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3043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0:愛恨交織的情
    楚峻北墨眉深鎖,手勢極快的掛上了倒檔,裴錦程一見楚峻北的動作,馬上拉上安全帶,瞬間卡好!

    方向盤甩開的同時油門“咈哧!”的一聲,車子的輪胎的從左側的一條車縫中撞穿了過去,再往左一甩方舟盤,油門轟下之時,車子已經衝到了一條逆向車道!

    前方喇叭聲咋響,楚峻北看一眼後視鏡後,往右猛的打了方向盤,越野車直接衝破矮叢綠色植被的隔離帶,隔離欄被安了保險槓的軍牌越野車衝出一個大窟窿。

    當楚峻北的車子衝過自行車道上了步行帶,第四聲爆炸聲響起,整個道路一片混亂,來不及跟車上的男人說話,楚峻北掏出手機打電話,拉了一把雲燁,指了指自己的方向盤,示意讓雲燁開車,自己卻跳下了車,往剛剛發生爆炸的位置走過去,把自己的地理位置說了之後,又對著電話沉聲補充,“馬上調人過來!連環爆炸,即刻需要疏導!”

    雲燁本就是軍人,遇到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開車走,轉過頭,“錦程,你開車離開,怕是中午這頓飯誰都不會參加了,我去幫一下峻北!”

    話一說完,雲燁也跳下了車。

    裴錦程是生意人,沒有楚峻北和雲燁他們這種軍人的情操,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那邊現場,而是這件事是巧合,還是跟他有關?四輛車,和他的關係應該不大!

    爆炸現場還熊熊烈火,能走的車都走了,誰也怕再發生一聲爆響。

    而雲燁和楚峻北同樣擔心第五聲爆炸聲響起,分別拿出軍官證,開始疏散就近的車流,心理時間一過,雲燁便衝進了爆炸地附近,楚峻北在北京城長大,所以疏導工作由他完成。

    雲燁把大衣脫下來,踩進路面上污黑的雪水裡打濕,為了防止被火苗舔傷,整個人往地上倒去,滾了一濕的污色的髒水,讓人看著就冷,而這樣的寒冷於雲燁來說,並不算什麼,部隊裡什麼非人的訓練都經歷過。

    爆炸的車無法靠近,但周邊被波及的車子卻也正在被火苗舔舐,隨時可能再次發生油箱爆炸。雲燁朝著旁邊能開走的車子喊,“快走!”

    他面前一輛八人位的面包車被氣流掀成側翻,司機昏迷,裡面的人,全都頭破血流,甚至壓傷。壓在一起,想跑的受了傷,上面壓著昏迷的人根本動不了!

    雲燁的皮靴不同於商場裡的靴子,他的軍靴底又硬又厚,有深齒的防滑印,剛帥極了,長腿踹開車門玻璃的時候,像一計有力的錘,一下子就將擋皮玻璃窗砸碎了。

    車底向著被炸掉的車,火苗要是舔到油箱,便不得了。

    用濕大衣纏包住自己的胳膊,掃著擋風玻璃上的碎玻璃渣子,將裡面已經被撞得昏迷的司機拖出來。

    人的同情心很容易被激發起來,只是看有沒有人帶頭,見有人被救了出來,便有人開始將受傷的人抬走。

    時間緊張得要命,手錶上跳一格秒針,感覺心臟都跳了很多下,雲燁朝著楚峻北大喊:“峻北!!你過來!”他必須得把這個車子裡的人全部弄出來!

    或許很多男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拯救世界的夢想,之所以變,是因為生存環境不同,或者被社會影響。裴錦程沒有開車走,把圍巾放到車上,過去幫忙。

    且不說他自己抱了什麼樣的心思,但看到雲燁和楚峻北有火中滿身污泥的救人,對他的觸動很大,前一分他們還在盤算自己的利益,這時候卻能拋下那些家族利益去救人,軍人和他是不同的吧?

    但至少證明一點,有些人是可以做朋友的。

    這三個男人在一起救人的場面,不是不令人震驚的,高大英俊且不說,一個人指揮的時候,另外兩個人都相當配合,幾乎不發生爭論,看起來相當訓練有素且有默契。

    交警很快趕到,進行封路和疏導,民警也很快趕到,火警開始滅火……

    .................

    午飯被一場爆炸攪了,那四輛爆炸的車,當時他們都沒有細看,因為時間太過緊張,但楚峻北很快查到,初步認定為豪門爭奪財產的謀殺案,死者有一個哥哥,父親去世時留下巨額資產,很大一部分都是兄弟倆共同支配。

    裴錦程鬆了一口氣,只要和他們無關就好。

    三個男人洗了澡,把濕衣服脫掉,換了醫院的病服將就穿著,便在一個屋子裡讓護士清理傷口,不嚴重,用楚峻北的話說,殺一下菌就行了。

    雲燁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是辛甜撕心裂肺的哭聲,“雲燁!你瘋了嗎?!那是爆炸,誰讓你去逞英雄的?!!你這個神經病!你這個癲子!”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辛甜在機場拿著機票,又打開看微博微信上的新聞,看著看著把手機揣進外套裡,猛吸一口氣,將手裡的機票撕成了碎渣!便丟棄一樣多重的東西似的,狠狠的砸進垃圾桶裡!

    一邊哭,嘴裡還一邊咒罵,“這個死男人!這個死男人!怎麼不去死!小時候就該夭折,嬸娘根本就該把他流產流掉!”

    一邊哭,一邊罵,一邊罵,一邊哭!往機場外走去。

    雲燁電話剛掛,臉上黑雲還未散去,手機又響了起來,號碼不熟,但還是接了起來,對方的聲音很冷靜,這種冷靜的感覺近乎可怖,“我是申璇,你們在哪裡?”

    雲燁看了一眼裴錦程,沒有支聲,把地址報了過去。

    申璇掛了電話,背依舊挺得直直的,高跟鞋在飯店的地磚上踩得“噔噔”的響,北京城發生這麼大的爆炸案,馬上就傳得到處都是,各大網站,手機新聞端,發得到處都是。

    攔了輛出租車,她坐上去,報了地址。

    到了軍區醫院,報了楚峻北的名字,便跟著護士一起找了過去。

    申璇站在病房的門口。

    護士給裴錦程的手臂清理傷口,那護士看著裴錦程的眼睛都直了,就算身上臉上都是污水,長得這麼帥,還這麼英雄,這三個男人,嫁哪一個,都是好的。

    “裴先生,這玻璃渣子取出來了,可別再沾水了,怕化膿。”

    申璇吸了一下鼻子,像是空氣太冷,凍感冒了一般。

    這一聲響,讓屋子裡的人全都看了過去,申璇站在那裡,像冰雕一樣,穿著稍顯正式的外套,高跟鞋是黑色的,頭髮綰著,背挺著,肩崩著,眼裡的光冷冷的。

    她本就生得極美,即便這樣精幹強悍的站在門口,更讓人生出一種這女人美得不可輕攀。

    裴錦程一看到申璇,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正想炫耀一下,於是笑開的喊了一聲,“阿璇。”然後跟她招手,“過來,我跟你說,今天……”

    小護士看著裴錦程對申璇的笑容,一顆芳心,碎成了玻璃渣渣。

    申璇走過去,楚峻北和雲燁自動的到了窗邊去聊天,打算裝看不見。

    女人腳上的高跟鞋像小鎯頭敲著地板一樣,節奏又強又重,她的目光依舊很冷,待到快要跟裴錦程相撞之時,她舉起手提包來,披頭蓋臉的就朝裴錦程打去!

    裴錦程猝不及防,這不是他預想的橋段,原本以為可以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顯擺一下,當時自己多麼的神勇,女人都喜歡崇拜英雄,剛剛多少小護士圍著他們,要不然楚峻北讓院長把人趕走,這門口怕是都圍得不能走人了,可申璇怎麼就這樣子?

    挨了一下之後,見申璇又拿包來打他,馬上抬臂抬開,“申璇!你幹嘛!你是不是要亂來!你再動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信不信,我要還手!”

    申璇一直冷如冰窖的眼睛,這時候心裡一酸,突然湧出一股泉水來,裴錦程用左手擋,她就拿著手提包往右邊打,裴錦程用右手擋,她就拿著手提包往左邊打。恨不得每一下都打到實處!

    裴錦程雖是吼得大聲,雖然一口一個“不客氣”,但申璇無論怎麼動手,他也只是擋,幾次打到身上,他也只是吼得更憤怒而已。

    “你不是想死嗎!你這麼想死!我打死你好了!!”申璇痛斥著裴錦程,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不停,“你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你不帶保鏢出門也就算了!這種事你還敢去!你膽子這麼大!你不怕死!你從這窗戶上跳下去啊!”

    申璇罵著罵著,停了下來,看著自己面前只受了點輕傷的男人,她知道他沒事,從報導裡就知道了,他沒事。

    突然覺得拿著包的手沒有力氣,站在原處,狠狠的,恨恨的瞪著裴錦程,像瞪著一個有著血海深仇的大仇家,原本明亮的眸子裡,瞪出了一眼的紅血絲!

    裴錦程瞬間不知所措,她明明那樣強悍的走進來,這時候卻像一具枯屍,竟有些搖搖晃晃了,伸臂抱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心頭髮緊,喉嚨一澀,“阿璇,我當時……”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1:重回無名指的戒指
    申璇只覺得又氣又恨,根本不想聽他任何解釋,現在是聽到他說話都有無盡的火想要冒出來,她使了全力去推開他!旋即彎腰揀起地上的手提袋,揀起來後並沒有拍打灰塵,而是抓住手帶甩起來又往男人身上砸去!砸了轉身就走!

    “嗒!”又是一下,裴錦程被砸得惱怒,這麼多人站在房間裡看著他被一個女人撒潑,他一肚子火都沒發出來,她居然跑了!他這是追還是不追啊?

    追她幹嘛!一個女人家還想騎到男人頭上來了?要是被她這麼打了一通他還去追她,豈不讓人笑話?

    不追她?那她這是要往哪裡跑?他今天總不能讓她白打了?他得把人抓到才能還手吧?

    那邊楚峻北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偷偷悶笑,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裴錦程適才反映過來,自己的面子算是丟乾淨了,轉過身去瞪了他一眼,然後作勢對著門口已經不見了的女人身影,凶神惡煞的咬牙道,“申璇!還反了你!我還治不了你了!”

    說著便氣勢洶洶的追了出去,一副逮到這女人就要將她抽筋扒皮的陣勢。

    楚峻北一直笑,反觀雲燁卻很嚴肅,俊眉收隴時,眸色不解的凝著楚峻北,語氣亦是十分不解一般,“很好笑?”

    楚峻北笑著笑著便覺得這笑容有些尷尬了,“不好笑麼?”在他的眼裡,裴錦程哪是被女人這樣吼的?

    雲燁又問,“好笑麼?”申璇凶成那樣急成那樣,好笑麼?

    楚峻北頓感無趣,聳了聳肩,他再問下去,雲燁這傢伙估計還是會回一個“好笑麼?”於是他乾脆斷了話題,“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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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聞是撲天蓋地的,這不是小新聞,首都發生四車連環爆炸案,就算是社會新聞,沒有官媒直播,網絡上和各種手機媒介也會將新聞傳得滿地開花。

    白珊在得知裴錦程見義勇為受傷之後,急得馬上打裴錦程的電話,卻是怎麼也打不通,便又央著白立軍打聽裴錦程所在的醫院,她必須得過去看看,否則會擔心死。

    白立軍也覺得這是一個讓侄女好好表現的好機會,畢竟這麼多年感情,被感動也有可能,便立即著手查裴錦程所在的醫院。

    查到後,白立軍又找同盟調了車送白珊到軍區醫院,白珊雙手交扣在胸前,緊緊的捏握住,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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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錦程一直追出了走道,都沒有看到申璇。軍區的醫院樓層不高,但佔地很廣,環境優美,他所站的位置只要往有窗戶的地方往外面望去,便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說是軍區醫院,其實是軍官醫院,所以人特別少。

    裴錦程一邊快速的下樓梯,一邊恨恨的想,果然是個母夜叉!海城是什麼鬼地方,盡出些什麼女人?

    人高馬大的就不說了,這都是什麼性子?古怪得要死!早上還好好的摟著他輕聲細語,還央著他說,要打電話,要錢。現在一沖進醫院就跟鬼面羅剎似的。

    他不知道男人都是需要誇的嗎?他不知道男人都喜歡被人崇拜嗎?他不知道男人都要面子嗎?一點崇拜的眼神沒有也罷了,瞧瞧她那樣子,跟仇人似的!跟他有八輩子的仇才能用那種眼神!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懂欣賞,欣賞不來他這種男人!

    裴錦程已經走出了門診樓,外面白雪在植被上覆得很厚,層層疊疊的出現在視野裡,就是見不到申璇的人影,心裡開始躁急,嘴裡也開始岔岔,“什麼破女人!根本不體貼!真是不想要了!!”

    “你說什麼!”申璇就站在廊柱後面,走了出來,她一直看著男人來找她,卻不想這混蛋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裴錦程站在大台階上,還穿著病號服,那面料雖不是夏季的薄款,但也不厚,只能呆在有空調的病房裡,腳上也只是趿著拖鞋,本來一跑出來就很冷,這下子站在外面,更冷了。

    申璇只悶悶的記得他說那句,不想要了!“裴錦程,你剛剛說什麼!”

    看著女人氣得冒煙的樣子,裴錦程尷尬的抽了一下嘴角,“什麼?我沒說什麼啊,我說北京天氣真差!真是不想來了!”

    “裴錦程,你混蛋!”申璇吼了一聲,沒理這男人是輕傷還是重傷,穿是薄不薄,那手提袋,又要掄起來了。

    “申璇,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再敢往我身上打一下試試!”裴錦程伸手指著申璇,臉都鐵青了!

    申璇把包揚到半空,看到裴錦程那勢力以牙還牙的眼神,心裡一抖,並不敢下手,她又不是沒在他身上吃過虧,剛剛打他,是真的氣岔了,氣得沒了主意。這時候看他好好的,又被冷風一吹,哪還有膽量再去打他?

    但“不想要了!”這四個字又從腦子裡鑽出來,手提包便砸到了裴錦程的身上!豁出去了!

    裴錦程這下子火一上來,就準備在雪裡挖個坑,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埋進去!伸手便要去拖女人手腕,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一次,真是寵不得!對她好一點點,就要上房揭瓦!

    結果還沒動手,那女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裡,拳頭一個個的砸到裴錦程的身上,就差拿她那雙穿著高跟鞋的腳來踢了!“裴錦程,你敢不要我!你敢不要我試試!”

    裴錦程穿得很薄,還有寒風在吹,但是血液裡這時候一點點的開始鼓起了小泡子,那些小泡子都像是水被燒沸了之後冒起來了,一串一串的,冒得歡騰,如果沸騰的溫度,又怎麼會覺得冷?

    “我又沒那樣說。”裴錦程低聲說了一句,抱申璇抱在懷裡,“你亂想些什麼?”

    “明明我剛剛聽到的!就是你說的。”

    “你肯定聽錯了,女人就是喜歡亂想!明明說的是北京的天氣!”

    申璇再一次領教了裴錦程的傲嬌和矯情,她又不是聾子,他說得又不小聲,分明是聽得清清楚楚,現在又不承認,說出去的話,還能成沒說了?

    知道他的稟性,就是這麼討厭,要是不承認,休想逼他承認,有人證還想抵賴!早上明明還說天天給她打電話,還說不準她跟別人交往,不准結婚,現在就說不要她!

    他休想!

    推開裴錦程,申璇揉了揉臉,又低頭拉開手提包,從裡面翻翻找找,裴錦程懷裡沒了申璇,頓時覺得冷得直想跺腳,可骨子裡的高傲不容許他如此沒有風度,便只能耐心忍著看女人翻手提包。

    申璇從內包膽裡找出一個小布偶,掌心大小的拉鏈白兔小荷包,一看就暖暖的,裡面一定是填充了海棉,申璇有這樣的東西裴錦程不奇怪,她海城那個閨房裡,就有些這種東西,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隨身帶著,有些彆扭。

    申璇把手提包挽在小臂上,拉開小荷包,裡面亮亮的東西,一閃一閃的,裴錦程看見後,不耐的心緒瞬間沉了下來,沉下後,開始激烈的翻湧。

    一條鉑金的細鏈依舊裝在荷包裡,她拿出裡面的戒指,8克拉的鑽戒,雖然鑽石不是頂大的,但全球限量,鑽石的每個切面都有獨特的工藝刻有邱比特之箭穿透雙心,中國只有一對。

    把戒指放到裴錦程的手上,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面前,口吻冷硬,帶著強迫的感覺,“裴錦程,給我戴上。”

    纖纖玉手已經凍得有些發紅,但是無名指上清晰的深藍刺青依舊醒目,裴錦程握著戒指,拉著女人的手,巍巍顫動,指環從她無名指的指端慢慢的套進去。

    看著女人手指上的鑽戒,遮住了那圈刺青,裴錦程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他想了想,又舔了舔唇,唇片幾度張張翕翕,愣是沒有一點聲音。

    申璇伸臂摟住裴錦程的脖子,她的下巴崩得緊,脖子也拉得長,活像只高傲的天鵝頸子,說的話,也是高傲自負,“好了,這個當你現在送我的禮物!我收了!”

    裴錦程喉嚨裡被火燒得燎得又乾又疼,“阿璇。”攬住她,拉著她的手,指腹就這樣一圈圈的摩挲著她的戒指,終是說了話,輕聲的,帶著些自責和嘆息,“剛剛,我只是一時氣話,你不要當真。”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2:初嘗戀愛的滋味
    一陣風吹過來,申璇一個激靈,趕緊拖著裴錦程趕緊往樓上跑,“這麼冷的天!你看看你!冷死了才活該!”

    裴錦程故意慢一拍,讓女人在前面的樓道急急開道,她挽著手提包,穿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踏著樓梯,他癟了一下嘴,旋即又勾了唇,他的腿長,所以步子很大,跟著女人身後,便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懶洋洋的,身上是暖洋洋的,像春天到了。

    ......................

    白珊趕到醫院的時候,申璇已經和裴錦程先一步離開了,雲燁的原話是,“錦程一身衣服都髒了,現在去商場買衣服了。”

    其實是申璇說要去給裴錦程買身衣服獎勵他這個大英雄。

    雲燁把申璇兩個字給抹了。

    而白珊是從小護士的議論聲得知了裴錦程跟申璇一起走的,不用問名字,單憑護士小姐的描述,她就已經聽出來了,必定是申璇。

    白珊站在軍官醫院的雪地裡,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寒風便把她的眼淚給吹了下來。

    身子慢慢的委跪到了雪地上,身上淺蘭色的羽絨服上沾著樹椏上掉落下來的雪末子,化不開。

    手心裡都是冰涼的雪粒,從小到大生活在南方,不為旅遊感受到的雪,竟有一種無情的殺傷力,將人最後殘存的力量都冰封了。

    無論她怎麼讓步,怎麼委曲求全,他都不會憐她,不管以前有沒有下定過決心不再去奢望,但還是心軟的想要好好和他在一起。

    他花天酒地,在外面玩女人,現在又和申璇裹到了一起,他不缺女人啊。

    他說過,他有錢,有貌,有風度,憑什麼不可以有女人?

    他可以有。

    白珊撐著慢慢從雪地裡站了起來,已經冷得發了木的手緩緩的攥成了拳,一步步走出醫院。

    她一邊走,眼裡的光越來越刺目,嘴角都勾起了一絲涼沁的笑意,他根本就不喜歡溫順的女人,他在外面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溫順的,申璇不溫順,李沁兒同樣是妖精!

    .............................................

    裴錦程跟在申璇身後,刷著女人的卡買衣服,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背挺得比給女人買東西時候還直。

    營業員總是很親切的讚歎,“先生,您太太的眼光真好,這毛衫真的很配您。”

    還有營業員偷偷議論,“一看就是夫妻,夫妻才會由女人買單,因為錢都是女人管。”

    “就是就是,郎才女貌。”

    裴錦程買了毛衫買外套,又去買褲子鞋子,連襪子內庫都買了,最後又去化妝品專區買男士香水和護膚品。

    申璇挽著他的手臂,任勞任怨的買單,只要他看上的東西,她都點頭說買。若不是因為兩個人的外在條件和年齡太過相配,怕是已經有人議論哪個富婆包養了一個極品帥哥,這錢可真是捨得花,都不帶眨眼的。

    最後是讓楚峻北派的車來接他們,否則一車子東西都不知道出租車怎麼塞。

    裴錦程坐在車上,把收銀條一張張的理出來,一張張的看著數額,又把單據裝進錢包,拉著申璇戴著鑽戒的手,嘴角的淺淺弧光顯得意味闌珊,“花你這麼多錢,心疼嗎?”

    “疼死了。”申璇皺了皺鼻子。

    男人嘴角的弧光僵了一瞬後,淡了下去,雖然還拉著她的手,但是口氣明顯有了生氣的意味,“才花了你幾個錢!”

    申璇噗哧一笑,她怎麼現在變得這般無趣,竟喜歡逗他,看他傲嬌矯情的時候,怎麼就覺得這麼樂?

    裴錦程住的地方更近,所以裴錦程先回酒店,司機再送的申璇。

    兩人一路最後一句話便是互道再見。

    .....................

    裴錦程原定翌日離開,中午遇到了事情,所以中午的飯局便推到了晚上,申璇繼續為了牌照的事情奔波。

    他們沒有人提出最後一夜一定要在一起,只是為各自的事情忙活,沒有順理成章的如膠似漆。

    直到夜裡一點,申璇發了條短信給裴錦程,“睡了嗎?”

    男人回了一個字,“沒。”

    “在哪裡?”

    “酒店。”

    “幹什麼呢?”

    “整理一點人脈資料。”

    短信聲音便再也沒響起,裴錦程將自己這幾天在北京得來的重要名片進行整理,因為擔心遺失,所以把信息全部都拷下來存在電腦裡,並發一份自己的郵箱,以免哪日電腦硬盤壞掉,可以在郵箱中找到重要的資料。

    可是等他弄好了這些東西,手機還是靜靜的,黑著屏躺在他手邊的桌面上。

    抬腕撩袖看了一眼腕錶,這個時間點,怕是也睡了。

    剛剛準備睡覺,屏幕伴隨著一聲鈴響,亮了起來,速度極快的伸手劃開屏幕,信息內容是,“下來,我在你酒店下面。給你帶了點吃的,外面冷,穿厚點,我不上去了。”

    房間裡出現亂七八糟的聲音,裴錦程將今天已經折好的衣服又全部倒了出來,身上的浴袍脫著甩在床上,然後從裡到外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

    衣服褲子往身上穿的時候,竟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暢快,這種感覺來得奇妙得很,都說男人貪歡,喜歡的不過是女人的柔體,男人最喜歡的事便是和女人上床。

    可是她說她不上來,他竟也是這般狂亂的心跳著開始期盼。

    穿了淡軍綠的雞心領羊絨毛衣,黑褲,短靴,披上卡其色的大衣,便出了房門,又拿房卡重新將房門刷開,從床上一堆被他翻亂堆成小山的衣服堆裡,找出一條白色的圍巾折好,繞在脖子上。

    申璇披著長發,穿著厚厚的雪地靴,細腳牛仔褲,一件淡橘粉的羽絨服一下子把她襯得亮了起來,尤其是脖子上圍的白圍巾,別提多可愛,一不小心,又是情侶裝扮了?

    裴錦程原本很快的步子這時候放慢下來,把手揣進衣袋時,做出一副很輕閒的模樣,踢著腳往申璇面前走。

    申璇看著裴錦程朝她走來,悠哉悠哉的,恨不得過去踢他一腳,不過為了維持自己淑女的形象,便站在原處,微偏了頭,朝著他淡淡噙笑。

    裴錦程走過去,衣袋裡的手伸出來半握了拳,闔在鼻端,咳了一聲,“呃……這麼晚了,還不睡?”

    申璇將手中的拎著的食品袋提到半空,“嗯,晚上我哥帶了宵夜,吃不完,給你拿點過來。”

    裴錦程幾不可察的癟了一下嘴,吃不完的給他?哼!還是她哥買的!

    訕訕的接過食品袋,申璇說,“我回去了,晚安。”

    裴錦程愣了一下,這就晚安了。

    申璇又道,“明天我好忙,沒時間去機場送你。”

    裴錦程情緒一落,“哦。”了一聲。

    女人走到男人跟前,很近,然後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唇離開時,她又退了一步,站回到起先的位置,像個還在校園裡的女生一樣,帶著些羞赧。

    明明不是青天白日,他卻已經看到了她雪白圍巾上的臉蛋飛起來嫣紅的霞,她聳了一下肩,“一路平安。”

    裴錦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申璇已經轉身跑開,攔上酒店外停著的待客出租車,跳了上去!

    看著女人逃似的身影,裴錦程拎著食品袋,伸手摸了摸臉頰,嘴角輕輕的扯動一下,然後兩下,乾脆兀自站在那裡摸著方才她輕輕吻過的地方,笑了起來。

    .............

    裴錦程回到G城,便聽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自己的弟弟裴錦瑞因為迷上了一個灰姑娘,正跟家裡鬧得不可開交,一定要非她不娶!

    之所以震驚,是因為他從來不覺得裴錦瑞會喜歡上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灰姑娘,他的這個弟弟什麼事都分析得很理智,線條根根分明,是得是失都非常計較。

    雖然裴家人做生意,必然是要計較,但是他一直都覺得裴錦瑞少一股人情味,出這樣的事,有些意外。

    裴錦瑞這件事鬧上來,氣得汪鳳鳴昏了好幾次,連裴先業拿了棍子往他身上抽都沒有用!

    裴立自然不會同意,門不當戶不對,玩玩可以,娶進家門那是不行的!

    裴錦瑞把那個女人帶回裴家見了家長,大家雖是表面客氣,卻也絕不同意這門親事,裴錦瑞竟一怒之下搬出了裴家老宅!

    裴錦瑞一出了裴宅,汪鳳鳴便指責都是裴錦程帶壞了頭,為了一個女人不回家住,現在弟弟也有樣學樣!

    裴錦程回到G城一個星期,就每天看著汪鳳鳴以淚洗面,汪鳳鳴雖然指責裴錦程,但最後還是只能求裴錦程幫忙,去勸一勸弟弟。

    裴錦程只是淡淡一笑,若他這個弟弟鐵了心,怕是誰勸也沒用,感情這種事,哪是勸得了的?

    礙於汪鳳鳴的哀求,他還是當著汪鳳鳴的面,給裴錦瑞打了電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3:送你一份薄禮
    梧桐苑一樓的廳裡,裴錦程坐在沙發上,汪鳳鳴坐在離裴錦程最近的單人沙發上,側著身子,手撐在扶手上,尖著耳朵聽裴錦程那邊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一個女人接了電話,“喂,你好,能過十分鐘打過來嗎?”

    裴錦瑞把葉筱帶回過裴宅,裴錦程有見過,做生意的人,記憶力不會差,尤其是最近把家裡鬧得如此不安寧的一個女人,所以他一聽便知道接電話人是誰,看了一下腕上時間,“好,那麼麻煩葉小姐等會讓我弟弟回個電話。”

    葉筱“嗯”了一聲,“好的,等會錦瑞洗好澡出來,我會轉告他,那麼再見。”

    裴錦程掛了電話,看著汪鳳鳴,“二媽,這件事就別逼得緊了,怕是越逼越反。”

    汪鳳鳴向來愛漂亮喜打扮,可最近兒子的事把她折騰得根本沒心思再精心收拾自己,明顯憔悴了許多,伸手重重的拍在沙發,“那女人有什麼好?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嘴也不甜!”

    G城的天已經不冷了,即便現在已經天黑了,裴錦程也只穿了一件柔軟棉線的米色毛衫,面容便更是雅秀有餘。

    也不知為何,看著裴錦瑞為了一個女人和家裡人鬧成這樣,裴錦程是唯一一個不著急的,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二媽若是真介意這些,禮儀可以教,嘴甜不甜的,可能熟了就會好起來,這些都是可以培養的。”

    “那……”汪鳳鳴被裴錦程將了一軍,一跺腳,急得拳著握著便砸了沙發扶手,“那家世也太差了!那麼普通的家庭,怎麼可以嫁進裴家來!”

    “所以,主要的並不是這女孩的教養和脾氣,主要的還是家世對嗎?”

    汪鳳鳴低一下頭,又抬起頭來,她近來真是說不出的堵,大房的兒子前妻是海城的豪門千金,小妾都是G城有權有財的豪門。

    三房的兒子聯姻的對象也是海城大豪門的千金。

    這些哪家千金長得不好看?個個都水靈。

    現在她的兒子居然找個這樣的女人,居然懷孕了!還想母憑子貴嫁進裴家?!

    真是做夢了!

    “當然啊,現在我們G城這些豪門裡,長相哪個還能比那個姓葉的差嗎?如果錦瑞是嫌人家那些千金小姐長相不好,我們可以找個長得好的。幹嘛找個那種家世的?”

    裴錦程也瞭然了,門當戶對這是恆古不變的主題,家世問題是豪門婚姻中必要考慮的條件,這沒什麼,也不怪汪鳳鳴市儈,“也許錦瑞覺得他有這個能力不靠聯姻來成就自己也說不定。”

    汪鳳鳴立時臉色就變了,一拍扶手站了起來,“錦程!錦瑞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怎麼能這樣說?老爺子現在對他意見有多大你知道嗎?長輩的話他已經不聽了,若是連你也這樣給他搧風點火,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你是不是巴不得老爺子把他趕出裴家去!”

    裴錦程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他伸手拍拍汪鳳鳴的肩,神色安然,並不計較女人的小肚雞腸,寬慰道,“二媽,您真是想多了,錦瑞出不出裴家,對我根本沒有影響,我何必呢?二房的資產跟大房沒有關係,難道不是嗎?我只是覺得錦瑞也不小了,這種事你強硬的去幹涉他,可能只會適得其反,也許新鮮勁一過就會回來了。”

    汪鳳鳴聽著裴錦程這樣勸她,眼睛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又虛力的往沙發上一坐,嗚嗚掩嘴輕泣起來,“錦瑞,他真是氣死我了!我就他這麼個兒子,這次他真是太沒分寸了,現在在外面玩的男人,哪個還能這麼不小心啊?那女人現在就仗著懷了孕,有恃無恐!他這哪是玩啊?他要是玩,就不會讓那個女人懷他的孩子!”

    汪鳳鳴說著說著,愈發覺得沒有盼頭,傷心失望。

    裴錦程聽汪鳳鳴這樣說,身側的拳頭微微一緊,孩子?

    對啊,若是玩,怎麼會讓外面的女人懷自己的孩子,誰都懂的道理,不過是沒人說破而已。

    他也是有過孩子的人。

    他和申璇的孩子,就那麼沒了。

    微闔了眼,眼睫輕輕的顫,睜開時,又一派清明,看著已經坐下的汪鳳鳴,他也坐了下來,“二媽,若不然先這樣任著他在外面,錦瑞若要那女人把孩子生下來,等生下來抱回來就是了,只要不結婚,什麼都好說。”

    汪鳳鳴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對對!當初他說要跟那女人結婚的時候,我就去把戶藉都收了!只要不結婚,就不怕,生吧,生再多裴家也養得起!名份?休想!”

    被裴錦程一說,汪鳳鳴苦敗多日的神色終於又亮了起來,她站起來,道了謝就說要回去了。

    裴錦程自然是要相送的,結果二人才一到梧桐苑門口,便碰到了裴歆瑤。

    汪鳳鳴原本盈盈帶笑的臉上在看到裴歆瑤的時候驀地收了起來,只是牽強的扯了一下嘴角,似乎並不友好,“喲,瑤兒還沒歇著呢?”

    裴歆瑤微一點頭,“嗯”了一聲,淡淡回應,“二嫂,你也沒休息?”

    “過來看看錦程。”汪鳳鳴原本說走,這下子腳卻不往外抬,只是看著裴歆瑤。

    裴歆瑤淡淡一笑,她喜歡穿素色衣服,眼裡也是看破一切的淡然,“二嫂難道不是要回去了嗎?”

    裴錦程聽懂了裴歆瑤的意思,看來有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事要找他談,便輕輕展笑,隨和道,“姑姑,您等一下,讓我先送一下二媽,二媽正好要回去。”

    汪鳳鳴一聽,心裡再大的好奇心也被壓了下去!不得不得離開梧桐苑坐上外面開過來的電動車。

    裴歆瑤跟裴錦程進了主樓。

    裴錦程去給裴歆瑤泡了橘花枸杞茶,他知道這個姑姑從禁園出來之後,就一直喝這個。

    裴歆瑤在禁園就習慣坐較硬的椅子,所以沒坐客廳的大沙發,而是坐在飯廳的餐椅上,端端坐著,“錦程。”

    “嗯。”裴錦程在裴歆瑤對面隔著餐桌坐下。

    “錦程,你爺爺說最近有在查一個人,你可聽說了?”

    裴錦程這才從裴歆瑤的眼中看到了波瀾,不大,卻感覺到裡面的暗湧,“姑姑,爺爺的事,我向來不過問。”

    “錦程,你爺爺不肯跟我透露,你能不能幫姑姑打聽一下,看他最近是不是在查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孩。”

    裴錦程心裡微微一沉,爺爺有沒有查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孩他不知道,但是說是在查一個人,在江州出現過,還是上次申璇去馬賽的時候提過。

    但是爺爺為什麼要瞞著姑姑查,而姑姑又這樣急切的想要知道?

    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他,這件事,他不能插手!

    “姑姑,您是知道的,爺爺做事向來都有他的把握,做晚輩的,不能去過問。”

    裴歆瑤站起來,慌的抓住裴錦程剛要拿水壺給自己倒水的手,裴錦程俊眉微不可察的輕輕一皺,“姑姑?”

    “錦程,你能不能幫姑姑找一下人,不要讓你爺爺查?我觀察了很久,知道你有本事,你消息面肯定也廣,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千萬別讓你爺爺查到。好不好?”裴歆瑤淡然的眸子從初初的波瀾到此時已經快要溢淚,而她的神情慌張而迫切,像是生死攸關一般!

    裴錦程空著的手覆在裴歆瑤的手上,拍了拍,眸裡淡淡的聚了審視的光,“姑姑,我要知道原因。”

    裴歆瑤聞之,突然緘口。

    裴錦程鳳眸緩緩眯了起來,“姑姑,您知道的,當初阿璇離開,我怎麼也找不到,可是爺爺卻知道她在馬賽,論消息面,我又怎麼可能和爺爺相比?”

    裴歆瑤眼底那些掙扎恐懼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慢慢浮出來,落進了裴錦程的眼裡。最後,裴歆瑤殤然的看著裴錦程,“是我兒子,幫我找到他吧,總之不能讓你爺爺找到。錦程,姑姑……求你了。”

    裴錦程沉默很久,道,“姑姑是要錦程背叛爺爺?”

    裴歆瑤看著裴錦程的眼睛,彈似的鬆開裴錦程的手,突然大驚失色!“你要去向你爺爺告狀?!”

    裴錦程輕輕搖頭,“姑姑,錦程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爺爺於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背叛他,若沒有真實的原因,若真實原因不能讓我動搖,我不會背叛爺爺。不管您會不會告訴我真實的原因,但是今天你來找我說的話,我都不會告訴爺爺。”

    ....

    申璇拿到牌照後才回到海城一個星期,便收到海城一家通訊公司會計部的財務報表。

    她坐在辦公椅上,眼睛都瞠成了銅鈴,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三個律師,還沒有著手收購,這公司怎麼就成了她的了?

    猛嚥了口水,律師已經將合同放到了她的面前,她靜靜的聽著律師敘述。

    直到聽到“裴錦程”三個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幹的?

    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來,劃開屏幕,來自裴錦程的信息:“牌照拿到了,送你一份薄禮配套,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謝謝你送我的衣服,很合身,很適合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4:突降厄運
    申璇看著短信。

    薄禮?

    這也叫薄禮?那要讓送衣服的人情何以堪?記得他當時說的那一句話,想想都好笑,“才花了你幾個錢?!”

    是啊,那衣服才能花幾個錢?

    一邊掩嘴淺笑,一邊回了短信,“謝謝裴總的大禮。”

    那方很快回了信息,“小意思,不客氣。”

    申璇幾乎都能想像出裴錦程那個樣子,他一定是下巴輕輕抬著,俊眉還微微一挑,然後再淺一頜首,用著極紳士的語氣,“小意思,不客氣。”

    討厭!討厭!

    申璇噗哧噗哧的笑著簽字。

    在北京電話裡告訴了韓啟陽,“啟陽,我會一直跟裴錦程在一起,哪怕這輩子都不再結婚也願意,我不想和他分開,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在這之後。韓啟陽都沒有再來找過她,電話短信也沒有,原本有些不安,但是在聽到他婚訊的時候,一顆心終於落下來。

    S城的豪門千金,家世學歷相貌都有,很般配。

    ...................................。...............

    那日申璇被裴錦程當街搶走,於邱銘俊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特別是裴錦程後來又拿了結婚證出來。

    像他這樣的人,看上個離婚的女人,本來就有聽不完的閒言碎語,現在扣上一頂搶擄有夫之婦的帽子,更叫他難堪至極。

    楚峻北雖是一直不肯就調了軍車搶人的事情道歉,但是明面上已經讓了步,主動約了邱銘俊,打算抿酒釋恩仇,這是邱銘俊沒想到的。

    換了以前,楚峻北斷斷不會這樣做,但這次裴錦程雲燁的北京之行,讓他感觸挺多,冤家宜解不宜結,他一邊給邱銘俊倒酒,自己也整杯整杯的喝,伸手拍在邱銘俊的肩上,“銘俊啊,這事情你說說,雖然我有錯,你是不是也有錯?”

    邱銘俊臉色一沉,楚峻北吃了口小菜,又道,“男人嘛,喜歡漂亮女人是天性,但是像咱們這樣的男人,還能趁人之危不成?就是再喜歡,也不能干那種事對不對?你那天晚上喝了酒,衝動了。當兄弟的不能眼看著你不計後果的犯錯,你說要是申璇醒了,發現自己當時不是清醒的,她得怎麼恨你?”

    邱銘俊端起桌上的酒,一口悶下,“瞎操心。”

    楚峻北一看邱銘俊厭棄的神色,馬上點了點頭,“是是是,你不計較她恨你,那你就不怕她那烈性子一上來,來個自殘?所以,我當時才讓搶的人,女人多的是,但拉命債的事,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欠這個債,你說是不是?”

    邱銘俊剛剛自己倒上的酒端在手上,頓在半空,怎麼也送到嘴裡去,抬眸冷冷的睨著楚峻北,楚峻北有沒有把他當兄弟這話根本不用去細想,反正兩人就沒有對過路,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已經是到了極限,但是申璇的性子,他多少知道一點點,很要強。

    杯子碰到楚峻北的杯子上,“那天的確是喝多了,謝了。”

    楚峻北在杯子碰響後,舉了杯,白酒入喉,“嘖”一聲時,墨眉皺起又展開,“我是要離開京城被流放的人了,謝就不必了,我就怕我這一走,你要是把我給恨上了,你自己心裡不舒坦。”

    邱銘俊喝了酒,沉吟須臾,道,“那倒不會,我偶爾也會去G城。”

    楚峻北“嗯?”一聲,“不是由你哥哥去那邊了嗎?”

    “所以說我是偶爾去,那邊生意上的事家裡已經全部交給大哥了,我以後在北京這邊處理事情,但是還是會偶爾過去,你別忘了,和裴家合作的世界水上樂園,是從我手上籤的合同。”邱銘俊這次出的事,家裡對他意見很大,說是必須要好好的整治一下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權利架空。

    而且搶合作夥伴太太的事情,讓邱家人覺得有些抬不起頭,為了避免他在G城為了一個女人再生事端,便強行把他和家裡大哥之間的位置調換了。

    起先誰也不同意,但是為了大局考慮,大哥那邊只能同意了。

    ............................................................

    韓啟陽的婚期很快,喜貼發遍了海城的豪門名門,申家也在被邀請之列,申璇自然是要參加的。

    新娘子趙雨楠,是S城人,24歲,S城的女孩是生得秀巧水靈,皮膚尤其的好,並非個人,整體皮膚都好,看得人都忍不住想要摸一下,以試手感。

    其實趙韓兩家早就有意聯姻,之前韓啟陽一直都不同意,這次突然同意結婚,趙家很快就飛到G城和韓家人商量婚禮。

    韓啟陽也很配合,趙雨楠喜歡什麼買什麼,婚禮完全也按照女方的意思辦,羨煞多少年苦追韓啟陽而未果的海城姑娘,心裡恨得要死,怎麼突然就被一個外省的趙雨楠給捷足先登了呢?一點徵兆都沒有。

    夜裡,韓啟陽的母親領著趙雨楠到申家拜訪,坐在會客廳裡,喜上眉稍,從頭到腳把自己的兒媳婦誇了個遍,什麼端莊大方,秀外慧中,孝順,文氣,懂事,大度,總之該有的優點全有了,跟神仙姐姐一樣。

    弄得趙雨楠總是羞得臉紅接不上話,申璇對趙雨楠印象很好,豪門裡像這樣端秀的女孩子不多,秦非語這樣的本來很少,心裡覺得韓啟陽總算是找了個好妻子,真的放心了。

    趙雨楠總是不經意的看著申璇,申璇笑著頜首,韓母又拉著趙雨楠的手,笑對著申璇,眉稍都已經飛揚入鬢了,那種微帶炫耀又帶輕嘲的感覺,總是說不清,道不明,“小五啊,以後有空到韓家坐坐,小楠會做好些菜,你喜歡吃辣,她也會做辣的菜式,肯定對你味口,要我說現在像小楠這樣的姑娘,真是不多了。現在的女孩家教這麼好的,太難找了。”

    趙雨楠尷尬的看著申璇,微帶歉意,卻又不好意思出口反駁婆婆的誇讚。

    申璇心裡本來就高興,笑了笑,“阿姨,那我以後要經常去的,就怕累著小楠。”

    “怎麼會?”韓母故作嗔狀的說,“我們平時也舍不得讓小楠做家事的,偶爾有點客人,做點拿手菜,大家嘗個鮮,兒媳婦可要好好的疼著,以後生的孩子才會聰明。”

    趙雨楠有些靦腆,全程的話都不多,多數時候都聽著韓母不停的誇獎而感到難為情。

    ..

    等韓母領著趙雨楠走了之後,申老爺子嘆了聲氣,“小五啊,你也要抓緊了,26了,不小了。”

    申璇看了一眼正在翻著黨報看不發一言的申凱,走到申老爺子邊上,坐在沙發扶手上,替老爺子捶著肩,“爺爺,您放心啦,等公司的事忙完,我就給您找個孫女婿回來,咱們家現在最緊要的,不是找孫女婿,是把公司弄起來,事情太多了。”

    “哎,現在公司都是你在弄,也辛苦。”

    “父親二叔三叔,還有幾個哥哥,他們也辛苦。”

    老爺子搖了搖頭,“他們管礦,那個輕鬆多了,都是吃現成資源的飯,你那些事情都要想著怎麼從無到有,誰還能跟你比辛苦不成?”

    申璇趕緊陪了笑臉,“是是是,爺爺疼我,捨不得我辛苦,等咱們從無到有了,我就在家多陪陪您。”

    老爺子反手搭在肩上,拍著申璇的小拳頭,“小五啊,你現在太懂事了,懂事得爺爺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申璇皺著鼻子笑道,“爺爺不喜歡啊?”

    “喜歡啊,喜歡得很,以前你可氣了爺爺不少,但你現在這樣,爺爺雖是安心又怕你不開心。”老爺子說完,輕輕一嘆。

    申璇適時抱住老爺子的肩膀,搖晃著有些撒嬌的踢晃著自己的腳,“爺爺,我開心的,看著一家人的生活因為有我變得越來越好,我心裡面很滿足,很幸福。真的,我覺得自己的存在特別有價值,有價值跟吃白話的感覺是兩樣的。”

    老爺子偏頭過來,看著申璇,看了半晌,才道,“爺爺雖然怪你婚姻不幸,但又感激裴老爺把你教得這樣好,你現在這樣什麼都會應付,就算爺爺以後眼睛一閉,都不會擔心了……”

    申凱看著報紙,突然抬頭,凝著老爺子,“爺爺!”

    申璇把臉貼在申老爺子的頭頂,“爺爺,以後再不准說什麼眼睛一閉的事了,討厭呢。”

    老爺子身子雖瘦,笑起來卻也爽朗,“不說了,不說了。”

    明明在申璇覺得喜事連連之際,申家又突降厄運,申璇的二叔三叔分別在煤礦出事,兩人當晚正好因為急事下井,礦井突發小規模礦難,二人連同三名礦工全部被埋,無一生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5:一步步拉出幕後黑手!
    這個消息於年邁的申老爺子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沒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讓人痛心的了吧?

    不管這兩個兒子在外人眼中是否成器,是否成材,是否難當大任,但是兒子於父親來說,沒有差兒子,只有親兒子。 血始終都濃於水。

    老話說得好,沒有不愛兒子的父親。

    申老爺子一夜間痛失兩子,倒下後,再次睜開眼睛,躺在床上,亦是寡言少語。

    一家人連吵鬧都不敢。

    申凱經歷過上次礦難及後來的雙規,搭建了不少人脈和關係網,便不再像上次發生礦難時一般怕別人將小事炒大,以至於耽誤他的仕途。

    於一家人的悲痛情緒不同,申凱一直都冷靜得近乎無情,他先是第一時間趕到D市處理現場,遺體檢查,又命申璇調錢安撫家屬。利用上次礦難中遇到了人脈,強行把這個消息暫時壓住。畢竟這樣的小礦難,不報導也很正常。

    申璇畢竟是女人,對於親人遇難,而且是一連兩個,她還是無法做到像申凱一樣把所有的情緒都封起來,總會忍不住紅眼睛,落眼淚,更不敢在家人面前哭,生怕惹得他們更傷心。

    小型礦難,並沒有鬧到人盡皆知,而這一次,連著幾天不說話的申老爺子遠在海城,打了電話給申凱,“賣礦!”

    聽到申老爺子這兩個字後,申凱著手準備資料,讓申璇出面,賣礦。

    申凱的反常舉動讓申璇摸不清楚,兩人都站在D市礦業辦公室裡,“哥!爺爺是氣頭上糊塗了,你也糊塗了嗎?這礦對申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嗎?如果遇上經濟危機,這礦就是座銀行,你不明白嗎?”

    申凱食指豎在嘴邊,並不跟申璇爭辯,“小五,登出去,就說我們的礦,要轉出去!”

    “我不同意!”

    “你必須同意!”

    “我要原因!”

    申凱看了一眼辦公室,四周打量,而後緩緩道,“原因就是我們申家,再沒有精力來折騰這個!”

    申璇這才意識到申凱的眼睛裡一股一股的流光在翻攪,深邃而複雜,那種紛雜繁亂的眸潭中,竟有一種光亮清晰堅定,她也看了一眼這辦公室,心裡恍然一怔,“好!我去登信息!”

    如果申璇的礦難不是巧合?

    那麼這個礦最終誰會拿到手?

    二叔和三叔去世,對其他幾個哥哥和二嬸三嬸打擊巨大,申璇讓父母在海城照顧家人,申家陷入一片晦澀的痛苦中時,申凱和申璇兩個人處理著煤礦的事宜。

    申家大礦要轉手,引來不少其他大的煤礦主,紛紛表示想要吃下申家的礦。

    申凱幾乎是每天或者隔天的往D市飛,很忙碌,卻對礦的歸宿問題邊觀察邊擱置。

    申凱一直申璇背後,不出面。申璇以申家主事人的身份出面,亦是按照申凱的節奏處理,兩兄妹穿插著飛D市,很默契的,接待一撥又一撥的煤礦主,但就是不成交。

    這個節奏,一直持續了十天。

    申凱和申璇其實都非常累,更是在二叔和三叔頭七的時候,申凱和申璇剛剛從D市趕回,一個通宵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趕去工作,特別是申凱,他是市長,本來無法推掉的會議和事宜就相當多,申璇累了還可以晚點去公司,一切交給Amy先處理。

    十天時間,申凱瘦了一大圈,他的臉上痞氣和玩味日益趨少,眸子裡的光亦是越來越沉,沉得人不敢去看他的眼底到底裝了什麼。申璇也只是靜靜的跟在一旁,一切都聽他安排。

    礦難發生後的第十一天,申璇和申凱齊齊到了D市。先進辦公室,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一些關於煤礦的事,分析的問題也很官方。並不涉及過多的利益,若有人從旁聽著,也覺得這兩人只不過在議論時事新聞而已。

    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是辦公室主任,,“申總,事先約好的梁總來了。”

    申璇看了一眼申凱,申凱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進了裡間,把門上了反鎖,申璇這才對著門口說“請梁總進來吧。”

    再見到梁寅,申璇一點也沒意外,反正來找她的人,都會出現很多次,這個男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符合這邊煤老闆的外形特徵,也和其他煤礦主一樣,帶著些狂妄自得的傲氣,臉上都寫著“我有錢,我就是有錢”的字眼。

    這次見到梁寅,申璇更加肯定了這點,雖然這個男人進來便帶著笑意,向她伸了手,“哎呀,申總啊,可是好等啊。”

    “梁總,請坐。”申璇的手還握在梁寅的手中,並不慌亂抽手,而是平靜的抬一下另一隻手,朝著沙發那邊指引一下。

    申璇之所以這樣任著這個男人握她的手,是因為他從來沒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對美色的貪婪,很顯然,佔女人便宜這種事,這個男人沒興趣,她又何必矯情?

    梁寅坐在沙發上,便又慣例的拿著他的土豪雪茄,兀自抽了起來,申璇也不問,只是去替他泡茶,煤礦這邊的辦公室裝修跟海城的辦公室沒法比,顯得太過一般,甚至是普通又簡單,辦公桌椅都只能是中檔。

    但唯一好的便是茶葉。

    梁寅悠悠的抽著雪茄,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申總,說吧,你們申家還要些什麼條件。”

    梁寅的開門見山不奇怪,所有想吃下申家的礦的老闆基本上都是這麼個腔調。

    申璇笑了笑,將茶杯放在梁寅面前,又走到另一方沙發,坐了下來,亦是慢悠悠的,“梁總,這事情怎麼說呢,我不妨直說了吧,我對這個價錢,不太滿意。”

    “還不滿意?”梁寅涼涼一笑,“你要知道,現在能出得起梁家這個價錢的不多。”

    申璇輕輕擺了擺手,“不瞞梁總,這個礦看上的人太多,你最近也發現了,申家這礦畢竟是大礦,跟別的小礦有太多的區別,價格也是越抬越高了。礦這種東西,就是座銀行,若不是我們申家頻頻出事,無力應付這麼遠的產業,是萬萬不會賣掉的,這是殺雞取卵,可是買了礦的人,那以後可是財源滾滾啊,這些不用我說,梁總都是明白人,怎麼會不知道?”

    梁寅點著的雪茄裊著白煙,煙在他的臉上往上裊升,似乎熏得他眼睛都緩緩眯了起來,眯著眯著,他有些出神了,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梁寅一直都不說話,空氣中冷凝下來聽得見雪茄咂在嘴裡,和煙絲燃動的聲音,呼吸聲也清晰明了。

    過了許久,申璇也不先引話題,梁寅審視著申璇,一直都睨著她的眼睛,申璇淡然從容的坐在對面,任他審視,梁寅道,“申總是想獅子大開口?”

    倒不想申璇哂然一笑,“如果我是獅子,嘴大一點,也是理所應當,不是嗎?”

    申璇微帶自傲和挑釁的神色語氣讓梁寅冷笑一聲,微眯的眼裡,寒風流動,讓人不禁想要迴避他的眼神,但申璇只是怔了一瞬,便又恢復了常態。

    梁寅皮膚黝黑,眼裡精光卻是雪亮,他同樣有著非同一般的自傲,凝著申璇的眼睛時,意味深長的說道,“申總,有時候獅子嘴再大,也有啃到火燙的鐵球的時候,更何況,一片森林裡,哪能只有一隻獅子,而且不止有獅子,還有老虎,還有豹子,也許河灘裡還有鱷魚,你說是不是?”

    “梁總說的是。”

    這時,門又被敲響,辦公室主任說,“申總,鄭老闆來了。”

    申璇馬上對梁寅說了句,“梁總不好意思,我還約了別人。”

    梁寅依舊坐在沙發上,霸道的巋然不動!

    申璇也不計較,去開了門。

    鄭老闆進來要跟申璇握手,申璇只用指尖碰了鄭老闆那雙色米米的手,馬上縮開,“鄭總,請坐啊,不介意多個人吧?”

    鄭老闆財大氣粗的戴著小指粗的黃金項鏈,看到梁寅,同樣是財大氣粗的語氣,擺了擺手,傲氣的說,“不介意,不介意,中午一起吃飯啊,我請客,鮑翅樓,你們隨便點。”

    申璇笑了笑,“那謝謝鄭總盛情了。”

    在申璇提出對轉賣價錢不滿意時,鄭老闆一跳起來就叫申璇開價!他一定要吃下這個礦!

    梁寅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動聲色。

    中午三人還是談笑風聲的一起吃飯,下午申璇又接待了幾個礦老闆。

    當天晚上,鄭老闆因為抓了在外面包養的二-奶的殲,一怒之下就要殺了那對狗男女,結果反被二奶的殲-夫推下樓梯,頭部撞擊硬物,死亡!

    翌日,申凱和申璇回到海城。

    申凱看著手中拿到的資料,坐在申璇房間的床邊,“小五,下次我一個人過去,你不能去了。”

    申璇看著近十幾日不曾展過一笑的申凱,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來時,心裡“噔”的一跳,“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申凱將近段時間整理出來的所有線索都捏在手裡,站了起來,從來不忍責罵妹妹的他,喝斥,“胡鬧!”

    申璇怔然,因為哥哥鮮少罵他,說重話時,表情也不會嚴肅成如此可怖的樣子,只聽見他繼續說,“現在信息牌照拿到了,通訊公司也有了,你好好的把心思全部放在你要做的事業上。”

    申凱剛剛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過身來,“小五,不管你和裴錦程感情如何,這是我們申家的事,不要去打擾他,我們再也欠不起裴家什麼,你知道的。”

    申璇輕輕“嗯”了一聲。

    申凱又道,“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不管你,管不住也舍不得你難過。但是申家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以後你在他面前,背也挺得直一點。”

    申璇眼睛微微轉紅,“申凱,你別弄得多偉大似的!這麼大的事,單靠你怎麼行?”

    “行與不行,只是時間問題。”申凱吁了口氣,“小五,記住我的話,如果還把我當大哥。我辛辛苦苦壓著這個消息,讓家裡低調處理二叔三叔的喪事,不把他們的死訊發出去,為的不僅僅是不讓人關注,更不想讓裴家的人知道我們這邊出了事,你明白嗎?”

    申璇是沒見過這樣的申凱,這十幾天,他像變了一個人,若說家裡有喪,笑不出來是自然,但是她感覺到的是,他這一不笑,估計就再回不到從前了……

    她點了點頭,“明白。”

    良苦用心,她明白,她快步走過去,拉住申凱的胳膊,“申凱,讓我跟你一起去,你是市長,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我是生意人,做什麼,見什麼人都方便,這件事我們繼續不讓家裡人知道。”

    看著申凱拒絕的眼神,申璇伸手抱住申凱,額頭剛剛碰到了他的下頜,她就頂著他的下頜,“申凱,這個家裡,就我們兄妹兩個知道最近在幹什麼,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我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不准我和你在一起,留我一個人在這邊擔心,你忍心嗎?”

    “我一擔心你,我就會吃不好,睡不好,我會生病的,申凱!”

    “申凱,我是你的妹妹,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你讓我跟你去,讓我去!我若突然不去了,會讓別人懷疑,敵人多狡猾,是不是?若是讓別人察覺,我們錯失了良機,以後申家就不得安寧了!是不是?”

    “我是你的妹妹啊,你去哪裡都不該拋下我,對不對?等你有了媳婦兒,那時候,你去哪裡帶著她,不帶我,我不會怨你的,現在不行!你去哪裡,我就要跟你去哪裡!”

    只能聽見申凱煩亂的呼吸聲,申璇不緊不慢的說道,“申凱,不帶我去,可以,我會告訴爺爺,讓爺爺報警去查!你知道的,若是我們不出手逼對方現身,警察不知道哪天才能查出來!這些都是事小,爺爺是經不過擔驚受怕了,你知道的!”

    ................................................................................

    兩日後,申璇和申凱再次飛往D市,最後的意向買家,留了四家。

    申璇依舊大方得體的請了晚宴,而她卻臨時改變主意,轉賣可以,價錢也可以再少一部分,但申家還需要佔是分之四十的股份,煤礦由新股東管理,申家只是不控股,但要分紅,而且會計部必須有申家的會計師!

    這無疑是一個大炸雷,但是申家畢竟在海城也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大家都清楚,這些東西,申璇早已暗示過,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發作。

    但是梁寅拍案而起!大怒,黝黑的臉上一雙精亮的眼,像發了狠的狼眼,目眥欲裂,“申璇!你這分明是耍我們!”

    申璇並沒有穿晚禮服和這些煤老闆一起吃飯,只不過是平時的毛衫小外套而已,空調房裡外套脫了,身上穿著微微寬鬆的毛衫,坐在桌上,微有驚詫的說,“梁總,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

    “你這個礦,起先說轉賣,現在說只給部份股份!還不是耍?”

    “哪才止部分?百分之六十買家控股,挺好的啊,這是一個雙贏的辦法。”申璇聳了聳肩,“梁總,這事情並非申璇有意反悔,而是思量再三,礦產的收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必須為了申家的以後著想,萬一哪天申家遇上了難事,還得靠這礦拉一把,魚同予自然是不一樣的。梁總,你說是不是?”

    梁寅已經忍無可忍!“我們圍著你轉了半個多月,你現在同我們講這些大道理,不是耍猴,是什麼?”

    “似乎只有梁總意見大啊,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那麼這筆買賣,和梁總就談不下去了。”

    申璇說完這一句,梁寅一咬牙,拂袖而去!

    看著梁寅離開的背影,申璇心裡暗暗計較,這個梁寅的確是經營礦業,但是他名下礦業只有一處,不小,可梁家從未兼併過D市其他礦業。而相反其他三個煤老闆,多少都在慢慢吞併一些小礦業。

    申凱是個喜歡逆向思維的人,別人越是順著邏輯往上想的東西,他偏不,他反著來往上摸逆向邏輯。

    他覺得這三個礦老闆雖然有可能會因為想要得到申家的礦而做出一連串的打壓和製造事端。但是人都會為自己留後路,不會做得太過明顯。每個老闆都因為家產豐富顯得狂妄而自大,梁寅身上從這些人的感覺無異。

    就算無異,但梁寅依舊可疑,雖然名下礦業只得一座,清清白白的,談判的時候雖然並不像其他幾個老闆一樣滔滔不絕,但說話總是只掐重點,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申凱幾年前一直在檢查院工作,很善長從對方的神態舉止中去做初步判斷,申璇與梁寅多次碰面,申凱只見過梁寅兩次,但這兩次他都隱隱看到了梁寅眼底深藏的勢在必得。

    對方這樣深的隱藏功力並不多見,這人不是好惹的人!

    申璇記得申凱說過的這些話,所以梁寅離開後,申璇和剩下的三個老闆談話都儘量避開談股份,並且對自己新提的想法感到抱歉,也希望三位老闆可以再考慮考慮,明天中午一起再談談。

    其實一個大礦的轉賣合同折騰十幾天並不算久,但偏偏申璇又很積極的應酬,讓想要買礦的人天天都在看到希望,也讓人強烈的感覺到她急於脫手的心思。

    就因為打定主意申家想要盡快將礦脫手,所以每個人都以為談下合約應該會是很快的事,哪曉得一晃就半個多月過去了,這半個多月卻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思維不停的在變,情況也總是在變,讓人耐心全無。

    梁寅便是耐心被消耗得最快的那一個!

    其他三家此時也只能說不急不急,還能再等等,反正自家的礦也能運轉。

    申璇和申凱從飯店離開,司機將公司的車開過來接他們,每次申璇和申凱到D市,別的人不同行,但是為了在車上談話方便,開車的卻是申家的司機,四十歲,忠心耿耿。

    所以煤礦的事,除了他們兄妹二人,申家只有這個司機最清楚。

    申凱因為不方便出面,卻又不放心申璇一個人在外面,所以即使同去,也並不和她同餐,此時坐在後座,雖然信任司機,卻還是將聲音放得很低,問申璇,“這頓飯吃下來,有沒有覺得誰最可疑?”

    申璇用排除法,一一在腦子裡再次過濾道,“如果按極端舉止的話,梁寅最可疑,因為他反應最大,當場就翻了臉,和其他三個人都不同。”

    申凱的手指,輕輕在蹺著的腿上彈著,又問,“還有呢?”

    申璇道,“如果按另外一種舉止的話,萬老闆最可疑,他幾乎從頭到尾都不對我的說法產生異議,不管我是對價錢不滿意,還是我臨時改變主意,不想賣只想合作時,他都是一副悉聽尊便的感覺。”

    “其他兩個呢?”

    “其他兩個倒是有些不愉快,但是後來也表示理解,希望今天回去考慮好後,明天中午大家再碰個面,細談。”

    “那麼現在鎖定的就是梁寅和姓萬的了?!”

    “我是這麼認為,等會回去,我把錄音放給你聽,你再分析一下。”

    “好!”

    車子開上高架,往酒店駛去,夜裡的高架橋上,沒什麼車流,車輪跑起來亦是疾速,但是車子在有著彎弧的高架上需要向右打方向盤微微帶點剎車轉彎時,司機大驚失色,額上背上瞬間便起了冷汗,惶恐喊道,“少爺!小姐!不好了!剎車失靈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6:槍彈無眼
    申凱和申璇在聽到司機如此惶亂驚恐的喊聲,便瞬間知道出了事,司機在申家十幾年了,經驗豐富,不可能連剎車有沒有失靈都不知道,而且高架上車輛很少,車速很快,想要停下來,根本不太可能!

    “不要慌!”申凱率先出聲,人已經在說出話的時候,扶住了前座椅背,對著司機說,“你知道的,面對這種情況,不可以踩剎車,拉手剎試試!”

    申璇剛欲起來,申凱看著前方,沉聲道,“小五,你坐好,安全帶拉起來!雙腳踩抵在前面的座騎背上!護好頭!”

    申凱冷靜肅然的吩附讓原本緊張的氣氛詭異般的平靜了些,申璇迅速拉上安全帶按照申凱的方式坐好。

    手剎根本降不了速,申凱摸了摸額頭,深呼吸後,迅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司機道,“找障礙物!試著用側面靠著邊緣護欄摩擦減速!”

    司機不太敢往邊上的護欄上擦撞,生怕這高橋上,一個不小心衝下高架橋就是一車三命。已經錯過了一個下坡路口,申凱見狀,猛一把拍了前方後椅背,喝道,“下個路口還在市區,再錯過一個路口下去,就到郊區了!吃槍子都有可能,你懂不懂!”

    司機背上又冒出一層冷汗,“少爺啊!咱們這是得罪誰了?”

    “不管得罪了誰!你都必須把速度在下一個路口把車子停下來!!”申凱在估算著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剎車失靈故障後,又道,“小五,打電話報警!”

    申璇馬上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司機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再忠誠再技術嫻熟,也沒有玩過命,這種生死攸關之際,他努力幾次讓自己淡定,但一想到家中妻兒,就怎麼也壯不起膽子往護欄上撞,總覺得護欄哪裡不紮實,會被高檔的豪車撞破,顫聲道,“少爺!我不敢!這是高架!如果沒掌握好力度,車子衝下去了怎麼辦?少爺!我現在手都沒力了!”

    “我來!”申凱解了安全帶,申璇驚喊一聲,“哥!”

    “叫申凱!”申凱正色回了申璇一句,便迅速匍身向前,手從司機後背穿到左邊,一把卡住司機握著的方向盤,現在這個時候剎車沒用了,只要看著前方的路,把好方向盤不亂撞就行,目光如夜鷹一般緊緊鎖著前方,對著司機道,“我來把方向盤,你坐到旁邊去!”

    司機慢慢鬆手,看申凱握穩了方向盤,然後就爬到右邊的副座,等申凱坐到了主座,司機又爬到後座,顫著手拉上安全帶,扣好!

    申璇緊緊的看著申凱的,深呼吸之後,狀似無意道,“申凱!沒事,沒事。等會回去,我們弄點宵夜吃。”

    申凱系好安全帶,為了讓聽覺更廣,把車窗滑下,眉稍輕輕揚起,嘴角適時勾起一抹痞笑,“小五,我可不想吃宵夜,等會回去洗個澡,咱們去酒吧玩玩吧,好久沒去了!”

    “好呀!”申璇籲著氣,笑著說。

    司機也隨著兩兄妹這種調侃而慢慢放鬆。

    申凱在聽完申璇應道後,方向盤微微向右打去!前燈在撞到高架護欄的時候,擦起一串串橙紅的火星子!

    申璇緊張之時,申凱已經將撞得右方車燈都滅掉的車子打直了方向盤,車速降了一些,調整了一下情緒,車子又往右邊打去。

    申凱每次往右打方向盤的時候都不讓車門邊擦到護欄,只有側面車頭受損,這無疑讓車速慢下來的可能性再次降低,車速下降兩次後,申凱的車子往左打了方向盤,穿過中間雙實線,往逆向車道開去!

    申璇發現方向不對,“申凱!你想幹什麼!”

    申凱回答,“用車子側面接觸護欄,降速!”

    申璇恍然才發現自己坐的位置竟是右邊車門,難道申凱現在是要車右面去摩擦降速,“我這邊也可以降速!”

    “不行!”

    “申凱!你個神經病!你在開車!那樣很危險!”

    申凱的車子第一次撞在護攔帶上的時候,後面的司機嚇得話也不敢有了,車門外刮磨起著火星的聲音讓人頭皮都在發麻,申凱一邊上下牙輕輕錯開的咬著,唇瓣都崩緊了,左眼眯得深了些,夾著一些狠光,適才嘴角斜斜一勾,帶著輕輕的嘲意,“想想晚上穿什麼衣服吧,我看你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還想去酒吧?!我可怕丟人!”

    “少爺!開到右邊車道緩速吧!”司機已經感覺到他坐的這邊燙了起來!真怕車子燃起來,而且晚上車子雖是少,但是若對面過來的車子速度很快,他們這樣非常危險!

    申凱也感覺到了車門邊的滾燙,方向盤往右一晃,車子重新回到了正常車道。一段路後感覺車門的溫度下來後,剛要再次往左邊去摩擦降速的時候,馬達和油門的聲音突然由遠至近的闖入耳朵,申凱又放平了方向盤,擔心一旦逆向,後面的車子會撞上來!

    後視鏡中賽車摩托的身影越來越近,騎在車上的人,標準的匍騎,頭盔腳護裝備齊全,一身黑色的騎服配上銀色如光的座騎,伴隨著汽油衝破油路的震耳之聲,更加加強了那種心臟上的震撼感!

    銀色賽摩疾速行駛,座騎上的人身材纖瘦,卻在擰動油門的時候,顯示著一股子冷硬的剛勁!全封的頭盔是深色的玻璃,看不清裡面人的模樣,但裡面那雙眼睛裡如冰般刺寒的目光卻能穿破玻璃鎖定前方剎車失靈的車子!

    當賽摩與申凱車子平行的時候,申凱其實是失望的,如果是一輛轎車,他還可以希望別人幫忙在前面頂一下好讓他們的車子降速,但一個摩托車,就算速度再快,也幫不了任何忙。

    正要等著這車開過去,突然戴著頭盔的人一偏頭!只一眼,哪怕是隔著全封的頭盔,他也心下大震!

    來不及轟油門,對方已經單手扶了賽摩的扶手,左手伸進皮靴裡!再次抬手的時候,手槍冰涼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們的車!

    左手和右手都可以完美的使用槍支,除了她還有誰?!

    申凱馬上大喊一聲,“趴下!”

    申璇聽到申凱如此不穩的驚喊聲,心裡也是一亂,要知道她對申凱的信任超過任何人!但即便這個時候她還是理智的一把摁下旁邊的司機的頭,一起趴下!

    司機一定不能有事!如果今天晚上司機出了人命,事情調查起來,對申凱的仕途又會有很大的影響。

    槍聲不大,卻能聽到打破玻璃發出來的堅硬瞬間穿透破碎的聲音!

    子彈堪堪從申凱的鼻前一公分的地方擦過!

    “啊!”司機大喊一聲,申凱馬上道,“小五,你們解開安全帶,蹲到下面去!”

    申璇馬上照做,絕不多說一句,並蹲著幫從未見過種場面的司機解開他的安全帶,將他一把拉到坐位間的地方,蹲趴著,不發一言!

    申凱沒有踩油門,而是方向盤往左邊逼去!

    是逼而非撞!

    騎著銀色賽摩的人突然放慢速度,便與汽車的後座位置持平,槍口再次抬起的時候,申凱眼裡已經紅透,握著方向的手緊得發顫,初初從司機手中接過方向盤的時候,他還未如此用力的捏過方向盤,但是後座裡是他的妹妹!

    方向盤突然大轉,猛的朝左甩去,當汽車撞上銀色賽摩的時候,賽摩的油門聲凌亂響起,纖瘦身子的人從車上摔下來,黑色的套裝,並非賽車手穿的賽服,而是貼身的特殊材質,包裹著有著女人曲線的身材,只見她摔下車後,並沒有受傷一般在地面上連滾幾圈,將左手中的手槍移到右手,對準汽車,再次開槍!

    申凱的車子是整把方向盤,撞翻賽車後,在剎車失靈的大忌下,一轟油門,汽車便將賽車甩在了身後。

    銀色的賽摩再次被女人騎上,追了上去!

    申凱的車子這時候剛剛到了分支路口,要下高橋,他必須把車子開進市區!在高架上太危險!

    關鍵他不能把妹妹搭在一起冒險!否則他會獨自開車去追上那個可惡的女人!

    警笛響起,交警的車子越來越近,騎著賽摩的女人,就在申凱的車子快要滑下分支路口時,便又連發三槍!

    警車的聲音震進耳心,賽摩分道疾速而行!

    申凱的車子感覺一墜!後輪爆胎,速度很快便降了下來!

    ...............

    做筆錄時,申凱說沒有看輕開槍人的面容,身材,申璇看著申凱,沉默一陣,也說沒有看清。

    申凱身份特殊,他打電話給上次幫申家處理礦難的省委書記,說明了自己不想高調調查這件事,因為很容易造成人心惶惶。這事情本來就非同小可,不能造成恐慌的因素必然考慮。

    所以,省委發了文件,低調調查。

    晚上,申璇回到賓館,看著申凱,許久後,才平靜的問,“申凱,那個女人,你認識!”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7:裴錦程的不滿
    申璇只是一瞬不瞬的睇著申凱,沒有疑問,眼裡清明見底的都是篤定。

    這是她的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雖然從小到大都是他吃準了她,次次都能料到她心中所想,她從來不曾去細細深想過他心底那些複雜的思路,不是不願意去想,是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在這個哥哥面前顯得很笨,哥哥很聰明,還沒有哪件事輪得到她去操心的,操不了那個心。

    操了心,也是瞎操心。

    而今天的發生的事,她才如夢初醒,自己對這個哥哥知之甚少,被保護慣了,忽然看見哥哥在維護另外一個女人時才發現,原來,哥哥除了她之外,還會向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伸出援手。

    這個人不但沒有利用價值,還差點害死他們,他也要隱瞞!

    “你認識她,申凱!”申璇再重複一次,用極淡的語氣,卻用越來越凌厲的眼神逼迫著申凱。

    申凱眼底的東西,一直在飛沙走石,混沌得如蠻荒初始之時的萬物不清,突然,他伸手拍了拍申璇的肩,安慰道,“小五,你想得太多,簡單的事情,不要複雜化。”

    申璇輕輕的“呵”了一聲,眼裡是明顯而直接的“不相信!”的流光,“那為什麼你說沒看清?”

    申凱反問,“你看清了?”

    “對,我看清了!”

    申凱似乎不料申璇會如此回答她,他沉吟須臾,旋即道,“小五,有些事情,必須我們申家自己解決,如果政aa府介入調查,我擔心我們順著藤,卻摸不到瓜,你知道的,打草會驚蛇。”

    申璇愈發覺得可笑,“申凱,你知道嗎?你現在在敷衍我,我不是四年前的申小五,我有腦子,你是一個市長,如果政aa府高調介入調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今天晚上我們逃脫,沒有驚蛇嗎?”

    申凱眼裡的精光怔我的鎖著申璇,而後道,“我有我的打算。”

    “你的打算是放那個女人一馬!”

    “沒有!”

    “申凱!她今天差點要了我們的命!”

    申凱道,“是差點!但並沒有!”

    申璇聽見申凱如是說,心底震撼不小,她舔了舔唇,據理力爭,“如果她今天打爆的胎是車子前輪,我們三個人不用吃槍子,就後輪的衝勁慣性往前,也可以讓車子翻跟鬥一直翻下高架橋!我們不會被子彈打死,我們會在車子裡被活活顛撞死!”

    “是!”申凱這一聲,有了暴動的情緒,他雙目瞠開時,有慍怒滿憤的激烈精光迸射而出!

    申璇在申凱暴吼一聲之後,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瞭解這個哥哥,他到底是個什麼性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她應該如何同他溝通?她從未深想過的問題,全都冒了出來。

    心裡不是不委屈的,若是她犯了錯,像四年前一樣,她把裴錦程砸成了植物人,申凱跑到G城,大聲罵她小混蛋,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她屁股,她覺得一點也不委屈,甚至覺得自己傷害了自己的親人,她覺得罵她打她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可如今,心裡好委屈,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哥哥,這二十六年來,從未因為一個外人吼過她。

    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差點害死他們的外人!

    今天這麼大的事,性命之虞,難道不是大事嗎?

    她不過是就事論事,要他坦誠,但他不肯,他不肯便也算了,他還吼她,被他吼得紅了眼睛,若換了以前,她這般模樣他早已心軟把她攬進懷裡,讓她的頭闔在他的肩頭,馬上就會下軟話,“好了好了,我就是說說的,你可千萬別哭。”

    如今,莫說安慰,單單悔過的眼神他都不曾有,他還是那麼堅定,堅定的眼裡只有一個“是!”字。

    他都知道,知道那女人差點要了他們的命,他說了“是!”,但還是堅持他本來的決定。

    申璇垂了睫,不再看申凱的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敢與他對視太久,看得越久,心裡越發難受。

    兩兄妹誰都不開始挑話,包括申凱,他只這樣靜靜的站在申璇的面前。

    “申凱,一定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

    申璇再次抬頭,已經調整好的情緒再次高亢起來,“對!你沒有騙我,你只要不說出來,就不存在欺騙,你只是瞞著我罷了!”

    申凱的目光慢慢軟和下來,他輕嘆一聲,“小五,有些事情,我不想你攪進來,讓我來處理。”

    申璇輕嗤一聲,“讓你處理?讓我看你怎麼揪出害申家人的凶手?卻要保住那個女人嗎?”

    見申凱有些生氣一般,一言不發的要出門,申璇一把拉住申凱的手腕,“申凱,我不問你,不再問你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申凱感到手腕上妹妹的手勁逐漸加大,微微輕顫,他心底喟嘆寥落。“……”

    “好,你既然要這樣,你說什麼,我就說什麼,你不願意把她抖出來,我都配合你,但是哥哥……”申璇抱住申凱,她一般只有在感到脆弱和害怕,多愁善感的時候,或者是需要裝裝樣子,做做門面的時候,才會喊他“哥”,否則都會喊他“申凱!”

    申凱俊濃的眉,顫然輕蹙,伸手拍著申璇的後背,“小五……”

    “但是哥哥,你別為了她,毀了你自己,你答應我,我什麼都聽你的!”申璇死死抱住申凱,用盡的力氣似乎在告訴對方,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你不答應,我就不會放你走!

    申凱點頭,“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

    申璇和萬老闆簽定股份合約之時,被梁寅攪了局!

    梁寅提出給申家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梁家控股!

    萬老闆當場大怒!一下子頂上去九個點的股份,簡直就是不給其他競爭對手任何機會的做法。

    但萬老闆是最早要和申璇簽定合約的人,被梁寅這個程咬金一鬧,自然是不服氣的,生意的事情雖然沒有先來後道之說,但卻有誠信之說。

    申璇不肯背著有辱誠信之譽的風險,決定還是要跟萬老闆簽定合約,梁寅見到申璇如此固執,無法再談下去,嘴角輕輕的一挑,並沒有半點失了合約的愁容,而是悠哉的離開了申璇的辦公室,走之前還閒適笑道,“申總啊,D市雖然看起來污染嚴重,但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地方值得一玩的,有空的時候歡迎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們可以去轉轉。”

    申璇應道說好。

    梁寅離開兩分鐘之後,萬老闆接了一個電話後,扔下還未看完的股份協議,慌張的離開了申璇的辦公室,留下的話是,“申總,不好意思,家裡有點急事,必須馬上趕回去,合約今天怕是看不完了,我改日過來,訂金我先付一部分,你寫個蓋公章的收條給我,作為我們之間的約定,如何?”

    申璇含笑相送,“萬老闆先去忙吧,我再給你留兩天。還交什麼訂金?我剛剛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都沒要啊,做生意嘛,誠信最重要!”

    “申總果然是不讓鬚眉啊!我過兩天跟你聯繫!”

    “好好好。”

    ...............................

    兩日過後,萬老闆的電話的確是打了過來,但是卻不是說籤合約的事,而是說籤不了,現在資金周轉上出了問題,一下子拿不出錢來吃申家的礦,能不能再留留?

    申璇聽到對方如此說,嘆息道,“萬老闆,申家之所以拋礦,並不是因為這個礦不值錢,礦好不好,你們心裡清楚,而我們轉型後的產業都在海城,家裡又出了些事,實在沒有精力來照管這邊的生意,只能這樣處理,再等下去,申家也沒有精力耗了。”

    一樁誘人的買賣,只能作廢,萬老闆的鬱鬱之聲從電話聽筒那頭傳了過來。

    萬老闆是主動退出,除了梁寅,其他兩家都是因為不想合作,只想自己家族佔全部股份,所以沒法談。

    四家礦主,只剩梁寅一家,申璇做了萬全的準備,應付這場飯局。

    而且這一次,無論她如何說,申凱都決不同意她單獨赴宴。

    申凱穿著淺藍毛衣和休閒薄絨西裝,陪同申璇參加和梁寅的飯局,地址是申凱臨時決定的地方。小包間一個,一眼便可以將屋內陳設看個乾淨。

    梁寅見到申凱第一眼的時候,眸子微微縮了一瞬,而後又哈哈大笑的朝著申凱走過去,伸出手,“哎呀,申市長!久仰久仰!”

    申凱從位子上站起來,伸出手,與梁寅的握在一起,“哪裡啊,今天不是什麼申市長,陪妹妹吃頓便飯而已,梁老闆可別見怪。”

    “自然自然,能跟申市長一起吃飯,是梁某人三生有幸,哈哈!”

    梁寅寒暄著和申凱的手鬆開,又在服務生拉開的位子上坐下,隔著圓桌,打量了申凱一眼,又看著申璇,“申總,我是個粗人,你也知道,別人都說我們煤老闆是暴發戶,的確,我讀書不多,不懂拐彎抹角,這高興不高興都擺在臉上,上次氣憤走人,那是性情使然,你可別生氣。”

    申璇笑著應道,“梁總哪裡的話,這也說明梁總是個耿直的人。”

    梁寅一聽,接著道,“是是是,那我們開門見山好了,那個礦,我覺得還是按照最初的設定比較好,合作股份的事,並不好做。”

    申璇一皺眉,“只要帳目清明,沒什麼不好做吧?”

    “這樣說吧,我們梁家做生意,很怕跟人合夥,現在這個社會,除非絕對信任,做合夥的生意可是難得很啊。”

    申凱有意無意的把目光鎖在梁寅的身上,而後眼裡淡淡幽幽的光輕輕的落在梁寅的眼睛上,微帶揶揄,卻又有試探和威懾之感,“梁老闆,申家現在似乎也找不到買家,看來只能梁老闆說了算了?”

    梁寅看一眼申凱,眸光忽明忽暗後,擺了擺手,“申市長這話說得可真是有些消受不起,梁某人也只是有了這個運氣。”

    申璇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是裴錦程的,她站起來頜首以示歉意,便拿著電話出去了,到了走廊才接了起來,“錦程。”

    裴錦程的聲音聽起來甚是不悅,“申璇,總是這樣有意思嗎?你除了說忙,還有沒有別的可以搪塞我的理由?”

    申璇也不想這樣,可的的確確一直在忙,哥哥又千叮萬囑,不能讓裴家知道申家的事,裴家不欠申家什麼,憑什麼次次要別人來幫申家的忙?她壓力很大,並不想拖累他。

    “等我這幾天忙好了,就去G城看你。”

    “你告訴我,幾天是幾天,你話我都會背了,每次都說幾天,每次都說忙得脫不開身,那你現在告訴我,幾天是什麼時候,我要確切的日期!”

    “申總!”梁寅拉開包間的門,喊了一聲正在聽電話的申璇。

    申璇馬上轉過身去,對電話裡的裴錦程說,“錦程,我先不同你講了,晚點給你電話,好不好?”

    裴錦程開始的脾氣還算有所收斂,這時候一聽到男人的聲音就渾身的不舒服,“申璇!我在北京的時候說過什麼?叫你培養公關部的人!你現在又去應酬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膽子大得很?還是你壓根就不在乎!”

    申璇這段時間亦是心力交瘁,說得誇張點,是真的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尤其槍擊事件後,更是整夜整夜的神經處理極度緊崩的狀態,聽見裴錦程的指責,心裡升起了負面的情緒,“等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解釋,掛了先。”

    申璇掛斷電話去了包間,裴錦程沒再打過電話。

    申凱沒有吃菜,也沒有喝酒,等著申璇進來後,申凱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對她說,“明天準備合同,價錢合適就把礦賣給梁老闆好了。”

    申璇自然是接了申凱的話,“你們談過了價錢了?”

    “按照之前我們提的價錢吧。”

    申璇“哦”了一聲,又看著梁寅,“梁總沒有意見?”

    “自然是沒有!”梁寅站起來,亦是走了過去,同兄妹二人站在一起,笑道,卻眸裡微有疑惑看著申凱,“申市長這做事的風度和氣魄還真有些雷厲風行的味道,梁某人喜歡得很,行行行!如果是按之前提的價錢,那麼明天上午,我們就簽合同!”

    ............

    申璇和申凱回到酒店,一晚上什麼也沒吃,申璇打開兩桶方便麵,燒開水準備泡麵吃,電水壺放在電座上,摁下開關後,問正在換拖鞋的申凱,“怎麼回事?那麼快就答應。”

    申凱換好拖鞋,又脫去外套,掛進衣櫃裡,“我們不加快進度,他的狐狸尾巴露不出來,我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單單的做礦。”

    “合同生效了怎麼辦?礦就真的易主了。”

    “易就易吧!現在的主要目的已經不是礦易不易主了。”申凱一直都難展笑顏,他進了衛生間洗手,出來後走到申璇邊上,替她撕開調料包的袋子,將裡面的醬料和粉末都倒進面桶裡,“小五,申家的煤礦出事不是第一次了,我感覺不是簡單的礦難。”

    申璇自然知道這次的礦難不是簡單的,不然也不會和申凱處心積慮的忍這麼久來釣魚,為什麼偏偏是兩個當家的死了?但是第一次死的全部都是礦工,她有些不懂了,“第一次也不是?”

    “我感覺第一次也不是。”申凱看著申璇,欲言又止,有些事,他不說出來是不想她有壓力,為什麼裴錦程來處理礦難的事情會招來危險,為什麼在海城的時候也會被下毒,而當裴錦程不管申礦的事情之後,便風平浪靜,宣佈和申家永無往來之後更是無人暗算。

    這些種種如果不是巧合,那麼就是申家害了裴錦程!

    這種話一旦說出來,自己的妹妹是否還有勇氣說,不想放棄?

    何必給她加重負擔?她這幾年負擔背得太多了。

    “申凱,我們家沒和什麼人有仇吧?你有沒有聽爺爺說過?像我們申家這樣發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仇家?”

    申凱聽了,默然一陣,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去問爺爺,若是一問他,哪怕是旁敲側擊,他都會很擔心,所以,我得調查這個姓梁的……”

    “如何調查才有用?”

    “那要看他買了礦做什麼了……”

    “所以這個礦是必須得賣了?”

    “必須賣!”

    申璇沒有想到,走了一圈,申家的礦還是只能走到這一步,原以為能很快查到確切的幕後黑手,卻還是要付出一整座礦來作為代價。

    申凱和申璇兩個人住一間套房,每天晚上,申凱睡著後,申璇都會給裴錦程打電話,躲在被子裡,聲音小小的,嘴裡呼出來的氣體能把手機屏幕沁得滑滑的。

    “阿璇,你又在哪裡?”

    “上床睡覺了。”

    “聲音又是甕甕的。”

    “嗯啊,在被子裡啊,我哥他們都睡了,怕吵到他們。”

    “給我打個電話,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嗎?”

    “他們聽到又是問東問西,不想給自己沒事找事。”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申璇在被子裡半天沒有聽到聲音,太安靜,讓她自己都感覺到時間久得呼吸都開始困難了,扯開被子大呼幾口氣,才又鑽進被子裡,捂好,“錦程?”

    “阿璇,明天我手頭沒什麼工作了。”

    “公司最近這麼閒了嗎?”

    “嗯,明天我去一趟海城吧,G城都暖起來了,上次北京買衣服那麼厚,海城應該是穿得上的,不然都浪費了。”

    申璇聽著裴錦程說什麼要到海城,驚得一下子低呼了一聲,“啊?!”

    “怎麼了?”

    申璇一想到自己現在還呆在D市,明天那麼多事情,急了起來,“你到海城幹什麼啊?你們公司不可能沒事啊,我記得你把網遊的技術部重新整合了,正是要做大的時候。還有啊,天然C不是也出新產品了嗎?而且之前一直做的城市中心廣場的項目應該也忙了啊,怎麼可能沒事?這麼多的事,你居然也能不管?”

    裴錦程聲帶慍色,“申璇,你很討厭看到我是吧?!”

    申璇馬上放軟語調,“不是不是,我是不想你因為跑一趟海城,耽誤工作,過幾天我就去看你,現在你到海城,我也沒空見你啊,我都忙得恨不得多長兩隻手出來。”

    裴錦程那邊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道,“你睡吧,晚安,明天我公司還有事,我也要睡了。”

    申璇輕吐了一口氣,緊崩的心弦總算是鬆了下來,“晚安。”

    裴錦程掛完電話,一直都睡不著,近來就算是天天通電話,也總是讓人感覺沒著沒落的,有什麼東西被提到半空中,上下不得的感覺。

    他感覺到申璇在敷衍她,一次又一次的敷衍他。

    雖然電話總是不斷,而且最近也是她打電話的時候居多,但主要還是因為她選擇她有空的時間打電話,掛電話前,總會說好她下次什麼時候打給他。

    意思是中途不要打電話過去打擾她。

    他一直克制著讓自己脾氣好一些,要紳士,對女士應該有禮貌,多少次因為她的敷衍在發作,卻又找不到她的破綻。

    深更半夜的躲在被子裡打電話給他,像做賊一樣。

    尤其剛剛,他一說要到海城,她都激動成什麼樣了?說話的速度就像和他吵架的時候一樣了,快得像機關槍,恨不得打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一點也不要反駁她的提義。

    裴錦程拿著電話,看了一下時間,猶豫三秒之後,還是打給了Sunny,“Sunny,明天一早幫我申請去海城的航線。”

    “好的,總裁。”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8:錦程,你們不同
    掛了電話,裴錦程閉目養神,努力讓自己腦子裡摒棄一切雜念。

    按理他也不是閒人,每天事物頗多,但也沒有忙成申璇那樣。

    至少,她若此時說一句要過來G城看他,他會把事情都安排給秘書,公司還有很多副總,怎麼可能忙得連見丈夫的時間都沒有?

    對她的不信任,他從未點破,為此他有感到過內疚,但也只是轉瞬而已,他總能找出很多理由來堅持對她繼續不信任!

    強迫信任都不行。

    ........

    翌日一早,裴錦程便準備了些尾冬的冬衣,裝進行李箱裡,此時的G城天還未亮,航線的時間安排Sunny都還沒有跟他聯繫過,說明一切未定,他坐在床尾凳上,看著面前的行李箱,像在等著什麼。

    他只是穿了件長袖的V領T恤,牛仔的長褲,看樣子並不像準備去公司上班的樣子,坐的尾凳上還搭著一件呢外套,不一陣便抬起腕來看一次表,右手裡的手機遲遲不響。

    電話突然響起來,以為是Sunny申請到了航線,哪知一看電話號碼,眸底亮光徐徐沉下,接起電話來,“喂,錦宣。”

    電話裡的人說話聲音緩和,是初晨一點點照散枝上露珠的光,“欸,大哥。”

    “錦宣這麼早,有事嗎?”

    “嗯。”裴錦宣沉吟須臾,“想跟你說件事。”

    “你講。”

    “二哥要跟葉小姐訂婚。”

    裴錦程突然一怔,站了起來,航線不航線反正Sunny會申請,遲早會通知他,可家裡有人訂婚的事,非同小可,而且還是和那個葉筱,更重要的是,他事先並不知情,“你怎會知道?”

    錦宣道,“二哥說怕你拿老大的位子來壓他,所以只是告訴了我,因為家裡的長輩一個都不同意,他說打算就這樣訂婚,不請家裡長輩參加,但還是想請家裡的兄弟姐妹一起參加,好有親人的祝福。”

    聽著裴錦宣慢慢敘述,裴錦程聽得背上都起了汗,葉筱毫無家世背景,如果要嫁給裴錦瑞做正妻,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到底是被那個女人迷成什麼樣了?

    本不想相信,可是轉念一想,也對,這宅子裡面的弟弟妹妹中,性子最好的就屬裴錦宣了,雖然不像別人一般鋒芒展露,但從小待人就溫和,對人極包容,再大的事,只要能過去的,他就淡淡一笑,從不計較,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說裴錦瑞要和一個灰姑娘結婚的事是兒戲,但裴錦宣一定不會。

    所以,讓裴錦宣做這個傳話筒是最好的,裴錦程都能想像出當時裴錦宣必定還安慰了裴錦瑞,“二哥,你也別急,什麼事還是和家裡人商量好了再說,我幫你轉達,但你也別衝動,爺爺和二叔二媽他們只是暫時的過不去那個坎。”

    裴錦宣一定會這樣,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別看他文文弱弱,但就是一副天蹋下來當被蓋的主。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裴錦程問。

    “昨天晚上。”

    “錦宣!”裴錦程聲音大了些,“昨天晚上的事,你怎麼現在才和我說?”

    “昨天晚上太晚,我擔心你睡了,怕打擾到你,但早上裴家的人起來都早,所以現在打給你。”

    裴錦程雖然一直都相信裴錦宣的人品,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你有沒有跟三叔三媽說過?”

    “沒有,二哥不讓我跟長輩說,他篤定的相信,所有長輩都看不起葉小姐的家世,他說既然長輩都反對,那麼就不請他們參加好了,他不想弄個訂婚儀式,讓長輩說些話或者做些些羞辱到葉小姐。”裴錦宣幾乎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一一敘述了,說完後,他又輕聲微嘆,“大哥,這件事雖然我很同情他們,但是我希望你能勸勸二哥,爺爺對聯姻的要求很高,之前就有意向在看幾家的情況,但二哥突然要這樣衝破家裡的束縛,我覺得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

    “雖然我的興趣愛好不在做生意上,但我也知道裴氏基金的能力,二哥如果一味的忤逆爺爺,我怕爺爺會治他。”

    裴錦程起先對裴錦瑞雖然沒有好感,但這件事出了之後,那些芥蒂似乎也消除了很多,反而有些為他擔憂,裴錦宣能想到事,裴錦瑞又怎麼會想不到?“錦宣,錦瑞有沒有說過訂婚宴的時間?”

    “他說這個月陰曆二十八。”

    “這麼趕?”

    “嗯,他說葉小姐懷了孕,再往後挪怕肚子大了累。”

    裴錦程呼了口氣,“但這事情不可能不讓爺爺知道啊?訂婚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私下裡辦酒?”

    裴錦宣微有黯然道,“我有勸過,但是他似乎根本聽不進去,你也知道,二叔上次動了棍子打他,他說他無所謂,萬一訂婚的時候棍子拿起來打了葉小姐的肚子,那就會很麻煩。”

    裴錦程聽到這一段,心裡一抽,抽得發疼,申璇的那個孩子……

    他沉默許久,直到素來都安靜的裴錦宣都再次喊了他大哥,他才又回過神來,說,“那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聯繫。”

    裴錦程掛了電話,打了裴錦瑞的手機,單刀直入的問了對方的想法,裴錦瑞雖然時有猶豫,但依舊堅持要跟葉筱結婚。

    “大哥,這件事我之所以讓錦宣來轉達,就是怕你們來勸我,你們別勸我,葉筱雖然沒有豪門家世,但也算不上差,父母都是教師,家裡家教很好,我覺得以我的能力,不需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重要的是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重要。她也很需要我,我不需要靠聯姻來完善自己,說句難聽點的話,我如今的資產就算現在馬上把公司賣掉,都夠我和葉筱生活幾輩子了,爺爺他威脅不了我,如果他想用基金逼我破產,只要他有了這樣的動作,我就把公司拋售,不做生意了。”

    裴錦程聽得心驚肉跳,這到底是破釜沉舟的打算都做好了?當一個人已經把別人眼中認為極重要的東西看得極淡的時候,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輕輕的吁了氣,“錦瑞,祝你幸福,我盡力勸爺爺接受你們。”

    “若能如此,謝謝大哥,我也很希望我和小筱的孩子生下來,爺爺會抱,會給祝福,會和我們一起照全家福。”

    裴錦程掛了電話,行李箱拿到了一樓,時間尚早,主宅的早餐時間還未開始,他便叫了電動車,然後打電話給裴錦宣,讓其到爺爺所在的沁園等他,為了裴錦瑞的事。

    裴立坐在堂中,他原本微胖的體型近來瘦了不少,所以皮膚看起來鬆了很多,皺紋也平白多了些,他聽著裴錦宣先說,裴錦程收尾,原本慍怒的眸色越來越來趨於平靜,站起來的時候,緩緩踱步,走到裴錦宣的面前,看著他,素日裡微顯嚴厲的眸色都很是慈愛,“錦宣,你跟爺爺說,非語那姑娘,你還滿意嗎?”

    裴錦宣不料裴立會突然從哥哥的婚事中扯到自己的婚事上來,本就白晳的皮膚驀地被燒紅,倏爾低下頭去,“爺爺。”

    “跟爺爺說,滿意麼?若是不滿意,趁著還沒結婚,就退了吧。”

    莫說裴錦宣,就連裴錦程也是一怔,裴錦程並未去看裴錦宣的反應,反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裴立身上,不知為何,當爺爺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老人會像煙一樣,會被一陣風一吹就散!

    裴錦宣被裴立如此直接的問話,害羞而漲紅的臉,一時都退不下去,耳根子的燙,他自己都感覺得到,但他還是表了態,生怕眼前的老人真的會去退婚,“爺爺,非語性子很好,溫柔,懂事,愛看書,對書法也很有興趣,我是喜歡的。”

    “那就好,那就好。”裴立舒了口氣一般嘆了一聲,“錦宣啊,你對做生意沒興趣,爺爺給你開個字畫行吧,做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順便招募國內優秀的近代藝術家,他們的字畫也很值錢。你把興趣當成事業來做,說不定以後比你幾個哥哥都能幹,等你和非語有了孩子,你還可以把自己的那些珍藏都一代代傳下去。”

    裴錦程詫異著早上的話題會變成這樣,裴立目光尋來,與他對上。

    老人眸光淡然,“我去查了一下,葉筱的家庭也算小康了,和錦瑞認識的時間只有幾個月,但錦瑞總是去接她下班,送她上班,上次去北京收購的那個公司,居然是送給葉筱弟弟的生日禮物。他是個理智的人,倒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現在懷了孩子就想結婚,既然如此,就由著他吧。讓他們回來吃飯,訂婚的儀式,我來主持好了。”

    裴錦程怔然之後,點了頭,“我等會就跟他通電話。”突然間覺得自己和申璇的事情也有了希望,“爺爺,我和……”

    裴立只淡淡看了裴錦程一眼,便道,“錦程,錦瑞的事情和你不同,阿璇不能再進裴家的門,我說過的話,作數!”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8
289:申璇,你居然敢騙我!
    裴錦程還未來得及問“為什麼?”,裴立已經拍了拍裴錦宣的肩,“錦宣,走吧,去吃早餐。 ”

    看著裴立離開的背影,裴錦程摁了摁額頭,爺爺這是厚此薄彼?還是對申璇的陳見太深?

    接到Sunny的電話,航線在晚上十一點。

    裴錦程讓裴錦宣回了裴錦瑞的電話,別人美事將近,他卻毫無進展,哪有什麼心情替人報喜?

    他並沒有打電話給申璇說自己的航線,心裡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這次去,會證明一些東西。

    ................................................

    申璇同梁寅簽下了轉賣合同,申家的煤礦從此易主,申凱將合同拿在手上,將梁寅的個人信息公司信息全都收錄下,心裡已經開始準備調查,並且著手追蹤調查申家煤礦的去向。

    轉賣合同簽下後,申璇便問梁寅這辦公樓他要不要買,如果不買,她就在中介掛出去,賣掉。

    梁寅搖頭說自己有辦公樓,不需要再設一處,申璇果然把辦公樓層掛進了中介,轉賣。

    梁寅雖有疑心,卻在這個時候鬆了警惕,因為申璇掛的價格並不高,甚至是很有吸引力的低價,如果有人要買辦公樓,手上有錢的話,可能馬上就會成交。

    這樣的做法更讓他確信了申家急著退出D市礦業。

    合同簽定到掛樓出-售信息,只用了一天時間,這一天時間,不論是申凱,還是申璇,都不敢有一刻放鬆,生怕自己哪個動作和哪句話不自然,引起對方懷疑。

    申璇和申凱回到酒店,上樓後,申凱像往常一樣,先看了看門鎖,上面依舊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他將牌子拿掉,拿卡刷開-房門,門鎖壓下之後,他並不急著進去,而是在門開一條縫後,伸出修長的指從鎖上方往下滑,當指節觸到一絲阻礙時,他收了手,將門推開,頭髮絲斷開。

    申璇也照著以往每次入房間時一樣,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申凱檢查好了,才跟著進去。

    申凱進了房間後,並沒有先換拖鞋,而是在沒插卡取電的時候便到了窗戶邊,輕輕的推開一扇窗戶,伸手去摸滑槽裡面玻璃與牆槽之間的東西,又摸到一絲阻礙,幾扇玻璃都檢查完畢後,他吐了口氣,把窗簾全部拉上,即便房間裡沒有燈光,他也依舊不碰到任何桌椅,穩妥的走到玄關處,把卡插進卡槽取電,燈亮之後才開始換鞋。

    申璇把高跟鞋拖下來,穿上拖鞋,腳上一陣舒坦。

    申凱拖鞋換好,走向廳裡,坐到書桌上,看著申璇的時候,勾了嘴唇,幾日來,他鮮少這樣笑過,“小五,你來給我說說,現在合同也簽了,對方是放鬆了警惕,可我們有什麼辦法拖延時間?”

    申璇坐到沙發上,看到申凱偏頭還在看她,她便一邊握拳捶著小腿,一邊靜靜的想。

    她對申凱極度信任,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她都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跟在他身後,此時聽他這樣一問,便開始理了思路,自顧自的低頭道,“合同上寫著支票成功入帳後合約生效,支票能不能成功入帳,這個就是我們能控制的了,背書人蓋章那裡,不管是法人章還是財務章蓋得微重或者力度不夠,都會靠成無法入帳,那麼就又要進行處理了。”

    “對,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擔心。”申凱從桌上下來,走到申璇邊上,拿過她的手提包,打開後將裡面的支票夾拿出來,支票拿在手上,看了看,“其實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

    “你說。”

    申凱在申璇邊上坐下來,身子一傾,雙肘撐在腿上,手中拿轉帳支票,曲指一彈,“嗒”的一聲響,支票支到申璇面前。

    申璇這才將捶小腿的動作放慢下來,目光落在支票上,“梁氏治業……”

    申凱聽著申璇唸到這裡,收回支票,笑了笑,“小五,D市還有一家公司,叫梁氏冶業。”

    “哦?”

    “少了一點,感覺差別不大,但讀音不同。梁寅給過你名片,我看到過,他的公司應該是‘梁氏冶業’,而走帳卻是這個‘梁氏治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般人不太會去注意,而且很多公司為了對沖稅目,用帳號沖帳,很正常,所以也不大有人會去問,但我卻覺得他這兩個字,有問題。”

    “什麼問題?”

    “他要麼是專門拿‘梁氏治業’走帳,若是如此,這是稅務部門的事,我也不想去多管他這個閒事,但如果不是這樣,他就是因為我的原因,擔心我查帳,換了一個公司走帳,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

    申璇道,“不管哪種可能性大,一查他們的往來款,不就知道他到底是用哪個戶頭走帳了嗎?”

    “工作量很大,不過好在我工作性質的原因,查帳還是比較方便,我現在擔心的是,梁家和當地政aa府關係如何,我要查他這兩個公司的帳,會不會有點難?”申凱煩悶得想抽只煙,但看著在旁邊累得直捶小腿的妹妹,忍了下來,“我馬上訂明天一早的機票,回海城,這裡總感覺不踏實,我們回去再說。”

    “好。”申璇應了聲的時候,申凱已經站了起來,手機拿出來,撥了電話訂機票。

    ...................................

    裴錦程的飛機到了海城,一落地,他便拿著手機不停的看,幾次觸摸出來的數字,都被他取消,一直堅持到出了機場。

    飛機是晚上十一點的航線,但起飛時間已經十一點十分,到了海城,再加上出機場的時間,已經將近一點半了,出租車一直到了錦秀路華庭世家他才撥出了申璇的電話。

    申璇此時正睡得迷迷登登的,接起裴錦程的電話後,也是迷迷糊糊的,“喂。”

    裴錦程放輕了聲音,有些不忍心一般,“阿璇,睡了?”

    “嗯。”

    “在家呢?”

    “嗯。”

    “家裡人都睡了嗎?”

    “嗯。”

    裴錦程笑了笑,依舊溫聲道,“我就在你家外面,你出來吧。”

    “嗯。”

    申璇也不知道怎麼的,“嗯”完這一聲之後,感覺正做夢做得香,香就香啊,為什麼感覺在夢裡背後都在冒冷汗呢?這冷汗一陣陣的襲來,襲到了腳板心!

    還未回過神來,她聽見電話裡的男人,又語速輕緩,透著關切的說,“我在出租車上,等你,穿厚點,海城現在天太涼。”

    申璇嚯地從床上坐起來,“啊?”她伸手抓了抓頭髮,惱煩似的抓了抓頭髮,腦子裡像被雷炸過一樣清醒。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裴錦程會突然殺到海城,近來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平等和諧,他很大度,她也很寬容,他不會老是舊事重提,她也不會一味的去問關於他的緋聞還有白珊那些事。

    像初初泡入愛情蜜罐的小情侶一樣,會用正面的心態去思念他,不再那麼針鋒相對。

    然而不經過同她商量和同意,直接到了她家外面,這讓她一時半會都轉不過彎來,在她的印象裡,裴錦程不會做這樣的事。

    “錦程,你到海城幹什麼?”

    “我跟你說過的,我公司現在比較閒,想過來轉轉。”

    申璇急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現在太晚了,要不然你先找個賓館先住下,我爺爺他們都睡下了,現在下樓去他們肯定會醒的。”

    裴錦程大吸一口氣,強作耐心的跟申璇交流,“你就說你有客戶到了,秘書手機打不通,需要你過去幫客戶安排一個房間,不行嗎?”

    申璇咬著曲彎著的手指,手指都開始不自覺的有些發顫,“錦程,我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好,他萬一叫我哥送我怎麼辦?”

    “……”裴錦程森白的牙咬了咬,“那麼你就讓他送,我再找個人扮演你的客戶,總行了吧?”

    申璇無路可選,像是被逼到牆角再無台階可下,聲音雖然壓著,語氣卻有了火氣,“你幹嘛要這樣!我都說了,明天過去找你,這樣一個簡單的事情,非要弄得我家裡的人雞飛狗跳幹什麼?”

    裴錦程也上了火,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申璇,我弄得你家裡人雞飛狗跳?我現在就在你家外面,你說不方便的原因我都幫你想到了,你還有什麼推脫的理由?”

    申凱睡到半夜,睡得口乾渴醒,他起床後,又覺得嗓子很疼,便起床去廳裡倒水喝,廳裡小燈一打開,便從隔斷屏風裡看到睡在大床房的妹妹正坐在床上,頭髮亂亂的,責備的話說出口時,嗓子已經沙啞,“怎麼還不睡?!明天回海城你起得來嗎?”

    申璇猛的一抬頭看到申凱端著杯子站在屏風外面,而電話聽筒那頭,裴錦程已經怒喝出聲,“申璇!!!你居然敢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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