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過妻不候 作者:眉久久 (已完成)

 
li60830 2019-5-6 16:19: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8 32720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4
180 愛德華是我朋友
    “叫你們店長給我出來,我倒要問問她以前跟我的交情都是假的了!?”

    店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囂張的女高音給打斷了。

    眾人都朝著外面看過去,而店長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尷尬。

    裴彥臣的眉宇自聽到了那道女音,就微微蹙了起來。

    店長見了心中一凜,連忙給旁邊的一個服務生使了個眼色。

    那服務生很快就朝門口走去,似乎是小聲對著那人說了什麼,應該是勸慰的話,但那女聲非但沒有熄火,聽起來卻好像更生氣了:“憑什麼,我就要今晚挑選衣服了!你們是不是不讓我進去?開門做生意還阻擾客人,難道是裡面還有什麼大客戶不成!孀”

    店長看著臉色不悅的裴彥臣,心中忐忑,卻仍鎮定的道:“裴總,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會來這裡,我去找人將她趕走。”

    外面的人正是澄盈盈。

    前段時間,澄盈盈和何總鬧得沸沸揚揚的分手消息才過,就聽到何總重新追求蔣小姐的事情,這澄盈盈倒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可看這樣子,是並沒有學乖了。

    裴彥臣淡淡的點了點頭,便轉過頭去看服務生剛剛拿過來的幾套衣服。

    蔣蓉自然也聽到了澄盈盈的聲音,臉上只是極快的閃過一絲複雜,便淺笑盈盈的看向裴彥臣。

    剛剛店長說了,這些衣服是他幾天前就訂好了的,他還是將什麼事情都幫她考慮好了。

    服務生含笑遞給她衣服,她抱起質地輕盈的衣服,瞅了他一眼:“那我去換了?”

    裴彥臣淡淡的“嗯”了一聲。

    蔣蓉撇了撇嘴,等到穿著第一套衣服出來時,還是有點忐忑。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也怕裴彥臣看了這一裝扮,覺得不夠漂亮。

    店長的眼睛一亮,已經稱讚出了聲:“裴總的眼光真好,蔣小姐穿著這一套剛合身,而且腰身線條極美,蔣小姐的背也很美。”

    果然,蔣蓉轉過身時,眾人都瞧見了她後背鏤空的那一大片,從脖頸一直到腰側。她膚色本就白皙,背部線條優雅,走動時,兩側線條上的銀絲是有水光滑過,華美卻又低調。

    蔣蓉的臉色微紅,眼裡帶了一絲期待的看向裴彥臣。

    裴彥臣卻蹙了蹙眉,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換掉。”

    蔣蓉頓時有些懊惱,連忙進了試衣間。

    也不知道裴彥臣為什麼讓自己換掉,蔣蓉想著他平時的喜好,卻發現奶奶好像沒有告訴過她,裴彥臣喜歡什麼樣的女士禮服。她看著一堆衣服,乾脆拿了一套及膝的連衣短裙出來。她記得有一次她和他去參加宴會,她便是這樣差不多的打扮,他當時沒有評判裙子,應該不賴。

    極快的換了一套裙子出去,蔣蓉放緩了腳步,不是因為忐忑,而是因為前面此刻跪著的一個女人。

    澄盈盈不知何時已經衝破了門口服務生的阻礙跑了進來,正半坐半跪在裴彥臣坐著的沙發跟前。

    蔣蓉背對著澄盈盈,看不到她的臉色,只聽到“嚶嚶嚶”的輕泣聲和小聲的訴說聲傳來。

    澄盈盈最近一段時間過得並不好受,甚至相比於何新涼,她過得日子不僅僅是能用“淒涼”兩個字來形容,而是真正的“慘。”

    小林離開了她,而後不知道是不是誰在暗中搗亂,根本就再沒有商家來找她合作。不僅如此,澄家的人拒絕她再回澄家,她父親因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內幕,重病住進了醫院,澄家的人都拒絕她去探望,澄家老大甚至揚言要將她逐出澄家。

    莫名的,前段時間接下的片子和廣告,都被以她個人形象欺騙大眾的條規拒絕她的出演,並向她索賠高額的損失費用。

    她所有的積蓄全都為了給何夫人買那顆寶石了,哪裡還拿得出來那麼多的錢去賠款,現在已經將自己的房子都給抵了出去,平時穿的用的名牌也都偷偷的拿出去賤賣了,勉強能夠湊夠錢。

    她本來還想著等何新涼消氣了,就去找他原諒自己。可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別說見何新涼人了,她現在就算是接近何家的老宅或者接近何氏的公司,都會有人來驅趕自己。何新涼根本就不再想見到自己!加上最近一直聽說他在重新追求蔣蓉,她絕望到了極點,本來就已經看出了何新涼對蔣蓉不是沒有感情的,現在只怕他全都明白了過來。

    憤恨之下,她曾幾次去攔何夫人,要求何夫人對她突然就沒有的孩子給個說法,但何夫人只說孩子已經沒了,死無對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懷的他們家新涼的孩子,畢竟她有過一次前科。

    這樣侮辱她的話是當著一群闊太太的面說出來的,根本不給她私人談話的機會。看著眾人投過來的或鄙夷或輕視或不屑的目光,澄盈盈是要極度的忍住自己才不會當場大吼大叫起來,她太陽穴不規律的狠狠跳動著,臉上的神情嚇到了一干闊太太。

    自此後她生了一場大病,病痛中,全是靠著那麼一股子的怨氣給撐了過來

    tang。沒有人來探望她,沒有人來安慰她,更是沒有人來關心她,她就像是被所有人都忘記了一般,可是等她身體才好過來,淮遠市便已經是鋪天蓋地的喜慶新聞了——蔣家小女二嫁豪門裴家,珠聯璧合。

    可是憑什麼!她那麼慘的時候,蔣蓉她憑什麼風風光光的嫁入裴家?!

    她難道不是被她趕出淮遠市的?蔣蓉為了得到何新涼,就當真沒有耍過心機?她跟裴彥臣在一起,裴彥臣知道她從前愛何新涼愛得死去活來嗎?

    還好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澄盈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她垂著頭正低聲哭泣著,誰也沒有看見。

    她本來是要來選明天參加裴深駿和左漾那個賤|人婚禮要穿的禮服,她不會放棄何新涼。既然何新涼注定跟蔣蓉不能再在一起,那她一定要得到他!

    蔣蓉緩緩走過來時,正好聽到澄盈盈在說她和何新涼的事情:“……裴總,我是錯了……從前,如果我知道她們其實是相互愛著彼此的,我寧願退出他們的感情世界,也不想去生生的拆散他們。都怪我當初被愛情矇蔽了雙眼,以為何新涼愛的是我,可他對我,卻只是當初得不到的痴纏而已,他真的愛的……是蔣蓉啊,蔣蓉也那麼愛何新涼……我,我造孽啊……我不該那樣去傷害蔣蓉的……嗚嗚……”

    蔣蓉的心一跳,她的腳步聲似乎驚醒了還在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訴說她和何新涼曾經美好的澄盈盈。

    澄盈盈有些驚慌無措的轉過頭,看到蔣蓉,沒有瑟縮,反而是一下子就朝她撲了過來,跪坐在了她的腳旁。

    “蔣蓉,我錯了,我當初不該跟你搶何新涼的,他愛的是你,只恨我現在才看出來。只是你現在……”她轉頭淒涼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的裴彥臣,“既然你已經跟裴總在一起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再對我趕盡殺絕了,我只求一個你現在不需要的何新涼而已,其它的我都不敢妄想了……嗚嗚……”

    趕盡殺絕?

    蔣蓉蹙了蹙眉,心裡卻有些沉重的朝裴彥臣看去。

    裴彥臣自從她出了試衣間,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動作,不動如山,卻渾身都氤氳著一層深層的氛圍,莫名的讓蔣蓉覺得有些不安。

    “彥臣……”她想繞過澄盈盈朝裴彥臣走過去,但澄盈盈卻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腳踝,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是她欺負了她一般。

    “澄小姐,你要跟何新涼怎麼樣就去怎麼樣,跟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蔣蓉抿了唇,想要抽出自己的腳。

    澄盈盈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也忘記了哭泣:“你當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蔣蓉眉頭微蹙:“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澄小姐要追何新涼,我祝你馬到成功。”

    “可是……”澄盈盈怯怯的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又忍不住說了出來,“那晚你跟何新涼前後進了同一個酒吧,後來出了事,他又為你出頭,你不知道那群混混的下場吧……”

    說到這裡,澄盈盈打了個寒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為了你將那幾個人給往死裡整……”

    “那是他的事情,跟我無關。”蔣蓉冷淡的道。

    她不知道澄盈盈今天確實是為了何新涼而來,還是為了別的目的,可她現在都不想看到她。

    “澄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你先迴避一下,我和我未婚夫要先挑選衣服了。”

    澄盈盈臉上有抹驚喜閃過:“蔣蓉,你敢發誓嗎,你絕對不會再跟何新涼有任何的牽扯?”

    蔣蓉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跟何新涼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牽扯,可是這樣被人說出來,這樣被人叫發誓,就好像在怕她會跟何新涼有牽扯一樣,她氣悶的不想說任何話,可是彥臣在面前,她又怕他亂想。

    “我……”她張了張嘴。

    “過來,我看看衣服。”一道淡淡的聲音打破了她和澄盈盈之間的氛圍。

    蔣蓉一愣,朝著裴彥臣走去,而澄盈盈不敢再放肆,鬆開了蔣蓉的腳。

    她才走到裴彥臣身邊,裴彥臣就已經站了起來。他高出蔣蓉許多,兩人都站著時,她像是依偎在他懷裡一般。

    裴彥臣虛虛的摟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圈,而後視線落在她肩膀下面漂亮性感的鎖骨上。她這一身衣服是斜肩式的,有一邊的香肩都露了出來,往下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胸前美景。

    裴彥臣眼眸一暗,淡淡的道:“換掉。”

    蔣蓉抿了抿唇,不悅的沒有移開步子:“這套叫換掉,那套也叫換掉,你到底滿意哪一件你倒是先說啊,省得我換來換去你都不如意,還折騰我!”

    裴彥臣的眸光更暗,蔣蓉忽然就踮起腳尖,極快的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而後朝他似乎帶了絲挑釁的道:“你不給我找套你滿意的出來,我就不去換了!我是孕婦,我現在最大!”

    兩人完全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一旁的澄盈盈暗暗的咬了咬牙。

    她剛剛上前一步,喊了一句“裴總”,裴彥臣已經先一步從服務生的手裡拿了一套衣服塞到了蔣蓉懷裡,臉有些臭的道:“就這件了。”

    蔣蓉將衣服抖開一看,嘴角微微有些抽。這套衣服,是標準的三不漏,但心裡同時又有些甜蜜,她歪了歪嘴角,只掃了一眼,就道:“不用試了,合身的。”而後就讓服務生去包上。

    澄盈盈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竟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兩人的感情,而較電話裡的女人說的那些,他們兩個反而要親近了許多。

    她蹙眉站在一旁,蔣蓉的目光觸及到她眼裡的恨意,笑意便有些闌珊了。

    裴彥臣將她的腰摟住,往外走去。經過澄盈盈身邊時,突然意味深長的道:“愛德華是我朋友。”

    澄盈盈本來陷入沉思的模樣突然被劃破,她似乎是驚了一下,而後眼裡便滿是懼意的看向裴彥臣。

    愛德華三個字她並不陌生,甚至這一生,都有可能成為她的噩夢。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何夫人拿著的那疊資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了“愛德華偵探事務所”。她知道是何夫人去調查的自己,可是,其實這其中不僅是何夫人摻了一腳,還有裴彥臣……

    那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豈不是就跟跳樑小丑一般?!

    他只怕,早就將蔣蓉這一生的事情都調查得乾乾淨淨的,她說的那些,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適中的還是添油加醋的,他都清清楚楚。

    澄盈盈慶幸自己這一次沒有一下子就做出太過的舉措,裴彥臣,一直是蔣蓉背後的高手,除非能讓裴彥臣徹底的不相信蔣蓉或者讓他恨她,否則,她們誰也別想扳倒蔣蓉!

    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

    蔣蓉和裴彥臣從Enterheaven裡出來,心情輕鬆了不少。她主動去拉裴彥臣的手,想了想,而後問道:“誰是愛德華?”

    “我朋友。”裴彥臣從她手裡將手抽出來。

    蔣蓉挑眉,又將他的手給拉住,而且用了勁,不讓他收回。

    “我知道是你朋友,你剛剛說了,可是我怎麼覺得,自從你說了愛德華是你朋友後,澄盈盈怎麼突然變得很害怕的一副樣子。這個愛德華,到底是個什麼人?”蔣蓉有些好奇。

    裴彥臣坐進了駕駛座,見蔣蓉一副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他頓了頓,突然道:“這麼想知道他,不如我們先來算算剛剛澄盈盈說的話裡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吧?”

    蔣蓉摸了摸鼻子,自討了沒趣。

    沒過一會兒,她突然又轉過了身,眼睛裡是無比的溫柔:“彥臣,今天我們回自己家吧。”

    今天回的是裴彥臣的公寓。

    蔣蓉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說在市中心住著,明天左漾的婚禮方便趕過去。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讓裴彥臣要好好照顧好蔣蓉,才掛了電話。

    等到掛了電話,裴彥臣便直接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蔣蓉進了屋子,在櫃子裡翻找了一番,而後才鬼鬼祟祟的拿著一套淺粉色的真絲睡衣出來。如果仔細的看,就會發現這套睡衣除了那麼點顏色外,實在是太透明了,如果沒有那層顏色,穿在人身上,簡直就像是沒有穿一樣。

    蔣蓉看著那套睡衣,臉紅了紅,想著左漾說的方法,咬了咬唇,去了浴室。

    等到她出來時,已經換上了那套睡衣。只是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在外面披了一層浴袍,從胸前能看到裡面的睡衣。

    等到了晚上十點裴彥臣也沒有回臥室,她緊了緊手,從床上起來去了隔壁的書房。

    書房的門沒有鎖,她敲了敲,就直接推開了。

    這個地方的格局她很清楚,裴彥臣不喜歡太繁複的東西,家具也算不得多,書房裡空曠明亮。

    她一走進書房,裴彥臣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他眼裡的探究,蔣蓉佯裝淡定的將手上的牛奶遞了過去:“不要熬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裴彥臣接過了牛奶,但沒有看一眼就放到了書桌上。

    他眉眼挑了挑,似乎是看出了蔣蓉眼裡隱藏的訊息,突然往後仰靠在了椅背上,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淡淡的問道。

    蔣蓉咬了咬牙,突然就俯身去摟裴彥臣的脖子,而後坐到了他的膝蓋上。

    做這個動作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膽子,她心臟跳得都快要出喉嚨口了,臉上更是火燒一片的燙,有點不敢抬頭去看頭頂的男人。

    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極其短促的笑,蔣蓉更是覺得左漾的方法實在是糟糕透了,可是已經開始了,她不想要中途放棄。

    白色的浴袍漸漸被她自己悄悄拉開,露出裡面嬌美的春光。

    粉紅色透明的衣服,將裡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蔣蓉在他腿上晃動了下,那身輕

    盈也跟著晃動了。

    裴彥臣的眸光一深,將她的身子箍緊固定。

    “***?”男人的呼吸深了許多,卻還在裝著淡定。

    蔣蓉破罐子破摔,印上自己的唇瓣,手上也開始使壞。

    聽到裴彥臣突然急促的呼吸,她心裡漸漸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可是人已經突然被他抱了起來。

    失重的感覺將她嚇得連忙抱緊了裴彥臣的脖子,裴彥臣已經一步將她給抱進了書房的裡間裡。

    事後蔣蓉仰躺在裴彥臣的胸口,不禁有些鬱悶左漾出的餿主意,他們雖然沒有做全套,可是她的手現在都還在不停的顫抖,像是不是自己了般,怎麼都控制不住。還有腿……

    想著剛剛羞人的事情,她氣惱的抬起了頭對裴彥臣道:“明天我能晚點再回來嗎?”

    見裴彥臣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她又覺得自己矮了一截氣勢,又加了一句,“只是想鬧洞房,不然你跟著我好不好?左漾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錯過了這個,怎麼都會覺得遺憾。到時候我就坐在旁邊看著別人鬧好不好?”

    她眼中滿是期待,自從做錯了一件事情後,明顯能看得出來她現在事事都會多考慮一些,對自己也比從前上心了很多。

    裴彥臣看她眼裡的淡淡委屈,心裡滿腹柔情,卻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好。”

    ————————

    婚禮是按裴老爺子說的中式。很中規中矩的,先去左漾家接了左漾,而後到裴醫生家裡,再去雷霆。

    蔣蓉和裴彥臣是直接去雷霆。

    裴彥臣故意沒有按時叫蔣蓉起床,他們去雷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而婚禮的儀式正要開始。

    蔣蓉逡巡了一圈,正找著老太太,裴彥臣看出了她的心思,給她遙遙一指:“那裡。”

    老太太她們的酒席正挨著司儀的舞台,也方便看到上面新娘也新郎的各種禮儀。

    蔣蓉正要拉著裴彥臣過去,但先他們一步到裴老太太身邊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女人——居然是安如懿,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老太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4
181 蔣家丫頭,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孫女?
    蔣蓉正要拉著裴彥臣過去,但先他們一步到裴老太太身邊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女人——居然是安如懿,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老太爺。

    蔣蓉蹙了蹙眉,看了眼身邊的男人。那晚安如懿跟裴家鬧得不歡而散,幾乎整個淮遠市的人都知道了。裴彥臣對安如懿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她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驕傲自負如安如懿,還能來找裴家。

    不知怎麼的,蔣蓉的心卻暗暗收緊警惕起來。直覺告訴她,安如懿並不是那種輕易就放棄的女人,她上次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恨不得撕碎自己的眼神,已經偏執和瘋狂到讓她心驚了。

    忽而——放在身側的手被裴彥臣給握住了。那雙大手似要將她的焦慮都承擔掉,讓她放心丕。

    蔣蓉轉過頭,就看到他淡淡的眸色:“過去吧。”

    他雖然這兩天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可是此時眸子裡明明就有著溫和和鼓勵,應該是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蔣蓉深吸了口氣,回握了下他的手。

    兩個人過去時,安如懿正愧疚的在對裴老太太和裴老爺子說著話:“老爺子、老太太,上一次……是如懿太過激動了,心被魘著一時忘了分寸,如懿回家已經被爺爺給狠狠地訓過話了,也知道自己錯了。如懿給大家都帶來了太多的麻煩,這一次來,是特地想要得到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原諒的。婕”

    她說話聲音誠懇,滿臉都帶著愧疚,連眼圈都微微有些紅。一個驕傲的大小姐,一生沒有多少次會這樣低頭。

    裴老太太卻不吃她那一套,微微別開了頭,裴老爺子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拉了拉老伴的袖子:“如懿知道錯了就好。”

    說完就沒有別的話了,顯然對她那天所做的事情還是很介意的,雖然後來也知道,蔣蓉只懷孕了一個月,很明顯最開始是她撒了謊,可到底安如懿做了過激的事情,想要推蔣蓉,害她肚子裡他們裴家的後人。

    如懿身後的那個中年女人嘆了口氣,也是滿臉的愧疚:“老爺子,老太太,都怪我們家從小太慣著如懿了,讓她性子驕縱起來,幸好沒有惹上大禍,不然,我們老安家,可對不起你們裴家了。”

    裴老太太被裴老爺子拉著,胡亂的“嗯嗯”了兩聲。

    安如懿見了,垂下了眸,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後面傳來兩道枴杖杵地的“吭吭”的聲音。安如懿和那個中年女人連忙走到那個老太爺身後。

    裴家兩老順著聲音看過去,安老太爺正抿唇,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孫女:“老裴,這次是我孫女做得不對,我親自將她逮過來任你們處罰的,你們也不要客氣,她本來就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的,你不用看在我面上對她手下留情,我們兩家,誰跟誰啊,我家孫女就是你家孫女,打罵不用顧忌的!”

    安老太爺一句長話說下來,也不氣喘,只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安如懿。

    安如懿瑟縮了下。

    安老太爺是把兩家的關係放在明面上說的,但到底語氣誠懇,讓人挑不出毛病,裴老太太也不好太為難安如懿,可是一想到那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想到安如懿竟然是想著要去推蔣蓉,害蔣蓉肚子裡的孩子,她就對她再也沒有好感了。

    “既然來了,老安你們也都不要客氣。”裴老爺子拍了拍裴老太太的肩,看她總算是沒有用太僵硬的臉色對著安家的人了,笑得爽朗,“我們裴家可很久沒有這麼喜慶了,再過不久,彥臣也要結婚了,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多呆一段時間,等著喝我小孫子的一杯喜酒再走。”

    安老太爺似乎是很驚訝:“最小的孫子?裴彥臣?”他看著安如懿的眼睛,而後笑了,“乖乖,這可不得了了,這萬年鐵樹總算是開花了,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入了他的眼了。”

    安如懿一直喜歡裴彥臣,回去後怎麼可能不給家裡的人說跟裴彥臣談情說愛的人是誰。可安老太爺揣著明白裝糊塗,裴老爺子也沒有戳穿,只笑眯眯的道:“這人你應該也不陌生,就是蔣老的孫女。”

    “噢……”安老太爺悠悠點頭,他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突然蹙了蹙眉,“老裴,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蔣老嫁孫女的時候,可還是給我發了請柬了的,就一年多以前。噢……我知道了,你說的是蔣老的二孫女蔣曦?那也是個不錯的小女孩,天真爛漫的,只是好像有些年輕了。”

    他說得煞有其事的,一群人卻微微有些尷尬。安老太爺眼中有精光閃過,剛還想說什麼,一道聲音已經截住了他的話。

    “安老太爺,可能您整日的在東南亞那地方,消息不太靈通,我的未婚妻,不是蔣家的二孫女,而是蔣家唯一的孫女。”低低沉沉的聲音在有些微鬧的雷霆裡卻並沒有被別的聲音給壓低下去,反而清清晰晰的傳來了過來。

    眾人眼前一亮,裴彥臣已經摟著蔣蓉走了過來。

    兩人今天都微微收拾了一番,男的俊女的俏,偎依在一起,便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安如懿的眼睛在看到兩

    tang人親密的走過來時,就微微眯了眯,而後不動聲色的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更為愧疚和可憐。

    她裝著佯裝堅強和樂觀的朝安老太爺道:“爺爺,您搞錯了,彥臣是和……蔣家的大孫女結婚,蔣家哪裡有二孫女。”

    安老太爺蹙了蹙眉:“怎麼沒有!蔣老的那個兒子,後來不是從外面牽回家一個女人嗎?就算再跟蔣老不親,那也得是他的孫女吧……”

    蔣蓉臉色一變,被握在裴彥臣手中的手已經微微有些緊了。

    她正想說什麼,裴老太太先一步的開口了,語氣十分冷淡:“又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帶回家的人就要當成自己的家人,蔣老的態度很明確,蔣家只有蔣蓉一個孫女。”

    裴老太太這一句話有些賭氣的成分在,特別是第一句話,故意說得很慢。

    安老太爺聽出了弦外之音,呵呵笑了兩聲,只裝作不知者無罪的口氣:“原來是這樣,那蔣家的天之驕女和咱彥臣,倒是一對門當戶對、珠聯璧合。”

    安如懿跟著假笑:“當然了爺爺,難道何新涼還比得過彥臣嗎?”說完又是一副落寞的樣子。

    安家兩人唱著雙簧,眾人心中都是明亮,他們就是想要讓蔣蓉出醜。可安如懿演技表演得不錯,裴老太太發作不得。她臉色一變,忽然就道:“如懿,你是我們裴家從小看到大的女孩,上一次你做錯的事情,我們就既往不咎了。”

    看著安如懿眼中瞬間燃起的自負和勝利的神色,裴老太太不動聲色的繼續道,“但蓉兒到底還沒有過我們裴家的門,我和你裴爺爺也不敢擅自為她做主,讓她直接原諒你。不如今天趁著大家都在,你給蓉兒道個歉,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也就不要多出什麼恩怨,彼此原諒就好。”

    安家人的臉色瞬間都沉了下去。

    安老太爺一雙精明而又透著陰鬱的眸子在蔣蓉的臉上來回掃了一圈,臉上明顯都是不悅。

    蔣蓉迎著安家人不善的目光,卻並沒有逃避。剛剛安家老太爺和安如懿一唱一和的,她心中明鏡,知道兩人想要讓她難堪,但她卻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她只默不作聲,也不讓安如懿道歉,卻也不讓她不道歉,只淡淡的看著她。

    安如懿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如今裴老太太會多麼寵著蔣蓉那個賤|人她幾乎都能猜到的,可是真的這樣了,又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不甘。特別是還要讓她給蔣蓉那個賤|人道歉,她心裡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蔣蓉本來就欺騙了大家,到頭來還要她去給蔣蓉道歉,這是什麼道理!

    她求救的看向自己媽媽,安媽媽雖然在來之前就被安老太爺警告過了,不能多幫自己女兒說話,可到這裡,還是忍不住了。

    “沈姨……”她從前跟裴老太太關係還不錯,一直都叫她沈姨的,“我們家如懿也知道錯了,您看,能不能……”

    “安伯母似乎找錯人了。”安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裴彥臣給打斷了。

    裴彥臣直接摟著蔣蓉站到了安如懿跟前幾步,瞅著秦莞儀溫和的笑,笑容卻沒怎麼到眼底:“安伯母,如懿上次傷害的是我的未婚妻,我奶奶剛剛也說了,蓉兒還沒有過門,她不能做主。安伯母找奶奶而不直接找蓉兒,莫不是覺得我們家欺負蓉兒,要越俎代庖?”

    秦莞儀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安老太爺已經重重的杵了下枴杖:“如懿犯了錯,難不成還不給別人道歉了?!莞儀,你讓開,她那麼大的人了,也該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責任了。”

    安如懿眼圈一紅,去看安老太爺,卻只見安老太爺沉著一張臉眸色不善的看著自己,她囁嚅了兩下唇瓣,終只是轉過頭,眼裡在瞬間閃過很多情緒,而後面無表情的垂下了頭,朝著蔣蓉輕聲的道:“對不起。”

    幾乎是安如懿才道了歉,安老太爺的雙眸就掃向了裴彥臣懷裡的蔣蓉,淡淡的道:“蔣家丫頭,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孫女?”

    蔣蓉莞爾:“安老太爺,我又不是小氣的人,總愛揪著某些事情某些人不放,如懿給我道了歉,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還請安老太爺對如懿不要太嚴厲了。”

    安老太爺面無表情,根本就不回答她這句話,只看向裴老爺子:“老裴,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了,心思縝密、頭腦靈活,連我都不得不服了。”

    蔣蓉知道他在暗暗說自己耍手段,心裡也不惱。安家是什麼樣的人,她現在算是全部見識到了,只怕老爺子和老太太是比她更清楚。

    果然——

    裴老太太“哼”了一聲,乾脆扭頭拉著裴老爺子就走:“失陪了,我孫子馬上就要和孫媳婦舉行儀式了,我要過去站著。”

    裴老太太走了兩步遠,而後又站定瞪向裴彥臣和蔣蓉:“儀式都要開始了你們還站在那裡幹嘛?”

    蔣蓉嘴角彎了彎,看了眼臉色不悅的安如懿,拉著裴彥臣就朝前面走去。

    裴老太太等她走過來,乾脆將裴老爺子推給了裴彥臣,不顧爺孫倆都瞬間黑

    了的臉,拉過自己軟軟香香的孫媳婦,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一直都不喜歡安如懿的爺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安如懿,到底是將她爺爺的壞心思都學到了,以前還裝得滴水不漏的。蓉兒,她來跟我們道歉,我總覺得看不到他們的真心,你以後都離她遠一點。”

    蔣蓉點頭。經過上一次,她便知道安如懿這個人有多麼的偏執,自己也會避著她的。

    他們才剛剛一過去,司儀就拿起話筒喊雙方的長輩都上舞台去。

    裴老太太的臉色總算是緩了過來,沒過一會兒就眉飛色舞的挽著裴老爺子的胳膊上去了。

    裴彥臣對她現在是二十四小時監視,自從她肚子裡有了個孩子,他比她還要小心,因為台上人多,他怕到時候她被人不小心撞到,便沒有讓她上去。即便如此,還是找了個靠著台上的地方,摟著她,將她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偎到了自己身上。

    左漾在一陣婚禮進行曲中,由左伯父給牽到了鋪滿鮮花的長道另一頭,與這一頭的新郎遙遙相望。

    蔣蓉是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到彼此身邊的。左漾被顧長遠傷害,而裴醫生漸漸治癒左漾的傷口。左漾總是對她說裴醫生霸道冷血不懂女人,可實際上漸漸對他傾移的心,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浪漫的婚禮進行曲讓人如至天堂,兩側鮮花飄舞,後面八個小花童天真爛漫。

    蔣蓉能看到左漾和左伯父都微濕的雙眼,不禁也感嘆,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英俊帥氣的裴醫生今天一身白色的西裝,還不等司儀的話落,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直接站定在左漾跟前。

    兩側的人都開始大笑和尖叫,左漾的臉竟微微的有點紅,而後迎視上裴醫生***的目光。

    左伯父心裡感到欣慰:“深駿,從今開始,我就將我的女兒交給你了。漾兒從小就調皮、固執、愛闖禍,你願意用你的一生去包容她嗎?”

    在家裡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一朝就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了,左伯父的眼睛有些潮,卻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最開始給女兒定的那門親事,女兒雖然很滿意,但他卻漸漸不怎麼滿意顧長遠。不過後來還好上天眷顧,讓他女兒重新找到了美滿的姻緣。

    裴深駿在左漾額頭上落在一個吻,抱住她的雙肩,鄭重的看向左伯父:“爸,您放心,漾兒以後就是我的全部。”

    “噢噢噢!還沒有牽過左漾的手呢,就開始大放愛詞了,裴醫生,趕緊將左漾給抱過去,高跟鞋太高,左漾要站不住拉!”

    左漾一個愛鬧事的死黨在舞台下面大喊,於是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哄鬧了起來。

    “抱過去!”

    “抱過去!”

    “抱過去!”

    ……

    裴深駿的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笑容,在左伯父的首肯下,一下子就將左漾給攔腰抱了起來,向著正在熱烈的宣讀愛詞的司儀大步走去。

    一步、兩步、三部……

    離著幸福的光環越來越近……

    突地——

    從半路跳上舞台一個男人。

    眾人一驚。

    那男人已經逼得裴深駿站定了腳步。

    裴深駿的目光在觸到男人的長相時,好看俊逸的雙眉已經諱莫如深的蹙了起來。

    左漾最先從裴深駿的懷抱裡蹦了下來,沒錯,確實是蹦下來的。

    看著擋在婚禮舞台路前的男人,左漾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顧長遠,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別再來攪著姑奶奶的幸福了好不好?”

    這幾天總是能莫名碰到顧長遠的左漾,覺得自己都要得神經衰弱了。顧長遠最近肯定是腦子不正常了,不然怎麼會一直看到她就對她說,他愛她呢?

    顧長遠從站到舞台上,就一直用深沉的目光看著左漾,等左漾說完,他才沙啞著嗓音輕聲的道:“漾兒,我是來跟你求婚的……”

    眾人嘩然。

    有人開玩笑的喊道:“有人搶婚啦!”

    左漾的眉頭也蹙了起來,身後的裴深駿已經先一步的上前,還算紳士的道:“顧先生,今天是我和漾兒的婚禮,若是你誠心祝福,請下去喝一杯喜酒。”

    顧長遠卻不看他,一雙眼睛只深沉而又眷戀的看著左漾:“漾兒,我知道你生氣我從前的所作所為,所以我今天才要當著這所有賓客的面,向你道歉。我知道你是一個長情的姑娘,不會這麼快變心的,你不過生氣而已,現在我親自來向你求婚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跟我回家。”

    他面容憔悴,下巴處鬍子拉渣的,更襯得眸光有些黯然。

    這段時間他也是受盡了折磨。

    但誰叫他有錯在先,他願意這樣等著左漾回到他身邊。

    可左漾卻有些不可置信般的瞅了他一眼,而後嘲諷的笑了:“顧長遠,是個人都要往前看,你怎麼總是往後瞧呢。這整個淮遠市的人都知道我左漾愛

    的是裴深駿,你不僅往後看,你還自戀!”

    左漾的話剛落,顧長遠雖然臉色一變,卻更加迫切的往前走了兩步。

    裴深駿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左漾的跟前,顧長遠眼光一狠:“你給我滾開!”

    裴深駿淡淡的掃過他狼狽的衣著,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婚禮,身後的人是我的新娘。”

    沒有什麼話比這句更能打擊顧長遠了。

    他身後的新娘,本來是他的未婚妻,可現在卻要跟他人共結夫妻。

    “裴深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左漾跟我還是未婚夫妻關係時,就開始勾搭左漾了,要不是你,左漾怎麼可能離開我的身邊!是你!是你生生拆散我們兩個的!你這個不要臉的——啊!”

    突然一瞬爆發的身影。

    顧長遠被裴深駿重重的一拳給打歪在台上。

    台下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人影開始慌亂,蔣蓉所處的地方雖然還算安全,可人潮擠來,她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差點脫開裴彥臣的懷抱。

    裴彥臣蹙了蹙眉,突然將她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而舞台上,兩個男人已經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來。

    顧長遠顯然落了下風,眼角受了重傷,連帶著視力也有些模糊了,被一向溫文爾雅的裴醫生給打得躺在舞台上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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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將我扔出去做替罪羔羊
    顧長遠顯然落了下風,眼角受了重傷,連帶著視力也有些模糊了,被一向溫文爾雅的裴醫生給打得躺在舞台上爬不起來。

    裴深駿的嘴角也青了一塊,左漾很少見到他對別人這樣控制不住情緒,不由得連忙拉住了他的手,去看他的嘴角,心裡滿是心疼。

    “你幹嘛跟他一般計較,弄得自己也受了傷!”

    顧長遠沒有想到自己傷得這麼重,左漾反而是去安慰裴深駿,他大受打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漾兒,就算你被我傷得太深,也不用這樣以自己的幸福來氣我吧?我跟薛心怡早就已經沒有了關係,我現在知道我愛的不是她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回頭!篁”

    左漾聽到他的話,眉頭已經打成了結。

    她深吸了口氣,突然冷淡的道:“顧長遠,你醉了吧?今天是我和深駿的大婚,你要是再鬧下去,我只能叫保安了。”

    顧長遠有些混沌的眼神清明了那麼一會兒。

    “醉了?呵呵……來之前我是喝了一點酒……可是我很清醒!”他的目光帶著繾綣和留戀,“不這樣,我怎麼鼓得起勇氣上來!徑”

    “就算上來了能怎麼樣?”一旁的裴深駿突然冷冷的出聲,“是你自己當初背叛了她,你發現不到她的好,就不讓別人去發現了?顧長遠,你永遠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她,及時放手,這樣你還算是個男人!”

    顧長遠一愣,眼中細細密密的都是痛楚噴湧而出。

    遠處裴院長已經領著顧家的老太爺過來了,很快的時間,旁邊又沉默的走出來一個男人。

    何新涼走到台上,將顧長遠幾乎是給拖著下去的。

    婚禮繼續進行,並沒有因為這麼個小插曲,就影響了什麼。

    只是裴醫生嘴角有抹青色,在台上念愛詞的時候,惹笑了眾人,連左漾都忍不住在台上花枝亂顫的,惹得裴醫生而後吻她的時候,直將她吻得都快呼吸不上來了,才放開了她。

    今天是一個讓人感到幸福的日子。

    蔣蓉淚眼朦朧的看著好友跟裴醫生幸福的抱在一起,輕噓了口氣,很快,她也要和裴彥臣結婚了。

    這個男人,雖然有的時候真的很彆扭,可在她看來,卻更加讓她感覺到自己是唯一的無可替代。

    不遠處,何新涼將渾身緊繃的顧長遠給拖到了一個小角落裡,這裡燈光昏暗,看不清彼此臉上的神色。

    顧長遠嘲諷的閉上了眼:“何新涼,你看,我們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一樣傷害了一個女人,一樣的失去了她們。

    何新涼沉默不語,他的視線落在遠處臉上閃爍著幸福光芒的女人身上。

    他記得她跟自己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偶爾的強顏歡笑也會很快被他打擊得一點都不剩。

    那時根本就沒有想到命運會朝著這樣的軌跡發展。他傷透了她的心,她再也不會回過頭來。

    “我知道,何氏最近出的事,都是裴彥臣使的壞吧?”顧長遠見他不語,踢了踢他的腿。

    何新涼伸回腿,淡淡的“嗯”了一聲。

    “要是我,我就會去找蔣蓉,將一切事情都跟她說清楚,讓她看清楚裴彥臣是個怎麼樣的人!”顧長遠咬牙握緊了拳頭,嘴角的裂傷讓他眉頭蹙了蹙。

    他們兩個,都敗在了一家兄弟上。

    裴深駿和裴彥臣的手段,並不見得多光明磊落。一個還是她顧長遠的未婚妻時,就被裴深駿給勾搭走了;一個是何新涼的妻子時,就開始暗地裡使計讓她變心。

    何新涼涼薄的唇抿了抿,淡淡的道:“就算跟她說了能怎麼樣,你剛剛不也說了裴深駿,左漾有看過你嗎?”

    沒有,就算現在裴深駿做了天大的錯事,左漾都不會看他一眼,反而會向著裴深駿。

    顧長遠被戳到了痛處,閉了閉眼:“讓我眼睜睜的這樣看著他們走在一起,我做不到。”

    “但又能怎麼樣呢?”何新涼輕哼了一聲,嘴角有涼薄的笑。

    忽而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一個沒有存聯繫人的號碼,但他早已爛記於心。

    摩挲了兩下手機,在顧長遠的蹙眉中,他接起了手機。

    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你考慮好了嗎?你也看到了顧長遠的下場,若是你不主動出擊,以後,蔣蓉的世界裡,將沒有你何新涼任何的事情。”

    那女人已經囂張放肆到根本連掩飾一下都不顧了,是吃定了他只能跟著她的計策走了?

    蔣蓉,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不是因為各種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現在知道自己愛的是她。他既然愛她,怎麼可能放手她的離開!

    “你想怎麼做?”何新涼從包裡抽出煙點燃,裊裊的煙霧將他的面容隱藏得有些模糊,讓人有些辨識不清他的五官。

    “很簡單的,你帶走蔣蓉,我幫你絆住裴彥臣。”女聲說的話乾脆利落,但隱隱能聽到宴

    tang會裡賓眾的喧鬧聲,顯然就離兩人沒有多遠,正將一切事情都看在眼裡。

    何新涼卻淡淡的笑了:“安如懿,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精,你幫我絆住裴彥臣,還是你想絆住裴彥臣,這兩種說法可大不一樣。再說,你能絆得住他?”

    他這裡得到的消息,自從蔣蓉懷孕以後,他幾乎是讓她寸步不離,蔣蓉更是辭去了在蔣氏的工作。

    裴彥臣這個人涼薄寡淡甚至比他還厲害,對自己不喜歡看到的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上一次晚上的她就是一個例子,他可不覺得她有那麼大的魅力,能絆得住他。

    況且……

    何新涼的眸子有些深,安如懿想搞什麼鬼,他清楚,但他並不想成為她的槍被她使。

    安如懿卻輕輕的笑了:“事在人為,我這一次,並不是我一個人。再說了,幫我自己絆住裴彥臣,不就是幫你絆住裴彥臣?何總,想想得到蔣蓉的好處,曾經的你,不是已經體會過這種好處了嗎?”

    這倒是了,今天跟安如懿來的,還有秦莞儀和安老太爺。

    何新涼譏諷的笑了笑,卻不動聲色的道:“你要我怎麼做?從裴彥臣跟前帶走蔣蓉,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除非,安小姐想要事情敗露後,將我扔出去做替罪羔羊。”

    “當然不會,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安家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一切的計畫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

    安如懿掛了手機,便一臉憤恨的端起附近服務生端著的酒,一飲而盡。

    安老太爺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一個何新涼就讓你對付得這麼勞心勞力,如懿,你去國外過了太久的安逸生活了。”

    她剛剛只是瞧見了裴彥臣和蔣蓉的恩愛,再加上何新涼如今對蔣蓉的死心塌地,讓她覺得心裡憤懣。

    蔣蓉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他們兩個都為她這樣付出!

    安如懿深吸了一口氣:“爺爺,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太衝動了。”

    “盛揚那邊的員工都安排好了嗎?”

    “您放心,是我以前忠心的助手,都打點好了。我允了她以後跟著我跳到安氏,直接讓她做企劃部主管,她已經想盡辦法打聽到了華祁的項目書放在誰那裡了。等拿到了項目書,我們就可以翻身了爺爺。”

    “不。”安老太爺突然睜開了眼,他眼裡精光外露,但很快又恢復無聲,“將項目書直接偷偷交到蔣氏東南亞的分公司高層手上。”

    安如懿眼裡有些疑惑:“爺爺的意思是……”

    安老太爺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老蔣最近幾年有些疏於管理東南亞的分公司。”

    安如懿恍然大悟:“原來爺爺已經收買了蔣氏分公司的高層……這樣交給他……”

    “讓他將東西人手一份分散出去,越多公司得到越好。”

    “可是這樣……我們很可能就招不了那個項目了……”安如懿沒有忘記尤氏的虎視眈眈。

    “沒關係,這不僅是我們招不了,是誰都招不了了,華祁就該和蔣氏好好談談了。尤氏本身和華祁合作,我要他們再也合作不了!”

    安如懿身子一震,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

    台上司儀還在為難著新郎,各種花招層出不窮,裴深駿卻耐心的一一解決。

    裴老太太看得是滿臉紅光,拉著裴老爺子佔據最有利的地勢不肯下去。

    蔣蓉也被裴彥臣給抱了上去,跟著坐在一旁。

    有個環節,是讓眾人都給新郎出個難題。

    到蔣蓉這會兒,看著裴醫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而朝自己露出求饒的目光,蔣蓉的心一軟,剛想隨便讓她抱抱親親左漾就行了,哪知旁邊的裴彥臣突然淡定的問道:“裴深駿,你前幾天晚上在家裡研究洞房之樂,你媳婦知道嗎?”

    蔣蓉:“……”

    好不容易將司儀的各種禮儀給解決了,各色綵帶雪花漫天中,賓客們終於開始要享受中午豐盛的一餐了。

    蔣老爺子被裴老太太親自給請了過來坐上了主座。裴彥臣和蔣蓉、秦莞儀、安如懿都坐到了主座旁邊的桌子前。

    還沒有動筷子,安如懿的手機就瘋狂的響了起來。

    看著眾人看向自己,她有禮的拿起了手機,說了聲“失陪”,就走到了洗手間裡。

    是澄盈盈的電話。

    她今天,是要進來找何新涼的。

    她已經完全沒有了辦法,若是平常,只要是蔣蓉和裴彥臣在的地方,她都不想來碰晦氣,可是她實在是攔不到何新涼了,只能來這裡堵他。

    安如懿接起電話,臉上有些不耐煩,卻淡定的問道:“怎麼了?”

    “我要進來,你想辦法讓保安都放我進來。”

    徐克今天是千叮嚀萬囑咐雷霆的保安們,要將澄盈盈給攔在外面,千萬不要放她進去。

    他這是有

    備無患,害怕這個女人又在他的地盤裡搞出什麼事情。

    安如懿抿了抿唇:“今天是裴家做婚宴,我也沒有這個權利。”

    實際上,澄盈盈對她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就像她爺爺說的那樣,狡兔三窟,不介意多一個替身以後幫自己分身。

    但她本身今天是不想她進來的。

    澄盈盈如今對何新涼的心裡她很清楚,她現在只有何新涼能抓住了。她不管以後他們兩個怎麼樣,但今天何新涼對自己來說,有重要的事情,她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澄盈盈冷笑了一聲:“如果你都沒有辦法讓我進去,還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事情?”

    她的語氣裡隱隱帶了一絲威脅。

    安如懿蹙眉,有時候寵物養得不當,反而會害了自己。

    她點頭:“好,你等著,我等會出來。”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她的眼神掃過不遠處的大廳,人群熙熙囔囔,她能一眼就從千百人中看到裴彥臣的身影,可惜他不愛自己。

    她眼裡有冷光閃過,加快了腳步。

    出了雷霆的大門,剛好看到徐克正在附近溜躂,她走過去,對保安溫柔的一笑:“不好意思,澄小姐是我今天請來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幾位大哥都攔著她,不讓她進來。”

    幾個保安看到安如懿朝自己笑得溫柔,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聽到她的話,連忙看到不遠處的大堂經理徐克。

    徐克優哉游哉的走了過來,搖頭:“安小姐,或許安小姐不知道曾經澄小姐在雷霆發生的事情,蔣老爺子說了,有他在的地方,他都不想看到澄小姐。”

    澄盈盈臉色一變。

    安如懿卻笑得有些驚訝:“是嘛,以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徐經理,澄小姐是我在淮遠市不多的朋友之一,我爺爺今天過來了,我想帶她去看看我爺爺。”

    “這……”徐克蹙眉,安如懿的弦外之音他聽出來了,安老太爺也不是個好惹的人,他點頭,“也好,既然是安小姐的朋友,安小姐帶進去自然可以。只是今天廳裡婚禮宴會,人多吵鬧的,安小姐還是跟緊點澄小姐,別讓她走丟了或者磕著碰著她了,可就不好了。”

    安如懿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徐克是在對她說,她帶了澄盈盈進去,若是澄盈盈出了什麼事情,都找她負責。

    徐克也是個聰明人,否則不會在上流雲集的雷霆將經理一職坐得穩穩當當的。

    安如懿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那是當然了的。”

    她扯著澄盈盈就往裡面走。

    在走到一根大理市的一米寬的高主子時,澄盈盈甩開了安如懿的手:“行了,你有什麼計畫你自己去做你的吧,不用管我,我今天來暫時不會去做其它的事情。”

    她今天來,不是想要找裴彥臣和蔣蓉的麻煩的,她現在也沒有那個膽子。裴彥臣掌握著她所有的一切,如果她還想活命,她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招惹蔣蓉。

    她現在,只想要挽回何新涼!

    “你今天別去找何新涼!”安如懿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對澄盈盈道。

    澄盈盈蹙了蹙眉,懷疑的看向她:“為什麼?我進來就是為了何新涼的,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目的。”

    安如懿心裡一沉,她直直的瞅了澄盈盈兩眼,而後淡淡的道:“他今天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去了只會打擾到他,讓他更加煩你。聰明的女人,就知道安安靜靜的等男人主動來哄自己。”

    “騙鬼去吧。安安靜靜的等你還會這樣大費周章?”昨晚安如懿不讓她來這個宴會,已經讓澄盈盈憋了一肚子的火,總覺得安如懿怪怪的,她說想要幫自己,但她看來,安如懿更像是把自己當槍使,而幫她自己!

    安如懿的眼睛立時就沉了下去:“澄盈盈,別好心沒好報,你試試今天去找他,看他理不理你!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打擾了男人的大事,你對他來說,就不僅是該莫不關係的那個人了。”她說完就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了。

    澄盈盈握緊了手,如今,是個人都敢威脅自己了。

    她突然想到了安如懿說的何新涼今天有要事要做。

    裴深駿和左漾的婚事,顧長遠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他能有什麼要事要做?

    何新涼和顧長遠坐的那一桌,很巧妙的跟蔣蓉他們那一桌挨著。

    安如懿過去時,暗地裡瞅了一眼默不作聲喝酒的何新涼,嘴角微勾。

    周圍賓客喜慶喧嘩,來來回回的服務生穿梭在各桌之間。

    有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將兩盤菜各自放到鄰里兩桌之間,而後淡定而又輕盈的離開。走之前,似乎跟某個方向淡淡的交換了個眼神。

    蔣蓉的口味偏重,裴家人幾乎都已經習慣了。

    連雷霆的服務生似乎都知道,不知道是已經被人吩咐過了,還是早已爛記於心,都有意無意的將她喜歡的一類菜放到她跟前。

    裴彥臣看她吃得歡樂,嘴角微微勾了

    勾,而後從遠處盛了一碗湯到她面前。不遠處趕來參加婚禮的他大哥和二哥見了,對他又是一頓調侃,他只當沒有看見。

    梁晉仰了仰脖子,得意洋洋的道:“還有一樣菜可是最後上來,我們嫂子最愛吃的!”

    整頓飯,他都我們嫂子長,我們嫂子短的叫著蔣蓉,可影響了某些人的食慾。

    安如懿扯了個笑,親自幫蔣蓉盛了一碗湯過去:“蔣小姐,以前多有得罪,你就不要計較了。”

    蔣蓉沒有動,連裴彥臣都沒有動,梁晉看著一旁一直都黯然神傷的宋揚,連忙將湯給接了過來,笑眯眯的道:“我代我們嫂子謝過安小姐了。”

    他們一群哥們從前叫安如懿都是較為親熱的喊如懿,如今都劃開了一道界限叫她安小姐。

    安如懿扯了扯嘴角,默不作聲的喝湯。

    蔣蓉不想去看某個人,所以一直在低頭吃著東西。現在是真的懷了孕,她的食慾開始好了起來。尤其愛味道比較明顯的菜餚。

    裴彥臣幫她將她嘴角邊的醬料給擦乾淨,見她突然停住了,問她怎麼了。她說想要去趟衛生間。

    今天早上雖然不是在裴家老宅醒過來的,可是醒來後,裴老太太照樣吩咐了司機送過來了一盅補湯,再加上剛剛喝的雞湯,好像是喝的有點多了。

    蔣蓉剛站起身推開椅子走了出去,可卻莫名的踩到了一片香蕉皮,腳下一滑。

    身子迅速的失重,讓她驚叫了一聲,臉色一白,心上是濃重的恐懼和害怕。

    她一手去摟肚子,一手胡亂的張著想要去扶東西。

    心裡都是祈禱孩子不要出事。

    又是一道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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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是不是讓你去害蔣蓉和裴彥臣!
    蔣蓉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扯著誰的頭髮了,那道尖利的聲音刺得她的身子一個激靈,讓她的手驀地又放鬆。只是這麼一頓,已經給了裴彥臣迅速作出反應的時間。

    椅子被他往後一踢,斜過身子時似乎是撞到了誰,可他那時心跳都似乎慢了一拍,根本來不及去看,只聽得噼裡啪啦的一聲響,而後是一道悶哼。

    他看著歪倒在自己懷裡的女人,眼睛卻盯著地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香蕉皮,臉色沉得像是有一場疾風暴雨。

    今天的餐點裡有道水果拼盤,但很顯然,這樣的宴場盛上來的全是削好了的水果,果皮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據。

    梁晉剛剛嚇了一跳,過來看時也瞧見了,他嚷嚷著就要去叫徐克,被裴彥臣給叫住了。

    裴大哥和裴二哥與兩個嫂子剛剛都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看蔣蓉有沒有傷著。

    蔣蓉看到連主桌都投過來詢問的目光,連忙擺手:“我沒有事,剛剛只是不小心。”

    宴會裡因為剛剛的事情,這一片都有些安靜。眾人的目光都靜靜的看過來揆。

    裴彥臣的視線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而後似乎在某人身上頓了頓,眼光漸深。

    蔣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拉了拉他的衣服:“幸好沒有事,彥臣,你怎麼了?”

    裴彥臣收回目光,對她溫和的道:“不是說要去洗手間嗎?我陪你去。”

    他話音才落,梁晉也跟著咋呼咋呼的站了起來:“我也去,多一個人去多一個人幫忙看著嫂子,可別再出事了。”

    蔣蓉有點囧,她不過是去下洗手間而已,怎麼也搞得這麼隆重似的。不過剛剛確實嚇了她一大跳,她以為自己就要摔倒了。

    她轉過頭,去看剛剛拉著誰了。這一看,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澄盈盈顯然也是被剛才的事情給嚇著了,正呆愣的站在原地,而她從地勢看上去,就是自己剛剛抓著的那個女人。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蔣蓉扯了扯嘴角,嘴裡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裴彥臣早就已經看到了澄盈盈,他見蔣蓉看過去,眼色一沉,直直的看向此刻站在澄盈盈身後的男人,何新涼。

    剛剛他推開椅子時,椅子就已經撞到了誰,而後他拐出座位時又撞了一次,顯然是撞到了澄盈盈。

    澄盈盈驚魂未定的,可是一看到自己身後何新涼,想著剛剛那麼危險的時候,還是何新涼救了自己,滿心的委屈和高興就幾乎將她淹沒,她嘴角一撇,眼圈立馬就紅了:“新涼……”

    何新涼卻像是不認識她般,直接從她身邊坐下。

    澄盈盈沒有離開,她一直尷尬的站在原處。這一圈的人,很快就又被澄盈盈給奪走了注意力。可是那一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覺得沒意思,再看向蔣蓉三人時,三人已經離開了這地方。

    蔣蓉、裴彥臣還有梁晉才出來,裴彥臣突然開口:“蓉兒,剛剛澄盈盈救了你。”

    嗯,雖然不是故意要救的。蔣蓉心中奇怪,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他突然漫不經心的看向梁晉,“好歹也算是救了我們裴家的人,讓徐克就在她站的位置給她添一把椅子吧。”

    梁晉和蔣蓉都是一愣,顯然不會覺得裴彥臣會突然這麼好心。

    梁晉很快就“噢”了一聲,偷笑著跑開了。

    蔣蓉想了想剛剛澄盈盈站著的位置,而後挑了挑眉:“你讓她纏住何新涼?”

    只能是這個解釋了。澄盈盈站著的地方,不就是何新涼的身邊嗎。

    裴彥臣瞅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怎麼,你不喜歡她纏住何新涼?”

    蔣蓉:“……”她真是無奈了,只要一涉及何新涼,不管她說什麼話,他都可以曲解成這個樣子。

    “我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巴不得她一直纏住何新涼,讓何新涼別來纏著我就好!”蔣蓉誇張的道。

    裴彥臣的嘴角勾了勾,而後就大步往前走去。

    等到他們再回到大廳時,澄盈盈果然已經坐了下去,她慇勤的在幫何新涼夾著東西,那碗已經盛滿了她夾的東西的飯碗已經被何新涼給放了下去。

    何新涼的臉色並不好看,這一桌子的人都時不時的向兩人看來,讓他似乎隱忍著怒火,卻又沒有當場發作。

    “失陪一下。”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往外走去,經過蔣蓉和裴彥臣身邊時,他的眸光一暗,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的握住,而後又一鬆,繞過兩人走開。

    “新涼,等等我啊。”身後澄盈盈緊跟了上去。

    裴彥臣才剛剛坐下,他旁邊的梁晉就湊了過來,小聲的道:“我讓徐克調了這個地方剛剛的錄像,但是因為今天人太多了,並沒有看到到底是誰扔的香蕉皮。徐克說,雷霆的服務生都是經過訓練的,不會出現這種差錯,而如果香蕉皮剛好落在懷孕的嫂子身邊的話,很有可能是有人早就算計好的

    tang。”

    “三哥,看來嫂子懷孕,讓有人感覺不高興了。”

    裴彥臣的嘴角有抹冷冷的弧度。

    安如懿這一餐都很安靜,直到蔣蓉回來後,才關懷的問了一句“要緊不”。

    蔣蓉只淡淡的搖了搖頭。她有些慵懶的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眯了眯眼,像一隻吃飽了就想睡覺的貓咪。

    裴彥臣不喜別人看過來的視線,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而後低聲問道:“累了嗎?還要吃嗎?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蔣蓉“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樣的裴彥臣,有沒有顯得很嘮叨?

    她搖頭:“我不累,你別管我了,你先吃會東西。”這會左漾和裴醫生已經換了衣服出來,正在主桌那邊敬酒了,馬上就要過來了。她怕裴彥臣等會空腹喝了酒,胃該難受了,“而且雷霆的菜可還沒有上齊,我可就等著最後的一道菜了!”

    裴彥臣和梁晉都知道她的愛好,裴彥臣摟了摟她的腰:“雖然現在吃得多了,也別瞎吃,平時老太太那邊,要是覺得東西太多招架不過來了,直接跟老太太說就是了。”

    蔣蓉低笑一聲:“你放心,實在喝不下奶奶給的補湯了,我就偷偷讓你喝掉。”

    裴彥嵩遠遠的聽到笑了:“彥臣,不要在我們面前秀恩愛了好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因為孩子的事情,老太太都跟我們急了多少次了!”

    裴家二哥也跟著撇了撇嘴:“大哥,人家就是在我們跟前炫耀有個孩子了呢!”

    這一桌的氣氛也還算不錯,不一會兒大家都有說有笑起來。

    忽然安如懿說要去洗手間一下,她一走,宋揚也跟著起了身。

    梁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小聲對裴彥臣道:“三哥,你可別怪他,他自己總有一天會吃到苦頭的。”

    裴彥臣的眼眸深了深,而一向後知後覺的蔣蓉,也發現了什麼。

    安如懿才拐進一個走廊,宋揚就已經跟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安如懿蹙了蹙眉,低斥了一聲:“放手!”

    宋揚抿了抿唇:“如懿,收手吧,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安家想要搞什麼名堂,但三哥不是你們好對付的。”

    “呵,你這是在出賣你三哥?”安如懿轉過頭,譏諷的看著他。

    宋揚便沉默不語了,而後才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過問他們在做的事情。我不想背叛他們,但我也不想你出事。”

    “省省吧宋揚,誰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了?我在你的心裡原來就是那樣十惡不做的壞女人嗎!”安如懿的語調尖酸。

    宋揚抓住她的手鬆了松:“你當真沒有在籌謀什麼?”

    “我敢嗎?這裡是誰的地盤我還是清楚的,他裴彥臣不要我,自然有千千萬萬的男人會要的,我安如懿難道還愁嫁不出去!?”

    宋揚鬆了口氣:“那就好……”

    安如懿的眼裡很快的閃過一絲凌厲,而後轉身要走,卻被宋揚先一步拉住了手。

    他神色有些緊張,額頭上都微微有汗水冒了出來,見她疑惑的看過來,他連忙朝她露了個笑容:“如懿,我……一直在這裡等著你。”

    安如懿一愣,她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後很快的轉身,擋住了宋揚灼熱的熱線,也擋住自己莫名複雜的眼神:“宋揚,別等我了。”

    宋揚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本以為三哥和嫂子好上後,即便安如懿再喜歡三哥,總會慢慢放空對他的喜歡的,可是……就算放空了她的愛,她也不一定會愛上自己啊。

    ————————

    安如懿走了幾步,她眼神的複雜的拿出手機,給何新涼打了個電話。

    宋揚,其實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的,若是沒有遇見裴彥臣,或許他對自己來說,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可是……誰叫她先遇上了裴彥臣!

    “喂……”

    手機另一邊傳來低沉黯啞的聲音。

    安如懿正愣神著,一時忘記了反應。

    另一邊不耐的聲音又喊了一句。

    安如懿才回過神來,她理了理有些往下掉落的長發,淡淡的道:“你甩開澄盈盈了嗎?好戲過不久了。”

    那邊很久的沉默。

    安如懿蹙了蹙眉,另一邊突然傳來了何新涼微微帶了怒氣卻還是穩重低沉的聲音:“安如懿,香蕉皮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下不為例。”

    安如懿的眼裡閃過一絲怒氣:“這時候知道心疼她了?別忘了,她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何總,我這樣做,誰得的利益最大,不用我來說吧?”

    何新涼頓了頓,想到蔣蓉寧願假懷孕也要嫁給裴彥臣,心情說不出的糟糕而又煩躁。

    “這些你都別管,總之,傷害她的事情你別再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安如懿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不過是一顆棋子,也就敢在這時候吼吼

    自己了,等到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她看他還拿什麼真心站在蔣蓉面前!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再動她。可是何大老闆,機會要失去了,要是你動作再不快點……”

    “我知道。”何新涼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就將手機給掛了。

    安如懿氣得臉都有些扭曲了,她冷哼了一聲就直接回了大廳。

    澄盈盈只是聽著何新涼說的前兩句話,看著他的表情,她就覺得心痛得無以復加。

    何新涼,果然是真的愛上了蔣蓉!

    剛剛那通電話,是和安如懿打的,說的是剛剛香蕉皮的事情。蔣蓉剛剛差點被香蕉皮絆倒,原來果然是安如懿搞的鬼。

    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何新涼會跟安如懿那個陰險的女人有聯繫!?

    她有些狐疑的拉了拉徑直往前走的何新涼:“新涼,安如懿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

    何新涼蹙眉掙脫開了她的手,沉聲道:“放開。”說著,人卻一直往前走。

    澄盈盈被掙得往後趔趄了一步,眼圈又紅了:“新涼,我知道你現在恨我當初欺騙了你,可是我也是因為愛你,因為害怕失去你啊!我如果不騙你,你怎麼可能讓我回到你的身邊,還有你身邊的蔣蓉,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能會丟開她,而接受我……”

    何新涼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

    他忽然一個轉身,死死的盯著澄盈盈。這是他們自那次戳穿真相後,第一次見面。跟澄盈盈想像的場景完全天差地別。就算何新涼不顧唸著他們的舊情,可總也不會用這樣仇恨的眼光看著自己啊。

    澄盈盈被他這樣駭人的目光盯得心頭有些發麻,何新涼卻冷冷的笑了:“澄盈盈,你不配說起蔣蓉,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我說過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

    他說完就要往前走。

    澄盈盈卻不顧一切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這一段時間一直都過著不好的生活,工作、生活和愛情的三重打擊讓她如花的臉龐消瘦了許多,眼眶下面也是一圈的青色,臉色蒼白。

    “可是蔣蓉已經和裴彥臣在一起了啊,她也已經有了裴彥臣的孩子。”如果是當初的她,她也會不甘心,憑什麼那樣完美的裴彥臣會喜歡上蔣蓉,會跟她結婚,可是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現在只愛何新涼,只希望能緊緊的抓住他。甚至這麼一刻,她很感謝老天,讓蔣蓉也愛上了裴彥臣,離開了何新涼,“你就算再懺悔她也不會再回頭了。可是我還在這裡啊,我承認我以前做錯過事情,可是你當初就沒有做錯事情嗎?蔣蓉不給你機會,你也不給我機會嗎?”

    她說著,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出來。

    是的,他何新涼也做錯了事情,甚至,可能還會做一件讓蔣蓉痛恨的事情。但他堅信只有自己才能給蔣蓉幸福,他愛她,他會等她回心轉意的。可是就如澄盈盈所說的,連自己都不給她機會,蔣蓉又怎麼可能給自己機會……

    他閉了閉眼,忽然握緊拳頭朝著牆壁砸了過去。

    “轟”的一聲嚇到了澄盈盈,澄盈盈連忙去拿他的手看。

    何新涼將她推開,而後面無表情的朝前走去:“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別再跟著我。”

    他面色沉黯,眼圈裡甚至有了一絲期盼和急色。

    澄盈盈心中一沉,她突然想到安如懿。

    “你剛剛在跟安如懿商量什麼事情?”

    安如懿心機很深,她不過才和她通過兩三次電話,就被她指使著去破壞蔣蓉和裴彥臣的關係,還差一點就又被裴彥臣給收拾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動,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何新涼卻什麼話都不說,只往前走。

    澄盈盈去拉他,被他毫不留情的往後推去。

    澄盈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膝蓋和胳膊肘都破了皮,有鮮血流出來,可是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何新涼,你給我站住,安如懿,是不是讓你去害蔣蓉和裴彥臣!”

    “我不會害她。”何新涼淡淡的道。

    意思就是說,果然是跟這些事情差不多的事情了……

    澄盈盈嗓子眼發緊,安如懿,果然找到了何新涼,想要利用他幫她做那些事情了。

    可是裴彥臣那個人,怎麼可能輕易被他們控制和扳倒!

    “你聽我說!”她很快就爬了起來去拉何新涼的手,這一次無論怎麼樣都不敢再鬆開手,如果何新涼這一次搭進去了,何氏就真的完了!他也真的完了!

    “你不要聽安如懿的話,她是在利用你!”她急喘著氣,剛剛趴起來的時候擠到了傷口,疼得她的臉一陣抽搐。

    何新涼頓了頓,卻沒有停住腳步,冷冷的道:“我知道。”

    “你知

    道你還去!何新涼,你瘋了嗎!”澄盈盈滿臉的不可置信!

    “對,我是瘋了。”何新涼的反應一反剛剛的怒氣,他甚至算得上是很平靜,很溫和的在說這麼一句話,“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得過蔣蓉在我心裡來得重要。所以,澄盈盈,你不用再跟著我了,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再喜歡你!”

    澄盈盈的腳步有些不穩,突然像是聆聽到了上帝座下禱告懺悔的聲音。

    她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一直拉著他胳膊的手也漸漸鬆開,“你會後悔的,你這樣做,蔣蓉她並不喜歡,她會恨你!”

    “我不這樣做,蔣蓉她會喜歡我嗎?”

    何新涼見澄盈盈不說話,嘴角的弧度漸漸冰冷。他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的,是大學時蔣蓉天真爛漫的身影。她是早就愛上了自己,但自己那時有喜歡的人,所以她一直在遠處默默的看著自己,並不近距離。偶爾被他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她便慌慌張張羞澀的轉過頭,假裝看向別處。

    這樣的場景,他不求能夠再回去,可若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他也想努力為自己去爭取一次,哪怕是恨,也勝過漠然。

    他大步往前走去,毫不回頭。

    澄盈盈看著他的身影,像是漸漸走進黑暗,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做的一切事情都錯了。

    她害了自己,害了新涼,父親病重住院還未康復,還連累了小林再也不能在娛樂圈裡混下去。

    若是當初能夠預料到這一切,她肯定及時收手,可惜她當初被花花世界的金錢名利給魘了雙眼,心裡再也沒有了是非黑白。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澄盈盈看了一眼,便顫抖著雙手接了起來。

    一接起來,就是何夫人劈天蓋地的痛罵:“你這個賤|人,還嫌害得新涼不夠多嗎!你今天為什麼要找過去!你快給我滾出雷霆!”

    澄盈盈面色蒼白,笑容虛浮:“何夫人,您對我有再大的怨氣我都認了,可是這一次,您快救救新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4
184 嫂子,這樣哄三哥啊
    澄盈盈面色蒼白,笑容虛浮:“何夫人,您對我有再大的怨氣我都認了,可是這一次,您快救救新涼……”

    ————————

    安如懿從外面走回去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揉了幾次太陽穴,可沒有人注意她,也沒有人詢問她怎麼了據。

    裴彥臣正側著頭看著蔣蓉吃東西,時不時會將魚肉裡的刺給挑出來,然後夾到她的碗裡。她眼角斜光看到了,只心裡冷哼了一聲。

    忽然,她起身將魚頭給整個都夾到了蔣蓉跟前的盤子裡。湯料一路滴在菜盤子裡,眾人都蹙了蹙眉。

    “蔣小姐,原來你這麼喜歡吃魚,來,這個你也吃了吧,都說吃魚頭補腦子的,還醒目。”她笑得看似十分歡樂。

    蔣蓉看著佔據了幾乎大半個小盤子的魚頭,莫名的有些反胃。她用手杵了杵自己的胃的位置,裴彥嵩旁邊的女人瞧見了,連忙招過來了服務生,將那個盤子給端走了,不悅的看向安如懿:“安小姐,就不用你操心了,蓉兒有彥臣在照顧呢。”

    安如懿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眉眼跳了跳,突然站起了身。

    隔壁桌前的安老太爺和秦莞儀都朝她看來,安媽媽看自己女兒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心的道:“如懿,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揆”

    安如懿順著話點了點頭:“媽,我肚子有些難受,就先回去休息了。打擾了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安媽媽連忙想要到女兒跟前去看看女兒到底怎麼了,但安老太爺沒有發話,她便無奈的看著女兒:“要不你就直接到樓上開個房間吧,等會我們一起回去。”

    “不用了。”安如懿的神色顯得有些冷淡,視線淡淡掃過親密無間的兩人,“媽,我還是回家吧,你跟爺爺不用擔心我。”

    若是尋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免不得周圍的人都會客套的詢問下情況,可現下安家和裴家的關係正尷尬著,裴老爺子和裴老太太也正假裝沒有看見,就沒有多少人寒暄客套過來。

    安媽媽只以為是自己女兒看到裴彥臣和蔣蓉的恩愛難受,所以才想回家,也沒有阻攔,囑咐了她路上小心。

    倒是安老太爺淡淡的瞥了一眼過來,安如懿欠了欠身就離開了雷霆大廳。

    去了停車場,坐進自己的車子後,安如懿並沒有離開。她趴在方向盤正閉著眼想著什麼,而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了起來,是小嚴的電話。

    “安經理,東西我已經從曹特助的抽屜裡找到了,是要現在給你送過來嗎?”

    安如懿剛剛一直緊繃的神色終於鬆了些,她長長的噓了口氣,從方向盤上抬起了身子,眯了眯眼:“你先別動,就跟往常一樣在盛揚上下班,下午找個機會說出去送文件,然後在附近的上島咖啡廳等著我,我到時候會過來的。”

    她語氣有些緊了,小嚴聽出來了。小嚴本來也不是很想做這種事情的,可畢竟一個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女孩,周圍的環境對她的誘惑力還太大,一旦陷進來了,很難再出來。她一方面覺得害怕,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小興奮,小心翼翼的道:“今天早上我本來是要偷偷去監控室搗亂監控的,但那些監控設備正在換新,已經進行好幾天了,剛好省了點我的事。不過正本被曹特助帶走了,我只找到副本,這個行嗎?”

    安如懿蹙了蹙眉,副本一般是留作備用的文件,其實和正式的那個相差不了多少。她點頭:“行,你只要別看錯了就行。”

    “放心吧,安經理,絕對不會出錯。”小嚴嚴肅著保證。

    掛了電話,安如懿想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麼事情,但仔細將各個環節都想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漏掉的東西。

    等到她再給何新涼打電話時,他已經搞定了雷霆有一層的監控錄像。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宴會廳裡的氣氛已經到了high點。

    裴醫生儼然已經有些微醺了,看著左漾的眼睛卻更亮。

    兩人在裴彥臣和蔣蓉他們這一圈留得最久,被幾個死黨給拉著灌了不少。左漾護短,嚷嚷著讓梁晉一干人結婚時都小心點,她會一個不漏的都灌回去。

    輪到蔣蓉和裴彥臣時,自然是裴彥臣幫蔣蓉的一併喝了,梁晉一干人又開始帶頭瞎鬧:“喲,我們三哥現在最護嫂子了,哪個不怕死的敢上去挑戰嫂子,三哥立馬讓他站著進雷霆,躺著回家……哈哈……”

    氣氛正歡,誰也沒有注意到裴彥臣什麼時候離了這一片地,到了旁邊一個小過道。他遠遠的瞅著正跟左漾眉飛色舞說著話的蔣蓉,嘴角彎了彎,而後接起了手機。

    “裴總,如你所猜測的,蔣氏在東南亞的分公司,總經理徐奮果然早就已經是安家的走狗了。不過也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讓他下台了,再過不久,安老太爺應該就能知道消息了。”

    “嗯,東西還沒有到他手上吧?”

    “放心,還沒有。總部監控室那邊傳來消息,嚴曉曉果然去了那裡,也很滿意公司最近一段時間的監控佈置,當即就到我辦公室得

    tang了手。”

    當然會滿意,盛揚為了她這麼出演一會兒,早幾天就放出了風聲,就等著她出手了。

    “裴總,蔣老說了,今天他跟安老太爺坐在一張桌子上覺得非常不舒服,要你給他爭回一口氣。”曹柯毅想了想,笑道。

    裴彥臣眼角微微上挑,剛剛蔣老爺子還跟東南亞那邊有聯繫?

    似乎是知道裴彥臣在想什麼,曹柯毅連忙道:“蔣老說了,他孫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負的,他說就是要低調點讓他們以為勝券在握,然後給他們個當頭棒喝!所以他說明面上,當然還得是他在操控蔣氏的分公司。”

    裴彥臣凝神看了一眼還在宴會場上的蔣蓉,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而安如懿這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也是時候該清除了。

    “你告訴小趙,一直注意嚴曉曉那邊的動靜,必要的時候不要打草驚蛇的控制她,然後讓警察跟著一起去她和安如懿交易的地方。”

    “好。只是……萬一不是安如懿來呢?”

    “不會的。”裴彥臣嘴角有一抹冰冷的弧度,“安如懿自負,性格又多疑,她一定會親自去的。現在,她已經離開雷霆了。嚴曉曉身上,記得帶錄音的東西。”

    “好。”

    掛了電話,裴彥臣正要朝著那一群熱鬧的人群而去,忽而,一條短信被發送到了他的手機裡。

    他蹙眉低頭一看,而後眉間的那抹痕跡卻漸漸深了起來,收起手機,他嘴角勾了勾。

    蔣蓉見他過來,瞅了他一眼:“不是喝醉了跑去洗手間清醒頭腦了吧?”

    裴彥臣眸光一閃,而後真揉了揉太陽穴,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媳婦你今天一滴酒都沒有沾,你和我的酒,全進了我肚子裡。”

    他說話時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蔣蓉輕咳了一聲,全是酒氣。

    她連忙將他扶著坐下,給他盛了碗湯。

    裴彥臣眯了眯眼。

    他眯眼睛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的顯得很狹長,也讓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凌厲。

    蔣蓉將碗湊到他的嘴邊,帶了絲哄的對他道:“你張嘴喝點,不然胃裡不舒服。”

    梁晉一干人調笑道:“嫂子,這樣哄三哥啊,怪不得三哥現在越來越顧家了!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找到一個跟嫂子一樣溫柔的女人就好了!”

    他話音才落,本來還在裝醉酒的男人一個眼刀已經過去了。

    梁晉乾笑了兩聲,連忙轉移話題。

    蔣蓉的臉有些紅,她扶著裴彥臣的肩膀,手心處全是他身體的溫度,帶著醉酒的熱度。

    “剛剛喝了那麼多了,真喝不下了。”裴彥臣無奈的擺了擺手。

    蔣蓉抿了抿唇,要去幫他夾些菜過來,結果菜還沒有到他的嘴裡,已經被他用手給推了回來:“你吃,你剛剛都跟他們玩了,再多吃點。”

    蔣蓉無語的嘀咕:“剛剛吃了那麼多了,哪裡還吃得下,我是懷孕又不是突然變成豬了。”

    裴彥臣挑了挑眉:“蓉兒在說什麼?”

    蔣蓉連忙笑:“我是說,你吃不下就休息一會兒。”

    蔣蓉看了眼四周,大家都還在呢,要是這個時候讓他回去,似乎有些太早了,而且她要留下來,他估計也不會走。

    “彥臣,要不然你先上樓去休息一會兒?”她記得在雷霆裡,他是有固定的包間的。他有輕度的潔癖,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房間,“等會我來叫你。”

    裴彥臣看著她詢問的雙眼,卻搖了搖頭,突然一把將她抱住,將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讓她背對著自己:“你不要動,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等會還有東西還要上來呢。”

    他說完,就真的閉上眼,一副有些困頓的樣子。

    ————————

    安如懿自掛了何新涼的電話後,本來還在不停思索著漏處的心總算是稍微平靜了下來。

    她很快就掏出了自己的化妝包。

    今天出門時,她故意沒有化妝。此刻,她拿出小鏡子,飛快的給自己畫了個濃妝,連外套的衣服也變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她打開了車門,從車裡走了下來,而後乘坐電梯直接來到了盛揚廚房那一層樓。

    她隨意的瞥了一眼這一層樓的攝像頭,而後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嘲諷的笑容。何新涼雖然人沒有什麼用,但這麼快就將監控室那邊安排好了,倒是不能小覷。

    才在拐角處沒有等多久,就聽到了往這裡走的聲音。

    安如懿讓嘴角牽扯出一個歡快的笑容,直接小跑著迎了上去。

    過來的是一個服務生,手裡舉著一個托盤。那服務生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安如懿驚了一下,而後才松了口氣:“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一層樓是不對外開放的,如果您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們的服務生過來說一聲。”

    安如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而後視線從

    服務生端著的青花瓷碗上一掃而過,勾了勾妖嬈的嘴唇。

    “這是給蓉兒的吧,我不知道雷霆的規矩,就是過來催催的,蓉兒等得不耐煩了,裴彥臣讓我過來看看。”

    那服務生一驚:“裴總親自讓您過來看看的嗎?”

    “是啊,你也知道,蓉兒那麼喜歡吃雷霆的豆腐羹……算了,還是我快點端過去吧,遲了萬一裴彥臣發脾氣……”她佯裝害怕的抖了抖身子,“萬一裴彥臣發脾氣,我可擔待不起。”

    那服務生連忙將東西遞給了安如懿:“那……麻煩您了,你小心,有點燙。”

    安如懿眼裡很快的閃過一絲亮光,搖頭:“不麻煩,我趕緊走了,你回去吧。”

    端著豆腐羹轉身,安如懿嘴角有抹得逞的得意和驕傲。

    只是她沒有發現,這一個雷霆的服務生,西裝側兜裡,有什麼東西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閃了一下。

    看著安如懿漸漸走遠,那服務生很嚴肅的拿出了放在後腰帶上的對講機,朝著那頭低低的道:“安小姐已經接了碗過來了,你可以準備了。”

    ————————

    安如懿拿了碗,在按了電梯後,在一個死角裡很快就將一包藥粉給撒進了豆腐羹裡。

    聞著清香的味道,她呢喃了句“不要感謝我,何新涼這人也是挺愛你的”。

    電梯“叮”的一聲到這一樓了。

    安如懿正想著到哪裡找個服務生過來,突然電梯裡就走下來一個服務生。

    那服務生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也說了跟剛剛那個服務生相似的話。

    安如懿的臉色突然一變。

    那人連忙緊張的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安如懿有些痛苦的道:“不好意思,你能幫剛剛那個小哥給端給裴總的未婚妻蔣小姐一下嗎?我本來是想幫這個忙的,可是我肚子突然疼得難受,想要去一趟洗手間……”

    那服務生連忙接了過來:“本來就是我們酒店的不是,不應該讓客人幫忙的,小姐您趕緊去吧,我去端給蔣小姐就行了。”

    安如懿點頭,連忙往這一樓的洗手間而去。

    在裡面呆了幾分鐘,安如懿才從洗手間裡出來,直接坐電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

    這一次,她上了車,沒有再多做逗留,直接開車離開。

    路上她給嚴曉曉打了個電話,讓她裝作有公事要出去一下,然後去她們約定好的地方見面。

    而在盛揚裡,嚴曉曉才剛剛掛了電話,正拿著東西喜滋滋的要出辦公室,就被外面等著的小趙一干人給堵住了。

    小趙瞄了一眼她手裡拿著的東西,扯了個天真無害的笑:“小嚴,你這是要去哪裡吶?”

    ————————

    蔣蓉就那樣坐得直直的等裴彥臣醒過來。

    不一會兒,有服務生朝這邊走近。

    那服務生將一碗豆腐羹放到蔣蓉面前,也是看到了正在休息的裴彥臣,壓低了聲音小聲的道:“蔣小姐,這是裴總特意讓廚房為您準備的。”

    蔣蓉一愣,肩膀上的某人已經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蔣蓉朝那個服務生說了聲“謝謝”,就一臉糾結的看著桌上的豆腐羹。

    吃吧,她有些撐了,不吃吧,好歹也是彥臣的一片心意。

    遠遠的,蔣老爺子也看到了這邊的事情,他鬍子翹了翹,佯裝有些生氣的道:“現在彥臣是有了媳婦就忘了老師了。”

    裴彥臣剛剛醒過來,臉上還來不及變換成平日裡淡漠疏離的神色,聽到蔣老爺子的話,扯了扯嘴角,有些慵懶的招過來了幾個服務生:“趕緊多上一些豆腐羹上來,那邊那主桌,人手各一碗。”

    服務生很快就將豆腐羹都上來了。

    裴彥臣親自端了一碗朝著主桌走去,而後緩緩的放到了安老太爺面前。

    安老太爺一愣,而後淡淡的道:“難得你有這一片心。”

    裴彥臣輕笑了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這一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連裴老爺子都不知道自己孫子在搞什麼名堂。

    安老太爺蹙了蹙眉,而後看了一眼那豆腐羹,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道:“彥臣你小子該不會在裡面給安爺爺加了料吧?”

    裴彥臣卻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安老太爺,我又不會搞混淆東西,不會不小心給了你加了——許多作料的豆腐羹。我未婚妻口味比較重,怕你吃了她的會受不了。”

    安老太爺臉色一變,裴老爺子淡淡的斥了一聲:“彥臣,怎麼跟你安爺爺說話的。”

    裴彥臣挑了挑眉,而後將一碗豆腐羹放到蔣老爺子跟前:“老師,謝謝你放心的將蓉兒交給我。”

    裴老爺子臉上有淡淡的笑:“這小子,到底誰才是他的親爺爺啊,搞得我都要吃蔣老你的醋了!”

    蔣老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

    裴彥臣回去後,梁晉一個勁兒的朝著他擠眉弄眼的。

    裴彥臣的臉上已經又恢復成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了,他直接無視掉梁晉,看向蔣蓉,低低的道:“好歹也要吃一口,給我點面子吧?”

    說完,竟是自己親手去喂她。

    蔣蓉羞紅了臉,連忙接過了調羹:“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吃你自己的。”

    她說著就舀了一口吃掉。

    看著裴彥臣直直的看著自己,她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說著就要伸手去抹自己的臉。

    裴彥臣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吻了吻,輕笑著搖頭:“沒有的事。豆腐羹好吃嗎?”

    蔣蓉左右瞧了瞧,而後連忙收回手,點頭:“還可以,反正跟平常的味道差不多,雖然家裡總做不出來這個味道。要不是這是雷霆的招牌菜,我真想買下這個菜方!”

    “沒關係,明天我就找雷霆的老闆說這件事,買回家裡,讓保姆做來給你吃好不好?”裴彥臣的語氣輕鬆。

    蔣蓉一時有點受不了他突然這樣溫柔,大庭廣眾的,梁晉的臉都有些抽搐了。

    她想了想,而後問道:“裴彥臣,是不是有什麼事?”

    裴彥臣笑了,拉了拉她的手:“媳婦,你困不困?要不然去我那個包間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裴彥臣的眼裡,明明不是關懷的神色,他看著她的眼睛,裡面的神色倒像是要告訴她什麼事情。

    “你這樣一說,我好像真的有些困了……”蔣蓉打了個哈欠,看到裴彥臣眼裡的笑意更甚,知道自己猜得不錯,“要不我去休息一下,你也不用陪我去了,長輩們都還在呢,你去陪著他們說會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5
185 我怎麼可能殺了你?
    蔣蓉打了個哈欠,看到裴彥臣眼裡的笑意更甚,知道自己猜得不錯,“要不我去休息一下,你也不用陪我去了,長輩們都還在呢,你去陪著他們說會話。韌”

    蔣蓉雖然不知道裴彥臣這其中有什麼深意在,可是順著他的話說卻是懂的。這樣一想來,今天的他確實有些反常呢。要是尋常,宴會參加一會兒,沒意思鐵定就回去了,哪裡還會一直留下來,連醉酒不舒服,也只是在大廳裡休息了一會兒。

    “沒關係,送你過去的時間我還是有的。”裴彥臣說罷就要站起身,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睡了一會兒,精神還不是很清醒,才一站起來,就有些搖搖晃晃的,蔣蓉連忙反過去扶住他。

    他無奈的笑笑:“你自己能過去嗎?我估計還得坐一會兒才行。”

    蔣蓉點頭:“這又不是多遠的距離,坐個電梯就到了。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兒,我等會給你打電話。”

    蔣蓉說完話才轉過身,她的一隻手卻突然被裴彥臣給握住了。

    蔣蓉心中一動,低頭去看他,下一瞬,她只覺得面上被一片陰影覆蓋住了。

    裴彥臣抓過了她的下巴,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氣息帶著酒氣,微醺的味道。

    蔣蓉的手軟軟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側面的臉上已經紅得如一團火燒雲。

    但裴彥臣似乎還不滿足,趁著酒膽,就當著大家的面將她的頭拉得更低了些,而後火熱的唇瓣直接貼上了她的脖頸和耳朵奮。

    他的手箍緊了她,帶著一股子的執拗,不想讓她離開。

    “蓉兒,別去了,下次再收拾安如懿……這一次,就先繞了她。”

    雖然一切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也已經跟特警那邊借了幾個人做好了準備,但等會她畢竟是要跟何新涼在一起,放她一個人過去,他心裡始終不安還有些……彆扭。那個男人,可是一直肖想蔣蓉的男人,是蔣蓉的前任丈夫,是蔣蓉曾經喜歡過的人!

    這場戲,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安如懿……這個女人,這邊何新涼一旦警覺,勢必會通知她,這一次的機會也就作廢了。但他不會讓她囂張太久,這一次,就暫時放過她!下一次,她最好祈禱別落進他的手裡!

    他的兩隻手直接將她的腰拉著王自己的身上帶,眼裡沉黯得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襲。

    只這麼一句話,再結合剛剛吃了豆腐羹,裴彥臣問自己困不困,蔣蓉想,她大概知道了安如懿的陰謀。

    一直覺得安如懿不死心,這一次雖然給她道歉,可她眼裡的恨意和不甘怎麼隱藏得了!有些人一旦偏執,達不到她想要的結果,她是怎麼都不可能停手的。而安如懿,就是埋在她和裴彥臣身邊的一顆不定時炸彈!她這一次想要害她,如果不成功,馬上就會發起下一次的陷害,沒完沒了。她現在懷了孩子,更加要堤防她,可是堤防不如主動出擊。

    她腦子裡很快的閃過一些東西,感覺得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她臉上佯裝浮起羞澀的表情,主動湊近裴彥臣,小聲的道:“我雖然害怕,但是你肯定已經想好了計策了吧?”她眼珠子轉了轉,“房間裡肯定都安排好了人?”

    就像上一次,他也是先知道了何新涼和澄盈盈的陰謀一樣。這一次,他既然知道安如懿的陰謀,她相信他早有打算的。

    裴彥臣聽了,俊挺的眉已經狠狠的擰了起來。

    蔣蓉的吻很輕的落在他的眉眼間:“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我也不想以後都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這一次我們恰好知道別人的陰謀,可是下一次有可能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她不知道裴彥臣是怎麼知道安如懿的陰謀的,但很顯然,他其實本來要做的事情,是跟這件事情無關的。

    既然他還有著其它的打算,必然是可以將安如懿法辦的事情。既然是可以法辦安如懿的事情,那說明她犯的罪不小,說不定就是對他不利的事情!

    蔣蓉的唇也微微抿了抿。

    或許這就是愛人之間的愛,彼此都在為對方考慮。

    蔣蓉坐到了他的膝蓋上,在外人看來,兩人是正在大庭廣眾之下纏綿的細吻,可只有兩人和一旁的梁晉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

    梁晉在一旁誇張的道:“大家趕緊轉過臉去,小心長針眼。”

    然後一干人在捧腹大笑。

    兩人的聲音被徹底的給壓下去了。

    “既然屋子裡都安排了人,還怕什麼,你跟他們說,只要安如懿有什麼異動,就立馬跳出來好了,我其實也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雖然知道安如懿要自己命的幾率不大,安如懿不會蠢到在酒店裡犯人命的事情。

    裴彥臣的臉色卻一瞬間難看了起來:“……是何新涼。”

    蔣蓉身子一頓,轉了個彎就明白了什麼。

    她握住了裴彥臣的手,嘴角彎了彎:“如果是他,我還放心一點。”

    裴彥臣的眸子眯了眯:“你

    tang放心他?”

    “咳……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他的話,那安如懿的本意不是要我的命。如果我猜得不錯,不過是想當著賓客的面,毀了我的名聲,讓裴家不要我而已。你不是在房間裡安排了人了嗎,那我根本就不會有事。”

    裴彥臣的唇死死的抿著,剛想要說什麼,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接起來,是小趙的電話。

    小趙的聲音帶著一點小興奮:“Boss,安如懿已經到了。”

    蔣蓉離得近,聽清了些話,她直接從他的身上站了起來,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清脆的聲音周圍的人都能聽清:“你有事先忙,我自己跟寶寶去休息一會兒。”

    她說著起身。

    才站起身,手又被裴彥臣給拉住了。

    蔣蓉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

    裴彥臣的臉色已經恢復了面無表情,他很快就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脫了下來,仔細的給她披好,才放開了她。

    “一直穿著,我會知道你的所有情況。”有些沉的口氣,卻在告訴著她某些信息。

    蔣蓉點頭。

    “你想中途喊停就喊停,有人會出來。”他頓了頓又道,“不要逞強。”

    蔣蓉點頭,揉了揉太陽穴:“我好困,先走了。”說完轉身就朝著電梯走去。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這一次,她不會再給安如懿傷害自己的機會!本來她還想著若是她真心悔過,她就既往不咎,但很多人很多事情往往事與願違。

    裴彥臣在遠處看著蔣蓉身子兩側緊緊握住的手,眼裡從僵硬到柔光溢出。

    蔣蓉的反應雖然在意料之內,卻又彷彿出乎了意料。

    梁晉在一旁受不了的捧住心房:“三哥,我看到愛神丘比特拿著箭站在你旁邊。”

    裴彥臣轉過頭,梁晉看過來,他突然低低的道:“給曹柯毅說,先按兵不動。”

    梁晉一愣,按兵不動,意思就是說先不抓安如懿,給她時間散播商業機密?可是東南亞那邊蔣氏的領導人已經被處置了,安家一旦知道,以安老太爺謹慎的性子,是肯定會立馬撤走所有的證據的。

    他蹙了蹙眉,而後卻恍然,吊兒郎當的笑了:“我知道了。”

    裴彥臣從他身邊走過,淡淡的道:“告訴韋奇,就算是一點點的肢體接觸,都要給我立馬跳出去,要不然,就讓他等著明天成為下崗職工吧。”

    何新涼想在這件事情裡撈好處,他想都別想!在他想著打蔣蓉主意那一刻,他就注定要成為悲劇,不管給他發短信的那個人怎麼求他!

    梁晉被他聲音裡的冷漠給蟄了一下,暗暗抖了抖身子。他嘻嘻哈哈的去找蔣老爺子嘮嗑,不時的別有深意的瞅一眼安老太爺。

    蔣老爺子一個爆栗敲到了他頭上:“走,我正好想給你介紹一個女孩,你爺爺整天在我耳邊嘮叨,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帶你過去瞅瞅。”

    梁晉誇張的蹦跶:“蔣老爺子,莫非你還有個跟嫂子一樣的孫女?這我可得去瞧瞧!”

    蔣老爺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梁晉立刻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蔣老爺子確實還有另一個孫女,只是這個,可不讓所有人待見。連忙閉了嘴。

    等到兩人走到了另一處桌邊,果然是在介紹相親對象後,安老太爺才收回了探尋的視線,順便看了一眼不遠處似乎有些醉意的裴彥臣,微微眯了眯眼。

    一切都朝著孫女的計策在走著。

    裴老爺子突然淡淡的朝他道:“老安啊,回國還適應嗎?”

    安老太爺不點頭也不搖頭:“也就那個樣子,多少有些物是人非了。”

    裴老爺子笑:“那是當然的,我們都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聽說啊,如昇現在可是你的一把好手,將東南亞那一片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現在甚至將來,都會是你的驕傲。”

    安老太爺聽了裴老爺子這兩句話,神情卻突然有些深了起來:“老裴,你這三個孫子都不錯,尤其是最小的一個,只可惜,跟我們家如懿沒有緣啊……”

    裴老爺子彎了彎唇角:“所以還想請你不要太過介意,如懿是個好女孩,會有更好的人來待她。我們彥臣脾氣又臭又硬的,也配不上她……”

    安老太爺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的那麼瞬間,裴老爺子瞧見了他眼裡淡淡的冷光。

    ————————

    蔣老才和徐老打了招呼,就歪頭斜著梁晉:“有什麼事就趕緊說,你是生怕那個糟老頭子不知道你的別有用心了麼,一個勁兒的往他哪裡瞟。”

    梁晉朝著徐老嘿嘿笑了兩聲,頭也不轉的:“三哥說,東南亞的分公司當嫁妝給他行麼?”

    蔣老爺子撇了撇兩下嘴唇:“也就他的臉皮能這麼厚,不給又要怎麼樣?”

    “不給當然也行啦,這可是蔣老爺子您說了算。”梁晉連忙拍馬屁,“就是到時候蔣老不要太生氣了就行。”

    “什麼意思?”蔣老爺子眼中劃過一片光。

    梁晉咳了兩聲:“三哥說任那人將事情做到底。”

    做到底?越往後面做下去,罪名可是越大……

    蔣老爺子眼裡滿是精光:“嫁妝可以給,但是聘禮呢,聘禮怎麼算?”

    “聘禮?”梁晉一愣,而後拍著胸脯打包票的道,“聘禮還用說嘛,三哥的東西就是嫂子的,三哥的盛揚也是嫂子的!”

    蔣老爺子忍住嘴角的笑,點頭:“就這麼辦。”

    等到梁晉走了,徐老才嘴角一抽一抽的看著面前的好友:“我怎麼覺得你在忽悠這個小子?”

    蔣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對你家小子也說一聲,交好友,就最忌交到這種二貨類型的,賣了自己的好友還不知道。”

    ————————

    蔣蓉佯裝困頓的從電梯上去,一路碰到的服務生都朝她點頭微笑。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打開了2208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說來可笑,上一次她來,似乎是正被何新涼和澄盈盈他們算計著,而這一次,又跟何新涼脫不了關係。

    門沒有被鎖,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窗戶被紗簾遮擋了,房內有些昏暗,蔣蓉走進屋時趔趄了兩步,立馬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給扶住了。

    她有些朦朦朧朧的抬起頭,就看到何新涼穿著筆挺的西裝正站在她的旁邊,一臉小心翼翼加溫柔的看著自己。

    “怎麼走路的,小心一點。”說的話也是柔情似水。

    蔣蓉漂亮的眉擰了擰,而後一把掙脫了他,想要往外走,一邊還小聲的嘀咕:“真是太困了,連走錯了房間都不知道。”

    說著又東倒西歪的朝外面走去。

    轉身的一瞬間,她眼裡劃過一絲清醒。

    何新涼這一次的眼睛裡雖然不像上一次滿是算計和狠心,可卻佈滿了貪婪,想到他最近的追求,蔣蓉的心暗自一跳。然而腳下卻毫不猶豫的又不小心趔趄了兩步。

    這一下,何新涼直接將她從後打橫抱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的,蔣蓉剛剛體會失重的害怕感覺,又要面對這樣讓她不舒服的人,她心裡帶了一絲的抗拒。

    “何新涼,你幹什麼!”她的話說得很清楚,可眼皮子有些耷拉,明顯一副很困的樣子。

    何新涼想著安如懿確實還有兩把刷子,就將蔣蓉一個箭步給抱到了床上,溫柔的放下去。

    “不干什麼,你是不是覺得很困?”他將她放到床上後,自己要上|床,可看到蔣蓉一臉抗拒的看著自己,終究只是先蹲了下來。

    藥力的作用就快到了,他不著急,至少得先讓她的情緒緩和下來。

    蔣蓉困得不行了,幾次都閉著眼低下了頭,而後又突然醒了過來。

    她突然警覺的道:“你為什麼會在彥臣的房間裡!我為什麼會這麼困……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藥!”

    她外面披了裴彥臣的外套,這件外套,肯定是裝有什麼裝置的,裴彥臣那邊定是能知道她這邊的情況。

    何新涼沒有對她這個問題進行回答,應該還是有些警覺的,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她身上披著的外套。是一個男人的西裝,他當然知道是誰的,也更加覺得刺眼。

    他伸手去脫那件外套。

    蔣蓉被嚇了一跳,摀住自己的衣服死命掙扎,大驚失色:“你幹什麼!”

    何新涼的眉目有些沉:“你說我幹什麼?我只是不想你身上有他的任何東西!”

    蔣蓉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她腦海裡微微有光芒閃過,雖然不知道裴彥臣的人都藏在哪裡,但何新涼應該是才進來沒有多久,因為雖然窗戶是開著的,但明顯還沒有通完氣,屋子裡還有些悶,很多地方,他可能還沒有下意識的去檢查。

    蔣蓉正想套何新涼的話,以後當做證據,突然,何新涼的手機響了起來。

    蔣蓉的心一跳,他當著自己的面接了起來。

    那邊是安如懿的聲音。

    安如懿直接去了上島咖啡廳,就走進了洗手間,先將自己的妝都洗了,然後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又給何新涼打了個電話,確信那邊的情況。

    何新涼聽到她的問話,眼睛卻一直直直而又溫柔的看著蔣蓉,嘴角彎了彎:“放心,這邊一切順利,蓉兒已經在我這裡了。如果不出意外,以後我還得好好感謝你。”

    蔣蓉聽了他說的話,心裡直泛噁心。

    何新涼這個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了,沒有想到,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用這樣讓人同樣噁心的手段。

    只是她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掛了電話,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是安如懿打給你的?”

    何新涼以為她在意自己跟別的女人關係密切,連忙撇清關係道:“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蔣蓉心裡一動,佯裝根本不相

    信的樣子:“何新涼,從前你還跟我說跟澄盈盈沒有關係呢,如今再跟我說和安如懿沒有關係,你以為我信?沒有關係,你們會合夥設計讓我在這裡?”

    看著蔣蓉嘴角的那抹嘲諷和不屑,何新涼抿了抿唇,不想讓他再懷疑自己和別的女人,道:“我確實跟她沒有什麼曖昧的關係,如果真要說有那麼點關係,也只是今天的這場合作。”

    “合作什麼?合作給我下藥,設計讓我中了你們的計,然後乖乖來這裡?”蔣蓉很快就反問。

    何新涼突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蔣蓉以為是自己太過急迫讓他察覺了什麼,連忙不敢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繼續裝困頓的樣子。

    何新涼突然摸了摸她的額頭,眼裡起了一絲的變化,帶了一絲暗示:“你想不想睡覺,要不睡一會兒吧。”

    他的手心帶了高於尋常溫度的熱度,落在蔣蓉的額頭上時,蔣蓉的身子突然顫了顫,身體裡隱隱的有一種害怕。

    何新涼感覺到了她的輕顫,他的臉色一變:“你害怕我?”

    蔣蓉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你跟安如懿不會是……想要殺了我吧?”

    何新涼的眼裡瞬間湧出了漫天的憐惜,他伸手想要碰蔣蓉的臉,被她躲過去了,他神色一暗,眼裡湧起了不同尋常的猩紅色:“我怎麼可能殺了你?這一切不過是安如懿的手段而已,我只是將計就計,蓉兒,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從前的事情。從今天以後,裴家不會再要你,但是我不會再離開你,你終有一天,會知道我對你的好的,我——嗯……”

    突然一道悶哼聲,何新涼軟軟的倒在了她的身旁。

    蔣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面前已經站著了一位身材健碩的軍官。那人,竟然是悄無聲息,連她也沒有感覺到的,就走到了何新涼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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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只有她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蔣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面前已經站著了一位身材健碩的軍官。那人,竟然是悄無聲息,連她也沒有感覺到的,就走到了何新涼身後。

    跟著他出來的,還有兩個穿警服的男人,三個人蹙眉走到她跟前,看了一眼她,而後才松了口氣的用腳踢了踢已經暈過去的男人:“太早出來了。”

    另一個也點頭:“嫂子都在慢慢將話給套出來,那位就已經等不及了。往”

    蔣蓉已經有些愣住了,而後才想到,這估計就是裴彥臣藏在這個屋子裡來保護她的人。

    聽他們說什麼出來早了,蔣蓉有些哭笑不得。她確實都在慢慢套何新涼的話,本來以為他們會等到她呼救的時候再出來呢。

    彥臣……

    蔣蓉心裡一甜。

    不過之前聽到的話,已經差不多可以作為證據了。她相信不管是這三個人,還是裴彥臣那邊,一定都錄了音的。

    她緩緩的起身,朝著三個人輕聲的道:“謝謝你們。秣”

    那個軍官一直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聽到她的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不客氣。”

    倒是他身後一個書生白面模樣的,咧了個儒雅的笑,和他的警服真是格格不入:“不用客氣,嫂子,這人是提前解決了,但為了不走漏風聲,我們還是先不要出去,等著最後一個人的上鉤。”

    蔣蓉一愣,最後一個人,是指安如懿?

    她不是半路說身體不舒服走了嗎?難道她還要回來?

    不過既然裴彥臣已經想好了一切,她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看了一眼三個男人身上糾結的肌肉,嗯,這都不安全,就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

    ————————

    上島咖啡廳的一處玻璃牆邊。

    這一處多了兩條從天花板垂下來的鞦韆,繩子上纏滿了塑料的綠藤,人一坐上去,從外面看過去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個女人在離那個位置不遠處打了個電話,而後就徑直往那處走過去。

    鞦韆上本來還有些忐忑四顧的女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安如懿蹙了蹙眉,有些瞧不起女人這種小家子氣的瞎緊張:“慌什麼,不要弄得本來都沒事的,結果別人一看你模樣就覺得你幹了什麼事情一樣。”

    對面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可是手卻忍不住的抖,連臉色都有些蒼白。

    “安……安經理,盛揚的商業機密我已經拿過來了,你……你說的話還算數嗎?”女人說話也不利索,看上去有些害怕什麼,連出口的話都像是背下來的一樣。

    安如懿只當她剛剛進入社會,沒有見過世面,膽子小。她坐下,將外套放到旁邊的椅背上,叫過來了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才接過文件仔細的翻看了一遍。

    她在盛揚呆過一段時間,自然清楚上面的東西都是不是真的。

    等到翻完最後一頁,看到最後那一夜留下的法人簽字和公司公章以及財務章,她才松了口氣,看向對面的女人的眼裡,不由得多了一絲的讚賞:“不錯小嚴,這個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更聰明。”

    “……那你承諾的事情……”嚴曉曉扯了扯衣服,將領子拉高了點,彷彿是怕人看到她,迫不及待的看向安如懿。

    安如懿的面色淡了淡:“急什麼,事情成了之後,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

    兩人的話從此處開始減少。

    安如懿倒不著急文件的事情,她開始若有似無的跟嚴曉曉聊著關於最近怎麼將文件到手的事情。

    當說到關於監控攝像頭時,嚴曉曉一時說漏了嘴,說最近幾天都聽到人說在維修。

    安如懿的面色立即一僵:“不是你自己看到的嗎,怎麼變成了聽到人說的?”

    嚴曉曉呼吸一緊,而後勉強的扯了個笑:“當然是看到別人來安裝了,也順便聽人在講。”

    其實嚴曉曉那次是聽的監控室裡的人說的,她那時只是慶幸自己不用再多做一些手段了。可是現在出了事情……她才知道,那個時候,其實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不自知。不過既然趙助理說了,如果她能立功,就能將功補過……她還年輕,她還沒有結婚,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不想在這個花一樣的年紀就進那冰冷的監獄。以後出來,誰還肯要她?!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若不是這個女人引誘她犯商業罪……

    嚴曉曉的心裡燃起了一股怒火,這讓她剛剛一直害怕的心平復了不少。沒事的,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幫助自己盡可量的減少刑罰,讓安如懿說多點話。

    這樣想著,她的手也跟著沒有再顫抖。

    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將兩杯咖啡放到了兩人跟前,走的時候,似乎多看了嚴曉曉一眼。

    安如懿悠然的喝著咖啡,而後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才一個小時都不到,不著急,那藥效是慢性,發作前有一個小時的緩期,避免被人看出端倪。

    tang她猜這個時候,何新涼正發揮著他的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和虛偽的深情溫柔。

    而爺爺,這時候也還在雷霆大廳呆著,幫她注意裴彥臣的動向。

    爺爺說了,這一次他不參與,全看她的手段。等著吧,這一次,她一定會讓爺爺對她刮目相看,讓裴彥臣後悔,讓蔣蓉絕望到想要死去!

    “安經理……”嚴曉曉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後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辭職,盛揚這邊,我怕我呆久了會露出馬腳。畢竟東西丟了,裴總一旦發現了,就會立馬開始調查。如果查到我這裡,那我就完了……”

    見嚴曉曉一直擔心這件事情,安如懿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卻點頭:“今天回去就可以著手準備了,不過不要顯得太慌張,畢竟東西才丟,你突然辭職,很容易就懷疑到你的頭上的。”

    嚴曉曉點頭,有些試探的道:“安經理……這東西是裴總哥哥公司的機密,是東南亞那邊的華祁需要的,你拿著……是要做什麼?”

    安如懿的眸光瞬間就有些冷了下來:“你放心,工作的事情,我既然承諾了你的,就不會食言。其它的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多做事,少說話,對你來說,沒有壞處。”

    嚴曉曉心裡一堵。在東西沒有到手時,安如懿可是姐姐長妹妹短的照顧自己,可是東西一但到手了,對自己說的話也開始不留情面,到底是因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說話也開始刻薄起來。

    嚴曉曉瞅了不遠處假裝擦桌子的服務生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冷冷的弧度,轉過頭時,已經是一副溫順的模樣:“安經理,我都聽你的,我才剛剛出來工作,很多地方都不懂,還需要你多多指點。”

    安如懿滿意的點頭。

    只是嚴曉曉話鋒一轉:“安經理,我今天聽主管說,下午裴總要回公司就東南亞分公司與尤氏的合作開一個會,好像是要加快項目的進展速度。”

    安如懿一愣,隨即就眯了眯眼。

    今天左漾和裴深駿大婚,本來是該放鬆的日子,沒有想到裴彥臣還想著工作的事情。

    如果加快了合作的進展……安如懿腦子一轉,想著必須要趕在他們的動作之前將這些東西都散發出去。

    “安經理……如懿姐,盛揚的這份文件,你讓我幫你偷出來,真的沒有事嗎?萬一被人發現了……我會不會坐牢?聽說,這可是盜竊商業機密罪……”

    嚴曉曉周|旋了幾次,也會說話了。她將主角的名字和所做的事情都儘可能的表達出來。

    安如懿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她:“行了行了,不會的,你不是說攝像頭在更換嗎,沒有證據,誰也不知道是你偷的,而且東西也不在你的手上,查無對症。這份東西,我也不會公開的。”

    見嚴曉曉一臉的不郁,安如懿放柔了點聲音:“要不這樣吧,你先避避風頭,等這陣風頭過了再出來。這張卡里有二十萬塊錢——”她從包裡拿出事先就準備好了的卡,推到了嚴曉曉的跟前,“你先拿著這些錢這段時間休息下,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的,讓你來安氏上班。只是你也知道,安氏總部在東南亞,你如果打算好了要過去,就得先安頓好你的家人才行。”

    嚴曉曉拿起卡,臉上立刻就溢滿了笑容:“行,如懿姐,謝謝你這麼大方,別說下次讓我再去拿盛揚的東西,就是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

    安如懿壓抑住心裡對她的鄙視,勾了勾唇角:“忠於我的人,我不會對她吝嗇的。”

    兩人而後又短短的說了一會兒話,安如懿就說有要事要離開。

    嚴曉曉心裡清楚是什麼事,自然不會攔著她。按照趙助理早就已經囑咐好了的,她將自己裝成一個初出社會懵懂無知而又極度虛榮的女人,讓安如懿最大限度的對她放心。

    等到看到安如懿的車子駛出這片地方,看著走過來的小趙,她的神色才又變得怯怯起來:“趙助理,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到時候我的罪名能被減輕嗎?”

    ————————

    安如懿從上島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手錶,而後拿起了一個才買不久的新手機,接連打了三個報社的電話。壓低聲音將事情交代清楚,她才放心的下了台階。

    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過了今天,只有她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台階只有四梯,都不高,但安如懿走下的時候還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腳。

    腳踝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但是相比於剛剛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和對事情的掌控來說,這個痛楚簡直不算什麼。

    可是才剛剛開車出上島這一片地兒時,她神思有些恍惚,人行道上跑過來一個小孩,她差點就撞了上去。

    兩次意外事故,讓她的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努力壓下心上突然莫名產生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繼續開車朝著雷霆的方向而去。

    現在是下午一點四十。

    她這裡距雷霆很近,不用太著急趕過去,等一會兒過去,還

    可以順便看一場好戲。

    安如懿隨便在路上找了一家掃瞄店,將東西重新掃成了電子格式,發到了早已囑咐好的她哥哥的助理手裡。

    這一次事關重大,如果不是蓋有盛揚的公章和法人簽字的文件,也怕別的競爭公司根本不相信這些東西,不然,她完全可以讓嚴曉曉複製了這些東西過來,也大大降低了事情的風險。

    等到東西弄好了,她上了車就死碎了文件,隨便找了一處垃圾箱給扔了。

    等到這一切事情都做好了後,她才驅車朝著雷霆開去。

    ————————

    裴彥臣在大廳裡閉幕眼神了一會兒,安老太爺眯著眼瞧了他好幾次。

    梁晉偷偷的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三哥,曹柯毅說東南亞好幾家分公司都收到了安如昇匿名發出去的文件,幸好徐奮的被革職的消息被暫時壓了下來,蔣氏也得到了一份電子件,不過,馬上安老太爺就該知道自己一直期望和培養的孫子被自己的孫女給拉下水了。”

    裴彥臣的眼珠子能看得出來動了動,卻並沒有睜開眼,他揉了揉太陽穴。

    梁晉想笑的,但還是忍住了。三哥這次演戲真不是蓋的,不去娛樂圈當男星,真是可惜了。

    就這樣一直靜坐了一段時間,裴家的人都去幫著招呼客人了,主桌和他們這一桌的人都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了。

    澄盈盈從外面走了進來,跟著她進來的,還有何夫人。

    看到裴彥臣,她拉住了有些激動,似乎想要立刻過來的何夫人,低聲的跟她說了幾句話。何夫人臉上滿是不滿,但還是強忍住了點了頭,沒有過來。

    澄盈盈的臉上滿上疲憊,她本來臉色就蒼白,此刻看上去,竟有種病態的樣子。

    還沒有到裴彥臣跟前,梁晉就已經蹙眉擋住了她的去路。

    梁晉情報網不錯,知道這個女人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感。

    澄盈盈見裴彥臣默不吭聲,也不睜開眼,帶了一絲懇求的對梁晉道:“梁先生,請您讓我跟裴……總談一談。”

    昔日的驕傲和算計早已在她眼中不再見到。

    真的是突然而來的那種感覺,澄盈盈突然覺得自己爭不動了,也不想爭了。不是不會對蔣蓉嫉妒,但那也僅僅限於遠距離的嫉妒。恨是一個太過沉重的字,她已經在這上面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每一次爭,每一次斗,下場都是自己更加慘敗一分。

    第一次,她有了這種想要安安分分過日子的心情。只是,不知道還算不算晚。

    梁晉的表情淡淡的,毫不留情的語氣:“你走吧,你的話現在改變不了什麼了。”

    澄盈盈咬了咬唇,眼裡湧現出一股哀傷。

    她繞過梁晉的身子,歪著頭朝著前面的男人道:“裴總,求求你,放過他吧,算是我給你發短信的唯一要求了。以後他再也不敢了……”

    裴彥臣的眉頭蹙了蹙,而後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看了一眼被梁晉攔著的澄盈盈,眯了眯眼,朝著梁晉揮了揮手。

    梁晉不喜歡親自對女人動手,便低低朝著澄盈盈道:“澄小姐,你以前對嫂子做的那些事情還沒有清算呢,這一次算你識趣,知道事先將事情都報告過來。我三哥是有心要饒你一次,你趕緊走吧。”

    他語氣有些不耐煩,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悔過了,還是有著其它的陰謀。

    見安老太爺時不時的向這邊投過來目光,梁晉的話帶了一絲的威嚇:“趕緊走,若是壞了我們的事,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何新涼了!”

    澄盈盈被他的話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只得淒涼的朝著何夫人走去。

    才走到何夫人跟前說了什麼話,何夫人突然一個巴掌朝著她的臉重重的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響,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

    安老太爺蹙了蹙眉,多朝著澄盈盈和夫人看了兩眼。

    ————————

    安如懿另一邊已經到了雷霆的周圍,這個時候記者們還沒有到來。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給何新涼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而後是直接就被人掛了。

    安如懿蹙了蹙眉,連忙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可是電話才接通,又被那邊給按掉了。

    她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握著手機的手,指骨關節都可以看看隱隱的白色。

    可是一會兒後,她手機裡來了一條短信,是何新涼的——

    先別打電話過來,她才剛剛睡著,因為你剛剛打電話給我,她已經誤會我了。

    安如懿的心鬆了鬆,她本來還以為出了事情了。

    想了想,她手指在手機上快速的翻動,寫到——

    我已經通知了記者,應該快來了,你注意點,到時候的戲可得演好了。

    發過去了,她覺得不夠,又發了

    一條——

    別心軟中途放棄了,你心軟,裴彥臣可不會給你心軟的機會。

    等到發完後面這一條短信,她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摒棄掉心裡始終存在的怪怪的感覺,靜靜的等在車裡等她大哥的消息。

    幸好她大哥還是疼她的,為了給裴氏一個下馬威,主動要來幫她。

    安如懿閉了眼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直到一條短信發到她的手機裡,她才勾了勾嘴角,臉色冰冷的下了車。

    在地下停車場的角落裡呆了一會兒,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看到一堆記者瘋狂的往電梯擠去,她才不緊不慢的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向著空了的電梯走去。

    她沒有直接去二十二樓,而是去了雷霆的大廳。

    此刻的宴會,基本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留下的,都還在一個勁兒的拼酒之中。

    安如懿過去時,裴家的人都不在遠處,除了裴彥臣還在閉目休息。

    看到她過去,梁晉首先陰陽怪氣的道:“安小姐,不是身體不舒服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安如懿沒有理他的語氣,只是淡淡的笑道:“回去後發現身體又好了,想著剛剛有些失禮了,便回來了,不過好像宴會幾乎要散場了,我回來得有些晚了。”

    梁晉呵呵乾笑了一聲:“不算晚哦,今天裴深駿的大婚,還有很多好戲還沒有看呢,等會一起玩吧。”

    他別有深意的道。

    安如懿扯了扯嘴角,視線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裴彥臣,眸光暗了暗,而後便笑著朝安老太爺走去:“爺爺,您有喝多嗎?”

    秦莞儀一直在旁邊伺候安老太爺,看她回來,知道身體好多了,鬆了口氣:“你爺爺剛剛多喝了一點,正休息。”

    安如懿體貼的招來服務生讓端過來一碗醒酒湯,而後拿了一條熱毛巾就幫安老太爺捂了捂額頭。小聲的道:“爺爺,一切都已經妥當了,只需要等記者那邊的消息了。”

    安老太爺淡淡的“嗯”了一聲。

    秦莞儀一向不過問家裡生意上的事情,以為兩人在說著安家的生意,沒有插嘴。

    三人淡定的坐在主桌前,而裴彥臣和梁晉,也優哉游哉的坐在旁邊桌前。

    大廳裡還放著輕快的歌曲,另一邊是喧鬧和開心;而他們這一邊,是安靜和沉悶。

    而這樣安靜的下面,覆蓋著的是怎樣的一場廝殺彼此都十分清楚。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連梁晉都少見的有些沉默,低頭一個勁兒的玩手機。

    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如懿的心有些起起伏伏起來。但在安老太爺面前,她絲毫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她淡定的站了起來,朝著兩人道:“爺爺,媽,您們先休息,我去趟洗手間。”

    安老太爺點頭:“你去去,回來就該準備走了吧。”

    安如懿心裡莫名的一慌,點了點頭。

    衛生間和電梯那地方的路是在一條路上,安如懿過去後,直接閃身進了電梯裡,按下了二十二樓。

    她都已經在這裡呆了將近十五分鐘了,按照記者們八卦的速度,五分鐘就可以讓樓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傳遍整個淮遠市。

    可是上去了的記者們,都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般,她剛剛留意著服務生們的談話,可是卻絲毫沒有來自二十二樓的消息。

    這是怎麼回事?

    是門還沒有打開?

    或者是何新涼出了什麼事情?

    還是說記者們找錯了地方?

    心臟跳動得有些厲害。

    安如懿又將整個事情都梳理了一遍,總覺得好像漏掉了什麼事情,可是卻始終想不起來。

    應該是哪裡出了差錯,或者是蔣蓉突然醒了吧。

    她使勁的做著心裡暗示。

    “叮”的一聲電梯到二十二樓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望著前面安安靜靜的走廊,突然心上一悸,很想直接按了底下樓層的電梯下去。

    可是已經快要看到成功曙光的心思將她的腳步給拉到了電梯外面。

    電梯門關上。

    安如懿覺得走廊靜得有些可怕了,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可是這一層不會沒有人。

    裴彥臣的專屬房間在2208,她和何新涼設計的地方。

    這個地方說起來危險,卻也很安全。自從上一次蔣蓉在這裡出事後,裴彥臣便再也沒有上來過。而且誰又能想到,出過一次事,被列為重點看查的地方,會再一次出這樣的事情呢。

    並且對於何新涼來說,是巴不得別人知道他跟蔣蓉的事情,在哪裡都無所謂。而對她來說,她要的效果相同。

    安如懿幾乎算是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朝著走廊的盡頭而去。

    心在不規律的跳動著,一下又一下,狠狠的,不受控制的。
    >

    安如懿的神經有些緊繃,這一刻突然想到了剛剛何新涼發給自己的短信。

    ——先別打電話過來,她才剛剛睡著,因為你剛剛打電話給我,她已經誤會我了。

    因為你剛剛打電話給我,她已經誤會我了……

    這一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怪怪的。

    她走一步腦中就思考一下,而後,她突然打了個激靈。

    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蔣蓉根本就不喜歡何新涼,怎麼可能會有“誤會”何新涼的這種舉動?

    那條短信……那條短信,根本就是有問題!!!

    ——————————

    安老太爺幾乎是和裴彥臣同時睜開的眼。

    一旁玩著手機遊戲的梁晉被嚇了一跳,看著裴彥臣看過來的目光,他連忙關了遊戲,站起了身,而後掃了安老太爺一眼。

    安老太爺蹙了蹙眉,看了過來,淡淡的道:“梁家小子,你今天已經看了我很多次了,怎麼,十多年沒有見安爺爺,覺得長變了太多,有些認不出來了?”

    梁晉呵呵笑了兩聲:“安老太爺,瞧您說的,您跟以前一樣年輕,哪裡都沒有變。”一樣的惹人討厭!

    梁晉心裡腹誹,卻在默默的倒計時著。

    五、四、三、二、一——

    秦莞儀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是安老太爺的手機。

    安老太爺皺了皺眉,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號碼。

    秦莞儀見是自己兒子打過來的,連忙將手機給安老太爺遞了過去:“老爺子,是如昇的電話。”

    “你接吧。”安老太爺老神在在的。

    秦莞儀連忙接了起來,可還來不及跟自己兒子問候,那邊人說的話就讓她的臉色立馬大變。

    安老太爺頓了頓,臉色頓時有些沉了,命令道:“給我。”

    秦莞儀抖索著手將手機遞過去:“老爺子……安家……如昇和如懿兩個……”

    她的聲線一直在顫抖著,說話也不利索。

    對於秦莞儀來說,家族的榮耀和利益比不過她的兩個孩子,但安老太爺管得嚴,她在家裡也沒有太多說話的份,對兩個孩子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由安老太爺管教。而兩個孩子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可是剛剛如昇居然對她說他和如懿可能出大事了,讓立馬讓他們爺爺幫忙。

    那種焦急的語氣和顫抖的聲音,這一輩子,她還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知道是真的出大事了。

    安老太爺接過手機,只聽了那邊的人說了一會兒,臉色也是一變,立刻就沉了下去。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利劍,直直的指向裴彥臣和梁晉兩人。

    裴彥臣已經緩緩的起身,視若無睹的向著安老太爺和秦莞儀走去,身後樑晉緊緊的跟著。

    還不等他走近,安老太爺就已經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裴彥臣朝著他淡淡的笑了笑:“安老太爺,是要回去了嗎?要我派人開車送你們嗎?”

    安老太爺的背脊挺得佷直,他鬍鬚一大把,穿著身唐裝,遠遠的看去,真的還有那麼一番仙風道骨的感覺。

    可現在扭曲的臉,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害怕。他枯瘦如柴的手,青筋暴露,皺皺巴巴的手皮也像是被撐開了。一雙眼睛裡滿是凌厲和怒氣,卻低沉的道:“裴彥臣,你好樣的,比你爺爺厲害。”

    裴彥臣卻不怕這樣的他。他的眼神裡很快的滑過一道沉黯的顏色,嘴角勾了勾:“哦,我一直都這樣覺得。”

    安老太爺的胸口因著他這句話劇烈的起伏著,秦莞儀驚呼了一聲,連忙去拍安老太爺的背:“老爺子,您怎麼了,快深呼吸!”

    安老太爺拂過秦莞儀的手,像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道:“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走!”

    秦莞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看老爺子這樣的樣子就知道發生的事情一定很嚴重。她扶著安老太爺,急匆匆的就從裴彥臣和梁晉跟前走過了。

    梁晉抿了抿唇:“他這些年幾次三番的給我們使壞,只可惜這一次收拾不了他,他倒好,全程都放手給了安如懿!不過他倒是一隻狐狸,這一次,安如懿是保不住了,像他那樣的人,要保的,首先得是安如昇……”

    裴彥臣等到安老太爺走了後,閒散的表情才恢復了面無表情,甚至帶了那麼一絲絲的陰沉,不等梁晉說完話,已經疾步朝著電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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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老太爺跟秦莞儀從雷霆出去,秦莞儀突然想到了安如懿還沒有出來,就讓安老太爺先等一等:“老爺子,如懿還沒有出來,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走,邊走邊說。”

    安老太爺卻突然身形晃悠了一下。

    秦莞儀臉色一變,連忙扶住他:“老爺子,怎麼了,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趕緊給如懿打個電話!”安老太爺說完這一句話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

    秦莞儀邊拍著他的背,邊拿出手機就給安如懿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通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應該是設了靜音的。”秦莞儀蹙眉道。

    安老太爺突然奪過了手機,一個勁兒的給安如懿打電話,沒有人接又繼續打,這樣循環往復了十多次。他突然一把將手機給砸到了地上。

    “彭”的一聲響,引來了不少過路的人。

    “老爺子!”秦莞儀驚呼。

    安老太爺閉了閉眼。他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抖動了下,臉抽搐得比剛剛還要可怕。那眼神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手機,像是跟手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良久又像是焉了一般,朝著秦莞儀道:“我們馬上回東南亞。”

    秦莞儀有些猶豫:“可是如懿……”

    “費什麼話!你自己教的廢物!如果不想讓如昇被她拖累也完蛋,你就留在這裡!”安老太爺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裴彥臣的動作真是快。將徐奮給扣押了,卻又立馬給封閉了消息。東西已經散播了出去,按照計畫裡在進行。

    可是如果徐奮早就已經被扣押了……那相當於,整個過程別人都猜到了在幹什麼。

    那如懿拿到了那些東西,又那麼快的傳了過去,根本就是別人蓄意的,意料之中的,被人監視了的!

    如懿……枉他這麼多年的栽培,終究不是做大事的料!

    當務之急,是得立馬讓如昇退出這一整個過程之中!

    他眼神閃過狠色,沒有想到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如昇不能參與進來這件事,還是被如懿給拉得下了水!那也只能……別怪他這個做爺爺的,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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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懿在走廊上,已經不敢再往前走去了。

    心上有了一個疑惑,便有了怯弱的藉口。

    她腦子裡都是何新涼手機裡發來的那條短信,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嚴曉曉。

    她今天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呢。

    她的心提起又放下,忐忑而又緊張。

    走廊靜得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

    她突然大口的呼吸起來,突然就掏出了手機想要再次給何新涼撥打一個電話。

    可是電話上滿滿的都是爺爺的未接電話。

    紅色的一排數字拉下來,有種讓人窒息的沉悶,而時間,就在剛剛。

    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按上了那些數字,可再撥打過去,聽到的,卻是那邊已經關機。

    手機突然跳出一條短信,是何新涼的——

    怎麼搞的,為什麼記者們還沒有來?你在哪裡?快來一趟。

    安如懿剛剛繃緊的心頓時又鬆了松。

    2208已經近在眼前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2208雕花奢華的房門。

    房門居然沒有關。

    她愣了愣,直接推開了房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9-5-6 16:55
187 這是你的二十萬,留著給你自己用吧!
    房門居然沒有關。

    她愣了愣,直接推開了房門——

    如果安如懿能夠選擇時光倒流,那她怎麼都不可能重新回雷霆這一趟。

    屋子裡很安靜。

    房門被她慢慢的打開後,面前突然就是一片白色鎂光燈的閃光,讓她的眼睛暫時的一陣失明,還沒有回過神來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鋪天蓋地的記者詢問已經朝著她湧來—梘—

    “安小姐,果然是你來了,裴總舉報你對她的未婚妻下藥和非法盜竊商業機密,你知道嗎?”

    “安小姐,這裡是裴總的休息間,你為什麼會像一個小偷一樣不經過裴總的允許偷偷摸摸的進來?蟹”

    “安小姐,你是不是因為得不到裴總而對蔣小姐心生嫉妒,所以才想了這麼狠的一個法子?你這樣做,安家都知道嗎?還是說,這些都是安老太爺授意的?”

    “安小姐,安老太爺已經匆匆離開了淮遠市你知道嗎?”

    “……”

    安如懿有些愣住了,而後心就立馬沉了下去。

    記者們是她叫過來抓姦的,可是……

    他們剛剛都在說什麼?

    她下藥和盜竊商業機密?

    看著人山人海的記者們將這一片地方都給站住了,興奮和狂熱的眸子裡充滿了對她的八卦,安如懿本來鎮定下來的心,本來一片火熱的激情都有些冷了。

    再不濟她也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的事情,或許已經敗露了。

    心裡有些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何新涼出賣了自己。

    可是何新涼,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還在做的別的事情?她找的每一個人,都不會知道她正在做的另一件事情,除非是兩個人同時出賣了自己!

    怎麼會!何新涼想要得到蔣蓉的那種瘋狂不是假的;而小嚴的虛榮心也不是假的,甚至還親自盜竊了商業機密,若是告密,豈不是連她自己也毀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聽到記者問是不是安家授意的,安如懿的心緊了緊,不能涉及到安家,如果讓爺爺知道了,她……肯定會完蛋了。

    “你們……”安如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力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事情有可能還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嚴重,或許,是哪裡出現了誤會,“不好意思,雖然如懿諒解各位跑新聞的朋友辛苦,可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可不是能亂說的,一旦鬧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她強自淡定,視線卻若有似無的在看著屋子裡面的場景。

    按理說何新涼和蔣蓉就是在裡面,可是都這種時候了,兩人怎麼還沒有出來?

    她的動作被一個會察言觀色的小記者給瞧見了,頓時問道:“安小姐是在找誰嗎?”

    安如懿扯了扯嘴角:“沒有,只是瞧瞧裡面。”

    “哦,安小姐,裴總沒有允許,你為什麼要私自偷偷摸摸的闖進裴總的辦公室,你剛剛一直在往裡面瞧著,難道是在找何總和蔣小姐的身影?”

    安如懿蹙了蹙眉:“我跟裴先生是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我就算來找他,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吧?至於何總和蔣小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是就在前段時間爆出,你想傷害蔣小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被裴總粗魯的拉出了裴家,從這個可以看出,你跟裴總,早就已經沒有什麼情誼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這算不算是私闖他人領地?”另一個記者犀利的問道。

    安如懿的唇有些不高興的抿了起來。

    上一次在裴家大宅發生的事情,是她現在一直的恥辱,被他們這樣大庭廣眾的翻出來詢問,安如懿的臉色有些難堪,而後淡淡的道:“隨便你們怎麼說,我今天是有事來找裴彥臣的。”

    安如懿覺得自己不該跟這一群記者爭辯下去的,記者本來就能說會道。有一句話說得好,多說多錯。她從剛開始就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對勁,記者們將所有的事情都猜到了不會是偶然,她要是一直被這樣說下去,難免不會被他們給套出什麼話來。

    她提高了聲音喊了一聲:“讓一讓,麻煩你們都稍微讓一讓……彥臣你在裡面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喊了一句沒有人答應。

    她當然知道不會有人答應。

    因為她上來之前還看過裴彥臣那邊,他正在坐在主桌旁邊的桌子邊閉目醒酒休息。

    自己的效果達到,安如懿不想再多做停留。她嘀咕了兩句:“沒有在裡面嗎?那還是算了,下次再跟他說。”

    說完,抬腳就轉過了身想要朝外走去。

    可是一群記者,兩邊的早已經包抄了上去,突然就將她給團團圍在了裡面。

    安如懿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說話時,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了:“你們這是想幹什麼!你們要是再這樣下去,小心我報警了!”

    “安小姐不用急著報警,已經有人先報警了。”有個滑溜

    tang的記者淡淡的嘲諷出了聲。

    安如懿臉色一變,她沉了眼色:“我不知道這位小哥是什麼意思,我跟你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你們為什麼想要這樣對我!”

    “安小姐,跟你實話實說了吧。你今天也不用想著能馬上就離開了,再過幾分鐘警察就要將整個雷霆給團團圍住,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已經敗露,你竊取盛揚的商業機密,盛揚已經對安氏進行了起訴,而你給蔣小姐下藥,裴總也已經請了警方進來調查。你的所有罪證都已經被人收集到,我們之所以在這裡,並不是被你那個不知名的號碼給招過來的,而是盛揚的律師,另外,也是來看看所謂的證據的——”

    “啪——”那人還沒有把話說話,安如懿已經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清清脆脆的聲音,將眾人弄得有那麼片刻的懵,而後潮水一般的鎂光燈又開始閃爍起來。

    “安小姐,請問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不問事情的青紅皂白就毆打新聞工作者,你有沒有悔過之心要給徐先生道歉!”一個人立馬問道。

    那個被安如懿扇了一巴掌的男人,臉上噔時就染上了一片羞惱。他的臉色也不像是剛剛那麼的客氣,帶了一絲的嘲諷和不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安小姐,事到如今,你還想做負隅頑抗嗎?”

    安如懿的背脊挺得筆直,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心這一刻跳得有多快。

    心裡有一個聲音此刻在不斷的告訴她,安如懿,果然是有人出賣了你。

    她的指甲都已經深深的嵌進了手心裡,但手心裡的疼痛卻感覺不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這位小哥在說什麼,但你剛剛說的話已經對我構成了蓄意誹謗醉,我會請律師起訴的。現在讓一讓,我有事要找裴先生,沒有時間跟你們呆一起。”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她想要推開記者而往前走,可一群記者哪裡肯放過她。而且受人之託,總是要將事情都做好的。

    還不等安如懿走到門口,門外已經響起了一片急急的腳步聲。

    不知道是有誰來了,安如懿的心窒息了那麼兩秒。

    然後下一刻,已經有記者興奮的喊道:“是裴總,是裴總來了!”

    一群記者,剛剛還都圍著安如懿,下一秒都蜂擁著朝著裴彥臣而去。

    安如懿身邊的壓力驟失,一下子有些茫然。她也緩緩朝著那個腳步的聲音轉過身去。

    裴彥臣的視線,只淡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麼一秒,可這一秒,卻讓她有些如墜冰窖。

    安如懿在看到裴彥臣的那一秒,身子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下

    裴彥臣看起來精神不錯,哪裡是醉酒過的樣子。他的一雙墨眸深黑,眼裡全是醞釀著的莫名的情緒,一張薄唇緊抿,嘴角有一抹寡淡的笑容。

    看得出來他跑得有些急了,還有些微微的喘氣,站在媒體前時,他沒有立馬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手勢,朝著一群人淡淡的道:“抱歉各位,我想先確認一下我未婚妻的安全。”

    他的話音剛落,隔壁一間屋子的門就被打開了。

    蔣蓉在一個警官的保護下緩緩的走了出來。

    裴彥臣鬆了口氣,他一個箭步就走了過去,將蔣蓉給拉著摟進了自己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雖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他最大的害怕就是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的嘴唇蠕動了兩下,蔣蓉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的話:“幸好沒有出事。”她拍了拍他的背,示意眾人還在面前。

    裴彥臣忽而摟著蔣蓉的手收緊,輕輕的放開了她,向著旁邊一個最高大的警官面無表情的道:“多謝。”

    那人淡淡的道:“不是什麼大事。”而後又加了一句,“下次請別懷疑我的能力。”

    裴彥臣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他的視線緩緩的落在了隨後走出來的兩個警官,和他們扶著的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何新涼。

    他此刻還昏迷著,被兩人給左右扯著肩膀。他的脖子上有一塊很明顯的淤青,應該是被人敲暈的。頭髮十分凌亂,看上去狼狽不堪。

    一群記者因為事先就已經被盛揚的人告之了一些事情,此刻看到何新涼被兩個警官給抓著出來,蔣蓉毫髮無損的也從那裡出來,頓時都明白了一大半。

    裴彥臣的眼色,卻在看見何新涼後,漸漸就冰冷了起來。

    不再遲疑,他摟著蔣蓉走到距離安如懿不遠處的地方。

    而安如懿被兩人逼著後退了一步,後背杵在了冰涼的攝像機上。

    感覺到了攝像機的毫不退讓,她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心中有些發懵,有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在慢慢的湧了起來。

    何新涼她也瞧見了,被他們打暈了。

    意思就是說,她和他的這個計畫算是完蛋了。難不成是何新涼暈過去之前,已

    經招了什麼事情?

    安如懿心中打鼓,更加不敢去看裴彥臣冰冷道霜寒的眼神。

    這一次,如果裴彥臣知道了是她做的這些事情,會怎麼樣對她?

    “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嗎?”裴彥臣突然淡淡的開了口。很自發的,在他到了這裡後,一群記者都安靜了下來。一條與走廊和屋內相接通的玄關處站滿了人,可是氛圍卻安靜得讓人覺得心慌。

    安如懿渾身突然打了個激靈,勉強的扯了個笑容出來:“我只是來向你說,可能會在淮遠市呆不久了,來跟你告個別而已。”

    她腦中還在飛速的運轉著,只是這一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若是裴彥臣念在他們兩家的交情上,她主動退出,不再惹事,會不會……

    “哦,那可能不能如你的願了,下面已經圍滿了警察,可能要請你在淮遠市多呆一段時間了!”裴彥臣不輕不重的道。

    安如懿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眼裡的祈求直接被他忽視了。她閉了閉眼,知道裴彥臣的言外之意,他報了警,這一次是不會放過她了!

    她的手又緊了緊,劇烈的心跳讓她的呼吸都有些艱難,她深深的吸著氣,嘴唇被牙齒咬得死死的,微微可以見到白色的痕跡。

    “裴彥臣,你這是什麼意思!”良久,她才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自亂了陣腳,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有哥哥幫她善後,有爺爺幫她盯梢,她不用因為看到一群記者就慌什麼。裴彥臣是個狡詐的男人,他也有可能只是故意這樣說的,好讓她不打自招!

    而且,她還有後招,她就不信,裴彥臣會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跟她槓上了。

    看著何新涼,安如懿嘴角勾起了一個嘲弄的笑容:“我剛剛聽到記者們說什麼下藥什麼的,你不會認為,是我給蔣蓉下了藥吧?”

    裴彥臣聽到她的這句話,一雙眸子瞬間就沉了下去,周圍都籠罩了一層森然的氣息,他將蔣蓉摟得緊了點,淡淡的道:“你下沒有下藥,我們等會就可以知道了。”

    安如懿卻不給他時間,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蔣蓉,笑得很短促:“我真是奇怪了,你說我給她下了藥,她怎麼會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這裡?再說了,我有那個作案的時間?我給她下藥,那何新涼又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會說是我還給何新涼下了藥吧?”

    “安小姐,如果我們嫂子沒有跟沒事人一樣的站在這裡,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沒事一般的站在這裡?”

    梁晉已經匆匆忙忙取了東西趕了過來,一來就聽到了安如懿的話,忍不住的就反駁。

    安如懿把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裴彥臣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朝著蔣蓉說話,她雖然沒有得到裴彥臣的青睞,可算起來也是跟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可是他們心狠起來,根本就跟裴彥臣一樣,不顧一點情面。

    “哦,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如果是下藥,你們可能找錯人了,我中午都跟你們在一起吃飯,後來走後去見了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可以作證我不在雷霆,而後來了雷霆,你們也看到我一直在大廳裡,直到剛剛才過來的。裴總,我知道您的手段大,死的都能弄成活的,可是我也要告訴你,安家不是吃素的,該是什麼樣的情況,安家一定會查清楚的!”安如懿不卑不亢的道。

    裴彥臣簡直要笑了。

    也怪不得何新涼蠢到敢跟安如懿合作了。

    這麼個女人,才是真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人。

    他的神色倒不如剛剛那般的冰冷了。

    他摟了摟蔣蓉,忽然看到蔣蓉外面的那件西裝外套不見了,他瞅了一眼梁晉,梁晉連忙欲哭無淚的貢獻出了自己的衣服,遞給了他,他直接將梁晉的衣服給披到了蔣蓉身上。

    而後才漫不經心心向安如懿問道:“哦,既然你有朋友作證,那也可以,不如你來說說你朋友是誰?讓我來猜猜,莫不是剛剛跟你做完交易,被你打發了二十萬的盛揚員工嚴曉曉?”

    他越是漫不經心,安如懿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她能想到嚴曉曉,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說法更加有力而已。可是……她的手顫抖得厲害,連忙抓住了自己側邊的裙子,才不至於抖得太厲害。

    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整個事情……她的一絲絲的舉動,都彷彿被人監控了……

    “你什麼意思!”她的額角都是汗水,卻不敢伸手去擦掉。

    “什麼意思,事到如今了你還想狡辯什麼!嚴曉曉已經帶著證據在趕過來的路上了,至於你想要的關於你下藥的證據,也正在趕過來。安小姐,安如懿,你這一次恭恭敬敬的給裴家兩老給我嫂子道歉,原來都是虛情假意,背地裡還一直算計著呢!只可惜……你的這一次動作太過張揚了,我們早就已經察覺到了。”

    安如懿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如果嚴曉曉的事情敗露了,那嚴曉曉絕對是出賣了自己。因為這件事情,她根本沒有告訴別人!

    “肯定是你

    們賄賂了嚴曉曉幫你們演戲!”安如懿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記者們雖然暫時沒有問什麼,可是鎂光燈卻是不斷。

    裴彥臣蹙了蹙眉,低聲對蔣蓉說了句什麼,而後安如懿看著蔣蓉轉身往身後的房間而去。

    她,都是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去掏自己的手機。

    爺爺!

    爺爺還在雷霆,要趕緊找到爺爺幫自己的忙。

    她手顫抖得撥打著安老太爺的電話,可是一次又一次都顯示的是關機狀態。

    她又連忙給自己的母親打,可那邊接通後,又突然被人直接按掉了。

    她的心裡沒來由得開始慌張了。

    爺爺和母親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

    有記者發出越來越大的議論聲,與此同時,對面迎著走過來的,正是小趙和嚴曉曉一干人,還有徐克。

    記者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朝著安如懿推擠了過去。

    安如懿的手機在手上蹦了兩下沒有接住,直接摔到了地上,一個人不小心踩了過來,將手機給踩得看不出原形。

    “你不用再打安老太爺的電話了,此刻他正跟他的兒媳婦,在趕往回國的機場路上。”裴彥臣冷冰冰的道。

    安如懿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而嚴曉曉,在遠遠的地方看到安如懿,就已經忍不住心裡的怨氣和怒氣,朝著她大喊著撲了過去:“是你,都是你!讓我去偷盛揚的機密!如果不是你,我不是被人這樣對待!”她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直接扔到了安如懿的臉上,“還給你!這是你的二十萬,留著給你自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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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她現在要交給警察處置才行
    “是你,都是你!讓我去偷盛揚的機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人這樣對待!”她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直接扔到了安如懿的臉上,“還給你!這是你的二十萬,留著給你自己用吧!”

    嚴曉曉本來是想著若是她這一次立了功,盛揚就可以既往不咎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偷竊商業機密的罪行有多大,只是想著自己不是主謀,那罪名應該不算大,可是剛剛小趙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梅。

    嚴重的話,她可能要坐三年的牢,就算減刑,也只是減少一點時間而已,並不影響她整體的懲罰。

    她一生要強,家裡雖然不富足,但家人都疼愛有加,她努力學習,考上好的大學,又進了盛揚,本來都以為前途是一片光明了的,可是遇到安如懿後,她燦爛的人生軌跡就被人改變了。

    牢獄之災,讓她已經年邁的父母怎麼受得了!家人怎麼看待她!鄰居會怎麼指點!以後就算出來,人生也有了污點,讓她怎麼承受得了!

    嚴曉曉一時激動和憤慨,忍不住的就大聲的哭了起來。

    安如懿本來慘白的臉色更加的沒有一絲血色。

    手機已經不能再用,她包裡其實還有一個手機,可是看著面前的一群人,她卻不敢掏出那個手機打電話。

    爺爺聯繫不上,母親的電話通了又被掛掉了,裴彥臣的話,更是讓她清楚的認識到,爺爺帶著母親回去了,決定放棄她了。

    她安如懿是個天之驕子,可是這一刻,卻突然覺得自己連嚴曉曉都不如。她在家裡,一直都被爺爺嚴格要求著,爺爺支持她追裴彥臣,不過也是看上了裴家的勢力。換做是別人,就算是醜得掉渣,她再不喜歡,他也會讓她得到那人。在安家,權利和地位就是一切,為了更加發展安家,壯大她哥哥的事業,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怪不得爺爺這一次根本不參與進來,原來…侃…

    安如懿的心涼到冰寒。

    “裴總,按照您的吩咐,你要的地段的監控,我們都已經調取了錄像,關於安小姐下藥蓄意傷害蔣小姐的事情,隨時都可以配合警察進行調查。”徐克這時走了上來,清楚的道。

    安如懿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彥臣,而後短促的笑了一聲,笑容裡帶了一絲的絕望:“裴彥臣,你可真夠狠的……你原來,早就知道何新涼要去動盛揚的監控,他說他成功了,其實都在你的計策之下吧!”

    裴彥臣面上一直沒有表情,聽到安如懿的話微微眯了眯眸子,卻並沒有看向安如懿,只是又看向小趙。

    小趙連忙道:“裴總,您安排在上島進行監視和錄音的東西我們都帶來了,有關安小姐所說的話一句都不漏,也已經交給了樓下的警方。”

    一件一件的事都在慢慢的交代出來,安如懿心裡卻十分清楚——兩邊進行的事情都暴露了,不僅暴露,這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陷阱!

    她傻傻的跳進去了,現在,是他們收網的時候了!

    她的呼吸有些窒息,腦袋眩暈著退後了兩步,身後卻被攝像機和一干記者抵得牢牢的。

    不僅是她懂了這一切,記者們都是人精,聽到裴彥臣身邊的人的話,差不多都明白了整個過程。

    一群人彼此顧看,而後有一個人試探的向安如懿問道:“安小姐,請問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嗎?你不僅想要害蔣小姐的清白,甚至還僱人去偷盛揚的商業機密?”

    他雖然問著安如懿,可是眼神卻是看向裴彥臣,見裴彥臣絲毫沒有要打斷他們工作的打算,一干人都狂熱的開始舉著話筒向安如懿問各種問題。

    “請問你這樣倒貼裴總多少年了?在裴總明確拒絕你而又有了蔣小姐後,你還要設計這樣對待他們,是想報復還是覺得自己可以將裴總搶過去?!”

    問題越來越刁鑽而不顧她的臉面,安如懿的眸色已經佈滿了絕望和害怕。

    甚至她突然知道了裴彥臣為什麼要將蔣蓉叫回屋裡去。因為她懷了孕,這裡人多,怕傷著了她,更甚,他還怕自己再想要對她怎麼樣吧!

    他為蔣蓉想得好好的,一切都考慮得周周到到的。

    安如懿從來都知道,裴彥臣不愛一個人時,從來不會對那個人手下留情,可是一旦他愛上誰,那個人就會是他的劫,成為他躲避不了的愛情。

    可是她清楚是一回事,卻總是說服不了自己。

    她比蔣蓉優秀,比蔣蓉果斷,比家世她絲毫不遜色,比能力她過尤無不及,甚至外貌上,她從來都不乏追求的人!而且她沒有結過,也沒有婚離過婚,她沒有喜歡過別的男人,只一心一意的喜歡他!可是他卻統統視而不見!

    這一刻,安如懿知道自己敗了,敗在事業上,敗在愛情上,連親情也一敗塗地!

    她突然吼叫著轉著推開周圍圍過來的記者們。

    “滾開!你們都給我滾!你們憑什麼來拍我!我要告你們侵權!滾!”

    好幾個記者的攝像機和話筒都被她打落在地,大家怕她發瘋

    tang,不由得都後退了一步。

    安如懿目光憎恨的看向裴彥臣,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心境來看待她曾經喜歡得要死的男人:“裴彥臣,你的手段高,我是不如你!是!我是在蔣蓉的豆腐羹裡下了藥!可是你敢說你就有多清高,蔣蓉有多清高嗎?!在蔣蓉還沒有跟何新涼離婚時,你們就已經搞到了一起,還有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時候,你敢說,你們只是蓋著被子純聊天,或者你愛蔣蓉愛得要死,三十幾歲的男人卻能絲毫都不碰她嗎!!”

    她的眸子帶了一股火光和不顧一切。

    她真是太天真了,從前何新涼、顧長遠和澄盈盈三人想要害蔣蓉,都被裴彥臣給輕輕鬆鬆解決了,她怎麼會覺得憑自己就能讓裴彥臣後悔呢!

    她又哭又笑,始終不變的是霍霍逼人的眸子。

    一群記者有些猶疑的看向裴彥臣,但礙於裴彥臣的威嚴,並沒有人敢提問,但或多或少心裡也都對安如懿的話有產生了懷疑。

    梁晉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現在落網了,還想拉著別人不放?!全盛揚的人都知道,嫂子離婚後就離開了盛揚,回了蔣氏。”

    安如懿冷笑了一聲:“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心裡有鬼,畢竟才剛離婚就又巴上裴氏的三少,在淮遠市可是一則不小的新聞!蔣家,可丟不起這個臉!裴家,又怎麼可能會要一個下堂婦!”

    旁邊的門突然“卡擦”一聲被打開了,蔣蓉的面容靜靜的出現在了門口。

    裴彥臣看到了,眉頭蹙了蹙,蔣蓉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神色,就神色淡淡的看向安如懿:“裴家不是只看表面而不問人心的家,而蔣家,你們安家我不敢說,但我爺爺,從來不會覺得我給他丟臉了,只會關心我的幸福。我承認自己對裴彥臣很早就產生了依賴,但是我在沒有離婚前,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做人,沒有踏出婚姻界限的一步”

    “離婚的男女大多因為情變,可我自問自己從來沒有背叛過誰,也沒有傷害過安小姐。如果是因為裴彥臣和我在一起讓你不舒服,那我沒有辦法,他不喜歡你,我就不能讓給你。他如果喜歡的是你,我一定祝你們幸福。”

    裴彥臣的眉頭已經緊緊的蹙了起來,朝著蔣蓉走過去。

    邊上的記者們都紛紛讓開路線。

    等到裴彥臣走到蔣蓉跟前,蔣蓉才朝著他笑了笑,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在記者們面前笑得很幸福:“我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一些垂死掙扎的話而誤會什麼,裴彥臣,是一個好男人,也是一個公司的好領袖。”

    裴彥臣為人怎麼樣,這些見慣了酒色迷離的記者們哪裡會不知道。三十幾歲還潔身自好的男人,好得都讓一些小媒體報導過他的性取向有問題。淮遠市的新秀,從來不親近女色,後來才報導他跟蔣氏的繼承人走在了一起,那時還讓一群人都驚訝了好久。

    就算他跟蔣小姐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會覺得怎麼樣,因為畢竟何新涼的事蹟都擺在了那裡,蔣蓉和何新涼,誰才是值得同情的那一方,所有的人都一目瞭然,更何況今天,還多出了一件事,何新涼竟想聯合安小姐對蔣小姐下藥,以圖傷害她,更讓人對比出了誰才是好男人,誰才是值得被珍惜的女人!

    安如懿的臉色因為蔣蓉的出現和她的那番話,更加的那看了起來。

    所以她現在,是在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宣告她的身份了嗎!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蔣小姐,那你怎麼不說說你假懷孕想要上位的事情?!你敢對著媒體們說,你現在的孩子有三個多月了嗎!”

    蔣蓉蹙了蹙眉,她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是最不想暴露在媒體之下的,也是怕孩子出生後總會受到媒體的***擾。

    她想說什麼,裴彥臣已經摟緊了她的腰,淡淡的先出口打斷了她的話:“不是她想靠懷孕上位,而是我想讓她懷孕再也不會離開我。”

    此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啞然。

    有個小記者開玩笑似的道:“都聽說裴總疼未婚妻,沒想到這是真的!”

    梁晉撇了撇嘴:“這有什麼真的假的的,我三哥不疼我嫂子,難道會去疼無關緊要的人?”

    “是是是,梁少說的是。”

    一時之間,鎂光燈閃爍又是無數,全是為了那一對幸福的人而去。

    安如懿牙都快咬碎了,她死死的掐著手心不讓自己倒下。

    蔣蓉……蔣蓉這個賤|人,只會扮柔弱換取同情!將裴彥臣迷得團團轉,讓他那麼個人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問題。

    她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那一雙仇恨的眼神,恨不得將蔣蓉給剝皮抽筋。

    裴彥臣蹙眉微微側過了身,眉眼裡全是冰冷和漠然:“我一早就警告過你的,安如懿,若是你上次回東南亞就乖乖呆著別再過來,後面也就不會出什麼事。至於你哥哥……你最好祈禱你爺爺能保住他!”

    安如懿心一驚,她雖然恨自己爺爺絲毫不顧自己。可是也知道,淮遠市

    不是安氏的地盤,只有回到東南亞,才能有勢力調配,才能有機會救她。而她哥哥,她就更不想他出事了,他們安家,如果沒有了他哥哥,以後還要怎麼繼續支撐下去!

    “裴彥臣,你卑鄙!居然想動我哥哥!”

    裴彥臣笑了,笑容裡卻不見笑意:“若是他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動得了他。”裴彥臣不想蔣蓉站得太久,他轉頭時神色漠然的對徐克道,“徐經理,麻煩你讓警察都上來一趟,我想,安小姐可能不會乖乖就範的。還有何先生——”

    他視線轉向還沒有醒過來的何新涼,極快的瞬間,眼睛裡都是森冷,而後淡淡的道:“何先生這次也脫不了干係,我希望以後這些事情,都不要再在雷霆遇上了。”

    徐克擦了擦臉頰的汗水:“是的,裴總,您放心。”在知道裴家要在雷霆擺婚宴後,徐克就一直覺得自己有些不安,果然還是出事了,幸好這一次,同樣的沒有傷到不該傷到的人。

    裴彥臣本就不喜跟無關緊要的人說話,此刻更加得不想看到安如懿。他摟著蔣蓉,就要向左而去,那裡有雷霆的vip電梯。

    記者們都不敢阻攔,紛紛讓出了一條道。

    兩人還沒有出去,背後就傳來安如懿驚恐而又刺耳的尖叫。

    “裴彥臣,你不許走!”

    有驚呼聲在背後傳來,而後是記者們瘋狂的拍照聲。

    蔣蓉蹙了蹙眉,想轉過身去看怎麼了,裴彥臣卻不讓:“乖,你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蔣蓉搖頭:“我沒事,你的幾個朋友很早就出來了將何新涼敲暈了。”

    提到何新涼,裴彥臣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緊繃,眉眼間都散發著一股冰寒的氣息。

    他還沒有說什麼,忽然人群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而後是安如懿淒厲的聲音——

    “你們要是敢再踏出一步,我就立馬死在這裡!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蔣蓉,我要讓她心裡一直恐懼!一輩子不敢再跟你在一起!”

    蔣蓉的身子一震,還沒有轉過身,裴彥臣就將她摟抱住了,看著她想要轉過身去看後面的安如懿,乾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只是抱起來的一瞬間,身後恐懼的驚叫聲更大,裴彥臣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朝著自己和蔣蓉飛快而來。

    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將蔣蓉護住,下一刻,右手臂上已經傳來一陣刺痛。

    梁晉一干人臉色一變就朝著兩人跑過來,可是卻快不過安如懿。

    安如懿剛剛是掏出了自己皮包裡一直都預防著的小刀,想要用自己的死來威脅裴彥臣。可是即便是刀已經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裴彥臣也沒有轉過頭來看自己一眼,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很悲哀。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最後要淪落到以死來威脅男人回頭看自己一眼。那一刻,她也對蔣蓉產生了漫天的恨意和嫉妒,她想,反正牢獄之災是躲不過的了,為什麼不讓那個女人消失呢!她消失了,才是最令裴彥臣痛苦的事情!

    腦子裡都還在想著這些讓她絕望的事情,手已經先思想一步的做出來了反應。

    安如懿抬頭,看著裴彥臣微蹙的眉頭,呆了呆。而後在他做出反應之前,動作快如閃電,抽起刀就迅速落下,朝著蔣蓉的肚子方向。

    一干人都嚇傻了。

    梁晉一直怒吼著咒罵。

    裴彥臣這一次毫不遲疑,連忙就轉過了身,背上立馬傳來了刺痛。下一刻,安如懿已經被他一腳給踢了出去。

    他抱著蔣蓉,使不出多大的力,可是只這麼一腳,也已經讓她脫離了他們兩個的安全範圍。

    三個警官也反應了過來,立馬上前將安如懿按住在地上。

    蔣蓉也被剛剛安如懿的舉動給嚇著了,反應過來後她連忙掙紮著從裴彥臣的懷裡下來,就去拉他的手,想要撩開他的背看看傷口。

    索性安如懿兩次襲擊時,裴彥臣都下意識的躲避了,傷口算不上深,但血還是很快就滲透了出來了。

    蔣蓉哆哆嗦嗦的去摀住他流血的傷口,一邊流著淚讓梁晉連忙打救護車電話。

    “裴彥臣,你活該!蔣蓉,你這個賤|人!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這樣傷害我,總有一天會,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我詛咒你們——啊!”

    安如懿的話還沒有罵完,梁晉突然上前給了她心窩一腳。

    安如懿被踢得一聲慘叫,臉色頓時就慘白了起來。

    為首的那個軍官蹙了蹙眉,拉住了他:“梁晉,她現在要交給警察處置才行,你別再對她動手了。”

    梁晉做了個恐嚇安如懿的姿勢,安如懿果然嚇得連忙往後移動身子。

    “我不會再打她,打她,髒了我的手!”說完他就急急忙忙轉過身看向裴彥臣,“三哥,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嚴重的?Shit!老爺子會剝了我的皮的!”

    梁晉臉色難看,事前

    就被裴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三哥的,這下可好了,挨了一刀就算了,居然一下挨了兩刀!

    “沒事。”

    裴彥臣低低的道,去看蔣蓉,卻只見她哆嗦著嘴,眼圈都紅了。他想要去抱她,卻被蔣蓉給很快躲開了,她眼裡滿是淚水,一個勁兒的朝他道:“你別動了,別再動了,再動血流得更多了!”

    徐克很快就讓人找來了酒店的急救箱,讓酒店的服務生給他包紮。

    但裴彥臣不喜歡別人的觸碰,蔣蓉只好親自來。

    很快警察就上來了,聽到了沉著臉的梁晉述說的上面剛剛發生的事情,再有一群人做證人,立馬就將安如懿給帶了下去。而何新涼,只是被好幾個警察看守在一間屋子裡繼續昏迷著,先叫了救護車過來。

    梁晉和徐克很快就將走廊上的記者都給送走了。

    2209的房間裡,蔣蓉剛剛給嚇慘了,給裴彥臣消毒止血的手一直在顫抖。

    眼圈也一直紅紅的。

    裴彥臣抿了抿唇,左手去握住她的手,拉著她的手重重的將止血的藥給灑到傷口上,而後握住一排棉簽按壓著傷口。

    沒過一會兒,走廊上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他們包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門沒有關,蔣蓉喊了一聲請進,就從外面湧進來了一大群人。

    裴老太太在下面被徐克的話嚇得魂兒都去了大半,連忙跑上來,看到自己孫子手上背上都是傷口,只往裴老爺子身上招呼:“老頭子,你這次要是再想看著兩家交情放過安家,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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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如懿和他們家,出大事了

   “老頭子,你這次要是再想看著兩家交情放過安家,我跟你沒完!”

    老太太最疼自己的小孫子,也不知道爺孫兩個正在策劃的事情。今天裴老爺子一直息事寧人的態度讓她心裡本來就很不舒服了,現下又知道了安如懿對自己孫子做的事情,恨不得在場就一個耳光過去。

    看著裴彥臣身上的傷口,她使勁擰著裴老爺子手臂上的肉。

    裴老爺子被當眾這樣對待,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而後蹙了蹙眉,一把拉過了裴老太太的手,又不忍心把話說重了,只得一個勁兒的小聲安慰:“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嘛,我哪裡想著要放過安家了?這不是都報了警了嗎,會給彥臣一個交代的。”

    “反正這一次,要是還是讓安家給狡猾的逃脫了,我就離家出走!窒”

    裴老爺子有些招架不住了,連忙給裴彥臣使了個眼色。

    裴彥臣假裝沒有看到,裴老爺子的鬍子一翹一翹的戛。

    蔣蓉見了,連忙拉住裴老太太:“奶奶,彥臣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等會救護車就來了,到時候一起去醫院再瞧瞧就好了。”

    裴老太太卻順手也將她拉了起來,圍著轉了三圈,一個勁兒的問她:“蓉兒,你有沒有傷著?我聽徐克說安如懿那個壞女人本來是想要傷你來著!她真是賊心不死、死性不改!我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她!還有安家,居然敢背地裡使壞,要是他們幾兄弟不把安家給我收拾一頓,他們就別想再進裴家的大門了!”

    裴老太太眸子裡一瞬間升騰起了怒火,對蔣蓉和裴彥臣卻是又愛又憐惜。

    一群人都上來慰問兩人,連新郎新娘在招呼了下面剩餘不多的賓客後也跟著上來了。

    左漾氣得眼睛瞪得老大,手上還拿著一瓶來不及放下的紅酒,差一點就直接扔到地上,被裴深駿給順手接了過去。

    “安如懿,這一次最好不要太平安直接出了監獄,否則別怪我對她不客氣,敢在姑奶奶的婚禮上撒野,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好不容易將一群人都安撫下來,救護車跟著到了。

    裴彥臣的傷口還在微微的滲血,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裴彥臣不想去醫院,但蔣蓉不放心,執拗的讓他必須去檢查一遍。

    到了樓下時,正好遇到神色冷清也正走出來的何新涼。

    他已經醒了過來,按照規定,他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有無損傷,再隨警察回警察局協助調查。

    因為事情沒有落定,沒有像安如懿那樣直接上了手銬,只是身後跟著兩個警察。

    他走出來時,雖然一臉冷清,可眸子裡的執拗卻掩蓋不了。一身有些狼狽,但背脊挺得佷直。

    經過兩人身邊時,他突然站定住了腳步。

    雷霆酒店外面有風吹過,樹葉悠然晃落,又是一個蕭瑟的季節即將來臨。

    “蓉兒……”

    良久,他才抬起頭,看向一旁被裴彥臣摟著的蔣蓉。

    對於何新涼來說,或許這一次的事情是他太過莽撞不顧一切了,可是當心也開始偏執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一切的行為都是隨著心意在走。他喜歡蔣蓉他逃避不了,但他也明白,蔣蓉已經不喜歡他,所以才會那樣偏執瘋狂的不顧一切。如果真要問他後不後悔,他不會後悔,但如果能重新再來一次,他這一次,不會再和安如懿合作。

    兩人之間明明距離很短,但何新涼知道這一切已經變成了咫尺天涯。

    過往的一切在這一瞬間細細密密的流淌而過。

    她和他,也曾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那時他才剛失戀,那時,她才剛向他表白。

    他努力振興何家,她就陪著他一起努力。

    想起來,這麼些年,原來只有那段時間,他的心才是平靜而祥和的。跟她在一起,他們才是真正的默契。

    只是後來,一切都改變了。

    何新涼眼中的深情和複雜不是假的,裴彥臣覺得自己本來沒什麼大事的傷口在隱隱作疼,他伸過手,接過早就讓梁晉準備好的一件女士薄呢子大衣,用左手輕輕的搭在了蔣蓉身上。

    親暱的動作,刺傷了何新涼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有一張紙從大衣的兜裡飄然落地,直直的落到了何新涼的腳邊。

    何新涼緩緩的彎腰將那張紙撿了起來,剛想要遞給蔣蓉,可視線落到那張紙上,卻是臉色一變。

    那是一張驗孕單,驗孕的人是蔣蓉,而上面寫著,她已經有孕一個月多了。

    何新涼拿著那張驗孕單,卻突然輕笑出了聲。

    他上次聽到蔣蓉和安如意的對話,以為她只是為了進裴家,所以故意爆出自己有孕的消息,即便後來聽說她被醫生檢查過了,也沒有怎麼相信。可是現在……

    卻容不得他不相信了。

    其實,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她終究不是自己的人了。
    tang>

    他面無表情,可心裡卻是一片澀然。

    裴彥臣仔細的幫蔣蓉將衣領攏好,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風大,小心你和寶寶著涼。”

    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很溫柔,可蔣蓉看著他的眉目卻有些微蹙著。

    知道他不喜歡何新涼,蔣蓉拉著他想要上前面一輛救護車。

    何新涼卻在這個時候截住了她的腳步:“蓉兒,我知道如今你是怎麼都不會再原諒我了,但我還是想對你說……對不起。”

    “還有……我……你……”

    中間刮了一下風,將他的一個字吹得有些模糊了。

    蔣蓉冷著臉,繞開他,拉著裴彥臣上了前面一輛救護車。

    對於何新涼,她永遠都原諒不了。這個男人,無論是出於怎樣的心態,在離婚前後,都在不斷的傷害著她。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她,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手一暖,裴彥臣已經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氣有些大,嘴角也緊抿著,像一個面癱巨嬰。

    上了救護車,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後面傳來何夫人驚天動地的哭聲,卻始終沒有再傳來何新涼的聲音。

    一路上,裴彥臣都將她的手給捏得有些緊。

    蔣蓉咬了咬唇,而後輕搖了搖他僵硬的手臂:“幹什麼呢,怎麼突然間心情就這樣了。”

    裴彥臣卻不說話。

    實際上他是想到了剛剛蔣蓉在酒店房間裡發生的事情。

    他給蔣蓉披上的那件的西服外套裡確實是安裝了竊聽器的,那邊的對話,他都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裡,對於蔣蓉危險套話的行為,他有些生氣,卻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裴彥臣接起來,是他那個警官朋友的電話。

    蔣蓉不知道他都在跟誰打電話,只是聽到他的語氣有些不善,也有些沉鬱,朝著那邊微冷的道:“你出手得遲了,再遲一點,明天就可以主動辭職了。”

    而後就掛掉了電話。

    蔣蓉大概猜到是誰的電話,有些好奇的道:“你還認識警官?”

    “嗯。”裴彥臣抿著唇,有些干巴巴的道。

    蔣蓉習慣了他這樣,倒不覺得什麼,只是小心翼翼的去觸碰他左邊已經包好了的手臂,而後又伸回手:“還疼不?”

    眼裡的心疼滿滿的溢了出來。

    裴彥臣感覺自己心裡的那種悶像是氣球突然被一根針給戳破了一樣,再大的不舒服都隨著漸漸流失了。

    他忽然一把將她給抱進了懷裡,明明力氣很大,但蔣蓉並沒有覺得不舒服。

    她愣了愣,而後嘴角有抹淡淡的弧度:“怎麼了?你不注意下手臂嗎,要是弄疼了,可別怪我。”

    裴彥臣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良久才蹙了蹙眉:“這一次,裴氏會直接起訴安氏,安如懿也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蔣蓉沒有太過驚訝,在他不讓自己上去和何新涼周|旋時,在他說暫時放過安如懿時,眼裡閃過那種冷意,她就知道裴彥臣要對付安家了。

    安如懿這個人,恨自己入骨,三番兩次的加害自己。她不是什麼聖人,既然她要自取滅亡,她也不會為她求情。而且剛剛裴老太太還說安家背地裡對裴家使壞,光憑這一點,裴家就不會任他們為所欲為。

    她伸出兩隻手將他的腰給抱住,腦袋窩進了他的胸膛裡:“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嗯。”裴彥臣的聲音漸漸平靜了下來,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眯了眯眼,“剛剛何新涼,有沒有碰你?”

    他從竊聽器裡聽到了驚呼聲,何新涼,有沒有可能碰了她?想到這裡,裴彥臣渾身又開始僵硬起來。

    蔣蓉愣住之後,便輕笑了一聲,用手去揉他的額頭,安撫的道:“沒有,你的人不是很快就出來打暈了他麼,他怎麼可能有機會碰到我。只是……”

    “只是什麼?”裴彥臣的眉目蹙了起來。

    蔣蓉輕咳了一聲,搖頭:“沒有什麼。”

    “只是什麼?”裴彥臣放開她,雙眼直視著她,他的眼裡有著不容讓人躲避的情緒,聲音也微微加重。

    蔣蓉吐了吐舌頭:“只是為了套他的話,稍微扮困了點,嗯……所以,那個,不小心摔倒,然後就被他那啥……抱了一下。咳……真的只是一下,運氣比較好,他沒有強迫我什麼……真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裴彥臣的臉色越來越沉。

    蔣蓉有些彆扭,去拉他的手,結果被他躲開了。

    蔣蓉無奈:“這不是為了套他的話嘛,不是也知道他果然是和安如懿合夥的麼,我相信你肯定錄了音的吧。而且也真的沒有出什麼事,你在屋子裡都藏了人的,到時候他如果要傷害我,我肯定會大叫的。”

    裴彥臣的臉色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鬆了多少,唇一貫的緊

    抿著,眼裡帶了一絲危險,“下次你再這樣——”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人影放大,唇就被蔣蓉給堵住了。

    她的唇柔軟美好,覆上他的唇時,帶了一絲絲乖巧的討好,見他不回應自己,蔣蓉乾脆輕輕咬了他的唇瓣一口。

    裴彥臣看到了她眼中的緊張和柔和,緊抿的唇漸漸放鬆下來。

    蔣蓉本來只是想要蜻蜓一吻淺嘗則止的,可是這個吻,恰逢在某人彆扭的時候,想著剛剛她居然被何新涼那個渣男給抱了,心裡的怒火都翻騰了起來,忍不住的就將這個吻給加深了下去。

    等到蔣蓉被放開時,她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紅霞。還好本來車裡還跟著一個護士的,但因為裴彥臣,被趕去了何新涼的那輛車子上,沒有人看到他們倆。

    “怎麼還會有下次,你不會放過何新涼的吧?”蔣蓉低聲道。

    裴彥臣挑眉,淡淡的道:“你想我放過他嗎?”

    蔣蓉搖頭:“我剛剛說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我幹嘛要想他的事。”

    她的最後一句話取悅了裴彥臣,裴彥臣的臉色好了許多。

    蔣蓉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安如懿要在我的豆腐羹裡加料,和何新涼一起害我的?”

    關於商業上的事情,她也不用多問,這些事情太過複雜,很容易走漏風聲的。但是安如懿給她下藥的這件事情,她猜只有安如懿和何新涼知道,他們兩個都不可能將事情告訴別人,而暴露自己。而且從裴彥臣的話中就可以看出,他事先也並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做的,雖然有過警覺,但到底人的思維靈活,根本不知道下一刻要被人怎麼傷害。

    裴彥臣頓了頓,而後才撫了撫她的長發,淡淡的道:“是澄盈盈給我發的短信,通知的我。”

    蔣蓉一愣,澄盈盈?

    她蹙了蹙眉:“她怎麼會通知你?”看今天的樣子,澄盈盈是有心想要跟何新涼復合的,怎麼可能會這樣出賣何新涼?

    裴彥臣猜到她在想什麼,攏了攏她的肩膀:“我猜應該是想要讓我放何新涼一馬。”

    “為什麼?”

    “大概是知道何新涼最終會落在我的手裡吧。”裴彥臣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有冷光閃過,而後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蔣蓉的手指,“吃一塹長一智,她估計何新涼會失敗,不如先告訴了我,讓我欠她一個人情,還到何新涼身上。”

    不得不說,澄盈盈最後還算有點腦子。若不是從前將一切精力都花在了算計上,如今的她,肯定是有一番自己的作為的。

    “不過你放心,她從前怎麼對你,我一直記著,從前沒有給她致命的打擊,這一下,也算夠了。她沒有何新涼做靠山,也逍遙不了多久了。”裴彥臣扯了扯嘴角。

    蔣蓉卻抓住了他話裡的話,抬頭問他:“為什麼是從前沒有給她致命的打擊,現在想到要給她打擊了?”

    裴彥臣抿了唇,不說話。

    蔣蓉不高興了:“從前不會是因為覺得人家姑娘漂亮惹人憐愛,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吧?”

    她的臉皺成了包子,裴彥臣的眼睛卻因此染上了一絲笑意,突然想要逗一逗她,他點頭:“差不多吧。”

    蔣蓉冷哼了一聲,就要轉身。

    裴彥臣難得看到她這樣直白的矯情,一時間輕笑出了聲。

    “你生氣了?”他也不攔著她。

    蔣蓉背對著他,卻在偷笑,果然自己表現得吃醋一點,他的心情就會不錯,奶奶的法子真好!

    蔣蓉不回答,只是沉默。

    裴彥臣挑了挑眉,還是忍不住去拉住了她的手:“我從前不動她,有我自己的理由。但不會是因為想要放過她,如今這個理由不存在了,也不用放過她了。”

    澄盈盈最開始的存在,或多或少促成了蔣蓉和何新涼的分開,他不會讓這個人消失。而後促成了兩人分開後,她繼續絆住了何新涼,不讓他來跟自己爭搶蔣蓉,這是她的第二個作用。

    但是如今,他完全可以保證蔣蓉的心在自己這裡,她的一切事情都與何新涼無關,她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她該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也不用動手,自然就有人會收拾她。就像蔣蓉說的一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上天是很公平的。

    只是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會對她說。

    蔣蓉的嘴角勾了勾,因著解決了安如懿和何新涼,她的心情挺不錯的,轉身看向裴彥臣的眸子裡都帶了一絲的亮光:“我也不問你是什麼理由了,反正你就跟奶奶說的一樣,淨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悶***!”

    裴彥臣黑了臉。

    他扯了扯嘴角,突然輕“嘶”了一聲。

    蔣蓉立馬就變得有些緊張,看向他的傷口:“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了,是背上還是手臂上?”

    說完,看到裴彥臣嘴角的笑意

    ,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她輕哼一聲,轉過頭。想到今天左漾和裴深駿的大婚,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掃興,蔣蓉心裡又有點鬱悶。

    “你說,安家會不會死磕到底?我不喜歡安老太爺,那雙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總覺得不舒服。”

    今天被莫名的盯了好幾眼,蔣蓉機靈,轉過頭時,雖然很多時候都被安老太爺給溜了,但還是逮到了他的視線兩三次。那視線,說不清裡面都是什麼情緒,反正想起來也會覺得很不舒服。

    裴彥臣只淡淡的笑道:“換做是誰都會死磕到底的,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一次,安家不死都要脫層皮了。”

    裴彥臣沒有跟蔣蓉說的是,自從上一次他去了東南亞,或許在更早之前,他就開始著手安家的事情了。

    安家一直不安分,背地裡總是對華祁使壞,表面上卻還裝出一副友好的樣子,不過是怕裴家的發展壯大起來,搶了他安家的風頭。

    安老太爺一直都視裴老爺子為假想敵,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兩人關係親密,但暗地裡的風起雲湧,只有兩人清楚。

    華祁受排擠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他的兩個哥哥的生意重心也不在東南亞上,可是他不該動了心思,想要讓裴家遭到重創。

    而與此同時,安老太爺和秦莞儀已經上了飛機,在幾個小時後,就安全回到了東南亞。

    一路上,秦莞儀一直在低聲啜泣,她最開始問老太爺為什麼不救如懿,被毫不留情的譏諷了回來,並說了不准再談如懿的事情,路上更是將如懿的電話給直接掛斷了。

    她一直不清楚如懿都在做著什麼事情,可剛剛在車上,聽到老太爺給丈夫還有兒子打的電話,她才知道如懿和他們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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