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18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入夜,拙政別墅內靜謐無聲,往常在這個時候偶爾出現的狗吠聲也銷聲匿跡,昏黃的路燈將察猜的影子拖得老長。<>

    散發著悠悠檀香味的別墅房內也一如既往地幽靜,但是一向在這個點上已經入睡的秦家老爺子居然仍舊精神抖擻,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黑白棋盤,如此膠著的局勢下估計連國手大師也難以分出此局黑白雙方到底誰佔了上峰。大小雙一左一右托著腮幫,一臉崇拜地看著跟老爺子對弈一整晚卻始終未曾落下風的十力,兩顆剛剛進入青春躁動期卻仍未脫離幼稚的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十力的時不時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哈哈哈,十力小友的棋力果真不同凡響,十步之內,我必輸,大意了,大意了,這回我老頭子認輸,認輸啊!」秦孤鶴放下手中的棋子,絲毫沒有因為輸棋而影響情緒,相反,卻略帶好奇地看著十力小喇嘛:「這棋是你們大師父教的?」

    終於贏了秦孤鶴,十力小喇嘛的可愛小眼睛都瞇成了一條小縫:「棋是雲道哥教的,以前在山上不唸經的時間,雲道哥就會拉我打譜。」

    「這麼說,雲道的棋力比你還要厲害?」秦家老爺子倒有些吃驚了,以眼前十力的這番棋力,普通人沒有二十年是絕對達不到這種功力的,資質好一點的十年,可是眼前的小傢伙不過才七歲呀?但想到七歲的小傢伙可以直接讀初中的課程,倒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靈域

    剛剛贏了秦孤鶴的十力嘉措翻了翻了白眼,咬著薄薄的下唇道:「雲道哥嫌我下得太臭!」

    大小雙同時鼓掌:「那爺爺更下不過我師父了!」

    老爺子倒也不生氣,相反更覺得自己慧眼識人,李雲道這孩子是難得的好苗子。「好了,不早了,你們先回去……」老爺子剛想端茶送客,卻突然看到小喇嘛一臉凝重。

    殺氣。在情報戰線出生入死近一輩子的秦家老爺子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如此濃烈的殺氣。

    轟!一聲巨響。房的門居然被人硬生生地一腳踢碎,下一刻飛進來的是兩具屍體,看樣子已經被人扭斷了腦袋,正是李雲道之前安排在老爺子身邊負責安全的特衛成員。老爺子連忙把三個孩子護在自己身後。

    一身保安制服的察猜一步一步地緩緩踏入房中,聲音如同鐵桶水泥地上滾過般難聽:「不用看了,你的那些所謂的特衛都被我解決了。」赤手空拳的察猜終於出現在房中,邊走邊褪去保安制服,露出一身精壯而具爆發力的古銅色肌肉。察猜很喜歡這種玩弄獵物的感覺,他甚至很討厭用槍之類的熱兵器,連刀都不屑使用,二十多年的泰拳讓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進化成了實實在在的殺人利器。對他來說,眼前這個年過七十的老傢伙已經和死人沒有人太多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還能喘氣的老傢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可以讓他好好兒享受殺人的藝術。

    秦孤鶴看了一眼被踢碎的房門,風淡雲輕般笑道:「四一年打日本鬼子,日本人想要我們的命,結果他輸了,我還活著。四八年在重慶跟老蔣拚命,cc和老蔣都想要我的命,結果他們跑去台灣了,我還沒死,五三年打美國鬼子,他們走了,我還活著,後來又打越南黃皮猴,對付北疆紅毛子,我老頭子還好好兒地活著。所以,年輕人,你也想要我的命?」

    「有人花一個億買你的腦袋!」察猜殘忍地笑道,「真想不明白,一個糟老頭子的命,居然這麼金貴,原以為你身邊除了黃梅花應該還有些像樣的高手,卻沒想到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垃圾。好吧,看在你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份上,臨死前,可以滿足你最後一個要求。」

    秦孤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倒是真漢子,放到這三個孩子,他們都跟這些事情沒有關係!」

    察猜蔑視地看了秦孤鶴身後的大小雙一眼,兩個小傢伙剛剛被嚇了一跳,這會兒都緩過神來了。大雙抓住秦孤鶴的衣袖,輕聲道:「爺爺,我們不走,我們要和你一起。」小雙也恨恨道:「師父說,做男人就要有做男人的擔當,我們不走!」

    察猜卻輕哼一聲:「原本還想給你們一個機會,算了,多殺一個跟少殺一個,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送你們四個一起走,黃泉路上老老少少的也好有個伴……」說著,察猜右腳掌輕輕後蹬借力,隨後整個身子如同大鵬般騰入半空,鋼錘般的腿掃向秦孤鶴的脖子,這一擊看似輕巧,但受過這一腿的人才會知道這足以斷金裂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腿未到,勁風已經到,秦孤鶴已經拉開架勢,儼然是想用太極中的四兩撥千斤的巧力避開這雷霆一擊。一拉一推一引一撞,先是四兩撥千斤化解那千鈞之力,而後又是一記「貼山靠」,閃電間察猜的身子已經倒飛了出去。只是察猜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安然落地,落地的瞬間,察猜一臉陰謀得逞的奸笑。

    果然,秦孤鶴的身子忽然前後晃動了一下,飛快撐到後面放棋盤的茶几加上有大小雙攙扶才沒有倒下。「你居然用毒?大名鼎鼎的轟天錘察猜居然用毒?」秦孤鶴輕蔑地笑道,但是顯然察猜抹在腿腳衣物上的毒藥毒性很強,秦孤鶴的面色已經微微發紫。

    「能取了你的性命,破一兩次例又如何?」察猜殘忍地笑道,「中國情報系統的泰山級人物的腦袋,一個億的價格太便宜了……」察猜的瞳孔突然收縮,一隻靈巧的小手飛快在秦孤鶴身上點了數下,封往數處血脈,而那個穿著暗紅色喇嘛服的身影己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近。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19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19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雲南的過江龍來了

    從十二歲首次殺人開始,察猜的拳下亡魂可以算是不計其數,到底殺了多少人,察猜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是論是在黑拳擂台上面對最強的對手,還是改行當殺手後十步殺一人,他從來沒有體會過像現在這般的惶恐。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一種生物本能地對於死亡的恐懼。可是察猜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上去剛剛脫奶年紀的孩童為何能給他如此大的威壓。

  十力小喇嘛輕歎一聲「大日如來,罪過罪過」,一如既往地佛息浩瀚,剛剛瞇成一條小縫的眼中此刻卻閃動著非同一般的光芒。

  察猜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言語,深吸一口氣,第二波攻擊如滂沱大雨般呼嘯而至。十力再次發出悲天憫人的輕歎,這一歎的間隙就已經輕鬆地化解了察猜的十多次致命攻擊。而此時的察猜終於知道自己今天是碰上真正的高人了,每一擊都使出了全力的力道,泰拳,本身講究的就是剛而猛,可是他的每一擊的力道卻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石沉大海。

  終於,十力輕喝一聲「吽!」正是六字真言咒中的金剛部心,以佛之力普渡眾生,柔綿的掌勁恰好落在察猜的左胸口,在國際殺手榜上能擠入前二十的大殺器終於在一聲輕歎後飄然落地,至心臟被十力震碎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能夠想明白為何今天會輸給一個七歲的孩童。

  「唉,大師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十力看了一眼雙目瞪圓的察猜,退回秦孤鶴身後,盤腿閉眼,輕聲唸經,赫然是《仞利天宮神通品》,《地藏本願經》的第一品咒。

  剛剛察猜出手,大小雙還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塵埃落定,再次回過頭去看「十力小師傅」的眼神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兩張小嘴巴都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顯然不是很敢相信眼前發前的一切。秦孤鶴原先倒是知道小喇嘛深藏不露,卻沒有想到有這般功底。.)見十力在唸經,秦家老爺子也沒有打擾他,只是走到那張紅木書桌前,桌上有兩部電話,他拿起的是那部許久都沒有用過的紅色電話。電話似乎很就通了,老爺子的聲音很深沉:「我是秦孤鶴,都動起來吧,再不動,那些魑魅魍魎真以為我朗朗大中華真沒人了!」

  良久,一卷渡人的《地藏經》終於收尾,十力緩緩睜眼,哪還有剛剛一掌震死刺客的彪悍模樣,小臉蛋上一臉委屈:「大師父知道了肯定又要責罰我了。」

  「沒事沒事兒,你不說,我倆不說,我爺爺肯定也不會說,這世上就沒人知道了!」小雙急吼吼地湊上去,「大俠,有空教兩招唄?」

  「去去去!」大雙把小雙拉到自己身後,伸手在小喇嘛額頭邊作扇風狀,「嘿嘿,嘿嘿,十力,我請你吃冰激凌!」

  小雙急了:「我請哈根達斯!」

  書房裡巨大的動靜終於將另外幾幢別墅裡的特衛招了過來,看到一片狼籍的書房和地上的屍體,頓時恍然,懊惱萬分,倒是秦家老爺子將一群小伙子安撫了一通,最後讓他們把裡裡外外都「收拾」一番,帶著三個孩子住到了大小雙的別墅內。

  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手機鈴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也將李家大刁民從熟睡中驚醒。麻醉藥的藥效己過,微微0一動就牽動了身後的傷口,疼得李雲道齜牙咧嘴。「你別動了,我幫你拿。」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卻不是蔡桃夭。

  藉著醫院走廊透過房門玻璃透進來的光,趴在床上的李家大刁民看到一對迷人的眸子和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白皙嫩美的粉頸上那朵詭異卻妖艷的牡丹紋身。不是阮家大瘋妞還能有誰?

  手機是阮家大瘋妞兒上回扔給李大刁民的寶貝諾基亞,怎麼也摔不壞的古董級機型。很熟練地摁了接聽鍵,阮鈺拿著手機貼在李雲道的耳朵上。「三哥,救命啊……」手機裡傳來賴遠的求救聲。

  趴在床上的李雲道皺了皺眉:「怎麼了?」

  「三哥,覓渡橋這邊的場子被一幫雲南人砸了,他們……啊……」手機裡又傳來賴遠一聲慘叫,「三哥……」

  「聽說你是這邊場子的當家的?」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普通話不是很好,帶著雲貴一帶的地方口音。

  「是,你先放了兄弟,有事情等我到了當面談!」

  「放人可以,但要看兄弟你給什麼樣的價碼了,來吧,我在你場子裡等你!」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不容李雲道解釋半個字。

  李雲道苦笑著搖了搖頭,雙手同時用力,試著起身。

  「你幹嘛?你丫不要命了?」阮家大瘋妞兒一急,京腔就出來了,「我可答應蔡家的小妖精好生看著你的,你要在我面前翹辮子了,姐我以後就不用在四九城裡待了,忒沒面子了!」嘴上說著,但阮鈺還是好心地搭了把手,把李雲道扶了起來,另一隻手隨便把病房的燈打開了。

  天氣冷了,阮鈺終於不是露出兩條大白腿外加沙灘十字拖的彪悍裝扮了,但是今兒一聲火紅緊身皮衣的打扮似乎絲毫不輸給她夏天的性感火辣。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阮鈺被李雲道的眼神看得有點兒心慌慌,不過阮家大瘋妞兒的氣場是怎麼都不能輸的。

  「大姐,我要換衣服,難不成你要看著還是要親手幫幫忙?」

  「呸!誰你是大姐,姐明明就是宇宙敵超級青春美少女!」阮鈺嘴硬,但看到李雲道被傷口折磨得有些變形的臉,還是勸道,「哎,你個死刁民,別硬撐了,有事兒不能讓別人去做嗎?」

  「別人能代勞,我犯得著折磨自己嗎?」此刻李雲道的腦子已經飛地轉動著:雲南人,那應該是周福剛那邊的人。可是周福剛在高速上被大貨車撞死了,本來以為是他們內部黑吃黑,現在看來這裡面還有隱情。可是賴遠把電話過來了,那兒明明是他哥哥賴九的場子,要找也要找賴九才對。賴九不出面,要麼想試試自己的底子,要麼就是存心想擺一刀,不管怎麼樣,現在頂樑柱黃梅花不在,只好自己這根燒火棍硬著頭皮上了。

  病房門口王漢和馬朝兩人還一絲不苟地站著,而是門口的椅子上還坐著讓李雲道意想不到的兩人:斐寶寶和他的洛美女,估計剛剛怕把李雲道吵醒了,所以只在門口坐著。聽到門響,斐家大少也醒了,一看到是李雲道,立馬起身:「哥,你沒事兒了?」但看到李雲道蒼白的臉又不像沒事人,「這麼晚了,還去哪兒?」

  「覓渡橋那邊的酒吧出了點事情,我要過去看看。你和珊珊都回去睡吧,我沒事兒。」

  「別呀,你都受傷了,有事兒請梅花叔出面唄!」看來,斐寶寶還不知道黃梅花去美國了。

  「黃叔去美國辦事情了,而且,就算黃叔在,也不能事事都靠別人。」

  斐寶寶知道李雲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回頭的,當回頭對洛珊珊道:「你先回去,也不早了,我陪我哥走一趟去。」

  李雲道剛要阻止,對人情世故瞭如指掌的洛美女趕忙道:「也好,我跟過去還多個負擔。哥,你就讓寶寶陪你走一趟,聽說你生病了,寶寶連家都沒回,直接從上海殺回蘇州了。」洛珊珊不知道為何斐寶寶會對李雲道如此上心,雖然今天沒能去斐家見家長,但是聰明如她這般的女孩子自然知道眼下的重點在何處。

  「阮鈺,要不你也回去?」李雲道小心翼翼地問身邊的阮家大瘋妞兒。

  大瘋妞兒輕哼一聲:「好不容易逮到件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

  李雲道知道阮鈺是不放心他,也不勸她,只是看了一眼前方的走廊:「走,我們去會會那位從雲南跑出來的過江龍。」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2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0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欠我一條命

    從醫出來的時候,阮鈺將手上的奧迪q7的鑰匙扔給王漢,等王漢從停車場取來車時,一向眼高於天的阮家大瘋妞難得地小心翼翼地扶著李雲道上車,上車後還反反覆覆囑咐王漢開得穩當些,似乎生怕李雲道再撕裂了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

    斐家大少爺也把寶馬的鑰匙交給馬朝,死皮賴臉地蹭到q7的副駕上,還美曰其名為給三哥保駕護航以免慘遭阮鈺姐的毒手。阮鈺聞言出人意料地沒有發飆,反倒是白了李大刁民一眼說,我倒是想來著,就怕蔡家那位衝回來找我拚命。斐寶寶立刻回頭沖李雲道擠眉弄眼說,哥,要不你辛苦一下,把兩位貌若天仙的妖精姐姐都給收了?李大刁民苦笑不語,大腿的肉被阮家大瘋妞掐住,痛得連背上的傷痛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幸好阮鈺也只是淺嘗輒止,只是那些傾國傾城的臉上卻黛眉輕皺:你幹嘛把自己逼得這麼辛苦?這種事情,讓下面人出面去解決,你又不是消防隊的,哪兒失火救哪兒,秦家諾大的產業,少了你東奔西跑,也不見得在一兩天裡就能轟然倒塌。

  李雲道沒有立刻回答,苦笑的表情讓坐在副駕位置上的斐寶寶都微微心酸。良久,李家大刁民才緩緩道:有煙嗎?

  王漢是特種部隊的狙擊手出身,為了不在身上留下任何氣味,所以養成了不抽煙的習慣,阮家大瘋妞抽的是國外的女式煙,這回終於沒有冒冒失失地拿出來,反倒是斐家大少爺從前面遞來一支煙,在蘇南一帶很流行的南京,不貴,十幾塊一包,很難想像開著改裝款寶馬z8零花錢如東去流水般的斐家大少爺會抽這種十塊出頭的平民煙。

  阮家大瘋妞靜靜地從那個沒有任何logo卻價值不菲的手包裡拿出一支精緻的銀色火機,幫身邊這個被疼痛折磨得臉色蒼白的男人點燃煙。抽了幾口煙,又嗆了一次,看得阮鈺撇嘴:你丫不會抽煙,裝什麼王八?

  等第三口下去的時候,微微的煙醉讓李雲道背後的疼痛略微減輕。

  老喇嘛說煙草有鎮痛的作用,看來這回他沒撒謊。又抽了一口煙,李雲道的臉色才微微地恢復了些血色,將頭輕輕靠在前座的頭枕上,喃喃道,阮鈺,你知道嘛,這個世上有三種人,第一種人生來就是龍,修煉五百年,那就是龍王,第二種人生來是鯉魚,修煉五百年他能鯉魚跳龍門,那就是龍,第三種人他連鯉魚都不是,充其量就是只泥鰍,先修煉一千年才能成那錦鯉,再煉上五百年或許才有一躍成龍的機會。可是你知道嗎,我連泥鰍都不算,我也不知道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是不是龍門,可是我心裡清楚,錯過這個機會,到我死了,葬在山上那破喇嘛寺的大樹底下,我怕我會死不瞑目……

  阮鈺扶著身邊男人的肩頭,在他悶頭抽煙喃語的時候,仔細看著那張臉的清晰輪廓,在華爾街叱吒風雲的阮家大瘋妞突然發現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最柔弱的地方,似乎被身邊這個男人輕輕觸碰了一下。風起,漣漪不止。

  覓渡橋離醫院並不遠,王漢也開得很穩,不到十分鐘就到了」蓮色皇朝「酒吧。.)」蓮色皇朝「是秦朝集團旗下酒吧經營公司的主線品牌,在高人指點下,用不到五年的時間,就讓蓮色皇朝的品牌遍佈華東地區的二十多個城市,如今的蓮色皇朝,算是沿海城市的夜生活中一道亮麗風景線,這也是一直以來賴九最為得意的傑作,也成就了他如今跟文彬叫板爭權的底氣。

  李雲道一下車,就感覺到了異於往常的氛圍。前段時間黃梅花帶著他把這些大大小小的場子都一個不拉地跑了一圈,上次來的時候,蓮色皇朝門口連停車的地兒都找不到,今天雖然已經凌晨兩點,但正是夜生活嗨到高朝的點位,蓮色門口卻只是稀稀拉拉地停著幾輛算不上值錢的中檔車。

  看到李雲道下來,門口指揮停車的保安迎了上來:」三哥!「王漢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把保安擋在離李雲道幾步遠的地方。

  保安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胸脯挺得筆直,看上去應該是退伍軍人的身份。」你認識我?「李雲道微微詫異。

  保安臉紅了紅,笑道:」上回您跟黃總一起來的時候,我遠遠地瞅了一眼,我叫李安,是這兒的保安。「

  李雲道點了點頭,王漢面表情地退到李雲道身後,但是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叫李安的保安。」李安是吧,今天這裡裡外外的,是怎麼回事?「

  李安倒是個聰明的小伙子,一聽說聽說來李雲道問的意思,當下想了想道:」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段日子好像財神爺都繞著我們蓮色跑,這都一邊幾天了,場子裡的人越來越少,倒是周邊的酒吧,往常都不如我們的,這幾天生意好到爆。加上今天裡面又帶了一幫硬茬子,都帶了硬把子,把遠哥困在裡面了,他們說九哥的電話打不通,喊了主事兒的來,我沒想到是三哥您來了……「李安做了個槍的手勢,卻倒沒見到他怎麼害怕,相反李雲道倒是從這小伙子眼裡看到了幾絲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

  李雲道看了李安兩眼,發現眼前的小伙子的確是個聰明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幾天的情況說清楚了,還暗暗提示李雲道,今天這裡面不太平,估計有大麻煩。李雲道點了點頭,轉身對斐寶寶道:」你就別進去了。「

  斐家大少爺立馬耍賴:」哥,你要不讓我進去我明天就跟桃夭姐告狀,說你把阮鈺給辦了……哈哈哈……「

  李大刁民可奈何道:」進去也行,王漢,你幫忙看著他,有事情,你帶這娘們兒和寶寶先出去。「

  」三哥,這……「王漢很為難,他的任務就是保護李雲道的安全,今天已經失手一次了,如果再失手,他真要像蔡桃夭說的那樣臉見老部隊的戰友了。

  李安倒是個知趣的小伙子,立馬道:」三哥,你放心好了,我護著這位女士和小兄弟,擔保他們不會出事。「

  李雲道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弓角和徽猷的武力值,但是李安有些功夫底子,李雲道在耳蠕目染下,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看是那雙蒲扇一樣的手,估計鐵砂掌的功力就不下十五年。

  由於對方亮了槍,酒吧裡的客人幾乎都走光了,只剩下一群服務員和高薪聘請來坐場子的年輕女孩子湊成一堆,躲在角落裡面,遠遠地看著燈火輝煌的酒吧中間。

  蓮色酒吧李雲道來過一次,但也是走馬觀花,唯一的印象就是中間的舞台是做成蓮花狀的,據說曾經請過一些二線的明星在這裡開個人見面會,其中一位現在走上一線圈子的女大腕就在這朵蓮花中有過半裸狂舞的紀錄。今天酒吧不再像上次那般昏暗嘈雜,但是復古的亞洲主義的裝飾風格似乎適合那些讓人醉眼朦朧的閃爍燈光,此刻的金碧輝煌看上去反倒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酒吧中間的桌椅已經倒了一些,賴遠趴在地上,被一個背影看上去很年輕的人踩在腳下,看不清面目,年輕人身後散開站著七八個渾身散發著血腥氣息的彪形大漢,一看就是手上人命數的那一類。賴遠的這些手下往常對付一些小青年和小流氓還有些作用,碰到這種大惡大梟級別的人,一群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是站在年輕人對面,想救賴遠,又不敢上前。

  一看到李雲道出現,最前的「綠毛」先反應過來,一改剛剛的弱勢,狠狠地瞪著對面的年輕人:「我們三哥來了,你有種別跑。」說著,還是下意識地看了地上的賴遠一眼,賴遠聽到「三哥」兩個字,也激動掙扎了起來:「你***東方不敗,讓老子起來,老子生剮了你!」

  「哦——?」年輕人聲音很尖,尾音拖得很長,順著綠毛指的方向轉過身來,看了走在最前面的李雲道一眼,輕哼一聲,又狠狠踩了賴遠一下:「我以為你搬什麼了不起的救兵來了,弄個走路都要女人扶的傢伙過來,我身後的兄弟隨便一根小拇指就能要了他的命!」

  「想要我的命?那你就得比山上的熊瞎子還要命硬了!」李雲道示意阮鈺不要跟過來,自己獨自緩緩地走上前來,王漢卻一步不拉地跟在身後。

  「熊瞎子?哈哈哈……」那年輕人笑得花枝招展,讓李雲道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到了徽猷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本小姐五歲就上山逮熊瞎子,居然跟我提熊瞎子……」

  小姐?李雲道微微皺了皺眉,的確,不可否認,這小子的確長得很好看,基本屬於跟秦家大小姐一個級別的禍水,可是要說他是女人,打死李雲道都不肯相信——有女人會像土匪一樣一腳踩在人身上,另一隻腳踩在椅子上的?有幾個女人會說話的空檔還拿著瓶子吹威士忌的?又有幾個女人會有一把大口徑的格洛克隨身攜帶?

  「這位先生,你先把我兄弟放了,有話,跟我慢慢說。」李雲道面不變色的穿過七八個虎視眈眈的大悍匪,走到那年輕人對面,扯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年輕人的正對面,沖趴在地上的賴遠道,「有煙嗎?」

  賴遠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雲道,隨後立馬反應過來,趴在地上正要從褲兜裡掏煙,被那年輕人又一腳踩子個結實,疼得賴遠「哎喲」一聲慘叫。

  「先生?小子哎,你有種!本小姐就喜歡你這樣帶種的,來,拿槍來!」那美貌如花的東方不敗一揮手,身後的一位就遞上來一枝左輪手槍。一聲脆響,轉輪出,後方的悍匪大叔很知趣地送上來一粒子,將橙黃的子塞入轉輪,又「灑」一聲飛輪去了數圈,又一聲脆響後扳開擊錘,啪一聲將手槍拍在桌子上:「有種咱們玩玩這個,這才帶勁,你也看見了,就一粒子,生死各由天命啊!你死了,我也就不計較了,帶上兄弟回雲南,屁都不多放一個,要是我死了,那算我倒霉,敢不敢?」年輕人一臉譏諷地看著李雲道。

  李大刁民看著她,突然問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這裡頭,一共可以放幾顆子?」

  「六顆!」

  「說話算數?」

  「不算數我吳巧巧就是你養的!」

  李大刁民微笑點頭,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了一個讓現場所有人都肝膽俱裂的動作,這個在崑崙山讀了二十五年等身書後終於走下山的大刁民拿起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啪啪啪啪啪」連開五槍,連趴在地上的賴遠都一個激靈嚇呆在當場。

  李大刁民一臉輕鬆地把那把柯爾特左輪扔回桌面,一臉惡趣味道:「好了,兄弟,輪到你了!」

  「你……」吳巧巧濃眉微皺,隨後舒展開來,哈哈大笑道,「我說那老王八怎麼死在這片兒呢,***,碰到你這種真王八,他個假老王八不死才怪!」

  李雲道卻笑道:「別扯沒用的,,最後一顆子留給你。」

  吳巧巧愣了愣,卻絲毫沒猶豫地拿起手槍,身後的悍匪大叔們齊齊變色:「大小姐,不能……」

  吳巧巧立馬橫眉立豎,拿著左輪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喝罵道:「***,都給本小姐退回去!還他媽都號稱是手裡不下十條人命的大逃犯,有沒有一點兒覺悟?姑奶奶跟我大兄弟鬧著玩呢!」

  悍匪大叔們一個個彷彿如喪考妣般地看著吳巧巧,以他們對眼前這位的瞭解,如果他們再上前一步,這位絕對有衝自己腦袋開槍的魄力。

  李雲道倒是心懷好奇地看著吳巧巧,心道這東方不敗倒真是個妙人兒,看來真是大千世界奇不有,先拋開他到底是男還是女不說,明明知道最後一顆子會要了他的命,還敢繼續下去,這份魄力也不是誰都有的。

  眼看著吳巧巧深吸一口氣,就想對著自己開槍,李大刁民倒是先道:「慢著!」

  吳巧巧放下槍,笑道:「怎麼?兄弟,捨不得你姑奶奶啊?也對,你姑奶奶我長得這般如花似玉,是個男人都會捨不得的。」

  李雲道也不搭他的話,只是自行起身道:「你欠我一條命。賴遠,這位吳家兄弟你幫我好好兒照顧好,今兒晚上的消費都算我的。明天,我就不送各位兄弟出蘇州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2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0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是蝴蝶就飛不出那滄海

    名叫李安的保安很有眼力價兒,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用自己的身子將阮鈺和斐寶寶擋在安全距離之外,他應允了三哥,就要用一百二十份的注意力去保護身後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等剛剛被人踩得像一坨狗屎的賴遠將雲南那位貌似潘安但的確不是個男人的大格格送出蓮色皇朝的大門後,王漢和馬朝這兩個從槍淋雨的戰場上撿回兩條性命的猛人居然同時發現,背後的衣服己被冷汗浸濕,不為別的,只為剛剛李雲道毫不猶豫連開出的五槍。

  夜色依舊微寒。李雲道沒有立刻離開蓮色皇朝,沒有一個客人的蓮色此刻看上去就如同正坐端莊的美婦,少了妖艷,多了幾份平實。但李雲道沒也沒有在酒吧裡呆著,燈都打開的蓮色顯得格外金碧輝煌,閃得李大刁民的眼睛有些生疼,最後,李雲道卻在酒吧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斐家大少適時地送上一枝煙,點火,隨後一屁股坐到他偶像的身邊,沒說話,眼睛卻灼灼發亮,盯著李大刁民目不轉睛。

  「哥,你太神了,你怎麼知道前五槍沒有子?」

  「我不知道,猜的。」李大刁民的答案差點兒讓坐在他身邊一臉崇拜之色的斐寶寶被自己的口水直接嗆死。

  「用猜的也行?」斐寶寶先是一臉驚疑,隨後變成了驚恐,再接著看向李大刁民的眼神為崇拜,「哥,你牛!」

  李雲道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後背的傷口痛得已經有些麻木,此刻的煙醉,只能讓他顫抖的情緒稍稍平靜。

  「這樣值嗎?」阮鈺去車裡拿了一件風衣,此刻正將風衣披在李雲道的肩上。柔情似水,阮家大瘋妞難得才會表露出的情緒,如果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大洋彼岸的華爾街上要跌碎多少副眼鏡。

  李大刁民還是那句「我不知道」,這讓阮鈺或多或少有些怒意,乾脆也挨著李雲道的另一側坐到花崗岩的台階上,隨後恨恨道:「活該你挨一刀。」

  「死不了人的。大百斤的熊瞎子撓不死我,還能讓刀砍死?」李雲道似在解釋,又似在自我安慰。

  「那是槍,你以為子打進去飛出來,然後你又能像沒事兒人一樣活蹦亂跳了?瘋子,簡直是個瘋子!」阮家大瘋妞一把搶過李大刁民嘴上的煙,狠狠吸了兩口,又塞回李雲道的嘴上,彷彿這樣就是對身邊這個瘋子的懲罰,可是明明這個瘋子剛剛的舉動嚇得她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李雲道突然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阮鈺的眼睛,良久,直到阮家大瘋妞心虛地想移開目光時,他才緩緩道:「對不起。」

  阮鈺那張傾城如玉的臉緩緩升溫,片刻後移開目光,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道:「你丫沒對不起姐,姐又不是爹也不是你媽,憑啥為你操碎了心?」

  李雲道沒有繼續解釋,只是瞇眼打量著緩緩從停車場走回來的男人。)

  賴遠的心情也很複雜,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晚上賴久會突然玩失蹤,雖然蘇州這邊真真假假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他得了授意傳去雲南的,但是在既定的計劃裡,真沒有讓他被人踩的這一環節,沒有設計拿自己腦袋堵槍口的部分。遠遠地看著那個坐在台階上抽煙的男人,賴遠突然覺得有種讓他自己心慌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來得很莫名其妙,也讓身邊賴九麾下頭馬的他有些說不出的慌張。

  「三哥……」站在台階下看著台階上的男人,賴遠費了老大的勁才喊出這兩個字。李雲道沒有說話,只是瞇眼打量著眼前身形氣質都略顯猥瑣的中年男人。夜風突然勁道了起來,吹得站在台階下的賴遠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由於眼前這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的男人的清冷睛神。

  李雲道緩緩地將煙頭摁在地上掐滅,突然起身,說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動。「第一,事不過三。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第二,需要多久才能讓這兒恢復原樣?」

  賴遠看到李雲道起身的時候就已經存了今日估計再逃不過一死的念頭,再聽到台階上的男人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卻如獲大赦:「三哥,您……您放心,不出一個禮拜,我保證蓮色的生意比之前好。」

  直到目送李雲道一行人離開,也算在這個社會的灰色地帶打滾了這麼多年的賴遠終於顫抖著舒出一口氣,今晚被那婆娘用槍指著腦袋都都沒有對著那個山裡人的時候讓人心存敬畏。對,就是敬畏,賴遠突然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感覺最為貼切了。突然,他又想起了自家那位今晚怎麼都聯繫不上的堂哥,不知道為何咬牙咧嘴做了一個很怪異的表情,隨後堅定地走進蓮色皇朝。

  「你叫什麼來著?」走進蓮色,賴遠指著正在幫幾個瘦弱的女服務生搬桌椅的李安。

  李安獨自將一張厚重的大理石桌子移回原位,這才回頭面表情道:「李安。」

  「好你小子!」賴遠走上去,狠狠地拍了一下李安的肩膀,面色猙獰,嚇得酒吧經理和服務員都躲得遠遠的,只是他的一掌在李安肩上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相反震得自己手生疼,不過他卻不以為意,知道為何又拍了拍李安的肩膀,「從現在開始,這家酒吧你說了算。」

  李安疑惑道:「三哥的意思?」

  賴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指著那位躺著「中槍」酒吧經理:「給你三分鐘時間消失。」

  之前的酒吧經理如喪考妣,出門時卻碰到去而復返的王漢。

  王漢沒有跟別人多囉嗦,直接通知李安:「三哥讓你先安心在這裡呆幾天,等他出院了自有安排。」

  李安這才憨笑道:「中!」

  一旁的賴遠看著這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有些羨慕和嫉妒,又有些說不出的難受,一想到聯繫不上的堂兄賴九,又露出了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

  回到醫院的時候,居然東方已經微微露白。病房的陽台朝南,李雲道沒有立刻回床上休息,卻是站在陽台上,看著東方的天空若有所思。一切似乎都來得太了,很多信息很繁雜,但是千絲萬縷總能找出些頭緒來。病房的門突然開了,進來的卻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孩子。褪下一身暗紅的僧袍,此刻的十力穿著一身第十中學的校服,校服有些偏大,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終於讓這個佛息浩瀚的孩子多了幾份人間煙火的氣息。

  「雲道哥。」十力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甩著略長的衣袖跑到陽台上,看到李雲道對著東方沉思不語,這才掘起嘴巴,輕聲道,「天涼,不然又要泡藥澡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幼年成天泡在藥桶裡的經歷他並沒有忘記,雖然老喇嘛的中藥將他那已經踏入鬼門關的命給硬生生地搶了回來,但終究是比不上弓角和徽猷強大到變態的身體素質。

  阮鈺回酒店休息了,斐寶寶也被李雲道打發回學校了,就連王漢也被李雲道勸回去休息,門口現在只剩下馬朝一人。

  狹窄的病床上,李雲道脫了上衣趴著,十力跪在病床的一側,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把小翦刀,小心翼翼地剪開己經滲出血印的繃帶,繃帶滑落,己經縫合的狹長傷口此刻如同猛獸的血口般猙獰地張著。

  先在李雲道的傷口上倒了一層說不出名字的藥粉,李雲道立刻感覺到背上的疼痛減輕了幾份。隨後,十力手上又如同變戲法般出現了針線,針是最上號的普通繡花針,線卻是小傢伙剛剛進醫院時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醫用縫合線,十力的手法很輕巧,如果讓護士看到,定會驚得目瞪口呆——應該只有那些執牛耳級別的外科手術醫生才能有這麼一手厲害的縫合技術,看來十力從老喇嘛那兒學來的,不僅僅是邊的佛法,老喇嘛大半輩子雲遊四海攢下的各類經驗,似乎都毫保留地傳給了眼前的十力嘉措。只是小傢伙的包紮技術似乎並不咋的,李雲道看著自己被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上半身,有些哭笑不得,回頭沖十力說道:「老傢伙沒教過你怎麼包紮?」

  十力委屈道:「本來要教了,這不跟你下山了嘛。」

  李雲道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走了的話,秦爺那邊……」

  「黃梅花回來了。」十力似乎有些脫力地走到病房的沙發邊,軟軟地趴了上去。

  「嗯,那你也別急著回去了,就在這兒……」李雲道才說了一半,就已經聽到沙發上傳來的微弱鼾聲。

  李雲道起身拿了一條毛毯給十力蓋上,趴到床上後卻如何又尋不找睡意。摸到枕頭下的手機,這才想起來,蔡桃夭走了,給蔡桃夭發了一條短信,三個字。

  「媳婦兒。」發完,就趴在床上整理這些日子以來的思路。

  沒多久,手機響了,蔡桃夭回了短信。

  「刁民,你還沒死?」

  「媳婦兒還沒娶,不敢死?」

  「死了也能娶媳婦兒。」

  「死了咋娶?」

  「殉情。」

  「別,媳婦兒,咱還是處男。」

  「剪了你。」

  「媳婦兒,為了滿足你的變態**,來剪吧。俺還有強大比的雙手和柔軟的舌頭,絕對讓活寡一類的詞跟咱媳婦兒絕緣。」

  「去死!大刁民,去死!」

  「別啊,媳婦兒,咱還是處男。」

  「等你傷好了,媳婦兒幫你……」

  「幫啥呀?」

  蔡桃夭戛然而止,趴在病床上的李大刁民也沒有不解風情地繼續發短信調戲那位高高在上的蔡家大菩薩,而是滿足地將手機放到枕頭下,緩緩地尋著睡意。突然,手機又響了。

  李雲道趕緊看了一眼,卻不是蔡桃夭。

  「姐明天要飛紐約處理些事情,你給姐安份點,過兩天再回來檢查,你再敢玩開槍的遊戲,姐從美國殺回來切你小j,一百刀。」正是回了酒店剛剛洗了澡上床休息的阮鈺。

  李大刁民笑了笑,言辭一如既往地凶狠,但字裡行裡的溫暖,卻也讓李雲道微微感動。

  正要給阮鈺回短信,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蔡桃夭。

  「不許跟阮瘋妞眉來眼去。」

  李大刁民手一抖,差點兒手機掉床上——安了攝像頭不成?

  「你在我這兒安攝像頭了?」李雲道回短信道。

  蔡家大菩薩卻回道:「大刁民,你記住,我是大,她是小。」

  「啊?啥意思?」

  終於發出去的短信如石沉大海,估計另一頭的蔡桃夭睡了。李雲道給阮鈺發了「好好休息,一路順風」八個字,隨後口中喃喃有詞地睡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千里之外的廈門,某位傾城的大菩薩抱著床單笑得前俯後仰,等笑完,才看著外一望際地海景道:「是只蝴蝶,就永遠飛不出那滄海,阮瘋妞兒,你就別跑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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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身在此山中

    東方露白,朝霞微紅。

    上半夜的驚心動魄並沒有改變秦孤鶴幾十年如一日的習慣,五半三十準時起床,後半夜還算休息得舒暢,此時一套陳氏太極打得一絲不苟,似乎昨夜的鬧騰並沒能影響這位年過七旬的共和國特殊戰線元老。秦孤鶴原名並不叫孤鶴,只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組織上給了他一個「孤鶴」的代號,從此秦孤鶴橫空出世,也許只有共和國碩果僅存的此許元老才清楚,這個至今身上還留著起碼五發片的老人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秦朝風,「秋雪仍不下,朝風夜不休」的朝風。

  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正站在離他不遠的九曲小橋上,連日的奔波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憔悴,相反瘦了一圈後,人倒顯得精神了。那張很普通卻線條剛毅的臉上又多了一些未曾復元的傷痕。傷痕背後的驚心動魄足以拍攝一部比007還壯闊的好萊塢大片。只是,能讓黃梅花受傷,對方的實力便由此也可窺一斑。

  拳畢,秦孤鶴緩緩作收勢,回頭看到一絲不苟立在晨風中的中年男人,擺擺手笑道:「我這老頭子早晨睡不著也就罷了,你跑到地球那頭,累了這些天,昨晚又後半夜才回來,回去休息!」

  「這樣踏實。」黃梅花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笑了笑說了這四個字,對他來說,不管別人看他的眼神有多麼敬畏,但他始終清楚,自己是老爺子的保鏢,老爺子在總參時他是警衛員,老爺子離開了總參他就是保鏢。

  秦孤鶴對黃梅花的脾氣再瞭解不過了,當下也不多說,只是在從九曲迴廊上走過時,輕輕拍了拍黃梅花的肩膀。很多事情,一切不言中。

  老爺子有邊用早餐用看報的習慣,報紙是黃梅花拿進來的,除了《華日報》《人民日報》之類的全國性黨報外,也有蘇州當地出的報紙。攤開報紙的時候,老爺子示意黃梅花坐下一起用早餐,黃梅花習慣性地從小鍋裡盛出小米粥放在秦孤鶴面前,隨後給自己盛了一碗。.。)早餐很簡單,清粥小菜,黃梅花卻吃得很香。

  每份報紙老爺子都會大致地瀏覽一遍,最後挑出一兩篇最重要的在吃早餐時消化。跟往常一樣,老爺子吃了一半時,黃梅花已經吃完了。老爺子破天荒地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黃梅花,笑罵道:「就是改不掉這窮吼吼的毛病,吃個飯都這麼急……」

  黃梅花好不意思地笑了笑:「這不是當年跟著您在部隊裡練出來的……」

  老爺子放下報紙,戴下老花鏡,正色道:「這一次你和雲道都辛苦了。」

  「秦爺……」

  老爺子示意黃梅花不要打斷他,接著道:「我知道這趟美國之行不容易,所以才辛苦你親自跑一趟。不然別的人去,我實在放心不下。好在你把仲穎夫妻兩人都安全帶回來了,不然……」

  黃梅花沒有說話,從他在洛杉磯機場下飛機開始,這一路上他清理了多少「障礙」估計這會兒他自己都算不清楚了,但最後,他還是把二少爺和那位極品的二少奶奶都帶回國了,完好損。

  「這一次他們不單單是衝著我秦家來的,所以有些事情,你暫時就不要去管了,自然有人去料理,我雖然老了,但是還不算糊塗,老虎不發威,真有人當我是只病貓了……」

  黃梅花一直聽著,直到秦孤鶴突然話鋒一轉:「陪在雲道身邊的小傢伙有些意思。」

  黃梅花愣了愣,腦中浮起了那個穿著寬大中學校服的靈氣小童,笑道:「的確是很有意思。」

  「我想安排雲道去大學進修一段時間,正好養養身子。」

  黃梅花微微一愣,卻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之前我也很看好這個孩子。當初能通過桃夭那丫頭進入到我的門下,這就說明是一份機緣,我也曾經想過讓他接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是這幾天你不在,我又有了一些的想法,那是一塊好玉,不能糟蹋了,得好好兒用心雕琢雕琢啊!」老爺子說完獨自起身,他有飯後在小區裡走兩圈的習慣。黃梅花一步不拉地跟了上去,似乎想問些什麼,卻一直沒有開口。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大刁民正坐在醫院的花園裡曬著太陽,看一本用詞極為晦澀的英文經濟學論文專著,手邊還放著一本《牛津英漢雙解詞典》。住院這幾天,大小雙來了一趟,似乎這兩天被他們那位極品媽折磨得不輕,兩張原本帥氣精神的臉都不約而同地擺出與年輕不相稱的滄桑,兩個小王八蛋跑來醫院倒了半天苦水就被十力趕了回去,在十力面前,兩個小土匪比家養的貓咪還溫順。原本以為會在第二天出現的黃梅花卻一直沒有出現,反倒是鳳凰這幾天也天天跑醫院,一來醫院離學校很近,二來李雲道拜託了鳳凰幫忙借些書來消磨時間,一開始鳳凰弄來八本經濟學入門書,李雲道第二天如數奉還,鳳凰問他真看完了,某人居然能把書中某頁的經典段落背得一字不差,最後,鳳凰便弄來了這本大部頭的晦澀英文原著。

  李雲道的英文底子並不算好,但勝在記憶力強,加上有鳳凰這個優等生在身邊,不懂就問,有問必答,這倒也讓李雲道的英文水平有了一定地提升。但提升得再,也不足以在短短半年時間裡就能夠消化眼前的這部學術專著。就在李雲道對著這本大磚頭一般的專著孜孜不倦時,黃梅花傳達來了老爺子的意思。

  放下手機,李雲道只是輕輕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身側,閉上眼睛,手指微動,緩緩敲擊木製的椅面,看上去似乎在感受難得的溫暖陽光。正坐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為一道高數題奮力而上的鳳凰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麼,抬頭疑惑道:「怎麼了?」

  李雲道笑道:「沒事。」兩隻手插到上衣兩側的口袋裡,微微握緊,又緩緩鬆開……良久,李雲道才緩緩舒出一口氣:「大師父說得其實很對,身在此山中,你就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機會。」隨後,轉頭沖還一臉疑惑看著他的鳳凰輕輕一笑:「咱們要成校友了。」

  「神經病!」

  李大刁民沒有跟鳳凰鬥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他很清楚,的確是自己的心態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又或者說是之前對一件事情太過於執著,所以有些放不下,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他這個「三哥」還沒有被喊上幾天,就要從良上岸了。十多歲就開始在崑崙山的流水村跟一群維族漢子爭搶玉石,李大刁深知自己算不得一個好人,不然面對那個被扔進狗場的叛徒,他是萬萬下不去手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那天後,他就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可是現在有人從岸上扔了一條纜繩下來,告訴他我拉你上岸,原本存了必死之心的人就會懷疑,這到時候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或者是自己的幻覺。

  知道這個消息,最開心的當屬斐家大少爺了,如果不是李雲道的傷口還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他一定要拉上李雲道去蘇州的繞城高速上飆上幾十圈。

  瞎興奮了老半天後,斐寶寶終於回過神來,臉色微暗道:「哥,你去讀書了,那這邊……」

  李雲道搖頭道:「我想老爺子和黃叔應該有安排吧。」

  「這事兒弄得……這一刀白挨了……」斐寶寶皺眉不悅道。

  李雲道瞪了他一眼:「別胡說。不是老爺子,我現在沒準兒還在金雞湖邊的工棚裡吃揚塵,做人要講良心。何況,去讀書,似乎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兒。」

  斐家大少聽完,又來勁了:「哈哈,哥,我告訴你啊,我們學校現在美女還真不少,尤其是那位校花比阮姐差不到哪兒去……」

  李雲道卻沒有理會斐家大少的自吹自擂,只是淡淡地看著外的艷陽天。

  風吹,搖落了一地桃花。下山大半年了,久違的春天,終於來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1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2
第一章 近朱者赤

    陽春三月,春光明媚,落英繽紛,正是一年一度「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好時節。<>

    不管桃花爛漫的春光有多燦爛明媚,不管姑娘們的笑聲有多清脆婉轉,這一切似乎都與在圖館角落裡席地而坐的年輕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手上是一冊己經落滿灰塵的《莎士比亞全集,很罕見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帝國出版社的出品,古英文體,而且這已經是第四卷。頂集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應該是好些年頭無人問津,誰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從圖館的哪個角落翻出這套珍貴典籍的。看著捲上厚厚的灰塵,年輕人的眼神裡透著些惋惜,但也隨後卻自嘲地笑了笑,從隨身帶的廉價包裡拿出早己備好的毛筆,一點一點地仔細洗理著冊上的灰塵,動作很輕柔,也不知道他是怕刷壞了冊,還是心疼手裡那支不足五塊錢的毛筆。

    淡淡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正好灑落在這個角落,一時間揚塵飛舞。早晨的圖館很安靜,偶爾能聽到窗外校園裡男男女女的笑聲和車鈴聲,伴著濃厚的香味和淺色的陽光,加上專心清理冊的青年,這一切居然在圖館角落裡湊出了極為和諧的一幕。

    等清理好所有的灰塵,年輕人終於舒了口氣,用手指將毛筆上的灰塵清理干理,這才將毛筆放回百曉生包裡掏出筆和筆記本,重新靠著角落裡的牆,盤起腿調整姿勢,似乎是想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等找到那個屢試不爽的姿勢,這才將放在盤起的腿上,如老僧入定般,邊讀邊記,再次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陽光消失了,他又如同變戲法般從包裡掏出一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等陽光徹底從西側的玻璃窗下消失時,他才揉了揉酸脹的腿,將那冊《莎士比亞全集第四卷放回原處。跟圖館這個角落裡落滿灰塵的其它相比,這幾冊幾乎烯然一新的《莎士比亞全集看上去尤為突兀。

    走出圖館的時候,年輕人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順手便將手中的廉價包甩出去,正中坐在館前水泥台階上玩手玩遊戲的年輕學生,直接「暴頭」。

    「我擦……」年輕學生火冒三丈,《戰神手機移植版他玩了整個下午,就百分之一的血,就能結束終極**oss,完成第十次大滿貫了,在這個緊要關頭卻被人砸得腦震盪,佛祖老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被打斷遊戲進程的斐家大少爺?於是斐家大少爺以「老子我踩不死你」的表情狠狠地回頭時,卻以哭笑不得舉手投降的表情告終。「哥,不帶你這樣的,本來我就沒你那種過目不忘的變態記憶力,最近被你越打越笨了,都快趕上我家珊珊的智商了。」

    被用來做比較的金融系大美女只是淺淺一笑,突出兩個梨渦,這位在金融業內被稱為「金牌操盤手」的女諸葛一聲不吭地拾起地上的廉價包,很自然地背到自己身上,絲毫不在意這樣會不會破壞了她知性美女的形象。「哥,晚上寶寶說要請你吃飯。」

    「對對對,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斐寶寶用力一拍腦袋,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哥,賞個面子唄!」

    這回輪到李雲道哭笑不得了:「你又耍什麼花樣?上次明明說是請我吃飯,結果是在飯桌上跟校辯論隊見高低,為了你的面子,你哥我好歹也算舌戰群雄。再上一次是跟文學社的社長拼什麼文學常識,真虧你想得出來,居然跟人家小姑娘打賭,說什麼輸了就要以身相許,現在弄得我都不敢接人家電話了;好像上上次是跟體足球隊的一幫猛貨拼酒吧,最後還是我把你背回來的……」李雲道真不知道斐家大少爺今晚又挖了什麼坑給自己跳,反正在學校待了幾個月,李雲道臉上的高原紅沒了,在這所二三流的「國家2工程」學校裡,倒是名氣越來越響了,這一切似乎都拜眼前的斐大少所賜。

    「哥,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啊,辯論隊那次是因為那賤人嘴太賤了,哥你才義不容辭地替我收拾那裝逼的貨,文學社那次更不能怪我了,我估計那娘們兒早就看上你了,喝酒那次算是我故意的,可是我的哥啊,你也太能喝了,一個足球隊都被你喝趴下了,到今天體那幫貨見了我都繞著跑……」

    「你丫跟竇娥比?我看你就是一秦檜。」

    「哥,您可別弄成岳老爺,划不來呀,咱要做也要做韋小寶那樣的大英雄……」

    知性美女洛珊珊站在一旁,微笑著耐心聽兩個男人鬥嘴,居然也聽得津津有味,不插嘴不打斷,只是等坐在台階上的兩人鬥嘴斗累了,這才適時地給兩人分別遞上早已準備好的純淨水。

    李雲道大刁民一口氣將一瓶水全喝完,這才長長地打了個嗝:「一天沒吃飯,別說還真餓了。」剛進這所學校的時候,他也有些不太習慣洛珊珊的面面俱到,經過幾個月的觀察,李大刁民倒是真發現洛家美女算是個不錯的妙人兒,跟斐家大少爺那是絕配的一對兒。

    「走起,哥,今兒是我請吃飯,不過……」

    「你真挖了坑給我跳?」李雲道愣了愣,「今晚有一場講座我還想去聽聽……」

    「真沒挖坑!哥你相信我,我就想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講座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安排人去錄音了,回頭讓他把錄音筆給你送過來。本來我讓王漢把十力送來一起吃飯,可十力說他晚上跟秦家那兩個小王八蛋還有他們那個極品媽一起吃飯,我想還是算了,那個女人我惹不起……」

    「極品媽?「李雲道笑了笑。從醫出後,李雲道就沒有回秦家,所以也能跟那位傳說的極品少奶奶見面。本來只是想帶著十力隨便租間民居,再怎麼著也比之前住的工地強,但想想那幾百大塊的房租,李大刁民還是會一陣肉疼。幸好斐家大少爺聽說李雲道要租房子,立馬從學校搬了出來,在金雞湖邊的高端小區弄了一套湖景公寓,雖然是不大的三廳兩廳,但也把斐家大少從小到大攢起來的壓歲錢一掏而空。斐家大少不但不心疼,反倒樂呵呵說,投資房子比在銀行存利息划算多了,以現在房價上漲的速度,至少能跑贏高啟不下的cpi了。

    」就算我們都餓死了,十力也不會餓死。」也不知道因為太餓的緣故,李大刁民突然很想念那張比女人還要妖艷的臉,那個叫徽猷的男人是他二哥,做的飯是全世界最香的。還有總是背著牛角大弓的傻大個兒。

    正是下課時分,圖館前的小路上熙熙攘攘,看著這些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年輕人充滿活力地來來往往,他突然有種想跟傻大個兒和死人妖通個電話的衝動。

    bz8被斐家大少送回了上海的車庫,現在斐家大少開的是一輛中規中矩的寶馬x6,居然還美名其曰「要保持低調」。不過這輛x6似乎是斐大少他爹為了慶祝兒子成功邁過青春叛逆期,且上學期所有科目全部過90分,英文這一科還是極為罕見的滿分。斐家天才本就是天才,不然洛珊珊這樣的金融驕女也不會百依百順地投資這支潛力藍籌股。只是斐寶寶那位在上海灘金融界呼風喚雨的爹仍舊是很好奇——青春叛逆玩物喪志的寶貝兒子怎麼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呢?或許,只有他見了李大刁民,才會有近朱者赤的感慨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2
第一百五十二章 湖畔壹號和寶少爺的發小

    等斐寶寶將車停在「湖畔壹號」門前時,李雲道才意識到今天晚上的晚宴不簡單。<>

    幾個月磨合下來,斐寶寶還是比較瞭解李雲道的脾氣的。下車的時候他才歉意道:「哥,本來我晚上就準備讓他們幾個跟咱倆去學校門口的大排檔,可他們死都不肯,說是怕怠慢了你。我琢磨著反正又不要咱倆錢,乾脆就讓他們定這兒了。」斐家大少狡黠一笑,那種佔有了天大便宜的表情跟崑崙山上搶到冰種玉原石的李大刁民一個德性。天天跟李雲道泡在一起,這傢伙將大刁民的「葛朗台」風範都學得惟妙惟肖。

  果真,李雲道聞言樂道:「反正也不用我錢,該吃吃,該喝喝。」雖然這麼說了,但是看到候在「湖畔壹號」正門處的胖子時,李雲道還是有些困惑,斐寶寶口中的死黨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馬功德都親自露面了。要知道,能來這湖畔壹號消費的人不少,而且非富即貴,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政商兩界的執牛耳者,但真正能驚動馬功德的人並不多,儘管他表面上只掛了一個湖畔壹號總經理的名頭,然而瞭解蘇浙滬圈子內幕的人都知道,他是文彬麾下的頭號愛將。文彬是誰?秦家老爺子的軍師。而馬功德被認為是文彬的頭號智囊,其身份地位又怎麼可能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會所總經理?

  有算有些人能驚動這位秦氏一脈的智囊團成員,但這個點上能見到這個胖子那也絕屬罕見。。一般晚上重要客人出席,他會在晚上陪老婆孩子吃完晚飯,看完央視新聞聯播後,才從家裡趕到會所客客氣氣地敬杯酒,然後回家繼續陪老婆帶孩子。但是今天,這位紮著辮子留著山羊鬍、戴著民國學究鏡、一身藝術家氣質的馬功德馬胖子,的的確確在下午五點不到的時候,就己經恭恭敬敬地候在會所門口,驚得會所裡頭的領班和服務員們以為從京城來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看到李雲道從車上下來,馬功德立刻咧開大嘴,笑呵呵迎了上去:「三哥,終於把您盼來了,上次您和黃叔來視察,我就想讓會所裡頭的京城御廚給露上兩手,這不,今兒您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馬功德的確很胖,胖得在這早春時節就已經滿頭大汗,偏偏他又喜歡裝民國范兒,一身衣裳裹得忒緊,一動就汗如雨下。只是,今天這張胖臉上的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一些其它的原因。

  「馬哥太客氣了,叫我老三或者雲道都行。三哥這叫法,都是之前大家開玩笑,小孩子們叫著玩的,您老人家叫我三哥,那不是折殺我嗎?要麼您就是故意要打我的臉啊?」李雲道也笑著,同時還在觀察馬胖子的表情。(本章節由7~8友上傳)

  馬功德何等精明人物,當下摸了摸肚子騎驢下坡,也跟著笑道:「行行行,那今天我就斗膽叫聲老三兄弟,來來來,快請進,其他的貴客都到齊了,就等你們了。」

  李雲道一時間也猜不出馬胖子葫蘆裡倒底賣的是什麼藥,倒是斐寶寶對於馬功德的背景或多或少有些瞭解,看馬功德今天的表現,完全是把李雲道當成黃梅的級別來接待的,甚至可以說比接待黃梅的還要高上一籌。「這馬胖子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斐大少自己嘀咕了兩句,跟在他身側的洛大美女卻不動聲色道:「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耐心等著看吧。」

  李雲道從來不會高估自己,也沒有期待簡簡單單一個下午的促膝長談就能讓文彬那一系的人馬改變態度,但今天馬功德的熱情有些超乎正常。事出異常必有妖,李雲道也不擔心馬胖子今天玩出什麼特別的樣,儘管現在江南道上有鳥盡弓藏一說,但好歹李雲道腦袋上還掛著個秦城集團常務副總的頭銜,哪怕這個副總名不副實,但也不是一個馬功德就能動得了的,除非更高層次的人想動他。可是幾個月的聖賢書讀下來,連李雲道自己都覺得幾個月前的事情就彷彿發生在多年前一樣,一切的血雨腥風刀光劍影都已經淡然遠去,秦家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那也算他李雲道自己瞎了眼跟錯了人,但李雲道堅信至少秦孤鶴不會玩卸磨殺驢的遊戲,退一百步講,李雲道覺得自己還沒有到能到秦家老爺子玩這一手的級別。此刻的李雲道,他覺得他仍舊是那個困在崑崙山上苦讀二十五年等身書的大刁民。他想修成泥鰍,想修成錦鯉,想一躍成龍,可是,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有些事情,單單靠想,那也只能一直想著。

  湖畔壹號還是那個湖畔壹號,只是此時站在這裡,身份不同,李雲道的心境與數月前也截然不同。一樣的前清御窯金磚地板,一樣的小池菏錦鋰,連池中怪異太湖石上的烏龜都趴在同樣的位置休憩,可是此時的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從踏入湖畔壹號正門的那一刻起,李雲道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出現了一些很玄妙的變化,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因為這裡古色古香的氛圍,還是幾個月讀書下來的量變此起質變,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赫拉克利特的那句「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或許用這句話來詮釋李雲道現在的感覺是最為貼切的。

  人還是那個人,人也不是那個人了。

  「馬哥,會所的風水陣設得很講究。」池間小徑整整八八六十四步,數完最後一步,李雲道指了指假山、小池、銅鏡、錦鯉和黑色金磚鋪就的小徑,突然笑道,「應該是出自堪輿大師之手。」

  馬功德這回倒是微微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總聽人說三哥讀書過萬卷,想來對這風水堪輿之術應該也是精通的。這裡的陣,是青城山的那位親手布下的。」

  李雲道點頭:「怪不得,我聽老喇嘛提過,這世間真正懂堪輿術的不多,青城山那位老爺子算一個,好像南邊兒的武夷山裡還住著位。老傢伙當年跟他們都切磋過,也不知道他一個密宗和尚從哪兒學來的道家堪輿術。不過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慧根,我弟弟倒是有些天賦。但有些事情,本就是天命,說多了做多了,自然是洩露天機折損陽壽的。」或許這也是李雲道不太願意十力總是說些怪話的原因。

  「十力大師果然是深藏不露。」馬功德由衷讚道。儘管十力還是個孩子,那一夜卻幾乎是一戰成名,秦家核心圈內的人物都清楚地知曉當晚的戰況。從美國歸來的黃梅事後點評稱:如果他在場,想要在保護好老爺子的前提下解決那位泰拳高手,可能也要些心思。外人認為黃梅應該是謙虛,的確,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必然很難想像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傢伙會有如此變態的實力,可是諸如黃梅、文彬、馬功德之類的核心人物,卻是清楚——從秦家老爺子嘴裡道出來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含糊的誇張。老子說日後此子必為佛宗第一人,那必然相差無幾。

  李雲道皺了皺眉,他本來就不想十力涉世過深,至少在十力這個年紀看來,這並不算是一件好事,現在回過頭反思,自己前段時間的處世方式,在某些方面還是顯得過於急迫了。

  有時候,鯉魚跳過龍門就以為自己是龍了,可是,鯉魚卻不知道,它終究還是一條鯉魚。但李雲道卻心知肚明,路是走出來的,站在金字塔頂層的人,是也是一步一步積累出來的。

  自認為泥鰍也算不上的李雲道在馬胖子的指引下來到了三樓「天外飛仙」包間。人帶到地方,馬功德很識趣地自行消失。斐寶寶卻搶先一步推開門,一屋子四男兩女正打打鬧鬧,隨後立刻齊刷刷起身迎了上來。清一色90後,家教不錯。這是李雲道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不過,這六人顯然沒想到斐家大少爺口中的oss級人物「雲道哥」居然是如此普通的樣貌,似乎沒有哪一點看上去像斐寶寶口中吹噓的單手掀翻蔣家大少赤手空手搏悍匪的大人物。

  「瞧你們一個個的德性,之前不是天天哭著喊著要見我哥嗎?人我給你們請來了,怎麼反倒一個個慫包了?真丟人!」斐大少指著一群人笑罵道,「自己自我介紹,這是我哥,又不是外人!」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第一個反應過來:「雲道哥你好,我叫胡蝶。」胡蝶走的是「新朋克流」,黑夾克黑皮褲黑高跟貼身勾勒出性感火辣的曲線,濃煙熏妝下約莫還能分辨出異常清秀的原貌。李大刁民很老土地微笑伸手,哪知胡家小妞居然理都不理李大刁民那只伸出來的手,直接如同翩翩飛蝶般撲了上來。一個非常法式的擁抱,雷得李大刁民愣在當場。

  隨後出場的是一位叫「小蜻蜓」的小姑娘,這回李雲道沒主動伸手,可也沒等到人家小姑娘的熱情擁抱。這回人家倒是主動伸出纖纖素手:「雲道哥,我是肖青葶。」

  「小蜻蜓?」李雲道被這個名字逗樂了。肖青葶倒是大方道:「從小他們都叫我小蜻蜓的!」

  「你好!周君寶。」終於來了一個相對正常一點的。李雲道打量著周君寶,這應該是這群裡人最成熟穩重的一個。

  周君寶話沒有說完,彭家大少爺就擠了上來:「哥,我可想死你了!」說著,這位縱情滬上夜店標榜「有事沒事兒打兩槍,活動活動當理療」的二世祖就想做小鳥依人的擁抱狀,卻被一旁的斐家大少爺直接一腳踹了出去:「滾你個犢子!」

  「寶少爺,你不厚道啊!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哥,哥啊,你要為我做主啊,寶少爺打小就愛欺負我,我們一群人群挑他一個,他每次都專挑我下手,你說我慘不慘?」彭曉帥是自來熟,也很有意思,李雲道也看得出來,這傢伙跟斐寶寶關係很鐵,看上去應該是跟斐寶寶從開襠褲時就打出來的交情。交情交情,不交手,哪來的友情?

  隨後出場的是朱國棟和朱國梁兩兄弟,也就是這群紈褲口中的「蟈蟈」和「知了」。

  寒暄後,眾人一致將李大刁民推讓到首座,右手是斐寶寶和洛美女小兩口,左手是胡蝶和小蜻蜓,再下面就是周君寶、鼓曉帥、朱家兄弟。坐下來的時候,李雲道才發現小蜻蜓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後來才發現,小丫頭一直在死死盯著洛珊珊,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洛大美女應該己經被千刀萬剮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1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3
第一百五十三章 畜生眼中的道與人性

    中緬邊境,原始森林綿延萬里。

    往年入夏才開始的雨季卻在早春提前而至,淅淅瀝瀝地下了小半個月。軍靴踩在密林裡的爛枝腐葉上發出輕微的吱聲,正是一小隊身著迷彩服的中**人在這密林裡悄然前進。雖說是一個小隊,其實也就五人。隊長,爆破手,機槍手,外加狙擊手和觀察手各一個。小隊的隊長赫然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魁梧青年,貓著身子走在最前面的,除了正常的武器裝備外,背上還有一張碩大的牛角大弓和箭袋,黑色的弓體白色的雨幕裡反射著異常妖艷的光澤。

  「軒轅軒轅,再往前就是紅線了,過去就是緬境。踩上去要上軍事法庭了。」走在最後面的機槍手輕聲提醒著,連續兩個月的叢林作戰讓耳麥裡傳出來來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取下肩章,保持隊型,繼續前進。」「軒轅」正是走在最前方的隊長,收到提醒後卻沒有絲毫猶豫就下達了命令。

  其餘四人分別輕聲回復「收到」。對於進入作戰狀態的特種軍人而言,命令就是生命。他們在這片原始森林裡悄悄跟著一隊毒販近兩個月的時間了。之所以還活著,一半以上的功勞要歸於走在最前面的大個子隊長。

  據情報稱,南亞某國反政*府武裝控制了中緬邊境的部分毒販,通過轉運毒品到中國大陸謀取高額利潤,而後向中東和俄羅斯購買軍用物資。中**方派出若干特戰小隊進入這片萬里大山,最終還是被這支「南國利劍」出身的特戰小隊發現了毒販的蹤跡。從兩個月前雙方進行小範圍交火後,這支五人小隊成功綴在毒販身後,希望能找到毒販在邊境一帶的最大巢穴。

  這支足有三十人的毒販隊伍並不傻,第一次駁火後,就憑著對地形地勢的瞭解,帶著這支五人小隊在大山裡兜圈。軒轅等五人也不以為意,相反將計就計,慢慢跟毒販拉開一段距離,最終在小半個月前,讓這群如同驚弓之鳥的毒販才確認自己已經把中**方遠遠地甩在茫茫原始森林裡。

  突然,一身貓著身子進行的「軒轅」抬手握拳做了一個全隊人靜止不動的手勢後,下達「隱蔽」命令,自己也隱蔽在一棵參天大樹的後方,五個人的偽裝措施做得很好,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活生生的五個人就好像突然消失在這片亞熱帶原始森林裡一般。

  一時間,森林裡只剩下伴著細雨的鳥鳴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雨停了,原始森林的深處瀰漫出濃濃的霧氣。

  沙吱,沙吱!「軒轅」的耳朵微微一動,已經捕捉到這兩聲非常輕微的異響,但是他還是隱藏在參天大樹的上面紋絲不動,彷彿生來就生長在這樹上一般,茂密的枝葉擋住了他的身形。

  幾分鐘後,一隊十五人的毒販隊伍從樹下經過。看來越接近巢穴,毒販們越顯得小心翼翼。一個身形瘦小面容猥瑣的毒販似乎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在那棵參天大樹下解開褲子,掏出鳥物,隨便舒服得打了個寒噤,只是才尿了一半,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正是毒販裡的領隊。)「麻猴你找死?」

  「啊?姐夫,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叫麻猴的猥瑣毒販窩著身子,剛剛被踹了一腳,剎車又沒剎好,都尿在褲子上了,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那許多,眼前的一臉陰狠的中年男人雖然是他姐夫,但他相信只要是為了活命,這位姐夫連親娘都下得去手,何況他這個便宜小舅子?

  「那群***解放軍鼻子一個賽一個厲害,比這林子裡的狼還靈光。媽的,就地休息!麻猴,老子給你十分鐘時間把這兒清理乾淨,有一個解放軍跟上來,老子就割了你的鳥!」中年毒販陰沉沉地道。其實他也已經體力透支了,可是為了活命,為了不成為解放軍的槍下亡魂,不,應該說是箭下亡魂,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和手下在這片原始森林裡兜圈子。可是,極熟悉這片森林的他這次卻著了套,跟著他們的這隊解放軍裡居然也有叢林生存的高手,之前交火逃遁後帶著解放軍繞圈,其實他自己也怕走迷路了,在好些地方做了記號,可是這些特殊的記號居然都被那隊解放軍破壞了,害得他多在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原始森林裡兜了大半個月。讓他想著就心驚膽顫的是那個魁梧得如得一頭熊一般的解放軍隊長,還有他身上那把撐開就奪命的弓箭。原本三十人的隊伍去大陸交貨,除了一個人摔下山崖失蹤外,有十四人死在解放軍手裡,其中八人都死在那極為恐怖的箭枝下,一箭刺穿心臟,八人一例外。

  箭是極為普通的箭,弓卻是普通人拉都拉不開的牛角大弓。弓出自崑崙山那位曾經雲遊四海如今安居於破廟的老喇嘛之手,可是這種半個世紀前就落伍的冷兵器,此刻卻成了這群毒販此生最為可怕的夢魘。

  麻猴用漂白劑將撒尿的地方做了些處理,又坐下來喝了兩口乾糧,回頭看到中年毒販一臉陰沉的看著前方越來越濃的霧氣:「姐夫,起霧了,估計那幾個王八蛋再怎麼也摸不到這裡了。」

  中年毒販點了點頭道:「天助我也啊!」又回頭沖正在休息的人道:「過兩分鐘就出發,別***留下任何痕跡。」他摸出煙,本想抽枝煙解解乏,但又突然想起那天坐在他身邊的抽煙的同伴被一箭刺穿心臟後的血腥場景,又硬生生將煙塞了回去,暗罵了兩句「***」,這才帶著一行人衝入濃濃的霧氣裡。

  十五人消失在濃霧裡十分鐘後,隱藏在附近特種軍人還是沒有現身。突然,那個一臉陰狠的中年毒販居然又獨自摸了回來,拿著微型衝鋒鎗在幾處地方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媽的,真是老子多疑了?媽的,這群***殺人不償命的解放軍……」中年毒販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濃濃的霧色中。

  五人小組這才分別現身。「隊長,你也忒神了,今哩個這幫兔崽子跑不掉了。」機槍手代號「赤霄」,山東人,一口山東腔,又狠狠掂了掂背上的機槍道,「奶奶個熊,尿泡都差點濺到老子頭上,俺不給他們一人送個壽器老子就不叫赤霄!」

  嘴裡含著一根枯草的阻擊手代號「泰阿」,軍校出身,喜歡咬文嚼字,五人小隊裡軍銜最高的一個,此刻正笑嘻嘻看著隊長「軒轅」:「隊長,紅線咱都已經亦步亦趨地踩過了,再不撈個本兒實在對不起咱代表的廣大人民群眾。」

  剛剛提醒隊長的觀察手「七星」是廣東人,一口廣東腔,也跟著道:「反正啊,上軍事法庭五人一同上啊,這群撲街毒販領著我們轉了小半個原始森林,此仇不報,以後都不好意思說我系南國利劍出來的兵。」

  爆破手「湛瀘」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在微微皺眉,等大家都說完了,他才帶著京腔緩緩道:「我現在有一個擔心,毒窩裡如果敵人太多,我們可能會應接不瑕。過了國境,又不能呼叫空中支援。」

  軍隊在戰場上有不向長官敬禮和圍住首長的傳統,以防對方狙擊手的冷槍,所以雖然五人中隱隱以「軒轅」為首,還是大家說話時還是分散開呈警戒隊型。被稱為「軒轅」的大個子一直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並不是很喜歡說話。

  沉思了片刻,他才說了三個字:「繼續追。」

  三日後五人小隊發現敵巢。隨後,在沒有空中支援和武器藥補充的環境下,以逐個擊破、運動戰加游擊戰的方法,共計殲敵八十一名,其中飛箭穿心而亡者接近半數。五日後,中國南方某軍派出兩架直升機接應五人小隊,順便帶走的還有將近一噸的免死金牌——高純度海*洛因。

  誰也沒有注意那位代號「軒轅」的大個子隊長隨身還帶著一個碩大的袋子,等飛機在基地降落,五人被直接帶到軍區首長辦公室的時候,大個子才把那只黑色的袋子打開。又氣又好笑的軍區司令員拍著桌子大吼,遠在操場上操練的兵們就只聽到「土匪」「強盜」「殘忍」等字眼。

  聞訊而來的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展大軍也被辦公室茶几上的袋子給震住了——八十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放在任何人面前都有會產生類似的效果。

  最後老首長桌子一拍,瞪著眼睛大手一揮:「統統給我關禁閉一個月,反了天了,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五人聞言如蒙大赦,關一個月禁閉這已經是輕得不能再輕的懲罰了。於是五個斗膽踩出紅線的傢伙樂呵呵地咬了軍銜皮帶關緊閉去了。

  等五人被紀律監察組帶走,展大軍才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坐在老領導辦公桌前歎道:「現在的兵是越來越不好帶了!」

  老首長眼睛一瞪,笑罵道:「我剛剛還在奇怪是誰帶出來的後,膽子一個比一個肥,看到你展大軍我就不奇怪了。」

  「老首長,說真的,這幾個都是好苗子啊,尤其是那個李弓角,據說還是走了後門找關係進來,我看如果找後門進來的都能達到這樣的條件素質,明年我就不下去招兵了。」

  「美死你!」老首長招給他一枝煙,展大軍很識體地先起身給首長點上,才給自己點上。抽了口煙,老首長才又撇了一眼茶几上血淋淋的耳朵,緩緩道,「這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軍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和戰友殘酷。南疆戰場上,有多少我們培養出來的好孩子倒在那片森林裡出不來?這五個小傢伙也實在是膽大,五個人就敢去捅馬蜂窩,萬一有個好歹,唉……」老首長想想都心有餘悸,但是想到五個小兔崽子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消滅敵人,老爺子自己體內那股不安分的血液似乎也燃燒了起來。

  等一枝煙抽完,老首長才面表情道:「你讓你們炊事班另外給他們開一個月的小灶吧,禁閉要關,伙食不能拉下!」

  「好咧!得令!」展大軍要的就是這句話,說完又從老首長的煙盒裡搶了兩枝煙,「我代替首長對付這種害人的毒品!」說完,一溜煙跑了。

  老首長起身急吼道:「小兔崽子,你嬸子一天才發我一根煙抽,老子攢了小半個月……」

  禁閉室裡,來自五湖四海的五個青年圍成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旅長差人偷偷送來的小灶一清而空。大個子最先吃完,事實上,在那座崑崙山上食量最大的並不是體積最龐大的他,反倒是年紀最小的十力嘉措擁有最為驚人的飯量,為此那位面若桃花的廚子不知道頭疼過多少回。

  「隊長,之前你說你還有兩個兄弟,給咱講講唄,他們也跟你一樣生猛不?」

  在戰場上如同入江猛龍的巨形漢子臉上居然出現了難得溫和的線條,萬年不願張口的他終於憨笑開口:「生猛啊?是啊,下山後,除了姓蔡的小姑娘,我就沒見過哪個娘們兒長得比老二還漂亮,至於老三啊……」大個子突然微微咧嘴,「在山上時,我大師父偷偷跟我說,老三就是個禍害,困在山上不鳴則己,下山必然一鳴驚人。」

  「赤霄」驚叫:「你家老三功夫比隊長你還牛?俺可是在你手下連一招都過不了,那貨該猛成咋個德性?」

  這個叫李弓角的青年漢子憨憨一笑:「老三不會功夫,可是大師父說老三會殺人。」

  四人皆困惑不解。

  李弓角卻獨自一人靠在牆上,輕聲自語道:「讀書和練武,本就是沒有區別的事情,功夫是可以殺人,但哪裡比得上揮手間的萬馬千軍?」此時的李弓角哪裡還是那個眾人眼中憨憨傻傻的青年漢子?

  四人為困惑。

  或許只有那個此時身在異國面若桃花的男人才會明白,有時候,書讀多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對這個世界瞭解得太多透徹,人與貓貓狗狗也就沒有了太大的區別,或許,有時候,畜生眼中的道比人性還要溫暖幾份。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0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4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素衣天香,玉酒國色

    法國巴黎,一個充滿夢幻和史痕的城市。

    夕陽如血,天邊一抹昏黃。落日餘輝穿過天際,勾勒出那座著名鐵塔的輪廓,撒落在一片寧靜的塞納河上。偶有遊船從河中經過,不知道又是哪個國度的遊客用自己國家的語言點評著一千四百年的歷史文明。

  誰也沒有注意,此時河岸堤上坐著一個懶散的男人,一身得體的西服,面若桃花,只是當初在崑崙山上如瀑布般的青絲早己消失不見。少了三千煩惱絲,這張傾城臉蛋的主人似乎還有些不太習慣,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去捋一捋額前的頭髮。慵懶的男人終於將雙手撐在身後,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愜意舒服的姿勢,對著塞納河輕輕地吹起了口哨。如果有精通中國古樂的人聽到的話,絕對驚為天人——這不是多少古樂專家費勁心思試圖恢復還原出來的失傳古曲《碣石調幽蘭》。

  李徽猷。似乎任何出乎常理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都是理所當然的。

  古風悠揚的曲意未盡,李徽猷身邊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應該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屬於那種看十眼後扔在人堆裡還是認不出來的那一類。誰也沒有察覺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可是她就是如同鬼魅一樣出現他的身邊。

  李徽猷懶懶地掉頭衝她笑了笑,卻道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女人終於勉強笑了笑:黃河水這些年確是越來越渾了。女人心中一直在腹誹這個怪胎,可是她也同樣好奇,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與這個傳說中的怪胎會面。雖然她被派駐到歐洲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或多或少她還是能從國內收到一些消息。比如說,她知道眼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傢伙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機構裡所有課程的教練一致給他特優的成績畢業,並推薦到情報一線,要知道,這些課程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搏擊格鬥或情報分析,還有諸如化妝、潛伏、外語、禮儀、射擊等一系列近幾十項考核,還要經歷心理、刑訊逼供等硬關卡,而這個變態的傢伙居然一個月就畢業了,以往就算是精英中的精英,那也需要起碼三到四年的培訓時間,然後就算畢業了也法直接出現在第一線。可是眼前這個俊到讓絕大多數女人嫉妒的傢伙不但進了前報一線,而且短短小半年時間已經碩果纍纍。

  你好,我是西施。這句話從一個男人嘴裡說出來似乎總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女人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西施」卻是相得益彰的,這張精緻到讓她微微嫉妒的臉如果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完全是現代版的禍水紅顏。如果不是聽到過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女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到不像話的傢伙居然是一個鑽石級情報人員。

  女人沒敢再多看他的臉,只是摘下手上的式樣同樣普通的鉑金鑽戒交給對方。至此,她的任務告一段落。

  在擁有浪漫之都這個雅稱的巴黎,情人之間的聚散離合,似乎在這條塞納河畔如同家常便飯一般正常,就算有人看到聽到,也只會以為是異國版同床異夢的真人劇情。)

  半小時後,李徽猷回到凱旋門附近的希爾頓酒店,進房間時熟練地將粘在門縫下方的髮絲解開,關門後從衣櫃裡搬出一個體積頗大的行李箱,很普通的密碼鎖,打開後裡面普通還有一道瞳孔掃瞄的電子密碼鎖,最後,他從箱子裡取出一個平板電腦和一個解碼器。將剛剛那只鑽戒上的「鑽石」取下來,放在解碼器的激光感應孔上,平板電腦上出現了一個加密文件。

  李徽猷皺眉想了想,輸入一排數字字母混合密碼,足有二十多位,終於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和一個資料文件。照片上的男人是混血兒,眼神陰狠。根據資料,這個叫哈拉漢的中年男人應該是漢族和維族混血,著名的東*突恐怖份子,也是前兩年國內南疆地區燒砸搶的幕後主要策劃者之一,事發後輾轉到哈薩克斯坦,再到俄羅斯,後又到南美和北非,最後繞地球一圈後在巴黎隱姓埋名住了下來。

  李徽猷將照片和資料文件又瀏覽了一遍後,確認已完全記住所有內容,這才取下「鑽石」記憶存儲器,夾在拇指和食指第二關節之間微微用力,片刻後,一小撮晶粉飄然落地。

  將東西放回箱子的時候,他看到箱子的暗格裡還有一把銀手手槍,拿出來看了一眼,試了試槍栓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槍放回了箱子的暗格。

  五分鐘後,莫扎特《第四十號交響曲》在富麗堂皇的酒店套間內響起,那個一身勻稱肌肉的他已經躺在按摩浴缸裡,隨著留聲機裡管弦音樂的節秦,口中緩緩吐納呼吸。

  一個半鐘頭後,換了一身燕尾服的李徽猷再次出現在一輛加長林肯裡,傾城的臉上多了兩撇鬍須,平生出幾份難得的陽剛氣息。車子停在土耳其大使館門口,彎身下車時他將高禮帽扣到頭上,此刻他不是那個在崑崙山做得一手好菜的廚子,也不是那個大雪天空手搏熊的大猛貨,而是英國世襲男爵李軒林。

  真正的李軒林長什麼樣他也不清楚,上面安排了這個身份給他自然有其道理。果然,他還沒有走到使館門口,一個一身緊身晚禮服身材火辣的西方女人迎了上來:「歡迎你,查爾斯男爵。」這是一個很擅長髮揮自身優勢的女人,微微露出的胸部溝線足以吸引絕大多數雄性生物的眼球。

  李徽猷卻心中微微一驚,顯然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西方面孔來配合他今晚的行動,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未變半分,熱情地將女子擁入懷裡,做出似已滾過數次床單的曖昧動作。

  「你可以稱呼我露西,我是美國人。」擁抱的時候,西方女人貼在他耳邊輕聲道。露西*凱西恩此時倒是對眼前的中國人很感興趣。對方擁有一般的黃種人都法擁有的身高和身材曲線,那張俊得法形容的臉配上那對深邃的眸子,充滿了使人墮落的神秘感。如果不是在執行任務當中,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使勁手段將這只獵物誘進自己的房間。

  針對國際恐怖分子的聯合行動,多國諜報探員聯手的情況也並非罕見。雙方亮明身份後,露西勾上李徽猷的胳膊,路過安檢處時遞上金色的請柬,安保人員的工作做得很細緻,顯然大使館的諜報人員也收到了風聲,今晚可能不是很太平。

  悠雅的歐洲皇室音樂傳來時,這個瞇眼打量場中所有客人的青年微微一笑。

  今晚,又是一個大好的殺人夜。

  很,李徽猷卻發現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目標人物並沒有出現,或者說根據剛剛得到的情報,他並沒有能夠鎖定目標人物的方位。他很耐心地將場中所有的賓客,包括服務生都過濾了一遍,居然沒有一個面容與目標人物一致的。

  露西此刻己經應一位西方男士的邀請在場中翩翩起舞,李徽猷再次過濾了一遍場中所有人的面孔後,這才微微皺眉。

  「先生,這麼美好的夜晚,您難道沒有想過邀請一位女士跳一支舞嗎?」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她再次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正是下午給自己送情報的女人。可是那只醜小鴨此時卻如同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吸引著場中數男人的眼光,看到她主動邀請一個亞裔男人時,都不約而同地在鼻中輕輕「哼」了一聲。

  「請!」李徽猷左手摸上她的腰線時才發現女人的身線是多麼嬌好。

  「還是這樣看你舒服。」李徽猷笑了笑,又貼到她耳側,彷彿重溫舊夢的情侶一般:「情報是不是有誤?」

  女人白了他一眼:「情報是真的,只是跟著又來了一份最的,害得跑了大半個巴黎城趕來這裡。」女人頓了一下,似是意實則有意地看了一下四周,這湊到李徽猷耳邊輕聲道,「哈拉汗來法國後整容了,現在誰也不知道他以什麼身份了出現,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今晚他肯定會在這兒出現。」

  那張賽過潘安的臉上唇角輕輕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看來他今晚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如果你全家也都炸死在一個人的手裡,而那個人卻滿世界不見蹤影,好不容易能發現蹤跡的時候,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徽猷瞥了一眼在不遠處摟著西方男子談笑風聲的露西。

  」沒錯,就是她。在南美的時候,哈拉汗碰到了這個母煞星,手榴是哈拉汗為露西準備的,估計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人反應速度到見到手榴就一腳踢了出去,手榴打碎了玻璃後,落在最裡面的房間,那裡頭有哈拉汗的三個老婆和四個孩子。「

  」擦,這是恐怖份子嗎?有沒有腦子?滿世界逃命還拖家帶口?「

  女人說道:」他以為到了南美就脫困了,卻沒想到中央情報局早就盯上他了。好像他的臉也在爆炸中毀得不輕,所以來巴黎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世界上最好的整容醫生芭芭拉為他動整容手術。據說手術很成功……「

  李徽猷卻正色道:」估計芭芭拉這會兒也已經去見上帝了……「

  女人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但突然整個身子如弓弦般緊繃起來——被晚禮服裹得如同緊如山丘的翹臀上迎來了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

  」你……「女人緊張得說不出話。說實話,雖然她被派來歐洲分部數年時間,但她之前也只是做一些情報數據分析和解碼的工作,這樣的場景,在訓練營裡學過,可是教官並沒有教她,被自己人調戲的時候到底是該剁了這只鹹豬手呢,還是該直接一槍崩了這個面若桃花的大色狼。

  」別動!哈拉汗正看著我們呢。「

  任何這個色狼在自己的臀上肆虐,她配合著他的動作,只是越來越高的體溫讓她的雙頰通紅,就連上半身雪山女神峰上的兩粒蕊珠似乎也不由自主地充血僵硬了起來。她微笑著,表情似乎在享受,因為這是身為一個情報人員必須有的基本功,可是她的眼神卻要噴火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親手剁了你……「

  」尊敬的女士,我可以邀請您跳支舞嗎?「李徽猷突然鬆開她,居然向身邊的一對男女提出相換舞伴。

  旁邊的男人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四十五歲的白種人,看上去面色有些慘淡,只是他的注意力卻一直沒有放在自己的舞伴身上。被邀請的西方女子見他沒有異意,欣然沖李徽猷笑了笑:「當然,請。」

  李徽猷拉著西方女人的手,也沒忘客氣地沖白種男人用地道而流利的倫敦腔道:「朋友,感謝你慷慨的紳士風度!」說完,輕輕在那白種男人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李徽猷算著時間,便客氣跟西方貴婦道:「不好意思,尊敬的女士,我突然想起家族裡還有些法國的生意需要我去處理,抱歉。」隨後,李徽猷沖不遠處的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會意,也找了個理由離開舞池,兩人結伴離開,真如同其他有事離開酒會的客人一樣。

  等加長林肯再出兩個街區後,酒會現場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又是一陣騷動——一位坐在沙發上休息的西方男人突然腦袋一歪,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還沒有等到大使館的醫生來現場就已經心臟停止了跳動。

  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露西卻在醫生解開西方男人的西服時看到了男人胸上的熟悉紋身。此人正是哈拉汗。

  車水馬龍的法國大街上,女人坐在豪華林肯的後座一臉迷惑:「你是怎麼發現他的身份的?」

  李徽猷也沒有藏私,只是聳肩笑道:「露西雖然很迷人,但是酒會上的美女太多了,有多少男人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露西一個人身上?而且他懷裡還摟著一個姿色算是和露西不相上下的女人。」

  女人恍然。

  李徽猷卻突然從對面車座上移了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為何,女人突然想起了剛剛游離在自己臀上的手,但她還是咬了咬下唇:「袁素衣。」

  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居然只是「哦」了一聲,就坐回了對面。

  袁素衣狠狠瞪了他兩眼。他只是閉眼養神。

  袁素衣瞪了他一會兒,隨後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好笑的時候,那個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才緩緩道:「素衣染成天香,玉酒添成國色。好名字。」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5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25
第一百五十五章 踩人與被踩

    李弓角活得波瀾壯闊,李徽猷活得紛彩斑斕,其中太多凶險不足於外人道。

    只有李大刁民自己覺得如今活得像一窪白水,一窪投進石子也泛不起漣漪的白水,一窪平淡得讓他想滴進去幾滴血好多些滋味的白水,平淡得令人心悸。就算大晚上被斐寶寶和洛美女拉出來吃飯,另有在上海紈褲圈內赫赫有名的四男二女作陪,他也沒覺得自己的生活會泛出多大的浪。果真是樹欲靜,風則止。

  有高情商的斐家大少在其中穿針引線,又有李雲道近乎傳奇的經歷佐酒,觥籌交錯間,無論是彭曉帥還是周君寶,又或者是朱家兄弟都與李雲道的感情急速升穩。也不知道是因為故事裡多了蔡桃夭和阮鈺這兩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大菩薩級的女人,一向對男人不太感興趣的胡蝶居然也有躍躍欲試的傾向。

  只有肖青葶把對斐大少的幽怨全部轉化到桌上的二十年茅台上,一人發瘋還不算,拼著命還想把洛大美女拉下水。洛美人也不扭捏,小姑娘就干她就陪著干,在她看來,多一個喜歡自己男人的女人,其實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從一個側面證明了自己的眼光。不過就算肖青葶娘平時練就了一身豪氣酒量,也架不住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千古傳統,飯才吃到一半小姑娘已經去洗手間吐了兩次,但每次從洗手間出來,又是一派巾幗英豪的雄壯氣場,落了座繼續找洛美女喝酒。倒是喝得不比她少的洛大美女,除了俏臉微紅平添了幾份嫵媚外,舉手投足間還是那個華東金圈裡的天之驕女。

  幾個男人湊到一起,無外乎談女人和打殺拚鬥的江湖話題,有了李大刁民的經歷下菜下酒,這飯倒真吃得舒暢,聊得開心,笑得更肆無忌憚,以至於包間的門被人推開的時候,幾乎沒人發現。

  推門走進來的是三個年輕人,無一例外地滿臉通紅,一人懷裡摟一個打扮俗氣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

  「馬胖子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媽的,敢忽悠我,說什麼『天外飛仙』被貴客包了,原來是一幫小兔崽子。」打頭的男青年醉眼朦朧,推門進來後嘴裡就不乾不淨。門口的服務員似乎知道這幾個青年來歷,也不敢攔他們,只得躲到一邊,悄悄打電話給領班匯報。領班被這個消息雷得外焦裡嫩:天外飛仙包廂的客人有多牛叉,從傍晚馬功德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那三位好像也是不能得罪的主啊,無奈之下,他只好打電話給馬功德,哪知馬胖子得到消息只是說了聲「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本章節由7~8友上傳)能在湖畔壹號裡做到領班的位子,沒點兒一點就透的聰明勁兒是走不到這一步的,當下,領班讓服務員撤下來。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去吧,反正打碎打破東西,有人買單。

  正喝酒聊到情酣時被人打斷,幾位從上海來的小紈褲就已經很不樂意了,現在還冒出個二桿子口出狂言,倒是把他們逗樂了。

  彭曉帥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放在交叉地放在腦後,熟悉彭大少的人都清楚,這是他踩人前的一貫動作。

  「哪兒來的二*逼,哪兒來的哪回去,今兒我大哥和我大哥的大哥都在,你彭小爺我跟你計較,給你們十秒鐘時間消失,不然我會讓你們後悔你爹媽怎麼不給你們四條腿。」

  對方打頭的青年放在懷中的女人,雙手抱胸,歪頭冷笑道:「喲吼,氣場還挺大啊。行,有種!有種你就在這兒待著,看待會兒誰先跑路,誰跑誰他媽孫子。」

  斐大少不動聲色地沖彭曉帥使了個眼色,彭家大少爺二話沒說,直接站起身衝了上去,先是兩記耳光打得那青年兩眼直冒金星,隨後一腳將那醉醺醺的青年踹出門外,後面兩個傢伙見勢不對,立刻衝上來幫忙,每人在彭曉帥手下連一招都沒有走完就重蹈覆轍。將幾隻蒼蠅扔出門外,彭曉帥拍了拍手,毫不為意道:「擦,就這身手還敢出來踩人,我他媽都幫你們害羞。」

  三個青年在門口以惡狠狠地罵了幾句,但卻不敢再進包間,彭曉帥作勢要走出門去收拾他們,嚇得三個軟蛋齊刷刷撒腿就跑。等跑到樓梯口,發現包間裡的人根本沒有追上來,而自己三個人卻跑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身後的包廂門沒關,裡面傳來哄堂大笑的聲音。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隱隱是三人中老大的青年氣得渾身哆嗦,幾個昨晚在夜店找到的小姐見勢不妙早就已經提前閃人,那青年狠狠瞪著那廂房門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小叔,我被人打了,你管不管。」隨後,他又將剛剛的事情誇張地描述了一通,最後還不忘加了回:「他們說,就算我爸來了,他們也不怕。」

  電話那頭傳來爆跳如雷的聲音和幾句刺耳的國罵。放下電話,青年站在樓梯口上,一臉猙獰地看著那個包間,惡狠狠道:「嚇跑了我的女人。裡頭有三個女人,待會兒咱們輪著來。」另外兩人眼神立刻猥瑣了起來,剛剛他們也看到了,裡面的三個女人都是萬里挑一的上等貨色,比剛剛他們摟在懷裡的那個標價雞檔次高不知道多少倍。

  兩根煙的功夫,幾聲急剎車的聲音傳來,一輛大切諾基和一輛中巴車停在壹號門口。「大切」上下來的是中年男人,他下來後,中巴上立刻竄下十多個各種打扮的青年,一看就是混社會的樣子,見到中年男人後一致開口喊「遠哥」。中年男人正是賴遠。

  聽到聲音,三個青年就迎了下來,打頭的男青年哭喪著臉,指著嘴角的血痕道:「小叔,你看我被打的。」

  賴遠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悅,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自己堂哥好歹也算是個說一不二的梟雄,怎麼生出來的兒子卻這般無用,架打不贏還把老子搬出來。但是總算這也是他侄子,被人打成這樣他心裡也不太舒服:「走,上去瞧瞧,看看哪個道上的英雄好漢,敢把我侄子傷成這樣。」最近賴遠低調了很多,如果不是侄子今晚哭訴著把他老子搬出來,他是怎麼也不願意跑到這湖畔壹號來趟渾水的,誰不知道這裡是文彬手下頭號軍師的場子,可是不能因為這是文彬的場子就不給賴老大面子吧?

  賴遠今天是存了翻天的心思來這裡的,賴九最近不太出面,道上都開始傳賴九跑路或者落水的消息了,不管大哥對他怎麼樣,他這個當弟弟的總還是要做些什麼,反正文彬也不會真要了他的命,大不了賠點錢。可是當賴遠跟著侄子走到三樓,等賴小濤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房間大門後,賴遠嘴上用來裝逼的雪茄直接落地。尼瑪,真是怕什麼來怕什麼!賴遠看到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時,想一巴掌拍死賴小濤的心思都有了。可是賴小濤卻不是察言觀色的料,指著彭大公子吐沫飛濺:「小叔,就是這小王八羔動的手,不,這幾個男的,都動手了……」

  「哪家的狗不拴繩子放出來亂吠吠?」醉眼惺忪的肖青葶指著賴小濤不耐煩道,「蟋蟀,你不是總吹得自己身手跟練了葵寶典似的,怎麼這二貨被你一頓收拾還能跑出來亂嚷嚷?」

  「小娘皮,少爺我今晚就要讓你跪在老子胯下唱征服!」

  話未落音,桌上除了李雲道和斐寶寶外,其餘男人同時起身,只是還沒等他們動手,賴小濤已經被人一腳踹中膝蓋,頹然跪地。

  「媽的,哪個王八蛋……咦,小叔,你怎麼……」

  啪,一聲脆響,又是一巴掌!賴遠親自動的手,直接把賴小濤給打懵了。

  彭曉帥冷哼一聲:「你倒是識相,省得我們親自動手了。」彭家大少爺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他們動手,結果會截然不同,因為上一個在夜店裡想對小蜻蜓動手動腳的人,估計沒有兩三年是出不了上海最好的骨科醫院的。

  賴遠卻沒有看他,只是一臉尷尬笑意地看著坐在桌上最中間的男人。男人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敢說話。

  桌上的幾位也發現對方有可能是「熟人」,這才又坐了下來。

  良久,李雲道才皺眉道:「他是你朋友?」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皺眉動作總讓賴遠有種腿軟的錯覺,當下也不敢隱瞞道:「這是九哥的長子,賴小濤。」

  「哦——那就是你侄子了,怪不得這麼囂張。」

  賴遠連忙解釋道:「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嘛,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今兒肯定都是誤會,這孩子也不懂事兒,您別往心裡去。」

  賴小濤卻不幹了,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雲道吼道:「你是哪根蔥?他媽的,老子今晚第一個廢了你。」

  「放肆!」賴遠直接一腳將這小子踹趴在地上,賴小濤直接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估計這一腳踹得不輕,「本事沒學多少,倒學著沒大沒小了。這是你三叔!」

  「啊?三叔?」坐在地上的賴小濤一臉茫然,「沒聽我爸說他還有個弟弟……」突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驚出一身冷汗,又抬頭打量了一下那青年,這才哆哆嗦嗦道,「他……他……他是李……」

  「還不快起來給李三叔敬酒道歉!」賴遠又踹了他一腳。

  賴小濤這才趕緊爬起來,臉上的表情甚是奇怪:「三……三叔,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對不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李雲道倒也沒想得理不饒人,這小子除了嘴巴賤一點外,好像今天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況且挨打的也是他,加上李雲道最近不想節外生枝,這才笑道:「都是一家人嘛,這點小事也就不用計較了,孩子不懂事,我們這些當叔叔的也不能跟孩子一般計較嘛。」

  賴小濤臉上一陣紅白,事實上李雲道和他差不多大,桌上的那幫小鬼肯定沒有一個比他年齡大的,轉眼間,他就成了小字輩,可是他也不得不認,誰讓此時坐在那兒的是一個叫李雲道的男人呢?

  「哎呀,三哥好大的威風啊!」一個不倫不類的聲音響起,剛剛才緩和下來的氣氛一時間又似劍拔弩張。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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