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妃常大膽,冒牌女相要跳槽 作者:金流兒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5 15:36: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32114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智商捉急
    “春桃,聰明!”

    姬南濱呼了口氣,由衷讚歎。

    春桃臉上也欣喜不掩,點頭,“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安排!”

    姬南濱別眼,擺了擺手。

    目光再度落到自己手裡的書冊上……既然春桃領會了精神,就讓她去安排吧!!

    果然是要早點兒離開這裡,越在這裡待著,她就越覺得自己的智商捉急。

    再待下去,恐怕她就會覺得自己曾經過去的二十五年完全白過。

    ……

    春桃剛走到門口又忽的轉了回來。

    “大人要蘇郎中同行?”春桃問。

    “是!”

    “可蘇郎中是夏人!”

    姬南濱落在書上的目光一頓,抬頭看向春桃。

    眼前,春桃小臉上的憂心清晰可見。

    “所以呢?”姬南濱反問。

    “大人……”春桃語窒。

    大夏和大梁一江之隔,每年都有大大小小十幾場的戰事試探。雖算不上是水火,可也絕對稱不上是友邦!再者,蘇郎中在相府近兩年,她們雖知道這位蘇郎中是江湖游醫,也曾入大夏皇宮給先皇治過病。其他的卻是一概不知。即便這是丞相下令不用查,可她不能不擔心自家大人的安全。

    姬南濱默默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我問你,當初江上,慕白是偶遇我,是不是?”

    “是!”

    別說是那個蘇郎中,就是她們自己也沒想到會到那個地方。

    “這兩年多來,他跟在我身邊,助我良多,從沒有害過我!是不是?”姬南濱又問。

    “……是!”

    不止如此,還救過大人幾次。

    看出來春桃猶豫了,姬南濱再問,“還有,他,對我有意。”最後一句是肯定。

    “……”

    春桃瞪大了眼睛。

    姬南濱掃過去一眼,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書冊。

    “還要我再說嗎?”

    ……

    春桃出去了。

    屋內寂靜。

    姬南濱脖頸耳後,則隱隱的泛出一片紅暈。

    糟糕,她什麼臉皮也這麼厚了!

    不過,蘇慕白應該是喜歡姬南濱的吧!

    應該吧!

    前一日朝堂上姬南濱說了要出京,私下裡皇上挽留,朝臣們也紛紛拜訪,可丞相還是堅持己見。

    翌日,丞相出行。百官意欲相送。丞相拒絕,更留言給皇上,“安心社稷!”

    於是最後只有幾個丞相的心腹相送,可便是如此,丞相也未曾贈言一二。

    突然之間,丞相為何要出京?

    難道只是因為平安鎮一案?又或者,另有緣由?

    立在城門口,看著奉旨出巡的浩蕩的駕輦緩緩離去的數名心腹官員一頭霧水,滿目不解。

    而遠遠離開的那架奉旨欽差的駕輦之中,姬南濱則是重重的舒了口氣。

    總算,總算是出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先皇聖旨
    “南濱,你看——”

    姬南濱接過來,在看到聖旨上的內容時也是驚訝。

    她雖然不是原來的那個姬南濱,可她繼承了原來的那個姬南濱的記憶,她看得出這份聖旨是先皇帝親筆所書。

    聖旨上的意思是說姬粦定會是個好皇帝,朝堂有姬南濱輔助也會安然百年。照此下去,這份聖旨恐怕也用不到,只是事有萬一,萬一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姬家藏有虎符,可保大梁皇帝安危。只是那個時候,恐怕姬南濱對姬粦定也不甚忠心。所以屆時只要姬粦定個點出姬南濱是女子,再把下面的那份旨意拿出來,便可化解危局夥。

    看著這道旨意上的字眼,姬南濱的額角都不由一陣的蹦跳。

    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說先皇帝早就知道她姬南濱是女子?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姬南濱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所以,這說什麼姬南濱自幼睿智無邊,其實最聰明的卻是先皇帝?

    不對,聖旨上說的“那份旨意”是什麼?

    姬南濱再抬眸,這才看到姬粦定的手裡正拿著一另一份聖旨。

    這份聖旨應該就是在她拿著的這份聖旨下面,剛才她全顧著看姬粦定的舉動,下面的這份聖旨根本就沒看到。

    “寫的什麼?”

    姬南濱脫口而出。

    “猜!”

    姬粦定的眼角笑意橫生,那顆淚痣更顯剔透。

    姬南濱心頭一陣亂跳,“既然是聖旨,那就不是臣應該看的……”

    轉身,姬南濱就要走。

    姬粦定手長腳長,一跨步一抬手就把姬南濱攬到了懷裡,“不該看的那份你已經看了,該看的這份怎麼不敢看了?還是說憑著南濱的聰穎已經知道這份聖旨裡寫的是什麼了?”

    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已經讓她的頭髮發麻,箝制在腰身上的手臂禁錮,那大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正放在她的胸口下。

    隔著幾層薄薄的料子,那方的肌膚陣陣的發燙。

    瞬間,姬南濱的腦門充血,“放開!”

    “皇上自重!”

    “朕不放!”

    “朕偏不自重!”

    姬粦定蠻橫的打斷,一口咬到了姬南濱的耳垂上,姬南濱吃痛的低呼了聲,姬粦定側頭尋過她的嘴,再度纏綿過去。

    “唔——”

    姬南濱想要推拒他,可手臂已經先被他禁錮住,根本就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要攤牌的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腦袋裡因為缺氧迷迷糊糊,身子也陣陣的發軟。

    在她險些要暈倒之前,姬粦定鬆開她,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粗喘,“朕早就說過,你注定了是朕的女人!”

    姬南濱一愣,眼前赫然多了一份明黃的顏色,正是先前姬粦定手裡拿著的那份聖旨。

    不,確切來說看著樣式是聖旨的樣式,可裡面的內容卻完全和聖旨不搭,兩種筆體,兩個名字赫然在上,一個是姬粦定,一個竟然是她姬南濱。下面緊貼的卻是兩人的八字。

    這是,這是……

    姬南濱發懵,

    “這就是納吉啊!南濱沒見過,當然不知道,朕可是前幾天剛看過!雖然這份和朕看的那份重了,可卻是父皇和先姬老大人生前定下的,也就是說相比起來,不論是朕還是滿朝文武,信奉的只能是這份兒的!”

    耳邊的聲音透著抑不住的得意,那熟悉的氣息也湧蕩著她的腿腳一陣陣的發軟。

    沒錯,這是先皇帝還有姬南濱生父的筆跡。

    下面的八字也是她姬南濱的。

    也就是說在先皇在世,她姬南濱的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把她和身後的這個人牢牢的拴在一起了?

    那也就是說原來的那個姬南濱一開始所做的就是錯的,她根本就不應該和那個安親王在一起,抑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是那個安親王蓄意誘情,誘姬南濱對安親王動情!可結果,原來的那個姬南濱是個執拗認真的性子,在知道安親王蓄意欺

    tang騙之後,一盞毒酒香消玉損,了卻身前身後事。生生的斷了這個牽連。可卻不料她又陰差陽錯的過來,成全了姬南濱繼續為國盡忠的餘熱,平復了平安郡的亂事,除去了那個安親王的大項經濟軍事來源不說,又對這個皇帝動了心思……換句話說輾轉而來,最終她姬南濱還是對小皇帝動了心,也就是說注定了姬南濱就是要和這個小皇帝在一起?

    心跳徒然加快,連呼吸也有些喘不上氣來。

    耳邊上,那個討厭的聲音還在不斷的絮叨。

    “朕就說南濱注定了是朕的女人,看吧,朕的父皇還有姬家的老大人都在天上瞧著我們呢!你若是走了,豈不是讓兩位老人家在那邊都不得安寧?”

    “南濱,這下子你可就走不了了吧!哈哈,不管怎麼樣,朕總算是放心了!”

    “南濱,朕好開心!!”

    “……”

    聽著聽著姬南濱的喉嚨也不由哽咽。

    從來到這裡的那一天起,她就在一直告訴自己不是姬南濱,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早就變成了姬南濱,心心所念,無不是姬南濱身上的責任,負擔,就像是這次她執意要離開一般,若非是是她把自己當成了姬南濱,那什麼“亂*倫”之類,名聲之類又怎麼會被她看在眼裡。

    這裡的人都是陌生人,只要她過的開心,哪裡去要管旁人的目光議論!

    可她看不破,放在了心裡,生怕自己的行徑會讓姬家,會讓這個小皇帝蒙苦,即便每夜裡輾轉反側睡不深沉也想若是能自己扛了也就不負他的心思,可萬萬沒想到這裡,竟然早在多年前就注定了這一場緣分。

    即便這份聖旨不是由她主動提及虎符拿出來,姬粦定當真是到了走投無路,只要姬南濱還活著,就靠著這一份先皇和父親的遺命,她姬南濱恐怕最後至少要把皇位重新給姬粦定奪回來,然後自裁以謝。

    所以這何嘗不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此刻,又豈是只有他開心?她自然也是開心的……

    “你也開心!太好了!”

    忽的,一邊一聲低喝,整個人一轉,眼前那張俊美的面容欣喜的現在她的眼前。不容她想什麼,他低頭再度吻住了她。

    強勢,霸道,更像是糾纏的蠶絲蜂擁的把她纏住,掙脫不得,只有沉溺。

    剛才,她竟是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了麼?

    姬南濱睫毛輕顫,終閉上眼睛。

    …………

    幾個時辰之後,宮中的事情就傳到了宮外。

    據說是皇上拉著披頭散髮官袍不整的丞相直接就往寢宮裡跑,然後寢宮里布置的那些宮隨宮婢們都退了下來,皇帝的寢宮中就有帝相兩個人,且一待就是華燈初上。

    這當中發生了什麼?又出了什麼事?

    饒是百官們絞盡腦汁也無非是帝相鬧矛盾了,礙於皇帝轉日就要親政,丞相最後只能讓步之類。

    朝中內外,各國不知道多少的使臣都在京城,當中有真心來恭賀的,可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看笑話的呢!

    於是各自決定等回頭皇帝大婚前的最後一次朝會,一定要好好的把帝相和睦這個表象維持下去。當然首先還是要丞相出現在朝會上才可。

    翌日朝會。

    天色陰雨連綿。

    在百官們的千呼萬喚之中,丞相終於站了出來,

    雖然丞相不過在宮裡住了那麼幾日,可對朝臣們來說好像晃過數年。

    曾經只是淡淡一瞥就讓人渾身顫慄的眼神,此刻輕輕的看過來,卻只讓人如沐春風,那周身掩不住的貴氣華美,讓人只看著一眼,就不敢造次。雖然原來也是戰戰兢兢,可原來驚懼總是多一些,而現在丞相似乎更加親近了些。

    朝中年輕一代的還不覺得什麼,那些曾眼看著這位年輕的丞相一步步走來的官員們卻是恍悟,這好像才是丞相原本的模樣。

    和原來的朝會幾乎一樣的進程,跪拜皇帝,啟奏要事,爭論,退朝。只是因為明日就是皇帝大婚,所以一概進行的迅速,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

    不到半個時辰,過場走過,沒有驚險,平平安安。

    只是當一眾的官員高呼了“恭

    送皇上——”之後,皇上突然喊了句,“丞相,隨朕來——”

    然後,眾目之下,就看著那位丞相起身,隨同皇帝身後而去。

    眾位官員瞠目,各自對視。

    都此刻了,皇上對丞相還不放心?

    ……

    安親王府。

    書房。

    點點的檀香縈繞,外面的冷色雨水若微的沿著的窗櫺入內。

    書桌旁,安親王姬肄遐沉眉冷對著面前燃起的檀香,嘴角狠狠低沉。

    不遠處,還是那個隨侍垂首躬立,只是比起先前,更是小心的不敢喘息。

    忽的,安親王一手拍到了桌上,

    “你可知道皇帝的用意?”

    那個隨侍一顫,“屬下以為或是皇上此番,衝著王爺?”

    “哼,還有有別人!”姬肄遐冷笑,“皇帝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不然朕還沒出宮,他怎麼就火急火燎的往那邊跑?說是在紫竹軒內處理政務,還不知道到底幹了什麼勾當!”

    “這也就算了,光天化日,竟然帶著她在宮內衣衫不整的行走,這是擺明了告訴本王,他根本不把本王看在眼裡!”

    姬肄遐的眼中幾乎冒出綠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隨侍小心的上前半步,“王爺的意思是……”

    姬肄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恨意深邃。

    這一刻,那個隨侍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幾乎寒涼徹骨。

    ……

    鴻臚寺。

    陰雨的天色迷濛。

    仍是那座大殿,甚至仍是當初的那個座位。

    大夏的攝政王直愣愣的看著對面的那個座位,久久不能回神。

    旁邊隨同而來的官員看到自家攝政王這個樣子,也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王爺,安親王來信了!”

    攝政王蘇慕白回神,接過那名官員袖子裡掏出來的信箋,打開。

    上面寥寥數字,只是說一切安好,雖天色不甚好,可轉日應該就是天晴之類的閒話。

    蘇慕白看著這幾十個字,目光漸漸變得深沉。

    旁邊的官員看看信,又看看自家的攝政王,最後仍是忍不住問道,“王爺,這信裡是何意?”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蘇慕白淡淡開口。

    “是!”

    官員應諾。

    “今兒晚上風大,就不要出去了!”

    “是!”

    蘇慕白把信箋收起來,緩緩起身。目光仍不由自主的從前面的那張凳子上轉過。在目光回落到身邊這個官員的身上,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下意識的做了什麼。

    蘇慕白扯唇笑了笑,

    “伊人已去,此情何待,得之汝幸,失之汝命。”

    “……”

    官員呆愣住,即便深刻的知道這十幾個字的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家的王爺。

    而蘇慕白也沒有讓這個官員開解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

    翌日,便是皇帝大婚。

    雖說朝堂中各種變化不斷,京城內外的百姓,卻早在數日之前就都陷在一片的熱鬧當中。

    不要說百姓們滿面含光,各個商販更是不知道掙了多少,只單說街道之上鮮紅絲綢燈籠佈置的滿滿噹噹,就是連樹木之上都沒有倖免,各種的絹花纏在上面,即便夜色深沉也是美麗幾分。

    只是天色陰沉,飄了差不多一整日的雨水在深夜來臨之際,突的變得大了起來。

    百姓們也都早早的回去了自家裡避雨,偌大的京城街頭也就是偶有數個人快速的在街頭奔跑,不是避雨,就是忙著跑腿辦事。那街頭美輪美奐的佈置也沒有幾個人顧得上去看,街道兩側樹上

    本來錦上添花的娟華就更是淒慘。

    街道上如是,宮裡更是如此。

    眼看著明日皇上就要大婚,欽天監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竟然沒有測出皇上大婚的前一天有大雨,早先白日那場連綿不絕小雨的時候,皇帝就已經召了欽天監的大人問話,欽天監回答只是小雨,可夜色將至,小雨變成了大雨。皇帝的怒火也隨之燃燒。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欽天監的那位大人剛被皇上一怒之下責打了四十棍,皇上還留下話,說是明兒要是看到一滴雨,整個欽天監就都去天牢嘗嘗滋味,那位欽天監的首官索性就不要再呼吸大梁的味道了。

    皇帝在宮裡震怒,官員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看著那停不下來的天色也都知道聖心不悅,於是乎,基本上都老實的待在自己的府邸裡,沒事不去亂跑。

    於是就在大梁皇帝大婚的前一夜,整個京城都顯得別樣的寂靜。

    只是宮城之中,似乎也詭異清靜無聲。

    紫竹軒。

    燈火搖晃。

    桌上擺著的摺子仍是密密麻麻,旁邊矗立守著的秋菊低眉,耳朵卻早已經是激靈警醒。雖周身氣勢收斂,卻是一觸而動全身。

    姬南濱坐在桌前,手中筆墨不輟,身上穿著的官袍卻是略有臃腫,仔細看,那官袍裡隱約露出了幾抹寒光。不是旁的,而是寒湛的盔甲。

    姬南濱是真的在處理摺子,只是此刻的心思早已經飛到了遠在皇宮另一側的那個人的身上。

    早先一日她就派秋菊把姬府的虎符給拿了過來,昨日在皇帝的寢宮,她親手交給了他。雖然那道旨意上也說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可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她索性也就拿了出來。

    他一開始不收,說若是收了卻是顯得他無能。她就把安親王已經知道了虎符存在的事情說了出來,他猶豫了下,還是收了。

    只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把虎符下調出來的軍士派給了她——就在一個半時辰之前,紫竹軒四周的侍衛全都換了人,為首的侍衛直接就衝著她一叩首,說是“虎符帳下,今日聽從丞相安排!”

    今日……那今日要出事了?

    手下的筆墨一顫,一滴墨汁落到摺子上,姬南濱的眉頭一顰,手中硃筆幾動,那滴墨汁隨著她的筆鋒幻化成字痕,飛舞而行。

    只是手中龍飛鳳舞,心裡頭也隨著上下浮動。

    他行嗎?

    他,會無事吧?

    她又能做些什麼?

    難道只是坐在這裡批閱這些摺子?

    若是他出了什麼事……

    姬南濱筆下一頓,險些站起來。

    與其說數日前她刻意留在宮中就是想要他厭倦她,還不如說她其實是想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幫一幫他?她種種信誓旦旦想要離開不都是因為眷戀他?如今他已經逼得她不得不袒露心思,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身處險境!

    “轟——”

    一聲乍起驚雷。

    姬南濱驀地抬頭。

    但見就在窗子的左側,一道亮光乍然而起。

    “那裡是……”

    “那裡是宣德門的方向!”

    秋菊聽音知弦。

    姬南濱放下筆就要衝出去,秋菊忙拉住她,“大人,只是打雷!”

    只,是,打,雷?

    那在雷聲中隱隱而來的呼喊聲又是怎麼回事?那忽閃而亮的火光又是怎麼回事?

    姬南濱點了點頭,是她太著急了。

    “走,出去瞧瞧!”

    “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設計逃脫
    此時已然**,車廂內外去除了厚重的遮擋,就算是坐在車廂裡,也覺得四周明亮無比。

    隔著車簾,陌生的景緻,陌生的人來人往,陌生的天空映入眼簾。

    姬南濱難免忐忑,可比起京城裡,相府內那種說不清什麼時候身份就會被暴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再死一次的危險激烈來說,要好的多。至少,自由的空氣已經和她隔窗而望。

    自由啊……

    姬南濱腦袋裡靈光一閃。

    “春桃,今日晚上我們就動身!”

    “大人,還請三思!”春桃險些驚呼出聲。

    姬南濱挑眉。

    真聰明!

    聽弦而知雅意。

    說的就是春桃!

    “你怕?”姬南濱似乎在笑春桃的膽怯。

    春桃咬唇,心知道大人說了這話,自己不該反駁,還是不由點頭。

    姬南濱知道春桃在擔心什麼,那些書上說的什麼微服私巡很簡單,可就算是原來的姬南濱出京數次,也就只有一次微服私巡。

    先不說那次姬南濱差點兒死翹翹,就說那次從儀仗隊伍裡溜出去就費勁了心神。先是和儀仗一路同行了三五日之後,在儀仗內外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丞相平日起居的習慣性子之後,又威逼利誘。安排了冒充之人,再快馬加鞭五日了。這才勉強的沒能讓人發現當中的端倪。

    所以春桃擔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就她而言,她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難逢的機會。

    姬南濱拍了拍車廂,故弄玄虛,“在這裡,能看到什麼?”

    春桃心下一怔。

    難道主子此行是務必要一路之上的官員人心惶惶?

    看到春桃臉上的神色,雖然不知道春桃在想什麼,姬南濱還是微不可微的點頭。

    ……快,快領會精神吧!

    片刻之後,春桃終於點頭。

    耶!

    --------------

    浩蕩的欽差車駕一路而行,傍晚行至郊縣,本欲停靠,丞相言,要事為重。故車駕又繼續前行,時至半夜,又到一縣,欽差車駕終於停靠。

    千人收拾行裝,整齊有序。

    一個時辰之後,縣城驛站寂靜肅然。

    而就在這月色籠罩瀰漫之時,幾道身影快速閃過,如風似霧。

    守衛之人,無半點兒人察覺。

    兩個時辰之後,儀仗將軍張孝功請人喚丞相大人侍婢,校尉敲門,裡面空無一聲,再強行闖入,發現無人。

    校尉稟儀仗將軍張孝功,張孝功大驚。

    果然,丞相屋中也無一人,只留有書信一封。

    無奈,張孝功命停整原地,飛鴿傳書入京。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憂思成疾
    京城。

    御書房。

    寬大的龍案之前,左都御史趙陽子趙大人躬身而立,“臣已經吩咐張大人靜守原地,並佯作丞相大人身有不適,等候皇上旨意。另派人盯著京城官員的動靜,稍有異動,速速稟報!”

    少年皇帝不置可否,目光所落,只在自己手裡的那份奏報之上。

    正是一刻鐘之前收到的飛鴿傳書。

    看到皇帝似乎無所動,趙陽子也停了下來,看向皇帝手裡的奏報。

    同為朝臣,入仕之初,那位丞相的身影就如青松而立,嫉妒也罷,羨慕也好,多年來以為對那位丞相有所瞭解,可偏偏就是在他以為可以揣摩時,那位丞相突然好像是換了個人,如前些日子突然而言的辭官,如要求徹查平安鎮一案,更如這份奏報上所言的那封信:丞相不辭而別,不為其他,只為微服私巡。

    微服私巡?

    這種事情,這位丞相當初也做過,那時恰逢江南科考,丞相化成士子,查獲舞弊之案,卻是險些遭了毒手。那時皇上還未曾登基,正和當初的安王,也就是現在的安親王你爭我奪。事後有傳言說是當今的皇上所為。那時他初入官場,並不瞭解,就是現在在今上面前,他也從沒有問過,只是不知道時隔數年,那位丞相竟然還敢如此行事。

    他就不怕?

    又或者他就是要故意如此!

    可如果是真的,他又有何種謀劃?

    “有趣……”

    這時,姬粦定手指輕彈奏報,紙張聲動,驚回了趙陽子的失神。

    “皇上——”趙陽子躬身。

    姬粦定起身,伸了個懶腰,俊美似仙,“告訴張孝功,一日後啟程。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當作丞相就在儀仗之內!”

    “是!”

    “丞相出京一日就身患微恙,朕心憂慮,三日內,無心朝政!”

    “……是!”趙陽子察覺到異樣。

    “三日後,朝政就由御史台主持,你來定奪!若奉大事,可傳書與朕!”

    “皇上?”

    趙陽子瞪大了眼睛。

    姬粦定像是全沒有聽到趙陽子口中驚呼,往前走了幾步,顯身在霞光之中,那一身的紅色龍袍波動如紅,

    而又似是被光亮所照,少年皇帝側目,迎光伸出手,五指纖長,落影面龐,斑影交加,如霧似傾城之霞。

    他彎唇,眉角的那一點淚痣若是盈盈水光,波蕩河漢。

    聲懶似慵。

    “既然久猜不得,朕就親自去瞧瞧,就當是朕憂心如焚,憂思成疾……”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膽小鬼
    五日後。

    距京城百里的官道之上。

    一茶鋪於三岔口而設。

    茶鋪裡寥寥十多個人,門口也拴著幾匹過路騾馬。

    不遠處,一隊一行一二十人的隊伍緩緩駛來。

    兩架車馬,兩車貨物,兩個小童,旁邊還有幾個類似保鏢之類的人物,車上的箱子大小不一,看上面的紋路,應是搬遷遷移。

    很快,這行人到了茶寮門口,

    裡面的店家快步的迎出來。點頭哈腰,不亦奉承乎。

    這行人當中有人過去和店家應承,一小童則拿著車凳放到了車馬一側。

    隨著,車馬的車簾掀開,兩名侍婢從裡面下來。

    青絲微垂,衣裙漣漪搖擺,頭上雖不過只簡單的兩三枚簪子,卻已是清秀美麗,堪稱美人兒。

    四周的呼吸幾乎為之一頓,茶鋪裡更甚是還有幾個人忍不住立起來。

    大略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會直接往縣城去,能在這鋪子裡歇腳的都稍顯小氣,可眼前這一家顯然不是,只這侍婢頭上個一枚簪花就已經足夠包下這茶鋪一整天的了。

    而也就是這片刻,車簾再度掀起。

    一人從車中出來。

    年不過雙十,俊雅如玉,白皙的面容眸光清湛,眉若青黛。

    正是便裝的姬南濱。

    “公子~!”

    侍婢打扮的春桃秋菊上前相扶。

    姬南濱眉角稍挑,順著她們的力道下了車馬。

    腳下沾地,一人已經走到了身旁數步,

    “濱公子!”

    因為掩人耳目,不管是四大女婢,蘇慕白還是她隨行的姬府侍衛,一路上她只要她們喚她“濱公子。”

    此刻說話的是蘇慕白。

    一身的素色錦袍,頭上青玉束髮,簡樸,卻更顯出幾分魏晉的風雅之姿。

    姬南濱一笑頜首。

    茶鋪的老闆很快就收拾了茶鋪裡相對比較安靜的一塊兒地方。

    春桃秋菊立在兩側,小童模樣的夏荷冬梅在旁邊給姬南濱忙活著,幾名保鏢打扮的侍衛各司其職。

    “在看什麼?”

    蘇慕白突然道,正左右打量的姬南濱聞聲轉頭。

    幾乎同時,茶香瀰漫。

    面前的蘇慕白斂起袍袖,正給她倒茶。

    氤氳的水汽籠罩在她跟前的白玉杯裡,茶香飄渺。

    四周更幾若無聲。

    姬南濱沒有在意旁邊的動靜,眼前只有蘇慕白的舉動如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四天前,她們離開儀仗隊伍,據說那邊幾個時辰之後就知道了她們離開的消息,儀仗將軍四下尋找不到人影,就藉口丞相小恙暫在客棧休息,然後傳書去了京城。

    京城的皇上回信,又是擔心丞相身體,又是罷朝,還要為丞相祈福什麼的不亦樂乎。姬南濱下面的人收到消息,雖也擔憂,可想到丞相離開之前說過的話,以為丞相自有妙計,也就還按照丞相離開時候的吩咐各司其職。那儀仗隊伍也在停留了一日之後也繼續啟程。

    現在那個儀仗的隊伍在她們身後也差不多有五天的路程。照著春桃的話說,暫不管那個小皇帝有什麼陰謀詭計,她的離開大計已經順利實施。一路上就算是溜溜躂達,她也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馬上跑到沒人認識的犄角旮旯也行。

    可凡事都是想的簡單做起來難,雖然說她覺得自己的適應能力很強,可當真的踩到地面上,她才知道那種陌生,格格不入的感覺還是深深的鐫刻在她的腦袋裡。

    畢竟這裡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畢竟這裡稱得上親近的也只有寥寥的幾個人。

    畢竟,她也只是個膽小鬼。

    ……

    姬南濱一笑,渺渺升起的霧氣擋住自己的半張面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也讓面前的人像是周身籠著一層薄紗,美麗晏然。

    “看你~!”

    姬南濱脫口而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表白
    “看你~!”

    姬南濱脫口而出,

    蘇慕白一愣,面頰快速的浮上一層暈色。

    姬南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過了,忙佯作什麼都不知道,拿過他剛倒好的茶就喝,只是這茶水還沒到她的嘴巴裡,蘇慕白的一句話就驚得她霍得抬頭。

    四周更是升騰詭異。

    他說——“我喜歡!”

    ……

    什麼?

    姬南濱心跳“砰砰”的急促起來。

    他說什麼呢!

    蘇慕白像是沒有看到姬南濱眼中的震驚,繼續道,“能讓濱公子多看幾眼,我甚歡喜!”

    “……”

    姬南濱的的呼吸一滯。

    ——他這是在表白,還是說她被反**了?

    呵呵,不,不對。

    肯定是後者。

    壓下心間那一陣的急促心跳,姬南濱彎唇,揚了揚手裡的茶盞,低頭飲茶。

    蘇慕白近在咫尺,敏銳的看到了姬南濱低頭下去霎那嘴角抿起的弧度。

    她不相信!

    蘇慕白心頭微微一沉,正待要說些什麼,眼前身影一晃,桌上輕響聲動,

    一碟子落到桌上,碟子裡擺放著幾塊兒糕點,晶瑩剔透如玉。正是在上次休憩的小店裡買的水晶糕,

    “公子,吃點心!”

    春桃對姬南濱柔聲說著,眼角卻掃著蘇慕白,挑釁十足。

    春桃身後,另外三大女婢的神色也是不善,

    見狀,蘇慕白輕笑搖頭,又深深的看了姬南濱一眼,

    “那慕白就不攪擾濱公子興致!”

    說著,起身拱手。

    只是蘇慕白也就是剛起身,姬南濱突然開口,“坐下吧!”

    蘇慕白眼底一閃。

    拂袖坐下。

    春桃哼了聲,轉身離開。

    姬南濱輕咳了聲,先指向桌上的糕點,“這個點心的典故上次你還沒來得及說,現在就說一說吧!”

    “好!”

    蘇慕白欣然,手指糕點,侃侃而談,“這糕點金面銀幫,起皮掉酥,涼舌滲齒,甜潤適口。傳說前朝萬准為官清廉,辦事公正,深得民心。一年他回鄉探親,正逢他五十大壽……”

    ……耳邊他的嗓音清泓,他的目光輕柔如水。

    如奪豔之璀璨明玉。

    姬南濱靜靜的聽著,神往。

    ----------------------------

    夜幕降臨,一行人入宿到了縣城外不遠的小鎮。

    鎮子上人不多,只有一家客棧,她們這一行一二十人就差不多包了一半兒的客房。

    在車上坐了幾個時辰,又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姬南濱也有些累,就沒有出去用飯。

    沒多久,

    月上梢頭,

    客棧裡安靜如初。

    屋中,穿著寬大長袍的姬南濱在桌前看著書冊。

    春桃秋菊則收拾著床鋪。

    窗外,偶有犬吠,清靜怡然。

    眼看就要到亥時,女婢們先後退了下去。

    唯有春桃在原地遲遲不動。

    “有事?”

    姬南濱問。

    春桃咬了咬唇,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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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又現
    “公子,這是江南過來的!”

    ——又是那個地方。

    姬南濱呼了口氣,打開。

    紙捲上只有一行字,“尋機相見,等我!”

    哈~,江南的那個安親王。

    “可要回信?”

    姬南濱搖頭,“不用!”

    這種渣人,她只想回一個字——滾!

    “公子英明!”春桃道,

    姬南濱扯了扯嘴角,“還有什麼事?”

    “……”

    “我今兒騎了會兒馬,很累!”

    所以,既然該說的說了,還不走,等夜宵呢!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春桃跪倒在地,

    “奴婢知道公子對蘇郎中不同,只是蘇郎中畢竟是大夏人……還請公子三思!”

    “……”

    姬南濱面頰上有些發熱。

    這個春桃,精明的讓她無言以對。

    “嗯,我知道了!”

    姬南濱擺了擺手。“下去吧——”

    春桃彎膝,“是!奴婢還有一事!”

    姬南濱險些把手裡的書扔了,還有完沒完!

    “說——”

    春桃一顫,“公子可是覺得哪兒不對勁?”

    姬南濱“咯噔”一下,“怎麼說?”

    “奴婢看公子這幾日心事重重……”春桃小心的瞧著姬南濱。

    姬南濱心下一梗,也對,連蘇慕白都感覺到了,貼身照顧她的春桃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沒什麼!”姬南濱擺手,“放心,要是有事我會告訴你的!”

    “下去吧——”

    姬南濱趕人了。

    春桃躬身,退了下去。

    ……

    屋內,清靜。

    只有姬南濱一人。

    姬南濱吁了口氣,轉身走到床頭,躺下。

    頭頂上的輕紗簾帳微晃,腦袋裡的思緒也跟著七晃八蕩。

    ……以後她的膽子得大一些了,不然這束手束腳的,要是讓這個精明的春桃發現什麼就糟了。

    ……至於蘇慕白,她是對他是有些好感,可也緊緊是站在欣賞的角度上,再說他喜歡的是姬南濱,她又不是。

    所以還是不要太過親近。

    最起碼一定要保持距離,保持距離。

    姬南濱默默點頭,翻身,閉眼,睡覺。

    ——誰說出京就會輕鬆的?

    累!

    還是累!

    ----------------------------------------

    天亮。

    姬南濱和四大女婢還有蘇慕白幾個人在用早膳。其他的人則收拾著準備上路、

    雖說小鎮並非富裕,可這一行人出手闊綽,客棧的老闆也準備了當地的一些特色小食。

    姬南濱高興,吩咐打包,又和客棧老闆寒暄了幾句。

    既然是微服私巡,除了多看,還要多說。

    只是和客棧老闆寒暄著,總覺得有視線往她的身上看過來……溫潤清霂,讓人安寧。

    姬南濱沒有交談太多,告辭上了車馬。

    ……

    車馬緩緩而行。

    離開小鎮不到一炷香,後面陣陣的馬蹄聲傳來。

    車廂壁從外面敲了敲,是扮成小童的秋菊,

    “公子,後面有十多騎過來!”

    “嗯!”

    姬南濱應。

    掀開車簾往後面看了眼。

    遠處,一陣的塵土飛揚,十多人在馬背上馳騁而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5 15:37
回京去
    “讓開路!”

    姬南濱吩咐。

    “是!”

    一行人往官道邊上移過去。

    姬南濱正要放下車簾,眼角掃過,外面一道身影不期而入。

    馬背上,挺拔的身姿如松,溫和的面容淺笑如波,

    目光盈盈,雖然距離有些遠,可姬南濱就是覺得他在看著她。

    姬南濱心頭一跳,放下車簾。

    車廂裡,夏荷問,“公子,他們有多少人?”

    “你自己不會看?”姬南濱眼皮也不抬,

    “哦~!”

    夏荷側身就要到姬南濱這邊往外看,姬南濱抬頭瞪了她一眼,“那邊不也是有窗子?”

    夏荷嚇了一跳,怎麼主子火氣這麼大!

    “我說錯了?”

    姬南濱眯眼看著她。

    夏荷忙搖頭,趕忙挪到那邊去掀車簾。

    姬南濱看著夏荷的身影,莫名的鬆了口氣。

    這也才發覺自己的面頰有些發燙。

    ……剛才怎麼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

    轉眼,後面疾馳而來的十多人就已經到了近前。

    即便是坐在馬車裡,姬南濱都能聽到外面馬兒呼喘的聲音。

    不知道是馬兒的呼吸太重還是什麼,姬南濱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這一路上異常的平靜,連個小偷小摸也沒有遇到,雖偶爾也有馬上之人馳騁而過,可還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腦袋裡還沒理出什麼頭緒來,突的聽到外面女子的驚呼。

    是春桃她們!!

    姬南濱一驚。

    幾乎同時,守在姬南濱身邊的夏荷霍得起身衝到車廂門口。

    姬南濱眼前一花。

    緊跟著只聽著“碰——”一聲。

    好像還有人“咦”了聲。

    剛才身邊只有秋菊一人的車廂裡,赫然又多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風塵僕僕的藍袍,頭束青帶,一把烏青的短劍正架到夏荷手中的利刃之上。

    鳳眸流轉,那眼角的淚痣如盈光閃動,驚心動魄。

    “姬哥哥——”

    “……”

    …………

    原本一二十人的車隊擴到了三十多人。

    車廂外,除了車軲轆還有馬蹄聲,堪若清靜。

    車廂內,姬南濱瞪著面前這個此刻完全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跟前的少年皇帝,額角一蹦一蹦。

    “你怎麼在這裡?”

    “朕擔心姬哥哥!”

    “你應該在皇宮!”

    “姬哥哥不見,朕放心不下!”

    “外面危險!”

    “姬哥哥都不怕,朕更不怕!”

    “快回京去!”

    “朕好不容易出宮,不回去!”

    “……”

    姬南濱咬牙。

    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是怎麼回事?

    “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宮了,是不是?”

    姬南濱覺得自己下一刻極有可能就會發飆。

    少年皇帝恍若未覺,說,“姬哥哥,真聰明!”

    一邊喝著她的茶,一邊還吃著她的糕點,她的水晶糕。

    姬南濱使勁的揉了揉發疼的額頭。

    怎麼辦?

    把他踹下去?

    這個傢伙都已經追到這裡來了,她還能說什麼?

    想到自己的身份,姬南濱問,“朝廷裡都安排好了?”

    姬粦定嚥下糕點,又一口把她的茶給喝了,

    “也該讓他們學著獨自處理下朝政了!”

    “……”

    姬南濱瞪著他,

    察覺到姬南濱的目光,姬粦定忽的笑起來。

    霎時的梨花漫天飛揚,鐫美傾世。

    “姬哥哥是不是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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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
    那個少年皇帝好像還真是一路奔馳過來的,吃飽喝足,就準備尋個好地方靠著躺下。

    姬南濱睇了眼那試圖往她身上靠過來的身影。

    “皇上!”

    “嗯?”

    “自重!”

    “姬哥哥~!”

    尾音打著轉的就往她的耳朵裡鑽進來。

    姬南濱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定兒昨兒就沒怎麼休息,讓定兒睡一覺,好不好?就一覺兒!”

    說著,姬粦定直直的往她的腿上躺過去。

    姬南濱眼明手快的把旁邊的墊子扯過去,在小皇帝躺到自己腿上之前搭過去,正好墊到小皇帝的腦袋下面。

    姬粦定一怔,笑眯眯的彎了唇,“我就知道姬哥哥嘴硬心軟!”

    姬南濱暗自翻了個白眼,眼角瞥過,又看到那張秀氣俊美的面孔上帶著的灰塵倦怠。

    ……這個傢伙很讓她窩火,可畢竟才十六歲。

    “怎麼沒睡?”

    “當然是因為打聽到姬哥哥的消息了!”正尋著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的姬粦定回,聲音悶悶的,似乎真的困怠之極。

    “怎麼打聽的?”姬南濱還是忍不住問。

    春桃不是都安排好了,他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姬哥哥身邊人不少,又大都是女眷,定少不了車馬。再說,姬哥哥儀態鉛華,世上難有比擬之人,這還不好找?”姬粦定似乎被挑起了興致,反手撐起身子,興致盎然的看著姬南濱,“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姬哥哥竟公然把男*寵帶在身邊,是誰?誰?”

    說著,姬粦定起身掀開車簾就往外瞧。

    因為姬粦定說的“男*寵”這兩個字,姬南濱腦袋裡就是一懵,緊跟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著跟前這個先前還躺在自己腿上的小皇帝爬起來往車簾外面看。

    掀開的車簾正在她左邊的。

    她每次從這個窗子往外看,都能看到蘇慕白。

    想也來不及想,姬南濱過去就攔。

    可那個小皇子的動作更快,她攔過去的時候,那個小皇帝已經把車簾掀開了,隨著車簾外面的光亮映進來,姬南濱眼前一花,手裡頭順勢往回一拽……

    那個小皇帝措不及防,直接就倒到了姬南濱的身上。

    姬南濱也沒想到自己的力氣會這麼大,驚呼了聲,倒在車廂裡。

    車廂裡鋪著毯子,上面擺著張桌子,桌子上的茶點也還沒有收拾。外面的人只聽著裡面“蓬——”“乓——”的一陣糟亂。

    守在外面的春桃,常德驚慌的掀開車簾。

    只見車廂裡,姬南濱面帶痛意的倒在毯子上面,身邊桌子歪到一邊,桌山的茶盞點心掉了一地。小皇帝差不多整個人都倒在姬南濱的身上不說,頭上的束髮也給脫落了下來,狼狽不堪。

    “公子!”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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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又現
    “公子,這是江南過來的!”

    ——又是那個地方。

    姬南濱呼了口氣,打開。

    紙捲上只有一行字,“尋機相見,等我!”

    哈~,江南的那個安親王。

    “可要回信?”

    姬南濱搖頭,“不用!”

    這種渣人,她只想回一個字——滾!

    “公子英明!”春桃道,

    姬南濱扯了扯嘴角,“還有什麼事?”

    “……”

    “我今兒騎了會兒馬,很累!”

    所以,既然該說的說了,還不走,等夜宵呢!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春桃跪倒在地,

    “奴婢知道公子對蘇郎中不同,只是蘇郎中畢竟是大夏人……還請公子三思!”

    “……”

    姬南濱面頰上有些發熱。

    這個春桃,精明的讓她無言以對。

    “嗯,我知道了!”

    姬南濱擺了擺手。“下去吧——”

    春桃彎膝,“是!奴婢還有一事!”

    姬南濱險些把手裡的書扔了,還有完沒完!

    “說——”

    春桃一顫,“公子可是覺得哪兒不對勁?”

    姬南濱“咯噔”一下,“怎麼說?”

    “奴婢看公子這幾日心事重重……”春桃小心的瞧著姬南濱。

    姬南濱心下一梗,也對,連蘇慕白都感覺到了,貼身照顧她的春桃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沒什麼!”姬南濱擺手,“放心,要是有事我會告訴你的!”

    “下去吧——”

    姬南濱趕人了。

    春桃躬身,退了下去。

    ……

    屋內,清靜。

    只有姬南濱一人。

    姬南濱吁了口氣,轉身走到床頭,躺下。

    頭頂上的輕紗簾帳微晃,腦袋裡的思緒也跟著七晃八蕩。

    ……以後她的膽子得大一些了,不然這束手束腳的,要是讓這個精明的春桃發現什麼就糟了。

    ……至於蘇慕白,她是對他是有些好感,可也緊緊是站在欣賞的角度上,再說他喜歡的是姬南濱,她又不是。

    所以還是不要太過親近。

    最起碼一定要保持距離,保持距離。

    姬南濱默默點頭,翻身,閉眼,睡覺。

    ——誰說出京就會輕鬆的?

    累!

    還是累!

    ----------------------------------------

    天亮。

    姬南濱和四大女婢還有蘇慕白幾個人在用早膳。其他的人則收拾著準備上路、

    雖說小鎮並非富裕,可這一行人出手闊綽,客棧的老闆也準備了當地的一些特色小食。

    姬南濱高興,吩咐打包,又和客棧老闆寒暄了幾句。

    既然是微服私巡,除了多看,還要多說。

    只是和客棧老闆寒暄著,總覺得有視線往她的身上看過來……溫潤清霂,讓人安寧。

    姬南濱沒有交談太多,告辭上了車馬。

    ……

    車馬緩緩而行。

    離開小鎮不到一炷香,後面陣陣的馬蹄聲傳來。

    車廂壁從外面敲了敲,是扮成小童的秋菊,

    “公子,後面有十多騎過來!”

    “嗯!”

    姬南濱應。

    掀開車簾往後面看了眼。

    遠處,一陣的塵土飛揚,十多人在馬背上馳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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