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過妻不候 作者:眉久久 (已完成)

 
li60830 2019-5-6 16:19: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8 32725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0
160 你們快幫我叫叫救護車
    如果澄盈盈是這樣的一個人了,那他對蔣蓉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

    裴家人的動靜無不都在表明著,蔣蓉即將要嫁入裴家了。

    何夫人心裡哀戚。

    如果她早一點想到要調查澄盈盈,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才。

    何新涼一雙眼眸猩紅,最後還是撥開了一直抱著自己的何母。

    他微眯著眼,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卻始終面無表情。再轉向澄盈盈時,眼裡再也沒了從前的許多感情,聲音沙啞而冷然:“說,你和長遠是什麼關係,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欺騙我?!摹”

    資料上有記載她甚至跟顧長遠也在一起過。

    他們兩個,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可是這兩個人,如今還讓他怎麼相信他們?

    想起顧長遠對蔣蓉的恨,想起顧長遠曾在自己身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何新涼閉了閉眼,臉上微微透著一絲戾氣。

    澄盈盈的身子打了個激靈,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連忙拉抱住何新涼的小腿,像是抱住最後一塊救命的浮木,哭得梨花帶雨:“新涼,你相信我啊,我跟長遠根本沒有什麼的,那時你跟我冷戰,我傷心,便找他喝酒,結果我們都喝多了……嗚嗚……可是我們的感情是清清白白的,你知道長遠喜歡的是薛心怡,而我,喜歡的是你啊……”

    幾乎是她一抱上來,何新涼便蹙了蹙眉,想要推開她。然而她抱得死死的,他抬腳之間,她也死死的跟著半蹲起來。

    可是聽到她親口說出的話,何新涼渾身一震,輕笑了一聲。那道笑聲裡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第一他沒有想到的是顧長遠也背叛了自己。

    兩個人從小穿連襠褲長大的,感情好的不分彼此。果然是不分彼此了麼,他的女人,他也敢動了!

    臉上迸發出逼人的怒氣,何新涼周身冰冷得像是一下子進入霜凍臘月。澄盈盈一個激靈,何新涼已經冷漠無情的踢開了她。

    她的肚子疼痛劇烈,不可置信的看向冰冷淡漠的何新涼,她的肚子裡,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啊……

    “新涼,就算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可是我已經悔過了……你不看在別的情面上,看在孩子的情面上,難道你不想要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嗎!”

    澄盈盈痛苦的說完,嘴唇已經青白,臉上的神色更是痛楚不堪。她抱著自己的肚子,肚子裡墜墜的感覺讓她心慌,進這裡時,她曾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是她最後的一根稻草,可是他為什麼會對這個孩子也不屑一顧?!

    何夫人已經不敢再說什麼,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讓自己兒子去厭惡一個人。可是何新涼卻是將那些東西都看了的,比如她說的孩子……

    他譏諷的笑容裡,帶了那麼一絲滄桑涼薄的恨意:“說到孩子……你確定這一個真的是我的?”

    他撿起地上的一份文件,抖得“嘩嘩”作響。

    那份文件,正是說的澄盈盈曾經的那個孩子,雖然不確定是誰的,卻是確定不是何新涼的!

    澄盈盈心裡自然清楚那個孩子應該是誰的,她抖了抖身子,牙齒也有些“嗑嗑”作響。而後像是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哭著解釋:“新涼,那個孩子不是長遠的,我跟他雖然有過那麼一次,可是那個孩子絕對不是他的。”

    “哦,那你說說,那個孩子是誰的?”何新涼麵無表情,周身的溫度更加冰冷。

    “是……”澄盈盈的話都被扼進了嗓子眼裡。不管是誰的,那個孩子都不是他的。

    只此一件事,就可以讓她萬劫不復!

    “小林,你說那個孩子是誰的!”何新涼突然轉身看向也被嚇著了的小林。

    她被何新涼點名,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下,而後猛然的抬頭,使勁的搖:“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只知道不是你的,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是是誰的,我真的不知道……”

    即便不知道是誰的,可何新涼還是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癲狂,因為突然想到了將蔣蓉逼得徹底去到裴彥臣身邊的事情。

    那時的蔣蓉應該是還沒有決定要跟裴彥臣在一起的吧?可是他聽信了澄盈盈這個賤女人的話,跑去指責她,終於將她徹徹底底的推了出去。

    想起來他的心裡像是正在上刀山下油鍋一般的撕心裂肺。

    澄盈盈這個女人一直別有居心跟在自己身邊。她三年後回來,不過也是想要打著跟自己重新在一起的旗號藉機報復蔣蓉。

    蔣蓉……

    心頭突突的跳動,腦海裡一片荒蕪。

    他都做過什麼事情……

    結婚後,他幾乎從來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一句話。他不回家,便是想讓她等得絕望,想要讓她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他在澄盈盈回國後,就想立馬拋棄她,畢竟以為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他跟澄盈盈聯手想要捉她的商業犯罪。他甚至想要用她來換新北城的銷售!

    多麼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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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頭到尾,她都是在為自己好。

    初初趕走澄盈盈,是因為這個女人確實壞到可惡,可他不相信她!

    她也根本沒有洩露那份機密文件,都是澄盈盈一個人在自導自演,可是他相信了澄盈盈!

    甚至新北城,她何其無辜,卻被自己推出來,想要解放自己和澄盈盈!

    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自己卻一再的相逼。

    “呵呵……”

    何新涼輕笑出聲,笑容裡卻佈滿了哀傷和絕望。

    是他——

    是他親手將她從自己身邊趕走的,是他親手毀了她對自己的愛戀!

    何夫人忍不住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落,顯然也是想到了蔣蓉那裡。

    她嘴唇囁嚅了兩下,眼角餘光瞟到了澄盈盈顫慄的身子。

    她使勁的抱著肚子,慌亂之中想要去掏包裡的手機。

    她冷笑了一聲,走過去,直接將她的手機給打飛了。

    “怎麼,你是想叫救兵?澄小姐,你以為顧長遠還會來救你嗎?他此刻,已經跟著左漾和裴深駿去歐洲了。他根本就不喜歡薛心怡了!說起來,薛心怡跟你是一路貨色,活該你們最後都要被男人拋棄!”

    澄盈盈肚子裡傳來陣陣的疼痛,她現在神色慌亂,眼裡也滿帶了血絲,聲音淒厲:“伯母,這個孩子真的是新涼的,我敢發誓,要是不是新涼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們快幫我叫叫救護車,求求你們了……”

    “你是該被天打雷劈,不過我們現在要叫的不是救護車,而是警車!澄小姐,你就再裝得像一點吧!你可算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本來是想要讓蓉兒進局子的,如今看來也是自討苦吃了。你好自為之吧。”

    何母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報警。

    才拿起手機,小林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她跟前,臉上滿是不忍:“何夫人,請您放過盈盈一次吧,我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再出現在您和何總面前。你放過她一次吧,她也知道錯了。”

    小林終究還是顧念跟澄盈盈的交情。當初她也算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找了好久的工作也沒有著落,算是無路可走時才碰上澄盈盈剛好要選經紀人。那時,如果不是她選上自己,自己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說別的,也算是對自己有個恩情在。

    何夫人聞言被氣笑了:“小林,我是讓你來為我們作證的,可沒有讓你多做這麼些事情。你以為,她這樣的女人,在你剛剛說了那些話後,她還會原諒你麼?她只怕早就恨你入骨了,雖然你其實也是實話實說,也根本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小林聞言扯了扯嘴角。若是從前的澄盈盈,她便敢拍著胸脯肯定,可是現在,卻也知道何夫人說的話是實話。

    她很快的看了一眼澄盈盈,只見她臉色蒼白難堪,嘴唇已經有些青紫了。

    她咬了咬牙,她還沒有做什麼,一直萎靡的坐在地上的澄盈盈,突然一下子躍了起來,奪過了何夫人手中的手機,直直的就向遠處地方扔去。

    因為力氣用得過大,她一頭栽進了沙發裡,再回過頭時,眼裡已經瘋狂得不顧一切了:“何夫人,你是要報警來抓我嗎!別忘了,你兒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當初新北城滯銷,如果沒有他的點頭,我怎麼可能有機會暗中給蔣蓉換藥!說起來,只怕你也是首肯了的吧!如果你不要我將一切事情都說出來,你盡可以報警,我就算進了監獄,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她這次身子是真的疼痛得厲害,但卻沒有人再相信她。

    聽到她的話,何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差點緩不過氣來。

    “你……你……”她氣得身子渾身顫抖,用手指指著澄盈盈,良久,卻也知道她說的話不假。

    如果真的算起來,自己兒子……

    她心中悲鳴一聲,她那時知道他們做得不對,可卻無法阻止,甚至還點頭了。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澄盈盈果然不再看小林一眼,她緩緩的站起身子,穩住自己,死咬著的唇瓣隱約可見血絲,一步一步,艱難卻又使勁的往前邁去。

    何夫人恨恨的看著她的背影,只想將她的背上給看出一個窟窿。

    忽而聽到小林驚呼一聲。

    下一秒,澄盈盈已經直接滑到了地上。

    地上,一灘紅色血跡悄然暈開。

    ———————

    蔣晟出了屋子,自嘲的勾唇笑了笑。

    這個家,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蔣晟,你果真是個沒出息又惡劣的男人!

    他才剛出別墅,抬起頭往前看時,身子一點一點的僵硬。

    王若蘭直直的站在別墅的門前,也已經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見到他出來,她駐足像是雕像了般的身子才漸漸活絡了一般,朝著他彎起一

    個嘲諷的笑容,冷笑了一聲:“蔣晟,你始終忘不了蘇筱月是不是!?”

    今天中午天空中飄起了一團烏雲,有風呼嘯著從山區別墅而過,帶起一陣落葉盤旋。

    蔣晟眉頭微蹙,淡然的想要從王若蘭身旁走過。

    他們最近一直在吵架和冷戰,他最近已經從家裡搬了出去,住在了外面。

    王若蘭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這幾日算是心力憔悴,到處堵蔣晟,即便是堵到了人,可蔣晟卻也不會跟自己說上幾句話。她脾氣最近幾年來越來越暴躁,說不上兩句,兩人就有吵下去的架勢。

    她幾步走到蔣晟身前,直接將他攔住了。

    她不知道蔣家裡最近到底放了什麼東西,讓蔣晟幾乎天天中午都跑回家來,而後又失魂落魄的離開。

    她偷偷跟蹤過幾次,直到今天看到蔣蓉也進了別墅。

    她知道他們父女倆一向不和,不是蔣晟對蔣蓉冷漠,就是蔣蓉對蔣晟避之不及。

    可她卻也害怕著一件事情。

    她眼神在蔣晟周身掃了一圈,視線落在了蔣晟手中的那條銀項鏈身上。

    蔣家是什麼家庭,一條細長的銀項鏈根本就是看也不會看的東西。蔣晟這些年來雖然大錢沒有什麼,可是蔣老爺子卻也還是沒有虧待他,該給兒子的一分不少,東西自然都是買好的。

    可那條銀項鏈,普普通通的,甚至看得出來有些年月了,扣子那個地方,有經常打開再合上的痕跡,鏈子也不如剛買時那種新意。王若蘭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臉色驀地就白了。

    她看出來了,那條鏈子,是蔣蓉身上一直戴著的那條鏈子。幾年前,那是戴在蘇筱月身上的。

    可是這條鏈子,現在為什麼到了蔣晟的手上?

    她眼裡有些紅,她最近總覺得心裡墜墜的,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蔣晟跟她鬧著矛盾,女兒又一直吵鬧著要在市中心買一套公寓。

    淮遠市不比其它大城市,四五環以外的房價她還勉強供得上,可是市中心的公寓,就算是拿出郊區三倍的房價,她也買不起啊。

    見蔣晟不說話,王若蘭逼近了一分:“蔣晟,你是不是在跟蔣蓉密談著什麼!”

    他最近冷落自己和蔣曦,難道是因為蔣蓉在作怪?

    蔣蓉手裡,可是拿著蔣氏的繼承權,以後蔣晟若要養老,若要活得安逸,還不是得去巴巴的巴結著蔣蓉!

    王若蘭越想越氣,越想越心慌,她拉住蔣晟的手都有些顫抖,指甲也深深的陷進了蔣晟的肉裡:“蔣晟,你可別忘了,蔣蓉這個野種,可是蘇筱月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勾搭生下來的,她不是你的女兒,她——”

    “你給我住口!”蔣晟突然爆喝一聲打斷了王若蘭的話。

    王若蘭臉色一白,抓著蔣晟手臂的手卻更加緊緊的握緊。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像是氣極,又像是害怕:“蔣晟,你居然這樣對我,你為了那個野雜種,居然這樣對我,你忘了是誰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接納了你?你忘了當初是誰關心你瞭解你?你忘了只有誰才是真正的對你忠貞不二不離不棄的嗎!”

    蔣晟深呼吸了一口,想起過往種種,就像是在做夢一般,確實是在做夢,只是他一直不願醒來。

    “若蘭,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王若蘭卻揪著他的衣服不松開:“我不回去!蔣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重新認回蔣蓉那個野種?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蔣曦母女倆了?!”

    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濃濃的不安感在心底暈開。

    蔣晟最近老是往蔣家老宅跑,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他明明從前都不想來這裡的,說到這裡也是一副厭惡的神色!

    蔣晟的額角抽了抽,想到還在裡面的蔣蓉,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來,她……一定是不想看到王若蘭呆在這裡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若蘭,蔣蓉不是野種,是我的孩子,是我爸的孫女,你以後……別再這麼說了。”

    王若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底的那種不安更濃了:“蔣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的女兒只有蔣曦啊!除了蔣曦,誰還會關心你,蔣蓉那個野種嗎!”

    “王、若、蘭!”蔣晟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讓她繼續說,我倒是不知道我怎麼就成了我媽跟別的男人的野種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0
161 你悠著點,如懿還生著病呢
    “讓她繼續說,我倒是不知道我怎麼就成了我媽跟別的男人的野種了!”

    陰沉的天氣中,蔣蓉從別墅裡緩緩的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碎花小洋裙,外面罩了一件小褂子,看上去亭亭玉立不食人間煙火,臉上卻是一副淡漠嘲弄的神色。

    王若蘭本有些慌張,可是一瞬間反而鎮定了下來,她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不屑的勾起:“蔣蓉,你也別在我的面前耍威風,你蹦得再高,也依然改變不了你媽媽在外面偷男人的事實,也依然改變不了你是個野種的事實!”

    蔣蓉和蔣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蔣蓉點了點頭:“嗯,就算我媽在外面偷男人,就算我是野種又關你什麼事?”她神色一反常態的平靜摹。

    蔣晟心裡一刺,抿唇看向王若蘭:“你給我滾回家裡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王若蘭心裡一沉,譏諷的笑了:“我在蔣蓉面前,丟什麼人現什麼眼了!倒是你,當初你口口聲聲說跟蔣蓉斷絕父女關係,說蔣蓉不是你自己的女兒,如今又來秀父女情深,當真是諷刺至極!蔣晟,你這樣對蘇筱月,你覺得蘇筱月現在還會領你的情?何況她人都已經死透了,還怎麼知道你如今的改變——”

    “啪”的一聲,蔣晟的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王若蘭的臉上。

    清脆的一聲響,讓王若蘭和蔣蓉都愣住了。

    感覺到臉上確確實實傳來***辣的疼痛感,王若蘭的眼睛裡瞬間就猩紅了一片。

    “蔣晟,你竟敢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為了蘇筱月那個賤女人和她的野種打我!你好!你可真是好得很!”王若蘭摀住起了一片紅印的臉,眼睛裡滿是惡毒的看向蔣蓉,“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跟你那個母親一樣!”

    王若蘭放狠話也不是一兩次了,蔣蓉在她面前一直控制不住情緒,可是如今卻也覺得她真的很可悲。

    她耍盡手段找了一個男人,可惜這個男人在跟了她之後就性情大變了。蔣蓉相信,蔣晟喜歡的從頭到尾都不是王若蘭,所以她才變得這麼偏激、善妒,甚至扭曲了性格。她一直不遺餘力的貶低自己和自己的母親,不過是想在心靈上自我安慰而已,因為她也是知道的,蔣晟愛蘇筱月,從頭到尾,是恨,更是愛。

    “王若蘭,從你知道蔣晟是有夫之婦還跟他糾纏在一起時,你就注定了要受這種煎熬,我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下場跟你毫無關係,但你有沒有好下場老天卻是看著的,是你的怎麼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就算費盡心機,終究還是會跑的。蔣晟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她轉過身,不想再理這個瘋女人。

    王若蘭瘋了一般的在別墅門口罵罵咧咧的。

    “你這個野種,你會跟你媽一樣,有惡報的!”

    “蔣蓉你怎麼不去死,你媽媽才是第三者,你媽媽還出軌!”

    “蔣晟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男人,你是不是還愛著蘇筱月,是不是!”

    ……

    身後陣陣尖銳的吵鬧聲傳來,間或夾雜著蔣晟憤怒的怒吼聲。

    而後王若蘭被蔣晟抓著塞進了車裡,車子很快揚長而去。

    蔣蓉心想,那句話其實她不只是對王若蘭說的。命運終究是相扣著善惡,她沒有宗教信仰,卻一直相信善惡。

    不是她的東西,她不會不折手段去得到。初初看到澄盈盈回國時,她心裡其實有冒過那麼一兩個念頭的,可是終究被她自己扼殺在了搖籃裡。如今的她,卻真的很感謝當初自己沒有因為一念之差做錯了事情。

    每一個人都會在某種情況下產生心魔,那時,慶幸她遇到了裴彥臣。

    他無不在引導著她,讓她看到山重水復之外的又一村。

    蔣蓉突然非常想念裴彥臣。

    不過是那麼一小會兒沒有看到他,她心中對他的思念已經如春草一般瘋長起來。

    還沒有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按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手機那端很快就被人接了起來。

    裴彥臣低沉性感的聲音隔著長長的距離溫柔的飄進了她的耳中:“怎麼了?吃飯了嗎?”

    蔣蓉聽到他的聲音,便覺得什麼事情都不是事情了,一切委屈和心酸都止於他聲音的銅牆鐵壁之外,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低了聲音,輕聲的道:“還沒呢。”

    “呵……知道自己胃不好還不吃午飯,是故意想要讓我心疼的?嗯?”裴彥臣低聲笑了起來,應該是在參加會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蔣蓉聽到曹柯毅輕咳了一聲,而後一本正經的聲音傳來,“裴總,下一項指標……”

    “你們繼續,我先接個電話。”

    這句話後,是他拉開椅子的聲音,全場寂靜,而後是門關上的聲音。

    裴彥臣帶笑的聲音隨即伴隨而來:“不要說是想我了,距離我們剛剛分開才兩個小時。”

    蔣蓉的臉立馬就紅了,她緊緊的握著

    tang手機,咬著唇瓣,眼睛裡卻是柔軟一片。

    裴彥臣猜到了她此刻的表情,心裡更加被愉悅了,“在哪裡?”

    “還在家裡。”

    “嗯,要我開車來接你嗎?”裴彥臣雖然沒有問是什麼事,卻大概猜得到。

    蔣蓉本來想點頭說好的,可是想到他還在開會,而且他最近因為自己,已經耽擱了太多公司的事情,便搖了搖頭:“不用了,家裡有車,我等會自己開車回蔣氏,你好好開會。”

    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蔣蓉立馬又問:“你不生我氣了?”

    她可還沒有忘記今天裴彥臣在提到何新涼時,臉上臭臭的表情。

    裴彥臣那邊有深深的呼吸聲傳來,而後又像是放狠話的道:“小磨人精,看我今晚怎麼收拾你!”

    蔣蓉驀地就笑了。

    裴彥臣才是自己的歸宿,是自己的,終究才是自己的。

    掛了手機,蔣蓉又在母親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兒,才開了車朝蔣氏而去。

    裴彥臣掛了電話後,嘴角有抹淡淡的弧度。

    今天一個下午的會議,所有開會的人都感覺得到裴總今天的不一樣。不只是今天,最近這段時間都跟以前大大的不相同了。

    從前總是冷言冷語淡漠以對,他們進辦公室匯報報表都是膽顫心驚的,最近明顯的溫和了許多,甚至有錯誤,他會細心的指出來,然後和顏悅色的讓改掉了重新交過去。

    都說裴總最近在跟蔣氏的蔣經理在談戀愛,但最近又聽說裴總是和新上任的企劃部副經理安如懿有婚約。

    這些豪門事情,真真假假,他們自己也說不準,只好在開完會後,等到裴總走了,才將曹柯毅給悄悄拉到了一邊。

    “曹秘書,你快給咱大家指條明路,別走岔了被裴總責怪就不好了。”

    安如懿在盛揚很是高調,他們也怕站錯了陣營。

    要知道,他們都是裴彥臣在解決掉那批頑固的老人後留在盛揚的骨幹,前途無量,可不想半途觸了裴總的霉頭,得不償失。

    曹柯毅一聽挑了挑眉,總算他們也不笨。

    他淡淡的揚了揚嘴角:“裴總的事情都是他的私事,他怎麼說,事情的真相才是什麼。”他別有深意的道。

    眾人一聽,都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了的,頓時就明白了曹柯毅話裡的話。

    就說嘛,安經理高調了這麼久,但裴總那裡卻一直都沒有什麼表示。不僅裴總那裡,連裴家都沒有一個人出來說什麼,當真是有些奇葩了。

    但畢竟現在同在一個公司共事,而安如懿的身份也擺在那裡,眾人只呵呵笑了兩聲,就散了。

    裴彥臣下午才給蔣蓉打了電話,說自己晚上想要吃什麼。他晚上要加班,最近實在是疏忽了公司裡的太多的事情,他本來就是工作狂,一加起班就沒完沒了的。

    晚上七點的樣子,裴家的老宅裡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是裴老爺子的,告訴他安如懿在他公司裡被他“折磨”得住院了,問是什麼情況。

    裴彥臣輕描淡寫的說安如懿想要成為盛揚的頂樑柱,其它的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裴老爺子也是人精,怎麼會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風起雲湧,只冷哼了一聲:“我不管你有什麼藉口,如懿好歹是我們裴家世交的孩子,她生病了,按理你也是該去看一下她的。”

    說完又加了一句:“蔣家的孫女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也不配進我裴家的大門了。”

    說完就哼哼著掛了電話。

    裴彥臣挑了挑眉,看了眼窗外城市的夜色,嘴角的弧度有些淡淡的。

    ————————

    才得知自己孫女進了醫院不久,裴老夫人又得知安如懿也進了醫院。裴老夫人本來不想去醫院看她的,畢竟她現在已經承認了蔣蓉以後會嫁給她孫子,再去見安如懿,只會覺得尷尬。但安如懿住院的原因卻讓她不得不去看她。

    聽說是因為最近在盛揚老是加班,分到她手中的工作多得不得了,給熬壞了身子。

    裴老夫人想了想,讓保姆燉一盅雞湯。

    保姆問用哪隻雞。

    她們今天去市場買了兩隻雞回來,一隻是平常的母雞,一隻是烏雞。

    裴老夫人想著烏雞是要給蔣蓉燉了補身子的,便說用那隻尋常的母雞。

    等到裴老夫人去到醫院時,安如懿的狀況確實不是很好。她大小姐的生活過慣了的,從前根本沒有人敢讓她做這麼多事情,但因為脾氣倔強,想要讓裴彥臣看看她的能力和手段,硬是沒有喊一聲累,將裴彥臣秘書室那邊交過來的任務都做完了。但同時,她的身子也經受不住這樣連番的熬夜加班、飲食不規律,終於倒下了。

    是小秘書將她送的過來,一路上小秘書已經在微信上發了照片,說很感動安經理這樣拚命打拚的女人,還說要是她是裴總,這麼好的女人打著燈籠上哪

    裡去找,立馬娶了她。

    裴老夫人一進病房,安如懿雖然精神不好,還是掙紮著要坐起來。

    她的臉色蠟黃,嘴唇有些干裂,平日裡一雙神采奕奕的雙眼也蒙了層疲憊,頭髮披散下來,看上去真的是勞累不堪。

    終歸是從小在自己跟前玩鬧的小女孩,裴老夫人看了心裡有些憐惜,走過去連忙扶住她,讓她緩緩靠坐起來,問了一句:“怎麼樣了?還感覺身子不舒服嗎?”

    安如懿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看向裴老夫人:“老夫人,怎麼敢蒙您過來看如懿,如懿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最近有些累而已,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裴老夫人心裡更加愧疚,自己那個孫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他從前沒有喜歡的女人還好,現在有了喜歡的女人,而如懿又倔強的運用了手段進了盛揚,可想他的怒氣。

    她拍了拍她的手,輕嘆了一聲,也不說起裴彥臣,只道:“我讓保姆給你燉了些雞湯,我給你盛出來,你先喝些。女人啊,就是要多愛自己一點,幹什麼工作都這麼拚命,身子是自己的,要珍惜才好。”

    安如懿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只乖巧的點頭:“老夫人,我知道了,謝謝老夫人還能想到我。”

    她意有所指,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裴老夫人知道她心裡有些怨,她為盛揚拚死拚活的工作,生病住院了自己孫子卻不來看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呀,你跟彥臣青梅竹馬一場,到底還有著朋友這一層關係,你生病了,彥臣自然是要來看你的。”

    裴老夫人把關係說得很開,安如懿的身子一震,隨即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裴老夫人把雞湯端了過來,她喝了兩口就不想喝了。

    裴老夫人也不勉強,只是藉口出去打水給自己老頭子打了個電話過去,問怎麼辦才好。

    而裴老爺子也正接著安家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說自己家人離得如懿太遠了,讓裴家多費費心照顧一下如懿。

    裴老爺子怎麼會不懂他們的意思。

    他們的掌上明珠,是在自己孫子公司裡工作出的事,按理說,怎麼也該好好照顧一番的,立即就應承了下來。掛了電話後就立馬給裴彥臣去了電話。

    裴彥臣在上次去看望何母之前,同樣的小攤販裡買了同樣的水果籃,在小攤販同樣奇葩加奇怪的目光中開著車去了醫院。

    到了安如懿的病房時,裡面正傳來裴老夫人和安如懿的笑聲。

    他正蹙了蹙眉,想著要不要離開時,病房的門被裡面檢查完畢的小護士給推開了。

    裡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他。

    裴老夫人總算是鬆了口氣,剛想要喊他進去,安如懿的眼睛一亮,已經先溫和的道:“彥臣,你來了,快進來坐吧。”

    裴彥臣的動作只頓了頓,就面無表情的走進了病房裡。

    他身材高大,走到安如懿的床邊,安如懿立馬覺得有一種壓迫感。

    看著他依然俊帥的五官,自己夢想了好久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跟前,心裡壓抑的委屈突然間就爆發了,她的眼圈,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

    裴老夫人措手不及,連忙扯了紙巾去安慰她:“這孩子,怎麼好好的,說哭就哭了呢!”

    她不敢放兩人獨處,怕蔣蓉知道了心裡不舒服,兩個人之間,她總要站好自己的立場。但這樣放任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

    裴彥臣突然淡淡的道:“奶奶,你先出去一下吧。”

    裴老夫人一愣,有些猶豫:“這……你一個大男人的,知道怎麼照顧病人嗎?”

    裴彥臣無所謂的道:“我有些話想要跟如懿說,如果你要留下來聽著也無所謂。”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要留下來似乎也不妥。

    但自己孫子臉上的表情可不妙。

    “你悠著點,如懿還生著病呢。”怕他發脾氣,裴老夫人不放心的多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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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所謂妻子
    “你悠著點,如懿還生著病呢。”怕他發脾氣,裴老夫人不放心的多加了一句。

    裴彥臣淡淡的點了點頭。

    裴老夫人見裴彥臣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只得動作緩慢的起身離開了病房。才一出病房反手關上門,就立馬趴在了病房門上,小心的聽著裡面的動靜,好等到不對勁時,立馬衝進去救場。

    但實際上,裡面的談話卻並沒有太激烈。

    安如懿聽到裴彥臣說有話跟自己說,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才。

    等到裴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時,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溫和:“彥臣,你說吧,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裴彥臣沒有立馬說出自己要說的話,他盯著她看了良久,眼裡發出的是審視的視線,落到安如懿的身上時,又驀地變得深沉起來摹。

    “我喜歡蔣蓉。”良久,他開門見山的道。

    即便大概已經猜到了他會說什麼話,可真的聽到這樣的話,安如懿還是覺得心上彷彿被人用力的割下了一塊肉,鮮血頓湧,疼痛難忍。

    “嗯,我知道。”她很平靜的道。

    從前的裴彥臣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他或許會愛上一個人,可卻不會隨便說出口。就像他或許會愛上一個人,可對那個人依舊淡漠和冷冽。

    他的性子,不會因誰而改變。

    可現在她卻發現他變了,他會為了那個人著想,屏蔽掉那個人可能會受到的傷害,對別人說出對她的愛,甚至那天還當眾拉著蔣蓉企圖反抗裴老爺子。

    如果他其中的有一點是對自己,那安如懿覺得若是下一秒讓自己死去,她都心甘情願。

    裴彥臣挑了挑眉,他並沒有坐下來,只是站在離安如懿的病房不遠的地方,而後,他抽出了一支菸,緩緩點上。

    香菸被他夾在手指上,他並沒有抽一口。

    透著朦朧的煙霧看向床上明明覺得很委屈,但卻表現得很大度的女人,淡淡的道:“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事的,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用再說什麼。”

    他說完竟是直接轉過身朝著病房門的方向而去。

    安如懿看著他送過來的那個焉不拉幾的水果籃臉色一變,咬著唇,大聲的喊了一聲:“站住!”

    就算再不想跟自己說話,但起碼的生病問候也應該是有的吧,可是他卻毫不念及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的舊情。

    裴彥臣並沒有因她的話而停住腳步,留給安如懿的背影也很淡漠。

    安如懿有些慌亂,她想要喊他站住,她其實也有話要跟他說,她坐在床上一直讓他等一會兒,但裴彥臣卻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醫院的隔音效果很好,裴老夫人聽不到裡面說話的聲音,正兀自忐忑著,突然,她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音,應該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很輕的噼裡啪啦。雖然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到了。

    她慌張的直接推開了門,就看到了安如懿已經摔在了地上,旁邊是床頭櫃子上撒了一地的東西,還有那碗她讓保姆熬的雞湯。

    而她的寶貝孫子,此刻正蹙眉看著面前的自己,手上維持著要開門的動作。

    裴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連忙跑過去扶起安如懿,將她重生放回床上。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摔地上去了。”

    安如懿哽嚥了一聲,卻很快的擦去眼角的淚水,輕柔的對裴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好意思,我剛剛不小心摔下來了,讓您見笑了。”

    裴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孫子,搖頭:“見什麼笑,如懿你身子現在不好,就安心好好躺著養病,有什麼事,等出院了再說好不好?”

    如懿在裴老夫人面前格外的聽話,聽到裴老夫人的話,便沉默的點了點頭。

    而這時,裴彥臣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裴彥臣低頭看了一眼來電的人,剛剛嘴角一直有些僵硬的弧度此時漸漸鬆開,臉色甚至是瞬間便柔和了下來。

    “怎麼了?”他接通手機,便立刻有些柔聲的問道。邊說,邊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

    是蔣蓉打過來的電話。

    她今天早早就下了班,去菜市場買好了菜就直接去了裴彥臣的公寓。前一段時間,他就將他公寓的鑰匙交給了她。

    等到飯菜都做好了,裴彥臣還沒有回來。蔣蓉猜他是加班加得忘了時間,連忙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聽到他的聲音,她本來有些期待的心頓時像是漲滿了甜蜜的泡泡,輕輕的道:“還在加班嗎?”

    “沒有了。”

    “那是在回來的路上了?”蔣蓉有些疑惑,若是在回家的路上了,怎麼會這麼安靜?

    “沒有,是在醫院裡。”裴彥臣頓了頓,加了一句,“不過馬上要回來了。”

    蔣蓉一聽他說在醫院裡,驚了一下,連聲問他:“你是出了什麼事嗎,怎麼會在醫院裡?”

    tang裴彥臣被她著急而又關心的語氣取悅,低低的笑了一聲:“你關心我?”

    見他這種時候也不忘了調侃自己,蔣蓉抿了抿唇。而後才想到了裴雲緋現在在醫院裡住院觀察,裴彥臣估計是去看自己堂妹的,她鬆了口氣:“你是去看雲緋的吧?要我給你送飯過來嗎?雲緋吃過了嗎?”

    她一竄的問句通過長長的手機信號距離向他傳送過去,裴彥臣的眼睛裡帶了一絲的笑意,然而想起什麼,他的笑容又有些淡淡的:“不是雲緋,雲緋你不用管,是安如懿,她生病住院了,老頭子讓我過來瞧瞧。”

    安如懿?

    蔣蓉蹙了蹙眉,她知道安如懿對裴彥臣有愛意,卻也不是那麼小氣的女人,她深吸了一口氣:“那好,你先看她吧,我等會再跟你打電話。”

    聽出她語氣裡的闌珊和強裝的大度,裴彥臣輕笑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不用等會打了,我現在已經出來了,馬上就回來。”而後又道,“不然怕某人吃醋生氣了。”

    “你才吃醋生氣!”蔣蓉想也不想的就反駁,話出口了才發現自己被他耍了。

    她哼哼了兩聲,咬了咬唇,直接掛斷了裴彥臣的電話。

    聽到手機那頭的佔線聲,裴彥臣挑了挑眉。

    下午下過一場雨,醫院的空氣十分的清新,帶了一絲絲的涼意。

    安如懿覺得那涼意直接浸入了自己的心底。

    剛剛裴彥臣出去時,嘴角的那抹弧度她沒有漏掉。

    那是情人間彼此耳鬢廝磨時的寵溺和溫柔。

    心裡一陣疼痛,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般。

    裴老夫人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輕嘆了口氣。

    本來她也是挺中意如懿的,本來也是想著,要是彥臣實在找不到一個心儀的姑娘,就將他倆湊成對算了。但怎麼能料到世事無常呢?

    她想說點安慰安如懿的話,但到嘴裡的話在舌尖上繞了一圈,又被她給嚥下了肚子裡。

    安如懿看到了裴老夫人的糾結,垂了頭,有些黯然:“裴老夫人,您不用安慰我了,您也知道我從小就愛彥臣,只可惜,他寧願喜歡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也不喜歡我……”

    她說著有些哽咽。

    裴老夫人被那句“離過婚的女人”刺了一下。

    家裡現在其實已經默認了蔣蓉和彥臣在一起,心裡唯一的一道反對的心聲,估計也就是蔣蓉離過婚這個事實了。

    沒有家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孫子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即便他們是因為真愛走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孫子好,希望他能有一個完美的婚姻。

    裴老夫人沉默了會,輕聲的安慰她:“如懿你這個傻孩子,別多想了,你和蔣蓉都是好女孩。”她撫了撫她的頭髮,“你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不會的……”安如懿的淚水劃過鼻側落進被縟中,“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彥臣……嗚嗚……老夫人,您幫幫我好不好,我知道您是喜歡我的,您幫幫我好不好?彥臣他現在只是喜歡蔣蓉而已,只是對她有好感而已,您幫幫我,讓他喜歡我好不好?”

    裴老夫人的身子一僵,隨即嘆了口氣:“如懿,不是我不幫你,彥臣的脾氣你也知道的,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況且……”未婚先孕總是有些難以啟齒的,但這個理由卻是最充分的,裴老夫人頓了頓,輕聲的道,“況且蔣蓉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於情於理,彥臣都該對她負責,裴家也是在淮遠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蔣家追究起來,大家都會不好看。”

    蔣老爺子的態度,裴老夫人可還沒有忘記。

    安如懿微微垂著的頭,眼睛狠狠的眯了眯,又是孩子……

    她淒苦的點了點頭:“我懂的老夫人,您……不用擔心我,我會想通的。”她故作想通的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時已經換了一副神色,不再糾纏過去,“只是……雖然我心裡不舒服,但還是要恭喜您了,我知道您一直想要抱曾孫,蔣蓉有了彥臣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多月了吧,再過一個月,就差不多可以顯形了。”

    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婚禮可要趁早辦了,否則肚子顯形了,新娘子可穿不了婚紗了。”

    雖然未婚先孕對豪門家族來說不怎麼好聽,但到底自己就可以抱曾孫了,裴老夫人還是很高興的,說到孩子和婚禮的事情,她的嘴角翹了翹,眼裡的光芒點點:“這個我已經在跟老頭子商量了,我們還得徵求一下蔣老爺子的想法,畢竟也是他嫁孫女。我們本來還想著先訂婚呢,現在看來,婚禮還是得儘早辦了,不然肚子大起來,婚紗可不好辦。新娘子都是要漂漂亮亮的,大著肚子可不好看。這可真是愁呢!”

    她嘴上雖然說著愁,可明明就是一副樂開花的樣子。

    安如懿覺得刺眼難當,卻不敢表現出絲毫嫉妒和怨恨,只是笑著點頭:“怪不得老夫人最近看上去年輕了不少,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是……”她淡淡的笑了一聲,“只是彥臣的婚

    禮我可能參加不了了,也請老夫人原諒如懿的任性。”

    裴老夫人當然明白那種心愛的人娶的不是自己的難受,她拍了拍安如懿的手,又安慰了她幾句才離開了醫院。

    裴老夫人才一離開病房,安如懿就憤怒的將剛剛護工收拾好的床頭櫃子上的東西又給撒了一地。

    裴老夫人如今也是向著蔣蓉了,她語氣裡也隱隱看得出連老爺子都是默認了蔣蓉和裴彥臣的婚事。

    蔣蓉她憑什麼?

    她辛辛苦苦守候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憑什麼她一個外人突然說要拿走就拿走!

    想到裴老夫人說到蔣蓉肚子裡的孩子時,那種興奮和期待的語氣她不禁冷笑了一聲。

    高興吧,期待吧,越這樣,到時候知道了蔣蓉根本就沒有懷孕,欺騙了所有人,就會越憤怒。

    而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

    裴彥臣回到公寓時,蔣蓉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副小雞啄米的樣子,眉眼間有些疲憊。

    她最近一段時間雖然儘量將工作都安排到了白天,但因為工作量的加大,每天在公司都像是一個陀螺一般,也是累極。

    再加上她也想讓懷孕的事情變成真的,每晚都是積極的配合著裴彥臣。

    當然,裴彥臣是不管她到底能不能懷上孕的,溫香軟玉在懷,他表面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要讓她盡快懷孕,但心裡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蔣蓉立馬就醒了過來。

    她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向玄關處,看到裴彥臣含笑看過來的眼神,眸子越來越清明,而後連忙站起身子,朝著他迎了過去。

    “餓了吧,我馬上去給你熱下飯菜。”飯菜早就端上了桌子,他久久沒有回來,都已經有些涼了。

    屋裡開著鵝黃色的燈光,暖暖的燈光灑在她挺翹的睫毛上,在眼眶下灑下一片淡淡柔和的陰影。她穿著白色棉布的居家服,頭髮被鬆鬆的紮在了後面,卷捲翹翹的馬尾像是調皮的孩子,撫過她的肩膀,眉眼處一片溫柔。

    所謂妻子,便是這樣讓家裡暖暖的,等著丈夫回家的了。

    裴彥臣一把抱住了她進進出出廚房的身子。

    她身材嬌小,被他一摟住,好像整個人都鑲嵌進了他的懷抱一般,兩人身體的契合度十分完美。

    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自己懷裡漸漸變軟,裴彥臣心裡喟嘆了一聲舒服,才一把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朝臥室走去:“你不用操心這些,趕緊休息一會兒,我自己將就著吃就行了。”

    “吃了涼的東西對胃不好。”蔣蓉拍了拍他從自己腋下穿過,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很快就熱好了,你先去洗個澡,出來就可以吃了。”

    裴彥臣卻沒有將她放下來,徑直朝著臥室的大床走去。

    走到一處,裴彥臣的腳步停了下來,蔣蓉乖巧的將壁燈打開,也是暖色的燈光,照亮了臥室的邊邊角角。

    裴彥臣嘴角彎了彎,將她放到了床上。

    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而後動作有些僵硬和笨拙的捏了下她下頜處的被子,才直起身子,蹙了蹙眉看著她眼底的青色:“你先睡,我一會兒就好了。”

    蔣蓉本來很困的,但裴彥臣出了臥室後,卻絲毫沒有了睡意。

    她其實有些想問安如懿的事情的,但害怕問了,裴彥臣覺得自己小氣。

    蔣蓉輾轉了好久,一直沒有睡著。裴彥臣出來時,她正想著那天裴雲緋坐在自己旁邊,給自己陰陽怪氣的說著裴彥臣拍那些照片前後發生的事情。

    當然,裡面提到的最多就是裴彥臣和安如懿怎麼樣怎麼樣,儼然就是在說安如懿和裴彥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一道黑影緩緩的落下,蔣蓉回過神來時,嘴唇已經被裴彥臣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語氣有些不善:“在想誰?”

    蔣蓉看著他帶著絲吃味的神色,心裡鬆了不少,不管以前他們怎麼樣,但他現在喜歡的是自己。

    她眉眼彎了彎:“你不高興了?”看著裴彥臣抿了抿唇,她又偷笑,“那可怎麼辦,我剛剛在想你呀……”

    她笑靨如花,象牙白的肌膚在深藍色的被縟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整個人笑起來像是調皮的精靈。

    裴彥臣的眸光越來越深,而後也低低沉沉的笑了:“哦?你躺在床上想我?”最後一個音調儼然帶了一絲的曖昧。

    蔣蓉見他邪魅的勾著眼角,臉色一紅,調戲不成反被調戲,她輕咳了一聲,翻了個身,消除自己的尷尬。

    誰知身子還沒有翻過去,人已經被裴彥臣徑直給摟了回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的床,動作太快蔣蓉沒有發現。他一拉她,她便咕嚕咕嚕的滾進了他的懷抱裡。

    感覺到熟悉的胸膛,蔣蓉吐了吐舌頭,而後又像是小狗般在他懷裡嗅了嗅,最後一本正經的道:“雖然你洗了澡了,但我還是發現,你

    今天又抽菸了。”見他挑了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自己,蔣蓉連忙補充,“我不是不要你抽菸哦,我只是覺得抽菸對身體不好。”

    裴彥臣一直靜靜的盯著蔣蓉。

    蔣蓉覺得有些尷尬,如果是別人,她早就二話不說讓人戒菸了,但對裴彥臣,她卻說不出那兩個字。好像一旦自己說了,自己就像是在無理取鬧了一樣。

    裴彥臣看了她良久,而後突然伸手將包裡的那包高級香菸給摸了出來,末了在蔣蓉驚訝的目光中準確無誤的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裡。

    “明天起,戒菸。”他淡淡的道。

    蔣蓉心裡卻驀地湧起大片大片的愉悅。

    她反手摟過他的脖子,主動在他嘴角吻了吻,而後抬起頭看向他:“我發現你真是愛慘了我,幸好我也愛你,否則你可真夠吃虧的。”

    裴彥臣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開始的時候……”

    他只說了前半句就不說了。

    蔣蓉立馬就知道了他要說什麼,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答應他,可讓他吃虧了一段時間。

    她吐了吐舌頭,裴彥臣一下子將她的頭推進了自己懷裡。

    力氣有些緊了,蔣蓉覺得有些悶,想要撥開他的手大口的呼吸。

    但下一刻,裴彥臣又鬆開了她,而後看著她的雙眼:“我要出差三天,有什麼事打電話找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去找曹柯毅。”

    蔣蓉一愣,點了點頭。

    第二天,蔣蓉起了個大早幫他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頭一天晚上裴彥臣已經幾乎都收拾好了。但蔣蓉拉開了他的行李箱,將前段時間跟左漾一起去買的兩套衣服給他放了進去,收走了兩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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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裴總會為你做主的!
    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好像是第一次面臨這種一方要離開一段時間的時候。

    早上蔣蓉忙進忙出的,最後只是做了一頓早餐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但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

    裴彥臣見她停不下來,乾脆將她抱到餐桌前一起吃了早餐。

    而後裴彥臣的司機來接他,他也先讓司機將她送到蔣氏,兩人才朝機場而去。

    路上,裴彥臣接到了梁晉的電話,將澄盈盈跟何家的事情都完完全全告訴了他。

    “……還有啊三哥,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昨晚宋揚回家,經過嫂子家的別墅時,看到某人的車停在嫂子家門口好久,半夜三更的宋揚又偷偷跑去看了一遍,那人居然一夜沒有離開。摹”

    說完了,沒有忘了再加一句,“這次澄盈盈算是完蛋了,要是嫂子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的。你說我要不要去告訴嫂子?”梁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蔣蓉的面前大肆宣揚一番這件事情了,他興奮激動得好像是他主導的這件大快人心的事一樣。

    裴彥臣的眉微微抬了抬,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裡只能看到他的眉峰微微厲了厲,而後變成了漫不經心的笑:“說什麼?你嫂子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那些垃圾消息來***擾。”

    梁晉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也對,反正嫂子也跟這些人沒有關係了,聽不到他們的消息反而更好。”

    他說著,語氣有些遺憾:“哎,虧了這麼大的消息呀!澄盈盈居然懷孕了,這一次真的是何新涼的孩子,可惜孩子沒有保住,聽說記者都轟著去了醫院,將澄盈盈的憔悴模樣拍了下來。很多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何家還算顧念舊情,並沒有把澄盈盈的那些事情說出去,只是說她和何新涼分手,因為受不了打擊,所以暈倒了,累及了孩子也丟了。”

    想也是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的,但記者們挖不到消息也沒有辦法。不過梁晉不知道的還有,最近好幾個贊助澄盈盈拍攝影視的公司都撤資了,拍攝組沒有資金,都在強烈的要求更換女主,而小林更是辭職了。

    裴彥臣聽到梁晉說何家顧念舊情時,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涼薄笑容。他們哪裡是顧念舊情,不過怕澄盈盈將自己也抖出來而已。畢竟瘋狗,可是會亂咬人的。

    何家,何新涼還有何夫人都對蔣蓉做過什麼事情,他是一清二楚,他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他們清算。

    梁晉說了半天,覺得自己是在自說自話,覺得無趣,乾脆掛了電話去跟曹柯毅興奮的討論了一通。

    裴彥臣臨著上飛機前給曹柯毅打了個電話,讓他爭對N市度假村項目的跟進,派一個項目員去蔣氏進行溝通和接洽,以做到合作最佳的協調配合。

    曹柯毅本來還覺得有些納悶,他們是有一個小組最近都在蔣氏進行協調工作的,而且顧唸著裴總和蔣蓉的關係,派過去的,可都是精英人才,怎麼讓專門再派一個項目員過去呢?

    他有些疑惑,但還是盡職的問道:“裴總覺得誰比較合適?”

    那邊是裴彥臣淡淡的聲音:“小趙。”

    曹柯毅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會立馬噴出來。聯合剛剛梁晉打電話來給他說的事情,他算是明白了,小趙這個項目員,可不是去協調工作的,而是去監視的,至於監視什麼……

    曹柯毅連忙一本正經的答了聲“是”,特別猥瑣的去找小趙交代工作了。

    在飛機起飛到平穩的飛行那麼一段時間裡,裴彥臣閉著眼,想起了蔣蓉,嘴角微微勾了勾。早上的她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他是多麼的留戀,即便只是出差這麼幾天,他已經在她的眉心裡看到了不捨,這讓他心裡很舒坦,而她這樣的一面,也只能是為他所有!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不立馬落井下石,他也應該感謝自己的大恩大德了。

    裴彥臣眼裡很快的閃過一抹厲光。

    幾乎是裴彥臣剛上飛機,小趙就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要去蔣氏臥底了。

    他才下到了地下停車場,就看到企劃部最近風頭正盛的安副經理無奈的靠在她的車子旁。

    小趙眼皮子一跳,縮了縮脖子肩膀的想要假裝沒有看到的從旁邊跑過,但是安如懿停的地方很巧,剛好就在電梯前面。

    看到小趙,她的眼睛立馬一亮,向他招了招手,語氣很隨和:“小趙,正好你來了。”

    小趙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勉強的笑了笑:“安副經理。”

    安如懿吐了吐舌頭:“怎麼這麼嚴肅,在外面叫我如懿就好了。”

    小趙點了點頭,卻沒有真的叫她名字,他問道:“車子怎麼了嗎?”

    安如懿無奈的扶額:“我昨天住院,今天出來想著要出去,結果這車子才一天沒有見到我,就出故障了……”

    安如懿熬夜加班暈倒被送進醫院,小趙多少是有點耳聞的,看安如懿臉色都還有些蒼白,估計也是還沒有好就跑出了醫院,他忍不住多

    tang嘴了一句:“安副經理你生病了就多休息一下吧。”至少休息到他安全離開這裡,不要跟他扯上什麼關係才好。

    小趙雖然人呆頭呆腦的,可是裴彥臣有心栽培,曹柯毅可沒少給他灌輸思想。安如懿這祖宗,他這種貧民惹不起,躲還是躲得起的。

    可沒有想到,他出去辦個事,也能碰到她。

    安如懿只笑了笑,便搖了搖頭:“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才來,怕工作進度拉了你們的後腿,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她頓了頓,而後欠了欠身,“而且你看,我身體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差不多好了,平時多注意點飲食和休息就好了。”

    她的話語誠懇,小趙也啞口無言。

    正想著怎麼跟她話別,然後趕緊離開,安如懿已經先漫不經心的問他了:“小趙你這是要去哪裡?我聽秘書室裡的人說……你是要去蔣氏嗎?正好我也要去那裡,能不能順路捎我一程,你也知道,我的車……”

    她眼神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小趙心裡抓肝撓肺的,直哀嘆命運之神對自己不公,但面上已經紳士的點了點頭:“行。”

    等到安如懿上了自己的車,小趙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東西。他等到安如懿下車,自己去停車時,連忙給裴彥臣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但很明顯,裴彥臣現在已經在飛機上,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所以根本聯繫不上。

    沒有辦法,小趙立馬聯繫了曹柯毅。

    曹柯毅聽了小趙說的話,眼神一深,而後淡定的道:“其它的事等到裴總回來再說,不過小趙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蔣氏畢竟是蔣蓉的地盤,她能受什麼欺負?”

    小趙一愣,隨即就鬆了口氣,這倒也是,只是卻是不知道安如懿來蔣氏幹什麼。

    她昨天病倒後,她的小秘書幫她請了三天的病假,按理她就應該躺在醫院裡好好休息的。

    小趙想到這些,打了個哆嗦,感嘆女人之間的鬥爭,真是可怕。

    小趙事先給蔣蓉打了電話的,兩人的革命戰友關係畢竟是在裴氏就已經培養起來了的,再加上聽到小趙說,他是裴彥臣親自點名過來協助她的,她心裡有些甜蜜。

    張姐很快就在自己對面的地方給小趙騰出來了一個位置,小趙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做,時不時的就跑到裴氏過來的幾個人那邊去探聽消息。

    只是一直都緊密的關注著蔣蓉辦公室這邊,他怕安如懿過來找她的麻煩。

    但實際上,他是多慮了。整個上午,加上下午,安如懿都沒有來找過蔣蓉,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更覺得有些奇怪。

    而安如懿早上下了小趙的車後,便直接亮出了身份,找到了如今轉來轉去,又回歸到財務部副總監位置的蔣晟。

    蔣晟看到她的來到有些意外,卻很快便笑道:“安小姐?百聞不如一見,果然精明幹練有巾幗之風。”

    安如懿卻有些疑惑的看了蔣晟一眼,給她出主意的那個人,讓她來找蔣晟,說蔣蓉是蔣晟的女兒,卻一直不被蔣晟所接納。這父女倆關係不好在圈子裡是人盡皆知,再加上蔣老爺子直接將繼承權交給了蔣蓉,而一分都沒有留給蔣晟,所以這父女倆是更加的勢如水火。不僅如此,蔣晟現在的妻子和他們生的那個女兒更是和蔣蓉形同仇人。但最關鍵的一點是,蔣晟是個沒才沒謀略的孬種,只要稍加利益的誘惑,就會跟她聯手。

    可是剛剛的那麼一瞬間,她卻覺得傳言似乎並不真實。

    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朝著蔣晟點了點頭,抿唇淡笑:“蔣伯伯說笑了,晚輩哪裡敢在您的面前充大,您的業績,做得可是業內都有口碑的。”才怪。

    若不是今天有事情要通過蔣晟幫忙,她才懶得過來搭理他。

    “哎喲,安小姐的嘴可真甜,不過不是我自誇,我蔣晟這一生做成了那麼多的大項目,可從來沒有邀過功,還是勤勤勞勞的做我的本職工作。”

    安如懿簡直想要翻白眼了,她仔細的打量了蔣晟的眉目一眼,見他眉眼中都是勢力和貪婪,才放心的鬆了口氣,而後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所以今天晚輩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跟蔣伯伯商量的,若是蔣伯伯同意的話,晚輩還可以幫著蔣伯伯……將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重新拿到手裡!”

    蔣晟眼裡很快的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眼睛一亮,有些驚訝的問道:“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安小姐指的是什麼?”

    安如懿見他眼中明明就有一副躍躍欲試和興奮,卻非得讓自己說出口,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

    她頓了頓,而後有些惋惜的道:“雖然蔣氏的繼承權遲早也是要到您的兩個女兒手裡的,但畢竟您才是蔣老爺子的兒子,繼承權,首先也得經過您對不對?”

    安如懿不是盲目聽從別人話的人,自那人給她說了這些事情後,她有找人調查過蔣晟和蔣蓉的關係,但情況確實是這樣的,她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蔣晟聽到這裡,跟安如懿引起了共鳴,他拍了一下桌面,“噔”的一下就站起了身:“

    安小姐,連你也看出來了吧!老頭子也不知道腦袋是不是缺根筋,這財產不給自己的兒子,倒是要給一個即將跟潑出去的水一樣的孫女,這不是將整個蔣氏都白白送給別人了嗎!”

    安如懿心裡冷笑,就是將蔣氏跟著蔣蓉當嫁妝送到了裴家,也比留在你的手中強,留在你手中,不出三五年估計就得敗光。

    安如懿性子高傲,本來就看不起那些懦弱無能的男人,但她此時卻是感激蔣蓉有著這樣一個父親。

    “是啊,最近的那個N市度假村的項目,明明蔣蓉也沒有兩把刷子,全部靠著賄賂裴氏得來的成果,有這些錢,還不如另外投資生意了。我覺得就蔣伯伯您的手段不錯,那錢要是落在您的手裡,肯定又給蔣氏增光添彩了。”安如懿淡淡的道。

    蔣晟一聽,臉色立馬就紅了,爆喝了一聲:“你說什麼,你說蔣蓉拿下的那個N市度假村項目,是靠賄賂裴氏得來的?”

    安如懿面色有些驚訝,而後才一副“原來你不知道”的口氣:“我以為你都知道的,蔣老爺子為了鍛鍊蔣蓉,給她的企劃員都一般般,你也知道裴氏的嚴格,她手裡的那些東西,怎麼可能過關裴氏的篩選。”

    “怪不得……”蔣晟離開了座位,在自己辦公桌後面走來走去,“我就說嘛,明明第一下是被刷下去了的,而後又搞了一個什麼重新篩選,蔣蓉原來也是靠這種手段得來的項目書,不行,我一定要去跟老頭子說說!”

    “蔣伯伯,您等一等。”澄盈盈見目的達到,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嚴肅的道,“您現在去找蔣老爺子,也推翻不了蔣蓉什麼,畢竟沒有證據,萬一被蔣蓉倒打一把,那可就不好了。”

    蔣晟一愣:“那依你的意思……”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快速的登上繼承人的位置,你想不想聽?”安如懿說得自信滿滿。

    蔣晟點頭,而後又搖頭,懷疑的看向她:“安小姐,你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吧,憑什麼這樣幫我?”

    安如懿挑了挑眉,笑了:“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安如懿雖然不怎麼看得起蔣晟這個人,但必要時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蔣晟愣愣的問她:“誰?”

    “您最想打敗誰,得到蔣氏,在淮遠市翻身,我的敵人就是誰。”

    蔣晟恍然大悟,臉上一閃而過堅定:“好!”

    ————————

    從蔣晟的辦公室出來,安如懿心裡浮起細細密密的氣泡,而後遇到空氣就各各破裂。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時,便看到小趙正手舞足蹈的跟著蔣蓉朝這邊走來。

    碰到安如懿,小趙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而後摸了摸鼻子,朝著安如懿道:“安副經理。”

    蔣蓉一愣。

    安如懿點了點頭,視線淡淡的掃過微笑著的蔣蓉,心裡卻是冷哼了一聲。蔣蓉也算是聰明,將裴彥臣身邊的得力助手各各都收買好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道:“沒有想到碰到了你,蔣蓉,你有一段時間沒有去過裴氏了吧。”

    蔣蓉點頭:“最近有些忙。”

    “哦。”安如懿挽了挽腦後盤起的花苞,漫不經心的道,“下次來裴氏,一定記得要來我哦,我好歹也要盡盡朋友之間的情誼,好好招待招待你。”

    蔣蓉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小趙,小趙清了清嗓子,朝著蔣蓉道:“安副經理現在是裴氏企劃部的副經理,說起來跟蔣經理你在蔣氏的職位是一樣的,已經任職好幾天了。”

    蔣蓉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裴彥臣的脾氣不太好,她當時還以為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呢,問曹柯毅,曹柯毅也沒有跟她說實話。

    她笑了笑:“那看來我來我必須得去打擾打擾如懿你了。聽說昨天如懿你生病住院了,我還沒有來得及過來看你你就出院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安如懿想到昨天的事情,臉色有些僵硬,卻淡淡的道:“沒有關係,雖然我在淮遠市也沒有什麼親人,但好歹裴老夫人和彥臣顧念舊情過來看了我。現在我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蔣蓉當然知道昨天裴彥臣去醫院看了安如懿的事情,昨晚還不等她問他,他就自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甚至聽他的口氣,若不是裴老爺子讓他去,他估摸著也不會去的。

    蔣蓉知道裴彥臣的脾氣,若是有人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那這件事情一定會被他辦得很糟糕,但當然一般人都逼不了他做什麼事情。

    “那就好,幸好彥臣來看了你了,如果我早點給他打電話,也可以勸他多在你那裡呆一會兒的。如懿你一個人在淮遠市,也沒有什麼親人,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我跟彥臣,都會盡我們的能力幫助你的。”蔣蓉說得很誠懇。儼然是一副夫妻同心幫助朋友的模樣。

    安如懿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去,冷哼了一聲,再也不想虛與委蛇,轉身就朝著電

    梯而去。

    憋了好久的小趙等到電梯的門合上後,一陣爆笑立馬忍不住的飈了出來。

    “蔣蓉,哈哈,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你們之間的關係,連我都要以為你是真心對她這樣說的呢!”小趙跟蔣蓉走的近,漸漸的也不再跟她客氣,直接稱呼她的名字。

    蔣蓉嘴角彎了彎:“誰讓她先要挑釁的,我要是不反擊回去,你們裴總知道了,肯定又該說我弱爆了。”

    小趙聽到她說起裴總,條件反射的就站直了身子,而後又懊惱的嘀咕了一句:“放心,她今天碰到你的事情,我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裴總的,裴總會為你做主的!”他已經是一副古代家奴忠心護主的模樣了。

    蔣蓉一聽,連忙搖頭:“別,你可別告訴他了,他的事情本來已經夠多了,再加上我的事情,就有夠他忙的了。”最近裴彥臣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蔣蓉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心疼的。

    小趙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而後轉頭看了一眼剛剛安如懿出來的地方,眼睛立馬都是古怪了:“咦,財務副總監,蔣蓉,這不是你的……父親的辦公室嗎?”安如懿怎麼會從這裡出來?

    小趙後面一句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蔣蓉卻也是想到了。

    她低頭沉思了下,而後抬起頭時,已經是面無表情了:“沒事,估計就是兩人有什麼事商量吧。”

    她說得風輕雲淡的,可安如懿跟蔣晟什麼關係都沒有,連工作上都沒有一點牽扯,能有什麼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0
164 新好男人,有我好嗎?
    她說得風輕雲淡的,可安如懿跟蔣晟什麼關係都沒有,連工作上都沒有一點牽扯,能有什麼事?

    蔣蓉不想讓自己去想太多,昨天在家裡碰到蔣晟,他說的話還在自己耳邊。但蔣蓉卻不敢去相信他。

    她沒有忘記蔣晟曾有多恨自己,不過現在她也總算猜出一些他恨自己的原因了。

    蔣蓉自嘲的笑了笑才。

    小趙一直密切關注著她的神色,見此連忙將這件事情也記了下來,打算到時候一起說給裴彥臣聽。

    兩人還沒有從這個地方走開,財務副總監辦公室的門又突然被人從裡打開了。蔣晟看著外面的兩個人,愣了愣,隨即想到了剛剛從自己這裡出去的女人。

    看到蔣蓉看著自己的神色比昨天更冰冷了,他心裡顫了顫,想要說什麼,蔣蓉已經和小趙直接轉身走了。

    蔣晟垂了垂眸,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卻緊緊的握起摹。

    裴彥臣去了一個星期也還沒有回來,蔣蓉只知道他去了東南亞那邊。那邊曾經是曹柯毅在負責,市場被開拓得不錯,裴彥臣想要加大力度,將東南亞市場徹底的開發出來。

    週日的時候蔣蓉有些懨懨的躺在家裡,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也不想起床,索性又睡了起來,直到裴老夫人上門來找她,她才不依不捨的離開被窩。

    秋色漸濃,天氣也涼爽了下來。

    蔣蓉前兩天不小心感冒了,這可急壞了裴老夫人,天天上門給她說經驗、帶補湯的。蔣蓉心知自己沒有孕,所以藥是照樣的吃了,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讓裴老夫人鬆了一口氣。

    裴老夫人是怕她週末兩天都窩在家裡無聊,所以來找她去附近的商場轉轉的。

    蔣蓉連忙起來收拾了一下,跟裴老夫人出了門。

    裴老夫人帶著她,就直奔向商場的母嬰店。看來也是來之前給那邊的店員事先報好了蔣蓉的尺寸的,一到母嬰店,店員就直接捧了一大堆的孕婦裝走了過來。

    蔣蓉捧著那堆衣服,哭笑不得的,卻還是乖乖進了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

    裴老夫人無疑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她一件一件幫蔣蓉挑著衣服,甚至連內|衣褲也做著參考意見,讓蔣蓉的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偏偏老太太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說不出推辭的話。

    等到蔣蓉的貼身衣物都買好了,裴老夫人又對旁邊的小嬰兒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指著一個粉色的芭比娃娃床看向蔣蓉,有些小激動的問她:“你說這張小床怎麼樣?孩子睡在上面肯定十分舒服,又綿又軟的。”

    至此,蔣蓉算是看出來了,裴老夫人是希望她生個貼身小棉襖呢。人家都說婆家都希望女人的第一胎是個男的,看來裴家太多的男丁,讓裴老夫人希望有個乖乖女在旁邊寵著了。

    看著她期待的神色,蔣蓉心裡有些不忍,還是溫和的道:“奶奶,孩子還不一定是男是女呢,要是是個小子,睡這上面,長大了肯定會感到委屈的。”

    “也是也是。”裴老夫人連忙點頭,生怕自己點得慢了,要是以後真的是個大胖小子,該怪自己這個曾奶奶了。

    不僅是嬰兒床,裴老夫人幾乎是見到了什麼好玩的可愛的玩意,就想要預備著。

    “先放家裡嘛,到時候也可以用,要是不行的,到時候再過來買。”裴老夫人是這樣說的。

    蔣蓉拗不過她,兩人買了好多東西。店裡是有服務的,若是買上一千塊,店家是給送的,但是老太太卻讓人不用麻煩了。

    私下裡她告蔣蓉,為曾孫做這種事,她最喜歡了。

    兩人剛從母嬰店出來,就碰到了何夫人。

    何夫人最近有遠方親戚來淮遠市投奔她,那家人的兒子剛結婚一年,媳婦臨產了。何夫人是來幫忙買些母嬰用品的。

    裴老夫人正大包小包的提在手上,跟蔣蓉有說有笑的走出母嬰店,冷不防的就碰到了一個人。

    抬起頭時,兩邊的人都愣了愣。而後裴老夫人輕哼了一聲,一隻提著一個超大袋子的手還能拉住蔣蓉的衣服,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身後蔣蓉似乎聽到何夫人叫了她兩聲,但她也假裝沒有聽到了。

    前幾天何新涼和澄盈盈分手的事情在淮遠市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記者採訪何新涼時,他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是採訪何夫人時,她倒是說了話的。

    記者問她兒子為什麼要和當紅女星澄盈盈分手時,她便似是而非的回問:“咦,他們真的有過交往嗎?芳記者說笑了,普通朋友關係也被你們說成這樣,那以後淮遠市可沒有單純的男女關係了。”

    記者們的問話都被她打太極似的都給扔了回來,一時,眾人也不知道里面的真真假假。

    但是豪門裡的人,但凡有些眼色的,誰會不知道曾經的那場鬧劇。

    何家的繼承人,用完了蔣家的孫女後就扔掉,改而跟澄家的養女好上了。

    <

    tangp>至於為什麼現在又要分手,是眾說紛紜。

    比如,澄家的養女畢竟是個明星,說白了就是戲子,哪家婆家看得上一個戲子?娶了回家不是給人添笑話嘛。又說澄家的養女心術不正,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被婆家看出真面目了。更有說澄盈盈不過也是何新涼手中的一枚棋子,沒有用了,自然就扔了。

    ……

    反正說法很多,但對蔣蓉來說,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裴老夫人本來還時不時擔心的偷偷看向她,可見她神色無異,才稍微放鬆了下。拉住蔣蓉的手,溫和的道:“以後你就跟我們彥臣好好的過。”臨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家彥臣絕對比那個何小子更疼你!”

    想起裴彥臣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冷靜時而又無理取鬧的樣子,蔣蓉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不少,朝著裴老夫人點了點頭。

    下午回到家裡沒有多久,裴老夫人就離開了,走之前不忘了去附近的市場買好了材料,給她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蔣蓉想要挽留她一起吃,她只說家裡沒有人給裴老爺子做飯,保姆做的飯菜裴老爺子不愛吃。她語氣裡的驕傲和溫柔,讓蔣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裴家人的相親相愛她是看進了眼睛裡的,這樣的一家人,才讓她覺得溫暖。

    吃過飯沒事做,蔣蓉正無聊的翻著電視頻道,一直放在身邊的手機終於響起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馬就接起了電話。

    那邊似乎有些驚訝她接電話的速度,而後就低低沉沉的笑了:“這麼快的速度,是一直等著我的電話過來?”

    聽到裴彥臣帶著絲絲調侃和取笑的味道,蔣蓉的臉有些紅,所幸那邊隔著手機看不到,她嘴硬的道:“怎麼可能,我等著左漾的電話呢!”

    “哦,既然你在等別人的電話,那我還是掛了吧。”他的語氣一瞬間變得有些淡淡的,蔣蓉聽得心癢難耐的,連忙叫道,“別掛,別掛,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雖然看不到,但蔣蓉就是能想得到,裴彥臣此刻肯定微挑了眉,臉上是一片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懊惱的咬了咬唇,真是被他給吃得死死的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小聲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裴彥臣又低低的笑了。

    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彷彿他人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蔣蓉捂了捂自己有些發燙的臉,真是有些丟臉,幹嘛說得好像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樣子,她正想要挽回自己那麼一點點可憐的面子,裴彥臣已經低沉的道:“明天就回來了。”

    “啊!”蔣蓉沒有想到他突然就說要回來了,正愣住了,裴彥臣又問道,“聽小趙說你最近問了他很多次——我什麼時候回來?”

    他說的一本正經的,好像這種難為情的話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錯!”蔣蓉連忙反駁,“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將他領走。搞得跟監督我的特工一樣。”去哪裡都被盯得死死的。

    前天她去茶話會,他說想見識見識她的茶話會是什麼樣子的,非要說當成她的小廝跟過去,茶話會裡的那個男老闆多跟她說了幾句話,小趙就神出鬼沒,一直用一副“你是有家事的女人,不准隨便勾搭別的男人”的眼神瞅著她,搞得別人老闆還以為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再前前天,她同學小聚會了一下,他也巴巴的跟著去了,她向別人介紹他時,他自個兒對別人道:“你們好,我是蔣經理老公手下的一個職員,今天來做專車司機的。”

    蔣蓉就徹底無語了。

    小趙最開始來時,說是裴彥臣親自調她過來促進蔣氏和裴氏的友好關係的,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什麼促進兩公司的關係嘛,根本就是裴彥臣暫時不在,找的盯梢的人而已。

    蔣蓉心裡有些甜蜜,可是同時又想到他這是不相信自己的做法,心裡又有些不舒服。

    裴彥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語氣有些淡淡的道:“聽說你前兩天去參加了一個同學聚會?”

    “是,怎麼了?”

    “呵呵……”裴彥臣輕笑了兩聲,但笑容裡卻帶了那麼一絲的毛骨悚然,“聽說去了不少年輕英俊的小夥子。”

    “是啊,我同學,當然都跟我差不多的年紀。”蔣蓉聽了他的話一愣後就反應了過來,挑了挑眉,專揀刺激他的話講,“嘿,其中有一個,還是我當年的同桌,當年真的看不出來,掛著連天鼻涕蟲的小男生,如今是又帥又多金,人還年輕,聽說還沒有女朋友呢。那天我跟他聊了挺多的,我發現我們倆的共同話題還不少。”

    蔣蓉邊說嘴角邊偷偷彎起一個弧度。

    哼,讓你每次都吃得我死死的,看我這次不讓你也著急下。

    裴彥臣那邊聽完,好久都沒有說話,但蔣蓉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比剛才要急促了。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那邊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麼嫩的小

    男生,虧你也看得上眼,毛都還沒有長齊呢,就知道勾|引別人家的女人了,以後指不定比何新涼那小子更花心!”

    蔣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裴彥臣這是在一箭雙鵰嗎?

    她轉了轉眼珠子,不贊同的道:“你可不能這麼說,人家從小到現在,還沒有追求過女孩子呢,明顯是個新好男人。”

    “新好男人,有我好嗎?”裴彥臣想也不想的就接口,語氣已經明顯的有些怒了。

    蔣蓉呵呵笑了兩聲,見好就收,趕緊順毛:“哪能跟你比吶,是不是?不然,我怎麼會跟你在一起,早就跟他在一起啦!”

    “蔣、蓉!”裴彥臣喊出她的名字時,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蔣蓉連忙“有”了一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透過手機傳來時,又似乎帶了一層的曖昧在裡面。

    蔣蓉覺得今天自己的膽子格外的大,等到她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被她直接說出去了:“呵呵,我剛剛還忘了說一點,人家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男生,對女人那可叫一個溫柔……”

    手機那邊直接傳來“嘟嘟”的聲音,裴彥臣被氣得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蔣蓉一下子笑倒在沙發裡,怎麼辦,突然覺得裴彥臣也有好可愛的時候啊。

    可是笑歸笑,蔣蓉還是決定給他打一個電話過去,怕萬一玩笑開得太過頭了,他要是真的回來了,自己可不會好受了。想到兩人之間的情趣事情,蔣蓉的臉色更紅,完了,她怎麼變成這樣的一個女人了!

    正要給他回撥號碼,突然一個電話就已經打到了她的手機裡,她喜滋滋的,看也沒有看就直接接了起來:“哎那啥,剛剛跟你開玩笑的,你怎麼著也比那些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男生強吧,他們再年輕再俊俏再英俊多金我也不會看他們一眼的好不好?”

    而後電話突然被人掛斷了。

    蔣蓉正納悶著怎麼突然掛斷電話了,手機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蔣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左漾的。

    她鬆了口氣,才接起電話,那邊已經爆笑出聲了:“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我剛剛打錯了電話,蔣蓉,你剛剛不會以為我是裴彥臣吧?還什麼‘你怎麼著也比那些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男生強,他們再年輕再俊俏再多金我也不會看她們一眼的’……臥了個大槽啊,你真的是蔣蓉嗎?你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說!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小男生,結果被你們家裴彥臣給發現了?我說你啊,有這麼個精英男在身邊,居然還想著要左擁右抱的,活該現在現世報了吧!”

    蔣蓉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她剛剛才惡整了裴彥臣,現在立馬報應到她身上了。

    聽到左漾的嘲笑,蔣蓉有些羞惱:“你現在是在歐洲玩得舒服了吧,無聊得來取笑我了!”

    左漾笑得十分猥瑣:“別這樣說嘛,我們兩個誰跟誰啊,我這不是突然想你了,給你來個電話嘛。那什麼,男人們算什麼呀,讓他們的話題都一邊去,我問你呀,你什麼時候跟你們家裴彥臣結婚啊——啊啊啊,我錯了,裴大爺,別的男人不算什麼,但你是我的唯一!”

    蔣蓉聽前面還聽得正正經經的,突然聽到左漾後面一句,頓時無語了。她估計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情,左漾這個小樣的,在她面前充了大爺把裴醫生給惹到了,結果也現世報了吧!

    那邊似乎有什麼曖昧的聲音傳來。

    蔣蓉“喂喂”了好幾聲,就在要掛了時,左漾終於開口了:“別掛別掛,剛剛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下。”

    左漾的聲音明顯有些沙啞,不如剛剛的清亮乾脆,蔣蓉有些尷尬,也沒有戳穿她:“你有什麼事,要不我們明天再談?”

    打擾別人小夫妻的度假,那她可就罪過了,而且蔣蓉一向敬重裴醫生。

    左漾連吼了好幾聲“別”,摀住手機將身邊一直搗亂的男人的手給怕掉,然後好言相勸讓他先去洗澡了,她才滿臉的春心蕩漾的道:“那什麼,我聽裴深駿說,你跟裴彥臣的婚禮還有段時間吧?能不能先來給我當個伴娘?”

    “伴娘?”蔣蓉一愣,隨即驚呼一聲,“什麼!你要結婚了?”

    左漾眼珠子亂瞟,而後右手戳了戳自己的左手手掌心,無奈的道:“是啊,我要是再不結婚,顧長遠非得攪得我的生活雞犬不寧!”

    “怎麼回事?”蔣蓉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顧長遠的消息了,聽左漾這樣說,好像在歐洲碰到了他一樣,“你在歐洲碰到他了?”

    “何止碰到了!”左漾偷偷瞄了一眼浴室,轉過頭,摀住手機小聲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顧長遠最近一直跟著我,老是意外的跟我來個邂逅,然後要麼幫我做這件事情,要麼幫我做那件事情,然後還說要我原諒他什麼的。你不知道,裴深駿昨晚還因為這個大發了一頓脾氣。”左漾想起來還有後怕。

    雖然一早就知道

    裴深駿並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溫文恭謙,可是昨天他發起火來跟顧長遠大打出手的那個樣子,讓左漾見過一次,就再也不想見到第二次。

    昨天晚上她回家自然被他軟硬兼施的“折磨”了好久,而後在她的哭聲中,他終於如願以償從她的嘴裡得了保證,他們回國後就立馬結婚!

    等到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知道自己昨晚色令智昏的把終生大事給草草的下了決定後,心裡又是後悔又是甜蜜的,

    “我沒有辦法,只能答應裴深駿跟他結婚,好讓他放心。”

    其實她也已經漸漸放下了顧長遠的事情,只是曾經她對顧長遠的瘋狂終究還是在裴深駿的心裡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她知道他始終不放心,而她心疼他這樣。

    蔣蓉倒是很贊同他們早點結婚。

    顧長遠這個人她十分討厭,就像左漾也無比討厭何新涼一般。她們兩個朋友都曾看得清對方的處境,為對方不平,可卻看不通徹自己的處境,一度痛苦不堪。

    “那我必須要當你的伴娘!我可是第一次當別人的伴娘呢!”蔣蓉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了。

    她答應了,左漾反而苦惱了:“哎,你說怎麼辦?我讓你當伴娘,伴郎總得找個年輕點的有朝氣點的吧,要是找裴彥臣當伴郎,我怕把我請的賓客給全都得罪了,他光是淡漠疏離的往哪裡一站,好像我們多不歡迎別人來捧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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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這婚禮也不是我們家說早就能早的
    “他光是淡漠疏離的往哪裡一站,好像我們多不歡迎別人來捧場一樣。”

    蔣蓉聽到左漾的言外之意是說裴彥臣不夠年輕也不夠有朝氣,這下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而後無奈的朝她道:“你是新娘你最大,我們都聽你的。”

    但她光是想想如果裴彥臣知道了左漾的話,臉色是如何的黑了。

    左漾搞定了這件事情,滿足的跟她講了講自己的度假之行,掛電話之前問她:“我聽說澄賤人前幾天出事了?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蔣蓉也不知道,她想了想道:“不清楚,好像說是和何新涼分手了。”

    左漾聞言冷笑了一聲:“聽說澄賤人都有了何渣男的孩子,這樣他們還能分手,我看八成是澄賤人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了,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摹”

    蔣蓉卻並沒有對這件事表現出太多的關注,她確實也不想理這些事情,有些闌珊的道:“左漾,顧長遠估計是知道了薛心怡的事情,我其實一直都覺得他不是對你徹底無情的,但到底還是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想明白,這次是徹底的跟他劃清界限了。”

    “你放心,我已經不愛他了,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去恨他,報復什麼的也懶得去做了,只要他不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就好。”

    “嗯。”蔣蓉答應了一聲,慶幸她們兩個好姐妹最終都等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你也是,我猜何新涼下一步就是要來挽回你,不說何新涼,何夫人是肯定要來找你的。蓉兒,這一次,你也一定不要對何夫人心軟了。”

    蔣蓉淡淡的抿了抿唇,想起了今天在商場的時候何夫人在身後喚自己,她淡淡的道:“她也跟我沒有關係了。”

    有電話進來,蔣蓉瞅了一眼,嘴角彎了彎。

    “還有事嗎?”她的語氣裡帶了一絲的輕快和笑意。

    左漾一聽,頓時酸酸的道:“我猜有電話進來,肯定是你們家裴彥臣的。”

    蔣蓉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左漾鬧心的道:“得了得了,趕緊跟你們家裴彥臣你儂我儂去,剛剛說什麼來著,‘你怎麼著也比那些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男生強,他們再年輕再俊俏再多金我也不會看她們一眼的’!”左漾捏著嗓子細聲細氣的學著蔣蓉的語氣。

    蔣蓉臉色一紅,彆扭的啐了一口她:“一件事也就你會反覆拿在嘴裡說,有本事,你就別在我面前充大爺,在裴醫生面前橫一橫呀!”

    左漾一噎,而後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蔣蓉接通裴彥臣電話時,那邊長久都沒有聲音,連呼吸聲也淡淡的。但是蔣蓉知道裴彥臣在聽,在等著自己先出聲,在等著自己先去哄他。

    “哄”這個字,有些小彆扭的成分在,別看裴彥臣成天一副精英式的樣子,可是愛情的長河裡,誰不是誰河底那枚調皮的鵝卵石,需要彼此的河水輕柔的愛撫和慰問。

    在彼此的靜默中,蔣蓉想,嗯,我也該為他退讓一些事情的,於是還是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打破了僵持的狀態。

    裴彥臣很快便淡淡的道:“笑什麼?”

    特冷豔特高貴的語氣。

    蔣蓉撇了撇嘴:“那你幹什麼給我再打電話過來?”

    裴彥臣一時回答不了,實際上他此刻正在往和安家老太爺約定的地方趕去,剛剛衝動的掛了電話後,心裡莫名其妙的有種類似於懊惱的情緒上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過只是聽到小趙說了她去參加了一個同學聚會而已,不過是跟別的男人多說了幾句話而已,不過是對著別的男人笑了而已,他就覺得心裡特別彆扭,隱約有怒火不斷的往上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想要霸道的將她立馬召到身邊來,遮住她的容顏,讓別人窺視不得!

    “哦,提醒你我明天要回來了,你跟小趙一起來接機。”裴彥臣繼續淡淡的道。

    “明天?”蔣蓉作勢思考了下行程,而後語氣裡滿是遺憾,“明天恐怕不行誒,明天週一,週一蔣氏可是有例會的。”

    灰色卡宴裡,前面開車的司機忽然間就覺得室內的空氣好冷好凍,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通過鏡子朝著後面看去,裴彥臣的臉色已經徹底的沉了下去,他的薄唇抿成了一個僵硬的弧度,眼睛線條狹長,給人一種眉峰凌厲的感覺,只是他微微垂著頭,司機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但直覺他這個時候的眼色,自己不想看到。司機吞了吞口水,暗想著那位蔣小姐,要將自己給逼瘋了。自從那位蔣小姐跟了裴總後,他作為裴總的司機,跟在裴總身邊,總是感覺忽冷忽暖的,冷的時候立地成冰棒,暖的時候春暖花開,舒服得不像話。

    就在司機越來越頂不住後面冰冷視線的壓力時,蔣蓉的話鋒突然一轉:“……不過這個例會可參加可不參加的,要是我跟爺爺說一聲嘛,偶爾也是可以逃一逃的。”

    她輕笑了一聲,顯然剛剛都是故意那樣給裴彥臣說的。

    司機突然就感覺壓力頓失,一

    tang車室的空氣開始回溫。

    裴彥臣仰靠在後背椅上,嘴角想要抑制往上揚的,可惜效果甚微,司機看到他的嘴角有些抽搐。

    “……所以勉強來接接你吧。”蔣蓉將最後一句話補充完整。

    裴彥臣目光深了深:“別遲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蔣蓉吐了吐舌頭,今天晚上吃得好撐,她窩在沙發裡就感覺身子好重,好像直接陷進了沙發裡一樣起不來。

    她翻了個身,讓自己睡的姿勢更舒服一點:“你明天要回來了,今晚就好好休息,能推的飯局就儘量推了,少喝點酒。”

    “嗯。”裴彥臣彆扭而僵硬的心總算開始軟了下來。

    “還有啊,煙也少抽點,抽菸喝酒多了,都對身體不好。飲食上要健康一點,你現在出差我也看不到,不過餓一頓少一頓的就最好別這樣了,如果真有事情要忙,也要抽時間讓你的司機去幫你買點新鮮的飯菜回來……”

    寂靜的秋色裡,蔣蓉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溫柔妻子,一點一滴的數著對他身體好的事項。

    裴彥臣聽著她的聲音溫柔的傳來,心上的某一塊也漸漸跟著柔軟。這樣疲憊的時間裡,只要能聽上她的聲音,對他來說,便是一種效果超強的振奮劑,即便會讓人戳脊樑骨,他也不在乎什麼。

    掛了電話時,車子已經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了。

    司機快速的下了車,幫裴彥臣拉開車門,而後將鑰匙交給了過來泊車的小弟。

    裴彥臣下車時,往前走的腳步頓了頓,低聲朝著司機問道:“Edward來了嗎?”

    司機想著路上已經打過電話來的男人,連忙點頭:“愛德華先生半個小時前已經到了,說因為旅途勞累,所以先住進酒店休整一下,裴總隨時找他隨時打他電話。”

    裴彥臣點了點頭,而後對司機道:“一個小時以後,你親自去房間請Edward來。”

    “是,裴總。”

    和安家的這頓飯局,是推不掉的,裴彥臣也沒有想過要推掉。東南亞市場被曹柯毅帶動得很好,如今頗有前景,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親自來一趟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主要原因,是為了這一次跟東南亞的大家庭安家的一次合作。

    東南亞島國那邊的政府新批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島嶼,以招標形式想要外推。裴彥臣屬於外來資金來源,因為根基不深,島國出於對自己國家領土的保護,他要想拿下那塊島嶼簡直難於登天。但有了地頭蛇安家的幫助就不一樣了。

    安家是東南亞出了名的商業大家,只要是安家要做的買賣,不管是哪個國家,或多或少都要給幾分面子。

    而他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要跟安家合作。

    五星級酒店一路有服務生接引,進了金色的豪華大門,酒店的大堂經理親自迎了上來:“裴總,安老太爺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來。”

    裴彥臣點了點頭,跟著向左拐進一個同樣金色刻著復古雕花紋的電梯裡,司機連忙跟上。

    安老太爺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自己是不會再用的,酒店常年都被他包下了一間包間,是最好的幾個vip包間之一。

    包間的門打開時,看著裡面坐著的人,裴彥臣的眉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約定好了的是合作聚餐,可安家來的人可不少。

    安老太爺是不用說的了,安老太爺的兒子媳婦,安如懿唯一的哥哥和嫂子都來了。

    裴彥臣進去時,安如懿的哥哥和嫂子都站了起來,迎了過來。

    安如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自己未來的妹夫,眼裡和臉上無不都是讚賞,而後豪放的笑道:“裴總可總算是來了,我們一家人可來了有一會兒了。”

    安老太爺跟裴老爺子早年交好,後來安老太爺將發展重心放到了東南亞,裴老爺子將發展重心放到了美國,兩個人便分道揚鑣了,只是許久之後才有那麼一次聚會。而安老太爺的媳婦是淮遠市的人,經常回娘家,便也是帶著安如懿的,直到最近幾年,她娘家的父母都去世後,她才漸漸回去得少了。

    裴彥臣幾年前便回了淮遠,將那裡作為事業起步的根據地。這一群的人都知道他的手段,也聽說過盛揚的發展,暗嘆如懿眼光不錯的同時,安老太爺這一次是有意要看裴彥臣在東南亞這邊的發展手段的,所以才拋了合作的枝條,想要看看未來的孫女婿到底合不合格。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安老太爺無疑是很滿意裴彥臣的。

    安如昇說著,習慣性的從包裡掏出了煙遞向裴彥臣。裴彥臣動作頓了頓,而後淡淡的笑著推拒:“最近在戒菸,就不用了。”

    連著安老太爺也都看了過來。

    安如昇有些驚訝:“怎麼就戒菸了?”

    他們做生意的,抽不抽菸其實都是幌子,遞煙這動作默認了是一個拉近關係的手段,就算不抽,礙著別人面子,也是要接下的。

    裴彥臣的臉上掛著淺淡的笑,不

    算太冷漠,卻也並不熱情:“我未婚妻管得嚴,剛剛來的路上還提醒了我別抽菸。”

    一屋子裡的人都驚到了,顯然沒有想到像是裴彥臣這樣的人,未婚妻讓戒菸就真的在戒菸。

    安如昇乾咳了一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曖昧的朝他眨了眨眼:“哦,我知道了,那咱們就不抽,免得彥臣你回去被拾掇。”

    三兩句便已經從“裴總”換為“彥臣”來稱呼他,可見安如昇對他的態度也在漸漸親密起來。

    裴彥臣淺淺的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

    落座。

    他坐的位置也很是巧妙。

    左邊是安如懿的母親,而右邊是安如懿的嫂子。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安老太爺偶爾跟裴彥臣說上幾句話,也無非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彥臣,聽說你以後就打算在淮遠市定下了,有沒有想過去別處發展?”安老太爺氣勢恢宏的問道。

    淮遠市雖然夠大,但到底只是國內,不如國外的發展空間大。

    裴彥臣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卻直接搖了搖頭:“不了,暫時只在淮遠,我志向不大,把淮遠市做好就夠了。”

    只是做好淮遠市的,會想到要拓展東南亞市場?

    “彥臣你真是說笑了,依你的能力和手段,遲早是要拼出淮遠市的,你也知道,晚出去不如早出去,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安老太爺不緊不慢的道。

    裴彥臣淡淡笑了笑,別有深意的道:“古代有一句話,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晚輩雖然沒有天下大志,但家卻還是要先齊了的。”

    他兩次談到兒女情長之事,對於這種生意飯局似乎有些不妥,但他旁邊安如懿的母親卻笑了,朝著安老太爺道:“爸,您還沒有看出來嗎?彥臣可是憐香惜玉的男人,他要是此時一心撲在生意上,那他的妻子可不好過了。”

    安老太爺佯裝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眉眼裡閃過鋒利:“婦道人家,你懂什麼,男人就是要有野心,兒女情長只會英雄氣短!”

    “那爺爺當初還不是為了奶奶毅然決然來了東南亞。”旁邊的孫媳婦調皮的加了一句。

    安老太爺眼睛一瞪,鬍子一翹,卻是無話可說了。他當年要來東南亞發展,裡面確實也有他老伴的原因在。

    只會做生意的男人可以是安家的男人,但是安家的女婿,卻不能是一個不顧家的男人。

    裴彥臣這一點,讓安家一家人都很滿意。

    安老太爺也總算露出了個笑容,呵呵的摸了摸鬍子:“打算什麼時候定下來?”

    “下個月吧,具體的時間還沒有定,還要回去問過家裡的幾位長輩。”

    一屋子裡的人都有些驚喜,安老太爺滿意似的點了點頭:“嗯,不錯不錯,是要先跟你的家人商量商量,禮數不可亂了,不過訂好了時間,也儘早告訴我們一聲吧。”

    “那是當然的,安老太爺您是我爺爺的世交,我成婚,我爺爺自然也是希望老友團聚的。”

    安老太爺有微微的愣怔,眉頭微微蹙了蹙,但隨即摒棄掉了心中那抹怪怪的感覺,點頭:“自然,我也是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你爺爺了,這次非得好好再跟他喝一杯。”

    幾人的說話雖談不上十分融洽,但有問有答,倒也算過得去。

    很快就差不多快過去一個小時了。

    安老太爺兜了一圈的話題,重點還是放到了這一次的招標事宜上。

    島嶼的招標,並不只是他們一家的,東南亞的大家族不少,其中能和安家抗衡的卻不多,尤家相對於安家來說,絲毫不遜色,是這次招標上的一個大敵。

    顯然安老太爺想到尤家,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尤家前兩年招標了隔壁的一個島嶼,做的度假村,有模有樣的,所以政府這次也很有意要成全尤家。”

    安老太爺雖然自信不會被尤家給擠掉,但到底商場詭異多變,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裴彥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拿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端起了旁邊的茶水,表情一瞬間卻有些高深莫測了起來:“尤家已經不算是威脅了。”

    他一句話輕飄飄的說出來,屋裡的人都愣住了。

    尤家是什麼家庭,他們所有人都清楚,跟安家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在他們手中吃過哪怕一點的虧。如果說兩方要爭鬥某一項招標,從來都沒有誰主動退出的道理,那尤家已經不是威脅了是怎麼一回事?

    安如昇的父親安景鴻呵呵笑了:“看彥臣這幅成竹在胸的樣子,一定是已經想到了什麼辦法了吧,快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尤家一直是他們心頭的一根刺,同行相斥,而尤家尤其也對安家特別狠,但沒有辦法,只要尤家沒有大的過錯,政府對他們做的事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畢竟大家族互相之間都有牽制,這便於政府對他們進行更好的管理。這些年來,他們也始終找不到尤家大得足以推翻他們的

    把柄。

    如今聽到裴彥臣這樣說,一定是有了辦法。

    安老太爺挑了挑眉,裴彥臣卻兀自不動著。他眉眼淡然,似乎一室的緊張都跟他無關。

    安老太爺更加的讚賞他。

    這時,突然有敲門聲響了起來。

    屋裡的人一愣,裴彥臣已經淡笑著看向安如昇了:“是我的一個朋友到了,他帶來了我們都很需要的東西。”

    安如昇眼裡有異彩閃過,連忙起身親自過去開門。

    進屋的人應該是一個混血兒,東方人特有的面部輪廓,但眼窩很深,鼻樑高挺,一雙眸子,是淺灰藍色,一派儒雅的裝扮。

    他似乎並不驚訝這裡面都有誰,掃視了人群一圈,看到了坐在裡面的裴彥臣,直接就笑著走了過去。

    “好傢伙,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這裡還需要我嗎?”他沒有問年紀最大的安老太爺,好像沒有看到屋裡邊所有的人一樣。

    裴彥臣嘴角微微彎了彎:“你先回去等我吧,等會我還有事跟你談。”

    “那好,我先走了。”那混血男人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一副很困的樣子,“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過來,累死了。”

    等到那個混血男人離開了包間,一干人都看向裴彥臣手中的一個棕色文件袋,那是剛剛那人離開之前給他的。

    裴彥臣倒還算恭敬的先給了安老太爺。

    “安老太爺,您請先看。”

    安老太爺沉住氣的將那份文件袋接了過來。

    他拉開線口,直接抽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許多的複製文件、照片,甚至還有一個mp3在裡面。

    安老太爺只隨便看了幾張複製文件,眼睛便一下子緊縮了起來,而後臉上滿是巨大的驚喜。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臉上的肌肉都興奮得有些抽動。

    旁邊兒子和孫子都有些忍不住了,連忙問道:“爸,都是些什麼東西。”

    “就是呀,爺爺,看您這麼高興,也快給我們講講。”

    安老太爺卻是抬起頭,視線直直的看向裴彥臣,眼裡滿是讚賞之色,撫著鬍鬚一派穩定如山的樣子:“你們直接問問彥臣就行了,這一次,尤家是必敗無疑了,搞不好,這東南亞,就沒有尤家的存在了。彥臣的這一招,真是太妙了!妙極了!”

    安老太爺很少這樣誇讚一個人,連讓他說了兩個“秒”字,讓安景鴻和安如昇都心癢難耐的看向裴彥臣。

    裴彥臣謙遜的點了點頭:“安老太爺過譽了,彥臣不過是朋友多了一點,恰好有個電腦技術不錯的朋友而已。”

    “何止是不錯!”從剛剛看到的那些東西來看,裴彥臣的那個朋友,竟然是連破了尤家最高的機密文件,這可不是一般的黑客能做到的,要知道每一個大公司,都花了重金秘密請人鎮住自家的電腦系統。可光有黑客,卻也是沒有思路的,若不是能很好的分析商業機密的走向,從而一步一步的引導黑客進行操作,那要盜取文件,也是難於登天。安老太爺自己曾經大怒時,也請過黑客想要合作破解尤家的機密,只可惜幾次都無疾而終,後來也就懶得再用這個方法了。

    安老太爺讚賞的同時,背後卻突然有些涼,若是裴彥臣是尤家的朋友,來共同對付安家,那安家可真是危在旦夕了。

    不過幸好如懿鎮住了裴彥臣,至此,安老太爺已經算是迫不及待想要將孫女嫁給這個年輕人了。

    安景鴻和安如昇已經從安老太爺的手中看到了那些文件,都大讚妙極。

    安老太爺的眸子裡精光一閃,笑道:“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如今我也算是老了。彥臣,這次你的婚禮還是儘早吧,剛好我在國內投資了一個項目,近期要過去,就順便留下來觀看婚禮了。”

    裴彥臣依然淡淡的笑:“安老太爺,這婚禮也不是我們家說早就能早的。”

    安景鴻接過話笑道:“那也是,那還得看如——”

    “還得看蔣老爺子是怎麼想的,畢竟蔣蓉是他的寶貝孫女,我怕我想娶,他還不想交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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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因為是自己的孫女去倒、貼、的、別、人!
    “還得看蔣老爺子是怎麼想的,畢竟蔣蓉是他的寶貝孫女,我怕我想娶,他還不想交給我呢!”

    裴彥臣的話音才落,一室的氛圍立馬就靜了下來。

    靜得有些詭異了,彷彿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馬上聽到聲音。

    安老太爺蹙了蹙眉:“彥臣,你剛剛說什麼?才”

    裴彥臣自如的淡淡笑道:“晚輩這次有幸能娶到蔣家的女兒,也是託了爺爺的福,安老太爺和安叔叔、阿姨都要來才好,畢竟也和我爺爺多年沒有見過了。”

    安如昇不如安老太爺和安景鴻沉得住氣,聞言臉色立即就變了:“你說什麼,你不是要娶我家小妹嗎?怎麼變成了蔣家的那個丫頭!”

    蔣家,安家自然也是知道的。

    裴彥臣聞言臉上微露詫異,聲音卻沒有什麼起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如懿?”而後頓了頓,掃了一眼眾人,恍然,“安老太爺一定是誤會什麼了?如懿一直都跟我妹妹一樣,我怎麼會對她產生那種感情?我要娶的是蔣蓉。摹”

    安如懿的母親呆了呆,反應過來驚呼了一聲:“可是蔣家的那個蔣蓉,不是已經嫁人了嗎?”她們雖然離淮遠市遠,但那邊的事情,總會漸漸傳過來的。

    裴彥臣平靜的道:“她已經離婚了,現在我們也已經見了彼此的家人。”

    他這一句話無疑又是一道驚雷落下。

    他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裴老夫人一直以來默認的態度他們是懂的,但這麼多年來,裴彥臣一直都沒有愛的人,而如懿又一直傻傻的跟在他身邊。前段時間,他們給如懿打電話的時候,如懿還說一切安好,裴彥臣也對她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他們以為這一次如懿回淮遠市,是好事將近了呢!哪裡想著要去查查那邊的事情,沒有想到——

    安老太爺的臉上尤其是一陣紅一陣青的。

    他剛剛說了那麼多模棱兩可的話,裴彥臣的回答其實都是在說他和蔣蓉,並沒有想到自己孫女。

    好像剛剛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一樣。

    可是這種事情,別說他裴彥臣了,普通的人,只要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他剛剛話裡的意思,但裴彥臣卻一直沒有指明糾正,明明就是在等著剛剛這最後的一擊。

    他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去,冷哼了一聲。

    被他一直捏在手中的毛巾也用了點勁扔在了桌子上。

    “裴小子,咱們明人也不說暗話,你這次來吃這頓飯的目的怕是不單純吧?”

    安老太爺雖然是問句,確實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圍在桌子上的一家人,眼睛裡頓時都帶了點鋒利。

    裴彥臣嘴角淡淡的勾了勾,而後有些無奈的道:“不知道安老太爺為什麼要這麼說?”

    安老太爺拿起了一直放在椅子旁邊的枴杖,他沒有站起來,只是重重的杵到了地上,發出“吭”的一聲響:“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爺爺派你來這樣做的?”

    他的臉色陰沉而犀利,跟剛剛和樂的面目截然相反。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商業大亨,怎麼會只有溫和的一面?

    裴彥臣卻絲毫不畏懼他沉重的怒氣,他的眉峰微遠,一瞬間變得疏遠而又冷淡,一雙眸子似套著一股交情,又似看著陌生人,只有嘴角的那抹從進來就保持著的淡淡弧度不變:“安老太爺先不要著急,如懿跟雲緋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自然不會傷害她,正因如此,才告知你們一聲。老太爺也看到了,尤家的將來就是我對安家最大的誠意,也是我對安家的私心。”

    他一句一句說得好像都是為了安家好,因為不想傷害安如懿,所以想要讓他的家人知道他不會娶她,讓她死心,讓安家死心;因為對安家有私心,所以才對尤家下手。

    但安老太爺卻感覺像是他一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噔”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裴小子,你不要太狂了!我孫女喜歡你是你的福氣,難道我孫女還比不過一個二婚的破鞋?!”

    裴彥臣的臉色也登時沉了下去,只是他還保持著晚輩對長輩的禮數,淡淡的道:“好不好,我自己心裡清楚。我這次來,是來跟安老太爺談生意的,至於婚禮,也是禮數週到的請了安老太爺一家,若是您不買我這個晚輩的帳,可以不用去,爺爺那裡,我自然會解釋的。”

    “你——”安老太爺很久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了,面前這個坐著的毛頭小子,居然敢擺自己一道,偏偏自己還沒有理由去責怪他,因為是自己的孫女去倒、貼、的、別、人!

    “真是造孽啊,彥臣啊,我們家如懿跟了你那麼多年,為了你更是推了我們為她挑選的多少婚姻,這些年來,想著要助你一臂之力,更是放棄了自己的鋼琴,修學了自己並不喜歡的管理,你怎麼能這樣負了她啊……”安媽媽的眼圈已經紅了。

    想到早上的時候女兒還跟自己打過電話,明裡暗裡都是讓自己要好好招待裴彥臣,那語氣裡的甜蜜,讓她這個做

    tang媽的都為之感到幸福。可是旁邊的這個年輕人,說他要娶的是別的女人,這讓自己的女兒情何以堪啊!

    “就是啊,裴彥臣,我妹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不是說抹掉就能抹掉的,你若是不對她負責,我們安家不會放過你的!”安如昇也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裴彥臣蹙了蹙眉,安老太爺和安如昇站著,他坐著,氣勢上卻絲毫不遜於兩人。他淡淡的掃過劍拔弩張的幾人,眉眼也染上了一層霜色:“如果你們這樣想,那我們這次談話也只能無疾而終了。”

    “你,你給我站住!”安如昇見裴彥臣起身,憤怒的走了過來,一拳頭就要招呼上裴彥臣的臉上。

    裴彥臣閃身躲過,冷笑了一聲,絲毫不避讓,直接也一拳飛了過去。

    安如昇的妻子尖叫一聲。

    安如昇沒有想到裴彥臣還有理由出手,躲避不及,被一拳打在了眼角上,眼角處一片蒼白,而後立馬漸漸青了。

    他眼裡閃過暴怒,爆喝著欺身想要繼續朝裴彥臣下手。兩人都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儼然已經成了死對頭一般。

    “住手——”安老太爺重重的用枴杖杵了下地板,他聲音不大,但兩個人都靜了下來。

    “爺爺,他裴彥臣欺人太甚了,裴家真是不把我們安家放進眼裡!”安如昇恨恨的道。

    裴彥臣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袖口,他的眉頭已經死死的蹙了起來。畢竟安家和爺爺有交情,而爺爺這次出發之前有過明確的交代的,要他接受蔣蓉也不是不可以,但他首先要將安家給擺平。

    他那個爺爺,不過也是看準了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不會反抗他,才交給了他這個任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家裡人的贊同對蔣蓉來說意義有多大。

    是以才斂住了脾氣。

    裴彥臣眼裡很快的閃過一絲怒氣,想到安老太爺剛剛出口的“破鞋”兩個字,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笑了一聲:“都說安老太爺是個明事理的,男婚女嫁能用誰付出更多來衡量的嗎?”

    幾人的臉色都驀地一變。

    若是說理,他們誰都站不住理。若是真的一個女人喜歡裴彥臣就要嫁給他,那要嫁給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這樣一說,倒顯得是自己在逼迫別人了。

    安媽媽又急又氣:“我好好的一個閨女被你這樣欺負,你倒是給我說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裴彥臣的脾氣有些隱隱爆破的傾向,心裡低咒了一聲,老爺子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早就已經想到了安家會有的反應,才讓自己過來的。

    他的臉色更沉:“這是你們的家務事,跟我有關?”

    “你——”連脾氣最好的安媽媽也被氣得手指一抖一抖的。

    裴彥臣彈了彈自己的西裝下襬:“我是帶著誠意來和安家共同對付尤家,若是安老太爺覺得此事無關重大,那我自然不會再攙和。我說了,我暫時只想在淮遠市發展,沒有想著要發展到其它地方。”

    裴彥臣的意思說了,其實東南亞市場他是可開拓可不開拓的,開拓,說白了,也是賣了安家一個交情,畢竟傷了安如懿的面子,作為世交,是想要挽回點什麼的。但如果真的不需要他這個合作夥伴,那也行,各自管自家門前雪。

    安老太爺不動聲色一直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很早之前,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還拉著他,抱過他,再過二十多年,已經物是人非,面前的人,心機城府早已勝過自己當年的自己。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撫掌而笑:“好!果然是裴老的孫子,有魄力,有頭腦,比得過你爺爺當年!”

    裴彥臣淡淡點頭:“老太爺謬讚了,我爺爺還常說教我,要向老太爺學習。”

    安老太爺扯了扯嘴角,低沉的道:“都坐下,一頓飯吃得七七八八的,吃完了再談事情。”

    但顯然,兩邊已經因為安如懿的事情無話可談。

    安家的人雖然聽了老太爺的話沒有再針鋒相對,但到底是氣飽了,索性冷冷的靜坐在椅子上。只有安老太爺和裴彥臣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等到裴彥臣走了,安如昇再也忍不住朝安老太爺氣憤的問道:“爺爺,您就這樣放過那個小子了?裴彥臣,來了我們的地盤也敢這樣狂,我真想讓他吃吃苦頭,下次在我們面前好知道什麼叫禮數!”

    安老太爺閉了閉眼,顯然也是剛剛在裴彥臣面前斂住了怒氣,此時在自家人面前再也繃不住了,轉頭朝著安如昇爆喝一聲:“與其只知道說別人,不如好好把你那個丟盡安家人臉的妹妹給召回來!追在人家屁股後面這麼多年,別人都沒有什麼動靜,已經是在委婉的勸退她了,偏偏她還不死心,巴巴的讓我動用跟裴老的關係讓她進了盛揚!若不是她惹到了裴彥臣那小子,那小子會這麼不知死活的直接來威脅我們?尤家……”

    安老太爺冷冷的笑了:“尤家可正好是一個藉口,可他裴彥臣卻也小看了我!”安老太爺眼睛裡有冷光

    閃過,“我是答應了跟盛揚合作,可沒有說一直要合作到底!尤家我暫時不會動,正好可以坐山觀虎鬥……”

    “爸,那如懿怎麼辦?她怎麼可能答應回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歡裴彥臣……”安媽媽聲淚俱下。

    安老太爺心煩的怒道:“都怪你們將她給慣壞了!再不回來,是要等著裴彥臣收拾她嗎?他裴彥臣寧可娶一隻破鞋也不願娶她,說明了什麼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

    “可是如懿多無辜啊……嗚嗚……”

    “無辜?”安老太爺臉色有些扭曲,卻並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他自己的孫女幾斤幾兩他自己清楚,能耍些什麼手段他也清楚。這次應該是做了什麼讓裴彥臣生氣的事情,才導致了他不顧兩家交情也要將事情給捅破。

    安景鴻重重的垂了一下桌面:“裴彥臣這次簡直是欺人太甚,我一直看不慣裴源意,看他都教出的什麼兒子!”安景鴻眼前掠過一道美麗的人影,眼裡的恨意更甚。

    安老太爺不輕不重的瞟了他一眼,他心一驚,而後連忙道:“爸,那為今之計我們是要怎麼辦?裴小子明顯是帶了誠意而來,若是我們做得太過分,惹到了裴老爺子和蔣……會不會被他們聯合往死裡整?”眾人心知裴家如今算是有蔣家的幫忙了,勢力更甚從前。

    安老太爺的臉色有些沉,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情,他的胸脯有些上下的起伏,煩躁的一枴杖就揮了出去,直中安景鴻的小腿,安景鴻呼痛,安媽媽臉色更加慘白。

    “再怎麼樣,裴小子都有裴老管著,往死裡整倒說不上,不過……算了,先不用動手,我們現在畢竟還是在理的,他的婚禮,我倒是更要去看看了!”

    安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裴老爺子正在書房裡,是裴老夫人接的電話。

    安媽媽聲淚俱下指責裴家沒有照顧好如懿,還讓裴彥臣欺負了她。裴老夫人知道其實自家沒有錯,但畢竟心裡還是有愧疚的,所以她好言相勸了幾句。

    裴老夫人上了樓,將事情告訴了裴老爺子,而後責怪了兩句:“都怪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彥臣的脾氣,讓他去跟安家說,這下好了,說得兩邊都是火起,安家那麼小氣的,肯定會一直揪著彥臣不放了!”

    當年安老太爺和裴老爺子關係還不錯,兩人都說要把事業往外面發展。裴老爺子之所以不想跟安家呆在一個地方而去了美國,就是知道安家人的小氣,一時半會還好,要是呆在一起長久了,免不得起了隔夜仇,而後就漸漸拉開了關係,更甚成了仇敵。

    裴老爺子正在練書法,聞言眉也沒有抬一下:“急什麼,彥臣都不急,你倒是先急上了。”

    “我怎麼不急!他的事業在東南亞才剛剛有了起步,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要是安家一直打壓,他在東南亞的心血不都會毀了嗎!”

    裴老夫人跺了跺腳。

    裴老爺子輕笑了一聲,而後又嚴肅了面孔嘀咕了一句:“我就沒有看到那小子認真過東南亞那邊的事情。”

    “哎我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真是一起活了這麼幾十年了,還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裴老夫人生氣了。

    裴老爺子總算是放下了毛筆,嘆了口氣:“我說彥臣就根本沒有認真過那邊的事情。明天他回來你問問他都做了什麼事吧。”

    同一時間,裴彥臣剛剛上了那輛卡宴,便朝著司機道:“棄了那個招標案,放出風聲,就說盛揚不敵尤氏,主動退出這項招標案。”

    司機沒有問為什麼,立馬直接就給遠在淮遠市的曹柯毅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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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這枚戒指不屬於她
    幾乎是司機的電話聲剛落,裴彥臣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神頓時深了。

    ————————

    第二天,蔣蓉一大早就起來了,她隨意的打理了一下,吃了早餐就要出門去機場。走到玄關處的穿衣鏡旁邊時,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鏡子。裡面的女人,卷而長的頭髮,有些隨意的披在肩膀後面,一身古板的OL裝讓她顯得有些干練。

    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那天在蔣氏看到安如懿的樣子,即便是在上班時,她也是一身時尚的套裝,顯得活力而又嫵媚。

    蔣蓉咬了咬唇,還是回了臥室,重新換上了一條淺黃色碎花的及踝長裙,將頭髮蓬鬆了下,看了下鏡子,才滿意的出了門摹。

    昨天因為期待著今天裴彥臣回來,所以有些小小的失眠,她特意的畫了點淡妝。

    挽著小皮包下了電梯,蔣蓉徑直將車開出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公寓外有些安靜,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裴彥臣,蔣蓉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大門口的保安朝她揮了揮手,蔣蓉點了點頭。

    車子轉彎時,一道黑色的人影卻突然朝著她的車子前蓋撲了上來——

    這一瞬間發生得太快,蔣蓉嚇了一大跳,連忙踩了急剎車,車子停住時的慣性帶動著她往前狠狠的撲去,撞到了額頭,有些火辣辣的疼。

    幸好轉彎時,她放慢了速度,倒是沒有將人撞倒。

    蔣蓉後怕的抬起頭看向撲向自己車子的那個人,一愣後,眼裡驀地升騰起了一片怒意。

    是何夫人。

    何夫人見她面無表情的要開車繼續往前走,心裡一慌,連忙從車前蓋撲到了她的車窗旁。

    “蓉兒,蓉兒!”她的嗓音沙啞,動作十分慌亂。

    蔣蓉沒有搖上車窗,何夫人便拉著她的窗口位置,不讓她關上。

    蔣蓉昨天才見過何夫人,不過一天的時間,何夫人卻跟昨天大不相同了。

    一向打理得很好的髮型有些凌亂,身上的衣服都是褶皺,肩上的披肩有一半還在後面,她的臉色更是憔悴不堪,眼睛又紅又腫,眼圈下面是一圈黑色。

    蔣蓉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何夫人會是這樣的面貌來見自己。

    何夫人見她冷然的臉色鬆了鬆,想到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兒子,終於忍不住又痛哭了起來:“蓉兒,我求求你了,這一次,你無論如何要去醫院見一見新涼……”她說著,身子往下滑去,竟是要給她跪下。

    “我知道新涼對你做了太多的錯事,可是他已經悔過了。他這幾天天天來你樓下,一呆就是一整晚,今天凌晨他回家時,精神恍惚,車子跟一輛大貨車迎面相撞了,現在……還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

    蔣蓉的心驀地一跳。

    何新涼最近幾晚都有來自己的公寓樓下?而今天更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她眼睛裡一瞬間滿是複雜,卻深吸了一口氣:“何夫人,他出車禍了,您應該在手術室門口守著他。”

    何夫人嘴角滿是苦澀的笑:“我知道你心裡還對我們有怨恨,可是請看在你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去看看他吧……他現在最想見的是你,萬一……萬一……”

    何夫人說不出口那些話。

    醫生說了,車子之間劇烈的撞擊讓新涼的腦部受了嚴重的損傷,他們也不敢保證手術是否成功,只能盡力而為。

    人都說善惡終有報,自己兒子做了那麼多錯事,老天爺終於要將報復下在他身上了嗎?可是她寧願替她兒子受這些苦啊!

    這些天來,她是知道兒子一直都在蔣家和蔣蓉的公寓之間徘徊的。他跟澄盈盈之間出了那樣的事情,她也知道,他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只是可惜的是,他清醒得晚了,蔣蓉已經跟他離了婚。

    她心裡有私心的,想著若是能夠挽回蔣蓉,那再大的代價他們家都願意付出,所以她並沒有阻攔他每日去守候蔣蓉,只是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何夫人想著,哭聲更加淒厲,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何家只有這麼一個後人,若是他不在了,她要怎麼守住何家,何家要何去何從?

    而他們,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

    若是說一點漣漪都不起,那是假的。聽到他出車禍消息的一瞬間,心裡有過驚訝。何新涼,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只是現在再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她也知道,現在他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搖了搖頭:“何夫人,我有事,還要去機場接一個人,何新涼出了事,你還是趕緊趕回去吧。”

    何夫人見她始終不為自己所動,悲痛出聲:“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覺得我只是誇大事實?”她的聲音一瞬間拔得很高,周圍漸漸晨起的人們都好奇的圍了過來。

    蔣蓉蹙了蹙眉,而後搖頭:“您誤會了,

    tang我沒有不相信您的話。”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去一趟醫院!”何夫人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

    蔣蓉看著周圍看過來的略帶指責的眼光,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打開了車門,想要將地上的何夫人給拉起來。

    何夫人卻一把掙脫開了她:“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嗚嗚……我兒子如今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那我還活著幹什麼……嗚嗚……”

    蔣蓉咬了咬唇瓣,她抓著車門的手有些用力,隱隱可見手指的關節有些發白。

    何夫人哭得更加淒慘,連公寓的保安都忍不住跑了過來,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蔣小姐,需要我幫忙嗎?”保安看了眼地上的女人,他是認識的,忍不住出口。

    蔣蓉看著何夫人崩潰的樣子,太陽穴跳了跳,還是止住了保安:“你幫我將她扶上我的車吧。”

    何夫人上了車後還在哭,但情緒已經漸漸控制住了,她一直流著眼淚,蔣蓉嘆了口氣,將一盒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何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眼裡又像是笑,又像是渲染了無盡的悲哀,“我沒有想到你還會答應跟我一起過去的……真的,蓉兒,謝謝你……謝謝……”她滿臉的擔憂,間雜著絲愧疚。

    蔣蓉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間心裡是怎麼想的,估計左漾知道了,又該罵她對何夫人心軟了。只是看著何夫人那樣的聲嘶力竭,她還是無法讓自己狠下心來拒絕。

    見一面吧,見一面說清楚就行了。

    她問了醫院的地點,而後車子開得飛快朝著醫院而去。路上她給裴彥臣打了一個電話,果然是關機的狀態,她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臨時有點事,不能去接他了。

    去了醫院,何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朝著手術室那邊跑去。

    早上來看病人的家屬很多,電梯前排了一眾的人。她竟然拉著蔣蓉直接跑上了六樓。

    中間蔣蓉似乎聽到有誰在喊自己,但何夫人的速度太快了,她回過頭時沒有看到熟人,便跟著跑了。

    來到手術室前時,手術還沒有結束。

    紅色的燈在手術室牆壁上閃著,有些讓人窒息的刺眼。

    何夫人又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她歪倒在旁邊的長椅上,直直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蔣蓉抿了抿唇,走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杯溫開水,塞到了何夫人的手裡:“您喝些水吧。”

    她說完,也不管何夫人說什麼,便先離開了何夫人身邊,在旁邊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耳邊是何夫人依然低低的啜泣聲,蔣蓉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她看了一眼手機,還是黑屏,沒有電話進來,也沒有短信進來。

    不知道彥臣有沒有到淮遠市。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要是要跟何新涼說什麼,手機裡也可以說的,不用非要來這一趟。

    想到手機,蔣蓉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迅速的翻找了一通通訊目錄,發現何新涼和何夫人的號碼全都沒有了,她又跑去黑名單看了一眼,頓時心裡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怎麼的。不用說,肯定是裴彥臣,將他們的號碼都拉黑了,怪不得事先,她沒有收到何夫人的哪怕一個電話。

    手術室大門上的燈終於變了,門被人從內打開,幾個醫生護士都跟著走了出來。

    何夫人踉蹌了幾步走上前去,一下子撲到了何新涼的手術推車上。

    她臉色被嚇得有些慘白慘白的,死死的看向醫生。直到從醫生嘴裡得到平安的肯定,她才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力氣一般,向著地板上滑落。

    “小心。”身後有人扶住了她。

    何夫人喜極而泣的轉頭看向蔣蓉,抓著她袖子的手絲毫不松開:“謝謝你蓉兒……你也聽到了吧……新涼,新涼他,沒有事了……”

    蔣蓉將她緩緩的扶了起來,跟著手術推車向著何新涼的病房而去。

    何新涼因為麻醉劑的時間還沒有過,一直昏睡在手術推車上。

    路上何夫人一直都語無倫次的,一會兒謝她,一會兒謝老太爺,最後一直在自言自語。

    到了何新涼的病房前,她卻突然駐足不前了。

    蔣蓉疑惑的看向她,她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淚又流了下來:“蓉兒,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很自私,是的,我讓新涼娶你,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只有你才能給我兒子幸福。但這一切又都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光顧著自己的兒子,而罔顧你的感受。我知道自己明白得有些晚了,更是縱容了新涼傷害了你。我不敢求得你的原諒,只是你,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蓉兒,你喜歡了他那麼久,大學到畢業,再到你們結婚,不要那麼輕易放棄他。其實他早就對你有了愛戀,只是他被仇恨和心魔矇蔽了雙眼,如今他已經看清了澄盈盈的真面目,也悔恨不已……假

    如你不能再接受他,你們就先從朋友做起,可好?”

    蔣蓉坐在白色的床鋪面前,眼睛有些出神的看著從窗外灑進來跳躍在被子上的陽光。

    何夫人的話還在自己耳邊,自己的回答也在耳邊,可卻突然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何新涼繼續恨著自己,然後自己跟他毫無關係,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若是說何新涼一早就對自己有了愛戀,蔣蓉想對何夫人說,您說笑了的。

    如果他一早便對自己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愛戀,她想她也不至於當初那麼痛苦和絕望。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明明知道她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很美滿,非要讓她攪進這一團亂七八糟的感情之中……

    她閉了閉眼,突然“嚯”的一下站起了身,拿起了旁邊自己的小皮包。

    然而在她要轉身的一瞬間,從床上卻傳來了一道低沉沙啞,像是鈍重的鐮刀劃在木塊上的聲音:“蓉兒……?”

    蔣蓉的身子僵了僵,而後緩緩的,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

    “真的是你……”他眼睛微微眨著,慢慢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才緩緩的睜開。

    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有些干裂,一雙平時清俊的眸子此刻有些昏黯,整個人像是一個稻草人般毫無生氣。

    因為看到她,他微微掙紮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蔣蓉看著他毫無力氣支撐自己,淡淡道:“你不用起來,我馬上就走了。”

    何新涼的眸光一瞬間便黯了不少。

    他舔了舔嘴唇,剛剛說的話似乎耗盡了他的力氣,讓他喘了好幾口氣,才艱難的道:“你怎麼……會來?”

    蔣蓉的眼裡流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光芒,她看向門口,何夫人一直坐在門口,不願意進來,但她也知道,她是想守著自己,怕自己走了:“你母親找我過來的,現在你也已經醒了,那我就走了。”

    她說著就轉過了身,幾步到門口的距離,蔣蓉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遠過。手才觸到門把手,後面已經傳來一陣“乒裡乓啷”的聲音。

    蔣蓉回頭,床頭櫃前的東西已經撒了一地。

    何新涼正趴在床沿上,歪著身子,不斷的大口喘著氣。

    外面的何夫人聽到了裡面的聲音,連忙開門走了進來。看到裡面的一切,頓時明白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小心的看向兒子:“新涼……”

    “出去!”何新涼說話困難,卻堅決的說出了這個詞。

    何夫人的眼色頓時暗沉了下去。

    自從那天揭發了澄盈盈的事情後,她跟自己兒子之間,也橫過了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這段時間,他雖然天天回家,但都是為了曾經蔣蓉的屋子,他一直睡在裡面。他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也不再好好跟她說話。

    何夫人見他胸口劇烈的起伏,怕他手術後出什麼事,眼神哀求的看向蔣蓉。

    蔣蓉握緊了手,終究還是往裡走了兩步。

    何新涼看著她的動作,眼睛亮了亮,然而蔣蓉已經冷冷的開了口:“我來這一次,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說清楚的。何新涼,是你自己迫不及待要跟我離婚的,我們現在是再無關係,你也不用天天去我家樓下,現在做這樣的舉動,我會更加瞧不起你。”

    何夫人臉色一變,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了。

    何新涼已經朝後重重的倒下去了。

    何夫人一嚇,連忙撲了過去:“新涼,新涼,你沒事吧?醫生,我去叫醫生!”

    “出去……”何新涼只覺得心裡有股氣血在上湧,卻嘴角冰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何夫人終於有些崩潰了:“新涼,你不要這樣,媽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可是,媽也是為你好的,澄盈盈你也知道她是什麼女人了,現在蔣蓉在這裡,你跟她好好說好不好?”

    “蓉兒……”何新涼的視線從何夫人的肩膀處看向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女人。

    蔣蓉的眼皮子微微跳了跳,沒有答聲。

    何新涼的嘴角浸滿了苦澀的笑:“我知道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如今怎麼恨我都是應該的……咳咳……你今天肯來看我——”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事,那我走了。我今天有急事,趕時間。”蔣蓉垂了頭,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打斷了何新涼的話。

    何新涼的呼吸一窒,覺得心臟抽搐著疼,連頭上的疼痛也仿似感覺不到了。

    活該自己如今這幅德行!

    想到當初是怎麼對他的,他現在就算再狼狽一百倍,都不足以彌補對她的傷害。

    何新涼這幾天想了很多的事情,他在她的樓下,在蔣家的宅子外面,整夜整夜的想。

    想著他們初次見面,想著她的溫柔善良,想著她每晚堅持等自己回家,想著她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哭。想的最多的

    都是他怎麼欺負她,恨她,而她卻一直守在家裡等他回去。

    他不相信她,他說她惡毒,他覺得她沒有澄盈盈善良。

    現在的他,卻只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等一等!”心裡百轉千回,有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有太多的愧疚想要對她吐露,可是他知道,她現在不在乎這些。

    何新涼低低的笑,笑聲有些干。

    他手裡剛剛一直像是握著什麼東西,此刻緩緩的打開了手掌心。

    裡面有一顆小小的戒指,很大的鑽石,很亮。

    那是他們兩人曾經的鑽戒,他送給她的,但當兩年後她第一次看見澄盈盈和他在一起時,她便將那枚戒指給扔了。

    其實他很早就將戒指給找了回來。

    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

    澄盈盈曾看到過這枚戒指,想要拿去,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沒有同意。後來澄盈盈幾次暗示自己想要自己送她戒指,他卻都沒有了那種心思。

    現在看來,自己對蔣蓉的那種心思是早有了的,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看清。

    “這個東西……”他低咳了兩聲,摀住胸口一副難受的樣子,卻繼續道,“這枚戒指,我很早就找了回來,它該是屬於你的……咳咳……咳咳咳……”

    後面跌聲的咳嗽像是要將他的肺都咳出來,他卻伸出手,將戒指給遞了出來,手臂形成了一個倔強的弧度。

    蔣蓉看著那枚戒指,心裡像是打破了五味瓶。這麼戒指戴在她身上很久,跟母親留給自己的鏈子在一起。

    如今鏈子歸還了原主,戒指她自然也沒有想過要拿回來。

    “我——”

    “這枚戒指不屬於她,因為她的手指已經許諾了另一枚戒指!”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1
168 你堂哥這樣愛她,要是知道了,該傷心了
    “這枚戒指不屬於她,因為她的手指已經許諾了另一枚戒指!”

    突然而來的一道微怒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蔣蓉即將說出口的拒絕。

    蔣蓉的心一跳,轉身,裴彥臣果然已經站在了病房的門口。

    他還是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上是一條深藍色的領帶。他身形高大,站在病房門口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側麵線條僵硬而帶了絲冷峻,俊朗的五官,因為微沉的眉眼顯得有些陰厲,而薄唇此刻,正深深的緊抿著,讓人一眼就覺察到了他此刻不悅的心情。

    蔣蓉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有種深深的無措感,雖然知道自己跟何新涼並沒有什麼,可他的表情,卻讓自己彷彿有種被人“抓女干”的感覺。

    裴彥臣卻好像是故意的,視線一刻也沒有落在蔣蓉身上,他眼睛直直的盯著在病床上的何新涼,幾步隨意的走到了幾人附近摹。

    蔣蓉本來往他後面走了一步,想要到他跟前,他卻反而一步上前,走到了她的前面。

    蔣蓉:“……”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畢竟是自己放他鴿子在先,往前了一步,走到了他跟前,低垂了頭,拉了拉他的袖子,語氣柔和而又帶了一絲的伏小:“你怎麼來了?看到我給你發的短信了嗎?”

    裴彥臣嘴角僵硬的弧度似乎因為她的這麼個動作而鬆了不少,可眼睛裡的冷意卻絲毫沒有退卻。

    他沒有顧蔣蓉小小的安慰,只是眼睛順著何新涼的手看向了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又說了一句:“既然是扔了的東西,自然是不喜歡的,別人不喜歡的東西,何總還有興趣強塞給別人?”

    何新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臉色就已經變了。看到蔣蓉在他面前伏小做低,被他吃得死死的,欺負得毫無翻身之力的樣子,他心裡劃過心疼和惱怒,想也不想的就冷冷的回了一句:“哦,既然不喜歡這一枚戒指,總有喜歡的一款戒指,我會問蓉兒喜歡哪一款,傾盡我所有都會捧到她的跟前!”

    他“嗖”的將那枚戒指又握住,何母眼尖的看到他的手心有個深深的戒指的印子。怪不得剛剛他的手一直握得死死的,原來是一直握著那枚戒指!

    裴彥臣因為他的話,臉色更沉。

    他垂在身側的手,蔣蓉感覺到自己這邊那隻的青筋有些突兀,正一鼓一鼓的劇烈跳動。她有些害怕,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的祈求:“彥臣,你剛出差回來,我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又忙轉過頭,看向何夫人,欠了欠身:“何夫人,您的兒子已經醒了過來,這裡也沒有我跟我未婚夫什麼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她的那句“未婚夫”咬得很重,眼神裡也是堅定。

    她跟何新涼回不去從前,此後也不會再有關係,她希望何夫人能清楚這件事。

    裴彥臣帶了絲倔強的手在她的手中漸漸有鬆下來的跡象。

    何新涼有些不甘的看向蔣蓉:“蓉兒,你既然能在我最危險的時候來看我,就說明了對我並沒有完全死心的,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經知道自己以前錯得多離譜了……”

    蔣蓉的身子一僵,感覺到身邊的人怒氣更甚剛才,“嚯”的轉過身,無情的看向何新涼:“我不是對你完全沒有死心,我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過來的,這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還有,不要再來我公寓樓下。”

    她說完就轉過了身,拉著裴彥臣的手就朝外面而去。

    蔣蓉能感覺到裴彥臣落在自己身上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可她卻不敢回過頭。

    從醫院出來,她的手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上了車後,裴彥臣便再也沒有看她一眼。他啟動了車子,車子便風馳電掣一般的向外飛去。

    蔣蓉默默的繫上了安全帶。

    等到了他的公寓,他直接便下了車子,也不管她,就上了公寓。

    有些時候,冷暴力比普通暴力更讓人感到害怕。

    蔣蓉有些害怕這樣的他,試探著去拉他的手:“早上我出來時,何夫人攔住了我的車,她給我跪下……好多人看著,我不好不跟她去……”

    “所以你便去了?”他的語氣依然很沉,眼神掃過來時像是帶著一層冰霜。

    蔣蓉咬了咬唇:“她拉住了我的車窗,不讓我把車子開走,我怕傷著她……”

    她還沒有說完,裴彥臣已經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了,他突然掙脫開了她的手,她的手碰到了玄關處的鞋櫃門,“彭”的一聲。

    裴彥臣也不顧蔣蓉微微“嘶”的那麼一聲,隨手從包裡摸出了一根菸。很快兩人之間便瀰漫起了一陣煙霧。

    蔣蓉被煙霧嗆著,輕咳了兩聲。

    裴彥臣已經冷冷的笑了:“她要是給你下跪,要死要活的威脅你,你是不是下一次,就直接答應要給她的兒子做媳婦了?”

    蔣蓉聽到這句話,心裡才微微鬆了松,裴彥臣

    tang只是吃醋了。可他這一次的吃醋,明顯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蔣蓉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多少欠考慮了,可既然已經做了,就要想想該怎麼去補救。

    況且裴彥臣的眼眶下面,明顯看得出疲憊,他今天一大早的飛機回來,昨晚肯定沒有休息好。

    這樣想著,蔣蓉心裡有些心疼,聲音不由得也柔了不少:“我剛剛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以後他們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再去了。彥臣,你是不是很累?要不我先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先泡會澡好不好?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東西。”

    裴彥臣的周身都有著一層冷怒,可她這樣對他,他又驚覺那些冷怒在慢慢的消散。

    蔣蓉感覺得到他的變化,她一把圈住了他的腰,將臉挨在他的胸膛上,語氣小心而帶了一絲的討好:“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自己跑去見他了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氣了,你不知道你這樣,我……心疼。”

    裴彥臣的胸口有些劇烈的起伏,他眼神驀地深邃,突然一把捏住了蔣蓉的下巴,將她的頭抬高,視線跟自己對上,語氣也是恨恨的:“白眼狼,若不是我今天快點趕到,說!你是不是就要收回那枚戒指了?!”

    下巴處有些疼,卻並不感到痛。

    蔣蓉知道他心裡已經原諒了自己,只是自己的舉動多少傷害了他,她踮起腳尖,突然湊到他跟前,吻住了他的唇瓣,輾轉而又纏綿。

    感覺到他的無動於衷,她的動作頓了頓,而後乾脆直接深入。

    直到他的眼神終於變了那麼一點點,她才快速的離開他,搖頭:“怎麼可能,我現在又不喜歡他了。我喜歡的是你啊,幹嘛要收回那枚戒指?而且,那枚戒指跟你說的一樣,我又不喜歡,但要是你送給我的,我肯定會喜歡的。”

    她的語氣帶著眷戀,嘴唇還有些水潤,讓她的神色看上去多了一絲的憨態,臉上因為說了這麼大膽的話,飄上了一團紅雲。

    裴彥臣的心已經被徹底攻佔,堡壘失守。他模樣依然冷冷的看著她,但她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攻擊力。

    她嘴角微彎,搖了搖他的手:“就當我今天腦子突然短路了吧,錯過了來接你的時間,是我的罪過,下次要是再這樣,就懲罰我好不好?”

    裴彥臣閉了閉眼,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冷冷的道:“你自己記住自己的話。”

    蔣蓉連忙點頭。

    裴彥臣抿了抿唇,低咒了一句什麼,蔣蓉剛想問他,他已經推開了她,逕自走進了浴室裡。

    裴彥臣早上和中午飯都沒有吃,卻覺得沒有胃口,蔣蓉依他的口味做得很清淡,但他只是吃了幾口,便推了筷子,進了書房。

    蔣蓉心裡嘆了口氣,而後快速的收拾了下餐桌,就推開了他書房的門。

    書房裡正瀰漫著一股香菸的味道,蔣蓉從煙霧繚繞的書桌後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正站在書房的窗戶前,俯瞰著樓下。

    自從她和他在一起後,他雖然偶爾要抽菸,頻率相對於當初她在他公司上班時,已經小了很多,而且只要回了家,他幾乎便不怎麼抽菸了。

    蔣蓉咬了咬唇,徑直的走了過去,將旁邊的一扇窗戶給推開了,然後回過身,走到裴彥臣跟前,小聲的說了一句:“少抽點煙。”

    裴彥臣卻似乎沒有聽到。

    蔣蓉嘆了口氣:“彥臣,別這樣,你這樣,我心裡也難受。”

    “當真難受?”裴彥臣低沉的聲音響起,他本身卻並沒有轉過頭,眼睛還是看著窗外。

    蔣蓉點頭。

    “我問你——”他突然轉過了頭,“年輕的女孩是不是都喜歡年輕的男人?”

    “不是。”蔣蓉一愣,連忙搖頭。

    裴彥臣卻顧自道:“你跟何新涼相識在大學裡,你們年齡差不多,都有朝氣,前兩天你的同學聚會,也都是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輕人,跟我在一起,是不是顯得我老了?”

    若是平時,蔣蓉一定笑了。

    當初李雲非的那個玩笑,真是開大了,原來他心裡一直都很在意。

    她咬了咬唇:“要是在意,我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誰知道呢,所以你現在對已經悔過自新的何新涼心軟了。”他淡淡的道。

    裴彥臣心裡有些亂亂的煩躁。

    他也不知道這種情緒來源於哪裡。

    是最開始何新涼種下的種子?還是前兩天聽到她和一個年輕男人談笑風生引了導火線?還是今天一下飛機看到她的短信,而後卻又立馬收到了安如懿的短信造成的。

    安如懿說她在醫院看到蔣蓉拉著何夫人在醫院裡慌亂的飛奔,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明知道她對蔣蓉不安好心,可心裡卻有著一陣怒疼。

    他不想讓她知道何新涼和澄盈盈的事情,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其實潛意識裡,他還是有些怕她會回過頭去。

    他沒有忘記她還沒有跟何新涼離

    婚時,那晚他們在醫院裡,她枕著自己,嘴裡無奈而又纏綿的喊出何新涼的名字。

    裴彥臣眯了眯眼,蔣蓉已經先一步將他要離開的腳步給止住了。她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從後抱住了他的腰:“我沒有想到我今天這樣會讓你這樣難受,彥臣,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至於那天同學聚會,我只是覺得好玩,想要故意氣一氣你的,誰讓你留下小趙監視我。”

    “有人監視你你還不老實!”裴彥臣低喝。

    他去掰她的手,她的手卻死活不放開。

    “你要是不快點消氣,我看我還是別鬆開了,你這樣我害怕。”

    “害怕就別出去勾三搭四的。”他繼續毒舌。

    蔣蓉突然在他的腰上使勁的掐了一下,裴彥臣吃痛,怒視著她,蔣蓉也怒視著他:“誰說你老了?你比那些年輕男人還幼稚,有人像是你這樣亂吃飛醋的嗎?裴彥臣你三十二歲了,不是二十三歲,難道還要讓我一直哄著你嗎?不都是年紀長的男人哄年紀小的女人嗎?”

    裴彥臣被她一說,又是“三十二歲”,又是“幼稚”,又是“年長”的,眼裡更冷,但蔣蓉能比他更冷。

    都是家裡寵著的人,誰能比得過誰更有脾氣。

    蔣蓉冷哼了一聲,突然就將裴彥臣給放開了,絲毫不畏懼裴彥臣飛過來的眼刀,扭頭就要往外走去。

    但還沒有跨出去一步,身子已經被人緊緊的箍住了。

    腰上的那隻大手,緊得好像要勒斷她的腰似的,裴彥臣又氣又怒的聲音在她耳邊隨即響起:“蔣蓉,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在何新涼麵前就是一隻乖順的小貓,在我面前就變身成了一隻母老虎!”

    便是到了這種地步,他都還不忘了膈應她一下,蔣蓉給了他一個白眼:“要不都是你給慣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裴彥臣盯著她,眼裡翻湧著莫名的情愫。

    蔣蓉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了,人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都在電話裡說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是欠收拾!”他抱著她,也沒有回到臥室,直接進了書房的裡間。

    直到蔣蓉被他給從頭到尾狠狠的懲罰了一遍,直到他的怒氣終於也慢慢消散。蔣蓉趴在他結實的胸口,有些有氣無力的問道:“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小趙今天沒有跟在我身邊,你是怎麼知道我當時在醫院的?”

    蔣蓉看著她水光紅腫的雙唇,忍不住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抬起了她的手,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這裡是怎麼弄的?”

    蔣蓉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還不是剛剛你粗魯的將我甩開時,手碰到了鞋櫃門。不要轉移話題,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還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定位裝置?”

    裴彥臣眼神淡了淡,將她翻身坐了起來,手又開始在底下不老實。

    “是安如懿通知我的。”他神色冷淡的道。

    蔣蓉本來臉色一紅,聞言一愣,她今天是在醫院裡聽到了誰在叫自己,難道就是安如懿?

    她是怎麼告訴裴彥臣的?

    看裴彥臣今天的怒火,蔣蓉直覺她不僅是告訴了裴彥臣“事實”那麼簡單。

    “所以你寧可相信她的胡言亂語,也不相信我說的話?”蔣蓉目光炯炯的反問他。

    裴彥臣嘲諷的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別人胡言亂語了?不過就說在醫院裡碰到了你和姓何的那家人在一起而已。”

    即便亂說了,他也會判斷事情的真相。但即便知道她不會主動過去,他心裡的煩躁依然動|亂不堪。

    “我不跟你說這件事了,說起這件事你就開始不冷靜。”蔣蓉想要撐起他起身,卻被他給一把又推了下去,嘴唇重重的嗑到了他的嘴唇,疼得她一陣齜牙咧嘴的。

    “下不為例,不然,我會讓何新涼後悔自己來過世界這一趟!”裴彥臣的眼裡閃過一片冷光。

    ————————

    裴彥臣的那條短信,確實是安如懿發來的。

    她今天是來接裴雲緋出院的。

    一大家的人,只有安如懿想著來接自己,裴雲緋心裡有些落寞,卻更加的感動。

    安如懿跑前跑後的幫她辦了出院事宜,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她才跟裴雲緋出了病房的門,朝樓梯走去。

    兩人也沒有想到,才剛剛到樓梯,就看到兩個她們都認識的人。

    何夫人,還有……蔣蓉。

    意外的是,這兩個人竟然在一起,而何夫人顯然是哭過的,眼睛又紅又腫,拉著蔣蓉在樓梯上一陣瘋跑。

    裴雲緋實在忍不住喊了一聲蔣蓉的名字,但顯然蔣蓉沒有聽到,等到晃過眼,兩人已經消失在了樓道上。

    “這……”安如懿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蔣蓉不是早就跟何新涼分手了嗎,怎麼還跟何夫人在一起?”

    裴雲緋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她抿了抿唇:“誰知道。”

    <

    p>安如懿似乎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說什麼,對裴雲緋道:“走吧,她一定是碰到了什麼急事,不然不會這麼慌張,估計是何夫人的兒子出了什麼事了吧,你沒有看到何夫人憔悴的樣子……他們畢竟以前夫妻一場,要是何總真的出事了,她要去看他,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她不該在我堂哥出差的時候呀!由我堂哥陪著過來,不是很好嗎?!”裴雲緋有些不高興,“況且都離婚了,還跑得這麼慌張幹嘛,好像是多在乎別人一樣!”

    “哎,你也別跟你堂哥說,你堂哥這樣愛她,要是知道了,該傷心了。”安如懿理了理她的衣服領子,叮囑她。

    裴雲緋有些愧疚。

    她本來差不多都要想讓蔣蓉跟自己堂哥在一起了。可是如懿姐卻又這樣體諒堂哥,又這麼愛護自己……

    “如懿姐……你……”她喊了她的名字,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跺了跺腳,“算了,我們走吧,她愛怎麼怎麼的,我也管不著,反正日久見人心,如懿姐你是什麼樣的人,堂哥總有一天會看到你對他的好的。”

    安如懿嘴角勾了勾,眼裡很快的閃過什麼,卻拉起了她的手:“走吧,我給你訂了宴席,出了醫院可必須得去去霉氣,老夫人他們估計已經到了。”

    裴雲緋一愣,隨即眼裡滿是感動,原來大家都沒有忘記她今天出院……“如懿姐,謝謝你……”

    “我們兩個之間,還謝什麼。”安如懿拉著她,往樓下停著的車走去。

    進了車,她嘴裡叨念了一句,連忙翻出了手機:“對了,我得讓雷霆加一個菜,你才出了醫院,得好好補補。”發了個短信過去,便笑著發動了車,“這下該開心了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2
169 蔣蓉是彥臣親自點名要的
    “對了,我得讓雷霆加一個菜,你才出了醫院,得好好補補。”發了個短信過去,便笑著發動了車,“這下該開心了吧?”

    她是對著裴雲緋說的,可視線卻是看著自己的手機,那條短信已經顯示成功發送。綠色的箭頭下是一個笑臉,跟她現在的表情一樣才。

    裴雲緋使勁的點頭:“嗯,如懿姐,這頓飯我得好好補補,你不知道醫院裡的飯菜有多難吃,我這幾天可瘦了不少。”

    兩人聊了些輕鬆的話題,一路去了雷霆。

    包間裡,因為裴老爺子和裴源意有事,裴深駿還在歐洲,所以只有裴老夫人、卓海瀾和裴院長三人。

    裴雲緋進去時,有些靦腆,而後不好意思的朝大家道:“雲緋開車不小心,讓大家擔心了,是雲緋的錯。”

    裴老夫人笑罵:“沒事就好,這個時候知道來裝乖了?”

    裴雲緋吐了吐舌頭,安如懿拉了拉她的手:“幸好沒有出事,也沒有刮著臉,還是咱們漂漂亮亮的裴大小姐,以後開車可得注意了。”

    裴雲緋連忙點頭。

    兩人坐進了席間,安如懿的眼神若有似無看向旁邊空著的兩個位置,眼睛微微閃了閃,玩笑的道:“這兩人,恩愛歸恩愛,幾日不見也不著急於一時嘛,咱大小姐出院的日子也敢放鴿子。摹”

    卓海瀾替兒子解釋:“剛剛彥臣已經給我們打了電話,說下了飛機有些累,今天就不過來了,不過還是祝賀雲緋出院,你堂哥讓你以後開車小心一點,要是再出事,他可得沒收你的車子了。”

    裴雲緋聽到裴彥臣不過來,眼睛裡有些失落閃過,而後強打起精神:“沒關係,堂哥在東南亞出差也累,回來是該好好休息,我理解的,我以後開車,也一定會小心的,不讓大家擔心。”

    安如懿被她的話逗樂了:“哎喲,我們雲緋現在可是懂事了,該褒獎褒獎,來來來,大家都開動了,今天這一餐呀,我請客,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宰,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安如懿到底還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兒,人情世故自有一套,吃飯時,時不時說些小玩笑,逗得一圈人都笑眯眯的。

    話題也不知不覺的扯到了孕婦身上。

    本來裴老夫人還怕說起這件事惹得安如懿不開心,誰知她卻像是已經完全放了下來,還幫著她出了不少的主意。

    “老夫人,孕婦的營養一定得要跟上,不然孩子的營養可不夠,大人受得了,小孩子可受不了。要是以後生個瘦瘦弱弱的孩子出來,裴老爺子三分的嚴厲都得嚇著他。”

    她說起懷孕的事,是頭頭是道的。

    裴老夫人忍不住打趣:“如懿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搞得好像已經懷過一個孩子似的。”

    她說完這句話,才驚覺自己這句玩笑開得不對勁。

    但安如懿卻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咱好歹也是彥臣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他的孩子還不得叫我一聲阿姨,我啊,可是專門去翻了這方面的書籍的。還有啊,孕婦要做適當的運動,可是要禁止劇烈的運動,像跑啊跳啊什麼的,能免就免,特別是孕婦在前三個月,胎兒不穩,這時一切的運動都要小心。”

    她說完,裴雲緋卻突然驚呼了一聲,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盤子裡,發出“吭”的一聲。

    一圈的人都朝她看過去:“雲緋,怎麼了?”

    裴雲緋想到了今天在醫院裡的事情,蔣蓉可不就是跟何夫人手牽著手一陣瘋跑,也不顧肚子裡已經有了她堂哥的孩子!

    現在想來當真有些後怕,樓梯那麼陡,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足三個月,正是危險期,要是有了個三長兩短……

    那個女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裴雲緋也是知道何新涼跟澄盈盈分手了的事情的,現在想來,她的心有些涼。蔣蓉不會……想著要吃回頭草吧?

    她腦子裡正亂糟糟的一片,卓海瀾坐她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孩子,不會是病還沒有好,就自作主張讓醫生放出了醫院吧?”

    才剛剛碰到她的額頭,她就閃開了,臉色不是很好,依然笑道:“我沒事,只是剛剛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來來來,我們繼續吃飯。”

    但一桌子的人,都明顯感覺得到她的情緒不是很好。

    安如懿有些試探的碰了碰她的手指,她抬起頭看過去,安如懿小聲的問道:“雲緋,你怎麼了?”

    裴雲緋欲言又止,看了大家一圈,而後又搖了搖頭:“沒事。”

    “那就好。”安如懿鬆了口氣,乾脆給她盛了一碗雞湯,“來來,喝湯。”

    等到這頓飯吃完了,裴雲緋的思緒還在雲遊著。

    回去時,裴院長開的車送三個人,安如懿開車回了公司,她上午請了半天假,下午要繼續上班。

    路上,裴雲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裴老夫人見她又走神了,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雲緋,你今天是怎麼了?怎

    tang麼精神一直都不集中?”

    裴雲緋的唇掀了掀,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奶奶,您說一個女人,會不會不會喜歡我堂哥?”

    裴老夫人一愣,被她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會不會不會喜歡你堂哥?”

    裴雲緋咬了咬唇:“哎就是有沒有女人,不會喜歡我堂哥?”

    裴老夫人啼笑皆非:“那是當然的,你以為你堂哥是萬人迷嗎?頂多迷倒一些小女生,要是我,我才看不上這麼個脾氣臭得要死的老男人!”

    裴老夫人雖然這樣說,但眼睛裡卻堆滿了對自己孫子的自豪。

    她以為孫女只是在為安如懿擔心,畢竟今天安如懿的表現,看似全部都放下了,但明明眼裡還有著黯然。不過倒是一個豁達的女人,今天的表現,讓裴老夫人也忍不住要說聲讚了。

    “你也不用為你的如懿姐姐擔心,她會慢慢想通的,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來對待。”裴老夫人安慰她。

    裴雲緋卻有些沮喪。

    她不是在說如懿姐,而是在說蔣蓉啊。反正堂哥現在對她是死心塌地了,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而且……到底要不要告訴堂哥和奶奶今天自己在醫院看到的事情呢?

    裴老夫人看她一臉糾結,拍了拍她的手:“順其自然就行了,你也知道,蔣蓉已經懷了你堂哥的孩子,你堂哥又十分愛她,你不知道,你堂哥或許在她還沒有離婚前就已經對她有點意思了。”

    裴老夫人想起了第一次在盛揚見到蔣蓉,那時蔣蓉為自己孫子煮了一鍋粥,她嫌棄那鍋粥,給倒了,此後好長一段時間,自己孫子都不理自己。

    “蔣蓉去盛揚上了一段時間的班,後來我聽柯佳說,蔣蓉是彥臣親自點名要的,就走了一個過場的面試,中間他還親自去督促幾個面試官,將人給留在了盛揚,一步一步將她調到自己的身邊去。”

    裴雲緋喜歡曹柯毅,但跟曹柯毅的妹妹曹柯佳的關係卻一般,因為曹柯佳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誰也不搭理。

    但聽到裴老夫人這樣說,她還是有些震驚。

    自己堂哥居然是在蔣蓉還沒有離婚時,就已經……肖想上了別人?

    那蔣蓉現在到底是喜歡她堂哥還是那個何新涼?

    現在那個何新涼跟澄盈盈分手了,她是不是還會回到何新涼的身邊去,而只留下自己堂哥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這樣想著,眼裡又變得焦急起來。

    今天蔣蓉在醫院裡跑得飛快,完全就是一副不顧及肚子裡孩子的樣子。

    她眼裡又閃過一道陰鶩。

    回了別墅,裴雲緋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都沒有出來。

    卓海瀾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敲響了裴老夫人房間的門。

    “是海瀾啊,有什麼事嗎?”

    “媽。”裴老夫人讓開了一條道,卓海瀾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在沙發上坐下,“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我跟源意常年不在家裡,也累得你幫我們照顧彥臣,我跟源意都有些愧疚。”

    “愧疚什麼?”裴老夫人樂呵呵的,“等到彥臣的孩子生下來,我再幫他帶孩子。”

    裴老夫人在這件事情上非常的滿意,家裡好不容易終於又要添一位新成員了。而且想到深駿那裡,她更加高興了,說不定到時候是一添添倆。

    “你們放心,你們都不用出一分力,這件事情就我跟你們爸包下來了,孩子保證給你們帶得好好的,比彥臣這小子還要優秀。”

    裴老夫人越是期待,卓海瀾心裡就越是焦急。

    她臉上有些不自然,低低的漫不經心的道:“媽你和爸帶孩子,彥臣他們就該偷著笑了,不過也得等孩子平安出生,也希望他們兩個小心一點,別讓孩子出什麼事。”

    這是卓海瀾這段時間來想的唯一的一個方法,既然不能坦誠,那就中途假裝孩子掉了吧,這樣倒是省心不少。

    可裴老夫人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似乎是在考慮什麼,而後突然“嚯”的一聲站了起來:“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對了,我其實該讓蔣蓉回家裡來住的,他們兩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又天天上班,萬一孩子出事了怎麼辦?不行不行,我得去給彥臣打個電話,讓他跟蔣蓉好好商量下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可是一件大事情,倒是海瀾你想得周到。”

    她說著就要去夠沙發旁邊竹木櫃檯上的電話。

    卓海瀾扯了扯嘴角,連忙止住了她的動作:“媽,這可不好。”

    裴老夫人一手已經拿起了電話,聞言,看向她:“怎麼了,哪裡不好?”

    卓海瀾頓了頓,而後道:“你想想嘛媽,彥臣和蓉兒畢竟還沒有結婚,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還不得詬病蓉兒,也說咱們家的家風不嚴,要是讓蔣老爺子也知道了,免不得讓別人笑話。”

    裴老夫人右手按鍵的動作頓時就僵住了,而後將話

    筒放下,有些懊惱的道:“我倒是有些糊塗了,那咱們趕緊將兩個人的婚事給辦了。”

    卓海瀾只得無奈的點頭。

    這一次試探,顯然是以失敗告終。

    卓海瀾思索再三,還是告訴了裴彥臣她和老夫人的談話,讓彥臣也想想主意。

    彼此蔣蓉已經累得睡著,裴彥臣掛了電話後,走到床前,直接上了床,將她摟進了懷裡,左手枕在她的脖子下面,右手跟著旋上了她的肚子,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的。

    “這裡……說不定已經有了。”

    看著她疲憊的眉眼,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

    蔣蓉那天是怕裴彥臣在醫院裡直接動手打何新涼,何新涼那時剛動完手術,可經不起他的拳頭,而且那時何夫人在病房裡,她怕裴彥臣做出什麼讓何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可是因著那天她匆匆勸走裴彥臣,卻顯然讓何新涼和何夫人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在又一車玫瑰花的攻勢下,安如懿和裴雲緋到了蔣氏下了車,兩人都被眼前的陣仗給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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