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你們快幫我叫叫救護車
如果澄盈盈是這樣的一個人了,那他對蔣蓉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
裴家人的動靜無不都在表明著,蔣蓉即將要嫁入裴家了。
何夫人心裡哀戚。
如果她早一點想到要調查澄盈盈,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才。
何新涼一雙眼眸猩紅,最後還是撥開了一直抱著自己的何母。
他微眯著眼,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卻始終面無表情。再轉向澄盈盈時,眼裡再也沒了從前的許多感情,聲音沙啞而冷然:“說,你和長遠是什麼關係,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欺騙我?!摹”
資料上有記載她甚至跟顧長遠也在一起過。
他們兩個,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可是這兩個人,如今還讓他怎麼相信他們?
想起顧長遠對蔣蓉的恨,想起顧長遠曾在自己身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何新涼閉了閉眼,臉上微微透著一絲戾氣。
澄盈盈的身子打了個激靈,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連忙拉抱住何新涼的小腿,像是抱住最後一塊救命的浮木,哭得梨花帶雨:“新涼,你相信我啊,我跟長遠根本沒有什麼的,那時你跟我冷戰,我傷心,便找他喝酒,結果我們都喝多了……嗚嗚……可是我們的感情是清清白白的,你知道長遠喜歡的是薛心怡,而我,喜歡的是你啊……”
幾乎是她一抱上來,何新涼便蹙了蹙眉,想要推開她。然而她抱得死死的,他抬腳之間,她也死死的跟著半蹲起來。
可是聽到她親口說出的話,何新涼渾身一震,輕笑了一聲。那道笑聲裡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第一他沒有想到的是顧長遠也背叛了自己。
兩個人從小穿連襠褲長大的,感情好的不分彼此。果然是不分彼此了麼,他的女人,他也敢動了!
臉上迸發出逼人的怒氣,何新涼周身冰冷得像是一下子進入霜凍臘月。澄盈盈一個激靈,何新涼已經冷漠無情的踢開了她。
她的肚子疼痛劇烈,不可置信的看向冰冷淡漠的何新涼,她的肚子裡,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啊……
“新涼,就算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可是我已經悔過了……你不看在別的情面上,看在孩子的情面上,難道你不想要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嗎!”
澄盈盈痛苦的說完,嘴唇已經青白,臉上的神色更是痛楚不堪。她抱著自己的肚子,肚子裡墜墜的感覺讓她心慌,進這裡時,她曾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是她最後的一根稻草,可是他為什麼會對這個孩子也不屑一顧?!
何夫人已經不敢再說什麼,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讓自己兒子去厭惡一個人。可是何新涼卻是將那些東西都看了的,比如她說的孩子……
他譏諷的笑容裡,帶了那麼一絲滄桑涼薄的恨意:“說到孩子……你確定這一個真的是我的?”
他撿起地上的一份文件,抖得“嘩嘩”作響。
那份文件,正是說的澄盈盈曾經的那個孩子,雖然不確定是誰的,卻是確定不是何新涼的!
澄盈盈心裡自然清楚那個孩子應該是誰的,她抖了抖身子,牙齒也有些“嗑嗑”作響。而後像是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哭著解釋:“新涼,那個孩子不是長遠的,我跟他雖然有過那麼一次,可是那個孩子絕對不是他的。”
“哦,那你說說,那個孩子是誰的?”何新涼麵無表情,周身的溫度更加冰冷。
“是……”澄盈盈的話都被扼進了嗓子眼裡。不管是誰的,那個孩子都不是他的。
只此一件事,就可以讓她萬劫不復!
“小林,你說那個孩子是誰的!”何新涼突然轉身看向也被嚇著了的小林。
她被何新涼點名,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下,而後猛然的抬頭,使勁的搖:“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只知道不是你的,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是是誰的,我真的不知道……”
即便不知道是誰的,可何新涼還是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癲狂,因為突然想到了將蔣蓉逼得徹底去到裴彥臣身邊的事情。
那時的蔣蓉應該是還沒有決定要跟裴彥臣在一起的吧?可是他聽信了澄盈盈這個賤女人的話,跑去指責她,終於將她徹徹底底的推了出去。
想起來他的心裡像是正在上刀山下油鍋一般的撕心裂肺。
澄盈盈這個女人一直別有居心跟在自己身邊。她三年後回來,不過也是想要打著跟自己重新在一起的旗號藉機報復蔣蓉。
蔣蓉……
心頭突突的跳動,腦海裡一片荒蕪。
他都做過什麼事情……
結婚後,他幾乎從來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一句話。他不回家,便是想讓她等得絕望,想要讓她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他在澄盈盈回國後,就想立馬拋棄她,畢竟以為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他跟澄盈盈聯手想要捉她的商業犯罪。他甚至想要用她來換新北城的銷售!
多麼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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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她都是在為自己好。
初初趕走澄盈盈,是因為這個女人確實壞到可惡,可他不相信她!
她也根本沒有洩露那份機密文件,都是澄盈盈一個人在自導自演,可是他相信了澄盈盈!
甚至新北城,她何其無辜,卻被自己推出來,想要解放自己和澄盈盈!
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自己卻一再的相逼。
“呵呵……”
何新涼輕笑出聲,笑容裡卻佈滿了哀傷和絕望。
是他——
是他親手將她從自己身邊趕走的,是他親手毀了她對自己的愛戀!
何夫人忍不住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落,顯然也是想到了蔣蓉那裡。
她嘴唇囁嚅了兩下,眼角餘光瞟到了澄盈盈顫慄的身子。
她使勁的抱著肚子,慌亂之中想要去掏包裡的手機。
她冷笑了一聲,走過去,直接將她的手機給打飛了。
“怎麼,你是想叫救兵?澄小姐,你以為顧長遠還會來救你嗎?他此刻,已經跟著左漾和裴深駿去歐洲了。他根本就不喜歡薛心怡了!說起來,薛心怡跟你是一路貨色,活該你們最後都要被男人拋棄!”
澄盈盈肚子裡傳來陣陣的疼痛,她現在神色慌亂,眼裡也滿帶了血絲,聲音淒厲:“伯母,這個孩子真的是新涼的,我敢發誓,要是不是新涼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們快幫我叫叫救護車,求求你們了……”
“你是該被天打雷劈,不過我們現在要叫的不是救護車,而是警車!澄小姐,你就再裝得像一點吧!你可算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本來是想要讓蓉兒進局子的,如今看來也是自討苦吃了。你好自為之吧。”
何母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報警。
才拿起手機,小林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她跟前,臉上滿是不忍:“何夫人,請您放過盈盈一次吧,我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再出現在您和何總面前。你放過她一次吧,她也知道錯了。”
小林終究還是顧念跟澄盈盈的交情。當初她也算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找了好久的工作也沒有著落,算是無路可走時才碰上澄盈盈剛好要選經紀人。那時,如果不是她選上自己,自己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說別的,也算是對自己有個恩情在。
何夫人聞言被氣笑了:“小林,我是讓你來為我們作證的,可沒有讓你多做這麼些事情。你以為,她這樣的女人,在你剛剛說了那些話後,她還會原諒你麼?她只怕早就恨你入骨了,雖然你其實也是實話實說,也根本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小林聞言扯了扯嘴角。若是從前的澄盈盈,她便敢拍著胸脯肯定,可是現在,卻也知道何夫人說的話是實話。
她很快的看了一眼澄盈盈,只見她臉色蒼白難堪,嘴唇已經有些青紫了。
她咬了咬牙,她還沒有做什麼,一直萎靡的坐在地上的澄盈盈,突然一下子躍了起來,奪過了何夫人手中的手機,直直的就向遠處地方扔去。
因為力氣用得過大,她一頭栽進了沙發裡,再回過頭時,眼裡已經瘋狂得不顧一切了:“何夫人,你是要報警來抓我嗎!別忘了,你兒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當初新北城滯銷,如果沒有他的點頭,我怎麼可能有機會暗中給蔣蓉換藥!說起來,只怕你也是首肯了的吧!如果你不要我將一切事情都說出來,你盡可以報警,我就算進了監獄,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她這次身子是真的疼痛得厲害,但卻沒有人再相信她。
聽到她的話,何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差點緩不過氣來。
“你……你……”她氣得身子渾身顫抖,用手指指著澄盈盈,良久,卻也知道她說的話不假。
如果真的算起來,自己兒子……
她心中悲鳴一聲,她那時知道他們做得不對,可卻無法阻止,甚至還點頭了。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澄盈盈果然不再看小林一眼,她緩緩的站起身子,穩住自己,死咬著的唇瓣隱約可見血絲,一步一步,艱難卻又使勁的往前邁去。
何夫人恨恨的看著她的背影,只想將她的背上給看出一個窟窿。
忽而聽到小林驚呼一聲。
下一秒,澄盈盈已經直接滑到了地上。
地上,一灘紅色血跡悄然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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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晟出了屋子,自嘲的勾唇笑了笑。
這個家,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蔣晟,你果真是個沒出息又惡劣的男人!
他才剛出別墅,抬起頭往前看時,身子一點一點的僵硬。
王若蘭直直的站在別墅的門前,也已經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見到他出來,她駐足像是雕像了般的身子才漸漸活絡了一般,朝著他彎起一
個嘲諷的笑容,冷笑了一聲:“蔣晟,你始終忘不了蘇筱月是不是!?”
今天中午天空中飄起了一團烏雲,有風呼嘯著從山區別墅而過,帶起一陣落葉盤旋。
蔣晟眉頭微蹙,淡然的想要從王若蘭身旁走過。
他們最近一直在吵架和冷戰,他最近已經從家裡搬了出去,住在了外面。
王若蘭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這幾日算是心力憔悴,到處堵蔣晟,即便是堵到了人,可蔣晟卻也不會跟自己說上幾句話。她脾氣最近幾年來越來越暴躁,說不上兩句,兩人就有吵下去的架勢。
她幾步走到蔣晟身前,直接將他攔住了。
她不知道蔣家裡最近到底放了什麼東西,讓蔣晟幾乎天天中午都跑回家來,而後又失魂落魄的離開。
她偷偷跟蹤過幾次,直到今天看到蔣蓉也進了別墅。
她知道他們父女倆一向不和,不是蔣晟對蔣蓉冷漠,就是蔣蓉對蔣晟避之不及。
可她卻也害怕著一件事情。
她眼神在蔣晟周身掃了一圈,視線落在了蔣晟手中的那條銀項鏈身上。
蔣家是什麼家庭,一條細長的銀項鏈根本就是看也不會看的東西。蔣晟這些年來雖然大錢沒有什麼,可是蔣老爺子卻也還是沒有虧待他,該給兒子的一分不少,東西自然都是買好的。
可那條銀項鏈,普普通通的,甚至看得出來有些年月了,扣子那個地方,有經常打開再合上的痕跡,鏈子也不如剛買時那種新意。王若蘭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臉色驀地就白了。
她看出來了,那條鏈子,是蔣蓉身上一直戴著的那條鏈子。幾年前,那是戴在蘇筱月身上的。
可是這條鏈子,現在為什麼到了蔣晟的手上?
她眼裡有些紅,她最近總覺得心裡墜墜的,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蔣晟跟她鬧著矛盾,女兒又一直吵鬧著要在市中心買一套公寓。
淮遠市不比其它大城市,四五環以外的房價她還勉強供得上,可是市中心的公寓,就算是拿出郊區三倍的房價,她也買不起啊。
見蔣晟不說話,王若蘭逼近了一分:“蔣晟,你是不是在跟蔣蓉密談著什麼!”
他最近冷落自己和蔣曦,難道是因為蔣蓉在作怪?
蔣蓉手裡,可是拿著蔣氏的繼承權,以後蔣晟若要養老,若要活得安逸,還不是得去巴巴的巴結著蔣蓉!
王若蘭越想越氣,越想越心慌,她拉住蔣晟的手都有些顫抖,指甲也深深的陷進了蔣晟的肉裡:“蔣晟,你可別忘了,蔣蓉這個野種,可是蘇筱月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勾搭生下來的,她不是你的女兒,她——”
“你給我住口!”蔣晟突然爆喝一聲打斷了王若蘭的話。
王若蘭臉色一白,抓著蔣晟手臂的手卻更加緊緊的握緊。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像是氣極,又像是害怕:“蔣晟,你居然這樣對我,你為了那個野雜種,居然這樣對我,你忘了是誰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接納了你?你忘了當初是誰關心你瞭解你?你忘了只有誰才是真正的對你忠貞不二不離不棄的嗎!”
蔣晟深呼吸了一口,想起過往種種,就像是在做夢一般,確實是在做夢,只是他一直不願醒來。
“若蘭,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王若蘭卻揪著他的衣服不松開:“我不回去!蔣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重新認回蔣蓉那個野種?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蔣曦母女倆了?!”
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濃濃的不安感在心底暈開。
蔣晟最近老是往蔣家老宅跑,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他明明從前都不想來這裡的,說到這裡也是一副厭惡的神色!
蔣晟的額角抽了抽,想到還在裡面的蔣蓉,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來,她……一定是不想看到王若蘭呆在這裡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若蘭,蔣蓉不是野種,是我的孩子,是我爸的孫女,你以後……別再這麼說了。”
王若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底的那種不安更濃了:“蔣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的女兒只有蔣曦啊!除了蔣曦,誰還會關心你,蔣蓉那個野種嗎!”
“王、若、蘭!”蔣晟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讓她繼續說,我倒是不知道我怎麼就成了我媽跟別的男人的野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