發,時間再延後風險就會增大。兩場颱風把元朝遠征軍送入大海的事情,燕王並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時至今日,他已經用了半年時間南征,當然除了橫山之戰以外,並沒有打過幾戰。所有時間都用來修整和適應氣候,那種戰爭開始無日不戰,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出現。也最好不出現,一旦曠日持久,南征軍並非本地人,大面積傷病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司馬季,寧可把大部分時間用來裝病,摸清楚所有潛在威脅在哪,到時候在動手。這都是為了戰鬥時間延長,不然一旦晉軍在密林長時間作戰,病死一半的情況就可能出現。

    「眾位將軍,在人力能做到的範圍之內,儘可能的提升進攻速度,絕對不能陷入拉鋸當中,大軍士兵要做什麼?不管劫掠、還是屠城,我都不管,但我要最後的結果。」司馬季目光灼灼的強調道,「本王不希望看見一百天每天干掉一百敵人,本王磨刀百日,一旦長刀出鞘,一天就要殺十萬。」

    「禁軍,願意為殿下披堅執銳,掃除禍患。」唐沈跪下衝著司馬季表忠心道,「只要殿下指出誰是敵人,誰就是禁軍的敵人。」

    「領命!」周處、祖逖、陸機同時領命道,修整百日,又到長刀出鞘之時。

    回林邑王宮是周處護送燕王回去的,當然司馬季還是那副馬上要一命歸西的死樣子,躺在馬車上也不說話,這讓不少人議論紛紛,只能腦補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次周處率領的交州軍,將是進攻扶南國的主力。山越軍則留下清繳林邑屬國。

    「帶上床弩了吧,這些南方小國,肯定都有戰象的!」司馬季詢問著周處,他上次為了兵貴神速,沒有攜帶大型軍械。不代表晉朝就沒有這種東西,床弩再漢朝就已經出現,只不過沒有宋朝那時候完善而已,不過用來對付象兵也足夠了。

    「各類軍械都已經齊備,殿下請放心。」周處自從上一次一個亂臣賊子之後,見到司馬季說話顯然客氣了許多。

    「有將軍的帶領,本王相信交州軍會令人滿意的。」司馬季打了一個哈欠,交州歸中原王朝統領上千年,這麼長時間,要說中原人還沒站住腳他是不信的。可最後交州竟然真能獨立,獨立也沒什麼好處,只不過碰見了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徒增煩惱。

    農業社會還好說一點,十萬大山能讓越南防守住,工業社會各國天差地別,越南人永遠也無法戰勝中國,這就是越南獨立的後果。所以燕王南征也拯救了這些叛亂者,不要再未來的社會當中糾結。

    現在就等著這些居心不良的土人,把燕王隨時蹬腿的消息傳回去了。事關族群安危,相信一定會快馬加鞭不會耽擱的,不過這些各部落的細作,身後還跟著一些發了良民證的晉協軍,其中有不少心裡認為我本來就是晉人的土人。

    第二天,一個消息在象林縣城傳來,燕王司馬季命令山越軍駐守原林邑的土地,交州軍和胡騎則準備登船,交州軍是要回到交州,和禁軍、胡騎同時登船班師回朝。

    這個消息基本上就確定了,晉朝這次南征已經基本結束,對所有心中惴惴不安的土人來說,真乃天降祥瑞,庇佑我邦。此時應該載歌載舞一番,事情已成定局,不少土人立刻離開象林縣城,返回本部去報告這個好消息。

    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自從林邑覆滅之後,所有部落心中一直緊繃著一根弦,隨著燕王中了瘴氣的消息,這根弦有所鬆懈。現在隨著燕王病危,將要班師回朝的消息傳來。這根弦終於徹底鬆懈下來。

    無數部落載歌載舞,慶賀這個瘟神的的離開,少女們穿著草裙載歌載舞,希望哪個大人物看上自己,部落首領、頭人推杯換盞,毫不掩飾的慶祝。而此時,陣陣磨刀之聲在南征大軍當中響起,收割的糧食被曬好裝船,水師調試風帆,測試風向。

    林邑王宮,則是另外一番景象,所有南征所掠奪之財物,正在被裝箱貼上封條。不管是金銀玉器,還是皮毛,其中包括了、幾十張大象皮、兩百張鱷魚皮、三十五個犀牛角。寶石、珍珠、瑪瑙無算,從這點看來,燕王確實也在做好班師的準備,他準備搶了扶南王宮之後再班師。

    當然還有燕王侍女,現在一個個被包裹的就像是和平教徒一樣,只不過是一身白袍。就露出來一雙雙幽怨的雙眸,顯然不是很願意這幅打扮。

    「熱點就忍著吧,總比喂蚊子好。」本來不想搭理這種目光,但一想到天天陪自己睡覺,司馬季心一軟,就多解釋了兩句。

    燕王從來不認為殺雞用牛刀是什麼錯誤,能集中起來比對方人數多的軍隊,這是本事。如果有人認為這不夠英雄,他希望自己這種英雄對手更多一點,畢竟蠢貨一個一個尋找也挺麻煩的,不如讓對方自己跳出來。

    時間轉眼來到第九天,這一天,所有交州軍將校接到命令來到王宮,雖說心中疑惑,但這些將校還全部領命,然後,就見到南征統帥,大晉燕王活蹦亂跳的站在那,哪有一點中了瘴氣的意思,看著比他們這些將校都活潑。

    「看見我沒死,是不是有些意外?」司馬季盯著這些或是茫然,或者驚訝的將校,咳嗽了一聲道,「兵者詭道也,不要忘記了自己身為軍士的身份。」

    他的百日宣淫假期已經結束了,從現在開始,他又是南征統帥了,大聲道,「本王決議,西征扶南,滅掉這個隱患,林邑襲擾邊疆,是因為婆羅門蠱惑,然而這些婆羅門已經逃入扶南國內,扶南王不但不交出他們,反而百般推諉,實在是不把我大晉放在眼裡,此等小國不識王化,本王要讓他們認識一下,不識王化的後果。」

    「殿下睿智!」還是有反應快的將校,趕緊躬身稱讚,很快一片殿下睿智的聲音響徹在大殿當中,對司馬季此舉狂拍馬屁,什麼深謀遠慮,謀定而後動全部都來。

    「現在所有準備都已經齊備,本王也不用裝病了。不過麼,你們委屈一下,到明天登船為止,身邊有禁軍跟隨,畢竟本王不想看見因為漏了口風被斬首的將校。」說罷,司馬季大手一揮,唐沈身邊的禁軍軍士魚貫而出,就站在這些將校身邊。

    這象林縣城,應該還有不少土人細作等候明天,看看燕王是不是真的班師回朝。雖說一般的土人可能沒有這麼謹慎,但難免周圍部落就有這麼一兩個雄才大略的領袖。防患於未然,還是小心一點好。

    第二天一早,林邑王宮大門洞開,司馬季被背上了馬車,整個禁軍一片肅穆。不少出營的軍士都不敢吭一聲,目送已經有油盡燈枯之相的司馬季,在禁軍的護送下登船。南征大軍一個月時間蕩平林邑,乃是大功一件。

    「燕王蕩平林邑,手刃林邑王范逸……」唐沈滿是嚴肅的歌功頌德,讓目光空洞的司馬季不由翻了一個白眼,這是訃告麼?

    半個時辰後,象林縣城軍隊盡出,司馬季帶走了城內幾乎所有的軍隊,儼然將象林變成了一座空城。隨即祖逖的山越軍接防了這裡,而後迅速關閉城門。

    「這位軍士,小人是行商,現在想要回家。」一個土人點頭哈腰的對著城門軍士開口,詢問不知道能否通融一番。

    「先在這裡待幾天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燕王殿下病重,你不要再這個時候找麻煩,不然別說是你,我都有麻煩。」城門牙將黑著臉把土人趕回去,他早已經接到祖逖的將令,象林縣城三天內只許進不許出。

    不久之後,象林縣城全城上下已遍傳將令,所有人不管是誰,三天之內不得出城,不但如此還要為燕王祈福。

    快祈福吧,祈福老子旗開得勝,萬一戰敗了老子就不走了。交州軍、禁軍、胡騎依次登船,在兩萬廣州水師的護送下,登船兩千五百艘戰船離港,大帆席捲,一眼望不到頭,不在象林縣城的細作,見到這一幕高興的直跳腳,我部的威脅沒了……

    一支利箭從後心貫穿,土人只覺得後心一涼,箭頭已經從前胸透出,伴隨著劇痛想要回頭看是誰,卻沒有做到,在地上掙扎片刻便沒了動靜。

    各戰船當中,將校都在宣佈最新的命令,告知軍士不是北上,而是轉道南下。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半日之後,向北的船隊突然調頭轉到向南。

    「傳我將令,今日深夜二更造飯,三更啟程,各軍都有土人帶路,分進合擊清繳附近部落!」祖逖對著來到中軍大帳的將校們發佈命令,「這是燕王殿下的吩咐。」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19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飄飄欲仙

    是夜,山越軍火把高舉,傾巢出動,他們必須在一個晚上的時間進行急行軍,馬不停蹄的趕到目標部落,然後不經過休息直接突襲。這都是為了節省時間,路上的行軍時間越短,他們面對的戰鬥就可能越容易,這個道理經過解釋之後,就很容易被接受。

    各軍在離開大營之後,很快就散開,變成一道道通向四面八方的火蛇,最終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對於軍士們而言,戰鬥首先以長跑比賽為開始,但最後的結果還要取決於手中的刀槍。

    所有軍士都不顧炎熱,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因為此戰他們將要突襲進密林當中。沒人希望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上,卻因為被毒蛇咬一口死於非命。

    因為長途奔襲,沒有人沿途說話,都緊閉著嘴巴,行軍寂靜而無聲,只有陣陣在密林當中的摩擦聲,成了這次行軍的主旋律,當然還有若遠若近的野獸嘶鳴和鳥蟲飛舞,作為點綴。

    如同灌鉛一般的雙腿,和火辣辣的咽喉只有意志力才能克服,對於這些刀口舔血的軍士來說,他們當然也有意志力,並且正在實踐當中。

    索性這些山越軍,是從江南徵召,跋山涉水對他們而言並不算是陌生。對這種作戰也有一定的適應性,才能讓突襲變成可能。

    此次的作戰是分進合擊,是清繳周圍部落,祖逖很下意識就做出的決定。分進合擊在敵人有準備的時候,不說過去送肉,卻也不是多麼高明的抉擇。不過司馬季裝病百日,讓大軍按兵不動百日,總的來說有一定的效果,這些林邑的屬國,沒有在林邑覆滅之後結成盟友,共同進退,就注定了分進合擊的成功。

    天色濛濛亮的時候,已經有一軍摸到了徐狼部周圍,這裡十分安靜,陣陣炊煙還未完全散去,在密林當中形成了類似濃霧的效果,這樣更好,有利於突襲。

    經過了漫長行軍的軍士,緩緩地拔出了腰刀,調整著呼吸,他們利用最後一點的時間去除疲憊,放鬆因為長行軍有些疲憊的身體。

    「殺!」急促的呼喝驚擾了森林的安寧,驚雷詐起,潛伏的軍士殺入了城寨當中。血腥降臨,喊殺聲此起彼伏。

    此時林邑附近的部落,類似的戲碼正在不斷上演,無數土人倒地,又有無數沖上纏鬥,人人刀劍相向,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對方,可是雖然刀來劍往,收效卻甚微,真正的殺傷不大,因為土人被偷襲心中恐懼,不知道突襲的晉軍有多少,加上晉軍雷霆一擊覆滅林邑,這些部落尚且要對林邑稱臣,自然對滅掉林邑的晉軍更加畏懼。

    再者人都愛惜生命,並不敢拚盡一擊,而是皆有保留。只有夷帥身邊的士兵常常有偷襲得手之人,趁前面的人刀劍交加之時突然偷襲,一舉湊效。

    當然並不是所有部落都是這樣,有人畏首畏尾,就有人迎難而上,拚死反抗爭取一絲勝利的機會,哪怕這個機會小到幾乎沒有。

    屈都部落周圍的戰鬥就十分激烈,這也是因為晉軍在摸上去的時候被發現了,給了屈都部落一點準備的時間,密林並不是適合重型軍械,所以剛開始雙方的戰鬥就十分血腥。

    在兩方纏鬥交接的地方,有時地方屍體多得可以堆疊起來,也有許多屍體手足相纏,雖然是敵人,可是死後卻纏抱在一起,分之不開。鮮血染遍了青草,在黑暗的火光中更是顯得異常恐怖血腥。

    然而屈都部落反抗,只不過激起了更大的進攻,一排排刀斧手列陣向前,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不會因為對方的反抗就停止,對晉軍而言,此戰的結果要麼是我贏,要麼還是我贏。

    「放火箭,給我燒了這個城寨,看他們還怎麼防守。」牙將大聲呼喝道,他身邊的軍士身材高大健碩,裝備長劍利刃,又人人手持長弓一具,勁矢一壺,正神色緊張地注視著外面的局勢,不敢有絲毫有鬆懈。

    燕王雖然領著十萬大軍南下,但他知道晉朝本土人口受到重創,所以十分注重交換比,除非橫山那種繞不過去,心慈手軟會出後患的地方,否則一直注意保護軍士的性命。

    這就連帶著各級將校,沒事說的最多的就是燕王那套說辭,比如聰明的打仗,確保敵人比我們死得多,還有沒有誰受傷需要休息?中了瘴氣趕緊找僻靜之地修養等等。

    身為軍士當然見慣了生死,但有選擇權的情況下,當然還是讓對方先死比較好。很快這些軍士就點火成功,對著屈都部落的城寨放火,反正城寨不是他們的,燒了一點不心疼。

    更大的反抗帶來更大的鎮壓,說起來可能沒人信,晉朝對這些蠻夷其實態度上比漢朝還要過分,原因很簡單,晉朝本土的胡人已經很多了,矛盾多了,看法就會變得極端。士族還喜歡便宜的胡人奴隸,買來做佃戶,因為比中原人便宜,踩死了也沒人管。

    這幾天對於林邑周圍的部落來講,是一個新的開始,只不過不會有人記得。燕王從來不指望有人給自己歌功頌德,巴不得沒人知道自己揮起過屠刀,所以隨軍書吏不會記錄這些事。

    這種殺戮也波及到了因為林邑滅亡逃走,而後又回來的土人,這主要是在林邑南部,時間則是三四天之後,經過了漫長的時間,他們以為已經安全了,準備重建家園,卻不知道屠刀並不遙遠。

    何況還有一些林邑舊將本身就在等待時機,司馬季當然不只是在林邑王宮百日宣淫,百日之間他也在不斷的收集消息,看看林邑有沒有重新死灰復燃的趨勢。只不過沒有派兵繼續進剿而已,但是誰口服心不服,則早已經被記錄在案,留給了祖逖。

    西卷縣夷帥範文就是如此,這哥們假成自己是范逸的女婿,范逸真正的女婿早就被砍了,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人相信這個說辭,聚眾等待機會,現在祖逖給了對方這個機會,想要報仇是吧,戰場上公平的決戰。

    這裡的戰鬥是祖逖親自領兵前來的,專門過來試試范逸的新女婿斤兩。晉軍搭弓射箭,三輪弓箭壓制,那恐怖如暴雨一般的箭矢,密集地落下,便開始攻城。

    那陣恐怖入瀑雨般的箭矢襲擊之後,那裡就只剩下了一片屍骸,以及許多尚未嚥氣、渾身中箭倒在血泊當中的士卒,「範文快快投降,一旦城破,生靈塗炭。」

    百日準備,晉軍早已經把應付各種叛亂的軍械造出來了,燕王躲在王宮裡面睡侍女扯淡,晉軍軍士可都是在沒日沒夜的整軍備戰,沖車、床弩、雲梯一應俱全,盔甲修補完畢,腰刀雪亮反光,最重要的是,晉軍還人多。

    不可否認,這種戰術與在兵力數量佔絕對優勢的晉軍可以說是相得益彰,我不但比你裝備好,還比你人多,還比你士氣高。

    「你做夢,我就是死了也不投降。」範文扯著脖子喊道「你認為我不知道范逸婦女的下場麼,晉人狡詐,咱們不能相信他們。」

    祖逖眉頭微微一皺,目光當中閃過一絲決然,「投石機,準備放火燒城!」他不願意多造殺戮,但就像是燕王說的,就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是土人死還是晉人死?選一個吧!

    林邑這邊的建築同樣以木質為主,只要將火源用投石機拋入城內,大火必然無法遏制。摧毀總是比拯救容易,就是這個道理。

    祖逖認為自己是聽從了燕王的想法,可燕王現在還在海上飄著呢!飄的還很不自如……

    「嘔……」對著桶一陣嘔吐,司馬季全身有種飄飄欲仙之感。不同於在林邑王宮,這次他絕對不是裝的,他來的時候是走的水路,覺得所謂的暈船不過如此而已,所以也沒覺得坐船出海有什麼問題。

    可現在的情況表明,燕王還是年輕,閱歷有些不足,長江和大海比起來,就是一條小河溝。早知道他就在渤海浪高一點二米的環境裡面試試了,省的現在出醜。

    啪啪!巧惜輕輕地拍打著司馬季的後背,現在也只有她了,那些鮮卑侍女基本上和司馬季一個德行,把嘴巴擦乾淨,司馬季回想了一下自問道,「我怎麼記得,陸機說過,慕容運將軍領著的胡騎,上岸半天就奔襲了?難道,我們上的不是一個海?」

    「要不讓船隊停下,讓殿下上岸吧,反正距離岸邊也不遠。」巧惜有些心疼的開口道。

    「胡說八道,五萬多軍士,因為本王一人上岸?」司馬季捏著巧惜的臉蛋責備道,「吐一吐就習慣了,還省糧食。」

    開什麼玩笑,現在上岸到了瀾滄江邊上不是還要坐船,不一樣的是,那樣還有被扶南國發現的可能,不是可能,是肯定會被發現。暈船又暈不死人,鮮卑人都能幹挺,老子也能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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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間靠岸

    司馬季對此戰抱有厚望,甚至比對林邑期望都要大,首先扶南立國已經不少年頭了。國內的積累肯定比林邑國要大,是一個好的搶……嗯!散播王道的對象。

    幽州苦寒之地,燕王其實很窮的,拋去燕王府的五千萬錢,六千匹布帛,三千段絲綢,二十二各縣的封地,一千多個侍女,相鄰的曬鹽場,沒發現的鐵礦和平州的軍權,司馬季其實身無分文。

    再者,林邑是惹了晉朝,在司馬季還沒有來之前,林邑國就知道晉朝要南征。並且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所以這種有準備的國家,讓燕王散播王道的過程有些不順利。

    但扶南國不同,他們並不知道燕王臨時決定擴大散播王道的規模,所以並沒有整裝待發,而是一如往常的生活,再者這個年代不論是任何國家,除了國土中間是海洋的羅馬帝國,都不會把第一個威脅方向放在海上。

    扶南國就算沒有放下疑慮,首先關注的也是東面的陸地是不是有晉軍要西進的跡象,如果沒有,那就是天下太平,百姓繼續安居樂業。

    而晉軍這次就順著海洋過來了,這樣有心算無心,司馬季大概率面對的是沒有準備的扶南國,太好了,燕王從來不以敵人手無寸鐵為恥,還能提供繩子把自己綁起來最好。

    「如果是同時出發,寧州軍應該比我先到目的地。」司馬季估算了一下時間,順江而下有順流的關係,肯定比他從海上不斷調整要快。就是不知道南夷校尉府的效率怎麼樣了。

    在擴張上司馬季能參考的經驗其實有限,只有兩個王朝一直在燕王的對比當中。一個是漢朝,另外一個是清朝。在他看來,也只有這兩個王朝的擴張算是有成績。

    打下來要佔得住,形成穩定的疆域,不能莫名其妙的撤軍,把土地當成鞋墊隨便一扔。唐朝就有一個邊打邊丟的毛病,今年一千二百萬平方公里,過幾年六百萬平方公里,再過幾年九百萬平方公里,一個皇帝才執政十年,國家版圖已經變換好幾次。

    至於某個號稱大哉乾元的,一路推到北極圈的疆域明顯是經過地圖開疆的,司馬季覺得,可能是那個王朝的優點實在是太少了,不符合存在即有道理的常識,只能在版圖上想想辦法。

    我大清顯然在南方沒什麼建樹,司馬季只能從我大漢的開拓南方的過程當中吸取一下有效的經驗,至少目前他有助力。那就是寧州,寧州的上層是中原人,雖然在整個寧州中原人其實是少數,本地人才是人口多數。

    這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不像是後世王朝雲貴地區全變成土司。如果不是中原陷入戰亂,這個早應該被消化掉的土地,也不會重新變成了半獨立地區。

    晉朝之所以南北都出現吃力的情況,司馬季認為,最主要還是人口損失太大,強撐著漢朝的版圖已經有些吃力,碰見人數眾多的民族聚集區,總是有些心有餘力不足。

    不過好歹晉朝也是統一的王朝,雖然吃力,但只要中央不出問題,還是能維持住再寧州的優勢,後來晉朝崩潰,寧州又重新夷化,唐朝再過來的時候,當初在寧州的中原人和豪強,早已經和本地人融合在一起,反而視後來的中原人為異類了。

    晉朝只要保持百年的基本穩定,也就不用後世的王朝在專門過來改土歸流了。

    燕王心心唸唸的寧州軍,其實真的盡力了,南夷校尉李毅,在司馬季威脅要把他調到平州的環境下,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潛力,從整軍集結,到征發戰船,一切從快。他征發到的戰船質量不怎麼樣,數量也不足,只能裝人,還不用像是司馬季帶著大批糧食,戰馬、軍械、但仍然是杯水車薪。

    最後連漁船都征發,也只能水陸並進,讓一部分軍士沿著河岸行軍。一路上沿著江邊征發船隻,碰到一個部落就徵用,最後才勉強讓三萬軍士大部乘船。至於補給輜重,還是留下部分軍士沿江運輸。

    造成這一切的司馬季,李毅不敢有絲毫不滿,只能擺出少見的和顏悅色,身先士卒加上好言勸說,讓各路夷帥發揮出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堅持下去。

    「校尉,燕王不會怪罪我們行軍緩慢吧。」朱提太守雍約有些擔心的詢問道,「這次實在是太倉促了一點,咱們從來沒有南征過,寧州根本沒有多少船隻,這次連竹排都用上了。」說到這朱提太守雍約臉色閃過一絲古怪,「燕王進攻扶南國,會不會是臨時起意?」

    「是又怎麼樣?人家是南征主帥,揮兵剿滅林邑,軍容正盛,你我只有聽令的份。我可告訴你,這次要是翻船了,你我這個什麼太守,什麼校尉是肯定保不住了。能留著腦袋就算是皇恩浩蕩。」李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什麼鳥語花香、什麼沿江美景,在他的眼中都是糞土,心中只希望各路夷帥能夠看在今年免稅的份上,同心同力完成南征任務。

    「校尉、太守,前方有軍隊攔截,據瞭解的夷帥說,應該是真臘軍,是扶南國的屬國。」此時一名軍士走進船內稟告道。

    「真臘?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擋大軍的去路。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活命就快點讓開,不然就不要怪本將翻臉不認人。」李毅問訊面色就是一沉,他當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真臘是扶南國的屬國,如果真要狙住去路,那就少不了要戰一場。

    要知道燕王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大軍開拔,如果他這裡貽誤了戰機,那就是大事。

    李毅這支是一支規模不大的水軍艦隊,本想要悄悄的順江而下,兵不血刃的和燕王大軍匯合,這支艦隊就是來自寧州大江上的水軍。為了調動足夠多的兵力,李毅和幾個太守幾乎動員了寧州上所有能飄起來的東西。

    再加上各路夷帥的準備,如今這支水軍艦隊擁有大小船隻一百多艘,運載了大約兩萬名精銳士兵,此時整個水軍已經嚴重超載。但就算是如此,滅掉一個不聽話的小部落,這些兵力輕而易舉,可此次行動只是為了突襲,故而李毅希望一路風平浪靜。

    經過一段時間休整,船上的士兵們基本上都緩過了勁兒,也多虧士卒多為南方人,至少並不對水澤陌生,,才沒出現大規模士兵暈船現象,保證了部隊的戰鬥力,為接下來的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

    這些精銳士兵,在夜幕的掩護下,順江疾馳而去。沒過多久竟然就碰到了攔路虎,必須要說明的是,攔截的不速之客,讓南夷校尉心情很差。

    很快,再次有人上報溝通沒有效果,李毅拍案而起大罵道,「真是有意思,真以為我這個南夷校尉是假的,給我衝過去,把對方的戰船給我搶過來,正好本將的水軍船隻不夠呢。」

    寧州軍水軍一言不合就繼續向前,同時船隻上的弓手,弓拉滿月直接將眼前的不到百名真臘士兵射成了刺蝟,屍體從船上落入江中,激起一陣陣水漬。

    一不做二不休,李毅讓軍士搖動令旗,在到達扶南國之前,先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國給收拾了,至少要保證把對方的水軍收為己用。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李毅都想要趁此機會學一把燕王,把這個不知進退的小國滅掉。

    「記著,我們一定要在夜間靠岸,這樣可以在黑暗的掩護下休息一陣。本王當然也希望,大軍靠岸就立刻展開突擊,不過軍士們一定有人堅持不住,既然不行,那就一定要讓黑夜掩護我們,一旦天亮立刻展開突襲!」比起剛上船的時候,司馬季已經好多了,那股飄飄欲仙的勁減輕了不少,這才有精力微操。

    「這點殿下放心,廣州水師也是久經戰陣,所屬士卒都是沿海的漁民,對大海十分熟悉,想要在夜間靠岸,應該不是問題。」陸機面色如常,顯然比司馬季這個旱鴨子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此時正在燕王面前談笑風生。

    「本王是放心的,只是不希望百日以來的準備付之東流!」司馬季說著話,覺得腹中有些飢餓,便讓侍女拿來一點水果用來充飢,他不想在左搖右擺當中出恭,現在連飯都不敢吃。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岸。

    廣州水師雖然在海中,但距離岸邊並不遠,只不過不在肉眼的視線之內而已。司馬季最害怕的就是這個距離,其實很容易碰到單獨出來打魚的漁船。所以安排了十幾艘戰船,在鋼架靠岸的海域行駛,偽裝成商船,一旦發現可能走漏消息的漁船,悄悄地靠上去,將這些漁民抓獲,這也是為了他們好,現在被抓,總好過被大軍擊斃。

    真到了靠岸的日子,燕王已經覺得自己和南亞的苦行僧到了不相上下的境界,然而他還是不能靠岸,只能走出船艙看著太陽什麼時候落山。

    夜幕降臨,水師準備靠岸的那一刻,南征統帥強忍著心酸不哭出來,總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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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馬不停蹄

    站在地面上的司馬季一動不動,享受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此時他情緒穩定,整個沙灘一直到遠處的層層黑影,都有一陣噠噠聲隱約傳來,這都是士卒踩在板子上下船的聲音。

    「看什麼看,趕緊讓人去抓人,問出來這裡的路線。」慕容運冷淡的看著段勿澤吩咐道,「這還用教你麼,都十幾歲的人了,不會自己多學一點,總是指望別人在旁邊指導你麼?」

    被平白一陣訓斥的段勿澤,腦袋裡暈乎乎的感覺直接被一激靈嚇沒了,連話也不會直接跑出了慕容運的視線,對著胡騎用鮮卑語大聲吩咐。

    上百名胡騎直接上馬,直接快馬揚鞭消失在了夜色當中,而胡騎身後,大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從戰船上下來,並不是所有戰船都裝著士卒馬匹,再者戰船兩千餘艘,怎麼靠岸,怎麼調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這些都需要時間。

    司馬季除了自己想要上岸之外,命令陸機讓裝載禁軍和胡騎的船隻首先靠岸,以便讓兩支機動力很強的部隊,能夠盡快恢復戰鬥力。

    有不少士卒剛剛下船就直接攤在沙灘上,被周邊的伍長、什長怒喝才站起來「你是不是找死,後面還有好幾萬人呢,一人一腳從你身上踩過去,能把你踩成肉泥。」

    梵天顯然沒有保護自己的子民,還是有倒霉蛋被出去的胡騎找到,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自有他獨特的殘酷性,在沒有遠程武器的支援下,所有人只能依靠面對面的貼身肉搏去取得勝利。

    人們扭打在一起,冰冷的鐵器往對方身體裡刺去,拳頭、膝蓋、手肘甚至牙齒、手指甲都成了進攻的武器,敵我雙方擁擠在一起拚命的扭打,一層又一層的屍體鋪在村落當中。

    以上為腦補,事實上胡騎只是一波進村,就團滅了這個村子的倒霉蛋。老規矩,男抓女留,老幼誅殺。誰讓司馬季在得了兩百萬錢之後,深感滅了林邑所得運河的工人不多,又提高了賞賜呢。

    南下務工人員也不容易,燕王能夠體諒這種背井離鄉,用自己雙手致富的苦難。所以燕王雖然很窮,仍然在儘可能的幫助其他窮人勤勞致富。

    等到天色濛濛亮,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的時候,大軍已經全部登陸完畢,當然這還沒有結束,軍械糧草還沒有下來,司馬季對漂泊已經深惡痛絕,直接就在海灘上等待,寧可喂蚊子也不再回到戰船上面去。

    等到慕容運把土人押過來,一眼就看見挺屍的燕王,這次不用裝了,真像是中了瘴氣一樣,情深咳嗽了一聲,將心裡發誓下次去北極圈也不再來的燕王吵醒。

    這種環境都能睡得著,慕容運覺得燕王絕非等閒之輩,如果非要在心裡加上一個形容詞來表達他們激動的心情,慕容運會由衷的說一句太佩服!

    擦乾哈喇子,司馬季覺得自己已經不適合親臨戰陣,帶著渾身痠痛難忍表情的轉頭,看了一眼陸機,再看了一眼慕容運,最後把目光落在幾個土人的身上,揮手讓人把帶過來的林邑土人叫來,然後問道,「先問問,問出國都在哪,給我突襲。」

    扶南國就是柬埔寨的祖先,當然扶南國的北方屬國真臘也一樣。類似中國南北朝的關係,以司馬季的記憶來看,晉朝不管是扶南還是真臘,都不是什麼強大的存在,也就和林邑國差不多,柬埔寨人真正叱咤風雲的日子還在未來。

    唐朝時期是高棉帝國的巔峰時期,是中南半島最大的連續的帝國,就那時候的高棉帝國可不是後來人畜無害的柬埔寨。高棉帝國統治老撾,泰國、越南和緬甸一部分。這個領土範圍從中國歷史當中,可以夠得上南北朝的級別。

    巧了,這就是司馬季想要佔領中南半島的大致範圍,英雄所見略同。而且根據扶南的風土人情,扶南人一般是不築城的,就算是國都有城牆,在突襲之下也有拿下來的可能。

    時間不長,懂扶南話的林邑土人就被帶到,對著司馬季幾人行了大禮,然後便開始進入聽天書課程,燕王頭皮略微有點癢。

    「殿下,他說扶南國都是有城牆的,不過這個扶南土人也是聽說,他並沒有去過國都!」又經過了一輪翻譯,陸機總算是把意思弄明白,然後對燕王稟報。

    暗嘆一聲語言不通真是個問題,司馬季勉強點頭道,「距離國都還有多遠的距離,不要說多少裡,就說路程步行需要幾天,騎馬需要幾天。」

    問多少裡是沒用的,說不明這個土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就算是有也問不出來想要的信息,因為扶南國的度量衡和晉朝不一樣,說不定和印度那邊有些相似。

    中國是文明古國麼,一點沒錯,可在文明當中,中國也是一個妥妥的後起之秀,其他文明比中國的歷史早出很多,不要小看這一點,司馬季南征以來,對中南半島的小國當中,印度文化的痕跡大感驚訝,這就是佔據先手的優勢。

    如果不是晉朝現在人口缺乏,他還要開大運河,早就下令信婆羅門教者皆殺了。

    「步行十天?」司馬季在腦海裡面計算,一個正常人不會再夜晚趕路,加上一個人步行的速度,很快就得出了結果,直接對慕容運命令道,「給你三天時間,能不能在人的引領下趕到地方?」

    「如果有長途的森林,趕不到。馬匹在森林當中並不比人快多少。而且這邊的森林比遼東密集,但我可以儘量試試,還有一點就是我部馬匹有所損傷。」慕容運直接說出自己的困難,南征以來馬匹消耗了不少,已經做不到一人雙馬了。

    「我給你補,禁軍調配一千匹馬給你使用。還有就不要珍惜什麼馬匹了,本王折價回到幽州補償你!」司馬季又開始旁若無人的和胡人簽訂分贓協議。

    擊掌為誓,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時間,必須爭分奪秒。慕容運立刻帶領胡騎上馬。司馬季答應隨後出發作為後援,之後的一路上慕容運稱得上是風馳電掣,一路直奔王城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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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戰

    至於交州軍司馬季給了一天時間來休息,對於一個剛剛從海上飄了好幾天的大軍來說,一天時間跟杯水車薪也差不了多少,可他司馬季也只能做到這些了。實際上他根本一天時間都不想給。

    速度就是效率,就是一切,中原王朝進入中南半島,最期望碰見的對手就是這次林邑國這樣的,你不要慫。幾仗下來就搞定。要是林邑鑽入森林當中和晉軍來拉鋸戰,估計打到現在,十萬大軍估計都病死一半了。

    進入密林喂十天蚊子,肯定比喂一百天死的少。還有就是戰船上的軍士下來容易,裝載的糧食運下來卻需要更多的時間。

    「調撥戰船二百艘,沿大江口而上,南夷校尉府的大軍不一定會非常順利。」準備充足就是這點好,想到什麼可以有機會補充。燕王不會算命,不知道寧州軍現在如何了,但兩百艘戰船又不多,分兵劃出去也不是大問題。

    「殿下,要不要來一點貝殼?你在幽州最愛吃的!」裹的像是和平教徒的巧惜,躡手躡腳的過來詢問道。

    「給我來點陸地上的食物!」剛從海裡面出來的司馬季嚥了一口吐沫,最近他都不想再和大海有一點關係,只要是陸地上的食物,就算是樹葉看起來都比海洋親切。

    好好一處長灘,現在如此的暴殄天物,被交州軍挖的像是月球表面一樣,大軍埋鍋造飯耽誤不得,陣陣炊煙騰空而起,在更遠的地方,不少軍士在灌木叢中解決生理問題。

    「在其他方面本王都是很好說話的,能提供的東西絕不吝嗇,但是有一點,真到了打仗的時候,絕對不能尿褲子。挑選一萬精銳之士。」司馬季帶著周處在長灘上四下巡視,語氣急轉直下,「大軍開拔之後,除了四個時辰用來休息之外,不管白天黑夜,行軍不停。掉隊的軍士,自求多福吧。最好能追上鮮卑胡騎的速度。」

    「殿下,鮮卑胡騎已經離開好幾個時辰,再者對方是騎兵,我們如何追得上?」周處一聽燕王你是不是在逗我,哪有這麼行軍的?

    「又不是草原有什麼追不上的,再者周處將軍,馬匹是不可能連續行軍的,人卻可以。」司馬季不為所動的強調道,「人比馬有耐力的多。」

    刨除古代的記錄,現代記錄除卻機械化行軍之外記錄,是人保持的。蘇聯紅軍曾經步行追擊白軍哥薩克,解放軍十四個小時急行軍,跑出了七十二公里的直線距離。

    交州軍固然不能和這兩支軍隊相提並論,但司馬季只需要這一次超水平發揮。如果有人落單麼,一個人在原始森林裡面,要有貝爺那兩下子,估計也不會有事。

    「既然如此,周處親自領軍!」雖然覺得燕王是強人所難,周處還是答應下來,並且要親自挑選軍士,完成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既然都來到了扶南,那當然是傾巢出動,後方司馬季倒是不擔心,廣州水師也有兩萬人呢,誰說水師就只能打水戰,古代的水師,其實性質上和海軍陸戰隊差不多。打仗和陸地上相似,只不過戰場是在水中。

    「殿下此去定然旗開得勝,只是環境惡劣,殿下要好好照顧自己。」巧惜一點一點將甲冑套上,眼中有些不捨,邊上的侍女們也都是如此。

    「好好待在船上,兩萬廣州水師呢,這裡比較安全。等到旗開得勝,我會派人傳信接你們!」不得不說司馬季就這麼一點出息,大軍開拔在即,他還在這裡為侍女們操心。

    比起這邊的有條不紊,南夷校尉李毅就艱難的多了,被燕王一頓文攻武嚇,李毅不敢怠慢的倉促出兵,竟然還碰到了真臘攔截,直接在江中展開一場水戰。

    大江之上,水霧瀰漫,平時這裡連小船都沒有多少,此次竟然少見的出現了船隊,李毅認為自己的運氣很差,在這不短的一段水道上,卻只剩下了相隔十餘里的前後兩支船隊。

    前面的船隊數量稍多一些有十數艘的樣子,船隻的規模倒和後面的幾艘相同,只是後面的船隻在這黑夜中竟渾身隱隱閃著冰冷的光芒,看上去倒像是幾隻擇人而噬的猛獸。

    李毅忙下令水手升帆掌舵,將船速提了上去,朝著先走一步的船隊追去,薄霧之中,幾個巨大的黑影在江水上的薄霧中影影綽綽……

    「南方小國竟然還有水軍,身為南夷校尉,對此一點都不瞭解,這還真是我的失職。」李毅嘆了一口氣,他只是管著寧州的一畝三分地,從來對更南方一點也不關注。沒想到此次奉命出征,就在這上面吃了虧。

    你才知道你失職麼?雍約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雖然衝破了剛開始的攔截,但是他總有種預感,似乎還沒有完事。

    待江風吹過,薄霧消散些許,還有那船上來來回回走動著的全副武裝的軍士們,無一不表明著對面這幾艘船的不同尋常。

    片刻之後,寧州軍令旗揮舞了船隻上下,緊接著便是急促卻有序的腳步聲。而隨著警報的響起,離著不遠的前方船隊也紛紛得到了消息,然後便一艘接著一艘的響起了鳴笛聲。

    沒辦法,各路夷帥看不懂令旗,所以才出現了令旗和鳴笛兩種聲音的示警。

    連續不斷的鑼聲自然也傳到了後方的戰船上,因為對方同樣有著優秀的斥候,所以李毅也沒指望真能悄無聲息的靠近前方的船隊,只是如今兩隻船隊已經相距不過千米,哪怕只用肉眼也能清晰的看清對方船隻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對方還想逃,自然沒有絲毫的可能!

    這個時期的水戰,無非還是以短兵相接為主,至於什麼放箭,那根本死不了幾個人。還有火攻,很有想法的謀略,先等著吧,估計一年到頭怎麼都有天時地利人和齊備的時候。

    說時遲那時快,以瀾滄江上游的水流來講,兩支船隊在千米距離其實是很近的距離,水流湍急之下,兩支船隊很快就撞擊在了一起,船隊首尾相接。

    戰船上的軍士,甩開鉤子勾住小船,狠狠一拉便讓小船搖擺不穩,大船之間則直接搭建梯子,寧州軍的士兵提著大刀,嗷嗷叫的在弓箭手掩護下,登船殺人。

    雙方不時有軍士掉入江中,激起一陣陣零分水花,但這沒有完事,並非所有落水的軍士都已經死亡,水中的搏鬥也很激烈。落水者寄希望於將敵人按入水中淹死,這上面屬於南夷校尉府的軍士就比較吃虧了,他們身上的盔甲在這個時候,不但沒有一點好處。然而因為沉重,在落水之後十分不便。

    但在接舷戰當中,寧州軍就佔據了明顯的優勢,甚至不只是寧州軍。五十八路夷帥當中,陵城夷帥所率領的部眾,打出了極為亮眼的表現,身上所穿的甲冑,刀槍不入,甚至落入水中的士卒也比別人靈活,別人的甲冑沉重,人家的還自帶浮力。

    要是司馬季看到這一幕,心中肯定會出現一聲我靠,這不是他在橫山之戰的時候,心裡面就念叨的藤甲兵麼,這可是二級兵,遠非一般的酒囊飯袋。

    隨著時間的推移,寧州軍還是佔據了優勢,將真臘水軍沖的七零八落,戰鬥當然主要還是在接舷戰當中,所以落水的士兵雖然南夷校尉府方面比較吃虧,但卻改變不了大局。

    「要不是燕王嚴令,這次我肯定要上岸,看看這個真臘國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毅心中發狠,對這次被攔截十分不滿,不過好在,加上俘獲的真臘戰船,他就不用這麼捉襟見肘了,相信可以按時和燕王匯合。

    戰場上風雲變幻,所以不管是誰做領兵將軍,在塵埃落定之前都不會預測。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李毅的運氣相當不錯,真臘水軍堅持不住,被寧州軍衝破,沒人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潰逃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救落水的士卒,趕緊將俘獲的戰船移開。」雍約不等李毅發話,趕緊對著周圍的軍士命令道,這一仗當然是功勞,不過要是沒有按照燕王的命令按時趕到,這份功勞無法讓他們擺脫司馬季的叱責。

    所以對於潰逃的小貓兩三隻,李毅也沒有興趣去追擊他們,不過一些真臘俘虜還有用。他需要詢問這些真臘俘虜,扶南到底在什麼地方。既然是扶南的屬國,肯定對自己的宗主國有些瞭解才對。

    耽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再出發的時候行軍速度就快了不少,李毅很滿意,不僅僅是因為打了勝仗的因素,而是他知道了扶南國到底在什麼地方。顯然對宗主國的情誼抵不過人頭落地,知道扶南國情況的俘虜很明白這一點。

    楊帆順流而下,寧州軍浩浩蕩蕩的再次出發,直到兩天之後,他們碰見了一支比自己還要強大的船隊,「扶南國這麼厲害,水軍比我們還要強大?」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19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扶南國都

    對面出現的戰船足夠兩百艘,而且都是大型戰船,完全不是寧州軍這種臨時湊數的。

    「這可能不是扶南國的水軍,更像是我們的船隊。」雍約舉目遠眺帶著一點不確定的道。

    這支水師,正是司馬季分出來迎接寧州軍的船隊,為什麼剩下的水師還留在海邊而不是進入大江當中呢。那當然是害怕後路斷了,再者船隊龐大,在進入大江之後多有不便。兩百艘正合適,把全部船隊開入大江,司馬季不會這麼孤注一擲,找項羽去吧,這活不適合燕王來做。

    「一旦到達扶南國都,方圓二十里內的所有村落,都在誅殺之列。如果扶南人有了防備就這麼做,不能走漏風聲。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的奔襲,直接衝進去。不過我估計很難。」慕容運看了一眼段勿澤道,「該換馬了,總是這樣跑,人受得了,馬也會累。」

    騎兵攻城事倍功半,慕容運雖然是鮮卑人,但在洛陽住過很長時間,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一旦不順利就要防止消息走漏,省的扶南各地的軍隊前來救援。所以扶南國都周圍的村落都在誅殺之列,防止這些扶南人走漏消息。

    這些胡騎,尤其是慕容氏的騎兵都帶著重甲,一人雙馬才能保證奔襲速度不會下降,但就算是這樣,對馬匹的消耗也比平時要大。

    已經出發的交州軍,到沒有像是慕容運這麼心急火燎。雖然現在他們也在長途奔襲,步兵和騎兵是不一樣的,步兵的長途奔襲不在於跑多快,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馬拉松的體力,這樣就算是奔襲成功,到了地方也沒力氣打仗了。

    步兵想要追上騎兵,不是用跑的而是走,關鍵在於不能停。這是人追馬的正確選擇。

    「失算了,早知道就把綁腿弄出來好了。」司馬季當然是和普通士卒不同的,哪怕他分出去了一千匹馬給慕容運,自己的坐騎仍然不是問題。

    現在的大軍是肉眼可見的疲憊,雖然燕王這麼想,確實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可他沒有辦法,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才想起來綁腿的問題。

    綁腿在實際的軍事行動中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特別是在沒有機械化部隊的時期,全靠士兵兩條腿實現大規模運動作戰,綁腿對於提高士兵行走能力功不可沒。甚至於綁腿由於是布帶,還可以用於包紮,體現了綁腿的良好作用,而被繼續使用。

    「殿下,不知道為何皺眉,是對行軍速度不滿意麼?」唐沈騎著馬和司馬季並肩而行,一下子就發現了燕王的表情變化,還以為是統帥對行軍速度不滿意。

    別誤會,唐沈這次真的沒想要拍馬屁,他是想為了士卒說兩句話的。畢竟燕王的要求並不是一般人能達到,各級將校不斷的催促,士卒還在咬牙堅持,真的已經盡力了。

    「沒什麼,如果累了可以放慢一點行軍速度,不過絕對不能停止。」司馬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孩子死了才來奶,有什麼用?

    司馬季轉移話題道,「這慕容運也太噁心了,竟然用屍體做路標,都臭了。」

    慕容運想的到是比較周全,為了防止後面的大軍找不到自己,坐下了標記指路。可就不能做一點正常的標記麼,非要把殺掉的土人做成路標?看著就噁心。

    原來如此,唐沈點頭,順著司馬季的話道,「這胡人就是如此的野蠻,殿下真不應該讓他們出動,要是我們禁軍奔襲的話,絕對不會如此。」

    還惦記屠城的事呢?司馬季瞟了唐沈一眼也不搭話,就剩下的五千多禁軍能比胡騎跑得快?要知道禁軍其實不都是騎兵,無碼薄碼一半一半,怎麼奔襲?

    這麼一打岔,司馬季就把綁腿的事情給忘了,就算是他早就想到,說不定也不會採用。布帛在晉朝是硬通貨,其價值比銅錢高多了。賈南風安撫汝南王司馬亮,賞了三百萬錢,但才賞了三百匹布帛。

    五萬大軍一人弄兩個綁腿出來,這得多少匹布才夠用?估計能把幽州燕王府搬空了。

    心急火燎朝著扶南國都進發的可不只是司馬季和慕容運兩個人,還有險些被我方友軍痛擊的寧州軍,李毅還不知道自己撿了一條命。這支被分出來進入大江的水師,已經和扶南水師打過照面了,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扶南水軍比真臘水軍強點也有限,根本沒對跨海而來的廣州水師造成什麼困擾。要知道廣州水師先是楊珧在廣州督促製造戰船,後來又有陸機在象林的補充,各種裝備一應俱全。這種情況下,扶南的水軍下場可想而知。

    現在寧州軍已經上岸,知道了南征大軍的動靜之後,李毅詢問了真臘的俘虜後,便加入到了朝著扶南國都禁軍的行列當中,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寧州軍的行蹤早就暴露了。

    剛剛上岸就遭到了扶南軍隊的攔截,燕王正統率大隊軍馬跟隨慕容運的腳步向扶南國都下進發,因為兵馬實在太多,所以前進的速度略微有點緩慢,但派出的探馬追上了慕容運,已經來到大軍前向慕容運報告大軍距離胡騎有多遠,不要擔心云云,慕容運聽完後大為感嘆道:「大王率領大軍竟然能緊緊跟住我們的步伐,殿下治軍嚴明。」

    「沒錯,叔,看來大晉的禁軍果然不是等閒之輩」段勿澤也深感贊同的說到。身邊的人深以為然,暗嘆步兵追騎兵的不容易。

    「你們忘了,這是交州軍,並非大晉的禁軍。」慕容運白了幾個人一眼,自顧自的道,「根據死前的俘虜說,這裡已經距離扶南國都不遠了。」

    死前的俘虜?追上慕容運胡騎的探馬翻了一個白眼,還有這種說法?殺俘都說的這麼清麗脫俗,是誰說胡人性情秉直的?

    另一邊,寧州軍在擊敗了攔截之敵後,休息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李毅就率領兵馬來到一座關隘,說是關隘,其實也算不得多麼險峻,從寧州順江而下之後,李毅就覺得這裡的環境遠遠沒有寧州險惡,這個關隘所在之地,似乎可以算是一片大平原。

    攔截寧州軍的扶南軍隊雖然新敗,士氣略微低下,但軍容整齊,士兵臉色肅穆,嚴陣以待,看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慌亂。李毅遠遠看見這一幕,也不禁有些動容。

    這種平原其實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李毅沒有,整個寧州都是山巒起伏的地形,根本沒有大面積養馬的條件,也沒有適合的戰場。而這次聽令南下,他連士兵的船隻都捉襟見肘,怎麼可能把馬弄上船,那佔多大地方?

    「列陣進攻!」觀察了一番之後,李毅大聲對著寧州軍命令道,沒有又怎麼樣?對方不也沒有麼,既然都沒有,那還是老子佔據優勢。

    「校尉,燕王在征發林邑之時,曾經碰到過戰象。」一名廣州水師的小校提醒道,「為此,洛陽禁軍拚死抵抗才取勝,校尉要小心。」

    「寧州不缺少戰象!」李毅不能說司馬季是錯的,他不敢,只能拐彎抹角的告訴對方。我早在寧州身經百戰見的多了,什麼樣的戰象沒見過?

    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後,李毅大聲呼喝,南夷校尉的軍隊和各路夷帥分別管住本部,朝著這處關隘,李毅本想要繞過這處關隘繼續進軍,不過寧州軍並非是騎兵部隊,一旦繞過去拉不開距離反受其累,再者另一邊還有一條河。

    整個寧州軍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太嚴整,但戰鬥力寧州軍是不缺乏的,寧州本身就環境複雜,不少部落時常有作亂的意思,所以李毅的部隊戰鬥力還是有充足的保證。三萬大軍緩緩向前壓過來,雖然沒有騎兵衝陣來的震撼,卻也別有一番威勢。

    關隘上的扶南士卒,不少都出現緊張的情緒,甚至有人大汗淋漓,尤其是逃到這處關隘的士卒更是如此,連帶著關隘本身的守軍都不由得撰緊了拳頭。

    「放箭!」關隘守將看著寧州軍越來越近,大聲命令道,隨即箭如雨下,不過早了一點,還沒進入射程之內呢。

    放箭?陵城夷帥撇撇嘴,果然,身著藤甲的三千士卒毫髮無傷,像是沒有知覺的繼續推進。這一幕也落在了李毅的眼中,想著萬一以後陵城夷帥不服,怎麼收拾他?

    畢竟火燒藤甲軍是不存在的,南夷校尉現在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扶南王宮之內,帶著金飾的扶南王范盛怒氣衝衝的大罵道,「不是說,大晉那個皇族統帥染病,已經回國染病了麼,現在你告訴我,這些晉軍是哪來的?」

    「可能是留守的晉軍將領,自作主張來犯我疆界。」下面的一個夷帥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放屁!」范盛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走到這個夷帥身邊一腳踹在肚子上,「都讓人摸到國都了還沒發覺,要你們有什麼用?」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7 07:20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聖旨是吧?

    「你是想說,現在城外的晉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麼?」將這名打鐵不看火候的夷帥踹到,范盛餘怒未消的大罵道。

    以騎兵偷襲一國之都,這也確實是強人所難。慕容運臨近扶南國都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事不可為,慕容運便退而求其次,以騎兵封鎖各處道路,防止國都的扶南人出城報信。

    「出城者死,掠奪所有附近村落的糧食,我不相信扶南一個國都能堅持太長時間。」用白布擦乾淨了染血的腰刀,慕容運又仔細的看了一下,確認沒有留下血跡,才繼續道,「以一個國都的配置來說,這個城池和中原的不太一樣,只能等待燕王大軍想辦法了。」

    「我已經命令,在出城道路旁邊守候,一旦發現有人出城報信,就地射殺。」段勿澤馬上接口道,「保證不讓人成為漏網之魚。」

    「僅僅是路口是不夠的,一個人想要跑,不是路也能跑出來路。」慕容運微微搖頭道,「拉開安全距離,要耳聰目明者監視,如果有人翻牆而出第一個要活捉,之後的就地格殺。一定要等到跑出了城池守軍的視線之外才能誅殺,給扶南人一種已經成功送信的錯覺,如果出城就射殺,裡面的人不會死心的。」

    「將軍,發現燕王大軍前鋒,已經接近我部。」就在此時,外面的一名軍士進來稟報導。

    「這麼快?」慕容運暗道,隨後開口吩咐道,「隨我迎接燕王!」

    片刻之後慕容運已經出營迎接,果然就是大軍的禁軍前鋒,而且五萬大軍相距不遠,半日之後一定能趕到,這令所有胡騎的將領感到驚訝,要知道這五萬大軍可都是步行的,雖說密林無法讓慕容運提升到最大速度,也不應該被步兵追上才對。

    「燕王安好!」自慕容運一下數十名胡騎將校全部微微欠身,對著司馬季行禮道。

    「還好,還活著!」司馬季下馬示意不必多禮,仍然保持著平靜之色,準備待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看看,屁股是不是磨掉皮了。

    「燕王用步兵奔襲,能有這麼快的速度,讓運十分欽佩!」慕容運神色真摯,完全是有感而發,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種事。

    嗯!司馬季矜持的點頭,還是那副意義不明、不明所以的表情,當然喜歡拍馬屁的人都把這種樣子叫高深莫測,他當然可以做到,只不過一路上都在有人掉隊,能按時到這裡的士卒誰知道有多少,「本王令行禁止,不必多說。」

    在司馬季看來不過是步行十日能到的目標,一支軍隊當然應該能夠按時到達。他就不比較現代軍隊,例如蘇聯紅軍,解放軍的行軍記錄。更不需要從西方戰例當中尋找答案。

    他認為光從行軍艱難上來說,福康安領軍在三十九天內從西寧出發,橫跨青藏高原攻入尼泊爾境內,應該是近代艱苦環境作戰的最高難度。漢尼拔翻越阿爾卑斯山的難度,和福康安相比,這個難度差的太遠了。

    福康安的青藏突擊,在世界史上也是很有名的,被不少軍校都收錄到了教材當中。

    說罷眾將進入大營,這是慕容運從附近村落搶的材料,因為時間倉促,讓這些胡騎弄出來一個似模似樣的大營也不現實,好在燕王也不是矯情的人。每次環境艱難的時候,他就會回憶一下後世的高樓大廈,這是他獨有的心靈雞湯,一番回憶之後果然好多了。

    不少將校還是在讚歎燕王的行軍速度,司馬季坐下休息一會兒便問道,「將軍說,扶南國都的城牆為磚石所造?」

    「是的,大王,看起來十分堅固。」慕容運回想了一下道,「在行蹤暴露之後,運就知道事不可為,我部都是騎兵,失去了突然性,對這種城池沒有辦法。」

    「磚石城牆!?」司馬季看了一下上方,這應該和東南亞的天氣有關係。這邊一到了雨季,這個降水量對夯土城牆應該是十分不友好的。

    夯土城牆有一個弱點,就是怕水。戰國晚年,秦軍進攻魏國,對大梁的高大城牆毫無辦法,最後水淹大梁,證明了最好不要把國都建立在河邊。

    不過夯土城牆的好處就是結實,對水這種滲透夯土沒什麼辦法。但在面對投石機這種攻城器具的時候,它的表現比磚石城牆好得多。磚石城牆一旦塌了,就是一個大缺口,夯土城牆可沒這麼容易塌陷。

    「看來要等待一下後軍了,現在先把扶南國都給我團團圍住,本王會派探馬報信,水師的大船上有拆開的投石機,運過來在攻城。」司馬季嘆了一口氣,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廣州水師可是兩千五百搜大船,難道一艘船裡面平均只裝下了二十個士卒?肯定不是這樣的,糧食、戰馬、攻城器具都在其中,不要以為司馬季開著空船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首先要讓軍隊休整,燕王從來都是在趕路的時候著急,到了目的地一般就會鬆懈下來,至少現在有一個人比他還著急。

    城中的扶南守軍,一眼就能看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城外的敵軍不但沒有越來越少,反而在逐漸的增多,這說明敵人的來者不善,些許的恐慌在士卒當中蔓延。現在只是一點點,隨著時光飛逝會越來越大,在關鍵的時刻,這種恐慌就能要命。

    在第二天,晉軍大營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扶南的官員。司馬季不用想就知道,無非就是過來做說客的,要麼隱居經典讓晉軍撤軍,要麼就是過來行賄,拿點珠寶金銀這點小小的甜頭,換取自己的生存。

    這兩種都不太可能,司馬季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一般的財富根本不可能打動他,要是這招對付沒見過世面的胡人真有可能成功,冒頓大單于不就曾經中招過麼。

    不過他還是讓軍士把人領了進來,不會同意是不會同意,該談還要談,這又不矛盾。沒準談談,還能打探出來一些城內的情況呢,對方怎麼說也是一個官,比平頭老百姓知道的肯定多。

    「這扶南還真是富有啊,看來受到印度文化影響的地區,都喜歡把金子放在顯眼的位置上,你說我不搶你搶誰?」司馬季根本就沒看清這個土人的長相,首先就被對方脖子上的金飾所吸引,直到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才稍稍的隱蔽一下充滿貪慾的目光。

    身為燕王一定要矜持,代表上國的威儀,這麼想著,司馬季萬分不捨的把目光從金飾上艱難移開,正襟危坐、目視前方,視金錢如糞土,用清冷的聲音道,「來者何人啊?」

    「久聞燕王年輕有為,今日一看果然不假。」土人微微一拜,然後不卑不亢的道,「不知道燕王率領大軍為何而來,我們小邦對大晉禮敬有加,記得就在幾年前,我們還曾經潛使朝貢,仰望上邦之威儀,大王應該是知道的。」

    這事燕王還真不知道,你遣使朝貢去的是洛陽,又不是去幽州,司馬季怎麼會知道?還有,似乎這年頭任何一個人,在古文上面的造詣怎麼都比他強。晉朝裡面也就算了,這都到了扶南了,出來一個土人官員,說起話來這套措辭,還是比他強。

    怎麼辦?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是過來搶劫的?不能這麼說,這樣大晉的臉不是丟盡了麼,雖說士族本身就不要臉,可人家也是很矜持的,總要想一個藉口出來。

    「聽說婆羅門大師在貴國受到廣泛的尊敬,然而,這種信徒對我大晉十分無禮,曾經挑唆林邑劫掠邊境,殺我邊民數千人,讓我國不勝其煩。」司馬季沉思片刻道,「眾所周知,我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小錯我國會當做沒看見,然而林邑襲擾不勝其煩,才有此次大軍南征。」

    這話說得司馬季都覺得自己虛偽,但仍然繼續道,「本王呢,此次南下一趟不容易,奔著除惡務盡的想法,必須要徹底剷除南方邊界之外的婆羅門勢力,不管對手是誰。」

    「所以大王裝病百日,就是為了現在突襲我國麼?」土人官員暗含譏諷的道,「大軍征伐生靈塗炭,不論是大國小邦都受其累,殿下應該以蒼生為念,放下刀兵。」

    信婆羅門教信傻了吧你,司馬季嗤之以鼻的道,「本王已經聽說了,城中無糧,預期在這裡和本王浪費唇舌,不如勸勸扶南王,不如開城投降,省的大軍過後片瓦無存。」

    「大王無端興兵,不會得到上天庇佑的。」土人嘆了一口氣道,「請大王細細斟酌。」

    「誰說本王是無端興兵?扶南女王柳葉為前漢藩屬,被外人篡奪其國。前漢就要征伐,本王這次過來就是恢復扶南舊國,撥亂反正!」司馬季對著唐沈使了一個眼色。

    唐沈果斷慫了,燕王的眼神他能看出來,但卻不敢去做,這個意思是,想要聖旨是吧?來人吶,咱們給他寫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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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