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302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0:血管氣爆的申璇
    “啊!”客人們啞然抽氣的聲音。

    Amy和韓啟陽幾乎是同一時間站起,要去拔掉桌上那把刀。

    別人不瞭解申璇,韓啟陽是知道的,從小打架鬥毆的事就沒有少過她,好在幾個哥哥處處包庇她,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能順利長大的。

    看看這陣勢!

    哪知他和Amy才默契的朝那把菜刀伸手,申璇頭一偏,明亮的眸裡,精光犀利似鋒,刺向二人,訓斥道,“我看你們誰敢來管事!坐下!”

    “申總,冷靜點。”

    “小五,冷靜點!”

    申璇再喝一聲,“坐下!”

    Amy知道老闆是個女鐵人,平時在公司玩笑都很少開,素來知道她嚴肅,但也不至於凶殘!這節奏她有點跟不上。

    韓啟陽哪裡敢坐,“小五,不吃了我們就回去吧。算了。”

    最讓申璇生氣的是那個李沁兒,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狐狸精,真的,一身狐狸皮都潑髒了,她還能淡定的坐在那裡拿塊餐巾擦身上的污漬。她還能對著已經怒火中燒的自己溫柔淺笑。

    那白珊也不像這麼不要臉吧?人家還青梅竹馬,還明媒正娶的小妾!

    這女人的段數還真是不一般。

    裴錦程的喉結,微不可察的滾動一下,嚥下一口唾沫,這樣宰?!他得想一想。

    “先生,小姐,你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冷靜點啊。”服務員在一旁想要走近又不敢走近的勸道,領班也很快跑了過來。

    李沁兒頂著一身污跡斑斑,大方的站起來,並不以自己髒了衣服而感覺到尷尬,衝著領班,伸手摸進裴錦程的衣兜裡,掏出錢包,打開,取出一張卡,遞給領班,笑如晨曦初陽一般,無害而溫和,“對不起啊,他們鬧著玩呢,這層樓今天晚上到現在還沒買單的,我們這裡買了,大家就不要來勸了。”

    領班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沁兒,李沁兒努了一下下巴,“去吧。”

    申璇快要跺腳了,快被這個李沁兒憋成內傷了。

    白珊那裡是她破壞了人家青梅竹馬的婚姻,她認了栽,可這李沁兒,憑什麼啊?到底憑什麼啊?居然拿了裴錦程的卡刷,請整個大廳的人吃飯!

    憑什麼啊?!

    Amy直接就咋舌了,已經忘了拿刀子那邊才是最緊張的,這個李沁兒是瘋了吧?自己的男朋友跟前妻打架,她居然包下全場的單,讓人家不要來勸架,花起男朋友的錢來,真是出手闊綽,關鍵人家這姿態又高又自然,這絕壁是偶像派中的資深演技派啊!

    現在她的老闆也不准她勸,老闆前夫的現任情人也不准勸,那就真不勸了?萬一真宰了怎麼辦?警察要是判了老闆前夫的刑,自己會不會成了幫凶?

    心裡苦也不敢再叫了,真心想給兩位大神跪了,別鬧了,後半生的幸福就要毀在你們二位手上了,人家還沒結婚呢。

    韓啟陽知道申璇的個性,她若說了不准勸的事,誰也拉不動,他只能在她身側,眼睛緊緊的鎖在那把刀上面!

    李沁兒這一出手,整個一樓的人都開始鼓掌了!

    “好!好!謝了!”客人心裡在默喊,好精彩!今天來全聚德,全是來對了。

    申璇覺得胃疼,她怎麼會這麼倒霉,白珊的陰影還在,現在又來個李沁兒!

    “瞧你這個母夜叉樣!虧得跟你離了婚,不然的話,真是……”裴錦程雖然被申璇揪著衣領,但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她面前,姿態非常優雅,還帶著淡淡的笑,說的話,卻是刻薄得很,“嘖嘖!”嘆聲,聲音不大,也就他們一桌能聽見,“真是雞飛狗跳,你看看人家沁兒,哪像你這種海城女人一樣?粗鄙,低俗,不像個女人!”

    申璇以前就被拿來和白珊比,比得她混身不得勁,現在白珊扔家裡做好太太,外面帶個李沁兒,還要拿來跟她比,這男人莫不是想死慌了吧?

    正要罵,那李沁兒伸手就揪了一把裴錦程的胳膊,“錦程,你不好這樣拿我來跟阿璇比的,我和她,總歸是各有千秋。”申璇心裡剛吐一口氣,當然啦,各有千秋,本姑娘也是有優點的,哪知那不知死活的李沁兒又說了一句,這話簡直可以用挨千刀來形容,“阿璇若跟我一樣了,你怎麼會喜歡我?對吧?所以我並不想別人跟我一樣,最好是獨一無二的。”

    申璇血管瞬間爆掉,這女人的段數絕對比白珊高!絕對!

    “那倒是!”裴錦程明明被申璇揪著衣領,他偏要轉頭過去,拍拍李沁兒的肩膀,還拋了個媚眼扔過去,那眼神要多輕浮,有多輕浮,還軟耷耷的說了一句酸不死人的話,“沁兒最乖了。”

    李沁兒一彎眉眼,“那當然了。”

    說就說了,她居然還把那顆狐狸頭往裴錦程胳膊上一靠,甜膩膩的過來蹭著討好,那樣子,哪像隻狐狸精,分明像只波斯貓!

    士可殺!不可辱,這對狗男女今天絕對是來挑戰她極限的!

    申璇抬手一巴掌朝著李沁兒臉上掄去,李沁兒躲得晚了一點點,申璇的手尖堪堪扇到她的下巴,疼得她花容一下子微微失色,申璇明眸瞪了過去,“打架呢!沒看出來嗎?站一邊去!”

    Amy,韓啟陽,以及所有的在大廳的人都凜了呼吸,生怕這時候是巴掌,過會就是刀子。

    領班有苦難言,想報警得很,但人家也沒怎麼樣,還全場包了單。

    裴錦程睨了李沁兒一眼,問,“傷到沒有?”

    李沁兒笑了笑,搖搖頭,“沒事,當片場拍打戲嘛。”

    裴錦程轉過頭來,依舊是毫無脾氣的對著申璇慢悠悠的說,“哇!海城女人好凶,跟我們南方女人比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你好好看看我們南方女人的涵養,會動粗嗎?會罵人嗎?有的只是豁達與寬厚,善良和溫柔!”

    申璇努力讓自己先別生氣,否則會讓自己在李沁兒這個狐狸精面前掉價!

    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瞧她今天這身打扮,多麼的青春少艾,好不容易年輕了好幾歲,全被這對狗男女給糟踐了,看著頭頂男人的臉,鄙夷的輕嗤出聲,“喲?你以為你們南方的男人,可以和我們海城的男人比嗎?有我們海城的男人長得壯嗎?有我們海城的男人爺們嗎?有我們海城的男人有氣魄嗎?有我們海城的男人心胸寬廣嗎?你們南方的男人小家子氣!你們南方男人肚子裡都長著雞腸子吧?還山路十八彎的那種雞腸子!”

    要吵這種嘴快的架,裴錦程是干不過申璇的,海城人說話太快了,普通話順起來也特別的溜,跟機關槍似的,這種地域歧視,他們不是第一次吵了,一吵起來,就吵得他直皺眉,申璇身後的韓啟陽已經笑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把整個一樓大廳的單買掉的服務員拿著刷卡器過來給李沁兒輸密碼,李沁兒眼都不抬一下,把密碼一輸,單子便打了出來,那聲音真是刺耳得很。

    申璇從來沒有拿過裴錦程的卡去買過東西,她在G城有自己的收入,很豐厚,所以裴錦程的密碼,她根本不知道。

    有一個女人,當自己的面,問也不問的就刷自己前夫的信用卡,是種什麼感覺?

    真是糟爆了!

    “沁兒,你身上衣服都髒了,去買身新的吧。”裴錦程無視申璇,和李沁兒交流。

    李沁兒剛剛挨了半巴掌還是不知死活的往裴錦程的胳膊上黏,帶著一點旁若無人的小興奮,“錦程,卡地亞的新手錶,我好喜歡。”

    男人笑道,“好,買。”

    “愛馬仕這季出了新款的包。”

    “買。”

    “Chanel那款晚禮服……”

    “你喜歡就買,密碼你知道的……”

    李沁兒接過領班遞迴來的卡,夾在指尖,優雅的拎起自己的包,將卡塞進去,對裴錦程說,“那我去買身衣服,你晚上早點回來啊。”

    裴錦程輕鬆的說道,“好,回去等我。”

    李沁兒又對申璇笑了笑,然後頂著一身醬糊糊的髒衣服,將外套搭在手上,大大方方的離開了。

    申璇一晚上就叫李沁兒氣了個三高出來!“裴錦程,你真沒種!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要宰了我,怎麼?下不去手?還是不敢啊?”

    看著一直都火熱洶湧的申璇,裴錦程一笑置之,“不敢?!笑話!”

    伸手提掉桌上的菜刀,捏在手裡,把領上的手一扯,一扭,申璇“啊!”的一聲大叫!韓啟陽一看裴錦程提了刀,伸手就要去拉開申璇,裴錦程的長腿已經伸了出來,一腳踹在韓啟陽的小腹上。

    Amy正要伸手去欄,突然從過道上跑進一群人,都是痞子式的帥哥,人高馬大的,衝過來就將韓啟陽和Amy摁住,吃飯的人終於不敢看戲了!

    申璇一看這陣勢,果然是要宰她啊!

    伸手就朝裴錦程捶去!

    裴錦程挨了一下,丟了手中的刀,一巴掌就給申璇打了回去!兩手將女人一勒,扛在肩上,邁開長步就往飯店外面走,女人罵他踢他,他就用力甩出巴掌,打她的屁股!冷聲吼道!“閉嘴!”

    飯店外面,停著一排清一色的車,七八輛,一前一後都是軍車牌照,中間的豪車車牌看著就讓人心跳。兩人才一出飯店,為首的那輛越野車門就打開了,申璇被扔了進去,裴錦程也坐上了車!

    飯店裡人追了出來,看到開道車子的車牌後,竟沒有一個人敢報警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1:一日夫妻,百日恩
    韓啟陽和Amy也被帶上了最後一輛軍牌越野,誰還敢打電話報警說軍牌車從飯店裡帶了人走?

    最後一輛軍牌越野在車子行駛兩個路口後速度放慢下來,往了另外一個方向,前面跟著的豪車也都調頭,很快跟了上來。

    韓啟陽和Amy憤怒的大聲叫喊,前排副座的男人轉過頭來看著二人,有著強勢的痞氣,嘴角歪斜著一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知不知道什麼叫到了南方才知道錢少,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

    Amy率先靜了一下,這是北京,皇城根下,官小?她上車的時候有看過,這是軍牌車!心裡已經有些怯然,“你們把申總怎麼樣了?”

    “人家夫妻能怎麼?你們不是瞎操心嗎?”

    韓啟陽掙紮著吼道!“他們離婚了!”

    副座的男人已經坐正了,聳肩著撇了嘴,一口的北京腔,“那人家也不是你媳婦兒,瞎操心。”

    ............................................................................

    而第一排的軍牌越野後座裡,硝煙火藥時不時的炸開,前排開車和坐在副座的人,卻旁若無人的交談。

    申璇剛剛揮起一拳朝流氓男人的臉上砸去,裴錦程已經接住了她的拳頭,因為另一隻手還抓著她方才亂舞的手,這時候竟是兩手不空,乾脆一運氣,把頭往後一仰,狠狠的用自己的頭往申璇的腦門上砸去!

    “嘭!”的一聲,申璇疼得眼淚花快出來了,眼前全是星星在冒,在轉,暈得眼前的人都在晃,裴錦程用自己的頭撞了申璇,讓她老實了,自己的腦子也有些暈。

    這就是傳說中的,兩敗俱傷?

    “再鬧我就捆了你把你扔到永定河裡去!”

    申璇被壓在後座的座椅上,雙手被固住,男人騎在她的身上,腳想踢都踢不起來,“行!你說要宰我,現在又說要把我扔河裡去,你不扔我進永定河,你就是畜生!”

    裴錦程馬上冷聲道,“峻北,去永定河。”

    開車的男人淡淡“嗯”了一聲,越野車一整個方向盤甩開,剎車聲破空炸響,接著後面也有幾聲類似的聲音。

    還好裴錦程伸手撐到了椅背上,不然會被甩到座位下面去,“峻北!”

    楚峻北頭也未回,淡淡一笑,“裴大少覺得我這個調頭怎麼樣?”

    雲燁坐在副座,自誇道,“必然是不如我的。”

    以為調侃會繼續,哪知前排二人又開始自定神閒的繼續說別的事,“楚伯伯真打算把你發配嗎?”

    楚峻北微一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發配就發配吧,他是大爺,在他面前,這京城就不是小爺我說了算的地方。”

    雲燁雖不苟言笑,口吻卻是寬慰,“沒事,三年過後,回來京城又是一條好漢!”

    楚峻北此時咦了一聲,“我就奇怪了,邱家那小太爺不是在G城混嗎?你們怎麼沒跟他混熟?”

    “哈哈。”雲燁哈哈大笑,“幾百年前就知道你跟他不對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我還能跟他去熟,來得罪你?我跟你什麼交情,對吧。”

    楚峻北開著車,“雲大神把幾百年前的事兒都給算出來,再幫我算算三年過後的運勢。”

    雲燁配合的伸手開始算命,然後一拍腿,“楚少三年後必定官運亨通,美人無數。”

    申璇後來也沒鬧了,因為她知道弄不過裴錦程,乾脆就聽著前排聊天,哪知這些臭男人!算個破命還要美人無數!全都是賤男人!

    男人的夢想果然是陞官發財死老婆!死了才好娶新的!

    裴錦程更賤,老婆沒死就可以換個國藉再娶!

    車子停了下來,車窗滑下來,楚峻北看了一眼外面的河面,認真道,“就從這裡扔下去吧,人煙稀少,後備箱有繩子,要我拿出來嗎,捆了手腳上面綁些石頭才浮不上來,等幾年後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浮上來也沒人認識了。”

    申璇剛要撐起的身子,突然一晃!

    這些瘋子是想殺她!

    雲燁憂慮的補充道,“可是今天晚上動靜那麼大,失蹤一個人,這事情總要查過來的吧?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雖然京城你什麼事都擺得平,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峻北擺了擺手,“沒事,晚上我去處理監控,等會把她的衣服脫下來,再找個體型相似的女人換上衣服坐我車,把她在某個路口扔下來,再被一幫小混混帶走,就跟我沒關係了。”

    雲燁點了點頭,“這樣也行,最好麻煩越少越好。”

    申璇已經不能淡定了,因為裴錦程已經在拉車門了,這傢伙是真要把她扔在偉大的北京母親河永定河裡!她將成為有著三百萬年歷史的河流中的一堆枯骨。

    這個什麼“俊北”,她沒見過,雲燁跟她也沒有什麼交情,而且那次在莫錫山生日的時候,雲燁看她的眼神都有敵意!

    裴錦程更不用說了,今天晚上必然是想把她殺了才能解心頭恨!

    三個男人要把她扔河裡簡直太容易了。

    他們還在那麼淡定的聊著怎麼弄死他,這是京城啊,這是首都啊,這是皇城根下啊!

    他們居然敢幹這樣的事,禽獸都不如!

    關鍵這個裴錦程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分明就是同意!

    好了,他不宰她,要淹死她!

    表面上再鎮定,但是心裡面已經害怕得發寒了,她已經無心在這一處都不知道是哪一段荒涼的河域邊上想該如何逃出生天了!

    北京天氣本來就未轉暖,夜裡河面上刮過的風更顯寒風如刀,就算今天她穿著雪地靴,穿的棉服,也依舊凍得直哆嗦,

    申璇看到楚峻北和雲燁都下了車,楚峻北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她看著真是無力吐槽,女人有蛇蠍美人,男人也是長得好看的,全都是毒蠍一樣的心。他的身材一看就和雲燁是同一類型,必然是部隊裡的人,真是倒霉死了,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這麼些軍匪!還跑到北京來惹軍匪!

    越野的車頭燈大開著,雲燁悠哉的倚在車門邊,看著河邊的一男一女,女人整個被男人錮住,男人面如寒鐵,女人看著亦是不慌不亂,但臉色嘛,看不清,但跟她身側的男人比起來,白多了。

    楚峻北繞到車尾,打開後備箱,開始聲勢浩大的找東西!

    申璇依舊不說話,她知道自己一說話就要抖,她怎麼能在這幾個不要臉的臭男人面前丟了氣勢?堅決不能,士可殺!不可辱!

    她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不跟他們低頭!

    可是楚峻北找得越久,她心裡越是發毛,時不時聽見車尾後備箱那裡傳來男人的沉怡之聲,“這繩子細了點,水泡久了會不會沒用啊?等會,我選條粗點的!”

    “我這裡還有幾個袋子,到時候裝點石頭,綁在她腿上或者腰上,應該會比較牢……”

    申璇知道今天必然是沒有被扔進河裡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幾個男人折磨死了,還扔什麼啊?她現在就想自己跳河算了!

    “裴錦程,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她再一次給自己提神,他們不敢的,現在是法制社會,法制社會,豈容他們胡作非為!

    “開玩笑?開玩笑多沒意思?不把你從這世界上弄消失,我看著特別不舒服。”裴錦程不看申璇,認真的注視著越野後備箱的動靜,申璇瞥見了他眼神裡的等待和期待!

    果然!

    他是真的要弄死她!

    這些個錢勢權勢都滔天的公子哥,真要聯合起來弄死一個人,怕是容易吧?監控,做假都想清楚了,而且她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啊!

    但理智還是存在,可又受不了裴錦程那種認真。不看她,看著後備箱處忙碌的身影時的那份認真,讓她的理智再一次崩散。

    裴錦程必然是恨她的,兩次離開他!

    哪怕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他也是不容許她離開的,他是一個驕傲入骨的男人,她藐視了他的尊嚴……

    看到楚峻北終於直起了身,拿了一條兩指粗的繩子出來揚了揚,手裡還拿了兩個環保袋,然後“嘭!”的一聲關上後備箱,笑道,“找到了!我還以為不見了!”

    申璇腿一軟,她的手被裴錦程捏錮住,只能把臉往裴錦程的肩上,胸口上,下巴上去蹭,“錦程,錦程,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有話好好說啊。”

    勾踐都臥薪嘗膽,韓信還跨下之辱,她申璇一個女人,為了不被魚吃,這樣做,不丟人吧?明天晚上平安了,明天她就要花錢請二十個保鏢!

    楚楚可憐的望著裴錦程,聲音都嗲了,“錦程錦程,有話好好說,好麼?”

    裴錦程眉頭微跳,口氣依舊平穩帶諷,“跟你說話太費勁。”

    申璇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費勁不費勁,我很懂道理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2:你和我的不期而遇
    “哦?”裴錦程捏著申璇的手鬆了松,“申璇,你在我眼裡已經是一個沒信用的人了。 ”

    申璇知道他的意思,她答應過不離婚,留下協議書,要離婚。她說過用爺爺的手術換跟他一年,她又提前走了。

    他不信她,其實她也不信他……就算心裡那根弦扯起來還是會緊會疼,但她依舊要保證讓自己工作和生活都正常,她有家人,不能為這個男人頹廢了。

    辛甜說,那李沁兒的事是她一手在弄,一個窮酸大學生,上了裴錦程的床,一下子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八面玲瓏的,沒當幾天戲子,倒是一等一的勾引男人的好手。

    裴錦程幾天時間就在李沁兒身上了花了幾千萬。

    說是今年還要找名導演給李沁兒弄個角色,一定要女一號,由錦程控股投資。

    李沁兒會到公司去轉轉,白珊現在倒是不到公司了,李沁兒不做飯,每次到裴錦程辦公室膩歪好久才離開,一離開過財務部的支票又開出去了,拿著錢又去掃貨。

    逛一圈掃幾百萬的奢侈品,國內買這麼貴,直接坐飛機去國外掃都可以省上百萬,真不是省油的燈。

    總聽著辛甜這樣打電話跟她吐槽,再看著一些雜誌,心疼著疼著,也麻木,其實分都分開了,還不准人家找女人了嗎?以前沒離婚的時候,他不一樣到白珊那裡過夜嗎?

    而且李沁兒的姿色氣質一點也不差,倒是般配。

    本來以為麻木了,結果還是被一下子冒出來的李沁兒氣了個三高,她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氣什麼啊?放不下才會氣。

    男人是不是都恨不得把天下漂亮的女人全都弄自己床上去嗎?還要個個都大方,全都像白珊和李沁兒一樣,他就高興了。他一高興,錢大把大把的往外花,也不在意。

    她還就不信了,這輩子還擺脫不了“裴錦程”三個字了?“咱們到車子裡說說信用的事情吧。”

    雲燁認為今天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叫楚峻北一起去看看河邊的風景,他本是好意,裴錦程折騰這麼大一圈,就想好好收拾一下申璇,不能再讓他回G城去鬧事了。

    哪知裴錦程跟著申璇剛剛到了車邊,申璇曾經學的女子防身術居然用到了他身上,抓起一把土就朝他眼睛丟去!

    靠著車門往男人腹上一踢,裴錦程眼睛沒睜開,又被人踢在肚子上,才退出幾步,睜不開眼睛,申璇已經跳上了還沒熄火的車裡,檔一掛好,“轟!”的一聲就沖走了!

    等雲燁和楚峻北跑過來扶住摸不清方向的裴錦程的時候,越野車已經開遠了。

    申璇馬上打電話回海城給申凱,“哥,幫我在北京聯繫十個保鏢!”

    申凱一聽,便自己事情不妙,“怎麼回事。”

    “沒事,北京這地方,沒保鏢是不行的,我太漂亮了。”

    申凱聽著申璇在電話裡雖是調侃卻認真的口吻,“我現在在江州,明天跟江釗一起上一趟北京,估計夜裡到,你注意安全,我馬上替你安排。”

    申璇掛了電話,就在車子裡輸入導航,這車子是軍牌,她不能開到酒店裡去,給自己惹麻煩。

    車子開到市區就下了車,伸手攔了的士,在出租車上打電話重新訂了一家酒店,去往目的地。

    裴錦程,雲燁,楚峻北三個人被河風吹得有些冷,衣服都在車裡,在這個河段,真是弄得跟難民一樣。

    楚峻北打電話回部隊讓人查車子的定位,又讓人派車過來接他。

    雲燁拍了拍裴錦程的肩,“錦程,算了,明天讓峻北帶我們好好去玩玩。”

    裴錦程眼睛裡還有些沙痛,面上卻靜得很,也不回應誰,但心裡面翻湧著的駭浪已經無法平息!

    申璇到了新住的酒店,打了電話給Amy,Amy和韓啟陽的手機都關機了,於是又打電話到了之前酒店房間,三個房間挨著打過去,最後是Amy房間裡的電話接了起來,一聽申璇重新找了酒店,馬上就放心了。

    韓啟陽一直情緒都很激動,這時候一聽申璇平安到了其他酒店,馬上就要去找她,而房間裡還有幾個人,就是帶走他們的人。

    楚峻北曾經說過,只要申璇回去了,就可以放人。

    所以楚峻北的人便把人給放了。

    韓啟陽一直都要報警,Amy阻止了,求他不要惹事,畢竟這不是海城,可韓啟陽心裡真嚥不下這種氣,明知道人是被裴錦程弄走的,他怎麼會舒服得了?

    申璇住的是總統大套房,為了大家的安全,全都住在一起,保鏢也好集中保護。

    申璇和Amy為了交流工作,住在總統房,韓啟陽一個人住在夫人房。

    申璇要的保鏢,在晚飯前就到了新酒店,有三個在房內,其他的分別守在門外,電梯口,和大樓下。

    她必須叫人查裴錦程的行程,得按他以前說的繞著道走,不然真會被他宰了!

    好在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大的衝突,這麼多次下來,她也知道他性子裡那種狠戾的氣焰,能避則避。現在申家還要她來管,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必須得讓自己的心越來越硬才是,否則扛不住,真扛不住他變成這樣!

    Amy余驚未退,便已經強迫自己跟著申璇的節奏整理工作進程表了。

    晚上約了人吃飯,事情聊好,差不多夜裡十點。

    由於人是申凱提前就打過招呼的,事情談得很順利,明天再等一個飯局,後天就開始將牌照的事情提上去。

    節奏並不快,但申璇知道,環環相扣,必然也快不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她談的那麼順利,很快就遇上了問題。

    翌日,談好的事情,馬上以種種理由開始拖,這不是個好現象,申璇知道,她遇上麻煩了。

    申凱似乎已經知道了一般,每過兩個小時都打個電話給她,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晚上他就到了,放鬆點,一切都會順利起來。

    申璇最堵得慌的是,她一拉開門,便看到對面的總統套房的房門開著,女人熟悉的聲音傳出來,“錦程,我訂了一款限量版的包包,過幾天說是會到貨。”

    除了李沁兒,還能有誰。

    那男人“嗯”了一聲,“好,喜歡就買。”

    “你看我這件晚禮服漂亮嗎?晚上穿這個跟你一起去參加晚宴。”

    “真好看!”

    申璇凝了凝氣,住個酒店,有必要弄到對面來嗎?

    雖然她現在有了保鏢,不擔心裴錦程會再把她弄去淹死!但心裡不舒服得慌。

    本想出去吃點東西,這一下子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不是她不想忘,不想放下……

    但可以讓那個男人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不要在她眼前晃,成嗎?!

    天天在報刊上風流快活還不夠,天天的佔盡頭版頭條還不夠,現在居然弄到她對面來。

    他就是故意來膈應她的!他就是為了膈應她而應運而生的!她繞著他道走,結果呢?繞都繞不開!

    申璇變得暴躁極了,暴躁得直想砸東西!

    裴家爺爺曾說過,你越怒,越生氣,敵人越高興。你越淡然,越沉得住氣,敵人越慌亂,越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在幹什麼,越不能將你左右!

    默念數次後,深呼吸,深呼吸!

    雖然裴錦程不是她的敵人,但一個今生都不能再有交集的前夫,她必須學會淡然視之,否則這輩子都會活得像個傀儡。

    夜,申璇和Amy一共赴約,韓啟陽本就有韓家的事要在北京多停留一段時間,申璇沒有男伴,便陪同她一起去參加晚宴。

    酒店宴廳外下起了年後一場大雪,地面房面上都積起一層,一望皚皚,風起寒侵。

    酒店宴廳內暖氣十足,衣香鬢影,各種香氛的味道充斥整個大廳,男人們小領結,帥西裝,女人們修身合體,色彩斑斕的晚禮服,全都在宴場舞動。

    不期而遇這樣的事,只能發生在狗血的小說和狗血的肥皂劇裡,但申璇不喜歡那種東西,她不愛看,今天被她遇上了,她知道是她倒霉,但淡定了很多,因為她有十個保鏢遠遠近近的跟著她。

    裴錦程扶著李沁兒的腰,二人在舞池中滑著優雅的華爾茲的舞步,郎才女貌。

    申璇被韓啟陽也拉進了舞池,她今天這身禮服,極適合跳華爾茲,沁亮的紫紅,真絲薄料,又有白色真絲的疊層,便把紫紅色染得極淡,斜肩的長裙,肩上紮著幾條短紗飄帶,像個簡易的蝴蝶結,裙襬不規則的飄著好幾層,若是轉起來,便像一朵飄浮在風中的一朵優雅蝴蝶蘭,雖淡的花色,卻又美豔不可方物。

    今天綰的發,並不職業,像少女一樣,卷在頭頂做了個花苞頭,簡單細鑽耳釘,讓她顯得更清新了些。

    與李沁兒的背,淡擦而過,她提上一口氣,仰起了頭。

    華爾茲剛剛停下,申璇才剛剛從韓啟陽手中將手拿開,一曲熱情火辣的阿根廷Tango又驟然響起!

    人被突然過來的男人一扯,心下一沉,腰上一緊,她又重新被扯進了舞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3:我們結婚吧
    隨著音樂突然間的激盪,一晃間的下腰,男人逼迫而下,她猛的一吸氣,瞪眼看著面上與她貼在咫尺的男人,他微抿的唇片,尾端淺淺上勾,冰凌子掛在上面,沒有溫度,她的眼眸亦是強勢一轉,將下頜微微偏側,堪堪避開,她才不要他那張親過李沁兒的嘴挨到她的臉!

    她閃避的舉動,明顯的刺激到了眸色陰翳的男人,扶禁住她後腰手,扣得更緊,握著她手的大掌亦是愈發使力,她要抬身,他便壓著下腰一轉,明明鬥著氣,旁的人卻認為這是非專業級別的高難度動作。

    舞池裡慢慢的就剩下兩對璧人。

    申璇被壓得火星子直冒,與男人對視間,是同樣犀利的眼神,舞步才一跨出,她便往男人身上一貼,後腰陡然一鬆,順勢就著一轉,讓他的手臂圈住她,那麼下一個動作,她便會被他甩出去。

    她算計著這一算出去,她得馬上換個舞伴!

    哪只裴錦程讓女人飄出去後,立時加緊手裡的力道將手抬高,申璇跑不掉,只能配合著重新轉入他的臂下,激情的Tango,讓她的腿、背、脖子統統都崩得展直,高傲又熱情。

    這一次,她貼著他時,他冷冷的聲音略帶得意之味,“申璇,你要是再跑讓我失了面子,牌照就別想拿了!”

    申璇一怔,牌照!果然是他做的手腳?因為那把土和那一腳?面子?

    ...................

    韓啟陽的懷中是李沁兒,那女子是Chanel精典黑色禮服,他幾次想要甩脫她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牢,女人雖是如他一般應付著這曲阿根廷Tango,步履間卻是流水化瀑布一般的自然到位,原本清麗脫俗的女人,不想跳起Tango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韓啟陽微微鄙夷,“你的男友在跟別的女人跳舞!”

    李沁兒在一個音符停頓間,突然一傾身,壓過去,嗤道,“你的青梅也在跟別的男人跳舞!”

    “所以我要過去帶走我的舞伴!”

    李沁兒逼著韓啟陽領舞,“可是我的男友會不高興,不高興就不會給我錢花,這可怎麼辦?”

    “你!”韓啟陽被李沁兒的直接弄得鬱結,這麼多的人,又不在海城,自然不能弄得面上難看,“我給你錢!”

    “你要包養我?呵,你養不起我。”李沁兒笑了笑,“我一天花掉一千萬,十天花掉你一個億,你敢養我麼?”

    “……”韓啟陽默了默,“你把你男友弄回G城去,我給你一個億!”

    李沁兒呵呵一笑,“今天弄回去,明天他又來,你又給我一個億讓我弄人走嗎?他要把京城當菜市場逛,你這一億的支票豈不是會開到手軟?韓先生,請你尊重我的專業素養,錦程可是我的金主,我不能讓他不高興的。”

    “……”韓啟陽登時有種想要捏死這個女人的衝動!

    ..................

    舞池裡舞步正酣,申璇知道裴錦程這次必是有把握的,若是再讓他失一次面子?

    這次是牌照,之後呢?

    他的面子要緊,至少現在是,一切等拿了牌照再說!

    大擺的齊踝長款禮服影響她的發揮,“跳不盡興,裙子太長。”

    他剛剛“哦?”一聲,她的手從他手中扯出來,正要去捉她的手,她已經提了裙襬,一下子抬腿勾上了他的腿,他眸色微變之時,她已經在微一下腰中,將裙襬打了個結。

    白玉似的腿便俏生生的露出一大截來,他剛提上一口氣,她的手已經回到他的大掌之中,隨著激昂的音樂,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磚上,踩著拍子跟著他的節奏踢滑開來!

    他的領結和西裝,在行進間,被她扯下來扔在地上!襯衣被扯了出來,慢慢的,他如同上一次一樣,將襯衣穿成了落拓的氣息,將領口解開,展現出狂放的姿態。

    “裴總,關於牌照的事,你要如何跟我談呢?”申璇原本犀利的眼神,蘊了些笑意在裡頭,兩人對視間,她輕輕一躍,跳上了他的腰側,長臂有著強勁的力量,兜住她的腰,女人身軀一橫,從他的腰季一圈後又穩穩落在他的身前。

    這一次下腰,他耍了流氓,將男人如鐵的胸膛壓下去,壓在了她的胸上,並將她的後背用力往上頂,胸膛與軟胸之間便是密不透風的磨蹭,在外人根本沒看清門道的時候,他已經佔盡了她的便宜,提起她,嘴角輕輕一揚,“看你表現。”

    她淡淡一笑,帶著些微嗔,“還真是不能公平競爭了?”

    男人俊眉微揚,露出一絲睥睨之色,已經有了些薄汗,眸色正然,“這世界上難有公平。”

    她聞到了他身上那些汗液的味道,裹夾著香氛的氣息,一瞬間沖得差點暈眩,有些人,就是這樣,你明知道他是個混蛋,明知道靠不得近不得,但他總是能戳中你最虛弱的那根神經,讓你全身的抵抗力都為之下降,好在她一直都是哥哥口中說的“漢子”,否則怕真的要如白珊一樣,做妾都要跟著他了。

    他不缺女人,缺的是女人對他的臣服,她也知道。他說過她多次,不溫柔不賢惠,太強硬,他要把她打造成白珊第二,面對他在外面的緋聞可以充耳不聞。

    她做不到的,好在現在因為離了婚,她還能強迫自己堅強些。

    若婚姻關係依舊在,白珊沒瘋,她已經瘋了。

    她不能再跟他沾染,輸不起的那個人,只能是她,她再強也受不住他在外面這樣胡玩,“除了陪你睡覺,可不可以提個高雅點的條件?”

    男人的鳳眸在女人說完這句的時候,沉了下去,須臾之後又復了常色,他微帶揶揄嘆了一聲氣“我記得你昨天說過,我如果不把你扔進永定河,就是畜生,呵,你現在又沒死在永定河,像我這樣的人,提高雅的條件,你不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音符在這個時候突然停止,她已經在一個迴旋舞步後,又被他下腰欺下!

    這混帳!

    他居然拿昨天的話來說事!果然是要處處壓著她,才覺得有面子!

    將她的手拉過來,搭在自己的臂上,走出舞池,申璇現在也沒等到申凱來,但是當她看見昨天想要合謀將她沉河的男人的時候,心都涼了。

    昨天同她吃飯人,是信息部的人,正和楚峻北碰杯,那人對楚峻北甚有討好之色,申凱頓時大感不妙!

    裴錦程現在怕是不僅僅是想拆她的骨,吃她的肉了吧?說不定一怒之下,要拿申家開刀了,不是她心態不好,這陣勢分明就有此意。

    “說說你的條件。”申璇的手從男人臂中抽出,轉過身來,凝著他。

    有侍應生端著酒水走過來,申璇伸手端過一杯雞尾酒,裴錦程也拿了一杯。

    “你想太多,女人多的是,為什麼要找你?”裴錦程淺飲一口,看著她腿間的裙結,那條腿白嫩光滑,輕“嘖”一聲,“只不過我對這塊牌照也感興趣而已。”

    申璇無語,“那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剛才的意思是,如果你拂了我的面子,我會讓你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你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

    裴錦程輕輕晃動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裡面藍色的酒液晃動時,像春日裡的一池碧藍湖水,他唇角傲慢輕勾,“要不然等過幾年你大哥做了市委書記,我也沒興趣再遮你頭頂的天了,沒得賺的事,我很少做。”

    “裴錦程!”

    裴錦程並沒有申璇的怒焰,恍似無意道,“韓啟陽這樣的男人,你喜歡他哪點?除了家世挺好,長得好看點。”

    申璇反問道,“白珊和李沁兒,你又喜歡她們哪點?”

    裴錦程沉吟半晌,一直看著申璇那雙有著華麗光暈的眸子,久久才道,“溫柔大方。”

    女人的聲音陡然變硬幾分,“啟陽對我好,比誰都好!”

    兩人的談話頓時陷入僵局,一直沉默,平靜對視,甚至感覺不到一點點的電光火石,裴錦程看了一眼正朝他走過來的李沁兒,再望向申璇,眸底那些忽而澄明,忽而幽暗的東西,相互交疊,聲間是散漫中有些慵懶,“申璇,其實我發現,我並那麼想宰了你了,當時你離開的時候,我的確是很生氣,但過了這麼久,再見面也不過如此,我何必為了你動氣?你也,不過如此……”

    李沁兒的手穿入裴錦程的臂中,轉身。申璇也在這時候被韓啟陽拉開。

    被拉開後,申璇整個人的血液處於無法流動的狀態,步子抬起來,生硬。

    不是因為牌照的事,工作可以通過努力,繼續獲得回報,但是裴錦程的話,再見面,也不過如此……

    還好還好,疼痛過後,還能轉身。

    韓啟陽的手伸過來,攬住她的肩,有了一點溫暖。不一陣,他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雙肩,他彎下身去,將她裙子打成的結鬆開,大擺重新華麗落下,遮住她白生生的腿。

    韓啟陽的手伸過來,她微微一笑,將手落在他的手心,走過去,他把她拉下舞池,慢三的舞步,悠悠飄浮,她有些無力的說,“啟陽,以後咱們不一起出行了,回海城後,不要來找我了。”

    他扶著她的腰,握著她的手,帶著她起舞,嘆了一聲,“我到底哪裡不好?”

    她斂眉垂首,掩去眼中那些細細碎碎落下的灰敗,“你很好,好到我都找不到缺點,我自己的哥哥都沒有你這麼好,好到我對誰發火,都不忍對你發火,我好怕傷害你。”

    這是一個從小到大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的男人,一句也沒有。連寵愛她的哥哥都做不到。

    她甚至知道,他拒絕女孩子靠近,故意告訴那些追女孩,“申家小五很凶的,你要是不怕她,就來追我,但是她那性子,你又不是沒見過,凶起來,可是要燒房子的,她那幾個流氓哥哥,怕是會聯合起來整人。”

    他花在她身上的時間跟他去拒絕追求他的女孩的時間都快要成正比了。

    其實她都知道,但是那麼好的人,就是喜歡不了,她也很苦惱,她甚至試過抱他,就這樣吧,不要折騰了,抱一下,一輩子就走下去。但抱在一起,還是如抱著申凱一樣的感覺。

    命運如此捉弄人,讓她在裴錦程身上體會到了怦然間的心動,也體會到了驟然間的心慌,還有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以及日日夜夜輾轉反側時的苦楚和酸澀。

    既然這輩子注定如此,她就算會一直放不下,結果無非是一直單身或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

    但那個男人,一定不能是韓啟陽。

    韓啟陽捏著申璇的手,他的手心裡有些了濕汗,不是不知道她不愛他,可偏偏在這件事上如此的鑽牛角尖,不肯放棄,他已經太過習慣跟她在一起,從小就在一起,根本不敢想像有一天,他的生命裡再也沒有了“小璇子”會變成什麼樣,平日裡那些沒正形的嬉笑如今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爬上眼角眉梢了,他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小璇子,其實很多夫妻,結婚也是沒有那種燦如煙火的激情的,我也不會要求你什麼,在一起就行了,這樣也不行嗎?”

    他扶住她的腰,讓她已經有些下墜的身體不要滑下去,“小璇子,我們在一起,我們結婚吧,如果生活幾年之後,你依然忘不了他,依然放不下,我們就離婚,我不攔你。你知道,從小到大,你做任何一件事,我都沒有攔過你。等你放下了,願意跟我白頭到老了,我們再要孩子,我一定不逼你。你覺得好不好?”

    申璇的頭軟軟一耷,落在韓啟陽的肩上……

    一滴淚珠,滴進他禮服胸前的襟花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4:最大的報復
    裴錦程手中的酒杯碰上了雲燁的,“叮”一聲響,他目光無意間一瞥,那方體貼的紳士正彎腰替女人解下裙襬,給她拂裙,女人的手落進那男人的手中。

    眸色翻轉間,握著杯住的手微微一緊,當瞥見那女人的頭搭在其他男人肩頭的時候,再次舉起酒杯微微一抬,大方朝著雲燁一笑,仰頭闔目,一口飲下。

    李沁兒玩著自己的杯子,“不喜歡喝酒。”她嘟囔著,嘴都噘了起來,聲音裡似有怨懟的意思。

    裴錦程伸手替她拿了杯果汁,“嗯,那你喝果汁。”

    李沁兒不接果汁,“不喜歡喝橙汁!”

    裴錦程把橙汁放回去,“那你喝什麼。”

    “算了,我喝點水,熱死了。”李沁兒抬手作扇,往紅撲撲的俏臉上扇著風,眼睛忽閃忽轉,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裴錦程“嗯”了一聲,沒因李沁兒的無理取鬧而感到憤怒,對雲燁說,“明天回G城吧,沒什麼玩頭。”

    雲燁心裡有些打鼓,G城男人的大男主子主義重他是知道的,就算他的身份不能娶妾,但他也很清楚,裴錦程被前妻甩掉這件事,的確是有些丟面子,這事情換誰身上都會覺得丟面子。

    丟了面子的確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過幾天吧,明天晚上峻北已經安排好了,上次申家的事欠楚伯伯一大個人情,現在峻北說要作東,我們也不好拂人家的面子。”雲燁沒再說下去,他已經不用再說得過細了,裴錦程是個明白人,一定會聽得懂。

    北京這邊的關係本來搭起來就是件好事情,對裴家也是有益,如今沒有必要為了幾天時間,弄得楚峻北心裡膈應得不舒服,明面上大家不說什麼,心裡定會計較是不是不給面子。

    誰還不知道公司裡請的高管可以幫著開會,再忙的事也沒有比應酬太-子黨的人來得重要了,畢竟楚峻北也是剛直爽率的人,如此安排必然也是把大家當成朋友來對待。

    裴錦程雖然臉色並不好看,但當下就明白了過來,他點了點頭,“行,晚上我換個地方住,不住那裡了。”

    “不折騰了?”

    “嗯,沒意思。”

    雲燁拍了拍裴錦程的肩,“那就好,新鮮勁一過,還不都一樣,沁兒不錯,漂亮,身材好,待人接物很有分寸。”

    裴錦程奇看了一眼雲燁,再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盯著一桌子水果糾結的李沁兒,笑了笑,“也不看看是誰包裝的,你還不知道你們家甜妞的本事嗎?”

    雲燁突然感覺喉嚨裡有點不舒服,卡著什麼似的,他其實很介意別人提及辛甜以前的職業,白色之夜出名得很,她也成了出名的交際好手,別人是給父親的面子,才說交際好手,若不是父親身居高位,只怕是交際花這樣的名字已經早就在G城傳遍了。

    他還不能表現出很在意的樣子,因為他若計較在意,旁的人更會對辛甜指手劃腳,“她現在可是你們錦程控股的副總。”

    “當然!非常優秀的副總。”裴錦程點了點頭,眸裡都是讚賞之色。

    雲燁心裡總算吐了口氣,看了一眼舞池中的申璇,“牌照的事?”

    裴錦程擺了擺手,“懶得折騰她了,愛怎麼就怎麼吧,以後你們別再搞這種事了,無聊透頂。我G城一堆事,整天跟個女人折騰算個什麼事?”

    “你看出來了?”雲燁這才發現這出息有點難演下去了,本來以為弄個偶遇,讓裴錦程撒點氣,心裡的火發出來就好了,免得在G城亂折騰,搞得他和林致遠跟著操心,哪知人家很有可能只是順勢而為,將計就計。

    “我早就看出來了。”裴錦程語帶輕嘲,淡淡道,“我和她能有那麼好的緣份?一到北京就遇上?”

    雲燁聽不出裴錦程這話裡的意思,到底這個早,早到什麼時候?沒那麼好的緣份?是嘲還是無奈?他真真的分辨不出來。

    ...................

    申璇的頭還搭在韓啟陽的肩上,一直到一曲舞停下來,這一支舞,相當於是在舞池中輕挪著步子,移過來的,根本沒有花式,連轉圈都沒有,旁的人看來,分明是一對小情侶摟在舞池中,親密。

    音樂結束,申璇抬起頭來,望著韓啟陽,“啟陽,我再考慮一下,你給我幾天時間。”

    韓啟陽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激動的握著她的肩,“你真要考慮了嗎?”

    申璇點了點頭,“我考慮,但是你不要抱有希望,我需要時間說服我自己。”

    韓啟亦似是放鬆的長吐一口氣,“我等你。”

    申璇“嗯”了一聲,“好,明天你能不能換個房間,我們這幾天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保鏢我安排幾個給你。”

    韓啟陽一看申璇鬆了口,自是什麼要求都願意答應,“嗯好,我正好明天約了人談合資案。”

    “好,你處理好你的事,我會和你聯繫。”

    “嗯。”

    ....................

    晚宴結束,有點早,裴錦程在自己的房門口等來申璇,看到她的時候,他依舊倚在門邊,看了一眼跟在申璇身後的韓啟陽,沒了曾經的敵意,韓啟陽也感受到了裴錦程淡漠的眸光,本能的加快兩步,跟在申璇身邊更近了些。

    裴錦程唇角抿成的弧光,有一點自嘲的意思,他的雙手操在胸前,看著申璇,懶懶說道,“昨天的事,就是嚇嚇你,你也別放在心上,我晚上從這裡搬走,你不用請這麼多保鏢了,用不著搞得這麼擔驚受怕的。”

    李沁兒已經拉著一個大箱子走了出來,看到申璇,大方笑道,“阿璇,再見了,以後有機會碰面的話,一起吃飯。”

    申璇本來還有些搞不清裴錦程突然說出來的話裡的意思,一聽李沁兒的話,頓時黑線,這女人像是被她扇過半個耳光的樣子嗎?還一起吃飯?

    她沒理會李沁兒,這種大度於她來說,比登天還難,乾脆只看著裴錦程,“牌照的事,我會跟你競爭,任何方式,不到最後,我都不會放手!”

    “嗯,做你該做的。”裴錦程站直,伸了個懶腰,“再見。”

    申璇想到他說的那句“不過如此”,心裡一哽,“嗯。”

    最大的報復,是無視,是冷眼旁觀。

    她終於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報復,深刻的……

    他的大男子主義已經不屑用於她的身上,以前她是他的妻子,她跟韓啟陽在一起,就算無關情愛,他也依舊干預,如今呢?

    他無視她,不管她落入任何人的懷抱,他都選擇無視和漠視!

    他們各自和不同的異性住在對面的房間,結果又如何?她還是體會到了被他報復的滋味,恨不得立即轉身撲進韓啟陽的懷裡,不要命的哭泣著告訴他,“啟陽,我嫁給你,我嫁給你!”

    她想喊得大聲些,讓這個無視她的男人聽到,她要嫁人了!

    可是身後的人是韓啟陽,她不能那麼做,不能!

    “嗯,再見。”她想,回應淡漠的唯一方式,便是畫一個等號,或者小於號。

    ......................

    申凱和江釗在凌晨一點才到了申璇所在的酒店,經過簡單的打招呼和寒暄交流後,江釗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住在樓下的豪華套房,申璇沒有退掉總統套房,申凱便住在韓啟陽的夫人房裡。

    上一次申家礦難,申凱便開始層層嫁接關係,一直都在蟄伏,如今同江釗一起上北京,是去看望身體抱恙的權政人士,順便幫申璇落實牌照的進度。

    申凱的根基不如江釗的根基穩,這是家族原因。

    江家有雄厚的軍政力量,商財的資本亦是雄厚。

    而申家以礦業起家,財富積累很快,並且在短時間內在眾多豪門中佔了地位,但是政界力量薄弱,所以當初即便是申老爺子看著申凱頭腦最活,也忍痛沒有讓他經商,而是把他推到政界去混,這些年,為了申凱的仕途,申家可謂是花盡了心思和金錢。

    申凱也是爭氣,雖然曾經有很多江湖習氣,但入了仕途,便很鑽,三十三歲就做了市長,這在沒有政治背景的家族中,很少有。

    雖然申家的根基不如江家,但是申凱很懂人脈之間的貫通,江釗同他有交情,但是這個名利場,交情深到為知已拋頭顱灑熱血的很少,多的是丟卒保車,所以利益貫通才能讓交情恆久下去。

    這次上京,雖然只是看望高官,但也是棋局一著,所以申凱和江釗都很謹慎。

    申璇沒跟申凱說和裴錦程之間的事,也不讓Amy多嘴,並不想任何人來操心她的私事,而且這段私事已經結束,何必再提。

    而就在這一夜,裴錦瑞也從G城出發,悄悄抵達北京,查到申璇的住處後,聯繫了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5:全都變成了裴錦程
    裴錦瑞也在申璇所住的酒店訂了房間,因為申裴兩家不再往來的約定,裴錦瑞希望申璇別把他把北京的事告訴申凱,他在北京是因為有個品牌在談收購,如果大家有空可以一起吃個飯,沒空就算了。

    申璇心想也是,申裴兩家不再往來,和裴家的人最好不要見面,裴錦瑞的話很客套,並非要求一定要見面不可,只是說若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人家也很忙。

    申璇應了下來,並沒有當作一回事。

    翌日醒來後,申凱便和江釗離開了酒店,而申璇便和Amy重新再次審查文件,並瞭解了競爭對手,又修改了部分議案。

    整理好後,她和Amy分開行動,Amy的強項是交際,申璇的強項是下決策和奪標,起先並沒有想到過突然間增大阻力。

    一塊信息行業的牌照,沒想到會弄得這麼大的陣勢,有人搶是自然,但是突然之間,這個事情居然被信息部冷了下來。不接見任何人!

    申璇知道出了大問題。

    所以,在北京的時間不得不因此延長。她心想申凱來了,不用保鏢了,便把總統套房退掉,重新訂了普通套房,反正就是個睡覺的地方,不再需要浪費那個錢了。

    牌照的事情出了問題。

    申凱也知道,江釗更清楚。

    申凱和江釗比申璇更冷靜,在江釗的房間裡,那個內斂深沉的男子給自己泡茶,“小璇,我覺得這塊牌照,你乾脆放一放,現在不單是你們啟達見不到信息部的人,其他企業也見不到。”

    “有沒有理由?”申璇看著江釗,在裴家幾年就是因為怕在政治圈吃虧,所以一直不敢入那個圈子,她怕被佔便宜,如今想來,自己懂的太過匱乏。

    江釗看一眼申凱,申凱坐在梳妝桌上,“一塊牌照,成了北京幾個權貴鬥法了,我看這事情,我們啟達先停下來。”

    申璇問,“這麼嚴重?”

    “嗯。”江釗點頭,淬墨的深瞳裡,幽邃而平靜,道,“你想要,你會走關係,別人想要,也會走關係,弄到最後,頂上的關係,誰都走不動,你能明白這個意思嗎?”

    申璇“嗯”了一聲,她明白了,就是她這根線的關係,和別人走上去的關係,發生了衝突!

    申凱看著江釗,“這個事情,如果明朗化了,會好很多,啟達若是沒有辦法競爭,退出也心甘情願,但我相信小五有這個實力。”說完,申凱深深凝了一眼申璇。

    江釗想了想,“明朗化有風險,誰來擔這個風險?”

    申凱沉吟之時,摸著鼻子,似乎心裡早已打好了腹稿,“有家上海的企業也想拿這塊牌照,我查過,他們實力不強,將他們推出去做催化劑。到時候出了事,上頭的人自然找那家企業的麻煩。”

    申璇聽得一陣心驚,這哪是閒聊?這簡直是一場不見血的屠殺,手心裡已經冒了汗,為了事情的明朗化,可以做到公開透明,他們居然在合謀將另外一個實力不強的企業推向懸崖!

    裴家爺爺早就說過,商場是個屠宰場,到了關鍵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合作共存的不過是利益共同體!

    她凜了凜氣,方覺自己依舊有婦人之仁,若心不強硬,以後必然會拖申家後腿,曾經在裴家,有裴家雄厚的財力支撐,有裴家在南方的威望支撐,她還可以有東西保護自己,如今,若不強硬,如何保住申家?

    推就推吧,那麼多企業來競爭,只有一個企業可以拿到牌照,若競爭明朗化,申家輸了也心服口服!

    ....

    李沁兒趴在書桌上寫著字,A4大的信箋上,一長串的阿拉伯數字,認真的寫著,裴錦程坐在桌沿上,手裡拿著一大把憑條。

    另一隻手,修長的指節間夾起一張憑條,他口氣淡淡,慢悠悠的唸著,“3月2號,19000,146000,32000,27000,108000。”

    換了一張憑條,繼續念道,“3月3號,79000,192000,8400。”突然裴錦程“噗哧”一笑,“喲,沁兒,你哪根神經搭錯線了,居然買了個8400元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李沁兒抬頭瞪了一眼裴錦程,哼了一聲,“才不給你看,我買來送我男神的,我怕送他太貴的東西,嚇著他。”

    裴錦程笑了笑,又指了指李沁兒寫字的紙,催喝道,“快記!8400!”

    “凶死了!”李沁兒埋頭繼續記帳,A4紙上端中央赫赫寫著“欠條”!一整張紙,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

    裴錦程又開始念,李沁兒又開始寫,腕上的手錶在慢慢的走著,紙的筆尖在沙沙的畫著。

    “64763219元!”裴錦程大呼一口氣,眸有訝色,故作驚慌道,“沁兒,你這是想逼死你老子嗎?六千多萬,我去要債的話,他會跳樓的……”

    李沁兒在總金額的左下角借款人後寫上“李沁兒”的名字,然後把借條遞給裴錦程,“放心吧,他捨不得跳樓,那個比我還小一歲的小媽,軟乎著呢,溫柔鄉多舒服!”

    裴錦程拿著借款單過目,伸手在紙面上彈了一下,“你到底有沒有信用?我要是問你父親要不到錢怎麼辦?”

    “你就把我拿去賣了,我還不值六千四百萬嗎?”

    裴錦程把欠條收好,裝進自己的公事包裡,“行行行,我得做兩手準備,萬一你那個爹不肯還錢,我還真的想個辦法把你賣掉,還得想想,怎麼賣才能賣夠六千四百萬!”

    李沁兒甜甜一笑,“可以等我的男神賺錢了,把我賣給他,他是繼優股!”

    裴錦程站起身來,看著李沁兒悠悠笑道,“逼死你老子,我也得把錢要回來,鬼知道你男神哪年才能賺錢。”

    ....

    申凱和江釗被政要留下吃晚飯,並且邀請他們就在家裡住下,明天還做了安排,這樣優厚的待遇,無論是江釗還是申凱都不可能會拒絕。

    夜裡的北京城,總是充斥著複雜的味道,文化的複雜,人性的複雜,連酒吧周圍有一種拼了命的想要中西結合的複雜。總想追尋一種濃濃的文化韻味,又想尋求新時代的奔放熱情。

    申璇應酬著一撥人,明明個個都想獅子大開口,偏偏一口一個仁意,其實哪裡玩弄權術的人都一樣,虛偽!

    一塊牌照弄得像打仗一樣,而且是真的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打仗。申璇和Amy必須見縫插針的應酬。

    申璇的酒喝得有些多,同北京這邊的人應酬,她酒量再好,也有些把持不住,全都一杯杯的酒,走了紅的來白的,走來白的來黃的,人家眼都不帶眨一下,她真的很怕自己喝到極限,鬧得難看!

    她得到外面的衛生間去,把酒摳出來,不然真的太難受,胃裡一共四五種酒,感覺跟燒了起來一樣。

    沒有想到會在出去包間後碰到裴錦瑞,眼睛都有些恍惚,直到裴錦瑞急急過來扶住她的手腕,同她打招呼,她才認出來,“阿璇,你怎麼也在這裡?”

    “啊?”申璇還沒有醉到底,她還能崩住最後一根神經,笑了笑,“應酬,過來談點事,你呢?”

    “我也是,不是和你說過嗎?談一個收購的事,今天晚上弄好,明天早上就走。”裴錦瑞笑了笑,“本來說請你吃頓飯,你看,都沒有時間了。”

    也不知為何,裴錦瑞這樣說的時候,申璇心裡竟是忽然的一鬆,至今記得裴錦程的警告,為妻還是為敵?

    縱使不再是夫妻,也沒必要為敵,是不是?

    “下次還有機會的,我去一趟衛生間,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喝多了?”

    “嗯,有點,得去摳出來,吐掉。”

    裴錦瑞眉頭微微一皺,“喝點溫水暖一下胃,不然吐起來容易傷到喉嚨。”方一說完,那邊正好走過一個侍應生,托盤裡裝著果盤,果汁還有開水,冰水。他立時將其叫了過來,將開水裡衝入冰水,變溫了遞給申璇,“喝了吧,胃暖一點再去吐,別傷著胃。”

    順其自然而已,申璇的確是胃裡太過難受,端著杯子便喝了下去。

    當申璇從衛生間裡出來,再次回到包間,再喝了幾杯酒後,全身開始發熱,越來越難受,她甚至感覺了脖子上有人在輕輕的吻她。

    那吻像極了裴錦程,盅一樣的舐咬著她。

    喉嚨開始發乾,一杯白水喝下去已經沒有作用了。

    忽而覺得包間裡所有的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曖昧了起來,她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強撐著站起來,告訴Amy,自己必須先走。

    Amy看著申璇臉色不對,忙先把她支開離去,又轉身回到包間。

    申璇跌跌撞撞的跑出夜總會,寒風吹在臉上,皮肉裡還是燙得火辣,她扯了扯領子,讓冰涼的帶著雪氣的風吹進領口,還是熱,還是熱!

    扶著牆,忍著身上那股子熱浪一bobo襲來,想走到車租車停靠處打車回酒店,手卻被人猛然拽住一拖,“申總,好有緣,北京都能遇到。”

    邱銘俊壞壞的,痞帥的臉,在她面前一晃一晃的,晃著晃著,怎麼又變成了裴錦程……

    她猛的揪掐了一把自己!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6︰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申璇恍然間已經跌入邱銘俊的懷中,她的整個神經又想崩緊,又想豁出去,自暴自棄的乾脆斷掉算了!如此掙扎之後,只剩下精疲力竭。

    站在路燈下,雪似乎紛揚著下得更大了,抓住男人大大的衣領,他頭頂那些雪花一朵朵的夜燈中在映在她的眼裡,白亮亮的,花幾個花瓣兒,沒有化開,又落下一朵來。

    就好像年前那個雪天,這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齊膝呢大衣,他頭頂也粘著雪花,栗棕色的發上全都是小朵小朵的雪花,積了薄薄的一層,本來全身都在發燙,突然臉上有更溫熱的水痕往下滑下來。

    邱銘俊起先拉住申璇的時候沒有想過會得到她什麼反應,這個女人接觸過多次,他似乎有些瞭解了,傲得很,他甚至很喜歡她那股子傲勁,一個女人出生豪門,從小到大生活優越,又長相出眾,單就憑這兩樣,她為什麼不可以傲?她有傲的資本。

    就是因為她一直都傲著,他才會明知道她有婚姻綁身,還是有些心癢,閱女無數,能把心癢的時間維持這麼長的,還是少。

    明明以為她一轉身會推他一把,抑回是冷冷的來句,“邱少,好久不見。”,更甚的吼一聲,“幹嘛!”

    哪知她竟是這樣的表情,痴痴的望著他,夜總會外的風雪還很大,本就有璀璨的霓虹,這時候路面外的路燈又分外明亮。雪花一朵朵的從她身上落下來,落白了她一頭的發,卻有了斑斕的色彩。

    她的眼楮依舊望著他,望得她眼楮裡漸漸的起了水霧,那水霧一陣陣的泛起來,像泉眼一樣凝著,眼楮一眨,嘩啦一下,霎時就滾了出來!

    滾過臉龐,他聽到她輕輕抽泣的聲音。

    喉嚨上有什麼被粘黏住了一般,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的手伸過來捧著他的臉,一邊抽泣一邊摸,她的唇片一直在抖動,抖著抖著往下撇去,她踮起腳尖,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她臉上那些淚水,全都沾在了他的臉上!

    轟!

    雪花突然從黑色的天幕中砸下來!大捧大捧的,砸在他們身上,卻讓他的血液流動得更快起來,理智中一直在屏蔽一些因素,那些不願意去想的因素,不管了!什麼也不管了!什麼狗屁原則,什麼狗屁素質,統統不要了!

    一把扣住她的腰,托起來抱在腰上,一句話也沒問,便往車庫走去!

    她嚶嚶的聲音蹭他的耳際,那柔軟的唇片就在他的耳邊沾沾黏黏的,他大口大口的開始呼吸,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摁到他的面前,吻了上去!這一次的吻,嘴裡沒有酒渡過去,她沒有將酒吐出來流到襯衣上,有的只是她同他接吻的滋味。

    軍牌的越野車門打開,把女人放進去,她卻輕泣著怎麼也不肯放開他,死死的拖著他的脖子,“錦程,錦程,不走,不走。”

    邱銘俊一直都有一種預感,就是申璇被下了夜總會裡那些下三濫的藥,經常在那種地方出現的人對於這種伎倆早已見怪不怪了,之所以不再和她說話,就是擔心他會因為對方被藥迷過而下不去手!

    他心中卑劣的想過,不管那些,有什麼下不去手?雖然他從不強迫上一個女人,但藥又不是他給下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但此時聽到她一直喊著裴錦程的名字的時候,怎麼就會竄出一種怒火呢?

    以前從未有過,她在錦程控股的時候,拒絕他,他懶懶的,知道她結婚了,他也懶懶的,甚至她離婚後回了海城,他過去談條件讓她做他的情人,她不同意,沒有得到他,他還是懶懶的,一瞬間的不愉快而已。

    於他來說,無所謂,只不過是個女人,沒得到而已,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關係?

    可是剛剛,就那麼短短幾分鐘,他突然就想,她的確是應該屬於他的,在雪影中美到令人窒息的臉寵,眼中迷濛中糜痛的淚水,委屈的抽泣之聲,嘴角撇下時竟是無助的絕望。

    以前的申璇太過強悍,強悍到他都覺得那個女人是個機器人,裴立那個老bt訓練了一個女機器人,一個不解風情,一個刻板卻行事果敢的女機器人,這種女人除了長得漂亮,會賺錢,哪像女人?

    可是方才,他覺得她是個除了臉之外,其他也都很美的女人。

    抱進懷裡時候,柔玉芬芳,唇舌被他含進嘴裡的時候,竟叫他這種在百花叢中走過的男人頭皮一緊,雖然不是第一次踫她的唇,這個女人一定在唇瓣上塗了鴉-片,一定是的!

    申璇進了車裡後,愈發的覺得熱了起來,眼前的光影全都連成了片,一片綠,一片黃,一片紅,一團團的,交措著的霧氣,一下子深一下子淺。

    只感覺裴錦程又要走了,雪球都拉不住他。

    直到額頭上,突然傳來一個溫溫熱熱的印記,雖然她的臉很燙,很燙,但那個吻她還是感受到了,是吻,是吻。

    心有那麼一瞬,安定了。

    她摸不到人的時候,就開始扯自己的衣物。

    領子,扯不開,她難受。

    邱銘俊的車子開出車庫,他有些恨然的咬了咬唇,雙手緊緊的捏著方向盤,抬起手,又扯了扯衣領,真想扯爛了算了,不然感覺喉嚨上勒著什麼一樣,簡直難受得緊,看也沒看旁邊位置上的女人,聲音有些僵硬,“阿璇,我送你泡個冷水澡。”

    申璇的喉嚨像一下子又點起一簇火苗在烤著,太陽穴也被烤著,整個人像在一個真空環境裡一樣,想要衝出去,四周都是玻璃,想沖上去撞開這玻璃,又爬不起來,她急得直哼哼,伸著手向四周去抓。

    一下子抓住一隻手,用力的往下扯。

    邱銘俊的心跳都快停了,他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下定決心要把她送去泡個冷水澡的!

    她的手又伸了過來,抓住他的手便往她的臉上放,車速放慢下來,他微微側一點身,任手臂伸得長一些,可以讓躺在放下座椅後背上的女人多蹭一陣,她像貓一樣把臉放在他的手心裡,蹭著,一邊蹭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掉眼淚又一邊開始抽泣。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會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個有眼淚的女人。

    除了那時候,她叫了裴錦程的名字,這麼久在車上,她跟平時一樣,話很少,很少,那眼淚像是無聲的在訴說著什麼,委屈得讓人揪心。

    車子猛的一個剎車,他差點撞到自己的方向盤上,馬上摁了雙跳燈,他余驚未平,只見那女人依舊拉著他的手,輕輕的吻著……

    覆身過去,手從她的脖子下穿過去,兜上來,嘴唇壓了上去,柔軟的唇舌觸感一陣陣的敲著他的神經,她的臉很燙,燙得像發著高燒。很紅,是不正常的潮紅,她的手摸在他的臉上,脖子上,滑進他的衣服裡,也很燙,那種灼人的熱度一下又一下的挑戰著他的神經。

    他知道,知道她被下了藥,臉色和眼神就看得出來,藥劑量下得還很重,不是一般的重,重得她睜不開眼,她怕是已經受不了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自制力驚人,他多少次想要灌醉她,雖然他不屑於給她下藥,但還是想灌醉她,想看看她的醉態,私心裡也曾陰暗的想過要佔她便宜,但她真的是個bt的女人,她可以把神經崩到最後不散,沒有看過她的醉態,如今卻見識了她的媚態。

    她受不住了往他身上挨,將手鑽進他的衣服裡,他連平時習慣性的痞笑都笑不出來,明明該要得意的,卻得意不起來,他也受不住了。

    車廂裡空氣緩緩流動著,窗口開了縫,讓外面的冷空氣鑽進來,讓外面的雪花飄進來,他的手解開她金絲絨襯衣的扣子,小小的圓形珠扣一個個在他的指間經過,雪白誘-人的胸-脯在內衣邊緣外鼓得圓圓的,那次她拒絕他嘴裡渡過去的酒,流了一襯衣,薄薄襯衣裡的風景他從未真正欣賞過,如今……

    不管了,不管了,統統不管了!

    “阿璇,我們去酒店。”他喘著粗氣,把她的衣扣扣好,又在她的嘴上印上一個力道極大的吻,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跑了出去!

    他的手還被她握在她手中,她貪涼,他手心太熱,她便去蹭他的手背,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散得一椅枕都是,汗把她的頭髮都打濕了。

    她忍得哼得愈發難耐起來,開始綣起來了雙腿,開始在座墊上磨蹭,兩道秀水似的眉都深深的蹙了起來,蹙成痛苦的模樣。

    他聽著她那種引人遐想的哼嘰聲,聽得全身都處於僵硬狀態,被迫僵硬的狀態!

    夜總會裡一間豪華包間裡,男人沉戾的眸色嚇得一個服務生裝扮的人有些發抖,裴錦瑞一個巴掌甩在服務生的臉上!他的眼楮裡那種光芒是近乎癲狂的憤怒!聲音也如爆破一般!“我說過什麼?!我叫你看著那邊的動靜!”

    “老闆,我只是,我只是才一轉身,一轉身……”服務生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裴錦瑞已經怒得情緒有些失控的不耐煩,“查到沒有?”

    服生馬上抬起頭來,臉上的指印還很清晰,他是跟裴錦瑞從g城過來的人,一直都知道裴錦瑞的脾氣,有什麼問題,馬上就要回答,“我當時就讓這裡上班的人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應該?!”裴錦瑞有種想要把眼前的人撕成兩半的衝動!

    服務生馬上退了一步,連連怯然道,“不是不是,是馬上!馬上!”

    果然這時進來一個人,依舊是服務生的裝扮,走到裴錦瑞跟前,顯得比受訓的服務生冷靜了些,“老闆,查到了,被邱家那小太爺弄走了。”

    裴錦瑞聽著服務生的口氣就覺得事態有些不受控制,“邱家的小太爺?”

    服務生點點頭,“嗯,邱銘俊,北京城除了楚峻北敢跟他槓,其他沒人敢去。”

    裴錦瑞一聽邱銘俊的名字,頓時黑了臉!在g城只知道是京城過去的太-子爺,哪知在北京城竟有這樣的勢力?還沒人治得了的意思?雙道眉瞬時蹙起,“你什麼意思?”

    服務生鄭重道,“老闆,我的意思是,如果人是被邱銘俊弄走了,怕是今天晚上報了警,也沒人敢去攔他那輛車,吃不了兜著走的事,誰也不會去做,北京城很看重權位,特別像這種本來地位家世就很明顯的人,若是惹了惹不起的,只怕是麻煩不是一點點。”

    裴錦瑞一轉身,怒的抓起大理石茶几上的菸灰缸,揚起就朝牆上砸去!

    邱銘俊覬覦申璇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的,該死的,今天他居然為他人做了嫁衣!

    申璇整個人往床上陷去,索吻的**越來越大,恨不得立即就去剝掉身上男人的衣服,瘋狂的想要往他身上蹭去,他的溫度比她低,挨著就好舒服,全身那些蟻爬蟲啃的感覺已經將她折磨得沒了力氣。

    身上灌進了涼風,脖子上那些兇猛撕咬的吻,又疼又癢。

    胸脯上那些讓人愉悅的揉搓感傳來,她難耐的往上挺著腰,揪扯著男人的領子,他說什麼,她也聽不清,只知道要抱得他緊一些,沒有下雪了,他沒有走。

    摸到他的下巴,她的唇便去找他的唇,他的唇冰涼的,他是g城的人,不像她一般從小在冰天雪地里長大,受不得寒的。雪那麼大,他抱著雪球站在雪地裡,那些零度才會落下來的雪花都沾了他一身,他一定冷得直發抖。

    抱得他又緊了些,身體裡蟲子啃咬得她更兇猛了,但她忍著,一直忍著,去暖他,撫搓著他的臉,想讓他更暖一些,然後拉過他的頭,埋在她的心口,摸著他的脖子。

    胸脯裡,更洶湧的撕咬揉搓傳來,她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挺高了背,讓胸脯也挺得更高了些,讓他像以前一樣,盡情的享用。

    她想要睜開眼楮看著他,可是睜開眼楮,眼前全是一團紅,一團綠,一團黃的霧,像是在太陽下暴曬過後,又狠命揉眼後造成的眼花,很嚴重,散不了彩色的霧一直浮在眼前,可是眼皮好燙,仿似根本就睜不開。

    額角兩端像是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一蹦一跳的,疼得難受,心臟都感覺快要負荷不住了,感覺自己睡在一床濕濕的床褥裡,整個下身的被縟都是濕的,她想要換個床單,可是動不了。

    她哼著努力的讓自己說話,喉嚨卻喊不出來,唇上明明有喝不完的水感,男人正在啃咬她的唇片,她只能汲取著他的唾液,努力的往自己的肚腹裡吞。

    去扯掉濕掉的被縟,扭動著還是不舒服,一定要躬著身子去蹭他才可以,她的唇找到了他的喉結,舔上去,閉著眼楮也能揪開他的衣擺,吻上他胸前的突點。

    突然間翻天覆地的,身上那些濕濕的,束縛的被子全都沒了,終於感覺到了一瞬間的涼,一瞬間的舒適,身體像被突然打開了一般,她下意識的凜了呼吸。

    “啊!”那一下,身體裡被滿足包圍,一直被火苗烤燙的喉嚨終於被一杯水一下子灌下去,發出了聲音。

    有水滴,一點點一往她身上滴著,那涼爽的溫度,像在悶熱的盛夏裡下著一場突出其來的雨,那雨就落在她已經熱不可耐的身子上,令她愉悅的大舒一口氣。

    身體裡那些啃咬著她的小蟲子,一個一個的被身體衝撞著的氣流一一逐個擊敗,那陣勢一陣比一陣來得兇猛,她只能抬身伸臂緊緊的扣住男人滑濕的手臂,緊緊的,一刻不敢鬆開。

    小蟲子一個個覆滅,神經又開始奇異的跳動,一下子跌落,又一下子攀高,驚險刺激得仿如一下子從蹦極的高點側身一倒,無底的下墜中,本來以為心都跳了出去,哪知腿上綁著的繩子又突然將她一提,以為著陸了卻又被慣性拉高,再次下墜,在反覆的墜落提升中,她放聲尖叫將壓抑的情緒宣洩出來!

    身體裡衝撞的速度慢慢的緩下來,她坐在悠晃的小船中,開始安寧,然後享受著突然間溫暖又愉悅的搖晃,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那麼滾燙了,終於摸到他的身體不那麼冰涼了,如同她的溫度一般,兩具身體貼在一起時,汗滑的感覺,也一模一樣,像兩條陸地上滾在一起的泥鰍。

    她心裡竟是一喜,往他懷裡靠去

    翌日清晨,申璇睡得不想醒來,但腦子裡的生物鐘一直拚命的催她,催得她有些心焦起來,貪睡,分外的貪睡,昨夜像做了一個夢,很長很久遠的夢。

    鼻腔裡慢慢的開始鑽進一些味道,酒味,煙味,濃濃的,鼻子有些塞,還是聞到了,這些味道鑽進鼻腔裡的時候,太陽穴跳得很厲害。

    眼楮沒有睜開,那種味道將她拖回了夜總會,那個包間裡,她的身體一陣陣的發著熱,那些男人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像狼眼一樣,泛著幽幽的綠光。

    她不禁冷得一縮,心口都開始發緊,愈發的不敢睜開雙眼,昨晚那個夢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可以感受到身體裡曾經有過的愉悅感,她開始感到羞恥,那一陣陣的羞恥拼了命的襲捲著她的神經。

    她摸了摸被子裡自己的身體,光得yi絲不gua,雙腿有些疲勞的痠疼,她開始隱隱的發抖,不敢睜眼,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

    咬了咬唇,將眼楮打開一點點,白色的被縟,面料是標準的酒店特色,心一點點的下沉,沉到底的時候,突然間雙拳一握,強迫自己睜開眼楮,男人的 亮的皮鞋映入眼底,嘴角緩緩的彎了起來。

    原來,是他!

    她快速的掖著被子在腋下,坐起來,嘴角掛著的笑一寸寸垮了下來!

    男人如寒似霜的鳳眸,仿若冰鐵鑄成的面色,一絲不苟的西裝,西褲,皮鞋,栗棕色的發絲根根都精神,而自己的床上床下的凌亂,自己的外套,襯衣,內衣,內庫,丟得到處都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紫得泛紅的吻痕,心都吊了起來。眼前的一切一切讓她無法再將嘴角彎上去。

    他沉默如同雕塑,就站在離她床不遠的梳妝台前,看著她,緊緊崩著的下頜,發寒帶怒的眸色,寫著“生人勿近”!

    她的心也跟著他眼裡的溫度慢慢涼了下來,她的聲音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了那絲輕顫,含糊得有些聽不清楚,“錦程,昨晚,昨晚……”不是他,竟然不是他!

    明明他們已經不是夫妻,明明橋路各歸,明明婚嫁都各不相干,但她卻像犯了一個讓自己都無法原諒的罪一般低下頭,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楮。

    她那些爭強好勝的心,突然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就著被子曲起腿來,臉埋在上面,突然嚎啕大哭,“你走!你走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房間裡除了她的哭聲喊聲,沒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她揀起枕頭來往他身上砸去,一個一個,扔完為止,“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你走!裴錦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再也不想!再也不想!”

    她抓扯著自己的頭髮,身子軟下去,鑽進被子裡,然後把自己裹進去,將四周都壓了起來,密不透風的裹進去!

    白色的被子裡那一團鼓得很高,抖得很厲害,裡面像裝著一隻受過重傷的小獸一般,那些深痛一般的哭泣聲從被子裡傳出來,裴錦程用力的呼吸一聲,朝床上被子裡捂著的人走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7:阿璇,回我們的家去
    男人手掌撐開,想要抓住被子,又收得鬆了些,放平下來,在她身上拍了拍,“阿璇。 ”

    “你走。”她的聲音從被子裡鑽出來,甕聲甕氣的。

    男人的俊眉收隴後又展開,扯開她的被子,把她的臉露出來,她又去扯被子要重新摀住,卻被他緊緊攥住。

    額頭上有吻落下來,一下子,輕輕的,伴著他淡淡的微弱的嘆息聲,她的呼吸頓時窒住,心臟卻瘋狂的不可遏制的狂亂跳動起來。

    她錯愕的看著他,眼睛裡那些清泉依舊無法控制,依舊奔流不息,依舊像水線一樣往床單上流去,她是側躺著,他這時候已經躺到了她的面前,她瞠開的眼睛裡,是他的下巴。

    額上,他的吻還在,軟軟的,溫溫的,像鎮定劑一般緊緊的壓著她抽泣的哭聲,她去躲,別開臉去,哪知後腦又被他扣住。

    他靜靜的,就這樣固住她的頭,把他的唇挨在她的額上,靜靜的,去聽房間裡的呼吸聲,心跳聲。

    唇一寸寸的往下移,吻到了她的鼻尖,那樣的溫柔。

    她的心開始片片的揪到了一起,揪得全都擰了起來,她還是固執的偏開頭去,“錦程,你走吧。”

    “為什麼?”他問她。

    “不想再見面,不要再見面。”心口上,終於被毒蛇咬了一口,一下子,毒液漫開,心尖上疼得發麻,血管裡血液都開始裹著細小的鋼釘在流動,她之前還想考慮和韓啟陽的婚事,現在她知道,不用考慮了,這輩子都不用考慮了,她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即便那個人是韓啟陽,都不可以!

    原來她是竟是如此固執,如此冥頑不靈的一個人,怪不得不可愛。

    裴錦程曾經說過她,申璇,你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

    是啊,沒有女人像她這般不可愛,不討人愛!如今連自愛都沒有了。

    她不會去死,不會為了一夜亂情就去跳樓,她不會,她會活下去,會好好的工作,會善待父母,會照顧爺爺,會為了哥哥的仕途奔走,會像裴家爺爺說的一樣,報答過去申家撫養了她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

    她會好好的,但是即便她好好的,也再也不能面對裴錦程,再也面對不了裴錦程。即便他有白珊,他有李沁兒,她也不能讓自己那樣高傲的站在他的面前,做不到了,哪怕是偶遇。

    她顫顫的唇被他吸住,包裹,深吮,他的大手鑽進被子裡,握著她光滑的肩,捏著。

    她牴觸,情緒激動的牴觸,終於用盡全力的推開他,坐了起來!

    她的眼睛裡全都紅透了,凶狠的看著他,看著也隨著她一起坐了起來了的他!

    “你幹嘛要這樣!你幹嘛要這樣!你為什麼非要這樣!算什麼!你走啊!同情我嗎?我才不要!才不要!”她莫名激動咆哮著向他吼,聲音大得震穿了她自己的鼓膜。

    他方才那樣冷然的睨著她,她凌亂不堪,他衣冠楚楚,這時候見她如此,便又來吻,不是同情是什麼?!她不要他那些氾濫的同情,堅決不要!

    “非要哪樣?”伸手摸著她滿臉的淚痕,一手的冰涼。

    申璇知道自己身上yi絲不gua,這樣一身的吻痕,真是讓人全身刺痛,她怎麼會那麼傻,虧她看到他鞋的時候,還以為是他,可他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她,他從來都會這個粗魯的在她身上留下這麼多明顯的印記,從來不會,有的話,也是很少。每天去主宅吃飯,她的脖子上都是干乾淨淨的,他會發了力的去吻她的嘴,也絕不會弄些令她難堪的印記讓她去被別人取笑,在床上,他勇猛的紳士,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心裡像被鞭子在抽打一樣,神經都被扯得一下又一下的發疼。

    她不想他看到更多,捲著被子裹在身上,她要跳下床去,把衣服揀起來,他不走,她就走,她以後一定躲著他走,再也不抱著任何饒幸的心態去出現在他面前。

    以前她總是抱著絲絲饒幸,說好了不再交集,偏偏看到一點光亮後又想去找他,以後再也沒臉了,再也沒了。

    頭髮亂糟糟的,栗棕色的長發,是和他同樣的色系,那時候她賴在他身邊,說要和他染一樣的發色。

    是一樣的啊,既然黑髮已經長了出來,去補色,她也是補的栗棕色,有時候真的缺了口,還是得找同樣的東西才能補上,不是誰都可以替代的。

    裴錦程一把拉住裹著被子在身上的女人,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又重新跌落回床上,這次,他扯開她的被子,長軀壓下,將她壓住,皮鞋已經踢落到了床下,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吻住她嘴的時候,像奔騰著的海浪,停歇不下來!

    捉住女人拍打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氣息喘喘,唇才移開她的唇,便啞著聲,急急道,“阿璇,是我,昨天晚上是我。”

    申璇只覺得一陣陣的悶暈,再一次瞠圓了眼,用力的看進他的眼睛裡,想要看些破綻出來,卻怎麼也看不出來,“你?”

    他點頭,眸子裡有了堅定,“我。”

    她搖頭,不是不願意相信,而是一切的一切叫她無法相信,他又為什麼要騙她?“你……”明明不信,又不敢再次去問,好怕,好怕不是他,不想有了一點點的光,又被撲滅!

    “阿璇,昨天晚上,你喊了一夜我的名字,你知道不知道?”那時候,他的耳心都是緊著的,耳心裡像是誰拿著刮牆粉的片子在刷刮著一般,那聲音刮得皮膚都緊了,血管都緊了,緊得人發懵一般。

    他簡直是把她折磨瘋了,這個壞女人!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讓他過,在一起的時候是,分開了也是!

    她真是一天都不讓他安生!

    鳳眸裡那些若隱若現的欣然,讓申璇心裡那根弦突然一鬆,連骨節都鬆了,松得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開始喘氣,像進入高原缺氧之後用力的想要呼吸更多的氧氣一般用力的呼吸,大腦也開始空白,伸手揪住一團白色被面,放在唇邊,嘴微微張開口,咬了進去,被子在嘴裡被咬扯著,咬著咬著,再也哭不出聲音來。

    大起大落的,都是哀慟,她知道,她那些豪言壯語都可以去見鬼了,都可以去死了!

    她中的關於“裴錦程”的盅,這輩子都沒辦法解了,沒有辦法了!

    他靜靜的看著她哭,她哭的時候,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那眼睛像是拔了塞似的,堵都堵不住,看著她的淚眼,他的喉結也開始澀得難以忍耐起來,“阿璇。”

    他的手摸著她的眼角,摸過那些淚痕,聲音啞啞低緩,“阿璇,你昨天晚上喊著我的名字,一晚上。”房間裡中央空調的聲音“嗚嗡嗡”的,她的身子光光的,他把臉伸過去,埋在她的頸間,細滑如瓷的肌膚就在他的皮膚下。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他長長的吁了口氣,鼻尖抵著她的鎖骨,牙在這時候狠狠的咬了起來,“一晚上,一晚上,你都喊著‘錦程,錦程’。”他喘了一口氣。

    搭在他臉上的柔軟小手,抖得有了些力,慢慢往他耳後滑去,穿進他的發裡,然後緊緊的抱著他的頭,往上移,她的頭挨上來,臉貼到了他的臉上,她聲音裡那些惶恐,悉數落進他的耳朵裡,“錦程,還好是你,還好是你!我差點……我剛剛都怕死了,怕死了!”

    她光著的身子,抬起腿來勾住他的腿,看著他,“錦程,錦程,錦程………”她越喊越激動,腦子裡什麼也沒有,什麼申家裴家,什麼白珊李沁兒,什麼韓啟陽,統統都不見了,全都是那個名字,喊著喊著,她仰著脖子開始吻他。

    回應她的吻的時候,他扯開了自己已經系好的領帶,修長的指,急急的解著襯衣扣。

    西裝被她的手剝下來,襯衣打開的時候,她終於看到了他身上的痕跡,胸膛上的吻痕,襯衣滑落肩膀,那些抓痕,一道一道的都是他們之間昨夜留下來的證據,看到那些東西,她愈發急切的開始去撕扯他身上的衣物。

    皮帶扣被解開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急,男人精瘦的胸膛壓在女人身無寸縷的身上,胸膛下是美好的柔軟,他再次抬起她的腿時,臉往下壓去,鼻尖靠在了她的鼻尖上,微微蹭了喑,輕輕的緩慢道,“阿璇,跟我回去,回家去,跟我回家去,回我們的家……”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8:素粉色的鑽石手機
    申璇當即就明白了裴錦程所指的回家是指回哪裡。

    他們的家,便是梧桐苑……

    可是答應過裴家爺爺,不再出現在裴錦程的面前,又回去?申家的命運她賭不起。

    而且申家現在這樣子,幾個哥哥一直都玩著長大,根本就對沾手生意心有餘力不足,申凱又要在從仕途走,除了她能幫把手,其他還有什麼人?

    痛恨自己在這時候還能理智,她只能嚶嚶嗚嗚的去向他討甜頭,不想分開,真的不想分開,這樣也是好的。

    渴求他的眼神,跟強勁有力的龍捲風一樣拉倒的吸噬著他,根本抗拒不了,她綿綿的喊他“錦程錦程。”他只能放棄這次談話,將她的嘴堵上,再把自己也填進她的身體裡,契合時神經都得到了滿足……

    .....

    兩人才剛剛翻過一場雲覆過一次雨,居然能在休整十分鐘後,洗好澡後開始穿衣服,裴錦程又恢復了衣冠楚楚,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領和領帶,申璇穿上讓Amy送過來的衣服,披著頭髮,對著鏡子開始化淡妝,好在北京這兩日冷得BT,她能穿上高領毛衣,剛剛遮好一脖子的草莓。

    對著鏡子,往下拉了一下,便是觸目驚心的吻痕,眥了下牙,有些不太高興一般,裴錦程就站在她的旁邊,一下子瞧見了她的神情,眸色微微變暗,“怎麼這副表情?”

    她嘟了嘴,“過幾天天暖了可怎麼辦?這脖子要哪天才消得了?”

    裴錦程轉身伸手扯開她的領子,看了一眼,癟了一下嘴,“一直穿著高領才好。”都不知道穿著低領多招人!

    申璇剛皺了鼻子,裴錦程便伸臂圈住了她,“阿璇,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怎麼樣?”是商量的口吻。

    申璇聞言,心知終是逃不過這些問題,垂了眼睫,“錦程,我不能回去。”

    他果然冷了眸,連聲線都硬了些,“理由?”

    深呼吸後,她抬眸望向他,認真道,“第一,申家現在離不開我,第二,我答應過爺爺……不再去找裴家的人。只這兩樣,我都不能跟你回去。”

    裴錦程心裡不是怨的,她總是能為了別人放棄他,但是她現在這樣的態度,比之前好很多,“申家的事,我會幫忙,爺爺那裡,我會去說。”

    申璇立時便搖了頭,否決這一提義,“申家的事,你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我那幾個哥哥以前是懶散慣了,我也想藉著這個機會,把他們拽到家族企業的正軌上來,難不成以後一輩子都靠你嗎?”

    裴錦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申璇,輕輕問,“你這樣打算?那要弄到什麼時候去?”

    申璇輕輕踮了腳,討好的拍著高出她一截的男人裴的俊臉,皺了一下鼻子,“不得不這樣打算,申家以後都是他們的,他們不管怎麼行?”

    裴錦程沉默半晌,屈指抬起她的下頜,鳳眸裡的疑竇的光,灌進她的眼底,“這次是理由,還是藉口?”

    她心裡微微一緊,他不相信她,她難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他難過,他那樣子,好像很怕被再次欺騙一般,“是理由!”

    他輕嘆一聲,“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她撲哧一笑,伸手勾著他的脖子,“你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看誰方便,好不好?”

    “那我每天飛海城,會累死的。”

    “一個星期飛一次吧,好不好?”

    “一個星期才一次?不夠。”他的手又鑽進了她的毛衣下襬,往上襲去,眼神裡,曖昧不明的火光,是意味深長的暗示。

    “好了!”她抓住他的手,微嗔,“你不是有事?”

    “嗯,我有事。”裴錦程有些不捨的將手從申璇的衣服裡拿出來,又拉過她的手,“我中午有事,但現在先帶你回我住的地方,拿點東西給你。”

    申璇此時方才一震,他住的地方?

    那裡不是住著李沁兒嗎?咬住了唇,不提該多好,他怎麼可以對誰都這樣好?她怎麼就中了他的魔咒得不到解脫?白珊不夠,還有個李沁兒!

    用力的甩了甩頭,她真是賤到了家了!雖然明白自己是非他不可,但是李沁兒,李沁兒!

    這些名字,跟刺一樣,卡在血肉裡,不動的時候,是難受,一動的時候,就疼!

    勾著他脖子的手,縮了回來。

    裴錦程微一蹙眉,“不高興了?”

    “裴錦程!你有女人還要來跟我炫耀?!”

    “她不是我女人。”

    “不是?”申璇想著那天晚上的事,就氣得咬牙,“鬼才信!她一動手就拿你的卡買掉一層樓的單。”

    “她要借錢花,我當然借啦。”

    她瞠圓了眼,“借?”

    “是啊,借。”

    “那你們?”

    裴錦程輕輕的聳了一下肩,“相互利用一下知名度而已,她的男神才二十歲出頭,我跟她可是一個南一個北,清清白白的。怎麼了,吃醋了?”

    “誰吃醋?”

    “你啊!”

    “我才沒有!”

    裴錦程伸手把申璇耳邊的發捋到她的耳後,把替上搭著的呢外套拿起來,打開,看著女人的手臂伸進去,穿好,又替她扣好牛角扣,“收拾好了沒?”

    “好了。”

    “走吧。”裴錦程的掌撐開,拉過她的手拍在他的掌上,然後十指相扣,拉著她出了房間。

    賓館樓下停著車,並不是出租,而是一輛軍牌的越野,拉著申璇坐進了後座,開車的人是楚峻北,這次見到楚峻北,申璇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大方的向開車的男人打招呼,“你好,我是申璇。”

    楚峻北發動了車子,“我是楚峻北,楚漢之界的楚,崇山峻嶺的峻,北國之春的北。”

    申璇同其寒暄幾句,她知道,人家在這裡等著,必然就知道她和裴錦程的關係,再害臊那便是矯情。

    等申璇說話停歇的空檔,楚峻北看一眼後視鏡,對裴錦程道,“錦程,昨天晚上……”

    裴錦程半握著拳放在唇邊,乾咳了兩聲,打斷了楚峻北的話,復又道,“峻北,昨天晚上你們幾點散的?”

    楚峻北頓了一頓,沉吟一瞬,道,“你走沒一陣就散了。”

    裴錦程拉著申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輕輕的拍著,對楚峻北道,“那散得倒是早,不如這幾天抽個時間,再聚一次吧,我在北京多停留幾天,阿璇也沒跟你們一起玩過。”

    “行啊,你看著時間,我最近很閒。”

    不一陣,車子開到了國貿大酒店,裴錦程拍了拍前排座椅,“峻北,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個東西,等一陣就下來。”

    “好。”看裴錦程下車,楚峻北又馬上向後扯長了脖子,“誒!錦程。”

    “啊?”

    楚峻北支吾一下,“那個,我們等下吃飯地方怕是跟阿璇不同路,我再叫個車過來送阿璇怎麼樣?”

    裴錦程看了一眼申璇,“好,那麻煩你了。”

    楚峻北英眉高揚,“不麻煩,一個電話的事兒。”

    申璇下車後,也朝著楚峻北微一頜首,“謝謝。”點到為止的客氣,也不會讓對方彆扭,楚峻北莞爾點頭。

    車門關上後,裴錦程拉著申璇進了酒店,對於申璇來說,什麼五星級的大飯店都沒有任何吸引力,最吸引她的不過是一直拉著她手,步履匆匆的男人。

    快速的電梯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等待,只有速度帶來的眩感。

    以為在這邊會遇到李沁兒,可是沒有,房門打開時,她沒有聞到屬於女人的味道,甚至乾淨得沒有人的味道,套房裡的大床上被角整平的被壓在床墊下,枕頭和墊枕放在規整的位置。

    裴錦程鬆開申璇的手,走進套房內,拉出他的行李箱,很有目的性的翻找著什麼,直到拿出一隻素粉色的鑽石手機,他站起來的時候,申璇只覺得鼻子裡陡然被強烈的酸氣震暈了。

    “把卡換上。”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把手機遞給他,用平整的敘述方式,沒有一點點的多餘的解釋,沒有告訴她為什麼這隻手機的殼面有些花,而屏幕卻是嶄新的,為什麼他會帶著這隻手機……

    她倏爾低下頭,從手提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關了機,然後去摳開電池蓋,一邊摳,一邊覺得那條縫跟打了孔卯了鑼釘一樣的牢實,摳得她用了力也打不開。

    手顫抖得那麼厲害,手機蓋掉在厚軟的地毯上,沒有聲響,電池掉在地毯上,依舊沒有聲響,把手機卡抽了出來,手機也掉到了地上,去接過他手裡手機。

    他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看著她手機卡裝進粉色的手機裡,開機,撥出一串號碼,他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她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粉色手機的屏幕上,屏幕上顯示著“錦程”的名字……

    他看著看著,然後眼睛一點,一點,一點的泛了紅……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69:錦程,你好帥,好帥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接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裡面有深深的責備還有濃濃的慍怒,但他的聲音壓得低,並不吼她,對著聽筒說,“我給你的東西,再不可以丟了!”

    她聞言,順從的“嗯嗯”的點頭。

    他看著她的眼淚那樣不爭氣的在白淨的臉上奔流,也不替她去擦,緊緊的握著手機,指節都在發白,微帶脾氣的說,“再丟,我就把你丟了!再也不要了!”

    她繼續“嗯嗯”的點頭,握著電話吸著鼻子幾步上去,腳踮起來,伸臂攀上他的脖子,用力的摟住他,激動又淒然的喊著,“錦程,錦程!”

    手機鑲鑽,指腹摸在上面,一粒粒的,一粒粒的都像是被剝了下來,變成了鋼珠子,狠狠的砸著她的心。

    沒有什麼比現在這樣更好,什麼也比不了,就這樣,把心口貼在離他心口最近的地方,讓她心臟跳動的節奏敲打著他的胸膛。

    跟自己說,不計較了,就當過去了吧,就當這輩子死在他手上了吧,死就死吧,就這樣了。

    死也好過生不如死,好過沒有他的這段時間,一想起他便是生不如死。

    他長長吁了口氣,緊緊的摟著她,長長的喟嘆聲中,眸裡的怒色退去,暖意上來,“阿璇,別哭了。”手掌輕輕揉著她的長發,披著的長發,以前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倒很少這樣,現在他總看她披著長發,真好看,頭髮一放下來,身上的釘子看著都少了好多。

    “別哭了……”

    她聽著他的聽聲音,低低的,無奈的,又那麼溫柔的,一下子就軟軟的烘著她的心。

    像寒雪未化,凍得發木的四肢已經無力行走,可夜裡突有微微變暖的春風過來,穿透層層棉衣,一下子覆在了她的肌膚上,滲進了她的骨血裡,好暖好暖,雖然只是淺淺暖風,卻像突然躍入一潭溫泉,主動吻上他的唇舌,一下子糾纏在一起,不過一瞬,卻難捨難分。

    裴錦程實在受不了這樣熱燎似的親吻,他太渴望她,經不起她的撩逗,只能狠一下心,雙手捧著她的臉,從和她的唇齒教纏中先退一步出來,熱情未退,他只能吐出一口大氣,指腹揉著她柔嫩的唇片,又在她額上印了一吻,鳳眸裡暖色未退,又上寒意,“好了,你再不回去,大哥估計午飯回酒店都要急了,我中午有個飯局,今天晚上你的應酬安排Amy去,如果啟達公關部提不上來合適的人,從錦程控股借兩個給你。”

    裴錦程雖未說明昨天的事,但申璇已經感覺到了昨天應酬後的事,她之所以從那裡離開,就是因為知道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他在怪她,雖然意味不明,但還是聽出來了,點了一下頭,“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的長項根本就不是應酬,何必去做這樣的事?”

    “我知道了。”

    “知道了怎麼辦?”

    “回去會好好培養公關部的人。”

    “嗯,我這次回去調一個過來給你們公司的人做培訓。”

    “好。”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好像剛剛的溫存都沒有存在過一般,像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的工作進行安排。

    明明已經不在一個公司了,申璇也依舊點頭說“好”,好像真是習慣了。

    ....................................................................

    裴錦程和申璇再次下樓的時候,酒店外已經又多了一部車子,申璇坐了上去,裴錦程站在車窗邊跟司機叮囑幾句才微一頜首,說了“謝謝”退開兩步。

    到這時候,申璇才從內到外的覺得裴錦程是個紳士,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他待人極好,很有禮貌,並沒有南方第一豪門大少爺的架子,哪怕這個車子裡開車的人只是一個士官,一個部隊裡最普通的士官,是楚峻北的小兵。

    就算他不說什麼,那個士官也依舊會完成楚峻北的交待,但他也依舊謙遜和悅,雖然嘴裡只有“謝謝”兩個字,可他用眼神很認真的告訴對方,“實在麻煩,耽誤了你的時間,我很感激。”

    如此小的舉動,卻不是每個人生在那樣家庭中的人能做到的。

    同樣生在豪門,她的幾個哥哥雖是疼愛她,但從小被慣著長大,出門在外總難免趾高氣昂,包括她自己。

    申璇坐在後座,摁下車窗,“錦程!”

    裴錦程已經退開,又上前一步,俊眉疑色一挑,“嗯?”

    申璇朝著裴錦程招手,他只能再上前一步,往前一傾身,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錦程,我覺得你好帥,好帥。”

    她感覺到自己臉上突然被燙了一下,明明自己並不害臊,鬆開他脖子的時候,看到他的臉,居然紅了!

    裴錦程眼神有些躲閃的舔了一下唇,他似乎在緊張什麼往周圍看了看,馬上又伸手屈指在唇邊揉了一下,輕輕的咳一聲,“我忙好,給你電話,你那邊有什麼問題,也給我電話。”

    “好!”

    申璇在車子行進中一直給Amy打電話,開車的士官突然有些難以接受,他感覺後面坐著打電話的女人被鬼上了身,說話的口氣,安排工作的條理,一板一眼的。剛剛在裴錦程面前那一瞬間的嬌憨不知道死哪裡去了,實 無法對號入座。

    ................

    裴錦程才坐上楚峻北的車,便聽到“咦?!”一聲,“喲,裴大少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外面很熱嗎?”

    “啊?”裴錦程看一眼楚峻北,“才下了雪,還熱呢!”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啊?”楚峻北剛剛一直看著後視鏡,真不忍心吐槽,明明說是拿個東西,拿這麼久。

    裴錦程都不知道這尷尬勁是哪裡來的,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啊,再這麼說下去要成什麼了?馬上岔開話題道,“峻北,邱銘俊那邊到了嗎?”

    楚峻北這才發動了車子,“沒呢。”

    車子裡陷入一陣沉默,這個話題似乎有點難以進行下去。

    楚峻北和邱銘俊,從小到大就是對槓著的,也不是天天見面就打架,就是各自看對方都不順眼,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峻”,一個“俊”,符合那個年代的長輩給孩子取名字的習慣。

    但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音同的問題,兩個人也可以仇恨一番。

    小學在一個年級,兩個班,各自領著一幫子人,打架。

    中學好多了,一學期打一兩次。

    高中就玩智商了,反正兩個人輪流著被點名批評,全是拜對方所賜。

    到後來讀軍校,雖不再給對方挑事,但是也不往來,說不清有什麼仇,就是不對路子。

    邱銘俊性格偏痞,抗旨從了商。

    楚峻北性子剛直,也喜歡部隊生活,遵旨從了軍。

    軍商不搭界了吧?還是不對路,不對路歸不對路,但雙方都不在背後說對方的不好,所以北京城這幫高門子弟,縱使知道這兩個小太爺不是一路的,也很佩服他們,總覺得真男人就該像邱銘俊和楚峻北這樣。

    看不順眼可以,對方的優點你得承認,你不能背著去敗壞人家,也不能因為單方面看不順眼,就去給人家使絆子。

    其實他們就是兩國為王的皇帝,相互防範,卻又有惺惺相惜的默契。

    偏偏這次,他們的默契被打破。

    楚峻北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

    裴錦程也是一夜沒睡,到現在,都沒有睡。雲燁那天在車子裡說的話,裴錦程是記得的,當時楚峻北問雲燁,“我就奇怪了,邱家那小太爺不是在G城混嗎?你們怎麼沒跟他混熟?”

    那時候雲燁的回答是,“幾百年前就知道你跟他不對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我還能跟他去熟,來得罪你?我跟你什麼交情,對吧。”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楚峻北和邱銘俊不是朋友。

    所以後來他有問過雲燁關於邱銘俊和楚峻北之間的事,解釋出來概括一下,就是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安,也從不主動挑對方的事。

    北京跟G城不同,這裡到處都是政治的味道,是權利的中心,而且關係比G城更加錯綜複雜,隨便粘一個,怕都是惹都惹不起的人物。

    楚峻北和邱銘俊兩人各自為安,可以說惺惺相惜,但也有可以說成是大家都知道對方的實力,兩敗俱傷的事情,聰明人都不會去做。

    可是平衡的格局都在昨夜被打破了!

    明明外面到處都是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但車廂裡卻安靜得只聽得見偶爾撥動轉彎燈時“特”的一聲。

    車子在金融街的麗斯卡爾頓酒店停下來,裴錦程看了一眼二樓的位置,又抬腕看了一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了一點點。”

    楚峻北腕上的錶帶是皮料的,很內斂的感覺,他看了一眼時間,熄了火,“我父親去請了邱伯伯,估計還有一陣。我們先上去。”

    裴錦程有些沉鬱的呼 一口氣,拉開車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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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