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作者:殷千城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0 17:40: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8 34701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0 情深不淺41——他的小女孩已經長大
    “誒!老闆……”

    慕遙來不及說話,便被徹底推出了門,就連剛剛“特意”買的創口貼也被扔出來,掉落在髒兮兮的地上……他知道了她們的身份和來意,便善意全無。

    “唉,這種情況很正常,窮鄉僻壤的小生意人,怎麼肯輕易作證?”高材生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淡定地拍了拍鞋子上的泥土,“你啊,還是學著點吧!溽”

    慕遙氣惱:“我本來……”已經讓那個老闆願意聊了!她過來一副認識她的樣子幹什麼瞻?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沒必要做這種無謂的爭辯。

    轉身,再去原告家調查。

    *******

    原告名為楊化強,住村裡的一幢小洋樓裡,算是當地條件中等偏上的人家。

    楊化強腎衰竭躺在床上,對待她們的造訪倒是很高興,他家裡人也特別熱情,特意切了水果過來,積極配合著這些律師的問題。先到的那四個,差不多已經問完了。

    慕遙和高材生進去的時候,她們正在給楊化強照相,他腎衰竭晚期,身上起了很多的紅色疹子,那都是腎衰竭晚期的典型症狀,也算是證據之一。

    “就是這個藥!”楊化強虛弱但又氣憤,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某種補腎藥,“醫院說是因為這個,但是藥店和製藥廠都不給個說法!我現在是晚期了沒辦法,可我也不能白死啊?我要告他們!”

    他的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別人寫完了調查筆錄後,他都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簽字。

    慕遙來得晚,被擠在了後面,只能遠遠的聽著。

    “水果別客氣!都吃點啊!”楊化強的妻子過來,手裡又端著一些粗劣的蘋果,尷尬又拘謹地笑,“我們家老楊命苦!各位律師同志,麻煩大家為我們老楊做主,不能讓惡勢力猖狂。”

    眾人應了,謝過了她之後,她又退了出去。

    於是,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楊化強身上,聽著他的敘述。

    慕遙站得遠,身邊正好是透明的窗戶,她無意中地撇頭,正好看到楊化強的妻子——她在包粽子。她們又幾個婦女,坐在外面的院子裡包粽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她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只能這樣呆呆地看了許久。

    另外四個人走了,那個高材生上前問了幾句,才想到房間裡還站著個慕遙,她不禁轉過臉來,盛氣凌人著提醒:“喂!你就沒點什麼想問的麼?”

    慕遙搖搖頭:“你先問吧。”

    高材生輕嗤一聲,有點不信任,有點鄙夷:“那我問出來的東西,你可別隨便用……調查還是靠自己比較好。”

    陰陽怪氣地說完,她繼續轉向了楊化強,慕遙不太喜歡她高傲的說話態度,也確實沒仔細聽她在問什麼,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當楊化強的妻子和另外的人說笑時,她陡然意識到了“奇怪”的所在。

    這裡沒有“死亡”的感覺!

    樸實有了,氣憤有了,但是沒有悲傷。楊化強口口聲聲自己是腎衰竭晚期,可能會不久於人世,但是他只表達了對醫藥的氣憤,對自己的悲涼呢?對家人的不捨呢?

    通通沒有!

    而他的妻子,看起來心情似乎也不錯,一點也不像是家裡還有個垂死的丈夫。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亦或只是她胡思亂想的錯覺?

    “我問完了。”慕遙想得出神,高材生的聲音才讓她重新回了神,她已收了紙筆起身,踱到慕遙跟前,“你去問吧!再見!”說完,越過她離開,反正她已大功告成,自覺優秀。

    “律師同志。”楊化強也衝著她微笑,“您有什麼想問的嗎?”

    “您現在身體怎麼樣?”慕遙微笑,上前了兩步,問得不動聲色,“連續說了這麼久的話,有沒有很累?我剛剛來的時候,看您的精神不太好。”現在倒是紅光滿面的……

    “呃……還不都是被氣的!”楊化強輕斥,“以前都一個村的朋友,賣假藥真不靠譜!你說……誒?律師同志,您拿筆記錄啊,我一會兒怎麼簽字?”

    他倒是反過來催促慕遙。

    慕遙拿了紙筆,卻沒有急著寫,她遲疑了兩秒,終究還是忍不住打斷:“醫

    tang院的檢查單可信嗎?您真的是腎衰竭晚期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楊化強一愣,下一秒頓時變了臉,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化,“來了那麼多律師,我看就你一點都不專業!剛剛你就沒在聽,現在你還質疑我?你真的是律師嗎?”

    慕遙試圖反駁,楊化強卻先吆喝一聲,把他屋外的妻子又叫了進來。

    “這律師不行,叫她走!”不給慕遙絲毫的辯駁機會,他直接指著慕遙下逐客令,態度強橫又野蠻,一點都不輸於剛剛那個藥店的老闆,罵得話卻是更難聽。

    慕遙沒有負氣而走,這回堅決地開口:“如果是我說錯了話,我可以道歉!但請你們相信我,法庭上講的是證據,如果有任何的造假,那不管你們有多氣憤,案子都不會贏。”

    那個婦人推她的力道不由一鬆,慕遙瞬間就肯定了,其中有造假。

    “我是你們的代理律師方,是站在你們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意識到他們態度的鬆動,慕遙的語氣也不由緩和了幾分,“如果你們真想讓我幫忙,就應該告訴我真相。”

    楊化強抿著唇,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老婆,讓她進來吧……”

    *****

    沒有腎衰竭晚期,但楊化強的氣憤都是真的,他買到的也確實是有毒性的假藥。

    不過他很幸運——今年開春的體檢活動中,他的腎功能不全被查了出來,而那份假藥也被查了出來。醫院的化驗報告不假,藥毒性真實存在,如果他當時繼續服藥,可能現在真的是一個晚期病人。

    所以他要上告!

    為了加大控告力度,他就偽造了自己的病情。

    “我們能查到的,對方的辯護律師也能查到。一件案子的成功性是無定論的,但是法庭上需要的證據,必須是真的……”慕遙長嘆,腦海中不禁想著:剛剛那些同仁們拍回去的照片,是肯定不能用的了!

    如果連舉證都造假,案子還怎麼贏?

    “你還會幫我們嗎?”楊化強說完一切,眼巴巴地看著慕遙,顯得可憐兮兮。

    “會。”慕遙回答得很堅定

    她在楊化強那裡寫了另一份調查筆錄,抄下了藥物名稱和生產批號,然後才告辭離開。

    村口的那家便民藥店已經關了門,陳舊的外門上掛著一把厚重的門鎖。慕遙想:可能其他人也去店裡調查過了,惹惱了老闆,或者老闆不堪其擾,索性關門離開……

    這條線,她是調查不到了。

    那麼剩下的只有一個——

    製藥廠。

    *****

    這批補腎藥隸屬於第一醫藥公司,製藥廠就設在a市城南開發區。還好,不遠,她今天能跑完全部的地方。

    只是製藥廠的門衛知道她律師的身份後,說什麼也不讓她進。

    “我只想問一問,這個批次的藥物,像是這樣的包裝的……”她把批次和照片都展示給門衛看,“是不是這裡生產的?我就想知道這一件事。”

    “我一個門衛哪懂這些?”門衛翻著白眼,反正就是不讓她進。

    慕遙努力爭取了許久,最終也只能作罷,蹙著眉在製藥廠附近逛。想問個知情人,看來是進不去了,只能在外面碰碰運氣,如果有車間的工人出來,她也許能問一問,把調查筆錄弄完!

    看來,這個面試的題目,還真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事務所是想告訴她們,調查取證是很困難的吧?

    ********

    “就是她!”繞了許久之後,聽到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嗓音,她一回頭,看到門衛正朝她跑過來,身後還跟著三個肌肉發達的男人,“她就是那個想進去的律師!”

    說完,那兩個男人便朝她的方向跑了過來。

    慕遙神色一緊,想也沒想地轉身就逃。

    單手捂著肚子,現在的她不敢跑很快,於是很快被那三個肌肉男追上,她被一前一後地箝制住,頭上套了個紙袋子,直接硬塞上了一輛面包車……

    眼前再度恢復光明時,慕遙已完全不知道被帶到了何地。

    周圍一片陌生,但很容易辨別這是個廢棄的倉庫,這裡空蕩陳舊,有幾根鐵管明顯生了鏽,歪歪扭扭地堆在了角落。被帶到這裡的不止是她,還有另外五個同樣面試的人。

    她們“先到”,早已被綁在了一邊。

    “又來一個。”肌肉男嬉笑著和裡面的看管打招呼,嘴裡低喃著抱怨,“最近怎麼回事,來調查假藥的人怎麼一撥接著一撥,怎麼都殺不乾淨……”

    “都是些不怕死的。”裡面的人指了指身側的鐵柱子,“綁這裡,讓她們離得近點,待會兒一起炸。”

    慕遙的臉色一白。

    再看已經被綁著的五個人,她們顯然已經知道了“未來”,臉上沒有慕遙的驚訝和蒼白,只剩下了灰白和絕望……她們都會被炸掉!這裡是他們專門殺人的地方!

    “看到那堆鐵管了嗎?”肌肉男一邊綁著她,一邊還和她聊天,聲音很是炫耀,“以前在這裡炸過幾個,把那些鐵管都炸彎了!你們待會兒一死,怕是會彎得更厲害!”

    “你們在這裡炸死了人?”慕遙詫異,不由脫口而出。

    對方倒是依舊一副坦然的樣子。

    “誰擋了我們的財路,誰就得死。”綁上長繩,他們這才從六個人身上搜東西,把她們寫的調查筆錄拿出來看一遍,然後再一份份地撕掉。紛揚的紙片散落了她們中間的空地。

    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譏誚,在讀到慕遙的那份時,動作不由停了停。

    因為只有慕遙一個人的調查記錄和別人不一樣,她知道楊化強那邊的真相。肌肉男面色惋惜地搖搖頭:“小姑娘,你本來可以不管閒事的,卻又偏偏要找死……”

    她若感覺欺騙離開,現在沒人會找她的麻煩。

    然後,同樣的,把她的調查筆錄一點點撕成碎片,丟在了她們中間的地上……

    “來生愉快!”他擺了擺手,和她們打了個奇怪的招呼,然後轉頭,“裝炸彈!”

    “別別別!”有人在哭,有人忍不住出聲懇求,崩潰的聲音明顯發著顫,“我們不是正式律師,我們只是面試接的這個案子,我們可以不管的!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保證不調查!”

    “對啊對啊!你放過我們吧!其實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一整天都在取證,但是我們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不清楚……”有第一個懇求的,就有第二個。

    那人不理會,依舊指揮著旁人在周圍一圈綁上炸\藥。

    “你們幫第一製藥辦事,他們給多少錢?”慕遙深吸了口氣,忍住了恐慌,儘量表現得平靜,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懇求沒有用,“我給雙份!”

    其餘的人一驚:哪有這麼多錢?

    “小姑娘,你有錢?”那人這才轉過來,饒有興味地出聲,眼底卻是很好奇。

    “你不放了我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錢?”慕遙輕笑,“況且,你殺越多的人,就會知道第一製藥的越多秘密,難保哪一天被綁在這裡的不是你。不如挑一條更好的路,你說怎麼樣?”

    她儘量地拖延,實現著緩兵之計。

    那人有些興味,卻沒有心動的意思,正想背過身離開,門外卻又有下屬急匆匆地跑進來:“不好了!有警車朝這個方向來了!”

    裡面的人不由一慌:“怎麼辦?我們來不及裝完炸\藥!”

    肌肉男的臉色沉了沉,不給慕遙她們任何驚喜的緩衝期,冷然命令:“都帶走!換個地方宰了!”

    她們被重新戴了紙袋,蒙了眼睛押出去,快速地塞上一輛面包車。她們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車內很擠,而且很顛簸,很不平穩……車速很快,而且像是經過了一番追逐。

    然後,終於再度平穩下來。

    車子停下,眾人的心都已沉到了極點。

    這回她們被一個一個帶下去,慕遙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能感覺到身體被人放倒,放平,安置在某個冰冷又不平的地上,像是石頭地,又像是鋼鐵……

    而帶她們過來的人,似乎放好她們,便走了。

    她的手腳被綁著,只能扭動著身體,儘量把頭從紙袋裡掙扎出來。只是還沒看到周圍的東西,耳邊卻聽到刺耳的鳴笛聲——像是火車的汽笛聲!

    慕遙一驚,後背頓時起了層冷汗。

    是鐵軌!

    她們所在的位置,是鐵軌!

    她慌了一下,拚命地掙紮起來,腦袋從紙袋裡離開的那一瞬,正好看到對面的鐵軌上有火車駛過,速度很快,聲音很大,距離很近……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又有種從死亡線爬回的感覺。

    旁邊有人被嚇哭了。

    誰知道這條鐵軌上的車什麼時候來?

    “大家想辦法解開繩子,我們逃吧!”只有在這一刻,原本的競爭對手們才真正團結,互相幫助著解開繩索,然後跑到鐵軌旁的草地上喘息。

    “我是真服了!這麼危險的案子,交給我們當實習?”平靜下來,有人低喃,搖著頭嘆息,“祝你們好運吧!反正這家律師事務所,我是肯定不要進了。”

    “我也不進了!我找工作,不是玩命的!”有人跟著一起站起來,“走了,各位再見。”

    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最後只剩下慕遙和高材生兩個。

    慕遙一直沒動,是因為要護著肚子。火車剛剛經過的那一刻,她真的被嚇到了,她怕現在馬上走會出事,所以只能坐著平穩。她真不是個合格的好媽媽,這麼嚇到了孩子。

    “前功盡棄。”高材生從包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檔案袋,洩氣地扔在旁邊,懶懶地跟慕遙聊,“你說明天怎麼辦?明天十一點的時候,會有幾個人過去?”

    大家都不敢再調查了。

    “你會去嗎?”慕遙忍不住問。

    “不知道,我得回去想想。”對方搖搖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人,也沒有等慕遙,“那麼危險的事務所,如果他們真的要請我,必須給我不低於五萬的工資……”

    慕遙失笑。

    等著確認自己沒事,她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離開,走了幾步卻又想到什麼,於是退回來,重新撿起剛剛高材生扔掉的那個檔案袋,然後緩步離開……

    她真不知道面試是這樣的。

    她不後悔今天所做的,但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帶著孩子冒這會險。

    ****

    日近黃昏,慕遙沒有直接回家,她去了一趟警局,把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才撥出了黎北辰的電話——

    手機響起的下一秒被人接起。

    “喂?”卻沒想到是唐堯的聲音,慢條斯理的,“找哪位?”

    心驚肉跳了這麼一整天,慕遙反倒是沒那麼怕唐堯了:“把電話還給黎北辰!”

    “咦?”

    唐堯疑惑地發出一聲感嘆,正想討論一下她為何成長的小脾氣,電話卻已被黎北辰奪了回去。他等了一天!整整心神不寧了一天!到底是什麼樣的面試?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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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唐堯的那句“因為你會擔心”,讓他的整顆心懸了一天。

    “慕遙?”接過電話的那一秒,黎北辰便快速地出了聲,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你在哪裡?今天還好嗎?我現在過去接你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緊張,慕遙聽著,再低頭望著髒兮兮灰撲撲的自己,突然就鼻子有些泛酸,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她帶著哭腔低喃:“黎北辰……我想你了。”

    晚上黎北辰的情緒不是很好。

    不是因為她弄得髒兮兮的衣服,還有她手臂上明顯的擦傷。這是她在鐵軌上掙扎的時候,被石子磨破的,傷口不深,但是很長,一道一道的紅痕很難看。

    “你們是去面試還是去打架?”黎北辰的俊臉上儘是不滿,從接她回家開始,柔情過後就是不停地責罵,“你跟人家攪合在一起幹什麼?這些傷口都怎麼弄的?”

    說話的同時,擦藥酒的動作不由重了一下,慕遙疼得“嘶”了一聲。

    黎北辰蹙了蹙眉,不禁又心疼得放柔了動作。

    “到底怎麼弄的?”

    慕遙抿著唇不敢說,最後被黎北辰逼得無奈了,她才喃喃地出聲,避重就輕:“劃到了石頭上……我沒有和人打架!我是那種會出去打架的人嗎?”

    可黎北辰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石子?”這便是她整句話的疑點,黎北辰追問,“面試怎麼會有石子?”

    “我……”慕遙遲疑了許久,終於徹底糊弄不下去了,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就是……不小心被人放在了鐵軌上。”她把今天的一切都說了,但是現在已經脫困,而且她也不想黎北辰太擔心,於是便把近距離看到火車那段省了……

    “……然後我們就解開了繩子,各自回家了。”儘量平鋪直敘,儘量把整件事說得波瀾不驚,慕遙忍不住抿了抿唇,“其實今天的面試好失敗,我等於什麼都沒調查到,原本給的期限是明天中午……不知道怎麼辦?”

    再回楊化強那邊調查,其實是毫無意義的。突破口顯然在製藥廠,但是她拿不到證據!對方還是那種會殺人的黑勢力,她該怎麼鬥呢?

    “不管他,明天不用去了。”聽她說完這一切,黎北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沒有多說,只是伸手抱著她,將她牢牢地按在懷中,“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會好好保護。

    “黎北辰,”躺回床上,慕遙忍不住往他懷裡拍了拍,用自己微隆的肚子蹭著他,“你不要生氣嘛!寶寶,叫爸爸不要生氣……生氣對胎教不好。”

    黎北辰失笑。

    她總算知道有胎教這麼一回事了?

    “胎教在於你。”他沒好氣地糾正,卻又不由嘆了口氣,額頭抵上她的,“慕遙,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慕遙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因為他的這句話,覺得自己有了強大的後盾。也突然在心裡有了某種想法,她沒明說,只是無聲地擁緊他:“我有你。”

    黎北辰沒聽出她話中的決定,只是低頭,流連著她的唇舌,親了又親,最終挫敗地起身,又得去浴室解決自己。

    她懷孕,他得熬十個月

    這天深夜,唐堯接到了黎北

    辰的電話。

    “你出來一下。”很簡短地開場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唐堯頓時變得又客氣又規矩:“太晚了,出門容易吵到老婆孩子,而且太遠了……有什麼事你電話裡說吧?”

    “我在你家樓下。”黎北辰淡淡打斷。

    說完,掛斷了電話。

    唐堯默默地抬頭看了眼時鐘。

    凌晨兩點?樓下?

    “歡顏?”唐堯不安地推了推枕邊人,“黎北辰來找我,在樓下。”

    “哦。”秦歡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一點都沒有“分憂”的意思,反而大氣地把擱在他身上的一條腿拿開,然後直接踹他下床,“那你去吧……打不過就跑!別往家裡跑,我要睡覺。”

    唐堯很鬱悶,穿了件睡袍,冷颼颼地下去見人。

    他想好了說辭,只是根本沒來得及說。因為在他看到黎北辰的下一秒,對方已大步過來,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拳:“明知道她懷著孕,你還讓她參加那種危險的面試?”

    他可以對慕遙不生氣,但是眼前這個始作俑者,必須不能放過!

    “其實……”

    又是一拳!

    唐堯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

    “傷她的人我會自己調查。”黎北辰再度搶了先,顯然這回是真的生了氣,“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再扯上她!她不是這個圈子的人!”

    他瞭解唐堯,生殺予奪,槍林彈雨。

    他也瞭解自己,和唐堯一樣。

    但是慕遙不行!她必須生活在他的保護下,生活在一個安靜的世界裡。

    揍完兩拳,黎北辰轉身就走,唐堯想著黎北辰剛剛的臉色,再盤算了一下接下來的發展,他覺得——他最近可能要去國外躲一陣子,嗯,就當是旅遊好了!要避開黎北辰一陣子

    翌日。

    黎北辰讓她在家裡休息,可慕遙坐立難安,眼看著十一點的期限快到了,她終於忍不住出了門。

    她覺得自己的取證工作糟透了,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進展!但是她得過去一趟,她得給個交代,不管調查到了什麼,都得有個交代。這是身為一個律師的責任。

    *****

    事務所的休息室,除了李姐,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昨天的高材生,另外一個……是昨天最後一個進來的,基本上沒什麼印象。李姐示意她坐下,然後繼續聽高材生高談論闊。她幾乎把案件的每一種可能性都分析下來了,再加上可以辯駁的點,條條羅列。

    她的專業知識真的很強。

    李姐聽得頻頻點頭,臨了卻加上一句:“你很優秀,但我們這裡真的不缺優秀的人才。一些技巧和知識,都是可以在職業中學習補充的,但是一些天生的敏銳和細節的把握,卻是職業中很難提高的……抱歉,你不適合我們這裡。”

    “為什麼?”她不服,卻在李姐開口之前又伸手,“算了!我相信我的能力,希望以後在法庭上,我們能以對手的形式相見,好好證明一場。”

    她依舊是那麼傲氣。

    慕遙目送著她離開,而李姐沒有詢問角落裡默默無聞的那一位,而是突然叫了她的名字:“慕遙,你呢?有什麼調查收穫?跟我們分享分享吧。”

    “我……”慕遙的面色赧然,和剛剛的那位高材生比起來,她更是自行愧怍,“其實算不上收穫,我只想來說一聲,昨

    天的案子突破口應該在醫藥公司,但是要注意安全。原告楊化強不是腎衰竭晚期,但是有腎功能不全的症狀,需要醫院的進一步核實證明……”

    她只說了她調查到的點,李姐聽得很安靜,慕遙不禁有些尷尬。

    “我知道我不該質疑您給的原始信息,可是我的調查筆錄也被撕掉了,現在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您可以親自去問楊化強。另外,昨天第一製藥公司派來的人搜我們資料的時候,碰過剛剛離開那位的一個塑料文件夾,上面應該有他的指紋,我昨天去報了案了,也把那個文件夾交給警方了。”

    李姐微笑著,聽到那句“報案”,臉色卻突然一變,當著慕遙的面打電話,快速地朝對方開口:“老錢!你趕緊和警局的人打個招呼,你的指紋可能在人家手上了!”

    慕遙一驚。

    他們……認識?

    李姐已掛斷了電話:“慕遙,你被錄取了。”

    “昨天的實習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們設立的題。”李姐笑著,氣氛輕鬆許多,“說實話,我們這裡不缺專業性強的律師,我們需要更適合我們團隊的人。需要懂得質疑,也需要有勇氣和惡勢力抗爭。”

    慕遙完全懵了。

    李姐走過來正式解釋,指著那位不起眼的“面試者”介紹:“這位是小江,昨天冒充面試的,專門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還有你跟我出來……”

    不等慕遙反應過來,她已拉著她進了另一個房間。

    是昨天那個“肌肉男”!

    今天他穿著正式的西裝,一副苦瓜臉地握著個座機:“劉隊,那真是我們事務所的演習,指紋你可別給我上交了……什麼殺人臥軌啊!我哪敢啊?怎麼可能是真的?”

    “這是老錢。其實昨天綁著你們看調查筆錄的時候,就是他在審閱,你那時候就已經被錄取百分之九十了,不過得等你今天回來,算是最後那百分之十。所以慕遙,今天看到你出現,我真的很高興!”李姐說得很真誠。

    慕遙這才一點點反應過來。

    有些驚喜,又有些驚訝……

    “慕遙!”老錢終於掛斷了電話,朝她打了個招呼,不忘用昨天的話笑她,“昨天的演出費其實很低的,你要不要給我雙份?很便宜!”

    昨天聽她豪氣地說出那句“他們給你多少,我給你雙份”,他就想到昨天五塊錢的早餐費加上秦歡顏的叮囑“老錢好好演”,差點當時就笑了場……姑娘,雙倍也只是十塊錢啊!

    這年頭黑\社\會真的好廉價。

    慕遙終於笑出來,赧然地點頭道歉:“我不知道是你們,昨天在車上好像還抓了你一下……”

    “哦,那是小賈!”老錢仔細回想了一下,“他挺感謝你的!他可以藉著這道傷求女朋友安慰,你可不知道,他那女朋友是個冰山美人,平時……”

    老錢話多,一開口就說個沒完,扯出來一大串的人名。

    這整個團隊給人的感覺很熱鬧,也很溫馨……她很喜歡。

    “我真的被錄用?”到最後完全演化成驚喜,她有些不敢置信,“那我什麼時候來上班?”

    “等你坐完月子再休完產假吧,關於薪酬什麼的,秦律師說她會去你家找你談。”李姐接口,看著慕遙錯愕的模樣,不由微笑,“關於敏銳的觀察力,你有,我們也有啊。”

    他們都知道她懷了孕。

    不過他們都很樂意照顧新同事。慕遙,歡迎你正式加入律師群體!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1 情深不淺42——他也有害怕的東西
    八月份的時候,慕遙已懷胎7月有餘,肚子挺得很大很明顯。

    天氣炎熱,再加上身體的不方便,她很少出門,每天就呆在家裡看看書,聽聽音樂,整理一下孩子的嬰兒房……日子有些單調,卻也很幸福。

    這天,管家給她帶回了兩隻松鼠解悶瞻。

    是在寵物市場買的溽。

    這兩個小傢伙很可愛,也不怎麼怕生,到了家便活蹦亂跳。慕遙遞了帶殼的花生過去,它們便欣然接下,用尖利的牙齒咬碎花生殼摳花生吃,還嚼得津津有味……

    “白天無聊的話,你正好能跟它們玩。”看慕遙喜歡,管家不由欣慰地揚起唇角,頓了頓,他也不忘順勢叮囑,“晚上我會幫你收著,你別……”

    “我要去給黎北辰看!”慕遙卻沒意會到管家的深意,在他說完之前,她已拎著松鼠籠起身,興奮地往外跑,“它們太可愛了!”

    管家沒來得及叫住。

    別墅正好有車要出去,慕遙順勢坐上了後座,“順路”去一趟sl。而管家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懊惱又鬱悶地長嘆一口氣——他剛剛說的“晚上我幫你收著”,就是為了不讓少爺看到啊……

    居然還主動拿給少爺去看……

    你自求多福吧!

    sl。

    還未到正午,屬於酷夏的熱浪被一***襲來,車停在sl大樓的側方,慕遙繞了小半圈從前門進來,身上已經熱出了一層薄汗。那兩隻松鼠顯然也被熱到,先前還精力充沛地在籠子裡活蹦亂跳,現在已經耷拉著腦袋,各自蹲在一角。

    她和前台打過招呼,逕自拎著“活物”上了樓。

    黎北辰正在忙。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黎北辰正專注地在電腦上敲敲打打,聽到開門的動靜,他頭也不抬,只是低沉地問了一句:“調查報告都準備好了嗎?”

    嗯?慕遙怔了一下。

    而黎北辰沒等到人的回應,這才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於是他原本嚴肅冷清的眸底驟然一喜,連俊臉上也有難以抑制的錯愕和驚喜:“你怎麼來了?”

    語態一變,他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來看看。”慕遙咬著下唇忍著笑意,特意把松鼠背在了身後,然後一步步地朝他挪近,“還有一樣特別的東西,我帶來給你看看。你現在有空嗎?”

    黎北辰側了幾回頭,都沒有看到她藏在身後的東西,眼底的好奇越發濃郁了幾分。

    聽到她最後的這個問題,他直接把鍵盤往旁邊一推,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身上:“很空。你背後的是什麼?”公事和她比起來,那都不重要。

    她帶了什麼過來?

    在家裡翻到的舊東西?還是新買的小玩意兒?

    “你——看!”慕遙卻是故意賣了個關子,在走到黎北辰跟前時,她才猛地將籠子從身後拿出來,一下子湊到了他眼前,“怎麼樣?松鼠!”

    他的臉色不由一白。

    “吱——!”松鼠叫了一聲。

    現場除了一臉興奮的她,只有被嚇到的某人和兩隻松鼠。

    “你買這個做什麼?”他在僵硬了一秒後出聲,面色顯然地有些難看,說話的同時他已起身,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果斷下了命令,“不准養!”

    “你不喜歡松鼠啊?”慕遙有些失望地收回籠子,喃喃著試圖懇求,“可是……”它們很可愛!而且也安靜好養的啊!

    她那些褒贊松鼠的形容

    tang詞來不及說,籠子裡的兩個小傢伙像是被黎北辰的語氣嚇到,已經不安地開始上躥下跳,“吱吱吱”地低叫個沒完。一點都不像安靜好養的樣子……

    慕遙想著新詞形容它們。

    而黎北辰的臉色卻顯然更沉了。

    慕遙正想說出“活潑好動”的形容詞,黎北辰已搶了先,根本不給她任何挽留的餘地:“丟到茶水間去,這種東西不准帶進辦公室。”他嚴肅地說“不准”的時候,頗有家長風範,慕遙還是有些怕他的。

    雖然很想養,但是很忌憚黎北辰——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抱回來一條寵物,然後媽媽厲聲表示:“不准養,給我丟出去!”她就算再有理由再有渴望,也終究拗不過“家長”。

    “把籠子放到茶水間,然後你回來在辦公室呆著。”他繼續開口,命令顯得越發“變本加厲”,正想繼續說,好在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澤拿了一套文件進來——

    “黎少,人都到齊了!調查報告剛剛分發下去,現在開會?”聽語氣,似乎還挺急。

    “嗯。”黎北辰點點頭,直接抽走陳澤的文件夾,回身朝慕遙交代一句:“我去開個會,在我回來之前處理掉。”陳澤聽得一頭霧水,正納悶著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黎北辰已給他丟出了命令:“你督促她,把那兩隻松鼠扔了。”

    說完,他率先離開

    慕遙還是好鬱悶。

    她早上才拿到的松鼠,她從小到大還沒養過寵物,以前爸爸不允許,現在是黎北辰不允許……男人怎麼連點基本的同情心和欣賞力都沒有啊?

    “慕小姐,”陳澤走過來,看清她籠子裡裝的是什麼,不由震驚了一下,頓時看著慕遙的目光都多了幾絲欽佩,“你居然養了兩隻松鼠?竟然還拿到黎少面前?!”

    “……他不喜歡。”慕遙輕嘆一聲,只能拎著籠子往外,很惋惜,也很不捨得,“它們真的挺好的呀……”

    陳澤啞然失笑。

    “黎少不是不喜歡。”陳澤清了清嗓子,儘量斟酌著用詞,表述得比較委婉,“在黎少眼裡,這個松鼠應該和大老鼠屬於一個分類……他比較反感那個。”

    用“反感”這個詞,似乎沒那麼直接。

    慕遙卻聽懂了:“他怕老鼠?!”家裡從來沒出現過老鼠,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個。想到這點,她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陡然明白了某些事情——

    比如她想買米老鼠的嬰兒床,黎北辰嗤之以鼻;

    比如她還買過一個老鼠外形的抱枕,第二天就被黎北辰扔了;

    比如她有一本龍貓的畫冊,也被黎北辰很嫌棄……

    原來,是因為他怕老鼠。

    為了照顧黎北辰的“習慣”,這松鼠她是真的沒法養了,但是就把它們丟在茶水間又覺得好可憐……慕遙遲疑了一秒,突然轉而問陳澤:“黎北辰平時去你辦公室嗎?”

    “幾乎不來,怎……”陳澤的話還沒說完,慕遙已拎著籠子轉而走向他的辦公室,陳澤倏地反應過來,連忙在身後追,“慕小姐,我雖然不怕,但是我也不想養啊!”

    “你偷偷養著,我下回還能去你辦公室玩!我可以給你很多花生,或者栗子。”慕遙卻已做好了全盤計畫,不顧陳澤的苦瓜臉,直接去推他辦公室的門。

    “你給我零食也沒用……”

    “不是給你,是給松鼠。”她補了一刀,逕自走入了他辦公室,卻因為坐在裡面的女孩愣了一下——她一頭齊耳的短髮,很年輕也很乾練的造型。她正熟練地操作著陳澤的電腦,她看不到電腦屏幕,卻能看到她的十指翻飛,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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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們進屋的聲音,她幾乎頭也不抬。

    她是?

    慕遙唯一能肯定的:她不是陳澤的那位女朋友。

    “啊,對了!”陳澤卻像突然想起來,連忙出聲解釋,為彼此介紹,“這是俞彤,今年才轉正的新員工,很厲害!剛搬上頂樓不久,我讓她給我寫個程序。”

    然後又轉向不停編碼的俞彤:“俞彤,這位是慕遙,黎總的太太。”

    她挑眉看了慕遙一眼,一句話沒說,卻又把頭移回了屏幕……全程,她手上的動作沒有慢過停過。

    “你……好啊!”慕遙打了一半的招呼,就這麼尷尬地飄散在風裡,她幹笑著扯了扯唇角,喃喃著找台階下,“你速度好快啊!比江姐她們都要快。”

    江姐是以前在頂樓的程序員,工作了十幾年的老員工,也很厲害。

    俞彤依舊沒打理她。

    陳澤卻是順勢解釋:“公司新開了個項目,抽了一批優秀的技術過去開發,江姐她們都在內。黎總正在跟所有人開會呢,會議室裡的那撥,會議結束後直接下午打包發往海地的。”

    這也就是俞彤是新員工,卻能被調到頂樓的原因。

    “好了!”俞彤終於停了動作,放下了陳澤的電腦起身,卻是很冷淡很疏離地和慕遙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慕小姐好!”

    “你好啊!”慕遙衝她微笑,她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氣氛莫名地有些冷。

    “俞彤是g大畢業的,”陳澤清了清嗓子,試圖活躍氣氛,指了指慕遙開口,“俞彤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差點就是你的學姐了!”慕遙當年被保送g大的事,陳澤自然也知道。

    畢竟這麼多年,黎北辰在g大門口守過那麼多次……他都看在眼裡。

    “原來是你!”慕遙驚喜,這才恍然想起幾個月前,轉正的簡歷裡有她的名字,還有她傲氣地工資要求,“我看過你的簡歷!在轉正簡歷名單裡看過你。”

    當時她好羨慕她。

    “是麼?”俞彤的表現卻是很冷淡,她接了慕遙的話,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正了名,“我憑著實力進了sl,對此感到很榮幸。”她堅信自己被錄取和慕遙沒有任何關係。

    慕遙尷尬了一下。

    雖然確實沒有關係,但她撇得這麼幹乾淨淨的,聽起來好像……她沒有讓俞彤感恩她的意思啊!

    “俞彤。”陳澤也皺了皺眉,他聽好多人說過,她本事很好,但是人很難相處。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他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對自己學姐也這樣?”

    “學姐?”俞彤輕笑,聲音中已帶著明顯的鄙夷。身為名牌大學的優等生,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了!成績不好的,人不優秀的,凡是有些“沾親帶故”的,都喜歡往她們g大貼!比如——

    “我是你們對面大學的,我們算是校友呀!”

    她們對面是個野雞大學。

    “我當時高考差了兩分,要不然我們就是同學了!”

    考不上就是考不上,哪有這麼多藉口?

    ……

    總之,這種情形,她見多了,向來不留任何餘地。

    “不是‘差點是學姐’嗎?”她重複著陳澤剛才的話回敬,又朝著慕遙瞟了一眼,完全是一個優等生看差等生的高傲態度,特別是看到慕遙拎在手裡的那個松鼠籠時,她淡然一笑,像是終於找到了癥結的原因——

    “考不上都是有原因的,比如玩這個……很幼稚。”她直白地點明,“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現場的兩人有任何反應,她已抬腳走了出去。

    陳澤的臉色很難看。

    他本來是想介紹一下,也許慕遙對g大曾那麼嚮往,俞彤可以給她講講校園故事,可哪想到弄出這麼一糟?真是又生氣又愧疚!俞彤還真比“傳說”得更奇葩!

    “慕小姐,真對不起……她太過分了!”他只能替下屬道歉,“我和人事部說一聲,把她調到樓下去!”

    “別!”慕遙卻堅決地止住了他,“按實力的話,她值得在這裡,不用公報私仇啊!況且她可能個性就這樣。”這

    種被優等生看不起的感覺,在慕遙的世界裡已經算是常事,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

    她吐了吐舌頭,繼續適才的話題:“陳澤,松鼠放你桌子下面可以嗎?”

    她逗著松鼠玩了一會兒才回去。

    黎北辰剛開完會,正在辦公室裡找她。見她開門進來,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松鼠扔掉了嗎?”

    他不提還好,一說慕遙便是滿心的鬱悶:好歹也是她喜歡的啊,他那麼嫌棄,還用“扔”這個詞?

    “扔了。”她悶悶地回他,推開黎北辰試圖過來抱她的胳膊,自行跑到沙發上坐下,忿忿地補充,“不養松鼠了!回家讓管家給我買倉鼠養!”

    黎北辰的臉色僵了僵:“陳澤告訴你的?”

    顯然她才知道他“不喜歡”老鼠,而她剛剛接觸過的人,只有陳澤。

    “沒有啊。”她犟著不承認,身體悠然地往沙發椅背上一靠,故意氣他,“我就是覺得倉鼠好玩,放養在家裡也不錯的……”

    說話的同時,故意朝黎北辰多瞟了幾眼,看他的反應。

    “真要養?”黎北辰失笑,知道她是故意,於是故作大方地挑了挑眉,下一刻猛地撲過來,撐著沙發的椅背覆上她,“那要不要順便養點蛇和蜥蜴?我們弄一個生態平衡……”

    蛇和蜥蜴,自然是她害怕的動物。他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軟肋。

    慕遙微惱,抬手去擰他的胳膊:“黎北辰,你就不能讓著我點?”

    他不躲不避也不喊疼,笑著索性把她擁在懷裡,雙雙倒在了沙發上……

    *********************

    正笑鬧著,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

    “碰!”

    突兀的一聲輕響,讓辦公室裡的兩人動作不由一停。

    是俞彤。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一手還保持著推門的動作,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顯然沒料到辦公室裡兩人的狀態。

    慕遙臉色一囧,連忙推開黎北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而黎北辰從沙發上起身,眉頭微微蹙著,眼底已有明顯的不悅,他看向俞彤,有些不滿:“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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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情深不淺43——小傢伙沒你這麼挑食
    “呃……是!”俞彤怔了一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揚了揚拿在另一隻手上的磁盤,“我剛剛和江姐做了工作交接,換一下後台程序,得重裝一下。”

    她面色不豫,儘量別開眼,不去看辦公室中的兩人瞻。

    “換吧。”黎北辰應了一聲算是同意,然後注意力便再度轉回了慕遙身上。他彎腰下來,主動幫她拉好剛剛打鬧中弄皺的衣服,專注又貼心。

    俞彤沒圍觀,她已跑去黎北辰的電腦重置程序。

    “你猜她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幫她整理完了衣服,黎北辰才想起來介紹,把這個“校友”介紹給慕遙聽,“g大計算機系的,就是你當時……溽”

    “我知道。”慕遙快速地打斷,想起剛剛在陳澤辦公室裡遇到的尷尬,臉色不禁有些僵。她不想讓黎北辰看出什麼異樣,只能牽強著笑了笑,乾巴巴的補充,“剛剛陳澤已經給我們介紹過了。”

    “嗯。”黎北辰點頭,望著慕遙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她在尷尬什麼?

    其實,關於俞彤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根本無暇顧及,也沒興趣關心。當初決定錄用她,只是因為她畢業於g大,也許慕遙會覺得“親切”。難道不是這樣?

    “g大嘛,名校!很厲害!”黎北辰的視線似在等著她說點什麼,慕遙只能尷尷尬尬地繼續出聲,順勢朝俞彤走近幾步,“俞彤,你裝程序……辛苦了!”

    她的工作她不懂,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能這樣聊表地讚一句。

    慕遙默默地想:就算是她真的看不起她,當著黎北辰的面,她連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吧?

    俞彤只是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應:“上班工作,應該的。”

    一句話,又讓氣氛陷入了僵局。

    黎北辰站在旁邊,暗暗地蹙了蹙眉:她們這算什麼“聊天”?前句不對後句的!具體的原因他聽不出來,但彼此的態度他卻能聽懂,於是……

    “俞彤,”他清了清嗓子開口,主動打破眼前的僵局,聲音卻是很冷,“以後進辦公室之前,記得敲門。”

    俞彤抬頭,因為黎北辰的這個命令,不由一愣。

    她以為是器重,是讚揚,再不濟也是技術詢問……但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提醒和批評。這麼直截了當地點明指出,俞彤不禁覺得沒面子,臉色當場燒得通紅。

    而黎北辰的話還沒有完。

    “目前能不敲門進我辦公室的,只有我太太。”頓了頓,他繼續補充,這回的話,讓俞彤的臉色又轉為煞白,“聽懂了麼?”

    “……是!知道。”

    她瞧不起慕遙,卻在黎北辰面前結結實實地嘗了回尷尬的味道

    慕遙沉默了許久。

    直到俞彤裝完程序出去,她才恢復了動靜,拽了拽黎北辰的袖子輕聲開口,臉色有些不滿:“你幹嘛對她這麼凶?”而且那種說話方式,居高臨下的,也很不禮貌。

    “她對你有敵意。”黎北辰冷聲回答,“我能感覺得到。”

    所以他就護著她,先打擊別人了?

    慕遙失笑。

    她不禁覺得溫暖,但絕對不可能鼓勵黎北辰“欺壓員工”,咬唇想了想,慢慢地分析:“沒有吧?她只是性格比較傲,覺得我學歷比不上她,還‘裝’她學姐,比較不服而已……”

    慕遙雖然覺得尷尬,但她還是比較理解俞彤的心理:畢竟哪個“強者”願意叫一個不相干的“弱者”學姐,然後奉為尊敬呢?況且,按學歷比的話,她的確是弱者啊。

    所以不服和鄙視肯定是有的,敵意……應該還說不上。

    “比學歷?”黎北辰嗤之以鼻,“那我剛剛可以再警告她幾句。”

    如果真的要以“高材生”三個字定義人的成敗,那以黎北辰的學歷,的確可以甩俞彤好幾條街……難以相信,她真的奉行這種愚蠢的比較方式?

    且不論慕遙當年已保送g大,就算當年她沒保送,沒考上,他依舊覺

    tang得她很好。

    “哼!”慕遙也只能在他面前叫囂,聽黎北辰這麼說,她直接擰著他的胳膊反駁:“你高學歷了不起啊?”還不一樣每天晚上給“低學歷”的人熱牛奶?

    黎北辰莞爾,點頭附和。真沒什麼了不起的

    午餐時分,慕遙看著外面的陽光發怵。

    正是盛夏時光,午時的陽光毒辣炎熱,窗外的空氣中都瀰散著浮動的焦躁。她不想出去,也不想下樓去那悶熱的食堂。盯著窗外看了許久,慕遙終於折回身:“我們訂外賣吧?”

    她用了黎北辰的手機訂外賣,連著他的支付卡,花錢一點都不心疼,索性給頂樓的每個人都訂了。

    夏天,大家應該都不愛出去。

    *****

    外賣來得很快,秘書幫忙分發,把他們的兩份送了進來。

    “大家讓我謝謝慕小姐和黎總。”她放下飯盒,微微一笑,“你們慢用。”

    訂的是清真菜館,很新鮮也很清淡,很符合黎北辰的口味,他很快就把外賣解決了乾淨。再一抬頭,她還在扒拉著那大半份米飯,把芹菜葉一片片挑出來。

    “不要挑食。”黎北辰看不過去,索性坐過來,奪了她手上的碗筷,主動夾了飯菜喂她,“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慕遙無語,想要把筷子奪回來,“我自己來!”

    黎北辰卻不肯還。他喂飯的姿勢顯然不純熟,趁著她說話的當兒,直接蠻橫地把飯菜塞進來,差點把慕遙嗆死……她的嘴巴被堵著,只能氣憤地踹他一腳。

    “你……”她咀嚼著食物,勉強終於能發出自己的聲音後,便迫不及待地出聲抗議,“黎北辰!以後你喂孩子,你也這麼喂嗎?”

    真暴力!

    黎北辰已準備好夾了第二口飯菜,俊臉上自信滿滿:“小傢伙沒你那麼挑食。”

    他當時想得很圓滿:小傢伙的飲食一定像他,什麼都不挑,什麼都吃,很好養……殊不知某個混世小魔王挑食得很,以後光是調奶粉的溫度,就讓他操碎了幾顆心。

    “我不挑食!我只是不愛吃芹菜的葉子!”她反駁。

    “不止吧?”黎北辰慢條斯理地細數給她聽,“還有胡蘿蔔、油豆腐、空心菜……”

    “黎北辰你有完沒完!”他報出一連串的食物,都是她不愛吃的,慕遙的臉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腳,“你能報出那麼多菜,你幹嘛不去販賣蔬菜?”

    一頓飯,終於在吵吵嚷嚷間喂完。

    他碗筷放在一邊,然後便伸手把她抱在了膝上:“我不瞭解菜,我瞭解你。這件事,我六年前就想做了。”

    關於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一直在觀察,也一直有瞭解。

    “嗯?”慕遙疑惑地仰頭,“六年前?”喂飯?

    “可那時候我連你的碗都碰不到……每次我心裡這麼想的時候,你往往已經把碗砸了。”他回憶出來,聲音中不免有些挫敗,但已沒有了當時的難過和失落。畢竟已經時過境遷,當年的遺憾早已撼動不了如今的幸福。

    慕遙聽著不忍,默默地靠上他的胸膛,整個人依偎進他的懷裡:“黎北辰……你對我……真的很好。”除了這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

    很溫馨的場景,直到他突發奇想地問出來——

    “你說那時候如果我也給你喂飯會怎麼樣?”他想像了一下當年對她再強勢一點的場景。

    慕遙回答得很誠實:“砸

    你臉上。”

    吃完飯的午休時間,黎北辰要拉著她去睡午覺,慕遙卻了無睏意。

    因為秘書買了荔枝,剛剛還叫她一起出去吃。

    “你去睡!”她堅持,找了個很蹩腳的理由,“你睡著以後我爬上來,比較容易睡著,要不然你肯定會跟我聊天!”說不定他還會做點別的,慕遙堅決不要。

    黎北辰無奈,只能放任她去找秘書,自己先進了休息室。

    ****

    秘書買了整整一泡沫箱的荔枝,趁著午休的時候,大家就擠在休息室裡幫忙清洗,很熱鬧也很和諧。據她所知,頂樓的這些人都很熟悉,彼此的關係也很好。

    早上的項目組已經出發去了海地,抽調了頂層的一撥人,所以此時的整個辦公區,看起來微微有些空曠。

    慕遙端著第一盤荔枝出來,目光掃過辦公區,正好看到了俞彤——整個區域唯一一個還坐在位子上的人!她不過來幫忙,也不過來吃,完全和這裡的熱鬧屬於兩個世界。

    她很忙?還是……不合群?

    慕遙淡淡地揣測,再上前兩步,卻正好看到她桌緣放著的飯盒,看那包裝的樣子,顯然這盒飯她還沒有動過。慕遙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放心,忍不住上前關心了一句:“俞彤,你不吃飯嗎?”

    她還在電腦屏幕上寫她看不懂的代碼程序,慕遙等了數秒,她才冷冷地丟出一句:“我不吃芹菜。”

    “你也不喜歡啊?我……”慕遙的面色一喜,正想說遇到了“同道中人”,然後想勸她勉強吃點,她中午也吃了好多的呢!只是——

    她剛開了個頭,俞彤突然側過臉,冷冷地瞪了慕遙一眼:“什麼叫‘也’?”

    她不喜歡和慕遙放在一起比較。

    當然,慕遙也能聽出她的不屑……

    “我沒其他意思……”慕遙尷尬地笑笑,既然午飯是她統一訂的,她自然會負責到底,“這樣吧,我幫你再訂一份好不好?你喜歡吃什麼菜?”

    “不用了,我不吃。”

    那怎麼行?

    “那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吃點水果?”慕遙提議,作勢想要拉她一起過去,“剛洗完的荔枝,很新鮮的……”如果她看不起她的學歷什麼的,那秘書她們,都是高學歷人才啊,她總不至於再鄙視了吧?

    “我說了不用!”這回俞彤卻是猛然甩開慕遙的手,聲音變大,態度也惡劣了好幾分,“慕小姐,你很閒嗎?你的人生就沒點目標和鬥志嗎?整天操心的就只有吃飯這種事?”

    “我……”慕遙被她罵得莫名。

    “對不起,我很忙!”她已將臉重新轉回電腦,“請你不要打擾。”

    “……好吧。”慕遙只能默默退下,心裡終於確定——也許黎北辰說得對,她真的對她有敵意。

    ******

    “慕小姐!”秘書出來,正好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過來把慕遙拉走,“走了!正找你一起吃呢!”

    對於坐在原位的俞彤,秘書只是淡淡地問:“你要不要來?”

    俞彤沒回答,秘書便也再沒說其他。

    “慕小姐,你跑到那個怪人那邊去幹嘛?”走到茶水間旁的隔間,秘書才壓低了聲音抱怨,“她特別特別不好相處!我們所有人都躲著她的……”

    “俞彤?”旁邊有人搭腔,“第一次打招呼都嚇到我了!我還以為我欠了她的錢沒還……”

    “特別傲!看不慣所有人!”

    原來在所有人眼裡,俞彤都是這樣。

    她驕傲地鄙視著所有人。

    可是……為什麼偏偏對她一個人有敵意呢?

    她帶了幾顆荔枝回了辦公室。

    推開休息室的門,黎北辰顯然已經睡著了,她能感覺到他清淺均勻的呼吸。慕遙於是便沒打擾他,把給他的荔枝放在一旁,然後脫了鞋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可還未躺穩,他的胳膊便伸過來,親暱自然地將她摟在懷中。

    “你沒睡著啊?”她訝然地戳了戳他。

    黎北辰這才睜眼,眼底儘是惺忪的睡意,抬手看了眼腕錶,繼續摟著她閉眼:“我再睡半個小時,你可以睡整個下午。”他規劃好了彼此的時間。

    慕遙卻不困,腦子裡想著俞彤,想著那份莫名的敵意。

    因為什麼呢?

    她和俞彤從來不認識,要真說是“校友”的關係,她也從來沒有去過g大,不可能因為學校的關係得罪她。如果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她又不在sl工作,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她想了好幾種可能性,最後,目光終於轉向睡在身邊的男人。

    是因為黎北辰麼?

    他很優秀,從她認識他的第一秒開始,就不可否認的,他屬於焦點人物。不管是外表,還是工作……他的出色總是讓人驚嘆,所以一直以來的愛慕者都不缺!她在他愛慕者前面收的冷眼不少!俞彤也是其中之一嗎?

    慕遙不知道。

    她能做的,只是捏捏身旁的那張俊臉,默默地想:幹嘛要長那麼好看呢?睡著的樣子還那麼好看!

    “……別鬧……”他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睡覺。”

    慕遙微笑。

    不管了!

    不管俞彤是不是“情敵”,反正黎北辰對她這麼好,她用不著瞎操心多慮。她只要好好愛他就可以了!

    於是,她忍不住撐起身子,微微低頭,然後在他的薄唇上印下淺淺一吻:“黎北辰,午安!”

    他沒睜眼,也沒醒來,只是能看到他的唇角,正在不斷地上揚再上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3 情深不淺44——他卻為你走下神壇
    慕遙醒來時,已是下午三點。

    休息室裡只剩下她一個人,涼被整整齊齊地蓋在身上,應該是黎北辰幫她拉好的,而他早已回去辦公。慕遙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簡單地洗了把臉後,推門走了出去。

    他正要去開會,剛整理完的文件拿了滿滿的一手。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放下了手上的活看過來,嚴肅的俊臉迅速地柔和了幾分:“醒了?今天不困?”平時她睡個午覺,總得要四點才會醒過來溽。

    “嗯。”慕遙揉著眼睛應他,順勢拿了桌上他的水杯,要去旁邊倒水,“你又要開會啊?”

    她剛睡醒的嗓音,帶著慵懶和酥軟,聽在他耳朵裡,像是抱怨、又像是依戀……讓人的心房染上一片甜膩。黎北辰不由莞爾,一伸手便圈住她,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就去交代幾件事。”會議無關重要與否,他直接一語帶過,低頭輕蹭著她的臉頰,“一會兒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你去吧。”慕遙推了推他,不解風情地又補了一句,“我不用你陪的。”

    黎北辰無語:她還真是遲鈍得厲害!

    本想“糾正”一下她的思想,但是看到她大著肚子不方便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最終只是捏了捏她的臉頰囑咐:“去讓秘書給你榨點果汁喝,我剛剛讓她準備了新鮮水果。”

    說完,他索性扳轉了她的身體,另一手順勢撈起桌面上的文件夾,帶著她一同走出去。把她交給秘書後,他才安心地進了會議室

    下午的會議算是上午會議的延續。

    上午的那撥人已經離開,為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營,這批算是新被提攜上來的精英,本次的會議便是熟悉內容並確保近期的互相配合工作……這次的會議又抽調了頂層的一批人。

    秘書給慕遙榨完果汁,便急匆匆地進去做會議記錄了。

    慕遙兀自踱在空蕩蕩的辦公區,正考慮著能不能溜進陳澤的辦公室看一下松鼠?眼角的餘光卻正好看到趴在座位上的某人——是俞彤。她單手擱在桌子上趴著,另一手死死地按著自己的肚子……

    她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能感覺到她很難受。

    “俞彤?”慕遙不忍,不管對方為何對她有敵意,她都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喂……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俞彤沒搭理她。

    慕遙忍不住又推了推她,嘗試著把她拉起來。俞彤這才不甘願地抬頭……一張臉慘白得可怕!她的臉上已疼出了一層明顯的冷汗,沾濕了額際的碎髮,眉頭緊蹙著,臉色微微有些扭曲。

    慕遙安靜,俞彤卻已不耐地試圖甩開她的扶持,力道卻已虛軟了許多:“你幹什麼?”

    “你不舒服。”慕遙回答,不悅地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秒繼續開口,“……你不想我管也沒關係,我叫別人帶你上醫院?你想讓誰送你過去。”

    整個公司,總有她能“看得上眼”的吧?

    “呵……如果我想要黎總送我去呢?”聞言,俞彤不由嗤笑,又是一陣痙\攣疼得她臉色發青,她強忍著,始終保持著傲然又睥睨的態度,“這你能做到嗎?”

    慕遙愣了一秒,想要打電話叫陳澤幫忙,俞彤卻突然伸手,按住了她撥號的動作。

    “別。”她有些虛弱,以為慕遙真的要打電話叫黎北辰過來,只能急急地拉住她,挫敗又無奈地丟出一句:“我只是胃疼,老\毛病了。一會就能好。”

    想了想,她又冷傲地補充上一句:“用不著你管。”

    慕遙果然轉身就走。

    tang*************

    俞彤低著頭,眼角的餘光看著慕遙的身影消失在旁邊,牽強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淒涼。她習慣了!以前也胃疼過好多次,只要忍一忍,便就過去了。

    胃長在她身上,也只是她一個人在疼。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管”,而事實上也從未有人管過她。

    這對她來說已是正常。

    俞彤忍了忍,又想趴回桌上……

    “碰!”

    一個杯子陡然放在她的桌上,陶瓷的杯子和桌面撞出一聲悶響。俞彤猛然睜眼,一抬頭便看到眼前的水杯、杯中的熱水、還有微微晃動的氣泡……

    然後,更多的藥片和藥包都放在她桌面上。

    “都是保胃護胃的藥。”慕遙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俞彤放在桌沿午餐盒上移開,把一堆藥悉數放在她桌面上,“我不知道你平時習慣吃哪一個?就都拿過來了。”

    這些都是她買了放在黎北辰辦公室裡的,因為他胃也不好,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黎北辰現在飲食很規律,吃得比她又多……這些保胃護胃的藥,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現在,正好把它們都送給俞彤了。況且,俞彤是因為沒吃午飯才會胃痛,午餐又是她負責訂的,是她訂了俞彤不愛的芹菜……

    歸根結底,她也得負點責任。

    “你習慣吃哪種?”她桌上的藥物一字攤開,有沖服的中成藥,也有膠囊的西藥,也有白色的液體狀護胃藥。

    “你……”還懂這個?

    俞彤本想嘲笑她:像你這種大學畢業出來的,還敢冒充醫學方面的人才麼?像你這種一無是處的人,能懂這方面的知識?但是由於胃部實在抽痛得厲害,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手指微顫,在那些藥物之間顫抖著“挑選”了良久,終於喃喃地出了聲,詢問道:“這些藥……應該怎麼吃?”

    連提問,也帶著高材生的傲氣。

    “你不知道?”慕遙詫異,脫口而出。一個自身有胃病的人,會不知道哪種藥對自己的身體見效快?

    “我沒吃過。”俞彤回應,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從來沒有人給她說過這些!也從來沒有人給她買過藥!胃疼麼,習慣性地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反正死不了人。

    她的一句話,之前的境遇盡顯,讓慕遙錯愕了一下,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同情。

    而俞彤已更快一步出聲,嗓音特意凶了好幾倍:“不說算了!拿走吧!”

    “誒!別!”慕遙這才回神,拆了沖服的顆粒給她,主動幫她沖了藥,同時出聲叮囑,“這個你溫著喝下去,能緩解胃痙\攣,還有這個藥,是護胃的,你回家得吃……”

    全程俞彤就只是靜靜地聽著,沒回應,也沒反駁。

    “好了,喝吧。”估計著水溫,慕遙把水杯遞還給她,“一會兒胃不疼了,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沒事了。”

    黎北辰也那樣。

    俞彤扯了扯唇角接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慕遙覺得:她對他的敵意似乎減輕了許多……

    俞彤收下了慕遙送的那些胃藥,卻沒有收拾,直接打開抽屜,用力一擄,將藥片什麼的都擄到抽屜裡。

    然後,她竟要打開中午的那份盒飯吃。

    “喂!你幹什麼?”慕遙臉色一急,連忙止住她。

    “不是你說要吃點東西的嗎?”動作被止住,俞彤有些不悅地抬頭,索性又把飯盒推到一邊,“不吃也沒關係,反

    正現在也已經不疼了。”說完,她又想繼續忙碌。

    “這個已經涼了啊,而且米飯太硬了,你最好喝點粥!”慕遙勸她,順勢將她的手從鍵盤上拉了下來,“今天先回家休息吧?回去的路上買點粥,好好養養胃……”

    她說得很真誠,眼裡是最真實的善意。

    俞彤猶豫了一下,默默地往會議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種眼神……有些難過,有些絕望,更有些……難以形容。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答,欲言又止地看了慕遙幾眼,卻又把視線轉回電腦屏幕上,“……我馬上就回去。”

    看她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慕遙不便強求,只能點點頭,回了黎北辰的辦公室,然後默默地拿手機給她訂了一份粥的外賣,然後她便沒再出辦公室的門。

    ********

    良久,門上傳來“叩叩”的兩聲輕響。

    慕遙還以為是黎北辰回來,心不在焉地喊了句“請進”,等了許久卻沒聽到來人的動靜。她微微一愣,抬眸看向門口,發現俞彤站在那裡,手裡還捧著外賣送來的那份粥。

    “你有空嗎?”目光相撞的下一秒,俞彤先發制人,“陪我去樓下的咖啡店吧?我請你喝一杯答謝。”

    一樓,咖啡廳。

    俞彤點完兩杯咖啡,便低頭喝那碗粥,再也沒跟慕遙說一句話。慕遙也不率先出聲,她在等著俞彤開口——她很清楚,她叫她出來的目的,應該是“談一談”。

    慕遙不拒絕,因為她也想弄明白俞彤對她莫名的敵意。

    “慕遙,我挺不喜歡你的。”最終還是俞彤率先開了口,來者不善,氣勢洶洶,“以你的能力,根本沒有資格當我的學姐!也根本沒有資格配上黎總。”

    慕遙挑了挑眉,不由莞爾:原來她討厭她的理由,是因為這個?

    “你不生氣麼?”看慕遙不動聲色,俞彤不禁又追問了一句。

    “不用生氣。”慕遙坦然地搖搖頭,“我沒有上過g大,本來就不是你的學姐。至於後面那句……我聽習慣了,沒必要爭論什麼的,反正改變不了現實,那我聽聽就好。”

    說她配不上黎北辰的,大有人在,她也曾難過失落過,但是現在……還好了。

    她也有自己的專業和事業,她至少不是失敗者!

    況且,她和黎北辰相愛就好!外界無論何種詆毀,也改變不了他們已是夫妻的現實啊!

    她這句話,也是在告訴俞彤——不管她對她有多大的敵意,有多麼想把黎北辰搶過去……那都是不可能的!就像其他女人一樣,那都是不可能的。

    “呵……”俞彤卻是嗤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黎總吧?”

    “呃?”俞彤的直白,反倒是讓慕遙微微一愣:難道不是?

    “我很崇拜他。”沒等慕遙詢問,俞彤已先行回答,時隔多年,她終於決定把這麼多年的事情一口氣說出,像是對這麼多年辛苦的執念,終於有了個交代,“我第一次見黎總,是在兩年前,g大的校門口。我那個時候很崇拜他,衝過去想問他要簽名,他沒給……頭也不回地直接就走了。”

    “他……”

    “這只會讓我更崇拜他!”俞彤繼續,完全不給慕遙開口的機會,“我在大學拼了命的地學習,終於成功到了sl實習。那時候的黎總,從來不笑,他的生活很規律,工作很負責……我實習的時候,也幾乎不說話不微笑,我用我所有的時間拚命工作,朋友越來越少也沒關係,我想變得和我偶像一樣!他是我的偶像。”

    在那個世界

    觀裡,唯有這樣不苟言笑,拚命工作,才是她最推崇的。

    她不需要任何形容詞,她只需要別人口中唯一的評價——

    優秀!

    “可是後來黎總變了,喜怒無常,上班遲到早退……我偶然中打聽到,因為你回來了。我有一次,還看到他在公司門口給你批外衣,你卻冷著臉不要,把他的衣服扔掉,他竟然也不生氣……慕遙,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恨你嗎?”俞彤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握拳——

    “他是我的偶像,卻為你走下了神壇,還要遭你這樣糟蹋!”

    眼看著偶像如此,他怎麼忍心?

    “我……”慕遙的神色有些尷尬,對於俞彤的敘述,她只能概括解釋,“那個時候……我們在吵架。”剛回a市的那段時間,她和黎北辰鬧得很厲害。

    “隨便你們吧,反正那時候,我就覺得你一無是處,還來‘帶壞’黎總,真的是……罪無可恕!”她搖著頭,難以找到一個形容詞,“我那時候就更努力更優秀地工作,我想到頂樓,想成為頂樓員工的一個‘例外’。我想讓黎總看到我,想起他以前的樣子,讓他到時候以我為‘偶像’!”

    她天真的想:黎總總會醒悟的,什麼樣的才是真正優秀的人生!

    他應該回到以前專心工作的模樣!

    “其實……”慕遙不知道怎麼和她說。彼此的價值觀人生觀不一樣,真的是一件很難溝通的事情!

    生活不一定要充滿工作的。

    人生中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些話,她該怎麼向她解釋?

    “其實黎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他更喜歡現在的生活。”俞彤苦澀地勾了勾唇角,“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卻把一切遷怒到了你的身上。剛剛我胃疼的時候,你給我送藥,讓我不禁懷念起,以前我還有朋友的日子。然後我又在電腦裡搜了一下你的資料,發現你並不是我想像得那麼差……”

    她不知道很多事情的原因,但是具體的結果她知道——如果六年前慕遙沒有“逃學”,她真的是她的學姐,也許不比她差。

    她做過法務,考了律師,現在又有律師的工作……她有和她截然不同的人生。

    分不上好壞優劣。

    只是彼此各有所長,她會的東西她不會,反之亦然。

    “兩位的咖啡!”

    服務員正好端了咖啡上來,俞彤拿了想喝,卻被慕遙止住——

    “你剛剛胃疼,最好不要喝咖啡。”

    俞彤放下了杯子:“那你喝吧。”

    慕遙微微笑笑:“我懷孕了,我也喝不了咖啡……”

    俞彤終於失笑:“看來,某些地方,你懂的的確比我多……慕遙,我好像沒那麼討厭你了。不過,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4 情深不淺45——來,我喂你
    “什麼忙?”慕遙問得有些謹慎。

    雖說俞彤的態度聽著好了許多,但她的表情,可不像是找人幫忙的樣子。

    “幫我找回有朋友的日子。”她盯著慕遙,一字一句地堅定出聲,卻又絕口不提心中隱約對慕遙的嫉妒——她什麼都有了!有偶像甘願為她走下神壇,有頂層所有同事的友誼…溽…

    俞彤的心裡落差很大:她什麼都沒有!她一心跟著自己的偶像“學習”,到最後只得到了巨額的工資,沒有任何的友情,現在連自己的偶像都沒了瞻。

    慕遙微愣:俞彤的這個要求,提得未免也太……怪異!

    “你不想幫我?”俞彤輕敲著桌面,表面上看起來漫不經心,“你好歹得給我個理由,放棄這麼多年的執念。”讓她放棄這麼多年的得失心,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吧?

    慕遙微微笑了笑。

    “你這不是執念,是偏執。”她終於出聲,嗓音平靜,“俞彤,你說的這個,抱歉我幫不了你。”

    她不是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得老好人,況且俞彤讓她這麼“幫忙”,未免也太牽強。慕遙勾了勾唇角,坦然告知:“友誼是靠自己相處得來的,不是我強塞給你就能得到的。”

    俞彤的面色有些白:她聽得似懂非懂,因為她根本不懂相處。

    “頂層的同事對你沒有惡意,是你自己不肯融入進來。”慕遙繼續,她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所說的這些都是她真實的想法,“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主動來找你,給你一份友誼。如果你想要,你能自己朝我們走過來,你可以跟我們一起洗水果,聊天……”

    俞彤沒再說話,兀自安靜了許久,眸光有些空洞,大腦似在沉浸於她所言的想像。

    然後,她嗤笑出聲。

    她知道,她做不到。

    她想要的,是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存在,讓她有一個眾星捧月的地位,然後再讓她選擇做朋友。她比慕遙的要求要高很多!慕遙所說的,顯然她做不到。

    “借你的手機用一下行嗎?”半晌,她突然開口,面色似很陳懇,轉折也很突兀,“我要回家休息了,手機沒電,能不能借你的先給家裡人發個短信?”

    慕遙沒多疑,把手機給了她。

    俞彤也不客氣,一下子接過手機,快速地在屏幕上將寫信息發送完。她沒看她寫的內容,更沒看她發送的對象,很快俞彤發完短信把手機還回來,笑了笑補充一句:“我明天辭職。”

    “啊?為什麼?”慕遙錯愕了一下,沒料到她有這樣的轉變。

    “想辭就辭了。”俞彤瀟灑地擺了擺手,起身率先離開,嘴裡帶著幾分自嘲地嘟囔著,“畢竟我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心裡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她做不到慕遙所說的事,慕遙也給不了她所要的東西。

    她意識到自己和慕遙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想再和她比較,因為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如果硬要拉到一個世界比較,她會比不過她……她怕輸!

    所以她選擇離開,也許換一個也有那種不要命工作的偶像的地方,然後繼續過自己“優秀的一生”。

    前路誰知道呢?

    只是在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借了慕遙的手機,發了那樣一條短信。這是她的告別方式——似成全、似不甘、也似報復……管他呢?反正她就這麼告別了!

    關於剛剛俞彤拿她手機幹了什麼?慕遙根本沒在意!

    她還努力著在錢包裡摳錢。

    俞彤走那麼瀟灑那麼快……卻沒有結賬啊!慕遙當然不可能追上去和她計較這個,只能默默地拿出自己的錢包找錢……無奈最近似乎養尊處優的生活過慣了,她習慣了伸手要錢,身上很少帶現錢。

    比如現在,她對著錢包裡皺巴巴的12塊,又愁又窘地紅了臉。

    難道要黎北辰下來送錢?

    <

    tangp>太尷尬了!而且他在開會啊!

    叫陳澤?

    萬一陳澤正好坐在黎北辰旁邊呢?

    不如把手機押在這裡,她自己上去拿好了。

    慕遙這麼想著,正想起身和服務員商量,咖啡館的門卻“碰”地一聲被人推開,黎北辰火急火燎地朝她狂奔過來,身後還跟著同樣面色緊張的陳澤。

    看到慕遙好好的站著,狂衝進來的兩人同時一愣。

    然後陳澤迅速地轉身打電話去了:“……救護車不用來了,沒事……需要的話我們自己開車再過去。”

    黎北辰神色緊張地走向她,眉頭皺得很緊:“有沒有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慕遙反倒是被他們的表現弄愣了,她順著他檢視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圈,疑惑著喃喃出聲,“我能怎麼樣?這不是……很好嗎?”

    話音剛落,黎北辰便擁住她,儘量避開她的肚子,卻又勒得很緊,他徹底鬆了口氣的感覺:“你嚇死我了……”

    “發生什麼事了?”服務員的目光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慕遙尷尬地避了避,拉著黎北辰回位置坐下,然後直接在他的口袋裡翻錢包,“給我點錢啊。”

    錢包,黎北辰不在乎,任由她拿走。

    他掏出手機,打開剛剛收到的那條短信給她看,冷靜下來之後,面色開始起疑:“你是真的沒事?那這條短信又是什麼意思?”

    慕遙拿了手機一看,頓時震然地瞪大了眼——

    是她的手機發給黎北辰的!

    正是俞彤剛剛借手機的時間!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我摔了一跤,在一樓咖啡廳。

    怪不得黎北辰會擔心成這樣,快速地跑下來……

    “我……”她也不禁緊了眉頭,一手不由覆上自己的肚子,喃喃著自言自語,“她借了我的手機,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發這條信息給你……”

    “誰?”前一刻的緊張,在後一刻轉化成了危險。

    “是……算了。”慕遙本想脫口而出是俞彤,心裡也有些氣憤這樣的惡作劇。但想著她說了辭職,以後也不會再有聯繫,還是算了……何必徒增瓜葛?

    慕遙放下他的手機,索性話鋒一轉:“沒事了。就當惡作劇,來,我請你喝咖啡。”

    剛剛俞彤給她點的那杯,她根本沒有喝過,正好抬起來喂黎北辰。

    看著那杯分毫未動的咖啡,黎北辰勾了勾唇角,俊臉上總算是有些滿意:“知道懷孕不能碰這些東西,值得表揚。”孕期教育他可是真的教得很辛苦。

    至於那個短信,既然她沒有追究的意思,他便也不計較了。

    只是看到對面空蕩蕩的椅子,還有放在那裡的咖啡,他暗暗地想:不管是誰,如果下次再出現這樣的狀況,他絕對不會再放過!

    可怎麼會再出現下次?

    俞彤辭職了,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裡

    往後的日子裡,沒人再提過俞彤,新來的程序員是個男生,話不多,但是和頂層的人都很相處得來。

    慕遙沒在黎北辰面前說過俞彤,卻常常會想到俞彤說過的話——

    ‘我第一次見到黎總,是在g大門口……’

    她總是會想像黎北辰站在校門口的模樣,越想,越覺得心酸。

    “黎北辰。”某一天,她終於和他提,“今年g大開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5 情深不淺46——以後,就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這是她此時最真實的嚮往。

    那些黎北辰獨自到過的地方,她也想重新再去一次。因為他曾落寞過、孤單過……她想用她的方式,給黎北辰一些力所能及的補償。比如,陪伴。

    黎北辰剛洗完澡出來,身上還帶著水珠,聽到她這麼說,他擦乾的動作不由一停,目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停了數秒,淡淡提醒:“你坐不了飛機。溽”

    都快到預產期了,這個想法不實際瞻。

    他“不解風情”地直接否決,兀自轉身進了衣帽間,套了睡褲才重新走回來,卻看到她低著頭,一臉遺憾的模樣……黎北辰怎麼捨得讓她不開心?

    捏了捏她的小臉,他語氣輕鬆地勸:“況且也沒什麼好看的。”

    慕遙悶悶地“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扣住他的手掌,爬到他的懷裡玩手指。她想到他兀自在那個地方等待,便心酸著想要和他說對不起,可是還未來得及開口,黎北辰已經率先出了聲——

    “真沒什麼好看的!”他重複,並且詳述,“校門口放滿了招新的小桌子,很亂,五顏六色的彩旗晃得人眼花,還有各種社團的傳單,丟得滿地都是……”

    他一副嫌棄的模樣細數著看到的場景,想要減輕她的失望,也想斷了她去看開學的念想。

    而慕遙不反駁,也不贊同,只是抬頭望著他,靜靜地聽。雖然他描述的場景混亂又邋遢,但是她卻有一種安慰,一種彷彿能跨越時空,站在他身旁的安慰……

    黎北辰在說了許久後才終於止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出來,卻已是肯定的語氣:“……你知道我去看過開學?”

    不然,她一開始便不會那麼說。

    “知道。”慕遙點點頭,坦然承認,她拉緊了黎北辰的手,整個手掌貼上去,和他的大掌十指相扣。不需要多言,她依偎上他,滿滿的都是感激和依賴。

    ******

    良久的靜謐。

    黎北辰小心翼翼地擁著她,正試圖低頭去吻她,但——

    她肚子裡的小傢伙又踢了一下!

    他們此時正是相依相偎的姿勢,所以她能感覺到的胎動,他也能感覺得到。小傢伙這兩天很活躍,力氣也比以前大了不少,“踢”得挺野蠻。

    “又踹我了!”慕遙低頭看向肚子,面色欣喜。

    黎北辰的大掌已貼上她的肚子,他沒有接慕遙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肚子高高的隆起,薄唇緊抿著,目光很專注,似在嚴肅地思考著什麼……

    “怎麼了?”慕遙疑惑。

    “預產期就在下個禮拜。”黎北辰的呼吸有些緊,眉宇間儘是擔心,他低頭和她額頭相抵,喃喃地說了實話,“慕遙,我有點……緊張。”他很緊張她!

    緊張她和孩子!

    他知道對於女人來說,那是一道檻。會很痛,也會有危險……他捨不得。

    “緊張什麼?”慕遙卻不由失笑,忍俊不禁地用指尖戳他,“是我生呀,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黎北辰勾了勾唇角:傻瓜!就是因為你生,我才緊張

    宮縮從半夜開始,下腹的隱痛一波比一波加劇。

    從輕微,到忽然一下的劇烈……慕遙陡然從夢中驚醒!

    “呃……”

    清晰的痛覺讓她不由悶哼了一下,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單音,床旁的燈便被人打開。

    他比她更警醒!

    “怎麼樣?”黎北辰已經翻身坐起,俊臉上毫無睡意,面色儘是緊張,“肚子開始疼了?”預產期就在這兩天,他幾乎是24小時守著,隨時都在準備著。

    慕遙困難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已快速找了條毯子披上她,直接將她抱了出去。

    “我們去醫

    tang院!”

    ********

    醫院的一切都是準備好的。

    從醫院到醫生到病房……都是先前就安排好的,一個月前便已開始24小時待命。所以一旦她有臨產的預兆,整個精英團隊都會迅速運作,黎北辰的車在醫院門口停下時,那些醫生護士早已推著平車等候多時。

    “馬上進行檢查!”

    “準備隨時進產房!”

    所有人都很重視,第一時間便備齊整套檢查。

    只是——

    宮口沒開全,慕遙暫時還進不了產房,只能在病房熬。從深夜等到凌晨,還未到正式生產,慕遙便已疼掉了半條命……

    黎北辰全程都在身側陪著。

    他默默地給她擦汗,默默地給她喂糖水補充體力,默默地隱忍著心情,看著她痛……終於,在隔壁的病房產婦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時,他的精神也跟著崩潰。

    他捨不得。

    “你要不要哭出來?”長指撫過她額際濕透的發,黎北辰坐在她床沿,儘量俯身靠近她,“哭出來也許會好一點……”其他人都疼哭了,只有她還在強忍著。

    慕遙倔強地搖搖頭,就是不肯哭一聲。

    貝齒緊咬過下唇,在那略顯蒼白的唇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紅痕,她咬牙忍著,牽強地扯了扯唇角,似安慰地衝著黎北辰笑:沒事,真的沒事,她能撐過去!

    “對不起……”她遭受如此的痛苦,他卻根本無能為力,黎北辰只覺挫敗和歉疚。

    “我沒事……別擔心。”她抓住他的手,困難地一字一句出聲,掌心儘是粘膩的汗,“黎北辰……其實……現在痛一點沒關係,我很開心……”

    她自嘲地笑笑,目光躲閃著看向一邊:“剛認識你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後來我們在一起,我也自卑過,所以我儘量讓自己變得好,能離你更近……你知道嗎?我特別怕別人會搶走你……”

    這些話,是她平時不敢說的,因為黎北辰一定會說她“胡思亂想”,說她“幼稚”。

    可她的確想過啊!

    越是愛,就越害怕失去,越想佔為己有。他當年的心態,她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可是後來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結婚……”慕遙揚唇,是真的從內心在欣喜,“我們即將迎來這個小生命,擁有完整的三口之家。黎北辰,我真的很高興……誰也不能再分開我們了。”

    這是一種勝於愛情的“捆綁”。

    他們是夫妻,他們也是家人,有了這個孩子,他們就是無法分割的三口之家,誰也離不開誰!

    說她幼稚也好,說她想法簡單也罷,反正……她就是這麼想的!

    “幼稚。”黎北辰果然如此評價她,卻忍不住俯下身來,在她的額頭重重地吻下去,“……早已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

    天亮的時候,慕遙被推進了產房。

    等待的那兩個小時,讓黎北辰切切實實地感受了一回,什麼叫真正的煎熬。

    終於——

    “恭喜黎總!”醫生從產房出來,她的嗓音對黎北辰來說宛如天籟,“是位千金,母女平安。”

    *******

    他終於見到了她們。

    新出生的小傢伙臉蛋紅紅的,依偎在慕遙身旁,睡得正香。慕遙疲憊過度,被推回病房以後,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是手還下意識地摟著孩子,一副保護的姿態。

    黎北辰微笑。

    他放柔了動作偷親了她一下,然後去看孩子。小傢伙的手很小,攥成嫩白的一團,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小手便自動展開,緊緊地纏上了他的食指……

    他任由孩子握著,另一手默默地握住了慕遙的手。

    <

    p>

    沉默無言。

    但他已擁有了整個世界。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6 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桑榆,今天你男朋友怎麼不來接你?”

    畫室裡,喬桑榆正在專心作圖,同學臨走之前,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週末嘛,跑去踢球了。”喬桑榆沒有抬頭,專注著畫紙,回答得心不在焉,“他下周有個友誼賽,得抓緊時間練習……”蔣旭揚就是這麼跟她說的。

    “踢球?”同學卻是一怔,已走到了門口又折返回來,伸手扳正喬桑榆的腦袋,“大畫家,你長點心吧!外面下雨啊,操場上連隻鳥都沒有,踢什麼球?不會是背著你約會去了吧?腑”

    “他哪敢?叫他去他都不敢!”喬桑榆哈哈大笑,對蔣旭揚有十足的信心,“估計是回家給我拿傘了。”

    “切!你們老夫老妻的真沒意思!”同學悻悻地鬆手轉身,“那我走了,你慢慢等吧!”

    “嗯,拜拜!”

    她在畫室又坐了一個小時,把構圖全部改完,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現在還下著中雨,學校的水泥地上已淌了不少的積水,操場上更是空無一人……

    蔣旭揚還沒有來。

    喬桑榆也不想讓他奔波,自己收拾了東西下樓,在門口買了把一次性的雨傘。蔣旭揚在校外租了房子,就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她順道回去跟他說一聲就行。

    於是,她順道過去,順便買了煎餃和米線,把他的晚餐都準備齊了。

    ****

    沒人應門。

    外面的雨聲很大,她估計他聽不見,於是翻找出他很久以前給的鑰匙,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蔣……”來不及叫他的名字,她便被散落一地的衣物震了神——從門口到臥室,零散著各種衣物,有男的有女的,有穿外面的,也有穿裡面的……

    特別是臥室的門口,還掉落著一個粉色的文胸,彎曲褶皺地翻著,昭示著它曾經歷的激烈。

    喬桑榆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炸開,所有狗血劇裡“捉\奸在\床”的情節紛湧而來,可她的蔣旭揚……他不會的!她不肯相信,又往前走了兩步,可臥室裡傳出的聲音,卻讓她殘存的信任完全崩裂——

    是男女隱忍又歡愉的悶哼聲,中間還夾雜著肉\體碰撞的聲音。

    “旭揚……嗯……你好棒!我還要……”

    “寶貝,趴過去!我換個t再來,舒服死我了……”是蔣旭揚的聲音,明顯處於亢奮的狀態。

    喬桑榆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像是瞬間全身都是力氣,又像是瞬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啪!”

    手中的米線筆直墜在地上,發出不小的撞擊音……這是她唯一能發出的聲音

    時隔多年。

    喬桑榆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呆。

    其實關於當年“捉\奸”的感受,她已經不記得了,就記得米線的湯濺到她腳上……還挺燙的!其實這件事對她的影響也不算大,只是以後少了個男朋友,再也不吃煎餃和米線,討厭上了粉紅色……

    也就這樣而已。

    喬桑榆嘆了口氣,自嘲地笑笑,將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

    明天,就是她和蔣旭揚的婚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蔣家世代從政,喬家是軍事世家,這算是軍\政聯姻,她風光大嫁。為了這場婚禮,兩家人出面,在一個月前將她從娛樂圈冷藏撤離,所有她拍過的廣告和電視,通通下架。

    據說他們還狠推了一個新人,讓她大紅大紫,一下子蓋過了她的風光。於是她多年的打拚瞬間清零,娛樂圈更新換代瞬息萬變,她被徹底遺忘,歸位平凡。

    tang畢竟,在軍\政\世\家面前,當一個明星……是多麼丟人的事情?

    “貼上!還有窗戶上也要貼!”傭人進來佈置房間,手裡拿了很多大紅的“囍”字,“小姐,夫人吩咐家裡的每扇窗戶都要貼上‘囍’字,您先讓一讓。”

    喬桑榆側了側身,把窗戶的位置讓給她。

    “小姐,您怎麼不拍點婚紗照?”傭人連忙擠進來貼了,邊忙邊嘮叨,“要不然家裡還能掛一點,也喜氣。”

    喬桑榆微微笑了笑,卻沒回應。

    整個家都一樣,認為她嫁給蔣旭揚,是門當戶對,理所當然……誰問過她想不想?沒有人。

    “桑榆,樓下電話。”喬天擎敲了敲門,站在她臥室門口叫她,“是旭揚,說打你手機不接,所以就把電話打家裡來了。媽媽正在跟他講話。”

    “好。”她淡淡地應了一聲,這才抬腳走了出去。

    *******

    樓下,媽媽和蔣旭揚聊得正歡,顯然對這位準女婿相當滿意。

    喬桑榆想著索性讓他們去聊算了,轉身想走,媽媽卻叫住了她:“桑榆!旭揚電話!旭揚啊,你等等,她馬上就來……”

    躲不過,喬桑榆才上前拿了聽筒。

    “喂?”平靜冷淡的一個字,她瞬間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

    蔣旭揚那邊明顯侷促了幾分,原本能說會道的人,遇到她態度便明顯弱了:“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今晚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事情想和你談。”

    “那就……”本想說電話裡談,但是媽媽還在旁邊看著,滿眼都是期待的模樣,喬桑榆只覺得心中一陣發悶,只能冷冷地應他,“好,你說個地方。”

    蔣旭揚定了離她家比較近的茶樓。

    喬桑榆到的時候,他已在包廂等候多時,也不知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此等著了?看到喬桑榆過來,他的面色不由一喜,連忙起身幫她拉椅子。

    “桑榆,外面下雨,沒淋濕吧?”他關切地出聲,身體順勢著想挨著她坐下,卻被她的一個冷眼又瞪了回去。

    蔣旭揚訕訕地笑笑,重新到她的對面入座。

    “找我幹什麼?”喬桑榆開門見山。

    家裡都是婚禮的氣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本想出來透透氣,可是看到蔣旭揚……她越發喘不過氣。

    “關於一些準備工作,我得和你商量。”蔣旭揚的面色有些赧然,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我們的爸媽,都不知道我們前段時間沒在一起準備……戒指的大小,還沒有試過。”

    他醞釀好了一套正式的求婚,可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付諸實踐,喬桑榆已先行把那個小盒子拿了過去。

    “款式是我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到她打開盒子,蔣旭揚連忙出聲,在同時解釋,“這個是棱形的切割,象徵著……”

    喬桑榆沒有聽,在他說話之初,她已逕自拿了戒指帶上,壓在無名指上試了下大小,便脫下還給他,同時直接打斷了他那套解釋意義的話:“大了點。”

    蔣旭揚蹙眉,正想提議解決方法,喬桑榆卻已先行出了聲——

    “你不知道我手指的尺寸嗎?網上我的個人資料裡應該都搜得到啊……”她向來強勢,此時甚至帶著幾分尖酸,完全佔據了主導地位,“哦,對,我忘了,我網上的資料都被刪了。”

    沒有她存在的痕跡,她已不再是明星。

    說這話的時候,喬桑榆的語氣帶著幾分憤怨。蔣旭揚聽得出來,卻沒有回應,他抿了抿唇,刻意迴避著和她的正面衝突,只是淡淡地進行適才的話題:“嫌大的話,我拿去換?”

    “不用了。”喬桑榆打斷他,“戴在手套上應該正好,蔣旭揚,你

    覺得不合適的東西,換換就能合適了?”

    她話裡有話,畢竟心裡有一千一百個不願嫁他。

    她沒辦法反抗家人,她只能在他身上百般挑刺……

    “桑榆……”蔣旭揚長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頹然,“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以後,我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所以能不能,不要這麼針鋒相對?

    他伸手,越過了大半張桌子,包裹住她的雙拳。

    “桑榆,”他望著她,目光真誠且認真,“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喬桑榆掙了掙,拳頭卻沒能成功地從他的箝制中掙脫,她一抬頭,便看到蔣旭揚期待又深情地凝望著她。她的鼻子微微酸澀了一下,索性正眼回視向他:“好,那你把當年的事,解釋個清楚。”

    這麼多年,他一直欠她一個解釋。

    她和他一起自習,一起畫畫,她一心愛他……她哪裡對不起他了?他非要找個女人,給她的自信狠扇一耳光。

    “我……”蔣旭揚煩亂地低頭,想要避開,卻在看到她眼中的堅持時,又無奈地抬頭。

    對一個男人來說,解釋這種事情,是最困難的!

    “我當時年輕,難免會想做那種事,你又根本不讓我碰,所以……”蔣旭揚懊惱地低頭,沉吟了數秒後抬頭,“桑榆,我那個時候忍不住……”

    他承認,那段時間,他對那種事的慾念很強。

    身處大學這種開放的大環境,再加上時不時看幾遍的小電影……他也很想真正做一次!可是他不敢和喬桑榆提,怕她不肯,更怕她會因此生氣不理他。

    正巧那時候有個追求自己的女生,很開放,很火辣……

    “都是過去的事了。”蔣旭揚擰著眉,面色僵硬又牽強,“誰都有年輕荒唐的時候……”

    他用一句“荒唐”,概括了他的過去。

    是荒唐!

    荒唐過後,他才醒悟,喬桑榆才是他的“正道”。

    可是他這樣的解釋,換來的卻是喬桑榆的一聲嗤笑。

    “話不要說得太滿。誰都有年輕荒唐的時候?”她冷冷地重複,眼中只剩濃郁的諷刺,“蔣旭揚,怎麼我就沒有荒唐的時候?”

    “桑榆……”

    “行了。”他想繼續解釋,喬桑榆卻打斷了他,“沒別的事了吧?那散場吧!”

    她起身欲走,蔣旭揚卻伸手拉住她。

    “桑榆,你應該明白,以我們的身份,一旦結婚,是不可能的離婚的。”他的語氣低沉鄭重,眉頭始終緊蹙著,“如果你一直這麼排斥我……”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要怎麼才能挽回她?

    他想讓她心甘情願地走入婚姻的禮堂。畢竟,他們的婚姻,背景擺在那裡,一旦成立,絕對不可能有離婚這種事情出現。

    “蔣旭揚,你多慮了。”喬桑榆微笑,“現在沒有人會問我想不想結婚,以後也不會有人問我想不想離婚。權利掌握在你們手裡,你和我說這些不覺得多餘嗎?”

    說完,她甩開他的手,卻又坐回座位。

    “你先走吧,我想在這裡靜一靜。”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她沒辦法這個樣子回家。

    蔣旭揚猶豫著不想走。

    他想在這裡再陪她一會兒,可是又不好明說,只能看著窗外的雨,故意找了個藉口:“我沒帶傘,這麼出去肯定淋得濕透。不如我叫司機過來,正好還能送你回家?”

    他一說,她便又想到了當年的那個雨天,她從他家走回來,也是淋了個濕透。

    心中一悶,喬桑榆猛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朝蔣旭揚的臉上潑了過去,把他的整張臉,連同剛拿出來的手機,一併潑了個濕透。然後,她涼涼地補充:“現在不怕淋濕了吧?”

    蔣旭揚懵了足足五秒,才終於回過神來,苦澀地笑笑:“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他終於離開了包間。

    環境被抽空的下一瞬,喬桑榆忍不住掉下眼淚來:她說要他的解釋,可其實她只想聽他的道歉……錯了就是錯了!他連錯誤都不敢承認,連道歉都沒有,她怎麼跟他重新開始?

    她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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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婚禮取消
    服務員過來續了茶,禮貌地欠身問她:“您還需要點些別的嗎?”

    “不用,謝謝。”喬桑榆微微一笑,轉頭看見窗外滂沱的雨勢,又回頭叫住了她,“麻煩幫我叫輛車。”

    “好的。”

    服務員退了出去,卻很快又折返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高大的人影。她進了包間便解釋:“小姐您好,這位先生說他是專程過來接您的,不知道你們……琺”

    “我們認識。”喬桑榆點點頭,接她話的同時,故作無意地抹了抹眼角,將所有的酸澀情緒壓制下去,然後強扯出一副笑靨,“哥,你怎麼也過來了?”

    “蔣旭揚打電話給我,說他臨時有急事要走,讓我來接你回家。”喬天擎大步而入,逕自走到她旁邊,撈起她面前的紅茶杯子一飲而盡,消了渴以後才繼續,“才幾步路的距離,你就不會自己打車回去?他還真拿你當個寶貝。”

    說完,順勢踹了踹她的椅子:“走了。”

    喬桑榆的面色微僵,因為那句“他拿你當個寶貝”……她覺得噁心。當蔣旭揚的“寶貝”,真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噁心!

    “我本來也打算自己叫車的……”喬桑榆悶悶地回答,難得的沒有和喬天擎爭論吵鬧,安靜弱勢得讓人很不習慣。她兀自拿了包,想要率先走出去,卻在經過喬天擎的身側時,被他拽住。

    “幹嘛啊?”他微微低頭,伸手狠狠地在她的臉頰上擰了一把,“一副打架打輸了的模樣!”

    “嘶!”

    喬桑榆吃痛地抽了口涼氣,狠狠地一掌把他拍開,追著他一路鬧出去,在他的胳膊上能掐則掐,能摳則摳……直到進了車裡,才算徹底停下。

    鬧騰過後的安靜,顯得特別安靜。

    喬天擎發動著車子,喬桑榆默默地坐在副駕駛上,她像是全身的力氣都用光,整個人都歸於濃濃的負能量。她終於喃喃地出了聲,在絕望邊緣,才有這點點的勇氣:“我不想嫁給蔣旭揚。”

    她以為她會理直氣壯,說一不二吼出這句話的,沒想到她自己開了口,自己的眼眶卻酸了。

    “少矯情,明天就要結婚了!”喬天擎嗤笑,繼續專注地開著車,一點也沒意識到她語氣中的鄭重,“你大學的時候就喜歡蔣旭揚,爸媽不知道,這我可知道!”

    喬桑榆失笑,面色有些苦。

    對,哥哥知道。

    但是他們談戀愛、蔣旭揚劈腿……這種事情,哥哥都是不知道的。

    “再說了,這是爸爸的決定,你一句不嫁就能不嫁了?”喬天擎還在旁邊低喃,以為她只是出嫁前的孩子話,“你也不想想造成的影響會有多大?這種玩笑要少開!”

    “嗯,少開。”

    喬桑榆應了一聲,沒再繼續說話

    回到家,喬桑榆沒下車。

    喬天擎在鎖了車之後,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他低咒了一聲,又大步折回去,開了車鎖後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喂!回魂了!”

    “啊?”喬桑榆在愣了一秒之後,立馬展開了笑容,張開手臂撒嬌似地懇求,“哥,你背我進去吧。”

    喬天擎警惕地蹙了蹙眉。

    “你背我吧!”她跳下車來,縱身一躍主動趴上喬天擎的背,“哥……我累死了……”

    她真的快要累死了——

    心累。

    前面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先要經歷明天,然後再進\入一輩子……她看不到前方,更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麼做?她只能肯定一點,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越活越回去了。”喬天擎沒和她計較,索性背著她進去,把她丟回了房間……

    **********

    喬桑榆幾乎一夜未眠。

    在這個貼滿

    tang“囍”字的房間裡,她了無睡意。她想了很久,包括自己想徹底任性一回,和慕遙已經準備好了全盤計畫:明天禮堂的側門會有一輛車,慕遙會幫她掩護,她能從側門出去,迅速逃離。

    可是現在,她突然又不想走了。

    就像哥哥說的那樣:如果貿然逃婚,影響會有多大……她不能給家裡人留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長嘆了一聲後,喬桑榆終於定了神。

    慕遙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她遲疑了數秒,只能編輯了短信,一字一句地發過去:“來參加婚禮吧,只是來參加婚禮。”

    翌日。

    按照事先的安排,喬桑榆一早就得起來,化妝師早上六點就到,化妝弄造型再換上婚紗,八點半就得準時出門……時間很趕!

    “怎麼黑眼圈這麼重?”負責化妝的還是以前跟著她混娛樂圈的小井,一個挺單純老實的小姑娘,看到她的憔悴,滿臉都是心疼,“桑榆姐,我幾天不見你,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以前趕通告很累的時候,她都沒如此沒精神過。

    “沒事。”喬桑榆牽強地笑笑,不做解釋,一語帶過,“多涂點遮瑕,讓人看不出來就好。”

    “桑榆姐,你老公到底是什麼人啊?”小井一邊幫她上妝,一邊好奇地詢問著,“我現在見不到你,在圈子裡也打聽不到你的消息……你怎麼說退出就退出,還隱藏得那麼好?”

    “他啊……”喬桑榆微笑,“你一會兒自己看吧。”

    她已經無法形容自己“亂七八糟”的婚姻。

    *****

    她像是趕赴刑場的人,一分一秒,等待著處決的降臨。

    可是……沒有來!

    蔣家的車隊,原定於早上八點到,可一直等到八點半,都沒有來。喬家門口的鞭炮放了一大堆,圍觀的人也已經站了一大堆,就等著婚車過來接人的時候,鬧騰一把……

    可是人呢?

    喬桑榆被催了下來,主動站到樓下等蔣旭揚,她的臉色已是極不好看了。

    *****

    終於等到八點四十五,迎娶的車隊才浩浩蕩蕩地過來,亮眼的雙座跑車開在最前面。蔣旭揚從跑車上下來,穿著西裝,手拿捧花,風度翩翩。

    只是,他的臉色也有些僵。

    “新郎發紅包啊!”

    “進去求婚送花啊!”

    “……”

    眾人立馬鬧騰起來,按照風俗一道檻接著一道檻地讓他過。等到他終於走到喬桑榆面前,眾人才徹底安靜下來,屏息以待——一般,這個時候,新郎會說一段感人的告白,然後將捧花送給新娘,眾人會一同見證這段浪漫。

    可是喬桑榆跳過了這一段。

    “很晚了。”她直接拿過他手上的捧花,面色冷清,“直接走吧!”

    說完,她不理會錯愕的眾人,也不牽上蔣旭揚的手,就這麼毫無甜蜜地走在前面,直到跨出了門檻,才轉過臉來催促:“蔣旭揚,你來開車啊!”

    她討厭這種拖拉的“甜蜜”。

    *********

    蔣旭揚追了上去,他坐上了駕駛位,卻沒有急著開車。

    “桑榆,其實……”他的聲音平平靜靜的,帶著些許的沙啞,顯然也是一夜未眠,“我剛剛準備了一些話,想要和你說。”

    又是和昨晚送戒指一樣的那種話?

    毫無意

    義!

    喬桑榆幾乎在一秒內將他全盤否決,冷冷地打斷:“你能不能先開車?時間很趕。”

    “不!這些話我一定要說完!”他轉向她,眼底寫滿了專注和認真,外面的人已經開始放鞭炮,他卻絲毫不受影響,“你不想嫁給我,我感覺得到。我一直想找一個機會,和你重新開始,這次重逢後的每一秒鐘,我對你都是認真的……我知道這場婚姻很突然,你不想要,我……也不想……”

    外面的鞭炮聲停歇,她正好更清晰地聽到他的下半句:“今天的婚禮,算了吧?”

    車內瞬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車外也是一片寂靜,他們聽不到車內的談話,只是好奇地往這邊看:鞭炮都放完了,婚車怎麼還都不走?

    “桑榆?”見她不出聲,蔣旭揚又喊了她一句。

    喬桑榆豁然起身,推開車門徑直走了出去。

    ******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就像當年的空白一樣,但是具體的感覺又不同。

    喬桑榆解釋不清此刻的心情!

    她只是快速地下車,提起裙襬快速地往自己房間裡沖,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反手鎖上房門,然後拚命地脫自己的婚紗!力氣用得太大,紗裙發出“撕拉”的碎響,被扯出了一個明顯的洞……

    暢快!

    是她唯一的感覺。

    又難過、又暢快……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應該是蔣旭揚的車隊離開,跟著樓梯上便響起紛亂的腳步和嘈雜。她的房門被重重地踢了兩下,爸爸的怒吼出現在房門外:“喬桑榆,你出來說個清楚!為什麼蔣旭揚說婚禮取消了?你跟他說了什麼?”

    “桑榆,開門!”

    “你不要太過分了!蔣旭揚那麼好的男人你不要,你打算找誰?回娛樂圈找下三濫?”

    “你從小就沒有聽話過!”

    房門被踹了好幾下,那可憐的木門差點被當場踢翻,爸爸總算是被勸解的人拉走了。喬桑榆不敢回應,只是蹲在床邊,用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耳朵……

    “喬桑榆。”半晌,外面傳來喬天擎的敲門聲,他的話不多,正如他平時的方式那樣,只留下一句冷淡的概括,“你讓我很失望。”

    她終於難堪地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在委屈,可她就是忍不住——也許是因為蔣旭揚提出的取消婚禮,但所有人卻都在罵她,她覺得委屈;也許是因為這份感情分開多年,她再尖酸刻薄,主動權卻永遠掌握在蔣旭揚手上,說娶就娶,說不要就不要……

    她算什麼呢?

    她處於被動的地位,什麼都不算。

    從頭到尾,她好像連件貨品都不如……

    蔣家。

    還沒來得及處理取消婚禮造成的混亂和尷尬,蔣家的家法就先落了下來——蔣家世代為政,家法一向甚嚴,像是取消婚禮這種“醜事”,蔣平濤早已暴跳如雷。

    一記又一記地悶棍打在蔣旭揚背上,他被打得臉色發白,卻依舊倔強地跪著一聲不吭。

    “去!和喬家賠禮道歉!把喬桑榆接回來!”蔣平濤打得手都麻了,才憤然甩開棍子,拔高了聲音怒吼,“今晚還按結婚的來!這次算我蔣家對不起他們,婚禮的儀式和面子我以後補給他們!”

    “我不去……咳!”蔣旭揚一開口,便咳出了血絲,卻還態度強硬著不改口,“婚禮取消了!”

    “你!”蔣平濤一下子

    便又怒了,撈起地上的棍子想要繼續打。

    “老蔣,別打了!兒子,你快走啊!”還是蔣母看不過去,使勁推搡著丈夫出去,“還有很多賓客要處理呢!那些賓客得安撫,先別打了……”

    她終於成功地推著蔣平濤一起離開。

    蔣旭揚跪在原地,他沒有逃,也沒有躲,他的眼中儘是決絕——他取消這次婚禮,是因為他對喬桑榆是認真的!他不想因為這場婚禮束縛住她,今天一旦他們走入禮堂,他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喬桑榆的愛……

    說重新開始,他是認真的。

    所以——

    桑榆,我們暫時不結婚,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追你好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8 醉酒
    直到傍晚,喬桑榆才開門下樓。

    她卸掉了新娘妝,也梳開了精緻的髮型,套著一件鬆垮垮的居家服走下了樓梯。爸媽都不在家,應該是出去處理“一堆爛攤子”了,只有喬天擎在,他坐在餐桌旁,安安靜靜地吃飯。

    “怎麼也不叫我?”喬桑榆故作輕鬆,繞到廚房拿了一套碗筷想加入,可還未坐下,便被喬天擎喝住——

    “沒你的份。”他直截了當,“你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完再說!琺”

    “我有什麼好處理的?”喬桑榆嗤笑:她自己都已經被處理掉了。

    喬天擎放了筷子,掏出車鑰匙丟給她,臉色依舊冷冰冰的,態度卻已是強硬著不容置疑:“躲了一天也夠了,去和蔣旭揚道歉!立刻,馬上!”

    “哥!”喬天擎很少這麼跟她說話,只有在他真正生氣的時候。

    某種意義上來說,有時候哥哥比爸媽更可怕。

    “是他提不要結婚的。”她在原地嘟囔著不肯動,“為什麼要我去道歉?”

    “你不給他臉色看,人家會這麼跟你提?”喬天擎隱隱有些怒了,“乒”地一聲把碗也放下,撞在木質的桌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喬桑榆,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

    她在娛樂圈的時候,他什麼事都能幫她兜著,她做什麼他都護著,可這次不一樣。

    這是涉及面很廣的軍\政聯姻,和小打小鬧的娛樂圈能一樣嗎?

    “可是他提了,還要我去道歉,是讓我追著他的意思嗎?”喬桑榆不服,眼底閃爍著明顯的委屈,“憑什麼?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她都已經答應嫁了,所有的委屈和難堪她都忍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他說不娶,她還要追著貼上去……

    她喬桑榆還沒賤到那份上!

    “乒!”

    她的話音剛落,喬天擎氣急,狠狠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發出不小的巨響,就連在後廚整理的傭人也被嚇了出來。只是,大少爺發脾氣,她們是不敢攙和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他看著喬桑榆倔強的小臉,悶悶地丟出最後通牒,“你是想風風光光嫁過去,還是想我找人把你押過去?”

    他們家個個都是部隊出身,誰都有軍事背景,也懂得軍隊需要有“絕對的服從命令”,可偏偏怎麼就有喬桑榆這麼個“另類”?犟得什麼話都不肯聽……

    “我沒有錯!”她不松口,眼眶已經發紅。

    “滾出去!”喬天擎根本聽不進去,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飯,“和蔣旭揚解決完之前,不用回來。”

    她就這樣被“趕”出了家門,沒有任何辯解和伸張的機會。

    明明是蔣旭揚提出來的取消婚禮,但全世界都在怪她任性不講理。

    她要怎麼講理?

    面對一個出過軌,這麼多年還沒有正式道歉認錯的男人……她還要怎麼隱忍講理?難道要和他說“你在外面怎麼玩都沒關係,只要你最後娶的是我就好”?

    她實在沒那麼偉大高尚的愛!

    她越想越覺得難過,方向盤扭轉了幾次,差點撞上路邊的圍欄。喬桑榆終於放棄了繼續往前開的打算,直接靠向路邊,違章停了車。

    “喂,這裡不能停車!”有交警過來制止。

    “哦。”她卻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直接貼條吧!或者把車拉走都沒關係……”

    反正讓她去不了蔣家,怎麼著都行。

    “誒,你這是……”交警想要追上去勸說理論,喬桑榆卻已轉身,身形頹然地離開……

    ******

    她在路上走了很久。

    一個人,沒戴墨鏡和口罩,依舊走得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的粉絲或者媒體,沒人上前求籤名或者合影……這是她以前從未想像

    tang到的冷遇。於是,她空蕩的腦海只剩下了一個詞在飄蕩:昨日黃花。

    她已是那過氣的黃花。

    為了這段她厭惡的婚姻,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到頭來卻還需要她道歉!

    有誰和她道歉呢?

    *******

    她拐入了就近的一家酒吧,靠上吧檯直接叫了整瓶的烈酒。

    以前是公眾人物,這種地方她從未來過;現在是無家可歸,這種地方正好能消磨時間。這裡人不多,音樂也不算熱鬧,往來搭訕的人倒是不少……

    喬桑榆通通沒做理會,只是倒了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很快胃部就火辣得不舒服!

    可是思維卻還是很清醒……這是醉酒前最難受的時候。

    “慕遙……”她終究還是撥通了慕遙的電話,也只能打電話給她,“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我……好難受……”她心裡好難受,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偶然撿到慕遙的手機,再慢吞吞地趕到她所說的位置……祁漠到的時候,喬桑榆已經爛醉了。

    有兩個混混正在對她毛手毛腳,架起身形搖晃的喬桑榆,想要把她往外面帶。

    祁漠微微蹙了蹙眉:平時她挺尖牙利齒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死樣子?

    “喂!”不理會她身側的兩個混混,祁漠直接抬腳過去,伸手越過去,不耐地在她的小臉上拍了拍,“你喝了多少?”

    他的力道有些重,讓喬桑榆不由鎖了眉,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聲。

    那兩個混混立馬就不樂意了!

    到手的醉美人,萬一被拍醒了怎麼辦?晚上還怎麼帶回去搞?

    “你是誰啊?”他故作凶狠地向祁漠叫囂,鬆開剛剛一直摟著喬桑榆的胳膊,她整個人便無力地向後歪倒下去,踉蹌了一下才險險站穩。

    祁漠看不過去,索性伸手一撈,將喬桑榆護在了身側。

    “誒,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誰啊?”剛剛還和祁漠商量著“加入一起玩”的另一位混混,見此也不樂意了:想獨吞?門都沒有!“凡事”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

    祁漠本來懶得理會,可他們擋在前面不肯放行……

    他的腳步停了停,不由笑了。

    “你能自己站一會兒嗎?”他附耳在喬桑榆輕言,她卻依舊迷糊著沒多少反應,祁漠的聲音陡然一轉,吼得挺凶,“站好!”

    喬桑榆一僵,反射性地立馬站好。

    祁漠這才轉向那兩個混混,慢條斯理地解著袖口,簡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涼涼地發問:“你們是一起,還是一個一個來?”

    ******

    結果其實都沒差。

    不過一分鐘的光景,那兩個混混便已被他揍趴下,鼻青臉腫,姿態狼狽。

    祁漠踩著其中不停求饒的那一位,這才想起剛才他們提的問題,出於禮貌,他覺得還是得回答一下的:“我是你們惹不起的人。另外,我就是這個意思。”

    狠狠一踩,地上的人慘叫一聲,可能又斷了幾根肋骨。

    祁漠這才收腳,回身,看到已然趴在吧檯上的喬桑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眾人敬畏又恐懼的圍觀中,直接撈起她綿軟的身子,抱起,離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5
289 什麼叫我不行?
    刷開套間的房門,祁漠抬腳進去,直接用力一甩,將肩上的人扔上了床。

    “唔!”

    身體重重地撞上床面,又重心不穩地在床墊上彈跳了一下,喬桑榆不禁發出一聲低吟,腦袋也從迷糊中清醒了幾分。她兀自趴著,嗓音啞啞地低喃出聲:“幹嘛?祧”

    祁漠正在一邊脫衣服。

    他去英國奔波了一趟,回來又去那種“髒亂差”的地方搭救她,都沒來得及休息整理……他需要洗個澡!聽到她低啞的嗓音,他頭也沒回,也沒仔細搭理,只是淡淡地答:“不干。琺”

    他沒空。

    專機今晚直飛g市,他等下屬送了衣服過來,就會趕時間離開

    把她留在大床後,祁漠逕自去了浴室,淡定地洗了個澡,腦袋裡還在想著關於g市的那些安排……良久,他才圍了條浴巾出來,逕自回了臥室,翻找出酒店提供的浴袍。

    他的身上還掛著水,晶瑩的水珠一路滾落,經過緊窄的腰身,被那純白的浴巾汲取,引人無限遐想。

    本想直接解開浴巾套上浴袍,手都放在了腰間的那個橫結上,祁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房間裡還有一個人!那個剛剛被他帶進來,任意扔在床上的人。

    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在。

    卻不是剛才的姿勢。她趴在床上,身體微微蜷縮著,整顆腦袋都向下埋入被縟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纖瘦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抽動著,像是在哭泣。

    “我換個衣服。”他開口,在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的解釋似乎有些莫名。他為什麼要向她解釋?這是他開的房間!而且他剛剛已經說過“不干”了。

    儘管如此,面對一個似在抽噎的女人,祁漠終究也只能無力地聳了聳肩,去浴室換了睡袍,然後再折返回來。

    她還是剛才的模樣。

    “你別把自己憋死了。”望著那顆悶得密不通風的小腦袋,祁漠戲謔著嘲諷了一句,卻沒等到她任何伶牙俐齒的反擊。今天的喬桑榆,不像是他認識的模樣。

    他在原地頓了數秒,終究是皺了皺眉,忍不住跪上床沿,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扳轉過來:“喬桑榆……”

    說話的同時,他看清她哭泣的模樣。

    她的臉色因為抽噎和缺氧憋得微紅,雙頰上儘是晶瑩的淚痕,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在療傷的時候卻被人突然翻轉過來,於是所有的脆弱都展示在人前。

    “不要……看我……”即使是醉酒,她也驕傲著不想將眼淚展示於人前,伸手想去擦,想去擋,卻被祁漠更快一步攔住。

    “別抹了!”他扯下她的手,動作不甚溫柔地丟在一邊,目光很是嫌棄。可是在下一秒,他卻主動從床頭抽了紙巾過來,扶住了她的腦袋幫她擦眼淚,口中還在喃喃地嫌棄著,“都髒成什麼樣了……”

    祁漠沒細究自己這個本能的動作,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對髒污的零容忍”,他向來見不得不乾淨。所以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幫忙“抹一下”很正常。

    而在喬桑榆的潛意識中,他卻成了種依靠。

    他的動作不溫柔,抹眼淚的動作又狠又重,摩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發痛。可是在這所有人都歸責於她的大環境裡,一個肯為她抹眼淚的人,顯然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她嗚嚥了一聲,忍不住又掉下淚來,醉酒的腦袋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他浴袍的袖口,“明明是他悔婚,所有人都怪我……連我哥哥都罵我……”

    tang

    她只是當時表現得堅強了一點,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是她的錯?

    “嗯。”祁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袖口被她濕答答的掌心抓住,他的俊眉微微蹙了蹙——想到這是酒店的衣服,再抓髒也沒關係,他才微微有些釋然。

    然後,他繼續專心“抹除污漬”,懶懶地回應幾乎崩潰的她:“你很可憐。不過我很忙,沒空聽你的感情史。”

    喬桑榆顯然也沒指望他在聽。

    她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能夠把壓在心裡的話講出來。眼前顯然就是一個契機:“當年他背叛我,我什麼都沒做;這次他中午悔婚,我也什麼都沒做……明明主動權都在他手裡,為什麼被罵任性的永遠是我?我到底對不起他什麼了……”

    她不甘,她難過。

    她明明是受害者,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方啊。

    祁漠勾了勾唇角,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總算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事。簡單概括就是:被甩了?哦,不對,應該是“又”被甩了……

    還以為多大的事?

    不過是無聊的男\歡\女\愛。

    “不如你也做點對不起他的事?這樣你們就扯平了。”祁漠閒閒地建議,他丟開了手上的紙巾俯身下去,手指箝制住了她的下巴,視線直視著她迷濛的眸,繼續誤導著她的思維,“比如騙光他的錢,再比如多爬上幾個男人的床……你馬上就更對不起他了!”

    她不知聽進去沒有,只是在他說後半句的時候,目光明顯空蕩了一下。

    祁漠沒繼續,說到這裡,他鬆手放開她,想要起身離開,她卻突然抓住了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那……來吧!”

    來?

    來什麼?

    祁漠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要求,不由莞爾失笑。

    他該誇她受教?還是該損她沒判斷力?

    “喂!”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現在認清我是誰了嗎?知道在跟誰提要求嗎?”在路上的時候,她可是把他當成慕遙抱了很久;後來認出他的時候,她可是咬了他一口才睡過去的。

    現在分得清是誰了麼?

    “你……”喬桑榆竭力睜大了眼睛,混沌地思維辨認了許久,才終於擠出兩個字,“祁漠。”

    但是認識他,並不代表她的道德觀和是非觀清醒。

    現在的她,只是停留在叫出他名字的基礎上而已……

    “嗯。”以為她總算是冷靜了,祁漠讚許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同時示意,“放手吧,我沒空幫你‘解決問題’。”

    她急著糟蹋自己,這沒問題。可是他祁漠,還沒淪落到成為用來糟蹋的“工具”吧?

    心中有些憤懣,他在她鬆手的下一刻起了身,站到了大床之外。

    而她也慢吞吞地爬起來,搖晃著想要往外走。

    “你幹什麼?”祁漠的眉頭一皺,看著她搖晃踉蹌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去哪兒?”

    “哦,沒關係的。”她還能維持一貫的禮貌,也不挑剔,直截了當,“你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找別人。”他沒有空的話,她找其他男人也一樣。

    她無心的一句,殊不知那句“不行”,在男人耳朵裡是一種何等的刺激?

    祁漠猛地抬腳追上去,扣住她的細腕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再度甩上床面,這次他覆壓上去,以一種極度威脅的姿態撐著床面,俯瞰著她一字一句地詢問:“什麼叫‘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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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