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愛德華是我朋友
“叫你們店長給我出來,我倒要問問她以前跟我的交情都是假的了!?”
店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囂張的女高音給打斷了。
眾人都朝著外面看過去,而店長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尷尬。
裴彥臣的眉宇自聽到了那道女音,就微微蹙了起來。
店長見了心中一凜,連忙給旁邊的一個服務生使了個眼色。
那服務生很快就朝門口走去,似乎是小聲對著那人說了什麼,應該是勸慰的話,但那女聲非但沒有熄火,聽起來卻好像更生氣了:“憑什麼,我就要今晚挑選衣服了!你們是不是不讓我進去?開門做生意還阻擾客人,難道是裡面還有什麼大客戶不成!孀”
店長看著臉色不悅的裴彥臣,心中忐忑,卻仍鎮定的道:“裴總,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會來這裡,我去找人將她趕走。”
外面的人正是澄盈盈。
前段時間,澄盈盈和何總鬧得沸沸揚揚的分手消息才過,就聽到何總重新追求蔣小姐的事情,這澄盈盈倒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可看這樣子,是並沒有學乖了。
裴彥臣淡淡的點了點頭,便轉過頭去看服務生剛剛拿過來的幾套衣服。
蔣蓉自然也聽到了澄盈盈的聲音,臉上只是極快的閃過一絲複雜,便淺笑盈盈的看向裴彥臣。
剛剛店長說了,這些衣服是他幾天前就訂好了的,他還是將什麼事情都幫她考慮好了。
服務生含笑遞給她衣服,她抱起質地輕盈的衣服,瞅了他一眼:“那我去換了?”
裴彥臣淡淡的“嗯”了一聲。
蔣蓉撇了撇嘴,等到穿著第一套衣服出來時,還是有點忐忑。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也怕裴彥臣看了這一裝扮,覺得不夠漂亮。
店長的眼睛一亮,已經稱讚出了聲:“裴總的眼光真好,蔣小姐穿著這一套剛合身,而且腰身線條極美,蔣小姐的背也很美。”
果然,蔣蓉轉過身時,眾人都瞧見了她後背鏤空的那一大片,從脖頸一直到腰側。她膚色本就白皙,背部線條優雅,走動時,兩側線條上的銀絲是有水光滑過,華美卻又低調。
蔣蓉的臉色微紅,眼裡帶了一絲期待的看向裴彥臣。
裴彥臣卻蹙了蹙眉,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換掉。”
蔣蓉頓時有些懊惱,連忙進了試衣間。
也不知道裴彥臣為什麼讓自己換掉,蔣蓉想著他平時的喜好,卻發現奶奶好像沒有告訴過她,裴彥臣喜歡什麼樣的女士禮服。她看著一堆衣服,乾脆拿了一套及膝的連衣短裙出來。她記得有一次她和他去參加宴會,她便是這樣差不多的打扮,他當時沒有評判裙子,應該不賴。
極快的換了一套裙子出去,蔣蓉放緩了腳步,不是因為忐忑,而是因為前面此刻跪著的一個女人。
澄盈盈不知何時已經衝破了門口服務生的阻礙跑了進來,正半坐半跪在裴彥臣坐著的沙發跟前。
蔣蓉背對著澄盈盈,看不到她的臉色,只聽到“嚶嚶嚶”的輕泣聲和小聲的訴說聲傳來。
澄盈盈最近一段時間過得並不好受,甚至相比於何新涼,她過得日子不僅僅是能用“淒涼”兩個字來形容,而是真正的“慘。”
小林離開了她,而後不知道是不是誰在暗中搗亂,根本就再沒有商家來找她合作。不僅如此,澄家的人拒絕她再回澄家,她父親因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內幕,重病住進了醫院,澄家的人都拒絕她去探望,澄家老大甚至揚言要將她逐出澄家。
莫名的,前段時間接下的片子和廣告,都被以她個人形象欺騙大眾的條規拒絕她的出演,並向她索賠高額的損失費用。
她所有的積蓄全都為了給何夫人買那顆寶石了,哪裡還拿得出來那麼多的錢去賠款,現在已經將自己的房子都給抵了出去,平時穿的用的名牌也都偷偷的拿出去賤賣了,勉強能夠湊夠錢。
她本來還想著等何新涼消氣了,就去找他原諒自己。可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別說見何新涼人了,她現在就算是接近何家的老宅或者接近何氏的公司,都會有人來驅趕自己。何新涼根本就不再想見到自己!加上最近一直聽說他在重新追求蔣蓉,她絕望到了極點,本來就已經看出了何新涼對蔣蓉不是沒有感情的,現在只怕他全都明白了過來。
憤恨之下,她曾幾次去攔何夫人,要求何夫人對她突然就沒有的孩子給個說法,但何夫人只說孩子已經沒了,死無對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懷的他們家新涼的孩子,畢竟她有過一次前科。
這樣侮辱她的話是當著一群闊太太的面說出來的,根本不給她私人談話的機會。看著眾人投過來的或鄙夷或輕視或不屑的目光,澄盈盈是要極度的忍住自己才不會當場大吼大叫起來,她太陽穴不規律的狠狠跳動著,臉上的神情嚇到了一干闊太太。
自此後她生了一場大病,病痛中,全是靠著那麼一股子的怨氣給撐了過來
tang。沒有人來探望她,沒有人來安慰她,更是沒有人來關心她,她就像是被所有人都忘記了一般,可是等她身體才好過來,淮遠市便已經是鋪天蓋地的喜慶新聞了——蔣家小女二嫁豪門裴家,珠聯璧合。
可是憑什麼!她那麼慘的時候,蔣蓉她憑什麼風風光光的嫁入裴家?!
她難道不是被她趕出淮遠市的?蔣蓉為了得到何新涼,就當真沒有耍過心機?她跟裴彥臣在一起,裴彥臣知道她從前愛何新涼愛得死去活來嗎?
還好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澄盈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她垂著頭正低聲哭泣著,誰也沒有看見。
她本來是要來選明天參加裴深駿和左漾那個賤|人婚禮要穿的禮服,她不會放棄何新涼。既然何新涼注定跟蔣蓉不能再在一起,那她一定要得到他!
蔣蓉緩緩走過來時,正好聽到澄盈盈在說她和何新涼的事情:“……裴總,我是錯了……從前,如果我知道她們其實是相互愛著彼此的,我寧願退出他們的感情世界,也不想去生生的拆散他們。都怪我當初被愛情矇蔽了雙眼,以為何新涼愛的是我,可他對我,卻只是當初得不到的痴纏而已,他真的愛的……是蔣蓉啊,蔣蓉也那麼愛何新涼……我,我造孽啊……我不該那樣去傷害蔣蓉的……嗚嗚……”
蔣蓉的心一跳,她的腳步聲似乎驚醒了還在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訴說她和何新涼曾經美好的澄盈盈。
澄盈盈有些驚慌無措的轉過頭,看到蔣蓉,沒有瑟縮,反而是一下子就朝她撲了過來,跪坐在了她的腳旁。
“蔣蓉,我錯了,我當初不該跟你搶何新涼的,他愛的是你,只恨我現在才看出來。只是你現在……”她轉頭淒涼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的裴彥臣,“既然你已經跟裴總在一起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再對我趕盡殺絕了,我只求一個你現在不需要的何新涼而已,其它的我都不敢妄想了……嗚嗚……”
趕盡殺絕?
蔣蓉蹙了蹙眉,心裡卻有些沉重的朝裴彥臣看去。
裴彥臣自從她出了試衣間,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動作,不動如山,卻渾身都氤氳著一層深層的氛圍,莫名的讓蔣蓉覺得有些不安。
“彥臣……”她想繞過澄盈盈朝裴彥臣走過去,但澄盈盈卻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腳踝,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是她欺負了她一般。
“澄小姐,你要跟何新涼怎麼樣就去怎麼樣,跟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蔣蓉抿了唇,想要抽出自己的腳。
澄盈盈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也忘記了哭泣:“你當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蔣蓉眉頭微蹙:“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澄小姐要追何新涼,我祝你馬到成功。”
“可是……”澄盈盈怯怯的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又忍不住說了出來,“那晚你跟何新涼前後進了同一個酒吧,後來出了事,他又為你出頭,你不知道那群混混的下場吧……”
說到這裡,澄盈盈打了個寒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為了你將那幾個人給往死裡整……”
“那是他的事情,跟我無關。”蔣蓉冷淡的道。
她不知道澄盈盈今天確實是為了何新涼而來,還是為了別的目的,可她現在都不想看到她。
“澄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你先迴避一下,我和我未婚夫要先挑選衣服了。”
澄盈盈臉上有抹驚喜閃過:“蔣蓉,你敢發誓嗎,你絕對不會再跟何新涼有任何的牽扯?”
蔣蓉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跟何新涼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牽扯,可是這樣被人說出來,這樣被人叫發誓,就好像在怕她會跟何新涼有牽扯一樣,她氣悶的不想說任何話,可是彥臣在面前,她又怕他亂想。
“我……”她張了張嘴。
“過來,我看看衣服。”一道淡淡的聲音打破了她和澄盈盈之間的氛圍。
蔣蓉一愣,朝著裴彥臣走去,而澄盈盈不敢再放肆,鬆開了蔣蓉的腳。
她才走到裴彥臣身邊,裴彥臣就已經站了起來。他高出蔣蓉許多,兩人都站著時,她像是依偎在他懷裡一般。
裴彥臣虛虛的摟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圈,而後視線落在她肩膀下面漂亮性感的鎖骨上。她這一身衣服是斜肩式的,有一邊的香肩都露了出來,往下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胸前美景。
裴彥臣眼眸一暗,淡淡的道:“換掉。”
蔣蓉抿了抿唇,不悅的沒有移開步子:“這套叫換掉,那套也叫換掉,你到底滿意哪一件你倒是先說啊,省得我換來換去你都不如意,還折騰我!”
裴彥臣的眸光更暗,蔣蓉忽然就踮起腳尖,極快的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而後朝他似乎帶了絲挑釁的道:“你不給我找套你滿意的出來,我就不去換了!我是孕婦,我現在最大!”
兩人完全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一旁的澄盈盈暗暗的咬了咬牙。
她剛剛上前一步,喊了一句“裴總”,裴彥臣已經先一步從服務生的手裡拿了一套衣服塞到了蔣蓉懷裡,臉有些臭的道:“就這件了。”
蔣蓉將衣服抖開一看,嘴角微微有些抽。這套衣服,是標準的三不漏,但心裡同時又有些甜蜜,她歪了歪嘴角,只掃了一眼,就道:“不用試了,合身的。”而後就讓服務生去包上。
澄盈盈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竟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兩人的感情,而較電話裡的女人說的那些,他們兩個反而要親近了許多。
她蹙眉站在一旁,蔣蓉的目光觸及到她眼裡的恨意,笑意便有些闌珊了。
裴彥臣將她的腰摟住,往外走去。經過澄盈盈身邊時,突然意味深長的道:“愛德華是我朋友。”
澄盈盈本來陷入沉思的模樣突然被劃破,她似乎是驚了一下,而後眼裡便滿是懼意的看向裴彥臣。
愛德華三個字她並不陌生,甚至這一生,都有可能成為她的噩夢。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何夫人拿著的那疊資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了“愛德華偵探事務所”。她知道是何夫人去調查的自己,可是,其實這其中不僅是何夫人摻了一腳,還有裴彥臣……
那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豈不是就跟跳樑小丑一般?!
他只怕,早就將蔣蓉這一生的事情都調查得乾乾淨淨的,她說的那些,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適中的還是添油加醋的,他都清清楚楚。
澄盈盈慶幸自己這一次沒有一下子就做出太過的舉措,裴彥臣,一直是蔣蓉背後的高手,除非能讓裴彥臣徹底的不相信蔣蓉或者讓他恨她,否則,她們誰也別想扳倒蔣蓉!
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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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蓉和裴彥臣從Enterheaven裡出來,心情輕鬆了不少。她主動去拉裴彥臣的手,想了想,而後問道:“誰是愛德華?”
“我朋友。”裴彥臣從她手裡將手抽出來。
蔣蓉挑眉,又將他的手給拉住,而且用了勁,不讓他收回。
“我知道是你朋友,你剛剛說了,可是我怎麼覺得,自從你說了愛德華是你朋友後,澄盈盈怎麼突然變得很害怕的一副樣子。這個愛德華,到底是個什麼人?”蔣蓉有些好奇。
裴彥臣坐進了駕駛座,見蔣蓉一副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他頓了頓,突然道:“這麼想知道他,不如我們先來算算剛剛澄盈盈說的話裡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吧?”
蔣蓉摸了摸鼻子,自討了沒趣。
沒過一會兒,她突然又轉過了身,眼睛裡是無比的溫柔:“彥臣,今天我們回自己家吧。”
今天回的是裴彥臣的公寓。
蔣蓉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說在市中心住著,明天左漾的婚禮方便趕過去。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讓裴彥臣要好好照顧好蔣蓉,才掛了電話。
等到掛了電話,裴彥臣便直接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蔣蓉進了屋子,在櫃子裡翻找了一番,而後才鬼鬼祟祟的拿著一套淺粉色的真絲睡衣出來。如果仔細的看,就會發現這套睡衣除了那麼點顏色外,實在是太透明了,如果沒有那層顏色,穿在人身上,簡直就像是沒有穿一樣。
蔣蓉看著那套睡衣,臉紅了紅,想著左漾說的方法,咬了咬唇,去了浴室。
等到她出來時,已經換上了那套睡衣。只是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在外面披了一層浴袍,從胸前能看到裡面的睡衣。
等到了晚上十點裴彥臣也沒有回臥室,她緊了緊手,從床上起來去了隔壁的書房。
書房的門沒有鎖,她敲了敲,就直接推開了。
這個地方的格局她很清楚,裴彥臣不喜歡太繁複的東西,家具也算不得多,書房裡空曠明亮。
她一走進書房,裴彥臣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他眼裡的探究,蔣蓉佯裝淡定的將手上的牛奶遞了過去:“不要熬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裴彥臣接過了牛奶,但沒有看一眼就放到了書桌上。
他眉眼挑了挑,似乎是看出了蔣蓉眼裡隱藏的訊息,突然往後仰靠在了椅背上,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淡淡的問道。
蔣蓉咬了咬牙,突然就俯身去摟裴彥臣的脖子,而後坐到了他的膝蓋上。
做這個動作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膽子,她心臟跳得都快要出喉嚨口了,臉上更是火燒一片的燙,有點不敢抬頭去看頭頂的男人。
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極其短促的笑,蔣蓉更是覺得左漾的方法實在是糟糕透了,可是已經開始了,她不想要中途放棄。
白色的浴袍漸漸被她自己悄悄拉開,露出裡面嬌美的春光。
粉紅色透明的衣服,將裡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蔣蓉在他腿上晃動了下,那身輕
盈也跟著晃動了。
裴彥臣的眸光一深,將她的身子箍緊固定。
“***?”男人的呼吸深了許多,卻還在裝著淡定。
蔣蓉破罐子破摔,印上自己的唇瓣,手上也開始使壞。
聽到裴彥臣突然急促的呼吸,她心裡漸漸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可是人已經突然被他抱了起來。
失重的感覺將她嚇得連忙抱緊了裴彥臣的脖子,裴彥臣已經一步將她給抱進了書房的裡間裡。
事後蔣蓉仰躺在裴彥臣的胸口,不禁有些鬱悶左漾出的餿主意,他們雖然沒有做全套,可是她的手現在都還在不停的顫抖,像是不是自己了般,怎麼都控制不住。還有腿……
想著剛剛羞人的事情,她氣惱的抬起了頭對裴彥臣道:“明天我能晚點再回來嗎?”
見裴彥臣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她又覺得自己矮了一截氣勢,又加了一句,“只是想鬧洞房,不然你跟著我好不好?左漾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錯過了這個,怎麼都會覺得遺憾。到時候我就坐在旁邊看著別人鬧好不好?”
她眼中滿是期待,自從做錯了一件事情後,明顯能看得出來她現在事事都會多考慮一些,對自己也比從前上心了很多。
裴彥臣看她眼裡的淡淡委屈,心裡滿腹柔情,卻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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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是按裴老爺子說的中式。很中規中矩的,先去左漾家接了左漾,而後到裴醫生家裡,再去雷霆。
蔣蓉和裴彥臣是直接去雷霆。
裴彥臣故意沒有按時叫蔣蓉起床,他們去雷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而婚禮的儀式正要開始。
蔣蓉逡巡了一圈,正找著老太太,裴彥臣看出了她的心思,給她遙遙一指:“那裡。”
老太太她們的酒席正挨著司儀的舞台,也方便看到上面新娘也新郎的各種禮儀。
蔣蓉正要拉著裴彥臣過去,但先他們一步到裴老太太身邊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女人——居然是安如懿,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老太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