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妃常大膽,冒牌女相要跳槽 作者:金流兒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5 15:36: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31906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金蟬脫殼(二)
    只是春桃剛走到門口又忽的轉了回來。

    “大人要蘇郎中同行?”春桃問。

    姬南濱點頭,“是!”

    “可蘇郎中是夏人!”

    姬南濱落在書上的目光一頓,抬頭看向春桃。

    春桃臉上的憂心清晰可見。

    “所以呢?”姬南濱反問。

    “大人……”

    春桃語窒。

    大夏和大梁一江之隔,每年都有大大小小十幾場的戰事試探。雖算不上是水火,可也絕對稱不上是友邦!再者,蘇郎中在相府近兩年,也只知道這位蘇郎中是江湖游醫,曾入大夏皇宮給先皇治過病。其他的一概不知,即便這是丞相下令不用查,可她不能不擔心自家大人的安全。

    姬南濱默默嘆了口氣。雖然和春桃相處了沒多少日子,也知道春桃心裡所想。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我問你,當初江上,慕白是偶遇我,是不是?”

    春桃咬唇,“是!”

    別說是那個蘇郎中,就是她們自己也沒想到會到那個地方。

    “這兩年多來,他跟在我身邊,助我良多,從沒有害過我!是不是?”姬南濱又問。

    “……是!”春桃點頭。

    不止如此,還救過大人幾次。

    看出來春桃猶豫了,姬南濱目光閃了閃,再問,“他,對我有意,是不是?”

    春桃瞪大了眼睛,“……是!”

    “這不就完了?”

    姬南濱低頭,再度看向自己手裡的書冊。

    偶遇,沒有害過她,還喜歡她。

    這樣的男人就是沒有春桃她們的忠心,也差不到哪兒去。

    春桃,“……”

    ……

    春桃出去了。

    屋內寂靜。

    姬南濱脖頸耳後,更隱隱的泛出一片紅暈。

    暈色如潮。

    前一日朝堂上姬南濱說了要出京,私下裡皇上挽留,朝臣們也紛紛拜訪,可丞相還是堅持己見。

    翌日,丞相出行。百官意欲相送。丞相拒絕,更留言給皇上,“安心社稷!”

    於是最後只有幾個丞相的心腹相送,可便是如此,丞相也未曾贈言一二。

    突然之間,丞相為何要出京?

    難道只是因為平安鎮一案?又或者,實際上是另有緣由?

    立在城門口,看著奉旨出巡的浩蕩的駕輦緩緩離去的數名心腹官員一頭霧水,滿目不解。

    而遠遠離開的奉旨欽差的駕輦之中,姬南濱則是重重的舒了口氣。

    總算,總算是出來了。

    此時已然**,車廂內外去除了厚重的遮擋,就算是坐在車廂裡,也覺得四周明亮。

    雖說隔著車簾,看著外面陌生的景緻,陌生的人來人往,甚至陌生的天空。姬南濱也很有些忐忑,可比起京城裡,相府內那種說不清什麼時候身份就會被暴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再死一次的危險激烈來說,要好的多。至少,自由的空氣已經和她隔窗而望。

    姬南濱眼中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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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脫殼(三)
    “春桃,今日晚上我們就動身!”

    正在車內伺候的春桃一愣,“大人,還請三思!”春桃險些驚呼出聲。

    姬南濱挑眉。

    就說這個丫頭聰明吧!

    “你怕?”姬南濱唇角彎起,似乎在笑春桃的膽怯。

    春桃咬唇,還是點頭。

    姬南濱知道春桃在擔心什麼,那些書上說的什麼微服私巡很簡單,可實際上就算是姬南濱本人出京數次,也就只有一次微服私巡。而就算是那次也是費盡心力,先是和儀仗一路同行了三五日,在儀仗內外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丞相平日起居的習慣性子之後又威逼利誘了儀仗統領。安排了冒充之人,快馬加鞭五日之內日星夜馳,這才勉強的沒能讓人發現當中的端倪。——可也就是那次,要不是蘇慕白,她就直接葬身魚腹了,又怎麼會輪到她過來雀佔鳩巢?所以春桃擔心她,也是情有可原。可就她而言,她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難逢的機會。

    姬南濱拍了拍車廂,故弄玄虛,“在這裡,能看到什麼?”

    春桃心下一怔,腦袋裡快速的閃過一道流光。

    難道主子此行是務必要一路之上的官員人心惶惶?

    看到春桃臉上的神色,雖然不知道春桃在想什麼,姬南濱還是微不可微的點頭。

    ……快,快領會精神吧!

    片刻之後,春桃終於點頭。

    姬南濱默默鬆了口氣。

    耶!

    ------------------

    浩蕩的欽差車駕一路而行,傍晚行至郊縣,本欲停靠,丞相言,要事為重。故車駕又繼續前行,時至半夜,又到一縣,欽差車駕終於停靠。

    千人收拾行裝,整齊有序。

    一個時辰之後,縣城驛站寂靜肅然。

    而就在這月色籠罩瀰漫之時,幾道身影快速閃過,如風似霧。

    守衛之人,竟無半點兒人察覺。

    兩個時辰之後,儀仗將軍張孝功請人喚丞相大人侍婢,校尉敲門,裡面空無一聲,再強勢進ru,無人。

    校尉稟儀仗將軍張孝功,張孝功大驚,強自鎮定去喚丞相。

    果然,丞相屋中也無一人,只留有書信一封。

    無奈,張孝功命停整原地,飛鴿傳書入京。

    ……

    京城。

    御書房。

    寬大的龍案前,左都御史趙陽子趙大人躬身而立,“臣已經吩咐張大人靜守原地,並佯作丞相大人身有不適,等候皇上旨意。另派人盯著京城官員的動靜,稍有異動,速速稟報!”

    龍案之後,少年皇帝不置可否,目光所落,只在自己手裡的那份奏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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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脫殼(四)
    那份奏報正是一刻鐘之前收到的飛鴿傳書。

    看到皇帝似乎無所動,趙陽子也停了下來。

    同為朝臣,入仕之初,那位丞相的身影就如青松而立,嫉妒也罷,羨慕也好,多年來以為對那位丞相有所瞭解,可偏偏就是在他以為可以揣摩時,那位丞相突然好像是換了個人,如前些日子突然而言的辭官,如要求徹查平安鎮一案,更如這份奏報上所言的那封信:丞相不辭而別,不為其他,只為微服私巡。

    微服私巡……這種事情,這位丞相當初也做過,那時恰逢江南科考,丞相化成士子,查獲舞弊之案,卻是險些遭了毒手。那時皇上還未曾登基,正和當初的安王,也就是現在的安親王你爭我奪。事後有傳言說是當今的皇上所為。那時他初入官場,並不瞭解,就是現在在今上面前,他也沒敢問,只是不知道時隔數年,那位丞相竟然還敢如此行事。

    他就不怕重蹈覆轍?

    又或者他就是要故意如此!

    可如果是真的,他又有何種謀劃?

    一時,趙陽子的腦袋裡也是一盤亂沙。

    “有趣……”

    姬粦定手指輕彈奏報,紙張聲動,驚回了趙陽子的失神。

    “皇上——”趙陽子躬身。

    姬粦定起身,伸了個懶腰,俊美似仙,“告訴張孝功,一日後啟程。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當作丞相就在儀仗之內!”

    “是!”

    “丞相出京一日就身患微恙,朕心憂慮,三日內,無心朝政!”

    “……是!”

    “三日後,朝政就由御史台主持,你來定奪!若奉大事,可傳書與朕!”

    “皇上?”

    趙陽子驚詫的瞪大了眼睛,皇上這是要……

    姬粦定像是全沒有聽到趙陽子口中驚呼,往前走了幾步,顯身在霞光之中,那一身的紅色龍袍波動如紅,

    而又似是被光亮所照,少年皇帝側目,迎光伸出手,五指纖長,落影面龐,斑影交加,如霧似傾城之霞。

    他彎唇,眉角的那一點淚痣若是盈盈水光,波蕩河漢。

    聲懶似慵。

    “既然久猜不得,朕就親自去瞧瞧,就當是朕憂心如焚,憂思成疾……”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辭官
    氣勢磅礴的殿堂威武肅然。

    盤龍的玉柱矗立兩側,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頂沉重鮮明。

    九層的玉石台碣繡氈鋪地,高高的龍案雕龍鑲玉。

    平滑的大理石面平滑的幾乎能清晰的看到人的影子。

    劉一楠目光微垂,瞅著腳下大理石面上自己挺拔筆直的身影,嘴角一扯一揚。

    三天前,她帶著她家裡的那隻薩摩出去遛彎兒,突然前面蹦出來一隻大白熊——於是,隔著那條並不算是寬敞的街道,摩薩大白熊兩兩相望,目光痴纏。緊跟著她家的薩摩一激動,衝了出去……

    結果,反應遲鈍的她一不小心就被突然過來的車輪給碾壓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世上的穿越千千萬,在她醒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弄明白自己竟是當中一員之後也覺得是運氣,畢竟她在那邊身患重病,時日無多,除了那個愛惹事的摩薩,一個親人都沒有。可緊跟著腦袋裡浮現出來的關於這個本尊的記憶又讓她驚駭的險些暈倒。

    這位本尊,姓姬名南濱,年十九,出身姬家名門,祖上數代為相,祖父更為先皇帝賜姓“姬”,喻與大梁皇室共沐上天恩澤。可謂聖寵無限。到了她這裡,姬家不知道怎麼只有她一個子嗣,為了維持姬家的榮華,家中長輩自小就把她當成男孩子養育,而她也不枉為家人所望,天資聰穎,三歲成詩,五歲能文,七歲和先皇帝侃侃而談朝事,九歲又隨著將士前往邊塞一逞謀略,破敵數萬,世人震驚。後,十二歲拜相,十八歲輔佐新帝。到現在,這偌大的朝堂幾乎成了她姬南濱的一人堂。

    這還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這位明明都已經到了如此輝煌的境地,還不知足!竟還想要扶植另一位皇親登上皇位!好吧,或許這也可以稱之為為了愛情,不惜身敗名裂。可那位皇親卻是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就在數日前,人家成親了。

    不止是成親了,還娶了所封之地的富豪之女。

    不止娶了富豪之女,還來信告訴她說來日的後宮皇后之位,仍給她留著。

    哈,哈哈!

    就連她都知道這是標準的渣男行為,更不要說是不管是哪兒哪兒都比她強的這位了。

    於是,一杯毒酒,這位去了。

    她來了。

    既然來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她也回不去。

    可要是這位和她差不多,或許她還可以硬著頭皮裝下去說自己“間歇性失憶”,可人家的事蹟已經擺明了和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啊!!

    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劉一楠最後決定了,豁出去——

    這,也就是她現在站在這裡的原因。

    只是雖說她是站在這裡了,可她身前數步之遙的台階之上,龍案之後,是君臨天下的少年天子。耳邊四周迴蕩激揚的是之乎者也的論政言辭。就連身上這繡著蠎紋的一品朝服背後也不知道被多少的目光注視洗禮。

    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還真是無法形容。

    反正有這一次就夠了,她絕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忽的,清朗的聲音入鼓膜。

    “丞相以為如何?”

    劉一楠,不,姬南濱低低的呼了口氣,緩緩抬頭。

    平淡若水的眸子清澈柔和,眼底浮動的波光如翰海清波。

    正是這幾日她在家裡苦練的姬南濱的神髓。

    “臣,有事啟奏!”

    聲音湛亮而起,在殿堂上空迴蕩。

    高台上,龍案之後,少年皇帝面前帝冕上的珠冠微微晃動了下,

    “丞相請說!”

    劉一楠,也就是姬南濱頜首,雙臂抬起,袍袖漣擺。便在這肅穆的朝堂之上,也若清風徐徐,雲卷雲舒。

    “皇上,臣懇請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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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寂靜的御書房。

    姬南濱安然而立,面上仍似先前的淡若溫雅。只是眼底深處閃過些許的訝色。

    隔著龍案,少年皇帝已經換下了頭上的冕冠,雙龍盤翅的金色頭冠束髮,鬢角微揚,鼻若懸膽,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狹長的眸子若弧光閃動,眼角懸著的一顆淚痣點出妖魅般的色澤。

    姬粦定,十五歲繼位,十二歲出征疆場,先皇曾言之,大梁文有姬南濱,武有姬粦定,定能安保百年國祚。

    姬南濱點評,帝少,文韜武略精,心思狡詐,多疑。

    嘖嘖,她還以為這個據說武力值超高的少年皇帝是個小漢子,沒想到竟然長的比姬南濱還要好看。

    可身為一個皇帝,長成這樣,合適嗎?

    也難怪原來的那位放著好好的權傾朝野不干,非要謀反。

    “丞相大人,你說什麼?”

    此刻,那張美麗的不可思議的臉上滿是驚詫,先前在朝堂上平緩清朗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

    剛才她說的那句話還沒落地就直接引得朝堂上一陣大爆發,弄得下面的朝會都沒辦法繼續。這位小皇帝居然還說沒聽到?

    姬南濱一笑,“臣說,臣懇請辭官!”

    話音未落,龍案之上“啪——”的一聲傳來。

    少年皇帝手拍桌案,漂亮的小臉上怒意乍起,“丞相這是在要挾朕?”

    姬南濱一愣。

    “臣不明聖上之意。”

    少年皇帝眼中閃了閃,臉上顯過懊惱,緊跟著,快步的從龍案後走出來。

    轉眼少年皇帝已經到了姬南濱的跟前,眼中微閃波光,眼角的淚痣在窗外的光亮下,似動彩光。

    太,漂,亮,了。

    漂亮的萌萌噠!!!

    姬南濱眼中有些恍惚。

    就這時候,那個少年皇帝忽的伸手抓住她的。

    “姬哥哥,你身體不舒服?”

    低柔聲音比那雙握在她手背上的手還要細膩,幾乎一下子膩到她的骨頭裡。

    啊?

    姬南濱一顫,脫口而出。“臣沒有!”

    “那就好!”

    少年皇帝吁了口氣,一雙黝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她,瞳孔裡,她的面容身影清晰湛湛。

    “姬哥哥,定兒知道朝中的事務繁多,這些年也都是姬哥哥在勉力支撐,或許有些人會說些什麼,可朕才不會理會他們,朕只知道若沒有姬哥哥,朕繼位以來朝中不會安穩若泰,在朕眼裡,大梁不能沒有姬哥哥,朕,也不能沒有姬哥哥!所以,不要辭官,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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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男
    御書房門外。

    侍衛林立肅穆。

    姬南濱看著前面筆直的宮道,嘴角輕扯微動。

    她剛才,是怎麼了?

    不過就是那個小皇帝嗲聲嗲氣的說了那麼幾句話,她怎麼就忘了今兒冒著被識破的風險硬著頭皮出來的目的,迷迷糊糊的出來了?

    啊~!對了,一定是因為小皇帝的的那雙眼睛。

    幽深濕瑩,就像是草葉上的露珠,瑩瑩欲滴——這完全就是她家裡那個摩薩的小模樣啊!

    當它看著自己的時候,尤其是它犯了錯之後那副可憐兮兮的眼神,每每讓她看著心頭酥軟,就算是它幾次趁著她沒在家,把家裡弄得天翻地覆,她也沒有罰過它。

    啊啊啊!

    那個小壞蛋把她弄到這個地方不說,還把她這幾天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怎麼辦?

    總不能剛從裡面出來現在就轉身回去再說一遍吧!

    而且,就算是轉身回去,她能說的出口?

    姬南濱咬牙。

    也只能是從長計議了!

    ………………

    就在姬南濱離開之後,門口的一個宮隨無聲無息的閃身進去了御書房。

    房門開啟。

    御書房內。

    龍案之後。

    俊美漂亮的小皇帝靠在寬大的龍椅上,閉目微憩。

    濃密卷長的睫毛在窗外映入的光亮下若浮輕顫,櫻紅的唇瓣似勾輕動,瑩潤若水。

    “皇上!”。

    “嗯~!”小皇帝的喉嚨裡溢出一道淺淺的聲線來。

    常德上前幾步,站到小皇帝龍椅旁的一步開外,“奴婢看丞相大人似有不快!”

    小皇帝愜意的神情一頓,遂,睜開眼睛。

    如墨的眸子若是清波浮動,“知道了!”

    “宣左都御史!”

    “是!”常德應諾,退了下去。

    隨著御書房的房門關合。

    小皇帝坐直了身子,撫過自己眼角的淚痣,舉手間輕魅傾城。

    先閉門三日,又突言辭官……

    他,是料想到了什麼?

    …………

    搖晃的車馬中。

    姬南濱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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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南濱有四大貼身婢女,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這四大婢女分別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各司其職。也都知道姬南濱是女扮男裝。

    回到相府的姬南濱在春桃的伺候下換了衣袍,身上的大紅繡蟒的袍子換成了一襲藏青色的寬大袍服。

    簡單的用了姬南濱分不清是早膳還是午膳的膳食之後,姬南濱到了側廳的暖房裡。

    暖房之內,府中的白衣郎中已經等候多時。

    身形欣長,溫柔的面容乾淨的像是八,九點鐘的陽光,舒適暖和,白色的衣袍罩在他的身上,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正是儀態淺然之美人兒如玉。皎潔如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蘇郎中
    總之,讓她一眼看去就覺得很舒服。

    他是蘇慕白,和姬南濱是在南平郡相識,當時蘇慕白乘坐的船撞到暗礁,是便裝出行的姬南濱救了他,後來蘇慕白又救了姬南濱一命。可以說兩人是過命的交情。可也因為如此,蘇慕白識破了她女扮男裝的事實。為了掩飾,姬南濱邀蘇慕白到相府中專司郎中一職,而蘇慕白似乎也正好不想在江湖上飄蕩,就來了,到現在轉眼已經過了一年。

    蘇慕白每天都會在辰時給姬南濱診脈,也時常和她坐在一起下棋,聊天,對姬南濱而言可以說是知己。和府裡上上下下的關係也很不錯。只是她不明白,在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腦袋裡浮現的竟是:此人雖可信,卻不可親近。

    這麼溫潤如水翩翩君子的一個人,怎麼在姬南濱的眼裡是“不可親近”呢?

    不說他這幾天每日診脈之後的噓寒問暖,還有每每讓她覺得如沐春風的笑容,只說在她看到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皇帝之後,就更覺得眼前的人讓人安心。

    一個是美的讓人覺得不像是凡間生物。

    一個則是讓人安心的暖男。

    她自然傾向於後者。

    看到她,蘇慕白袍袖一動,輕揚開口,“南濱!”

    姬南濱彎唇,“慕白,坐!”

    姬南濱示意。蘇慕白側身,在姬南濱坐下之後,方在客座坐下。

    夏荷奉上茶。

    姬南濱端起來,喝了口,

    “濃了些!”

    夏荷道,“奴婢這就去換!”

    “算了,下次記得就好!!”姬南濱擺手。

    姬南濱喜歡的是濃茶,弄得這幾天喝濃茶喝的她晚上都睡不著覺,剛才又被那個小皇帝給刺激了,竟忘了個一乾二淨。

    夏荷應聲退了下去。

    “南濱之前不是喜歡濃茶?”蘇慕白問,

    姬南濱抬頭,唇角勾起這幾天她千錘百煉的弧度,

    “慕白也說是之前了……”

    聞言,蘇慕白的目光微微一閃,“不錯,茶是好物,可濃茶還是少飲為妙!”

    姬南濱笑了笑。

    雖然他是附和了她的說法,可莫名的有些心虛呢。

    ……她這幾天苦練了姬南濱的習慣,連上朝的那些官員還有那個小皇帝都沒有看出來,他應該也看不出來吧。

    “慕白,是不是覺得我和之前不同?”姬南濱忍不住問,

    “是,南濱之前直呼慕白姓名,從不曾這般親近!”

    面前那人唇角含笑,雙溫潤的眸子看著她,瞳孔裡像是透著細碎的光,像是能一下子看到人心裡去。

    姬南濱打了個哈哈,在蘇慕白的肩膀上拍了下。

    “慕白真是會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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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來信
    蘇慕白沒有在意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舉動,只看著她。

    姬南濱的視線不由躲閃,怎麼從這個蘇慕白的眼睛裡看出來了一些讓她心跳加快的熟悉的東西?

    …………

    喝了茶,和以前一樣蘇慕白凝神診脈。

    稍許,蘇慕白鬆了手,神色輕鬆。

    姬南濱知道,這是說她安然無事。

    姬南濱客氣一笑,起身就要離開。

    只是剛起身,就聽著蘇慕白的聲音,“南濱!”

    “嗯?”

    “為什麼辭官?”

    他怎麼知道?

    姬南濱回頭。

    蘇慕白看著她眼中來不及掩飾的驚訝神色,不由失笑,“不止是我知道了!”

    也就是說丞相府上下都知道了?

    哦~!對了!是她自己在早朝上說的,現在別說丞相府了,恐怕整個京城也都知道了。

    姬南濱點頭,四平八穩的坐了回去,

    “累了!”

    她說著輕鬆,眼角還是悄悄往蘇慕白的身上瞄過去。

    蘇慕白並沒有什麼異樣,點了點頭,“南濱為相多年,操勞過重,現下雖沒有什麼大礙,可若繼續下去,也唯恐病疾纏身!”

    姬南濱默默在心下點了個贊。

    難怪那個姬南濱說了“可信”。

    先是茶,現在又是辭官的事兒,一字一句的,說的多讓她舒心!

    “那南濱可想過若是日後可能,是在府裡頤養天年還是打算四處遊歷?”

    “……”

    姬南濱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初南濱和慕白講過,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若是有時間,恨不得走遍這整個大梁江山!”

    姬南濱的眼睛裡開始冒光。“慕白有去處?”姬南濱問。

    蘇慕白點頭,正待開口,門口腳步聲漸近,

    “大人,江南來信!”

    姬南濱臉上的亮色一暗。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時候來。

    不對,江南?

    要是她沒記錯,那個讓正主最後飲下一杯毒酒的安親王就是江南的。

    呵,都已經把正主逼死了還不夠,又來折騰她!

    “進來——”姬南濱喚。

    沒察覺到旁邊蘇慕白臉上的溫潤笑意也斂去了大半兒。

    冬梅進來,手裡拿著信箋。信箋朝上奉到姬南濱的面前。

    信箋上,“濱兒親啟”四個字,挺拔如松。

    “可是要慕白退避?”蘇慕白開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逼迫
    姬南濱再定睛,他竟把袍子脫了下來,轉手扔到了常德手上,唯恐避之不及。

    “拿走!拿走!!”

    “是!漪”

    常德忙著雙手捧住。正要轉身又回來,“皇上,這袍子……”

    “沒聽懂朕說的嗎?拿走!!走!!固”

    姬粦定瞪過去,常德總算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姬南濱搖頭,剛張嘴,手就被他握住。

    “也就是南濱心善,要是朕,朕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來,坐,夏荷,給你家主子送清心茶……”

    滿滿的嫉妒充斥在殷殷的關切裡,姬南濱哭笑不得。“好了,我沒事!”

    “真沒事?”

    他坐在她面前,定定的瞧著她。

    像是唯恐她說的有假。

    姬南濱無奈,只能對上他的視線,很認真的回答,“真的沒事!”

    “這還差不多!”

    姬粦定滿意,把夏荷剛端上來的茶端起來,奉到姬南濱的手邊,“喝吧,正是溫的!”

    薄薄的氣息在姬南濱的四周湧動,那絲不知道什麼時候纏綿在心頭的絲線倏的一緊。

    姬南濱眼眶一陣發燙。

    彎唇,她把茶水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

    茶水中別樣的清爽,又讓她匆匆的放下茶盞,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只是動作太快,近在咫尺的姬粦定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怎麼,這茶……”

    “吉服很漂亮!”姬南濱開口。

    姬粦定哼了聲,“就一眼看出來什麼來了?”

    想了想,姬南濱道,“見微知著。”

    “哦~!”姬粦定小心的瞧著姬南濱臉上的神色,忽的,眼中一閃,湊近了她,“南濱喜歡嗎?”

    姬南濱心頭一跳,點頭,“好看!”

    “只是好看?”姬粦定的鼻頭幾乎緊挨著她的。

    姬南濱不著痕跡的避了避,“皇上以為呢?”

    姬粦定睫毛微扇,忽的一拍手,

    “好!”

    “就衝著南濱說的這兩個字,朕就不走了!”

    “來人,把摺子搬過來,朕今兒就在紫竹軒處理政務了!”

    ……

    雷厲風行,完全不容姬南濱有什麼反對的理由,下面的那些人就快速的動起來,若不是搬運摺子的速度沒有太快,姬南濱險些以為他早就有所預備圖謀。可即便是這樣,短短一炷香的時辰,原本寬敞的屋子裡就已經堆滿了摺子,而她也不得不佔據到某張桌子的一側,盤點起一部分的摺子。(現在她還是丞相,既然人家都把這些東西搬過來了,她總也不能只看著不幫忙。)

    忙碌,總會讓人把某些不該有的念頭死死的壓到深處,甚至再也想不起來。曾經姬南濱就曾這樣做過,收效似乎也不錯。可現在,明明腦袋裡都是那些到現在對她來說也不算是熟稔的字眼詞彙晦澀,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不遠處的那個人的身上瞄過去。

    那人沉眉凝神,俊美的面容如風華霽月,即便此刻只是聚精會神在那些摺子上,可那眉眼間的神采,眼角的淚痣都如剔透晶瑩魅惑人心。

    姬南濱咬牙,忽的開口,“皇上就不問安親王此來所為何?”

    屋內寂靜打破。

    手中的硃筆正在摺子上疾書的姬粦定微微一頓,繼續奮筆,“南濱若是想說,自然會說!”

    姬南濱彎唇,眼中笑意盈盈,“皇上在這裡批閱奏摺,莫不就是此意?”

    姬粦定凝神在摺子上的目光一滯,捏著硃筆的手緊了緊,幾若猶豫,手裡的硃筆扔到了一邊。

    “你都留在了宮裡,朕焉能還會對你動那些心思,嗯?安親王來此,無非就是想要南濱幫他。而南濱定然是拒絕了。關心則亂,朕匆忙過來,即便一開始沒想到,到了紫竹軒也就明白了。只是你這麼想,也確是讓朕難過……”

    tang

    姬粦定臉上的神情還算是自若,只是轉瞬身側的氣氛就已經變得冷沉。

    姬南濱知道他是在隱忍著怒氣。

    彎了彎唇,姬南濱頜首,“哦,原來如此!”

    遂,繼續批閱自己手裡的摺子。

    就像是剛才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只是這廂淡然而對,那邊桌上的人只覺得一股子的怒火在胸腔裡奔騰,目光狠狠的閃過幾閃,最後一甩長袖,起身離開。

    當腳步聲遠去,姬南濱正在摺子上批閱的筆墨一頓,眼中也險些有些恍惚發花。

    即便此刻屋內只有她一個人,她也不能露出什麼破綻。

    姬南濱眨眨眼,散去眼中的濕氣,繼續在摺子上墨寫而過,只是手裡的摺子剛剛放到一邊,耳邊腳步聲漸近,抬頭,夏荷端著茶已經到了跟前。

    “大人,喝茶!”夏荷恭聲。

    姬南濱端過來,鼻端只輕嗅了口,眼中剛散去的濕意又險些冒上來。

    茶,是清心茶。

    這個丫頭,什麼時候也這麼精明了!

    ……

    根本就沒有走遠的姬粦定在紫竹軒外徘徊了幾圈,不止沒有把胸口的那股子惱火壓下去,反而越發的有壯大的趨勢。

    姬粦定的臉色有些發青,忽的停下腳步,轉頭狠狠的瞪向後面寸步不離伺候的常德,

    “你也這麼想?”

    常德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

    “說話——”姬粦定壓低了聲音吼。

    常德一顫,默默點了點頭。

    若是從前帝相一直就是和睦也就算了,可眼睜的在數個月之前帝相還是水火不容的狀態,這轉眼間要變得水乳交融,除非是沒有丁點兒腦子的莽夫,哪怕是懂一點兒兵法謀略的人也不會輕易相信,更不要說是手握朝中大權的兩個人物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帝相之間有什麼說不得的,可為了自保,難免各自的心頭不會有什麼心思,就算是兄弟叔侄都能相殘,更不要說是旁的。

    姬粦定深呼了口氣,抬頭看了眼頭頂上越來越陰沉的天色,

    稍許,姬粦定喝道,“去,看看丞相現在做什麼呢!”

    “是!”

    常德匆匆的跑回去。

    沒一會兒,常德跑回來,“丞相大人正閱摺子……”

    “……”

    姬粦定咬牙,這合著就他一個人生氣,她倒是安若無事?

    好!

    既如此,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

    南濱一開始還能坐在座位上鎮定自若的批閱摺子,可慢慢的,眉頭不由漸漸顰起、

    紫竹軒內的摺子隨著她一本本的批閱,不止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多。因為送出去的摺子不少,送進來的摺子更多。

    而且看摺子裡的內容,顯然是把她這個紫竹軒當作是皇帝的御書房了!只除了皇帝不在!!

    燭光晃動,滴漏指向戌時。

    不得不過來幫忙的夏荷和秋菊瞅著那些估算著差不多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弄完的摺子,試探的問,

    “皇上今兒是不來了?”

    “……”

    批閱著摺子的姬南濱頓了頓,眼前閃過那張飽含著怒意離開的面容,輕輕一笑,“不來了!”

    “不止今日,恐怕明日也不會來!”

    夏荷秋菊相視一眼,若是在宮裡的日子沒記錯,後日就是皇帝大婚的日子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皇上……”

    “夏荷!”

    姬南濱淡淡開口,目光仍落在摺子上,一目十行,“皇上就是皇上,焉能是我等能議論的?”

    清冷的聲音讓夏荷秋菊心頭一凜,忙各自垂首認真的去讀自己跟前的摺子,不敢再說一言。

    屋內清

    靜寂寥,傳入耳中的只有筆墨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姬南濱臉上的神色不變,面前摺子上的字跡始入目,腦中便已經有了對策應諾之法。

    似乎這整日忙碌在這些摺子裡,卻是讓她已經快速的適應了丞相的職責。只是她這個丞相最後也不過剩下幾日而已。

    ……任何人在被她這樣的一番話之後,總也會覺得不忿!就算是心裡頭還有一絲僥倖,可在看到她仍這般心無旁騖的處理摺子,全然不把他當回事,恐怕心裡頭最後的一絲執著也會湮滅吧!

    至少也會對她心有怨念!

    嗯,這樣就很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活下去
    “不用!”

    姬南濱把信箋拿過來。

    信紙抽出,薄薄的一張。

    上面也是寥寥的幾行字。

    意料之中的滿紙之乎者也,幸好不算晦澀,勉強也能看懂。

    是說聽說她身體不適,很是擔憂,又再度重申了他最喜歡的還是她之類。

    ——她見過臉皮厚的,還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安親王的心意,南濱應是最清楚不過。”蘇慕白開口。

    姬南濱點頭,

    是啊,不然也就不會自殺了!

    -------------------------------------------

    姬南濱的房間。

    珠簾,翡翠,碧玉,青竹窗櫺。

    精巧的擺設處處彰顯出主人的精緻,細膩又不乏奢華。

    桌上擺著一盞燃著熏香的香爐,熏香淼淼。

    她不懂這裡面的擺設佈置拿出去會值多少,只知道進來之後全身的疲憊都好像一下子散盡。只舒適愜意的很。

    不得不說人家姬南濱還是很會享受。

    在床上暢快的打了個幾個滾兒,姬南濱重重的呼出胸口裡的最後一口濁氣。

    辭官是不行了,至少在她沒想到怎麼面對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兒的法子之前是不能提了。

    可難道要她留在這裡,繼續假裝那個姬南濱?

    不,絕對不行!

    就算是姬南濱意圖提拔某個親王上位的謀劃還沒被人察覺,可那個姬南濱的腦袋瓜子是她能學的?

    她,劉一楠,三歲上幼兒園,五歲能背幾首唐詩宋詞,七歲能坐下來看看新聞聯播就已經讓爺爺老懷安慰,九歲看過一遍《三國演義》電視劇,也主要是為了看裡面那個俊逸飄灑的諸葛亮。十二歲第一次當班長,十八歲在學校裡面混日子,一直到因為她的小摩薩跑到這裡來,已經二十五歲的她,在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努力之下,也不過是剛有了acca的榮譽,僅此而已。

    所以,她真有那個姬南濱的十分之一二?

    絕對沒有!

    她膽子小,什麼都不會,不管是原來還是現在絕沒有逞能的念頭,所以,老天啊,既然給了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還請一定要保佑她好好的活下去啊!

    …………

    “大人,時候不早了!”

    不知道多久,突然聽到耳邊上似乎有什麼聲音。

    姬南濱幾乎是激靈著睜開眼睛。

    赫然,一個美人兒正瞧著她,看到她醒來,躬身退後一步,

    “大人,該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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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