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總裁的美麗嬌妻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1 13:57: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3 5202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5
第80章 得到過,也失去了

    但作為醫護人員,展顏與杜小莫自然是認得的,那是女人.流產後的胎盤,換句話說,瓶中承裝的是尚未成型的胎兒屍體。愛睍蓴璩

    “趕快將那東西丟掉。”杜小莫急切的喊道。

    然而,她話音未落,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漆黑的夜色。展顏雙手抱頭,痛苦的緊閉著雙眼,“啊……”

    “展顏,別怕,那不是小顏,那不是你的孩子。”杜小莫手足無措的將她擁入懷中,不停的安慰著,然而,展顏的身體縮成一團,劇烈的顫抖著。

    那當然不是展顏的孩子,流產手術之後,那些東西就已經被處理掉了。只是,究竟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在這種時候送來這東西刺激展顏輅。

    這顯然是惡意的惡作劇,高宇軒快速的將東西拿起,推門追了出去,可是他站在醫院大門口,四週一片寂靜,根本沒有快遞車的半點影子。

    那夜之後,展顏整個人都崩潰了,精神時常恍惚。在杜小莫和高宇軒的努力下,展顏雖然肯開口說話,但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游神狀態,經常所問非所答。

    醫生說,人在受了巨大刺激之後,會出現一些精神異常,有些人意志力堅定,很快就會好起來,但有些人從此一蹶不振,最終走向衰亡。而展顏的結局會是如何,沒有人知道孥。

    杜小莫試圖去聯繫季維揚,同樣求助無門。她每天都將季維揚罵上成百上千次,展顏出了這麼大的事,而那個所謂的丈夫卻在國外逍遙,說不定懷中還抱著金發碧眼的德國美女。

    日子一天天過去,展顏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她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只能依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徵。人迅速的消瘦,瘦的不成樣子。

    晨起,杜小莫煮了清淡的白粥,展顏從病床上爬起來,剛喝了兩口,又不停的乾嘔,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小莫,我真的吃不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展顏清澈的眸子已經乾涸,連淚都沒有了。

    杜小莫卻將瓷碗塞入她碗中,語氣強硬,“展顏,你還想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不想吃,不想活,可你有沒有為別人想過?如果你死了,你爸爸怎麼辦?你忍心讓他白發人送黑人嗎?”

    “別說了,小莫,別說了。”展顏痛苦的用雙手摀住耳朵。

    杜小莫雙手按住她肩膀,絲毫不允許她逃避,“展顏,你還想頹廢到什麼時候?這些日子,高宇軒一直在為你爸二審的事奔走,而作為親生女兒的你,卻一直躲在自己的殼中不肯面對現實。展顏,孩子沒有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你一定要堅強起來,你是你父親唯一的依靠了。”

    展顏緊咬著唇,眸中閃過星星點點的淚光,她顫抖著拿起勺子,一口接著一口,快速的將粥吞了下去。

    可是,米粥剛剛入腹,胃就不停的抽痛起來,她衝進洗漱間,慣性的將剛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去。

    水龍頭中的水嘩嘩的響著,沖走了池中的污穢物。展顏的身體緩緩滑落,癱軟的跌坐在瓷磚地面。她也想堅強一點,也想盡快的好起來,可是,她的胃根本不聽她的,她什麼辦法都沒有。

    “怎麼辦,維揚,我究竟該怎麼辦?為什麼……”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

    展顏痛苦的呢喃,雙手摀住臉,淚珠透過指縫緩緩流淌下來。

    “展顏,你怎麼了?”杜小莫衝進洗漱間,費力的將她從地上扶起,“沒關係,展顏,我們慢慢來。你先睡一會兒,一覺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展顏無力的躺倒在病床上,緊閉上雙眼,她真的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點,她的小顏還在她的肚子裡,一天天慢慢的長大。

    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睡夢中,都是小顏淒慘的哭聲,展顏不停的掙扎,卻無法從夢中甦醒,原來無論醒著,還是睡著,她都無法從噩夢中解脫。

    ……

    魏景年的案子二審在即,沒想到,羅美娟會找到醫院來。

    隔著病房的窗戶,她看到病床上的女孩身體蜷縮著,目光呆滯。不過短短數日,原本纖弱的身體幾乎可以用枯瘦如柴來形容,她就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甚至能感覺到生命正在她身體中一點點流逝。

    羅美娟象徵性的敲了幾下房門,然後推門而入。

    展顏遲疑的轉頭,見到她時,眼眸中閃過片刻錯愕之色,很快恢復了淡漠。

    “沒想到您會來。”展顏平靜開口,指尖隨意將凌亂的發絲抿在耳後。她身上穿著寬鬆的病服,整個人看起來更瘦弱,但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卻閃動著晶亮的光澤,好似剛剛那一刻的呆滯,只是羅美娟的幻覺,從未存在。

    羅美娟打扮的十分得體,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聽說你小產了?倒是可惜了。”

    展顏唇角笑意微冷,淡漠的回道,“您來這裡,不會只是替我惋惜的吧。”

    展顏並未表現出友善,羅美娟自然也不必和她繼續客套,在她眼中,這個女孩是害死她妹妹的仇人,殺了她都不為過。

    “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你和維揚的婚姻是沒法再繼續了,我這裡有一份離婚協議,你把字簽了吧。”羅美娟從皮包中取出一疊文件遞給展顏。

    展顏幾乎連看都不看,就撕得粉碎。她簡直無法想像,羅家的人究竟是有多冷血。明知道她剛剛失去了孩子,下一刻就能拿著離婚協議逼她簽字。

    “我魏展顏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離婚可以,讓季維揚來親自和我說,外人根本沒有資格。”她驕傲的揚著下巴,面對這個有權有勢的貴婦,眼眸中沒有一絲畏懼。

    羅美娟微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看似纖弱的一個小女孩,身體中卻蘊藏著如此清傲的倔強。這不由得讓羅美娟對她生出幾分欣賞。

    但羅美娟出身名門,在上流社會與官場也是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展顏在她面前,還是太稚嫩了些。羅美娟雙腿交疊著,下巴揚著,目光極為傲慢,“本來我是沒打算放過你們魏家的,但我這個人容易心軟,現在你弄成這個樣子,也的確是讓人心疼。”

    展顏清冷的笑,按羅美娟的意思,她的報應已經足夠了吧!是啊,父親鋃鐺入獄,尚未成型的胎兒化成一團血水,最心愛的男人離她而去,所謂家破人亡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我非常感謝顧夫人的同情,如果沒有別的事,顧夫人可以離開了,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配不上您尊貴的身份。”展顏蒼白的容顏,平靜而冷淡,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羅美娟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她端莊的坐在那裡,總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展顏,你是聰明人,我也不繞彎子了。你也知道,你父親年歲不小,聽說身體似乎也不是很好,十五年的牢獄之災,能不能活著出來可不好說。如果你肯和維揚離婚,二審的時候,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你若是冥頑不靈,十五年也可能會變成二十年,二十五年,這可都不好說。”

    展顏清澈的眸子閃過譏諷的流光,“顧夫人是在威脅我嗎?”

    羅美娟一笑,“不是威脅,是談判。”

    展顏唇角蒼白的笑靨帶著幾分嘲弄,果然是生意人,任何事都可以搬到談判桌上來,包括感情。

    “我想,應該不僅僅是離婚這麼簡單吧?”展顏目光灼灼,空洞之中蘊藏著精明。季維揚棄她而去,他們的婚姻就已經名存實亡了,而羅美娟卻親自找上.門,並開出條件讓她離婚,想必其中還有隱情。

    “你的確有些小聰明。”羅美娟絲毫不吝嗇與稱讚,“我要求你放棄所有的財產,淨身出戶。”

    羅美惠死後,羅美娟在整理妹妹遺產的時候發現多年以前,羅美惠名下的資產就已經全部過戶給了季維揚,而如今,那些資產竟然在魏展顏名下。一番調查後才發現,他們註冊結婚的時候,季維揚竟然將所有的財產都過繼給了展顏,那筆龐大的資產足夠躋身福布斯排行榜。真不知這個女人究竟給維揚灌了什麼迷湯。

    不過,她想將那筆錢從季家帶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展顏聽完她所謂的條件,唇角笑靨更諷刺了,原來,繞來繞去,還是為了錢,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展顏不明白為何他們會將它看的如此重,難道這就是生意人的本性嗎。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當然可以。”羅美娟笑著回道,“只不過二審在即,你能等,你父親只怕等不了。”

    羅美娟的話徹底將展顏激怒了,面前這位看似高貴優雅的貴婦人,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才會如此冷血無情。一個女人視如生命的婚姻,她就在輕描淡寫間脅迫她放棄,甚至連考慮的時間都吝嗇於給她。

    “顧夫人,你有真心的愛過一個人嗎?”展顏聲音薄冷,帶著微微的顫抖。但話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可笑。像羅美娟這樣的人,擁有高貴的出身,她們總是高高在上,冷眼俯瞰世間眾生的悲苦,卻永遠的無動於衷。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愛。

    “如果您懂得愛,就應該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要放棄她用全部生命深愛著的男人,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而你連一絲喘息的餘地都不肯給我,您不覺得這樣有些殘忍嗎?”

    羅美娟微愣,她沒想到展顏會對她說這些,作為女人,她的確同情展顏的遭遇,若不是因為美惠的死,她或許會喜歡上這個柔弱卻堅定的女孩。她若有似無的輕嘆一聲,依舊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尊貴優雅,“好,我可以給你時間,希望二審之前,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羅美娟說完,拎起皮包,起身準備離開,而展顏平靜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我懷孕流產的事,不希望維揚知道。”她眸中閃動著盈盈的淚光。得到過,也失去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痛,她不希望季維揚將她的痛重新經歷。

    羅美娟有短暫的沉默,然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

    ……

    清清冷冷的病房內,只留下展顏一人,她癱軟的坐在窗前,茫然的看著窗外灰濛蒙的天空。她用力推開窗櫺,冷風順從窗口灌入,揚起她細軟的發絲。展顏將手伸出窗外,微涼的雨絲落在掌心間,涼意瞬間沁入心肺。

    “展顏,你怎麼坐在窗前吹冷風,你不要自己的身體了是不是。”杜小莫推門而入,略微惱火的關緊窗子。

    “我沒事。”展顏溫笑,“小莫,我有些餓了,你買些粥給我好不好?”

    “你想吃東西?”杜小莫喜出望外,“展顏,太好了,你終於肯堅強起來。”

    展顏含笑的眸子染了一抹滄桑。這些日子,她獨自沉浸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的確太自私了。她不僅是小顏的母親,她還是父親的女兒。她的孩子沒有了,她無法做一個好媽媽,但是,她還能做一個孝順的女兒,她要盡快讓自己好起來,她的父親需要她。

    杜小莫買了溫熱清淡的粥給她,可是,她剛喝了兩口,還是慣性的吐出去。展顏緊咬著牙關,吐了再吃,吃了再吐,如此反覆,吐的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杜小莫實在看不下去,哭著求她停下來。“展顏,別再折磨你自己了,我們慢慢來,還是先讓醫生注射葡萄糖給你吧。”杜小莫說罷就要離開,卻被展顏扯住了衣角。

    “不要,長期注射葡萄糖也會形成依賴。小莫,再去買些吃的給我,我一定能撐下去。”

    杜小莫哭著又買了些粥和蛋花湯給她,展顏總算勉強吃下了一些,之後便渾渾噩噩的睡下了。另一面,季維揚乘坐的航班,在經過十五個小時漫長飛行後,在S市國際機場降落。季維揚來不及倒時差,直接讓唐楓開車去了公司。

    他離開了這麼長時間,公司雖然按部就班的正常運行著,但仍堆了許多急需處理的重要文件。

    季維揚是典型的事業狂,工作起來的時候可以忘記一切。他回到公司後,第一件事是召開高管會議,之後去了幾個工廠和工地勘察施工進度,等從工地離開,已近深夜。

    他開車回了山頂別墅,推開.房門,等待他的是一室清冷。看得出,展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過家了。

    高大的身體陷入真皮沙發之中,他輕咳幾聲,單手撐著額頭,深邃的目光隨意的散落。雖然人在國外,但通過網絡媒介,他一直關注著魏景年的案子,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十五年,這和他預料中的所差無幾。羅家既然動手,就一定會將人直接踩到谷底,永無翻身的機會。

    魏景年狼狽入獄,展顏一定很難過吧,也不知道她最近過的如何,明天,明天一定要抽出時間去找她。他要告訴她,他真的……很想她。

    翌日,季維揚早早的結束了工作,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去找展顏,陸安琪那邊又出了狀況。

    保姆阿姨陪安琪逛街的時候,與人發生了摩擦,陸安琪病發,失控之下傷到了人,對方報了警,警察將安琪帶入了警察局中。

    季維揚匆匆趕去的時候,陸曼芸正坐在警局的休息室中抹眼淚。

    “伯母,究竟怎麼回事?”

    “在超市中購物的時候,安琪和人發生了口角,對方似乎說了些什麼話刺激到了安琪,她突然病發,錯手打傷了人,現在對方不依不饒,一定要起訴安琪故意傷人,我提出私聊,賠償金也給到十萬,可對方就是不肯答應。”陸曼芸焦慮的回道,錢擺不平的事,往往才是最難辦的事。

    “伯母,您先別急,交給我就好。”季維揚說完,轉身向局長辦公室走去。

    在S市,沒有人敢不給季三少三分薄面,局長當即同意他將陸安琪保釋,並且,封鎖了一切消息,陸安琪必定是知名鋼琴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有損她的名聲。

    安琪也受到了驚嚇,神情呆滯,目光渙散,雙手緊抓著季維揚的手臂,一刻也不肯放手。

    “維揚,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別怕,安琪,我不會離開你的。”季維揚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並細心的為她蓋上了被子。

    陸安琪一直抱著他,頭靠在他肩膀,眸中有淚光盈盈閃動。

    季維揚一手輕擁著她,另一隻手撥通了唐楓的電.話,“幫我查一個人……嗯,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

    掛斷電.話之後,季維揚為安琪倒了杯溫水,喂她吃藥。服藥後,安琪不安的情緒明顯好轉了些,卻依舊黏著他不放。

    “維揚,我想你,你想我了沒有?”安琪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中,睫毛輕輕的閃動著。

    “嗯。”季維揚敷衍的應了聲。

    陸安琪唇角揚起了笑,揚起下巴在他英俊的側臉上偷了一吻,季維揚劍眉冷挑,有幾分窘態,而安琪卻嘻嘻的笑了起來。“親一下而已,以前我們可做過比這更親密的事。”

    季維揚目光清冷,俊容嚴肅,“安琪,我是有妻子的人。”

    陸安琪的笑容僵硬在唇角,紅唇嘟起,有幾分委屈,眸中盈盈的浮起淚光。“維揚。”她低喚了聲,突然伸開雙臂纏上他腰身,淚落在他胸膛。

    “維揚,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我的心從不曾改變,我依然深愛著你。”安琪一張小臉整個埋入他心口,臉頰在他襯衫上來回的磨蹭。

    季維揚眸色微沉,不著痕跡的將她推出懷抱,但下一刻,她柔軟的身子又纏了上來,如此反覆幾次,季維揚不耐煩了,便任由她抱著。

    “維揚,我一直都沒有從我們的過去中走出來,我總是夢到我們的學校,夢到我們並肩坐著的長椅,夢到我們的名字刻在椅背上,緊緊的挨在一起……”

    “安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季維揚溫聲打斷她的話,學校經過幾次的改造重建,那些老舊的木椅早已經被淘汰,就好像他們的愛情,時過境遷。

    安琪哭泣著搖頭,“不,沒有過去,那些過往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我心上,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她微揚起下巴,楚楚可憐的凝望著他,哽咽道,“維揚,如果沒有魏展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季維揚深邃如海洋的墨眸中掀起淡淡愧疚的波瀾,對於陸安琪,他的確虧欠她太多,當年,她流落他鄉,又慘遭喪子之痛,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有在她身邊。如果,他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展顏,即便不愛,他也會對她負責,畢竟,季維揚是有擔當的男人。

    “會的。”他輕聲回答。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5
第81章 你知道嗎?你回來的太晚了

    “會的。愛睍蓴璩”他輕聲回答。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陸安琪冷眼迷濛的看著他。

    “嗯。”季維揚再次點頭,輕抿著剛毅的唇角。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人生是沒有如果的,事實是他遇見了展顏,愛上了展顏,從此,他季維揚的人生再也不能沒有她。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季維揚撥通接聽鍵,“好,我知道了……”他簡單交代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安琪,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再來陪你。輅”

    “嗯。”安琪乖順的點頭,小手還扯著他的衣角不放,“維揚,我不想被送進精神病院,不要讓他們起訴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說的極委屈,季維揚不由得動容,“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房門一開一合,季維揚離開後,安琪從枕頭下取出一台微型攝像機,她按下播放鍵,屏幕中畫面重現駟。

    “維揚,如果沒有魏展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會的。”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嗯。”

    安琪雙手握著攝像機,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靨。如果這個視頻讓魏展顏看到,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

    另一面,季維揚走出安琪家的公寓樓,一排黑色奧迪車招搖的停在樓下,一身黑色西服的保鏢恭敬的為季維揚拉開車門。

    “三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對方是一個五十出頭的退休教師,為人耿直,不接受私了,一定要法辦。”保鏢畢恭畢敬的敘述。

    季維揚坐在後座,兩指間夾著煙蒂,漫不經心的吸菸。“她家裡什麼情況?”

    “丈夫多年前去世,有一個兒子,在國企會計科工作。”

    季維揚搖下車窗,目光慵懶的看向窗外,沒在開口。

    車子緩緩駛入一處老舊的小區,那位被安琪打傷的退休女教師就住在這裡。

    那婦人帶著厚重的鏡片,面容嚴謹,倒是有幾分老學究的味道。“不要以為有錢有勢就能為所欲為,中國是法制社會,那女人有病,就應該送進精神病院,免得她再傷害別人,危害社會。”

    季維揚坐在沙發上,兩指輕嘆了下菸灰,溫笑道,“她打傷了您,我在這裡替她向您道歉,至於是否送進精神病院,這可由不得您做主。”

    “好,那我們就等著法官判決。”那婦人依舊義正言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季維揚也不惱火,只是對身旁的保鏢吩咐了兩句。

    “是,三少。”保鏢恭敬回應,很快,兩名黑衣保鏢將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推嚷進來。

    “志宏?你怎麼回來了?”婦人推了下鼻樑上的黑框眼睛,錯愕的詢問。

    “媽,你怎麼會得罪季先生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那個叫做志宏的男人扯了母親一把,轉而對季維揚卑躬屈膝。

    “季先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保證,我媽一定不會起訴的。”

    男人的回答完全在季維揚的意料之內,他隨意的將即將燃盡的煙蒂熄滅在菸灰缸中,神色不溫不火,“你的保證對我來說毫無價值,要你母親保證才行。記住,如果陸安琪被起訴,我保證你挪用公款的事,很快就會傳到警察那裡。三十萬,足夠你在裡面蹲上幾年。”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陪著笑臉,額頭早已嚇出一層冷汗。

    “什麼?你敢挪用公款?你這個混賬東西,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育你的?”婦人頓時怒火上湧,對男人又罵又打。

    季維揚自然沒有那個美國時間繼續看這場鬧劇,他留下一張十萬元支票,便帶著保鏢離開。

    “三少,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您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錢?”回程的車廂中,保鏢不解的詢問。

    季維揚笑,“當今社會,像她這樣的人已經很少見了,就算做是對正直的勉勵。”

    “三少,現在我們去哪裡?”前面的司機詢問。

    季維揚淡掃了眼窗外,東方的天際已經顯出魚肚白,這個時候,展顏應該還在睡夢中吧。“算了,回公司吧。”

    “是。”司機調轉車頭,向公司而去。

    ……

    此時此刻,高宇軒黑色皮鞋踏在醫院長廊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推開病房的門,屋內竟是空空蕩蕩。

    他不解的走進,發現落地窗是大敞開的,白色窗紗被風輕輕掀動,露天陽台上,若隱若現一抹纖弱的身影。

    “展顏,怎麼站在這裡吹冷風?”高宇軒脫下西裝外套,搭在她瘦弱的肩頭。

    展顏蒼白的笑,雙眼微紅,看得出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怎麼哭了?”他擔憂的握住她雙手,觸手的溫度冷到極點,就像握著冰塊一樣。“你究竟站在這裡多久?還是一夜沒睡?”

    展顏微低著頭,聲音極輕,“睡了一會兒,後來夢到了小顏,就再也睡不著了。”更確切的說,她夢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團胎兒屍體,被封在透明的玻璃瓶中,她甚至看到了孩子模糊不清的容貌,恐怖駭人。

    高宇軒微嘆,心頭有些不是滋味。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矛盾中掙扎,他一面希望展顏失去孩子,可是,看到她小產後,將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他又開始心疼悔恨。

    “展顏,你要想開一些,就當這個孩子和你沒有緣分吧。”高宇軒微嘆。

    展顏側頭不語,身體半依在護欄上,雙肩微微的聳動。她用手掌緊摀住雙眼,潮濕的淚順著指縫無聲無息的流淌著。

    沒有過孩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感受。預備好的衣服,已經取好的名字,還有那些忐忑躁動的欣喜……在一瞬間統統化為烏有。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夢醒後,徒留餘恨。

    “展顏,別哭了。”高宇軒心疼的將她擁入懷抱,卻不知究竟該如何安慰。

    展顏強忍住淚,伸手將他推開,“宇軒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

    “嗯。”高宇軒無奈,只能離開。展顏的雙手緊抓住欄杆,身體順著護欄緩緩滑落在地,寒冷的夜風陣陣襲來,展顏雙臂環膝,身體縮成一團,卻仍止不住的顫抖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在長睫上微微顫抖。

    她的手掌緊壓在小腹上,壓得很重,腹部又開始一陣陣抽搐的疼痛起來,這樣的症狀在她住院期間已經不止一次的出現。作為婦產科醫生,展顏非常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從專業來講,這屬於一種精神疼痛,人在受到某種刺激之後,雖然身體痊癒,但精神上卻留下了無可磨滅的傷痕。

    很多時候,展顏會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恍惚間,她總覺得她的小顏還在,可事實上,小顏已經去了天堂,成為了天堂中最快樂的小天使。

    東方天空,一顆啟明星冉冉升起,展顏緊咬著唇,倔強的擦乾臉上的淚痕。她知道,是到了該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展顏讓杜小莫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獨自一人去了和羅美娟約定的咖啡館。

    因為路上堵車的緣故,羅美娟遲到了幾分鐘。她走進咖啡廳時,展顏已經坐在了落地窗邊的位置,她單手托腮,目光淡淡的散落在窗外,她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像一副唯美的靜態油畫。

    “久等了。”羅美娟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一杯藍山,謝謝。”她對服務員小姐吩咐道。

    “一杯綠茶。”展顏淡淡道。

    服務員有些微的錯愕,因為很少有人在咖啡店點一杯清茶。“好的,兩位久等。”

    當清茶被擺放在展顏面前時,透明茶盞中,嫩綠的葉片浮浮沉沉,像極了面前的小女子,清澈而溫潤。

    “顧夫人,我考慮過,決定接受您的條件。”

    她的回答並不出乎羅美娟意料,畢竟,魏景年的命還握在她手中。“不錯,你還算是個識相的人。”

    羅美娟說罷,從包中掏出一疊文件遞給展顏,“這是離婚協議,你拿去給維揚簽字吧。”

    展顏微愣,她以為只要在離婚協議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就好。“為什麼是我?”

    羅美娟清冷一笑,“只有你能讓維揚真正死心。魏小姐,千萬別讓我失望啊,別忘了,你父親還等著你呢。”

    展顏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咖啡廳的,她只知道那份離婚協議握在手中,好似有千金的重量。

    展顏招了輛出租車,向司機報了季維揚公司的地址。

    她趕到公司的時候,季維揚正在開會,秘書余梅將她帶入休息室中等候。從早上九點一直等到午後,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桌上的咖啡早已冷掉,纖細的指尖握著銀色小勺隨意的攪動。

    身後休息室的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緊接著是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展顏回頭,只見季維揚已經來到身邊,他一身英俊筆挺的阿瑪尼西裝,俊容淡定沉穩,只是稍顯清瘦了幾分。

    與此同時,季維揚的目光深深凝看著她,三月光陰,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她卻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臉蛋只剩巴掌大小,肌膚蒼白的完全褪去血色,原本紅潤的唇也失去了瑩潤的光澤,只剩一雙烏黑的大眼,依舊明亮灼人。

    展顏低頭站在那裡,雙手交疊著,有幾分莫名的慌亂。而季維揚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擁入懷抱,“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卻是關切。

    只這平淡的一句詢問,展顏的呼吸幾乎在這一剎那窒息,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季維揚修長的指,指骨分明,指腹輕輕劃過她細膩的面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顏顏,我回來了,我會照顧你的。”

    展顏側開面頰,逼迫著自己退離他溫暖的懷抱。是的,他回來了,可是,季維揚,你知道嗎?你回來的太晚了。一切,都結束了,再也無法回頭。

    “維揚,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展顏唇角揚起一絲苦笑,從包中取出那份離婚協議,“我們,也該談談離婚的事。”

    季維揚攬著她的手臂微不可聞的一顫,英俊的臉龐依舊沉穩淡定,深邃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頰,而後微苦的一笑,“離婚?好啊,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展顏眼中的淚都已乾涸,目光卻是灼灼而堅定的,她絕不能在這一刻退縮,她的爸爸還在監獄中等著她。

    “季維揚,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生活在一起嗎?你每天看到我這個‘殺人凶手’,難道不痛恨,不傷心嗎?”展顏緊咬牙關,強迫著自己說出狠話。

    氣氛瞬間沉入死寂,季維揚高大的身體矗立在那裡,像石塑雕像。他目不轉睛,深深的看著她,墨眸些微的潮濕。

    短暫的沉默後,他溫厚的手掌緩緩托起她蒼白的小臉,苦笑著開口,“展顏,如果我說,就算你傷透了我的心,我也無所謂,甚至,我不在乎你心裡還有高宇軒,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他的有力的手掌按在她肩頭,深情而憂傷的凝望著她,“顏顏,我不想失去你。”

    展顏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她緊抿著唇,唇角的笑越來越苦。每一次都是這樣,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而在她心痛的快要死掉的時候,他才來說這些纏綿入骨的情話。如果是從前,展顏依舊會繳械投降,可是,這一次不行,她不能那麼自私,她還有要保護的人,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老實在陰暗的監獄中。

    季維揚不想失去她,可是,她的父親更不能沒有她,現在,只有她手中的離婚協議能救父親的命。想至此,她用盡全力的推開他。

    “可是我受夠了!季維揚,我受夠了你和舊情人糾纏不清,我受夠了你一個月一次的‘臨幸’,我也,受夠了你的欺騙。”

    季維揚漆黑的眸子緊盯著她,眸中蘊藏了太多的複雜情緒,有疼痛、錯愕、還有強烈的恨,他如此低姿態的懇求她留下,可換來的卻是她的聲聲質問,是啊,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他的存在,她也許早就受夠了,她一心只想著和高宇軒雙宿雙飛。

    “季維揚,當年,你真的是因為外婆留給我那15%的季氏股份才和我結婚嗎?高宇軒和魏姍姍偷情,還有,我們酒醉後的一夜,真的都是你一手策劃的騙局嗎?”展顏顫聲詢問,她依舊是不死心的,她想親口聽季維揚告訴她,那一切只是魏姍姍的胡言亂語,他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季維揚高大的身體陷入柔軟的真皮沙發中,他隨手點了根菸,光火在兩指間忽明忽滅。

    深邃的墨眸中透著一股駭人的清寒,剛毅的唇角卻邪氣的揚著,“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錯,是我做的。”

    雖然早已知曉答案,但親口聽他說出來時,展顏的心還是猛烈的抽痛著,漸漸的沉入谷底。其實,這樣也好,總可以死心了。

    “那時候我雖然坐上了季氏總裁的位置,可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有了那15%的股份,我就能穩操勝券。其實,我也可以和你玩迂迴曲折的戀愛遊戲,可是小爺沒那個美國時間,直接拐上床更直接有效,你說是不是?”他語調戲謔,透著說不出的邪魅,而這些話落在展顏耳中,聲聲刺耳。

    她用手臂緊緊的環住身體,不停的輕顫著,“季維揚,你無恥。”

    “跟我睡了三年才知道我無恥?你也真夠後知後覺的。”季維揚哼笑著,將指尖煙蒂用力按滅在水晶菸灰缸中。或許是太用力的緣故,煙蒂都被擠壓變形,他的兩指也泛著不正常的青白。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5
第82章 展顏,有沒有愛過我?

    季維揚的這些話自然是帶著負氣的成分,看著展顏欲哭無淚的模樣,他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挽回的話還沒出口,展顏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攤開在他面前。愛睍蓴璩

    “過去的事,我不想在追究,既然你這麼想要那些股份,我都留給你好了。簽字吧。”她連碳素筆都給他準備好了。

    季維揚也是被盛怒沖昏了頭,一把奪過離婚協議書,快速的翻過幾頁……呵,她寧可淨身出戶也不想繼續留在他身邊,還真夠決絕的。既然如此,他成全她就是。

    可是,為什麼他握著筆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遲遲的無法落下字跡。“展顏,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展顏雙拳緊握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間嫩肉,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究竟要怎樣的隱忍,才能說出違心的話。“沒有,我從來沒愛過你。季維揚,你不配。輅”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銳利的刀子一樣割在他心上。季維揚苦笑著,筆尖唰唰劃過紙面,利落的書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將離婚協議揚起,丟在了展顏身上。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展顏緩緩的蹲身,動作遲緩的將散落一地的離婚協議書一張張重新拾起來,她的頭壓得很低,淚珠順著蒼白的面頰,一滴滴打落在雪白的紙面上。這一系列動作,像極了緩慢播放的膠片老電影嬗。

    她抱著一疊協議書,然後,倔強的轉身,短暫的遲疑後,才邁開了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外走去。這一次,連說‘再見’的必要都沒有了。

    這段風雨飄搖的婚姻,在這一刻,終於走到了盡頭。

    季維揚高大的身體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墨眸深冷,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那一剎那,他覺得他的靈魂也在同一刻被抽離了軀體。

    有那麼一刻,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呼吸聲都沒有,恍惚間,他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直到秘書余梅敲門而入,“季總,與美國公司的遠程會議馬上要開始……”

    “滾!”未等余梅將話說完,季維揚發出一聲怒吼,手臂一揚,將面前茶几上的文件茶盞等一應物件統統掃落在地。清脆的碎裂聲在腳下此起彼伏的響過,地面上一片狼藉。

    余梅嚇得花容失色,她在季維揚身邊工作了七年,這個年輕英俊的上司,給人的一貫印象都是沉穩清冷的,甚至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但今天,他明顯失常了,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他變得不再像他?!

    此時的季維揚,就像籠中的困獸,余梅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激怒他,轉身倉惶而逃。

    季維揚高大的身體重新跌入沙發中,他單手撐住發疼的額頭,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逐漸拼湊成型。

    呵,想來真是可笑,在展顏的眼中,他季維揚就是一個為了區區15%股份而出賣婚姻的無恥小人!

    三年前,他力排眾議,終於坐上了季氏總裁的位置,雖然阻力重重,但一切尚在他的控制之內。

    那一年,展顏年滿二十歲,剛好過了法定結婚年齡。

    他放任她三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她和高宇軒過家家似的戀愛,卻沒有插手半分,而如今,她也該玩兒夠了,是時候將她拉回身邊,做他的小嬌妻。

    一切按部就班的開始進行,他找上魏姍姍,上演了一出完美的捉.奸計。而展顏的酒後宿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在酒吧那種複雜的環境中,美麗單身又酒醉的女孩有多危險,不言而喻。他丟下重要的應酬趕過去,將她帶入安靜的酒店客房,本意只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她哭的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求他不要走,不要丟下她。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沒有幾個人能抵擋這種帶著誘.惑的挽留,何況,他還愛著她。

    他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低頭吻上了她嫣紅的唇瓣,而正是這個吻,一發不可收拾……如果那時,她推開他,或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而她沒有,正是這份縱容徹底燃燒了男人體內欲.望的火焰。月光下,女孩美麗的胴體猶如完美的白瓷,泛著瑩潤的光澤。他入侵她的身體,任由她在身下不停的痛哭掙扎……

    至於那些記者,的確是他安排的,既然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無論她接不接受,他都要對她負責。

    當時,父母並不看好這段婚姻,一來,他們心目中早有人選,二來,展顏年幼,那時的她還沒畢業,根本不通人情世故,實在無法讓父母喜歡起來。當時,季維揚擱下狠話,娶不到魏展顏,他這輩子打光棍,父母拗不過,勉為其難的答應。

    為了以示誠意,他讓律師清算了所有財產,統統過戶到展顏名下,可以說,那是一筆天文數字,可簽署協議的時候,她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籤署了名字。

    對於他給予的一切,她就是那樣的不屑一顧,而三年後的今天,她卻跑來質問他微不足道的股份,真是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房門被人從外叩響,季維揚清冷的目光向門口探去,這個時候還敢撞上來的人,除了唐楓還能有誰。

    果然,象徵性的敲門聲後,唐楓推門而入,蹙眉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地震?海嘯?還是山洪暴發?讓季三少這麼不淡定了。”

    季維揚懶得和他貧嘴,自顧點燃了一根菸,深吸兩口後,聲音低沉暗啞的丟出一句,“我離婚了。”

    唐楓先是一愣,而後大咧咧的在一旁的單人位上坐下,笑著回了聲,“那恭喜了。”

    季維揚安靜的吸菸,俊臉隱在裊裊煙霧後,渙散的目光透著一絲罕見的陰森冷酷。

    唐楓邪氣的揚了下唇角,隨意的把玩著指尖的打火機,看來,季維揚和展顏這次是來真的了。其實,離婚對於季維揚來說未必不是間好事,像他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被愛情牽絆,被女人束縛住手腳。在唐楓的眼中,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等他玩兒夠了,娶個門當戶對,對他事業有助益的女人,也就完成任務,對家裡也有個交代。

    “你打算怎樣?繼續不計一切代價將她拴在身邊,還是放她走?”

    季維揚姿態優雅的吞著煙霧,眸色更深更冷,也透著一絲滄桑。他想要將展顏鎖在身邊,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得到了她的人,卻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他季維揚不屑於要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算了,我累了,隨她吧。”

    唐楓聳肩,心想,這一次魏展顏是真的傷了他。

    又是長久的沉默,季維揚一根接一根的吸菸,休息室中充滿了嗆人的菸草味兒。唐楓有些不耐的掃了眼腕上的勞力士,“我說季總裁,您的遠程會議已經推遲了一個小時,美國佬可沒有耐心等人。”

    若換做從前,沒有什麼事比季三少掙錢重要,而就在展顏轉身而去的剎那,他突然覺得即便是擁有了全世界的財富,沒有人分享,也變得毫無意義。“沒心情,你替我去吧。”

    “成啊,美國公司的利潤分我一層。”唐楓半認真半玩味的說道。

    季維揚熄滅手中的煙蒂,緊接著又點了一根。他唇角揚了一絲笑,冰冷陰鬱的目光隨意掃過唐楓,即刻讓他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好啊,只要你敢拿。”

    “還是算了吧。”他怕自己有命拿,沒命花。季三少的大方向來只針對他老婆一人,不,現在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前妻。

    “少抽點,小心抽死你。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兄弟明天給你弄一打,保準個個不比魏展顏差。”唐楓擺了擺手,驅散了些霧氣。

    季維揚將兩指間尚未燃盡的煙蒂熄滅在水晶菸灰缸中,率先起身離開,在經過唐楓身邊時,冷冷的丟下一句,“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

    二審如期開庭,羅美娟還算守信用,魏景年的刑期改判為五年,但依舊罷免了職務,開除黨籍。羅家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便將來魏景年出獄,也別想再東山再起。

    但這樣的結果,對於展顏來說,已經知足了。

    在魏景年被移交到城北監獄之前,展顏見了他最後一面。拘留所中,父女二人相對而坐,魏景年雖然消瘦,但氣度不變,也曾是做大事的人,當真是寵辱不驚了。

    “爸,你最近還好吧?”展顏溫笑著詢問。

    “嗯。”魏景年點了點頭,語氣有幾分遲疑,他在官場中半輩子,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二審突然減刑,這事情背後一定有隱情。“二審能改判,你一定是向羅家人妥協了吧。孩子,委屈你了。”

    展顏淡淡的笑,眸中淚光盈盈而動,“我和維揚離婚了,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事情弄成這樣,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分開了對彼此都好。”

    魏景年沉重的嘆息,事到如今,也沒有挽回的餘地,終究是他對不住展顏。

    “爸,五年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您在裡面,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才行。我在商行給你留了十萬塊錢,數目不多,但只要節省一點,養老應該沒問題。”展顏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

    “說這些做什麼,我出去也是五年後的事,那些錢你先用,別委屈了自己。”魏景年的目光探尋的落在展顏身上,他總覺得這丫頭有些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姍姍和她媽媽最近怎麼樣?”魏景年又問,語氣中有幾分無奈。陸如萍這個女人,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至於魏姍姍,他真是白養了那個女兒。

    “她們,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忙。”展顏胡亂的搪塞了句。

    “嗯。”魏景年點頭,已心領神會。

    “魏小姐,探監時間到了。”公安幹警出聲提醒,並將魏景年帶走。

    展顏跟著起身,卻突然失控的向他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父親,淚潸然而落。“爸!”她喚了句,已經泣不成聲。

    魏景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若是在監獄中,隔著鐵窗,也沒有機會再抱她了。“丫頭,別哭。你知道爸爸為什麼給你取名‘展顏’嗎?你出生之後,爸爸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眯著眼睛看著我,對我展顏一笑,真的很美。展顏,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燦爛的笑著。”

    “嗯。”展顏艱難的點頭,“爸,如果人還有來生,我還要做你的女兒。”

    “好。”魏景年笑著,放開了她。只以為她是一時傷感,並未推敲她話中的意味。

    “魏小姐,請你離開,別讓我們太難做。”公安幹警再次催促。

    展顏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離開。

    離開拘留所,展顏接到了來自法院的電.話,魏姍姍撞她的案子很快就要公開審理,法院要求她出庭作證。

    公審的那天,展顏卻對法官和陪審團說,開車撞傷她的人並不是魏姍姍,雖然是魏姍姍的車,但司機是個男人。她的證詞別說是當庭眾人,就連杜小莫與高宇軒都震驚不已。為了錢,魏姍姍開車想要撞死她,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展顏卻堅持說不是魏姍姍撞她的。

    既然受害人一口咬定不是魏姍姍,又沒有充分的證據起訴,公安局那邊只能銷案放人。

    展顏在杜小莫與高宇軒的陪同下走出法院,一路上杜小莫都悶不吭聲,對展顏,她真是恨鐵不成鋼。

    正巧,魏姍姍也從法院中走出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來到展顏面前,“魏展顏,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了。憑什麼外婆的財產都留給了你,你就是欠我的。”

    展顏有些無奈的笑,容顏平靜,眸光乾淨而純粹。“我沒打算讓你感激我,魏姍姍,希望這次的事能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好好生活吧。”

    魏姍姍神情一滯,眼中明顯閃過一分動容之色,卻仍是傲慢的揚起了下巴,“真是多管閒事,我怎麼活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她不冷不熱的丟下一句,轉身揚長而去。

    展顏的表情依舊溫溫的,一旁的杜小莫卻已經火冒三丈。“你看看她那是什麼態度?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算了吧。”展顏淡聲道。

    “什麼算了?”杜小莫突然又拔高了音量,“展顏,你腦子沒壞掉吧?居然做假口供替她脫罪?難道你忘了小顏是怎麼死的嗎?”

    展顏唇邊淺淺的弧度消失不見,她低斂著眸,剔透的淚珠在細密的睫毛上輕輕的顫動著。她的小顏,她生命中唯一的曙光,她怎麼能輕易忘記。“我沒有忘。如果殺了魏姍姍就可以換回小顏,那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親手殺了她。可是,小顏已經沒有了,就算魏姍姍坐一輩子牢也改變不了什麼。何況,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我不忍心。”

    “你不忍心?”杜小莫譏笑,“她魏姍姍開車撞向你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是她親妹呢!”

    展顏淒苦一笑,“算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呢,都結束了。”她說罷,踩著高跟鞋,一步步邁下台階。

    杜小莫站在她身後,微眯著眼眸,扯了下高宇軒衣角,“你有沒有感覺展顏好像有些不對勁?”

    “嗯。”高宇軒點頭,她身上散發的憂鬱如此的熟悉,在她外婆離世的時候,這種及至絕望的憂鬱也曾在她身上出現過。

    “這陣子我們輪流看著她,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才好。”杜小莫嘀咕了句。

    ……

    展顏是典型的處.女座女生,這樣的人凡事追求完美,內心卻敏感而脆弱,容易走向極端。

    在季維揚將離婚協議書丟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對於這個世界,展顏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她用自己的婚姻,還了父親多年的養育之恩,她做了假證,寬恕了魏姍姍的罪孽。她用最純淨的心包容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卻無法包容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6
第83章 顏顏,給我生個小顏吧

    夜,靜謐。愛睍蓴璩山頂別墅中。

    展顏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中,四周空曠而沉寂,她靜靜的閉著雙眼,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三年婚姻,她與季維揚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幾乎屈指可數。他只有在八號不忙的時候,偶爾會陪上她一整天,但大多數時候,他翻看財務報表,而她坐在他身邊,捧著一本醫學書。他留在家中的時候,展顏會親自下廚,她廚藝不佳,但他從不挑剔,季維揚的修養很好,他從不置評她做的飯菜,只是優雅的慢慢吃光。

    展顏將手按在額頭上,緊閉著雙眼,表情顯出一絲痛苦。任憑她絞盡腦汁,他們之間的記憶仍是少的可憐。唯一一次的甜蜜,是婚後不久,那天,季維揚喝了些酒,微醺,他半跪在她腳下,神情認真而專注,聲音低沉暗啞,他說:“顏顏,給我生個小顏吧,我一定會愛她,疼她,將她寵上天的。”

    那時的她很羞澀,頭壓得很低,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她心中卻是歡喜的。她以為,那就是她想要的愛情塍。

    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所謂愛情,不過是瞞天大謊與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如今,她自以為是的愛消散了,同時失去的還有小顏和她的右手,廢掉的手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如今僅存的,不過是一身的傷痕纍纍和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在慘重的代價之後,展顏終於懂得: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他教會你如何去愛了,但是,他並不愛你莉。

    展顏從痛苦的回憶中掙脫,她睜開雙眼,細密的睫毛上沾染了一層霧珠。她起身向樓上走去,推開左手邊第一道房門,這原本是規劃出來的兒童房,裡面堆滿了孩子的衣服和玩具,現在,統統用不上了。

    展顏將這些東西一一封箱,最後封存的是孩子四個月大時拍下的彩超照片,圖片上的小顏還是模糊的一團,但她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了,承載著展顏全部的依託與希望。

    滾燙的淚一滴接著一滴,無聲的落在影像上,她握著圖片的手不停的顫抖著。過了許久,她才咬著牙關,強迫自己將照片封入箱中,並將那些箱子送入地下雜物室,此生,這些曾屬於過小顏的東西,將永遠永遠被封存在這暗無天日的角落。

    展顏剛剛回到客廳,手機突然嗡嗡的響了起來,是一條微信息,來自於一個陌生‘好友’。

    短短的視頻中,季維揚與陸安琪緊緊的相擁在一起,難捨難離。

    她說:“維揚,如果沒有魏展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而他幾乎沒有遲疑的回答:“會的。”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嗯。”……

    關掉手機,展顏的唇角揚起一絲苦笑,淚卻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原來,她一直是個多餘的存在,她本就不該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現在,她來成全他們,為時不晚。

    展顏如同一縷幽魂般,在偌大而空曠的別墅中穿梭,最後走入衣帽間中。

    她從眾多的衣服中,選出一件純白的小禮裙,那是不久前季維揚去英國出差時帶回來的,名家設計,低調奢華。胸口處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天然珍珠。

    展顏站在試衣鏡前,茫然的看著鏡中的女子。抹胸白裙,純潔的像天使,妖嬈的又像魔鬼。及腰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腰際,髮絲都帶著幾分慵懶。

    展顏披著月色離開了別墅,這座別墅處於S市的黃金地段,因為,山的那一面,就是海。

    展顏在沙灘上脫掉了腳上的水晶高跟鞋,赤腳走向海岸。茫茫夜色下,深諳的海洋一望無際,海面上遠處的浪花波濤洶湧,嗚嗚的海風呼嘯著震動著耳膜,讓人不由得有幾分駭然。

    展顏面容平靜,緩緩展開雙臂,任由著海風掀起她的長發。她的下巴輕揚著,長睫緊密的合起。腦海中,回想起年幼時與外婆的對話,她說: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要葬在海底,來生就可以像魚兒一樣自由。她的外婆就葬在這片海洋中,現在,輪到她了。

    她拿起掌心間緊握的手機,然後,撥通了季維揚的電.話,在臨死之前,她還是奢望著能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可是,電.話的那一端無聲無息。展顏不開口,他同樣沉默,話筒中,迴響著海風呼呼的吹拂聲和季維揚輕淺的呼吸聲,展顏唇角緩緩的上揚,淚順著蒼白的面頰緩慢的流淌下來,在月光之下,像流星一閃而逝,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美麗卻短暫。

    她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垂下,掌心鬆開,手機徑直墜落在沙灘中,很快斷了信號。

    展顏赤著腳,一步步向海中走去,冰冷的海水蓋過腳踝,而她卻沒有絲毫知覺。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此刻的展顏覺得,結束才是對自己最好的解脫。恍惚間,她看到外婆和小顏在遠處向她招手。

    外婆,小顏,我來了,等等我……不要在丟下我一個人。

    她一步步向海洋深處走去,任由冰冷的海水沒過膝蓋,淹沒腰肢,無情而冰冷的海水,讓她的意識處於清醒與模糊的邊緣,腦海中浮現的是季維揚英俊而沉穩的臉龐。

    是誰說過,人在臨死之前,一定會想念你生命中最深愛過的那個人,卻也是讓你傷的最深的那個人。那些愛與傷害,早已深深的烙印在展顏的心上。她曾那麼努力的愛著他,愛的卑微而隱忍,卻始終無法和他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用一分鐘的時間愛上一個人,卻要用一輩子來忘記,愛的越深,痛的越銘心刻骨。

    可是,維揚,我不想這場愛情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維揚,你愛過的嗎?你愛過的吧。

    ……

    陷在沙灘中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著,來電顯示上杜小莫的名字不停的閃爍。她醫院臨時加班,不曾想短短的一段時間,展顏就出事了。

    她和高宇軒匆匆趕到海邊的時候,深諳的海面波濤洶湧,他們只來得及看到展顏的一片白色衣角。“展顏!”高宇軒嘶吼一聲,一把扯掉外套,不顧一切的跳入海中,杜小莫焦急的站在海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展顏被救上來的時候,身體都凍得僵硬了,醫護人員快速的將她抬上救護車,一路向醫院疾駛,車內,展顏的意識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雙手不安分的掙動著。口中不停的呢喃著什麼。杜小莫將頭貼在她唇邊,終於聽清她在不停的低喚著季維揚的名字。

    即便在垂死掙扎的邊緣,她心裡仍只有那個男人。

    展顏在手術室中搶救,高宇軒和杜小莫一直坐在手術室外等候。展顏遺落在沙灘上的手機一直被杜小莫握在手中,在手機裡,她看到了那段視頻,在她看來,這或許就是讓展顏輕生的導火線。

    “季維揚你個王八蛋!”杜小莫毫無預兆的爆發,她嘶吼一聲後,將手機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瞬間四分五裂。

    手術只持續了一個小時,醫生從手術室中走出來,宣佈展顏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醫生的臉色仍不是太好看。因為展顏的輕生絕不是一次偶然。部分婦女在意外流產之後都會患上精神抑鬱,展顏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並且,她的病情已經到了不容忽視的程度。

    病房中,展顏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昏迷不醒。高宇軒坐在她身旁,寬厚的手掌將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間。

    他開始後悔當日不該在季維揚面前毫無忌憚的抱住她,若不是他從中阻攔,展顏早已將一切真相告訴了季維揚,那麼,她的孩子不會死,也不會失去右手,更不會被逼著離婚,若沒有這一連串的打擊,展顏就不會絕望輕生。

    說到底,是他的自私間接害了展顏。

    第二日清晨,展顏就醒了。她呆呆的看著頭頂天花板,原本清澈的眸子一片空洞茫然。

    “展顏,你醒了!就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杜小莫握住她幾乎沒有溫度的小手。

    展顏唇邊含著一絲苦笑,上天真會愚弄人,即便是想死,也沒那麼順利。“何必將我救活呢,我活著也是行尸走肉,死了倒是解脫。”

    “你胡說什麼,展顏,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這個砍,一定會過去的。”杜小莫溫聲安慰著。

    展顏的身體並無大礙,很快痊癒出院,杜小莫在市區給展顏租了一間小公寓,地段不錯,價格也合理,只是屋子的確很小,只有三十平米,但展顏住的很安心。

    她按照醫生的建議,每週帶展顏去看心理醫生,但她似乎並不配合,無論醫生如何引導,她都不發一語,她就像謎一樣,將所有的秘密都深藏在心裡。為此,杜小莫一直都很擔心,而展顏只是笑著回了句,“放心,不會再發生投海的事,面對死亡也需要勇氣,而這樣的勇氣不是何時都會有。”

    而除此之外,展顏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對於季維揚,她更是絕口不提,似乎她的生命中,從不曾出現過那樣的一個人。

    展顏開始在網上找工作,只是四處碰壁。在S市這樣的沿海發達城市,一向不缺有學歷有經驗的人才,展顏是學醫的,卻無法拿手術刀,她的專業等於是廢了。

    迫於生計,展顏在市區內新落成的五星級酒店中當清潔工,並不是體面的工作,但因為是服務行業,薪水還算奉厚。展顏總需要生存下去。

    上工之前,展顏在更衣室換上了灰白色的制服,將長發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只是神情永遠淡淡的。

    “展顏,我今天有些頭昏,高空作業怕是不行,組長讓我和你換一下工作。”一個女孩走過來,不由分說的奪過展顏手中的拖把。

    展顏低頭沉默,逆來順受的將安全帶纏在身上。

    一旁的另一個女孩卻看不下去了,“展顏,她每次高空作業都和你換,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展顏目光遲疑的看過去,她記得這個女孩叫向晴,和她同一天進入酒店。“沒關係,我做什麼都無所謂。”展顏極淡的牽動了下唇角。

    向晴嘆息了聲,利落的套上安全帶,跟隨著她向外走,兩人一前一後向門口走去,角落處,三三兩兩的婦女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你們看到新來的那個沒?哎呦喂,我要是有那個臉蛋,早就傍大款了,吃香的喝辣的,還在這兒受罪。”

    “你說那個叫展顏的?是夠水靈的,幹這個虧了。”

    “那幹什麼合適?坐.台.小.姐?”

    緊接著便是一陣轟然的笑聲。

    展顏站在那裡,依舊不溫不火,好似她們談論的只是今天的天氣,與她無關。向晴卻是個直性子,嚷著嗓子道,“你們都沒事兒做了是不是?就會在這裡八卦。”

    一群婦女看到展顏,皆面露尷尬之色,一個個低頭走了出去。

    展顏套著安全帶,被半吊在二十層高的樓外,用手中的工具仔仔細細的擦著玻璃,這是一種奇特的鏡面玻璃,從外面看裡面,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影像,從裡面看外面,卻是一目瞭然。

    所以,此時的展顏並不知道,隔著這面厚重的玻璃牆,一道深邃冷峻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她。

    “維揚,你在看什麼?”陸安琪走過來,親密的攬住他手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扭曲。

    烈日之下,展顏被半吊在空中,額頭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幾絲凌亂的碎髮隨意貼在額角,有種說不出的淒婉,這樣炙熱的天氣,想必肌膚都要被烤的生疼,但她的神情平淡而認真,專心致志的模樣,更生出一種柔弱,柔弱的足以讓人心痛心憐。

    這家新竣工的酒店是季氏旗下的產業,因為酒店內設有目前S市最一流的音樂廳,不久後她有一個演奏會要在這裡舉行,才拉著季維揚來看場地。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魏展顏,當真是狹路相逢。

    “季總,我們已經為陸小姐的演奏會空出了檔期,您放心,我們各部門一定會全力配合。”酒店經理畢恭畢敬的說道。“嗯。”季維揚微不可聞的應了聲,目光依舊落在窗外,展顏纖弱的身影倒映在他墨眸之中,他的眸色遽然間變得極深,也極複雜。

    陸安琪的身體順勢纏上來,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維揚,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季維揚遲疑的收回目光,淡淡落在安琪身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讓司機送你吧。”

    “可是……”安琪還要爭辯什麼,而季維揚已經悄然的推開了她,態度堅決的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陸安琪不清不願的被司機帶走,而季維揚再次抬頭望去時,外面已經沒有了展顏的身影。

    此時的展顏已經收工,正在更衣室中換衣服。然後,又到洗手間中洗去一臉的汗水與污濁。

    “展顏,你怎麼還不走,外面下雨了呢。”向晴拎著把雨傘,腳下是一雙雨靴。

    “馬上就走。”展顏淡淡的回了句,隨意的掃了眼窗外,都快入秋了,天氣還是陰晴不定,明明剛才還烈日當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展顏獨自一人站在酒店的屋簷下,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的聲音不停的震動著耳膜。不時有幾滴雨水飄過來,潮濕的霧氣沾染在她的肌膚和髮絲上。展顏懊惱的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她連一把雨傘都沒有,看來只能等雨停一停再走了。

    大雨沖刷的街道上人跡車流稀少,好似雨水落地而發出的響動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聲音。展顏微低著頭,雙臂環胸站在屋簷下,像極了無家可歸的孩子。

    正是此時,一輛墨綠路虎由遠及近而來,不偏不倚的在展顏面前停住,車門打開,男子從座位走出,手中撐著一把湛藍色的大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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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魏小姐,好久不見

    他就站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脊背挺得筆直,高大挺拔的如同蒼松一樣。愛睍蓴璩他靜靜的看著她,目光帶著一股薄涼,墨眸中更是找不到她的倒影。

    展顏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與季維揚相見,畢竟S市這麼大,千萬人口,很多人是一輩子也不會相見的。可是,偏偏他們再次相遇,這究竟算什麼呢,孽緣嗎?!

    “魏小姐,好久不見。”他唇角邊揚著漂亮的弧度,語氣中卻夾雜著冷漠與疏離。

    魏小姐?這個陌生的稱呼讓展顏一時間無法反應,反射弧傳輸了一段時間,她才恍然明白,這是他對她的稱呼。是啊,魏小姐,再合適不過。難道她還能奢望著他如從前那般喚她一聲‘顏顏’嗎!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展顏唇片輕動,聲音極淡漠。但頭一直低垂著,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展顏承認,她做不到如季維揚那般的冷靜自恃,她是個過分念舊的人,她尚無法從那段失敗的婚姻中走出塍。

    “去哪兒?我送你。”他繼續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疏冷。

    “不,不用。”展顏慌忙搖頭,身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緊貼上身後略帶潮濕的牆壁。

    季維揚沒有說話,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高大的身軀依舊擋在她面前,深邃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能洞穿她的心栗。

    “我,我去南方大道218棟。”展顏終於妥協在他深邃的目光之下,隨口報了個地址。

    季維揚的車在雨中開的十分平穩,車內安靜的幾乎詭異。也不知是不是雨天氣壓低的緣故,展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透過後視鏡,她能看到他英俊而冰冷的側臉,但他並沒有看她,一直專注的凝視著前方路況。短短的十幾分鐘,展顏卻覺得格外漫長,直到,季維揚一踩油門,將車子在路邊停住。展顏抬頭,正是南方大道218棟。

    “我,我到了。”

    季維揚墨眸深沉,沒有絲毫回應,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他隨意的從煙盒中取出一支菸塞進嘴裡,啪的一聲打火機輕響,煙霧在狹小的空間中裊裊縈繞。

    氣氛一時間陷入僵持,和他同處於一個空間中,讓展顏莫名的有一絲恐慌,她下意識的轉身推門,意外的發現車門是被鎖住的。

    “季維揚,我要下車。”她鼓足勇氣,揚著下巴,迎視上他深邃的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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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維揚依舊不語,動作極盡優雅的將兩指間尚未燃盡的煙蒂熄滅在菸灰缸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歇的趨勢。季維揚指尖按下解鎖鍵,然後自然的將雨傘遞了過去。

    展顏微愣,她沒想到季維揚會如此輕易的便放過她。她以為,他是恨她入骨的,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他冷嘲熱諷的準備。

    “謝謝。”展顏接過他遞來的傘,推門下車。她的白色布鞋剛踩在地面,季維揚一腳油門,車子徑直衝了出去,迸濺起地上一圈水花。

    季維揚轉動方向盤,墨綠路虎車轉入彎道,在路旁熄火。兩指間煙光明明滅滅,英俊的側臉清俊冰冷,墨眸專注的看向前方,不遠處,展顏撐著那把湛藍的雨傘,迎著大雨向另一個巷子走去。

    剛毅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兩指用力將煙蒂熄滅。魏展顏,和他玩兒,她還嫩著呢。

    原本,他真的打算過就此放過她,可S市這麼大,她好好的醫生不當,偏偏跑到季氏旗下的產業當清潔工,好,這一次可是她主動招惹他的,就休想他再放手。

    狹小的空間內,手機震動之聲稍顯刺耳,季維揚滑動接聽鍵,是季家軍區小樓打來的。父親態度溫和的讓他今晚回家吃飯。

    “爸……嗯,好,我這就回去。”他調轉車頭,墨綠色路虎穿透雨幕,在道路上疾駛。

    *

    軍區大院,季家。

    “三少,您回來了。”保姆阿姨躬身將拖鞋遞到他腳下。

    季維揚走進客廳,沒想到陸曼芸和安琪都在,母女二人正坐在沙發上與季將軍談笑。

    “維揚,你回來了。”安琪含笑起身,十分自然的攬住他手臂。

    陸曼芸坐在一旁,眉宇間都含著慈愛,“老季,你看看維揚和安琪,還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呢。”

    季將軍一向嚴肅的面容,難得暈開溫和的色澤,他雖未迎合,卻也並沒有反對,對於陸曼芸的話,視同默許。

    季維揚冷峻沉默,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冷,他不著痕跡的甩開陸安琪的糾纏,略帶慵散的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爸,陸阿姨,可以開飯了。”蘇穎從廚房走出來,吩咐保姆阿姨上菜。

    餐桌旁,蘇穎刻意的將季維揚與安琪的位置安排在一處,幾個人圍坐在桌旁,季將軍對陸曼芸母女和顏悅色,安琪不停的向季維揚碗中夾菜,一眼望去,儼然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

    而這頓飯,季維揚卻吃的十分乏味。“爸,我吃飽了,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季維揚用餐巾擦拭了下唇角,說罷便要起身。

    “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季將軍也放下了筷子,父子二人一前一後向樓上走去。身後,陸曼芸不著痕跡的向安琪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書房中,保姆端上了兩杯龍井茶後,便退了出去。

    季將軍靠坐在軟椅中,臉上閃過為難的神色。

    “爸,您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季將軍無奈一嘆,“維揚啊,今天你陸伯母來和我說了當初你與安琪的事……”

    “爸,我和安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季維揚清冷的打斷了父親的話。

    季將軍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知道,安琪現在精神上有些問題,也不能再生孩子了,但歸根究底,都是我們季家造成的,是我們虧欠了她。你陸伯母的意思並不是要牽絆住你一輩子,只是希望讓你們先訂婚,給安琪一個安穩的環境,讓她好好治病,等她的病有所好轉,再解除婚約。”

    季維揚雙手交疊在胸前,墨眸深寒。“陸伯母的意思,就是爸的意思嗎?”他的話讓季將軍一愣,這個兒子太過犀利,讓季將軍頓時有種無所遁形之感。他尷尬的咳了兩聲,才道,“維揚,我思前想後,覺得這樣對你和安琪都好,畢竟,你們這樣一年年的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現在雖然和展顏離了婚,但日後總要再娶的,男人總要有自己的孩子。”

    “多久?”沉思片刻後,季維揚冷淡的問道。父親的意思是一定要將他和陸安琪綁在一起的,他即便是反抗,父親也會想盡各種辦法來逼迫,好在季將軍是傳統的人,安琪不能生育,注定她無法真正嫁入季家。

    “我和安琪訂婚後的關係要維持多久?”季維揚再次重複。

    “三年?”季將軍語氣帶著試探。

    “一年。”季維揚沉聲道,幾乎擲地有聲。“爸,我年紀也不小了,您說得對,我是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只給安琪一年的時候,一年後,無論她病情是否好轉,我都會和她解除婚約再娶。”

    季維揚說罷,拎起外套離開。他對安琪的確是有責任,可這樣用盡心機與手段的逼迫,卻是季維揚反感的。

    “維揚。”經過客廳時,安琪再次纏了上來,臉頰微紅,帶著一絲羞澀,“季,季伯父都和你說了嗎?”

    “嗯。”他沒什麼情緒的應了聲。

    “維揚,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讓安琪住進你的別墅,這樣也方便你照顧她。”陸曼芸笑著插話。

    季維揚墨眸微眯,清冷的目光由安琪母女身上掃過,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之感。安琪緊張的拉住母親,掌心間都沁出了冷汗。

    “好,我讓保姆將客房收拾出來。”半響後,季維揚才丟下一句,而後轉身離開。

    安琪被他丟在原地,心情多少有些失落。蘇穎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恭維道,“安琪,恭喜你,用不了多久,我就該改口叫弟妹了。”

    “蘇穎姐,你就會取笑我。”陸安琪嬌怯的回了句。

    *

    窗外,暴雨肆虐,狂風夾雜著雨水,兇猛入侵,透過未關緊的窗縫長驅直入。

    展顏冷的發抖,身體蜷縮著躲在被縟中,寒氣穿透胸肺,她躲在被子中,不停的咳著,一張小臉慘白的讓人心疼。

    沒有人知道,每一個漆黑的夜晚,她都是在無邊的恐懼中渡過,哪怕再累再困,她也不敢合起雙眼,因為,只要閉上眼睛,耳畔就會迴響起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還要紅色跑車疾速撞來的景象,她的周身都是疼痛的,像被車子碾過一樣的痛著。

    一旁床頭櫃上,散落著吃剩的白色止疼藥片,還有小半杯冷掉的白開水,看似觸手可及的距離,她吃力的伸出手臂,一番掙扎後,寂靜的房間中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玻璃杯碎裂,水和藥片濺了一地。

    夜一般漆黑的眸中逐漸湧出濕意,咸澀的淚再次無聲的滑落,又是這樣清冷的夜,恐懼肆無忌憚的在胸腔中蔓延,幾乎將她淹沒……

    清晨,雨過天晴。展顏依舊蜷縮成一團躲在角落,連姿態都沒有改變。細密的睫毛輕合著,在蒼白的小臉上投下一片暗影。漂亮的眉心一直緊蹙著,即便是睡夢中,她仍不得安穩。

    砰砰砰,房門被人從外有力敲響,展顏被驚醒,如同驚弓之鳥,半響後,才回過神。

    她趿拉著拖鞋去開門,杜小莫風風火火走進來,手中拎著大大小小的紙袋。

    “沒睡好?臉色這麼難看。”杜小莫蹙眉看著她。

    “還好。”展顏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平日裡她都會涂一層薄薄的粉底掩蓋憔悴的臉色,今天尚沒來得及梳洗化妝。

    “這樣大張旗鼓,是約會,還是有party?”展顏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杜小莫將紙袋中的衣服統統倒在床上,一件件往身上比劃著。“是相親。家裡安排的,聽說條件不錯,海歸。”

    杜家也算得上名門望族,但杜小莫的私生女身份十分尷尬,在家中常被大媽和姐妹欺負,找個可以依靠的夫家,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一會兒你陪我去。”杜小莫左挑右選,最終選定了一件紅色長裙,尊貴大方,很配她。

    展顏失笑,“杜小姐,你是去相親的,我這燈泡的瓦數不大嗎?”

    “穿樸素點兒,今兒你就給我當一次綠葉。”杜小莫一身火紅長裙,姿態嫵媚的在原地轉圈兒。

    展顏無奈,隨意套了件t恤和蓬蓬裙便隨著杜小莫出門。

    相親地點定在摩天大廈樓頂的旋轉西餐廳。展顏和杜小莫選了靠窗的位置,桌面上擺放了一本幾米的漫畫——《向左走,向右走》,杜小莫神秘兮兮的說,那是接頭暗號。

    杜小莫不停的看表,時鐘一個刻度接著一個刻度走過,對方還是沒有出現。杜小莫去洗手間補妝,展顏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更是百無聊賴。青蔥的指尖隨意翻看著桌上的漫畫,一頁頁翻過去,竟不知覺的被吸引。

    漫畫講述的是都市裡的故事,是一本獻給那些注定相遇的人的書。注定相遇!多麼美好的詞彙。

    書中,幾米說:我們一起看魚愛上鳥,貓愛上老鼠,一起看恐龍青蛙,看王子公主,我們看見流星飛過,看鐵樹開花,我卻等不到你愛上我的奇蹟!

    淺白的指尖細細撫摸過印刷的鉛字,展顏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悲傷的情緒,不知不覺間,淚已模糊了雙眼。

    “這本書,很好看嗎?”頭頂突然響起略帶磁性的男聲,展顏茫然的抬頭,淚眼迷濛中,她看到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龐,他唇邊含著一絲玩味笑靨,同時也在打量著她。

    他沒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靈動的女子,烏黑的長發,蓬蓬裙,一雙迷霧般的大眼,睫毛都是潮濕的,肌膚白的像雪一樣,不,用女生來形容或許更貼切一些。

    “杜小莫?”

    “哦,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7
第85章 要忘記也需要時間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魏小姐和我一起共進早餐?”唐煜雙手將香水玫瑰捧到展顏面前。愛睍蓴璩

    “展顏,你男朋友來接你了啊,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向晴十分識趣的離開。

    展顏蹙眉看著唐煜,以及他的玫瑰,淡漠開口,“唐先生,你似乎弄錯了示好的對象。”

    唐煜優雅一笑,神情十分認真,“並沒有弄錯,魏展顏,從今天開始,我,唐煜正式開始追求你。現在,我們去吃早餐。”

    “對不起,我已經吃過了。”展顏冷漠回絕,值晚班,第二天酒店的員工餐是提供早餐的膈。

    “可是,我還沒有吃,展顏,我已經站在這裡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忍心一直讓我餓著肚子?”唐煜有模有樣的用手掌摀住腹部。

    “唐先生,我並沒有讓你等我。”展顏睜著一雙明眸,目光無辜而清冷。

    唐煜微嘆,“好吧,那,我送你回家總可以吧,這可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脂”

    “我……”未等展顏拒絕,唐煜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塞入了副駕駛的位置,寶藍色捷豹如箭一般駛離。

    在他們離開之後,一輛墨綠色路虎緩緩從轉彎處駛出,車內,季維揚單手握著方向盤,一雙黑色眸子,翻滾著波濤洶湧的漩渦,深邃的可怕,冰冷的駭人。

    ……

    之後的每一天,展顏下班的時候,都會毫無意外的見到唐煜等在酒店門口,手中永遠是一捧鮮豔的香水玫瑰。對於他的邀約,展顏會用各種理由搪塞,實在無法拒絕的時候,會偶爾和他吃上一頓飯。但她對他的態度,永遠是不溫不火。

    唐煜如此大張旗鼓的追求,在酒店中被傳的沸沸揚揚,展顏幾乎隨時都能聽到女人們的八卦,或羨慕,或嫉妒。但她永遠的波瀾不驚,聽到也像沒聽到,似乎那些完全與她無關。

    這一天下班,唐煜如往常一般的等候在酒店門口。展顏向他走過去,手臂自然的垂在兩側,並沒有去接他遞來的玫瑰。

    “我的公主,今天想吃什麼?西餐,中餐,還是日式料理?”唐煜十分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

    不知何時開始,‘我的公主’成為了他對她的稱呼。

    “唐煜,我今天有約了,和杜小莫。”展顏淡聲說道。

    唐煜溫笑,略帶遺憾道,“好吧,下次。”

    杜小莫和展顏在一家新開張的德國西餐廳用餐,唐煜開車將她送到餐廳門口便離開了。

    “聽說這家餐廳的鵝肝醬不錯,是德國大廚,味道很地道。”杜小莫低頭翻看著菜單。

    菜上齊後,兩人邊吃邊聊,但大多時候是杜小莫在說,展顏扮演的角色只是聽客而已。

    “最近工作辛苦嗎?”

    “還好,已經適應了。”展顏淡淡回道。

    “你真是自己找罪受,讓你去我家公司工作又不肯,做文員或者助理,哪個不比當清潔工強。”杜小莫仍在抱怨。

    展顏溫笑,也不還口。她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施捨,即便對方是她最好的朋友。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展顏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後,便直接掛斷了。

    “怎麼不接?”杜小莫不解的詢問。

    展顏抬眸,目光平靜的看著她,“是唐煜打來的。”

    杜小莫錯愕的睜大了嘴巴,口中還含著剛塞進去的一塊牛排,含糊不清的問道,“他,他不會是在追你吧?”

    展顏斂眸不語,等同於默認。

    杜小莫端起果汁灌了幾口,因為喝的太急,嗆得不停的咳了起來。難怪她給唐煜打電.話,不是不接,就是隨口敷衍,原來是這個原因。好在,她投入的感情不深,不然真的會被傷到。

    “小莫,你別誤會,我和他不可能。”展顏的語氣平靜如水。

    杜小莫卻比剛才還要激動,拔高了音調質問道,“為什麼不可能?展顏,你不用顧及我,我杜小莫還不愁嫁不出去。像唐煜這麼好的男人你可千萬要抓住。”

    展顏苦笑,“小莫,不是他不夠好,而是我的原因。”因為,她已經不再相信愛情了。

    杜小莫微嘆,握住她冰冷的手,語重心長道,“展顏,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像季維揚那麼混蛋,不能因為受到過傷害,就封閉自己的心。一輩子那麼長,難道你就打算永遠這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展顏貝齒輕咬著果汁吸管,笑靨中有一絲嘲弄,“小莫,要忘記也需要時間。”

    “展顏,你知道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就是重新展開一段戀情。”杜小莫握緊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展顏,試著接受唐煜吧,我相信,他會給你幸福的。”

    展顏笑而不語,低著頭喝果汁,在杜小莫看不到的一面,她一雙清澈的眸子,空洞的沒有一絲光亮。在離開季維揚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被掏空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又如何能去再愛。

    *

    彼端,不夜城中。

    季維揚與唐楓坐在佈置奢華的VIP包房中,昏暗奢靡的燈光下,唐楓一手摟著個衣衫暴露的美女,另一面還在打著肉麻的電.話。

    “寶貝,我還在開會,晚上回去陪你,想我了?親我一下……嗯,真乖。”

    季維揚獨自坐在一旁,兩指托著一支透明高腳杯,自斟自飲。“新歡?”

    唐楓隨手將手機丟在一旁,邪氣的笑,“這個向晴,還有那麼點兒意思。S大的在讀研究生,看著斯文,在床上生猛著呢。”

    “怎麼,動心了?”季維揚哼笑,輕抿了口杯中酒液。

    唐楓嗤之以鼻,“小爺不過涂個一時新鮮,等玩兒膩了,用錢打發走就是。”他說罷,低頭掃了眼腕錶,“唐煜那臭小子怎麼還不來,今兒可是給他接風洗塵。”

    季維揚淡漠不語,慵散的靠在真皮沙發上,杯中紅酒幾乎見底。

    沒過多久,包房的門被人推開,唐煜含笑走進來,恭敬的喚人,“三少,哥,路上堵車,我來遲了。”

    唐楓也不理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好,我罰酒。”唐煜斟了滿滿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你小子這一走就是五年,還以為你在泰國找了個人妖,不打算回國了。”唐楓笑著打趣。

    “最近風聲緊,泰國那邊早收手了,現在緬甸老撾的貨想帶入境也沒那麼容易,只好捲鋪蓋回來了。”唐煜語調輕慢的說著,從煙盒走取出一根菸向季維揚遞過去,又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賠笑道,“三哥,不如我回來跟著你幹?”

    季維揚吸了口煙,淡淡的吐著煙霧,“歡迎啊,正好給你哥打打下手。”

    唐煜點了點頭,但唇角的笑意卻逐漸隱沒。在S市一半以上的港口都是季家的,只要季維揚點頭,從水路弄些貨進來輕而易舉。他剛剛不過試探了下季維揚的口風,他的回答看似含糊,卻明顯是拒絕之意。

    “今兒是為你接風,說這些干什麼。”唐楓在一旁打著哈哈,手心卻握出了冷汗。唐煜的膽子也夠大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季維揚的地盤上絕不允許出現那些東西。以前季氏的幾個長輩要沾手,都被季維揚硬壓了下去,如今他唐煜又算個屁啊。

    “唐煜,你剛回來,休息一段時間也好。媽不是給你介紹了相信對象,先把終身大事解決了。”唐楓急忙岔開話題。

    唐煜一笑,身體懶懶的靠入沙發,“你說那個杜家的私生女?我沒看上。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呦?什麼人能入我弟弟的法眼?說來聽聽,哪家的名媛千金?”唐楓笑著問道,語氣帶著一絲驚奇。

    唐煜溫潤的笑,目光若有似無的從季維揚身上掃過,“她不是什麼名門貴媛,以前有過一段婚史,現在在酒店清潔部上班。哥,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好,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俘獲了。”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唐楓狠狠瞪了他一眼,找個沒錢沒勢的女人就是算了,還是個二婚的。“唐煜,你趁早給我歇菜,媽是不會同意那樣的女人進門的,你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找人做了她。”

    唐煜一笑,並不理會唐楓,目光徑直盯著季維揚,一字一句道,“你們一定都認識她,她叫——魏展顏。”

    當日唐煜命人查展顏的背景,當他知道展顏是季維揚的前妻時,也吃驚不小,但這並不能阻礙他追求她。

    “什麼?”唐楓大驚失色,手中酒杯險些沒滑落在地。

    相對於唐楓的震驚,季維揚卻淡漠的幾近詭異,他輕輕的晃動著手中透明高腳杯,幾滴血紅的液體迸濺在杯壁上,又受地球引力沿著杯壁緩緩滑落,像極了血淚。

    “唐煜,你可能離開的太久,所以越來越不瞭解我了,不過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瞭解。”季維揚唇角揚著一絲冷魅的笑,而後將手中酒杯放在茶几上,起身優雅的套上外套,準備離開。

    唐煜的確是不瞭解季維揚,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輪不到別的男人染指,何況,展顏對他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唐煜魯莽,但唐楓跟隨季維揚多年,對他十分瞭解。他臉色都變了,急忙起身,賠笑道,“維揚,你這是干什麼,都是自己兄弟,別因為這點事兒生分了。唐煜他不懂事,我會好好管教。”

    季維揚一笑,手掌在唐楓肩頭拍了下,“緊張什麼,我真有事,下次咱們再聚。”他話落,推門而去。

    又是傾盆大雨,墨綠色路虎穿透雨霧,向山頂別墅疾速行駛。

    車子停入地下車庫後,他拿出鑰匙開門,電子鑰匙連續按了幾次,卻沒有絲毫反應。他剛要打電.話給保姆,大門卻從內推開,安琪穿著一身家居服,眉眼彎彎的撲入他懷抱,“維揚,你終於回來了,人家等了你好久呢。”

    季維揚有片刻的懵愣,因為他極少回家,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適應家裡突然多了個‘陌生’女人。

    他不著痕跡的將她推開,在玄關處換鞋進屋。

    “先生回來了。”保姆阿姨恭敬的打招呼。

    季維揚冷掃她一眼,蹙著眉頭問道,“家裡門是不是壞了?我的鑰匙怎麼打不開?”

    “這……”保姆低著頭,支支吾吾了半天。

    “維揚,是我找人將鎖換掉了,我媽說,喬遷換鎖吉利的。”陸安琪隨口扯了個謊話。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魏展顏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將鑰匙留下,若她回來怎麼辦?現在,她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在陸安琪看來,換個鎖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卻沒想到季維揚突然就火了,“陸安琪,你是不是弄錯了,這裡是我家,你有什麼資格換我鎖?”他一把扯住她手臂,怒聲質問著,“原來的鎖呢?你弄到哪兒去了?”

    季維揚極少發這麼大的火,陸安琪嚇壞了,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維揚,你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問你原來的鎖呢?”他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四下望去,客廳中掛著的他與展顏的婚紗照被換掉了,那些曾屬於展顏的東西,統統都不見了。季維揚的心口,猛然的就是一陣抽痛。

    “丟,丟掉了。”安琪顫聲回答。

    “丟哪兒了?現在就去給我找回來。”季維揚扯著她就向外走,安琪哪裡跟隨得上他的腳步,撲通一聲就跌倒在地,身子撞得生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維揚,你在乎的只是一個鎖,還是魏展顏?她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她已經和你離婚了,她拋棄了你!而我,我才是至始至終陪在你身邊的人,維揚,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陸安琪哭著跑了出去。

    季維揚在原地僵持了片刻,冷靜之後才想起,外面還在下去,而安琪就這樣跑出去,不生病才怪。

    他撐著傘追出去的時候,只見陸安琪正蹲在園中的垃圾桶旁,黑色垃圾袋散落一地,她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用手翻找著。那雙彈鋼琴的白皙雙手,此刻十指沾滿了泥污,她哭的很傷心,讓人不免生出幾分心疼。

    季維揚大步走過去,將傘撐在她頭頂,“算了,安琪,別找了。跟我回去吧。”他伸出手臂,將她從地上扶起,而陸安琪卻用力推開他,雙手握拳不停的捶打在他胸口。“季維揚,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她嘶聲質問。

    季維揚將她半擁在懷中,沉重的嘆息,“安琪,究竟讓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們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不,我不相信。”陸安琪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維揚,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找一個眼睛和微笑都與我相似的魏展顏?”

    季維揚低頭凝視著她,漆黑的墨眸比海還要深邃,“安琪,我季維揚還沒那麼膚淺,只愛女人的容貌,我娶展顏為妻,是因為我真的愛上她了。如果一定說誰是誰的替身,那麼,也是你像她,而她恰好在你之後出現而已。”

    “不,這不是真的,統統不是真的……”陸安琪歇斯底里的哭泣,最後昏厥在季維揚懷中。

    他將她抱回別墅,吩咐保姆替她洗澡換衣,待一切安頓妥當後。季維揚獨自一人冒雨來到院中,在垃圾桶旁繼續的翻找被換下的鎖片,還好今天的垃圾尚沒來得及處理掉,費了一番功夫,他從一堆垃圾中,竟兩片鎖芯找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掌間,似乎握著珍寶一樣。

    這裡是屬於他和展顏的家,如果鎖芯被換掉了,那麼,展顏要如何回家?!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一直都在等著她歸來。

    ……

    翌日清晨,陸安琪醒來的時候,季維揚早已離開。她穿上拖鞋下來,保姆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陸小姐早。”

    “早。”安琪在餐桌旁做了下來,又問,“維揚呢?”

    “先生早上就離開了,他說今晚有個重要的應酬,不會回來了,讓陸小姐不必等他。”

    “哦。”陸安琪應了聲,臉上明顯浮起失落之色。自從她搬進這裡,季維揚幾乎很少回家,偶爾回來,兩人也是分房睡,她想拐他上.床,一直都沒有如願。前幾日雷電交加的夜晚,她穿著透明性感睡衣,假裝害怕的跑進他臥房,季維揚不僅不為所動,還將保姆叫來陪她。

    陸安琪在餐廳中用餐,外面不是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外面什麼聲音?”她不解的詢問。

    “哦,是工人在修鎖,早上先生特意吩咐的,要將原來的鎖片換回去。”保姆如實回答。

    “什麼?”陸安琪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來到大門前,果真見兩個工人正在換鎖。“你們在做什麼?”她聲嘶力竭的喊道。

    那兩名工人嚇了一跳,忙賠笑道,“陸小姐,吵到您了吧,我們已經換完了,這就離開。”兩人說罷,快速的收拾東西走了出去。

    陸安琪來到門旁,用力的對著雕花精美的大門拳打腳踢,眼眸中儘是狠戾之色。“魏展顏,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清晨是展顏唯一能進入睡眠的時候,而今天,她卻莫名的從睡夢中驚醒,好似受了什麼詛咒般,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展顏搖了搖昏沉的頭腦,暗笑自己胡思亂想的太多。她趿拉著拖鞋,向浴室中走去。

    難得休息,吃過早飯後,她就坐在窗邊看書,那些厚重而枯燥的醫學書籍,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明知是徒勞,卻仍無法放手,似乎,這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這種感覺就像深愛過一個人,已經習慣去愛,去思念,明知不該,卻仍戒不掉癮。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展顏低頭看了眼來點顯示,居然是唐煜打來的。

    “我的公主,今天可以陪我共進晚餐嗎?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我會一直在你家樓下等著你。”

    展顏拉開窗簾一角,果然見到唐煜的捷豹停在樓下,他挺拔的站在車旁,手中仍是一大捧香水玫瑰。

    在這樣的貧民小區,唐煜實在是太過招搖,不是的引來居民的側頭觀望。

    “等我一下,馬上下來。”展顏無奈,換上鞋子就向樓下走去。

    此時,心儀的女子就站在他面前,一身隨意的襯衫仔褲,頭髮在腦後梳成馬尾,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像極了漂亮的小雛菊。而唐煜卻輕微的蹙了眉,不是因為她不夠美,只是,她這一身穿著是無法參加晚宴的。

    “請吧,我的公主。”唐煜優雅的拉開車門,讓展顏坐入副駕駛的位置。

    本以為只是吃頓便飯,展顏沒想到唐煜會將她帶入精品店,換了晚禮服,又做了頭髮,當一襲黑色低胸晚禮服的展顏出現在他面前時,唐煜幾乎開痴了。面前的女子,簡直是人間***,無論淡妝濃抹,都別有一番風情。

    “為什麼穿成這樣?”展顏眉心輕鎖,帶著一絲不悅。

    “今晚在海上豪華遊輪,有一個重要的晚宴,而我很榮幸,有你做我的女伴。”唐煜溫柔含笑,那張十足紳士的小臉,竟無法讓人生起氣來。

    “似乎還欠缺些什麼。”唐煜說著,竟蹲身在她面前,一手拿著水晶鞋,另一隻手掌托起她的玉足,竟是要給她穿鞋。

    “不用,我自己來。”展顏下意識的後退,她並不喜歡別的男人的觸碰。是啊,別的男人!想想真是諷刺,直到現在,除了季維揚,其他人還是無法走進她冰封的心。

    唐煜也不惱,自顧起身在一旁等著她換鞋。無論何時何地,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都是溫柔優雅的一面。

    夜色籠罩之下的海濱,霓虹璀璨,看上去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

    唐煜帶著展顏走上一輛豪華渡輪,在此之前,展顏從不知道S市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奢華程度遠遠超乎人的想像。展顏穿梭在船艙之中,好像遊走在紙醉金迷的世界。

    “從未來過嗎?”唐煜溫笑,將她的手繞上自己手臂,兩人並肩向前。“像這樣的游輪,在S市的海濱不計其數,有的是夜總會,有的是賭場,當然,更多的是這種上流人士出入的高檔船上酒店和宴會廳……而這一切,都屬於一個人。”

    展顏睜大一雙好奇的雙眼,靜靜等著他回答。而唐煜似乎在故意吊人胃口,“以後有空再慢慢講給你聽。”唐煜牽著她走進大廳,高雅的輕音樂在耳畔輾轉,舞池中,男男女女親密的相擁而舞。

    唐煜手掌攤開在她面前,微欠身,“不知有沒有榮幸請我的公主跳一支舞?”

    展顏笑著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會。”

    “沒關係,我教你。”不等她拒絕,唐煜已經抓住了她的小手,牽著她走進舞池。

    而事實證明,展顏的確沒有跳舞的天賦,一支舞曲下來,她險些踩破了唐煜的皮鞋。

    “我,我去趟洗手間。”一曲結束,展顏有些尷尬的找了個理由離開。

    唐煜溫笑著點頭,也不揭穿。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纖弱的背影。

    游輪很大,展顏按著一個服務生的指引,穿越狹長的甬道,越走越僻靜,燈光都越來越昏暗,這裡哪有洗手間的影子。

    她放緩了步子,略帶疑惑的向前走,水晶高跟鞋踏在柔軟的駝絨毯上,沒有絲毫聲響。前方隱約傳來人聲,展顏下意識的向聲音的源頭走去。

    透過半虛掩的門扉,展顏看到昏暗的光影之中,幾個黑衣男人將一個中年男子按倒在地上,那中年男子一身高檔西裝,此時卻格外的狼狽不堪。

    一旁的真皮沙發上慵懶的靠著一個男人,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英俊的側臉上,暈開一片溫潤,而一雙眸子卻透出凶殘的寒光,他雖然坐著,看人的時候,目光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慄。

    那中年男人的臉被壓在男子腳下,他的手上戴著雪白的手套,手中的槍看似隨意的在中年男人的頭髮上摩擦過,最後將牆孔壓在他太陽穴上。

    “三少,三少饒命,是我鬼迷心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中年男人嚇得不停的顫抖,哭喊求饒。

    而男子唇角揚著邪冷的笑,乾淨修長的指扣動扳機,只聽嘎嘣一聲輕響後,那中南男人啊的一聲慘叫,身子挺直,身下濕了一片。

    門外,展顏的身體隱在暗影之中,呼吸都幾乎停滯,心臟在胸腔中不停的狂跳著。只是,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流血與死亡,男子的手槍中居然沒有子彈。

    “真TMD孬種。”一旁黑衣保鏢狠狠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原來,那中年男人嚇得尿濕了褲子。

    “老大,怎麼處置他?”黑衣保鏢看向沙發上的男子,只見他輕俯下身,在中年男子耳畔低喃道,“薛老二,你知道我的地方是不允許出現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你有膽子做,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

    他的聲音極低,卻夾雜著冰雪般的冷寒,三言兩語間便能擊穿人心。那中年男子驚恐的瞪大雙眼,這一次,連求饒聲都喊不出來了。

    “老大,乾脆直接做了他,這種人渣。”黑衣保鏢憤憤道。

    男子靠坐著沙發,目光都是慵懶的,他點了根菸,愜意的吸了兩口,“算了,按老規矩辦,別讓他的血弄髒了我的船。”

    “是。”幾個黑衣保鏢將那中年男人拉到一旁,其中一人手起刀落,斬斷了中年男人的三根手指,然後,更讓人噁心的是,黑衣保鏢將地上的三根手指撿起,硬塞入中年男人的口中。

    那中年男人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反抗,卻被死死的壓在地上,連哭喊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嗚嗚的哽咽,濃重的、讓人作嘔的血腥氣在屋內漸漸瀰散開。

    門外,展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感覺胃中一陣陣噁心上湧。她踉蹌了一步,剛準備逃離,一隻寬厚的大掌突然摀住了她口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7
第86章 嫉妒到發狂

    門外,展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感覺胃中一陣陣噁心上湧。愛睍蓴璩她踉蹌了一步,剛準備逃離,一隻寬厚的大掌突然摀住了她口鼻。展顏剛要反抗,便看到了唐煜凝重的俊臉。

    “別出聲,跟我來。”他在她耳側呢喃了句,牽著她的手,悄無聲息的離開。

    展顏被唐煜帶出了船艙,兩人站在甲板上,她的身體癱軟的靠著圍欄,手腳一片冰涼,她的目光一片渙散,久久無法從剛剛的所見中回神。

    怎麼會,怎麼會是他呢?季維揚,他在她的心中,一直是淡漠而清冷的,像孤傲的蒼松。而剛剛的男人,凶殘、嗜血,和魔鬼根本沒什麼兩樣,那樣的季維揚,對於展顏來說竟是如此的陌生而可怕。不,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季三少,是她從未瞭解過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想至此,展顏覺得心口都在抽搐的疼痛,她用手掌緊摀住胸口,大口的喘息。猛烈的海風不停的在耳邊呼嘯,像極了鬼魅的哀嚎膈。

    “是不是嚇到了?”唐煜蹲身在她面前,溫柔嘆息,“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

    “怎麼回事?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展顏含著淚,激動的聲音都在發顫。

    海風夾雜著寒冷,唐煜體貼的脫下外套披在展顏身上。“展顏,你這麼單純,真不該知道這些的。季家,當年就是黑道起家。五十年前,季維揚的爺爺是S市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S市的港口和碼頭一半以上都是姓季的,換句話說,季家大部分的資產都是不義之財。而現在,接替季老爺子位置的人,就是季三少。脂”

    展顏緊咬著唇,安靜的聽著,心卻越來越冷。唐煜言盡於此,但她又怎麼會不明白!放眼望去,被霓虹燈點亮的璀璨海濱,華麗的外表之下,實則掩藏的卻是奢靡腐朽。

    在那些奢華的令人髮指的游輪之上,賭場、酒吧、地下錢莊,色.情交易……甚至更多她想像不到的東西,那些東西隱藏在黑暗之中,永遠見不得光。

    展顏用雙手緊摀住頭,無力的緊閉起雙眼,“這些事,政.府都不管嗎?”

    唐煜有些無奈的笑,展顏還是太單純了,“在S市,這些早已成為默認的潛規則,除非必要,否則政.府不會輕易的干預,更不會打破。更何況,季家今時今日的地位,何人能有逆天的本領將季家扳倒?”

    展顏微眯著眸子,細密的睫毛上沾染著潮濕的霧珠。是啊,魏家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就不難想像季羅兩家有多麼龐大的勢力。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她居然跟一個腳踏黑白兩道的男人共同生活了整整三年,他們曾有過最親密的關係,甚至融為一體,而她卻對這些一無所知,是季維揚太精明,還是她太蠢了?!

    “展顏,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唐煜溫柔的擁起她,而展顏如同丟了魂一樣,任由他牽引著,重新走回船艙中。

    宴會廳依舊熱鬧如初,燈光霓虹,觥籌交錯。唐煜端了杯紅酒遞給她,“喝點酒壓壓驚,還能暖身。”

    展顏抿著唇角,有些許遲疑。她酒量不好,一向是滴酒不沾的。

    “放心,這酒沒什麼度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唐煜笑著補充。

    展顏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或許喝的太急,她嗆得猛咳了起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像秋天的紅蘋果一樣誘人。

    而正是此時,宴會廳的兩側大門緩緩敞開,整個會場瞬間寂靜,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門口,舉辦這場宴會的主人終於出現了。

    季維揚的到來,自然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他一身純白西裝,尊貴如王子,在他身後跟隨著唐楓和秘書余梅,兩人同樣盛裝出席。

    季維揚所過之處,如同眾星捧月般,人群自動圍了上來,恭敬的喊一聲:季總,或季三少。

    “維揚來晚了,讓各位久等,這一杯,我先乾為敬。”季維揚舉起酒杯,優雅的飲盡杯中酒。這樣的場合對於季維揚來說就如同家常便飯般稀鬆平常,他唇邊一直維持著一字號的笑容,進退有度,與眾人談笑風生,看似親民,但禮貌之中又帶著淡淡的疏離。

    “展顏,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唐煜的手臂纏在她柔軟腰肢,那樣溫潤的男人,此時,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不容人拒絕的強勢,他攬著她,一路穿過人群,來到季維揚面前。

    “三哥。”唐煜恭敬的喚人。

    季維揚清冷的目光從唐煜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展顏身上,他淡淡的笑著,面不改色的應了聲,“嗯。”

    相對於季維揚的沉穩,唐楓顯然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這個弟弟居然敢公然將人帶進來,這不是找死嗎。“唐煜,你胡鬧什麼。”唐楓低聲喝叱。

    唐煜就像沒聽到一樣,親密的攬住展顏肩膀,“三哥,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魏展顏。”他說罷,又低頭看向展顏,“展顏,這位是季氏集團的總裁,你喊他三少就好。”

    展顏原本一直壓低著頭,此時,才鼓足了勇氣,緩緩揚起下巴,該面對的,總是逃不掉。“季三少,久仰大名。”

    季維揚輕抿著唇角,笑意中夾雜著一絲邪氣,讓人捉摸不透。“魏小姐,幸會。”

    唐煜一手擁著展顏,另一隻手舉起了酒杯,“三哥,唐煜剛剛回國,以後很多事還要仰仗三哥照應,這一杯我敬你。”

    季維揚輕笑,卻並不舉杯,“唐煜,你不是帶著女伴來的嗎,這一杯讓她敬才更有誠意。”

    季維揚說罷,打了個響指,服務生很快端來了一杯斟滿的酒遞到展顏面前。船上的人幾乎都是季維揚心腹,只要一個眼神,便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

    唐煜是行內人,他只看一眼便有些急了,根據杯中酒的顏色和色澤,應該是82年的白蘭的,酒液呈透明琥珀色,度數在43°左右,這一杯下腹,別說是滴酒不沾的展顏,即便是他都會為醺。

    “三哥,展顏不會喝酒,這杯還是……”未等唐煜將話說完,季維揚已經將手中酒杯舉向展顏,眸光透著一絲冷魅。“怎麼,魏小姐不肯給這個薄面?”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展顏身上,像是在責怪她的不識抬舉,展顏可謂是騎虎難下。

    展顏緊咬著唇,她知道季維揚是故意的,他分明知道她滴酒不沾。現在,除了接招,她別無選擇。

    “季三少,我敬你。”她端起盤中的酒杯,緊閉上雙眼,仰頭猛灌了下去。酒勁很大,順著食管流入胃中,燒的胃部火辣辣的疼。

    而季維揚只輕抿了下杯沿,淡笑著回了句,“不錯。”而後,便轉向他人,繼續談笑。

    “展顏,沒事兒吧?”唐煜擔憂的攙扶住她。

    展顏臉蛋微紅,水眸微眯,輕輕的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兒累,唐煜,送我回家吧。”趁著酒精發作之前,她要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海濱距離展顏居住的貧民小區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寶藍色捷豹在她樓下緩緩停住,展顏推門下車,清冷的夜風讓她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點。

    “我送你。”唐煜小心翼翼的攙扶住她。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唐煜,謝謝,再見。”展顏推開他,退後一步,迷離的目光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堅決。即便是酒醉,展顏仍保有身為女人的危機意識,若是讓唐煜踏入她的家門,之後的事,便不可預料。

    “好,那你一個人小心一點。”唐煜溫和的笑,並未強求。對於展顏,他似乎格外有耐心。

    老舊的居民樓並沒有電梯,通過狹窄的樓道,展顏跌跌撞撞的走到房門前,身體癱軟的抵在門上,手插.入口袋中摸索著鑰匙。長時間的沉默讓樓梯中的感應燈忽然滅掉。黑暗中,展顏終於摸出了鑰匙,卻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中。

    她無來由的開始煩躁,心底升騰起莫名的恐慌,總感覺身後有一股強勢的力量在逐漸靠近。然而,未等她回頭,一直寬厚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十分順利的將鑰匙插.入空中,順利的打開了房門。

    展顏尚來不及反抗,已經被強行的拖入屋內,房門在身後重聲合起。

    玄關處,她的身體被困在牆壁與男子結實的胸膛之間,滾燙的氣息吞吐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呼吸中是熟悉的淡淡菸草香夾雜著濃烈的酒精味,他似乎也喝了不少。

    “是夢?還是現實?”展顏唇邊含著一絲譏諷的笑。酒精麻痺著大腦,讓她在夢境與現實之間苦苦的掙扎。

    修長有力的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男子冷魅而笑,“你希望是夢?嗯,春夢了無痕,倒也不錯。”他話落,自顧閉上雙眼,低頭便吻了下去,他吻得狂野而炙熱,舌橫驅直入,誘.惑著將她的丁香小舌吸入自己口中,肆意的啃吻。

    展顏被酒精侵佔的大腦已經開始昏昏沉沉,意識渙散而模糊。她被他吻得幾近窒息,粉拳無力的捶打在他胸膛,口中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兇猛的啃吻之後,男子終於放過了她的唇,卻沿著她頸項的肌膚一路向下索吻。

    展顏的身體被緊壓在牆壁上,急促的喘息,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不停的嚶嚀著,“放開,季維揚,你放開我……”

    “很好,還沒有弄錯人。”季維揚的手臂插在她肩窩下,借勢托起她身體,半抱著拖到臥室。

    兩人一前一後跌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季維揚沉重的身軀將她緊緊壓在身下,手臂纏繞到她身後,劃開她背後的拉鏈。黑色長裙緩緩脫落,女子美麗的胴.體在他面前一寸寸展現,因為酒醉的緣故,她的臉頰染了一層淡淡的緋紅,唇邊顯出淺淺的梨渦,甜的有些膩人。季維揚一時情動,低頭便吻了上去。

    炙熱的吻順著頸項一路向下,在漂亮的鎖骨處有短暫停留,而後順勢向下遊走,但展顏胸口的蕾絲胸衣明顯成為了阻礙。進展到這一步,季維揚的耐性幾乎消耗殆盡,他蠻橫的用力一扯,衣扣崩開,黑色胸衣被他遠遠的丟在地上。

    也許是隱忍的太久,季維揚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與展顏合二為一,強勢的進.入讓昏昏欲睡中的女子痛的緊蹙起眉心,她嚶嚀一聲,下意識的夾.緊雙腿,腰肢不停的扭動掙扎。

    “顏顏,別亂動。”他壓抑的低吼一聲,雙臂緊按住她肩頭。她簡直太緊了,甚至夾疼了他。

    “疼,不要,快放開我……”展顏睫毛輕顫著,意識仍處於半夢半醒間,迷霧般的眸子嵌開一條縫隙,長睫上沾染著剔透的水珠,在月光下閃爍著璀璨流光。

    粉拳一下接著一下,不輕不重的捶打在他胸膛,不僅沒有絲毫殺傷力,反而成了歡.愛的興奮劑。季維揚邪魅的笑,反手將她的雙手束縛在頭頂,低頭含住她胸口敏感的玫紅,用濕滑的舌尖不停的舔舐。

    展顏在他的挑.逗下逐漸放棄掙扎,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口中不受控制的溢出滿足的呻.吟。

    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敏感濕潤,他才敢試探的律.動,但只是稍稍的動一下,展顏又開始不停的呼痛,此時,她已經睜開一雙大眼,純淨的眸子徑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但仔細看去,眸光卻是一片渙散的。此時的展顏,可以說完全的被酒精麻痺,她的一切知覺都來源於身體的本能。

    “乖,很快就不痛了,只忍一下,顏顏,很快就好。”他胡亂的吻著她柔軟的紅唇,身下緩緩退出,炙熱的堅.挺在她身體的入口處來回摩擦,等待她變得足夠濕潤,足以容納他的碩.大。

    展顏在他的幾番愛.撫之下,變得乖順了許多,雙臂如水草般自然的纏上他頸項,季維揚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兩下,而後伏在她耳畔,邪魅笑道,“顏顏,我會將這當成邀請的。”

    他的身體與她緊密的貼合,緩緩曲起她雙腿,蠻力的挺.身.進.入,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讓展顏模糊的意識突然清醒了幾分,她瞪大了漂亮的黑眸,眸中淚光盈盈浮動,她靜靜的與他對視,緊抿著薄唇,一副隱忍的模樣讓人十分心疼。此刻,季維揚已經停留在她柔軟濕潤的身體之中,他迫切的想要進攻與佔有,根本不可能停下來。他用手掌遮住她清澈的眸子,在她耳畔溫柔的呢喃著,“顏顏,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他開始瘋狂的侵佔,幾乎沒有節制,一次比一次撞擊的更深,更有力。展顏被他禁錮在身下,凌亂的喘息,呻.吟,她用盡全力的掙扎,卻無法撼動他半分,她僅有的幾次退卻,換來的卻是他更兇猛殘暴的掠奪。

    佔.有,永無止境,她不停的祈禱著他能快些結束這場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洗禮,卻偏偏事與願違,他就像一直不知饜足的獸,在她身體中橫衝直撞,好似永無止息。

    疼痛與快感絞纏著,展顏無法承受他的持久與瘋狂,她掙扎反抗,卻徒勞無功,她哭喊著求饒,他也不為所動,她只能跟隨著他一同在欲.望中沉淪。

    “我恨你,季維揚,我恨死你了。”高.潮處,展顏一口咬住他肩頭,如嗜血的小獸,直到口中溢滿血腥,仍不肯鬆口。

    感官的刺激讓季維揚更興奮,他狂虐的掠奪,在她身體深處將滾燙的液體釋放。

    狂烈的雲雨後,展顏累的筋疲力盡,倒在他臂彎中呼呼大睡。一貫蒼白的小臉此時竟有了動人的緋色。季維揚低頭又吻住她的唇,舌尖探入,嘗到了腥甜的鮮血味兒。

    他放開她的唇,隨意掃了眼肩頭,剛剛的動作扯裂傷口,伴隨著些微的疼痛。他唇角揚了一絲邪氣的笑,心道:這小妮子真夠狠的,還真下得去口。

    展顏在他臂腕中沉睡,呼吸輕淺均勻。季維揚輕擁著她,卻無絲毫睡意。

    夜,靜謐。

    季維揚靜靜看著臂腕中的女子,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撫摸過她雪白的嬌顏,“顏顏,怎麼辦,我無法容忍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連你對別的男人笑一下,我都會嫉妒的發狂。”一想到有朝一日,她可能會在別的男人身下如花般綻放,嬌.吟.低.喘,他就衝動的想要殺人。

    所以,他怎麼捨得放走她?他根本無法放手!

    翌日清晨,展顏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惺忪的睡眼只嵌開一天縫隙,她胡亂的摸出手機,按下接通鍵。

    電.話是唐煜打來的,詢問她昨夜睡得好不好?酒醉後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語氣中透著淡淡的關心。

    “我很好,謝謝。”展顏禮貌的回應。

    “那麼,再睡一會兒,不打擾你了,我的公主。”那一端,唐煜在話筒上落下輕輕的一吻後,便掛斷了電.話。

    展顏將手機丟開,輾轉身形,面朝窗子的方向。

    陽光透窗而入,晃得雙眼微疼。牆壁上的老舊時鍾不偏不倚指向九點鐘的方向,噹噹的低沉鐘聲傳入耳中,竟莫名舒服。

    宿醉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她的頭依舊在隱隱作痛,不僅是頭,還有身體,如同被車碾過一樣痠痛的厲害。展顏有些吃力的坐起身,身上的絲被順勢下滑,她才震驚的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的。

    “醒了?”低沉溫潤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季維揚高大的身體半依在門旁,目光玩味的看著她,似乎已經看了許久。

    此時,他腰間只裹了條浴巾,上身完全赤.裸著,滴答的水珠順著髮梢流淌過胸口精壯的肌肉。

    “怎麼是你?”展顏驚慌失措的裹緊身上的被單,貝齒緊咬著,明眸染著怒火。

    “那你覺得應該是誰?唐煜?”季維揚哼笑一聲,手中毛巾隨意的擦拭著濕漉的短髮。

    展顏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著發疼的頭腦,唐煜?對,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唐煜送她回家,然後,她在樓下便拒絕了他,之後的事,她腦海中只殘存了零散的片段,炙熱的擁吻、激烈的衝撞,他要了她似乎不止一次而已。

    “季三少,季總裁,你就這麼喜歡趁虛而入嗎?”她抬起明眸,狠狠的瞪著他。

    季維揚輕笑,突然傾身靠近,指尖輕勾起她下巴,“顏顏,我們酒後亂性似乎更貼切一些。”

    展顏發狠的用力推開他,薄被緊裹住身體,踉蹌的下地,隔著一段距離,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昨晚船艙中陰暗血腥的一幕還不時的在她腦海中浮現,那些場景讓她莫名的畏懼,可是,又偏偏無法與面前這個氣質清冽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展顏真的要被逼瘋了,她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隔著一步之遙,他們相互對望,彼此沉默,氣氛一時間又陷入了僵持。

    然後,手機嗡嗡的震動聲終於將沉寂打破,季維揚接通電.話,並未開口,只安靜傾聽,而落在展顏身上的目光卻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掛斷電.話,季維揚的拳頭握的嘎吱作響。唐煜,他居然敢將展顏引到那裡,他簡直是活膩了。難怪展顏今天看他的眼神這麼奇怪而陌生。

    “魏展顏,無論你昨天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統統給我忘記,忘得一乾二淨。”他的聲音極冷,話落後,拎起地上的西裝,向臥室外走去。

    客廳中傳來悉數的換衣聲,然後是重重的一聲摔門聲,他就這樣離開了。

    展顏在床上癱坐了半響,然後走進浴室。她站在花灑下,微揚著下巴,任由水珠沖刷著身體。浴室鏡中,倒影出女子嬌媚的容顏,她的頸項間、胸口、臂腕,四處都是青紫的吻痕,大腿內側更是淤青一片,可想而知昨夜的衝撞究竟有多熾烈。

    展顏用雙手摀住面頰,淚順著指縫緩緩流淌。她緊閉著雙眼,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忘情的撫摸擁吻,劇烈的撞擊,還有放肆的吟偶……她幾乎不曾反抗過他,甚至享受著他每一次進攻而帶來的快感,無論她的理智如何的反抗,但她的身體卻如此渴望他,這樣的展顏覺得自己非常的無恥而墮落。

    “啊!”展顏嘶喊一聲,揚臂將洗漱台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塑料瓶落地發出悶響,玻璃瓶碎裂的聲音清脆,一米見方的浴室地面一片狼藉。展顏癱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無助的哭泣著,而下一刻,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張的從地上坐起,換了衣服便走了出去。小區的樓下有一間小藥店,展顏從貨架上快速的拿了盒緊急避孕藥。付款的時候,收銀員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不屑。展顏在心中冷笑,她此刻的模樣一定很狼狽吧,連她自己都有些厭惡自己,更別說別人。

    展顏獨自一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手邊放著一瓶純淨水,她將藥盒拆開,將藥吃了進去。

    白色藥片卡在喉間,溢出一片苦澀的滋味,展顏明眸含淚,大口的喝著水。有些人有些事,如果注定失去,那她寧願從不曾存在過。就好像,如果她的腹中不曾孕育過小顏,那種生命剝離身體的痛,也不會如此刻骨銘心。

    她微揚起下巴,靜靜的看著天空,展顏想,她的小顏一定是天堂中最快樂的天使。

    展顏沿著長街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竟來到了醫院樓下,偶爾路過幾個熟人,會熱絡的與她打聲招呼。展顏離開醫院後,許多人都曾為她惋惜,畢竟,她是婦產科最年輕,專業最好的醫生,可醫生離開了手術台,就等於士兵離開戰場,她的人生已然失去了價值。

    展顏孤身站在護理室外,透過厚重的雙層玻璃,裡面是新生嬰兒純淨的小臉。而此時,杜小莫正在護理室內為新生嬰兒洗澡,她見到展顏前來,急忙將手中的活交給別人,推門走了出來。

    “展顏,你來啦。”

    “嗯。”展顏含笑點頭,“今天出生了幾個?”

    “兩男一女。”杜小莫嘆聲回了句,手掌輕輕的按在她肩頭,“展顏,你還年輕,孩子以後會在有的。”

    展顏淡淡一笑,笑意卻絲毫不及眼底。孩子的事,她早已不敢再想。

    “展顏,你來找我有事嗎?”杜小莫又問。

    展顏搖頭,“只是順路過來看看,我該去上班了。”

    *

    酒店更衣室中,展顏剛剛換上了工作制服,組長走進來,冷冰冰的吩咐,“魏展顏,去將3017貴賓房打掃一下,做的仔細些,那位客人身份特殊。”

    “嗯。”展顏點頭應了。

    她走進客房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客廳的沙發上散落著換下的外衣和裙子,看得出住在這裡的是一位嬌客,並且非富即貴,那些衣服都是昂貴到嚇人的品牌。

    展顏打開吸塵器,認真的清理著羊絨毯上的灰塵,然後仔仔細細的將座椅擦拭乾淨,又喚了嶄新的床單,才鎖門離開。

    這一番忙碌後,一上午便過去了。展顏和向晴並肩到樓下餐廳吃午餐。

    “展顏,你怎麼不吃肉呢?”向晴好奇的問道。

    展顏神情平淡,無波無瀾,自從小顏離開後,她有一段時間的厭食,痊癒後就再也碰不得葷腥了。“不太喜歡,其實吃素也挺好的。”

    “難怪你這麼瘦。”向晴不以為意的回了句,她單純的以為展顏只是為了減肥才不吃葷食。

    “魏展顏,經理叫你去辦公室一趟。”飯吃到一半,清潔組長走過來。

    展顏本來也沒什麼胃口,放下餐盤就離開了食堂,向晴很快也吃完了,兩人一前一後乘坐電梯下樓。

    經理辦公室前,展顏禮貌的敲了三下門,待裡面傳出請進的聲音後,她才推門走進去。

    裡面的情形讓她有片刻的錯愕,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陸安琪氣鼓鼓的坐在哪裡,一旁,經理端茶倒水,一副恭維的模樣。

    “王經理,您找我有事?”展顏走進去,不卑不亢的問道。

    王經理一見到展顏,立即板起了臉色,“魏展顏,今天上午是你打掃的3017房嗎?”

    “是。”展顏淡漠的回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陸安琪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她的世界中,她的出現一定不簡單。

    果然,下一刻,經理便發難了。“陸小姐說,她放在房間中的百達翡麗鑽石手錶不見了,我們剛剛查看過監控錄像,今天上午只有你一個人進入過3017房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7
第87章 我不要呼風喚雨,展顏,我只要你

    果然,下一刻,經理便發難了。愛睍蓴璩“陸小姐說,她放在房間中的百達翡麗鑽石手錶不見了,我們剛剛查看過監控錄像,今天上午只有你一個人進入過3017房間。”

    展顏微眯了眸子,語氣淡漠的回了句,“我沒見到。”

    “你以為一句沒見到就推得乾淨?魏展顏,我那支表價值不菲,你一時貪心也情有可原,只要你主動將我的手錶交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陸安琪靠坐在沙發上,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我說過,我沒見到。”展顏容顏淡漠,再次重複。

    “魏展顏,別怪我沒給你機會。”陸安琪冷哼了一聲,看向身旁的經理,“王經理,這件事你看著辦吧,這件事如果處理的不好,我就讓維揚炒你魷魚。膈”

    “陸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王經理諂媚的賠笑,轉向展顏時,即刻換了一副冷臉,展顏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有兩張臉,否則也不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魏展顏,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只能讓人搜了。”王經理說完,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清潔組的更衣室中走去。

    按理說,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即便是酒店經理也沒有資格搜查員工的私人物品,但王經理急著在陸安琪面前邀功,那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展顏心知即便阻攔也毫無意義,便任由他們搜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問心無愧值。

    可是,當一只包裝精緻的禮盒從她的儲衣櫃中被拿出來時,展顏也不由得震驚,如果說剛剛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她即便再蠢也該明白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陰謀,如此卑劣拙笨的栽贓嫁禍,也虧得他們想得出來。

    “陸小姐,您看一下這是您丟失的手錶嗎?”王經理將表雙手捧在她面前。

    陸安琪打開盒子,裡面安靜陳放的自然是她那款丟失的百達翡麗鑽石手錶。“不錯,就是這款。”她漂亮的眸子狠狠的瞪著展顏,不由分說的揚手就是一巴掌,展顏根本來不及躲閃,只感覺到左側臉頰火辣辣的疼著,喉嚨間一股腥甜的血腥氣不斷上湧。

    “魏展顏,這款鑽石手錶是維揚送給我的訂婚禮物,你知不知道它對於我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鑽石和時間都是永恆的象徵。”陸安琪怒聲低吼著。

    展顏緊捂著發疼的側臉,微眯著明眸,冷冷的看著安琪,那樣冷澈而孤注一擲的目光,讓陸安琪不由得心顫。

    “一定是弄錯了。”此時,一道聲音在更衣室門口響起,向晴穿過人群擠了進來,“王經理,我今天一直在更衣室門口的大廳值班,展顏自從早上離開後,根本沒有回來過,怎麼可能是她偷了手錶後放進儲衣櫃的呢。”

    “誰不知道你和展顏的關係最好,你的話誰信啊,一定是在包庇展顏。”清潔組長插話道,然後,向晴的證詞就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所有目光的焦點再次回到展顏身上,有些人甚至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她的下場。展顏冷嘲的揚了下唇角,聲音依舊平淡到極致,“我今天才明白,原來所謂‘永恆的象徵’也是可以拿來被利用的。”她清冽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安琪手中的那款手錶上,“這塊表,我連見都沒見過,想必上面也不會有我的指紋,只要找警察來鑑定一下,很快就會查出誰才是真正的小偷。”

    她此言一出,最先慌了心神的居然是清潔組長,“說不定是你事先將指紋擦掉了呢。”

    “是嗎?”展顏冷笑,“如果我真那麼心細如塵,就不會將表放在儲衣櫃中等著你們來搜了。”

    展顏冷傲的揚著尖小的下巴,眸色三分不屑,七分譏諷,“陸小姐的這款百達翡麗價值至少五十萬以上,足夠公安局立案了,向晴,替我報警。”

    一聽展顏要報警,陸安琪隨即變了臉色,但她還算鎮定,將精緻的表盒放入皮包中,對王經理說道,“既然我的表找到了,其餘就是你們的事,我就不奉陪了。”陸安琪說完,拎著愛馬仕,趾高氣昂的離開。

    事情最後的處理結果是清潔組長被推出來當了替罪羊,王經理給展顏補了一個月工資作為補償,事情便如此不了了之。畢竟,陸安琪身後的人是季維揚,沒有人敢真正得罪她,展顏也只能忍氣吞聲。

    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

    下班後,展顏獨自一人坐在酒店樓頂的天台上,她的身體萎縮在欄杆旁,目光茫然的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庸庸碌碌的車輛與行人在她眼中自是渺茫的一個小黑點而已。

    “在想什麼?”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男子的聲音溫柔中帶著磁性。

    展顏遲緩的回頭,只見唐煜一身米白色風衣,人已經來到她身旁。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不解的詢問。

    唐煜一笑,在她身旁冰涼的水泥台階上坐了下來。“因為你在這裡,我就來了。”

    展顏沉默,晃動的眸光若有所思,唐煜的執著早已超出了她的想像,也許,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可是,現在這樣糟糕的魏展顏,根本配不上他的好。甚至,昨夜她還不知廉恥的在前夫身下輾轉承.歡。

    “唐煜,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真的不合適。”她淡淡的嘆息,目光清澈的像嬰兒一樣。

    唐煜維持著不變的微笑,“展顏,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呢?”

    “唐煜,你真的瞭解過我嗎?對於我的過去,你又知道多少?”展顏的語調有一絲嘲弄。

    唐煜微嘆,目光遙遙的看向遠方,“展顏,你口中的過去,是指你曾經的婚史,還是家族的衰亡?”

    “你……”展顏震驚的看著他。

    “對不起,展顏,我查過你。”唐煜誠懇的道歉,他半蹲在她面前,望著她的目光專注而認真,“因為太喜歡你,所以才更想去瞭解你。展顏,我並不在乎你的過去,相反的,你曾經受了太多的苦,我希望,竭盡所能來撫平你心上的傷痕,讓你幸福一輩子。”

    展顏不得不承認,他的承諾很美好,也來的太突然,她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唐楓,我……”“展顏,答應我,先別急著拒絕,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唐煜專注的目光中竟有一絲渴求,展顏唇片顫抖了幾下,竟有些不忍心拒絕。

    “走吧,我送你回家,樓頂風大,別感染了風寒。”唐煜將外套脫下來,搭在展顏肩膀,攬著她一同向下走去。

    *

    而與此同時,季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季維揚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中,低頭認真的批閱文件,唇角隱隱的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偶爾有高管進來稟明些事物,他竟難得的和顏悅色。

    唐楓一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心道:天真是下紅雨了,自從和展顏離婚,季三少的情緒冷的像冰封的谷底,是什麼讓萬年寒冰融化的?

    “呦,瞧這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昨夜得手了吧。”

    季維揚笑而不語,丟開手中的金質鋼筆,高大的身體慵散的靠入老闆椅中。昨夜展顏美妙的滋味,仍讓他留戀難忘,即便是三年婚姻之中,他也極少這樣狂野的要過她。

    “我說季三少,同樣的把戲用兩次,你膩不膩味啊。”唐楓笑著點了根菸。

    “有效就好,用什麼手段並不重要。”季維揚不以為意的回答。昨夜,他的確是故意灌展顏酒的,那小妮子只有在酒醉後,才會變得乖順聽話。

    “怎麼著?真打算和魏展顏復婚嗎?”唐楓又問。

    季維揚劍眉輕鎖,唇邊笑意深邃了幾分,“不急,那一張紙也代表不了什麼。羅家人的氣還沒消,先緩幾年再說吧。”

    唐楓點了點頭,顫動了幾下唇,似乎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季維揚掏出煙盒,隨手點了根菸。

    “展顏畢竟失手害死了伯母,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嗎?”

    唐楓的話讓季維揚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煙,淡淡的輕吐煙霧。裊裊霧氣之後,他英俊的臉龐變得深邃而模糊。那是他的親生母親啊,又怎麼會毫無芥蒂,他氣過,也恨過,然而再多的情緒終究無法阻擋住愛。

    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打斷了他的沉思,季維揚接通電.話,並未開口,只是不發一語的聽,掛斷電.話之後,他起身,隨手拎過西裝外套。

    “什麼事?”唐楓問。

    “沒什麼,陸安琪那女人又不安分了,我去看看。”

    ……

    如往常一般,唐楓將展顏送到樓下,看著她走進樓道後,才開車離開。

    穿過狹窄的樓道,展顏在轉彎處停住腳步,漂亮的眉心緊蹙著,不發一語的看著前方。

    她家的房門旁,季維揚單手插兜,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手臂上,姿態愜意而慵懶,他似乎瞪了她很久,俊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

    “捨得回來了?開門吧。”他修長的指隨意的落在厚重的門板上。

    展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季三少,你似乎走錯了地方,這裡是我家。”

    季維揚輕笑,語調夾雜著一絲玩味,“你確定要和我一直在這兒僵持?”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便踩中了她的軟肋,這棟單元一層四戶,一直僵持在門外,她只有讓鄰居看熱鬧的份兒。

    展顏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鑰匙開門,季維揚率先走進去,在玄關處換了鞋,自然的就像這裡是他家一樣。展顏跟隨在他身後走進去,一心想著如何將他打發走,絲毫沒想到他會突然轉身。

    “啊!”展顏低呼一聲,身體整個撞入他結實的胸膛中。

    季維揚順勢伸出手臂纏上她腰肢,將她柔軟的嬌軀反鎖在懷中,“顏顏,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

    “你……放開!”展顏用力掙扎,卻無法撼動他半分,季維揚反而越抱越緊。

    他的手掌輕托起她下巴,掌心撫摸過她左側紅腫的臉頰,“她找你麻煩了?”

    展顏咬唇不語。

    “我的手機號一直沒有變,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季維揚又問。

    展顏冷冷的彎起唇角,“為什麼打給你?季總,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哦?是這樣嗎?”季維揚俊顏沒有絲毫怒意,反而笑的越發輕佻玩味,“可我怎麼記得,昨夜你還在我身下動情的呻.吟,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他的唇曖昧的遊走在她耳畔敏感之處。

    “季維揚,夠了!”展顏顫動著推開他,身體癱軟的跌入沙發中。

    季維揚並沒有再為難她,而是轉身走進了廚房,他一直記得展顏的習慣,她會在家中廚房的櫥櫃中放備用的醫藥箱。

    季維揚拎著醫藥箱坐到她身邊,從箱子中取出消腫的藥膏,一手托住她的小臉。展顏側過頭,有些不肯配合,而她的反抗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季維揚將她整個人抱到了自己的雙腿上,困在懷中。

    “疼嗎?”他溫柔的詢問,指尖沾著藥膏,輕輕的塗在她紅腫的臉頰。

    展顏白他一眼,負氣道,“你讓我打一巴掌試試?”

    季維揚忽而朗笑,竟真的將俊臉湊了上去,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英俊的側臉上。“顏顏真的捨得?”

    “季維揚,你很無聊。”展顏甩開他的手,掙紮著脫離了他懷抱。

    季維揚倒也不在逼迫她,只是愜意的將雙臂枕在腦後,目光悄然打量著她居住的地方,還真是小的可憐,他季維揚的女人,怎麼能受這種委屈呢。

    “我在淮海路有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明天我讓人來幫你搬家。”他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展顏嘲諷的笑,“我在這裡住的很好,不需要季總可憐。不早了,季總是不是該離開了?”

    季維揚躺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目光都帶著一絲慵懶,“我沒打算離開。”

    展顏猛的站起身,她實在是壓不住怒氣了。季維揚,他們已經離婚了,他究竟還想怎樣?並且,他已經和陸安琪訂婚了,為什麼還要來糾纏她?

    “季維揚,你堂堂季氏總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跟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小老百姓過不去,我這兒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還請您移駕,成嗎?”季維揚墨眸深斂,靜靜的凝視著她,眸色深的見不到底。“我不要呼風喚雨,展顏,我只要你。”

    展顏嘲諷的揚起唇角,似乎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她真的看不透這個男人,一面和她說著纏綿動人的情話,一面又和陸安琪訂婚,送她‘時間與永恆’。他傷透了她的心,以為說些甜言蜜語就能將她哄乖嗎?他究竟當她魏展顏是什麼!

    “季維揚,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展顏冷著一張小臉,義正言辭。

    季維揚溫笑,手臂輕鬆一攬,便將她扯入懷抱,“報警,成啊,我幫你。”他掌心間握著手機,竟真的撥通了110.

    “季少?請稍等,馬上為您接通局長電.話。”

    嘟嘟的幾聲忙音之後,電.話再次被接通,那一端傳來中年男人低沉爽朗的聲音,“維揚,你又搞什麼幺蛾子?我馬上要開會,有事兒打我私人電.話。”

    “姐夫,沒事兒,想你了,問候一下。”季維揚慵慵懶懶的笑著。

    “你小子一天天的就作吧。”電.話那端的男人丟下一句,便掛斷了電.話,看來的確是很忙。

    季維揚隨手將手機丟在一旁,邪氣的勾起展顏的下巴,“顏顏,下次別玩兒這麼幼稚的遊戲,記住了嗎?”

    展顏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她真是蠢到了家,怎麼忘了S市公安局長是季維揚的親姐夫。難怪他腳踩黑白兩道,如此肆無忌憚,他身後的保護傘實在是很多。

    正是此時,展顏的手機突然響起,沒想到竟是唐煜打來的。展顏並沒有要接的意思,而對方似乎格外的執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7
第88章 嫁給他,嫁給他……

    正是此時,展顏的手機突然響起,沒想到竟是唐煜打來的。愛睍蓴璩展顏並沒有要接的意思,而對方似乎格外的執著。

    無奈下,展顏之後接通了電.話,“喂,有事嗎?”

    “沒有,展顏,我只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唐煜溫柔的話語如同三月春風,輕拂過展顏心頭,她輕抿著唇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尷尬中,臉頰微微泛著紅潤。

    身旁,季維揚俊臉突然深冷,他一把扼住她手腕,展顏刺痛,啪的一聲,手機從掌心中墜落在地。

    他突然翻身將她壓覆在身下,冰冷的唇狠狠吻了上來,他的吻霸道而野蠻,舌橫驅直入,捲著她的小舌含入自己口中,放肆的撕咬,展顏痛的不停喘息,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濃烈的血腥味兒在彼此唇齒間蔓延開,她不停的掙扎反抗,卻徒勞無功膈。

    展顏委屈的哭泣,剔透的淚珠緩緩劃過蒼白的小臉,流入彼此相貼合的唇舌,溢開一片苦澀。

    她緊閉上雙眼,沾染著濕漉的睫毛不安的顫動著。她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抵抗,任由他欲所欲求。

    而展顏的乖順無助,反而讓季維揚心疼起來,他終於放過了她的唇,鼻尖與她親密的貼合著,溫軟的舌在她唇片上輕輕的舔舐,如同安撫止。

    “記住,離唐煜遠點兒,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他溫聲警告。

    展顏忽然睜開雙眼,目光冰冷而蒼白,“季維揚,我們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離婚了你也還是我季維揚的女人。”季維揚翻下她身體,高大的身軀慵懶的擠在小沙發上,“你去睡吧,放心,今天不會碰你。”

    隔著一道房門,展顏躺在臥室的床上,身體裹著厚重的被子裡,仍是徹夜無法入眠,自從小顏離開之後,昨夜和季維揚在一起的一晚,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睡過唯一的安穩覺。

    房門之外,季維揚靠坐在沙發上,兩指間光火閃動,比夜色還要漆黑的眸子,深諳的沒有一絲光亮。他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緊閉的房門上,深沉而專注,如果能像現在這樣守護著她,一輩子也好。

    ……

    天亮的時候,展顏走出臥室,毫無意外的,客廳空空蕩蕩,季維揚早已離開。他的出現就像一場夢,夢醒了無痕。

    對於展顏來說,季維揚是謎一樣的男人,她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卻仍看不透他。她的世界太簡單,本就無法融入他的複雜,其實,從一開始,他們的生命就不該有任何交集。

    展顏突然記起杜小莫曾說過的話,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展開一段新戀情。展顏想起了唐煜,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優雅溫潤的男人,如果她可以試著去接受別人,是不是就真的能將季維揚徹底忘記?!

    展顏簡單的梳洗,吃過早餐後就去上班,清潔組長被辭退後,展顏頂替了她的位置,不再打掃洗手間,而是負責大堂的保潔工作。

    她拿著拖把,低頭認真的擦拭著大理石地面,裝潢沉重的地面,被她擦的光可照人。

    拖布在地上不停的來回移動,一雙紅色高跟鞋卻突然出現在拖布前。展顏停下動作,順著紅色高跟鞋向上看去,新款香奈兒套裙,鑽石項鏈,妝容精緻的臉蛋,眼前的陸安琪美豔不可方物,不愧她鋼琴女神的稱號。

    “陸小姐,你擋著我的路了,請讓開。”展顏微低著頭,冷淡的說道。

    “你的路?這整棟酒店都是季氏的產業,你現在站的可是我未婚夫的地方。”陸安琪譏笑著還口。

    “什麼?”展顏微愕,片刻後,唇角揚了一絲嘲弄的笑,難怪陸安琪經常出入,原來這裡是季維揚的地方。兜兜轉轉一大圈,她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呢。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魏展顏,你好好的醫生不當,卻跑來這裡當清潔工,還不是想勾.引維揚!別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他現在是我的男人。”陸安琪上前一步,一米七的身高,又穿著高跟鞋,明顯壓了展顏一頭。

    而展顏的神情不溫不火,似乎陸安琪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她將拖布拎起,轉身便要離開,陸女神直接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魏展顏!”安琪尖銳的吼了聲,展顏對她的不屑一顧,讓她的臉面實在掛不住。她快步來到展顏面前,傲慢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我和維揚馬上就要結婚了,本來維揚想重新買套別墅給我的,可我拒絕了,你們那套山頂別墅還不錯,我住著還算舒服,特別是主臥的進口軟床……”陸安琪稍稍傾身向前,唇貼在展顏耳側,曖昧道,“我和維揚翻雲覆雨的時候躺在那張床上,真是飄飄欲仙呢。”

    展顏目光清澈,直視著前方,雪白的容顏平靜淡漠,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然而,隱在身後的手已緊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皮肉之中。

    她唇角含著苦澀的笑,卻驕傲的揚起了下巴,“那些都是我不要的人和東西,既然陸小姐這麼喜歡用別人剩下的,那請隨意。”她說完,拎起拖布,瀟灑的轉身,一步一步,堅定的離開。然而,在背對著陸安琪的方向,展顏再也無法隱忍,潸然淚下。

    那棟房子中,承載了她與季維揚所有的回憶,和她三年來的全部青春與感情。園子裡的梧桐是她親手栽種的,還有主臥的那張德國進口軟床,那是她向季維揚要過的唯一的東西,展顏覺得,躺在上面,就像枕在雲端一樣。

    他們在那張床上做過最親密的事,忘情之時,他的唇曾貼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溫柔的呢喃著她的名字……然而,這一切,都伴隨著陸安琪的侵入而被打破,變得支離破碎。

    季維揚,他真的好殘忍,他連唯一美好的回憶都不肯留給她!

    展顏用手背狠狠的抹掉臉頰上的淚珠,即便笑靨極苦,她的唇角卻努力的上揚著。她在心中對自己說:展顏,夠了吧,他根本不值得你愛。

    整整一天,展顏發瘋一樣的幹活,她覺得胸腔之中,心都被人掏空了。只有不停的忙碌,展顏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活著的。“展顏,你怎麼還在幹活?午飯也沒吃,你不要命了啊!”向晴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拖布。然後,看到了展顏小臉上濕漉的一片。

    “你,你哭了?”

    “沒有,是汗。”展顏氣息微喘,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

    “你該下班了,剩下的我來做吧。”向晴連扯帶推,將她推進更衣室中。

    展顏幹了整整一天的活,幾乎都沒有停過,她換完衣服,身體靠在儲衣櫃上,無力的緊閉著雙眼,許久之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

    酒店的正門前,唐煜的捷豹打橫停在馬路正中央,一如既往的招搖。但今日似乎又有些不同,唐煜一身白色西裝,手中是九十九朵鮮紅的玫瑰。

    “今天你下班似乎完了些。”唐煜溫笑著走過來,修長的指尖隨意撥開她額前零亂的碎髮。“臉色這麼憔悴,工作很累嗎?”

    “還好。”展顏淡淡一笑,“唐煜,我想喝粥,可以嗎?”

    唐煜笑意越發柔和,展顏難得的沒有拒絕他。“好,不過,吃飯之前,我想送給你一個禮物。”他牽著展顏的手,來到車後,“將它打開吧,我的公主,禮物就在裡面。”

    展顏略帶疑惑的掀開後備箱,裡面粉紅色的氫氣球一股腦飄起,氣球後面掛著寬大的條幅,上面寫著:展顏,我愛你。展顏,嫁給我吧。

    展顏仰著頭,靜靜的看著粉紅的氣球緩緩飄入藍天白雲之中。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

    唐煜這樣的陣仗,酒店內的員工和一些散客都被吸引出來看熱鬧,唐煜倒也不怯場,捧著玫瑰,單膝跪倒在展顏面前,從西裝口袋中取一隻精緻的絨盒,打開盒子,裡面安靜的躺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展顏,嫁給我吧。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會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來守護你,疼惜你。”

    展顏輕抿著唇角,靜靜的看著跪在面前的男人,她的心正在不停的痛苦掙扎,一道聲音告訴她:快答應他吧,抓住他,你就能抓住幸福。而另一聲音卻說:算了吧,你根本配不上他,你的心根本忘不了那個叫做季維揚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擁有唐煜的愛情。

    正在她猶豫遲疑之時,旁邊以向晴為首的人群開始起鬨,大家一起拍手,有節奏的說著,“嫁給他,嫁給他……”

    展顏緊閉了雙眼,片刻後,又睜開,她的眼眸是濕潤的,目光卻格外清澈堅定,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對自己說:展顏,就自私這一次,或許,牽住唐煜的手,就真的能得到幸福。

    “唐煜,你,你知道我的過去有多麼不堪,我不敢承諾你什麼,但我會努力學著去愛你……”

    未等她說完,唐煜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展顏,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讓我來愛你就好。”唐煜將鑽戒緩緩套上展顏纖細的無名指,然後,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好浪漫啊。”人群開始起鬨,鼓掌聲不絕於耳。

    展顏唇角含著淺淺的,溫柔的笑靨,可是,為什麼那樣美麗的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也溫暖不了她冰封的心。她對自己說:也許,慢慢就會好起來吧。可是,深深愛過的人,深深刻在心上的傷,真的可以忘記嗎?

    此時,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中,季維揚高大的身體慵懶的靠在窗前,單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戲劇化的一幕。他目光薄寒,唇角揚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邪笑。……他們,似乎高興的太早了。

    “維揚。”陸安琪推門而入,手臂從後纏上他腰身。“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季維揚隨手扯起厚重的窗櫺,擋住窗外所有的風景。

    陸安琪柔軟的身體幾乎都掛在季維揚伸手,手臂順勢向上,環住他頸項,聲音柔媚的能滴出水來,“維揚,媽讓我們今晚回家吃飯,她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爆炒小排骨。”

    季維揚手掌握住她手腕,力道不輕的將她從自己身體上扯開,“我今晚沒空,你自己回去吧。”

    陸安琪委屈的嘟起紅唇,“我不走,你已經很久沒回家了,我一個人呆在那麼大的別墅中,很孤單,我會害怕的。”

    季維揚雖然看著她,漆黑的墨眸中卻沒有她的倒影,目光些微的渙散著,好像在游神。

    是啊,那麼大的別墅,整整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個漆黑寂靜的夜晚,展顏是如何一個人渡過的?她是不是孤單?會不會害怕!

    “維揚,你在想什麼?”陸安琪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季維揚墨眸恢復了清明,又說道,“我很忙,的確對你照顧不周,安琪,不如讓陸伯母接你回去吧。”

    陸安琪一聽,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她目光變得渙散,顫抖的抓住他手臂,“維揚,你是要趕我走嗎?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季維揚不耐的嘆息,她總是這麼敏感而歇斯底里,三年,他真的倦了、也累了。“我沒別的意思,安琪,如果你想住在山頂別墅,沒有人會趕你走。但是,我有我的工作,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

    陸安琪低著頭,咬唇不語,只留給季維揚一個黑乎乎的頭頂,看起來十分委屈。

    季維揚的手臂輕按在她肩頭,聲音冷淡的幾乎沒什麼情緒,“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嗯。”安琪無奈,只能點頭。

    “還有,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再來了。安琪,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季維揚微眯著眸子,眸光格外冰冷犀利。

    陸安琪心頭一驚,緊握著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她自然明白季維揚所指的是她為難魏展顏的事。

    “嗯。”陸安琪心虛的應了聲,不敢再做逗留。

    司機開著加長版賓利車,一路將陸安琪送到位於淮海路的陸家公寓。

    “媽,我回來了。”安琪推門而入,餐桌上豐盛的飯菜還冒著熱氣,但屋內卻是靜悄悄的。

    “小姐,您回來了。”保姆阿姨聞聲而來,蹲身為她換鞋。

    “我媽呢?”

    “夫人在樓上臥室休息。”保姆回答。

    陸安琪趿拉著拖鞋上樓,象徵性的敲了幾下陸曼芸的房門,便推門而入。

    彼端,陸曼芸坐在大床上,灰白的臉色十分難看。

    “媽,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陸安琪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撒嬌的將頭靠在母親肩膀。

    陸曼芸嘆息了聲,將手機丟給她,“你看看吧,那個人又來勒索我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給他錢了嗎?視頻也刪除了啊。”安琪吃驚道。

    陸曼芸冷哼一聲,“我早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那種人就是流氓,你給他多少錢也滿足不了他的胃口,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陸曼芸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把從安琪手中奪過手機,“不行,我必須報警,我不能再被這種人威脅了。”

    自從羅美惠死後,她幾乎每晚都在做惡夢,她也受夠了良心的譴責。

    “媽!”陸安琪嘶喊一聲,情急之下,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安琪,你這是做什麼?”陸曼芸不解的看著她。

    陸安琪撲通一聲跪倒在母親面前,哭的聲淚俱下,“媽,你不要這樣,我們不能報警。那個案子已經結了,魏展顏也沒有坐牢,我們何必要徒添是非呢。你是名人,一但事情曝光,你的名聲就毀了。”

    “現在不是顧忌名聲的時候,安琪,媽媽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陸曼芸蹲在安琪身前,手臂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發。“還好現在有維揚照顧你,我也能安心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 14:17
第89章 很公平的交易

    “媽,不是這樣的。愛睍蓴璩”陸安琪拚命的哭,緊抓住母親的手,“媽,其實,我一直不敢和你說,我在維揚的別墅過的一點也不好,他幾乎都不回家,只讓保姆陪著我,今天,就是剛剛,他還要把我從別墅趕出來。媽,其實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維揚他已經不愛我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傻丫頭,你怎麼才告訴媽?維揚這個混小子,媽一定讓季伯伯為你做主,別怕。”陸曼芸心疼的將安琪擁在懷中。

    陸安琪手臂緊纏在她腰肢,哭喊著,“媽,你別離開我,雖然我不是您親生的,可我一直當你是我親生母親。那個人,他不過是要錢而已,我們給他,我們給他不就沒事了嗎。”

    “好,好,都聽你的,安琪,別哭了,當心哭壞身體。”

    …輅…

    陸曼芸的性情耿直,為了避免再節外生枝,安琪將事情一併攬了下來,她包中裝著十萬元的支票,便趕去了相約的地點。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間高檔西餐廳,偌大的餐廳內,靜靜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好像被包了場子,這讓安琪越發的狐疑了。

    “陸小姐嗎?請跟我來,老闆在樓上包房等您。”服務員面帶微笑的將她引向二樓驏。

    包房不大,巨幅落地窗卻面朝大海,窗子大敞著,嘩啦啦的海浪聲若有似無的震動著耳膜。落地窗前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一身亞麻色休閒西裝,只一個背影,就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老闆,您的客人到了。”服務員畢恭畢敬道。

    男子沒有回頭,只是隨意的擺了下手,服務員會意,急忙退了下去,並識趣的關緊了房門。

    “你……”安琪不解的開口。

    男人緩緩的回頭,稱不上多英俊,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邪氣,是當代大多數女人都喜歡的類型,那種壞壞的男人。

    “安琪女神,我回來了。”男子唇角上揚,含著邪魅的笑靨。

    陸安琪大驚失色,腳步踉蹌的後退,直到身體撞上厚重的門板,“你,怎麼是你?林少晟,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她雙手抱頭,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喊。

    林少晟踱步來到她面前,手臂撐在她身側的牆壁上,“我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安琪,這三年,在他身邊過的如何?”

    “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林少晟,你害的我還不夠慘嗎?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會死。”安琪臉色慘白,狠狠的瞪著他。

    “那只是一個意外,安琪,我已經道過歉。”林少晟不以為意的笑,手中握著一張單薄的碟片,在她眼前輕輕的晃動著。

    安琪知道那一定是錄有陸曼芸殺害羅美惠證據的光盤,她幾乎不假思索的伸手就要搶。而林少晟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這麼緊張?看來這一百萬花的很值。”他放開她,轉身坐到了餐桌旁。

    “林少晟,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們已經離婚了,何況,我們只是名義夫妻。”陸安琪緊咬著唇,目光冰冷的瞪著他。

    林少晟溫笑,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我們究竟是不是有名無實,你心中最清楚。想要拿回光盤,就坐下來好好和我談。”

    安琪不得不受他脅迫,只好乖乖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說出你的條件吧,想要多少錢?”

    “錢?”林少晟笑,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你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安琪,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思嗎?”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愛維揚一個人。你這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惡魔,你根本不配讓我愛你。”陸安琪高昂著下巴,憤憤道。

    林少晟的目光遽然冷了幾分,但唇邊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他看著陸安琪的時候,目光充滿侵略性,像極了獵人看著垂死掙扎的獵物。

    “我是惡魔?那你以為季維揚又比我好多少,他不是同樣腳踏黑白兩道嗎?做我們這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雙手難免染上些鮮血……”

    “我沒時間聽你這些廢話,說吧,究竟想怎麼樣才肯將關盤還給我。”陸安琪冷冷的打斷他。

    “爽快,我就喜歡你這點。”林少晟笑的越發邪氣,曖昧的目光不停在安琪身上遊走,“我想要你。”他的回答直截了當。

    “你別做夢了。”陸安琪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這個男人,她看著都覺得噁心,更別提讓他將她壓在身下。

    “哦?看來是談不攏了,那我只好將這光盤中的內容公諸於眾,你就不怕你媽坐牢?”林少晟晃動了幾下手中的關盤。

    陸安琪緊咬著牙,悶聲不語。

    林少晟冷邪一笑,“看來你並不在乎她是否坐牢,也是,她又不是你親媽。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這裡面的內容一但曝光,季家人一定會遷怒與你,你也別想和季維揚繼續在一起。”

    陸安琪雙拳緊握著,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憑什麼相信你?”

    林少晟的笑又冷了幾分,看來她最在乎的還是季維揚,甚至不惜出賣一切。

    “安琪,你別無選擇,只能相信我。我要的是你的身體,你要的是光盤,很公平的交易。”

    陸安琪的指甲幾乎深陷入皮肉,她心中萬般痛恨,卻不得不向面前的男人低頭,因為他的確是踩中了她的軟肋,她不能讓光盤裡面的東西曝光,她不能失去維揚。

    “好,將關盤給我。”陸安琪顫抖著,伸出手臂。

    林少晟得逞的笑,將光盤放入她掌心間,並順勢將她扯進懷中,將她的身體壓在巨幅玻璃窗前,粗糙的手掌便探.入了她裙底,並一把扯掉她的蕾.絲.底.褲。

    陸安琪將掌心間的光盤捏成兩半,貝齒緊咬著唇瓣,咬的那麼用力,甚至血肉模糊。她像破碎的布偶一樣,承受著男人瘋狂的撞擊,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她緊閉著雙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他發洩完獸慾,陸安琪手忙腳亂的將衣裙整理好,強忍住心中陣陣的噁心感。“滋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林少晟笑著,勾起她的下巴。

    “林少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安琪用力推開他,慌忙的奪門而出。

    安琪回到陸家公寓後,直接衝入了浴室中,即便是陸曼芸喚她,她都沒有理會。甚至,她心裡隱隱的有些怨恨陸曼芸,如果她不是陸曼芸的養女,她和維揚也不會被迫分開,如果不是陸曼芸愚蠢的去招惹羅美惠,她也不會因此而受辱。

    安琪穿著衣服站在花灑之下,任由著冷水不停沖打在身體上,卻無法洗去那個噁心男人的氣味。她緊摀住頭,那些如噩夢般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不停的閃過。

    當初,為了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分,她和林少晟協議結婚,然後跟著他遠赴國外。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算安分,彼此以禮相待。然而,在一次醉酒後,他突然獸性大發,衝入她房間強.暴了她,他整整折騰了她一夜,第二日清晨,她的孩子就流產了。

    那些過往,簡直如噩夢一樣,無時無刻不糾纏著她,當初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林少晟也不會答應和她離婚。安琪以為,離婚了,一切就結束了,她沒想過他還會回國,現在,她又該怎麼辦?

    “安琪,你怎麼了?”門外傳來陸曼芸擔憂的聲音,玻璃門被她敲得噹噹直響。

    “我沒事,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安琪帶著哭腔回答。

    “好,媽媽不打擾你,可是,你別洗的太久……”

    陸安琪厭煩了她的囉嗦,隨手抓起一旁的化妝瓶,砰地一聲向玻璃門砸去。她的目光中藏著說不出的狠戾,像要吃人一樣。無論何人阻撓,她都要和維揚在一起,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

    接受唐煜的求婚後,第二天,展顏就向酒店遞交了辭呈,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說她憑著一張臉蛋傍了大款,等著回去做闊太太。可只有展顏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繼續呆在季維揚的地方,如果當初知道這家酒店是季氏的產業,她根本就不會來。

    不僅僅是辭職,她還讓杜小莫幫她搬家,她不想和季維揚再有任何牽扯,她要徹底的將他從生命中去除。

    “展顏,這次你終於做對了一次。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你的人生還長呢,不能毀在季維揚那混蛋手裡。”杜小莫一邊收拾東西,一面憤憤不平的說著。她還在為展顏自殺那天,手機裡的那條視頻而惱火。展顏為他受的苦還少嗎?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季維揚的懷中卻抱著別的女人,光憑這一點,季維揚就夠混蛋。

    展顏淡淡的一笑,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的東西並不多,也只有兩個小行李箱,她提著箱子走出去,門口處,下意識的駐足停留,對於這個她住了幾個月的地方,多少有些流連。

    “展顏,你覺得這樣有用嗎?如果季維揚有心找你,就算你藏到天邊兒也躲不掉。”杜小莫站在她身旁,低聲嘀咕了句。

    “有沒有用總要試試才知道。”展顏眸光淡落。也許,這真的是徒勞無功,但她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好了,走吧。”杜小莫拍了拍她肩膀,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展顏的新家在一個破舊的小區中,地點也有些偏僻,但租金便宜。展顏目前還處於無業狀態,錢自然越聲越好。

    杜小莫似乎對這個地方並不滿意,太偏僻,也太破舊,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終究不安全。“展顏,幹嘛非要住在這種地方,你沒錢我可以借你啊。”

    展顏笑而不語,直接過濾掉她的話。錢可以借一時,卻無法借一輩子。她不想依附任何人生存。

    見她又是沉默以對,杜小莫無奈的嘆息,繼續發牢***,“真不是我說你,世上怎麼還有你這麼傻的女人呢,就算離婚放棄財產,季維揚是什麼人啊,你和他生活了三年,居然連私房錢都沒有,我真是服了你。”

    展顏默默的聽著,也不還口。從前,她對金錢幾乎沒什麼概念,只有當人真正面臨貧窮時,才知道錢的作用究竟有多大。

    簡單的收拾了屋子和行李,展顏親自下廚做了兩碗雞蛋面,杜小莫拿著筷子攪著碗中的面條,長吁短嘆,“兩碗麵就算慶祝你喬遷之喜了?”

    展顏溫笑,繼續低頭吃麵。

    杜小莫單手托腮,目光徑直的落在展顏右手無名指上,三克拉的鑽戒璀璨奪目,“展顏,你現在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幹嘛還受這份罪,趁早搬過去和唐煜一起住,提前享受一下被寵溺的感覺。”

    展顏手中的動作一滯,和唐煜同居?這個問題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她享受著他寵溺的同時,又拿什麼去交換呢?是心,還是身體?目前來說,無論哪一個,她都無法交付。展顏尚需要時間去忘記該忘記的,接受該接受的,可是,這個時間會是多久,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飯吃到一半,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高宇軒的電.話,自從上次出院後,她沒再見過他。

    “宇軒哥?”展顏略帶狐疑的開口。

    電.話是從醫院打來的,高宇軒受傷住院。掛斷電.話後,展顏穿起外套,匆匆忙忙的向醫院趕去。

    病房中,高宇軒面容憔悴,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他的老家在外地,病房中無人陪護。

    展顏坐在床邊,低頭為他削著蘋果。“宇軒哥,究竟怎麼回事?”

    高宇軒冷笑,“還不是魏姍姍幹的好事,她回來要錢,我不給,她就趁我不注意時,將我打昏,存摺、銀行卡、還有現金都拿走了,一分都沒留給我。”

    “姐是不是又借高利貸了?”展顏眉心不由得蹙起。

    高宇軒不答,只是目光靜靜的看著她,略帶憂傷的問道,“展顏,你現在過的好嗎?”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展顏十分不解,只聽他繼續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魏姍姍過慣了千金小姐的生活,魏家破產後,她先是借高利貸,然後是在酒吧坐台,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染上了毒癮。昨天她就是毒癮發作,才回來管我要錢的。”

    高宇軒的話,聽得展顏心底一陣陣發寒。魏姍姍,她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她送進監獄接受改造,那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報警了嗎?”

    “已經報警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高宇軒沉重的嘆息,無力的合起雙眼。

    展顏削著蘋果的手變得有些僵硬,遲疑片刻後,她還是開口道,“宇軒哥,我知道你恨她,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寬恕她,這樣法院才會考慮從輕判決。”

    高宇軒微眯著眼看她,忽而苦澀一笑。“明明是親姐妹,怎麼會差這麼多呢。展顏,錯過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展顏容顏蒼白如雪,薄唇輕抿成一條線,“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何必再提呢。宇軒哥,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人。”

    此刻,高宇軒很想告訴她,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可是,他說不出口,即便他和魏姍姍離婚,他也早已沒了資格。

    展顏將手中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到他唇邊,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亮,刺得高宇軒雙眼生疼。

    “展顏,我聽杜小莫說過了。你,你真的打算和那個叫唐煜的人結婚嗎?”

    展顏遲疑了片刻後,淡漠點頭。“嗯。”

    高宇軒疲憊的躺在床上,他沒有看展顏,目光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但終究沒有忍住,話脫口而出,“展顏,你忘得了季維揚嗎?”

    展顏指尖突然一疼,原本要切蘋果的刀刃卻莫名其妙的在指腹上劃開一條不長不小的口子,奇怪,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或許早已麻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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