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閃婚老公別霸道 作者:圖咖咖 (已完成)

 
li60830 2019-5-11 15:31:1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2 33662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1
190 窩在他身邊做一條蟲
    葉於琛嘆了一口氣,上前,“凌菲,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生氣了?”

    凌菲扁了扁嘴,意興闌珊。

    葉於琛卻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轉臉看向別處,聲音細得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其實.....,路燈是我修好的。”

    “你說什麼?”

    她沒聽清楚恁。

    “路燈,是我修好的.......”

    他加大音量。

    凌菲終是噗嗤一笑,“你為什麼要修路燈?膽”

    她以為他是閒的無聊,不想回家。

    卻沒想到葉於琛接下來的話,直接讓她的心,酸脹了起來。

    可接下來,就是滿滿噹噹的幸福.......

    往前走了一小步,葉於琛輕柔地將她摟在自己懷裡,在她額上低低應下一吻,然後低啞著嗓音道,“第一次我去那邊找你,看見路燈壞了,你唱著歌回來,我心裡在想,你會不會害怕?這,是我修好路燈的第一個理由。”

    凌菲眼眶一熱。

    “後來,我在想,我的葉太太要回家了,如果這裡的燈不夠亮,她會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他就修好了那裡所有的路燈。

    “.......”

    凌菲將頭埋在他懷裡。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傻瓜......

    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做什麼啊?

    可葉於琛沒有給她更多感動的時間,他低頭,看著她溫柔的眼,“葉太太,你願意,跟葉先生回家嗎?”

    春風,拂過頭頂的柳條。

    也拂過凌菲的心裡。

    她仰頭,小手小心翼翼地捧住葉於琛的臉,用一個纏綿的吻,回答了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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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閉上眼睛。”

    兩個人站在尚品的家門口,葉於琛輕輕咬了一下凌菲的耳垂,如是要求道。

    “為什麼?”

    葉於琛勾了勾唇,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領帶,“既然你不願意,那麼就由我來代勞了。”

    溫柔地矇住她的眼,葉於琛才打開尚品的大門。

    “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

    他離開了頃刻,然後才站到凌菲身後。

    “歡迎回家,葉太太。”

    隨即,拉開了她眼前的領帶。

    眼前的一切......,讓凌菲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淚,又差點掉下來。

    整個屋子被各色的玫瑰花佈置成了一片彩虹的世界。

    紅的,粉的,黃的,白的,綠的,藍的,金的.......

    還有她的彩虹杯,彩虹靠墊,彩虹小毯.......

    都原原本本地,擺在原來的地方。

    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這個家一樣。

    “於琛,我.......”

    謝謝的話梗在喉嚨。

    “汪——”

    小白狗從陽台上猛地跑出來,撲到凌菲腳邊,歡脫地撒嬌。

    “大喵?”

    凌菲難以置信地叫了一句,隨即又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掀開它的耳朵看了一眼它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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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一小撮黑毛隱在那裡。

    “真的是大喵!”

    凌菲忙不迭地將它抱在懷裡。

    葉於琛笑著看著她滿足的小模樣。

    一切,都值了。

    為了找這個狗,他幾乎翻遍了雲城所有的監控視頻記錄。

    最後才找到五年前她將小狗送出去的畫面。

    曲曲折折,最後找回大喵。

    他突然開始有些理解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也開始理解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唐玄宗了......

    為了,紅顏一笑罷了。

    還記得找到大喵的時候,那一對年輕夫妻震驚的表情。

    畢竟,有誰會這麼努力去尋找一條並不怎麼名貴的狗?而且這個還被送出去三年的時間了。

    不過最後,對方還是十分有禮地將狗還給了他。

    走的時候,那位妻子還對葉於琛說,“你妻子把狗送給我們的時候,似乎很傷心的。如果找回她了,那就好好給她一個家。”

    當時葉於琛的腳步凝滯了許久,最後,重重地點頭。

    “謝謝你,葉於琛。”

    凌菲起身,將自己埋在他懷中,“謝謝你.......”

    謝謝,你還在原地,而我,亦沒有走遠。

    我們,還能在一起。

    葉於琛愛憐地垂頭,吻了吻她的發絲,“小孩子。”

    這麼容易,就滿足了。

    牽起她的手,將她安置在餐桌邊,“等我一下。”

    然後他走進廚房。

    頃刻之後,葉於琛手中捧出一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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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樂,葉太太。”

    他將蛋糕放在她面前,無比虔誠地道。

    凌菲呼吸一窒。

    今天,是她生日?

    似乎這兩年多來,她都忘記了,什麼時候,是自己的生日了。

    蛋糕,是她最後一次,在尚品烤出來的款式。

    上面的字,讓她眼中的張力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個曾經是她最真摯的願望,兜兜轉轉了一圈,如今,又被他寫在了蛋糕上。

    “對不起,以前我沒有回答你,”葉於琛將她抱起。

    自己則坐在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身上,他抵住她的額頭,雙手,溫柔地握住她的小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會這樣。一定會這樣,”他說。

    氣息,在吐納之間,交纏。

    靈魂,也在交纏。

    “是,我們會這樣......”

    她,再也沒有顧忌,低低地,應著他的話。

    葉於琛溫柔一笑,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含了一口在嘴裡,然後,哺上她的唇舌。

    “我們,慶祝一下.......”

    說罷,他微微往後仰了仰脖頸。

    未來得及嚥下的紅酒就這樣順著她的唇角,淌了下來。

    暗紅色的液體配上她白皙的肌膚.....,還有發著盈光的唇角.......

    要多魅惑,有多魅惑。

    葉於琛再度向前,用舌尖,輕輕地舔著。

    一直,往下。

    “我的英雄冢......”

    他吻過她的頰邊梨渦。

    然後,是頸部,鎖骨。

    一直順著紅酒的流動......

    到了她的乳~溝。

    “很香甜......”

    葉於琛將昂貴的悉數嘗盡,得出結論。

    “是......,是嗎?”

    凌菲抓回早已不知所蹤的呼吸,顫抖著問。

    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臂膀,他這樣的逗弄,都快要將她化成一灘水了,可罪魁禍首還在和她討論,酒很美味!

    葉於琛,果然在某些時候,依舊是個混蛋!

    “乖,閉上眼睛,好好感受我。”

    他騰出一隻手,溫柔地覆在她的眼睛之上。

    微微顫抖著的睫毛像一把細軟的小刷子,輕輕掃過他的掌心。

    掃得他連心,都酥麻了起來。

    再次低頭,葉於琛用牙齒,慢慢地,扯開了她一邊的胸衣。

    白皙如玉的胸,就這樣輕輕跳了一隻出來。

    他用舌尖,輕輕地,靈巧地,挑弄著......

    凌菲唔了一聲,不安地扭動著身體,卻也本能地朝後仰去,雙手,只來得及抓住他細細密密的發絲......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因為他此刻的動作,瘋狂地激盪著......

    “很好,乖......”

    他哄著,然後輕輕張嘴,用牙尖,刮了她的嫣紅一下。

    “啊——”

    這一次,她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喊了出來。

    聲音,在途經喉嚨的時候,直接,蝕骨了幾分......

    所有的神經,都被他的動作,攪得一片混沌......

    “乖......”

    他輾轉到另外一邊,用同樣的動作,輕輕挑弄著她。

    然後抓住她的小手,挑開自己的襯衫下襬,落在自己的西褲拉鏈上。

    拉鏈的聲音輕輕地劃過兩個人的心尖。

    讓那裡又酥麻了幾分。

    凌菲反手,握住了他......

    一如既往地灼熱,一如既往地堅硬,一如既往的.....,叫她渴望。

    “很好......”

    葉於琛用嘴唇將她地胸輕輕壓成一個曖昧地形狀,指尖,若有似無的掠過她地小腹,也來到她的幽若。

    將她往上微微提起,快速的拉掉她地裙子,然後又讓她坐在了自己地腿上。

    內褲......也已經有些濕了。

    他微微用力,不堪一擊地小布料就回到了原始狀態,直勾勾的,掛在了他的指尖。

    中間,還有一灘小小的水漬。

    粘稠,又曖昧。

    一看,便知道那是什麼。

    凌菲無地自容的埋頭,“不要看了......”

    他笑了笑,手指微微一動,內褲就掉在了地板上。

    繼而,撤回手指,找到她的溫軟之處,找到那一顆突起地柔軟,輕輕的,一搓......

    一股熱流隨著他地動作,慢慢的滑了出來。

    沾濕了他的手。

    “嗯......唔.......”

    凌菲難耐地擺了擺頭,“不要這樣......”

    “乖,跟我一起動......”

    他誘惑著她用小手,上下聳動著......

    柔軟的掌心,讓他覺得,觸感真是該死的好......

    手指,也慢慢地,插.入她的甬道......

    “我們一起動......”

    在她體內,緩緩地按壓,搓捻,深深淺淺,輕輕重重。

    “不要,於琛,不要......”

    凌菲低呼了一聲。

    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被他的手指勾出來了。

    手,也幾乎快要握不住他的......

    葉於琛大掌一揮,包裹住了她的小手,不讓她放開。

    “跟我一起動.....,乖......”

    她慢慢地動了起來......

    他也慢慢地,再擠進一根手指.......

    “唔.....,於琛,好累.....我手好酸......”

    葉於琛加快自己手上的動作,“換一隻手,寶貝......”

    她真的聽話地換了一隻手。

    “跟上我......”

    他動作變快,她也變快。

    他慢下來,她也慢下來。

    他頂端微微的濕熱液體,讓她瘋狂。

    她深處的一片汪洋,讓他著迷。

    手指,被她最柔軟的地方,緊緊地含住。

    不停地抽搐著,收縮著。

    讓葉於琛無法想像,如果將自己埋進去,會是怎樣的天堂......

    “唔......”

    一道白光從凌菲眼前閃過,柔軟的身子輕輕顫了一下,她無力地朝前倒去,趴在葉於琛的肩頭,微微一縮。

    “你太敏感了......,寶貝......”

    葉於琛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指,“我們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輕輕拉開她的小手,稍稍抬高了一點她的身體。

    然後找到她溫軟的洞口,猛地往上一頂,將自己悉數埋了進去。

    漫天的快慰......

    滋味,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好幾千幾萬倍不止。

    “要不要我動?”

    他卻是壞到不能再壞了。

    就這麼停了下來。

    甚至......

    他的堅硬還在她的體內,一跳,又一跳。

    不斷地,膨脹著。

    可他,就是不肯動一動了。

    凌菲眯著的星眸緩緩撐開。

    下意識地扭了扭身體。

    溫軟的嘴唇如兩片果凍一樣,貼在他的脖頸之間,“於琛......”

    不要這樣,動一動吧。

    不然,她真的會瘋掉了......

    “怎麼了?”

    他卻故作不知。

    手掌,在她胸前緩緩地搓著,“不喜歡這樣嗎?”

    “不是不喜歡.......”

    喜歡到不能再喜歡,如果你動一下,那就更喜歡。

    可是,這些話,打死她都說不出口。

    “那是怎麼了?”

    葉於琛似笑非笑地,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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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菲頭皮有些發麻。

    原始的渴望讓她捨不得讓葉於琛就此退出,或者靜止不動。

    可人性的羞怯,讓她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

    看著她迷人的曲線,看著她迷濛的眼神。

    一切一切,都是那般誘~惑。

    而葉於琛知道,這種誘惑的所有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叫凌菲。

    低低開口,他附上她耳邊,“菲兒,你想要什麼?你說,好不好?”

    一聲菲兒,讓凌菲猛地一顫。

    眼底的迷霧,有散去之意。

    不安扭動的身子,也漸漸停擺,小手,按住他的肩頭,想要將自己拉離出來。

    可是,可是只抽出了那麼一點點,她就被飛快用力的他,飛快地按了回去。

    葉於琛毫不留情地將自己貫穿在她最深的深處,嘴裡,卻說著最綿綿的情話,“我心裡的菲兒,從來只有你,只有你。從來沒有別人.......,你相信我,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叫過任何人菲兒......”

    他像一個孩子,最需要的,不過是她的信任。

    凌菲醉了。

    紅酒沒喝多少,可是她醉了。

    這個男人的情話,總能像最醇最真的酒一樣,讓她聞香而醉。

    “我相信你......”

    凌菲伸出小手,覆在他心臟的位置,“我相信你,於琛。我相信你。”

    眼淚,順頰而下。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幸福,更能讓她流淚了。

    他們的故事裡,沒有別人。

    他抱著她站起來,將她放在餐桌上,然後,狠狠一撞。

    讓她的淚水,悉數,撞飛了開去......

    凌菲往後一仰,長長的發就那樣蕩漾在了脖頸之後,隨著他的動作,一波一波地飄蕩著.......

    夜,溫柔得不像話。

    這個男人,也溫柔得不像話。

    就連她的心,都要化了.......

    嬌喘著唇,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

    而他,也一遍遍,回應著她......

    (ps:如果我寫這個被抓,你們會給我送牢飯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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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葉太太。”

    溫柔的嗓音化開了早晨溫軟的陽光。

    凌菲側臉,看到的就是葉於琛的被放大的俊顏。

    此刻他半~裸著上身,就這麼躺在自己身邊。

    就像......

    在過去接近三年的時間中,她無數次幻想的那樣。

    關於幸福的全部幻想,化作具體的東西,也不過是這樣完美的一瞬間罷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再吃掉你一次。”

    “......”

    昨晚翻來覆去,折騰了數次,最後他還說了三個字:

    六分飽。

    把只剩下半條命的凌菲慪出一口老血。

    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個絲絨盒子。

    樣式,自然是她極為熟悉的,刻在腦子裡的,曾經想忘,卻怎麼,都忘不掉的。

    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輕輕一吻。

    然後將盒子裡的玫瑰戒指拿出來,套在她手上,“葉太太,物歸原主。”

    原來還在......

    而她的手指,也是剛剛好。

    千帆過盡,他也還在原地。

    真好,

    真好。

    可是,戒指似乎少了一個。

    她抬頭,如水的目光看向他,正要開口詢問,卻被葉於琛用手指點住了唇。

    “那個戒指,你已經不需要了。葉太太,不管你跑到哪裡,”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都跑不出我這個地方......”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

    認命。

    幸福地,認命。

    怎麼辦?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本事,將她留在身邊,讓她心心唸唸地,心裡,夢裡,皆是他。

    哪怕他是在畫地為牢,她也願意,這輩子困在名叫葉於琛的監獄裡了。

    心,遺落在了他身上,她便是哪裡,都去不了了的。

    她柔順的模樣讓他心念跳動。

    伸手,覆上她的手腕。

    凌菲被他這個動作,猛地震住。

    他的手指,正放在她的手環上。

    不不,不能讓他拉開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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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環下面.....,是猙獰的疤痕......

    凌菲不想讓他看見那樣不完美的自己,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以前的愚蠢......

    至少,不是現在。

    這樣晦澀的過去,不應該在這樣完美的清晨被提及。

    她打算等尋到了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

    葉於琛的動作因為她眼中的抗拒,終是停了下來。

    唇,再度炙熱地落下,“葉太太,留在床上一整天,嗯?”

    凌菲推了推他,“我還要去上班。”

    下班之後,她想帶葉於琛去看看媽媽。

    是時候,讓他見一見顧嵐的,說不定媽媽知道這個人又回到自己身邊,會醒來也未可知......

    正準備開口,葉於琛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上面的號碼讓他臉色變了變。

    “部隊的電~話,我接一下,”他吻了吻她的發絲,“你再睡一會兒。”

    “我也起來了。”

    她下床。

    今天,還要去上班。

    葉於琛皺了皺眉,沒有多說,快速接起手機,往書房走去。

    秦越天在那邊不知說了什麼,讓他心底猛地一沉。

    “消息可靠嗎?”

    “不可靠也不會告訴你,”秦越天在那邊揉了揉眉心,“於琛,這一次可是硬仗,姚家的動作不會小。凌菲剛回到你身邊,你是不是考慮把她送走?”

    門外腳步聲細細微微地傳來。

    葉於琛冷了聲音,“我去找你。”

    便掛斷了電~話。

    凌菲正好推開書房的門。

    陽光灑進來,給他挺拔的背影上,鑲嵌了一層金黃色的光圈。

    好看極了。

    撒嬌地走進他懷裡,“早餐想吃什麼?”

    玫瑰花一樣的唇瓣,讓他暫時忘卻了剛才秦越天那一通電~話帶來的焦慮。

    低頭吮了一會兒,感受到她的甘醇,又生生忍下在這裡要她的衝動,葉於琛才黯啞著嗓音開口,“我有點事,先去部隊了。你自己去上班,沒問題吧?”

    “不吃飯嗎?”

    “來不及了。”

    他旋身,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車鑰匙遞到她手中,“車子還在老位置。”

    依舊是那一輛阿斯頓馬丁,和他一樣,在等待著女主人回來。

    與鑰匙一起放進她手裡的,還有那一張銀行卡。

    凌菲勾了勾唇,沒有拒絕。

    窩在他身邊做一條蟲,依舊是她的夢想。

    或許工作,可以辭了。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唸完自己的大學。

    “晚上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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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凌菲這天晚上,也沒有等到葉於琛回來。

    只是等到了他的電~話。

    “睡了嗎?”,他那邊有機器轟鳴的聲音傳來。

    “在等你,”凌菲柔柔地笑了笑,將電視聲音關小。

    “唔.....,想我?”

    “才怪,”她撒嬌,“什麼時候回來?”

    “部隊這邊有點事,我得臨時出個任務。”

    “嗯?”

    “乖,內容不能告訴你。”

    是機密,也是怕她擔心。

    “那我等你回來,”凌菲十分懂事地回了一句,“大概要多久?”

    葉於琛看了看軍表上的日期,“大概半個月左右,可以嗎?”

    姚家為難他,這個任務,是姚行年故意讓上面的人指派給他的,要完成的確是需要難度,只是對他來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可以。”

    “等我回來,”他低低地笑著,“我們就去民政局。這一次,你不能說不。”

    申請已經遞上去了,相必那個時候也應該下來了。

    若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他早就把她拐到愛爾蘭去註冊了。

    “好,”凌菲柔柔地應著,“等你回來,我也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回來再說,你注意身體。”

    “好,”他笑了笑,“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那邊的羅陽浩已經過來催促他登機了。

    “嗯!”

    凌菲用力地應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還重重地點了點頭。

    羅陽浩看著葉於琛掛斷手機,才上前報告,“首長,已經交代任江暗中去保護小夫人了。”

    最近姚家動作極大,葉於琛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出發吧。”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員開始登機。

    進入機艙的前一刻,葉於琛回首,看了一眼雲城的萬家燈火。

    再也不覺得冰涼。

    這座城池,因為有了她,又重新地,呼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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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時間,不夠做一件大事。

    卻足夠讓思唸成災。

    葉於瑾看著面前出神地攪動著杯中咖啡的凌菲,忍不住開口揶揄,“凌菲,咖啡杯裡,有我哥哈?”

    “.......”

    凌菲回神,睨了她一眼,“不是聽說葉家大小姐最近在上班體驗生活嗎?怎麼還這麼有閒情雅緻請我出來喝咖啡?”

    葉於瑾笑了笑。

    所謂上班,不過也是打發煩悶的一個方式罷了。

    葉家對女兒的要求,小得可憐。

    只要她每天認真吃,認真睡,認真呼吸,認真微笑,葉正勳和譚美雲兩夫婦就完全再無要求。

    只是......

    她真的想要什麼,他們,也不一定明白吧?

    “凌菲阿姨。”

    一個小小聲音在後面低低響起,凌菲驚喜地回頭。

    小豌豆小模小樣地站在自己後面,高檔童裝襯托得她的小臉更加精緻。

    身後的蘇喬和蘇沐風比肩而立,對著她和於瑾微微地笑著。

    不知為何,雖然明知道他們是親人,凌菲卻還是產生一種他們是一家三口的錯覺。

    凌菲起身,將小豌豆抱在懷裡,親了親,“怎麼不叫媽咪了?”

    “舅說不能亂叫了......”

    小豌豆回頭,給了蘇沐風一個舅舅我做得好吧的眼神,無限討好。

    蘇沐風也回以她一個鼓勵的笑。

    “媽咪,我要去坐旋轉椅......”,小豌豆眼尖,看到對面的兒童遊戲設施,撒嬌道。

    “好,媽咪帶......”,蘇喬伸手,話還沒說完,小豌豆已經被蘇沐風接了過去,高高地坐在他的肩頭。

    “舅帶你去,媽咪要和凌菲阿姨說話。”

    說罷蘇沐風朝在場的三位女士微微頷首,然後便帶著小豌豆優雅地離去。

    背影,更像是一個寵溺著女兒的父親了。

    凌菲拉著蘇喬入座,正欲開口,手機鈴聲就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凌柏凡的電~話。

    凌菲呼吸頓了頓。

    對葉於瑾和蘇喬露了一個歉意的笑,連忙接起手機,“喂——”

    “凌菲,你現在在哪裡?”

    凌菲報了一個咖啡館的名字,那邊凌柏凡微頓,“你在那裡等我,我來接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凌柏凡報出一個地址。

    “我這邊近,我先過去,等你和我匯合。”

    不等凌柏凡再說,凌菲直接掛掉,起身。

    “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先聊著。”

    葉於瑾和蘇喬見她一臉焦急,倒也沒有再留人,只是叮囑她開車慢一點。

    凌菲匆匆應著。

    步伐,卻是快到不能再快了。

    一路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開到凌柏凡報的地址,她緊張地站在車門邊上,絞著雙手,來回不停地跺著腳。

    也不知等了多久,當那一抹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時候,凌菲立刻迎了上去。

    “二哥,是不是有消息了?”

    不然他不會叫自己來這樣陌生的地方。

    凌柏凡點了點頭,“走這邊來。”

    這是城鄉結合部,周圍的人因為他們的到來已經開始聚集打探的目光。

    他不動聲色地將凌菲護在身後,經過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之後,來到了一家獨立的小院門口。

    門吱呀地一聲開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在見到凌柏凡的時候頷了頷首,“二少爺。”

    凌柏凡抿了抿唇,“我們先進去再說。”

    走進院子,凌柏凡才給凌菲介紹道,“這是丁伯的孫子,丁盛。丁伯當年是......我媽的司機。”

    凌菲瞳孔猛地一縮。

    司機.....,當年......

    直覺告訴她,二哥要帶她找到真相了。

    “你好......”,她看向丁盛,聲音,都有些不穩了。

    丁盛點了點頭,算是致意。

    “爺爺剛剛午休起來,我帶你們進去。”

    朝南的小房間內,一個七十多的老人,坐在搖椅上,一下一下地搖著,邊曬著太陽。

    “爺爺精神有些不太好,你們儘量問得慢一點。”丁盛提醒之後,就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

    “阿盛,是你嗎?”許是剛睡醒的緣故,老爺子氣息有些弱。

    凌柏凡帶著凌菲,慢慢走過去,在搖椅旁邊蹲下,“老爺子,我是凌家的,凌柏凡,您還記得嗎?以前您經常送我去上學的,還記得嗎?”

    丁老爺子半眯著眼,也不知道聽進凌柏凡的話了沒有。

    口水順著老爺子的嘴角淌了下來。

    就在凌菲以為他快要睡著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丁老爺子開了口,“凌家?是街口賣肉那一家嗎?”

    “......”

    凌菲無語,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頭,然後無聲地問凌柏凡,丁老爺子是不是老了有些糊塗了?

    凌柏凡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低頭,從隨身帶來的文件包裡拿出一疊照片。

    裡面有凌家的房子,車庫,還有那一輛他以前上學用的大奔。

    “老爺子,您看看,這些您都有印象嗎?”

    丁老爺子面前睜眼,掃了凌柏凡的照片一眼,“這不是我們村嗎?”

    “您再看清楚,還記得這些地方嗎?”

    “就是我們村啊......”

    凌菲上前,和凌柏凡一起,將照片一張一張攤開,放在丁老爺子眼前,“老爺爺,您再好好看看,還認識這些地方嗎?”

    凌菲的聲音讓丁老爺子怔了怔,然後他朝凌柏凡笑,“阿盛,你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來了,也不告訴爺爺一聲?”

    “......”

    凌柏凡將手中的照片放下,拿出一張沈月芳的照片遞到丁老爺子面前,“老爺子,您還記得這個人嗎?”

    丁老爺子終於有了反應,抬起枯瘦的手,藉著窗口透進來的微光,端詳了照片上的沈月芳許久,才將照片還給凌柏凡。

    “阿盛,這不是舅媽嗎?給我看她的照片做什麼?”

    說罷,老爺子打了一個呵欠,“阿盛,我困了,你和你女朋友先出去吧。”

    凌柏凡終是站起來,幫丁老爺子掖了掖被子,然後示意凌菲和自己一起退出了房間。

    等在外面的丁盛一臉歉意,“爺爺老了,經常認不清誰是誰,這段時間身體也越發不好了,所以......”

    “沒關係,”凌柏凡拿出錢夾,掏出一疊錢遞到丁盛手中,“來得太匆忙了,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點錢你去給老爺子買點吃食。”

    “二少,這......”

    “收下吧,”凌柏凡反手拍了拍丁盛的手背,“我們做晚輩的,略表心意。”

    然後他將包中裝有照片的牛皮紙袋放進丁盛手中,“老爺子若有清醒幾分的時候,還勞煩你把這個給他老人家看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麼來。”

    “好的,”丁盛畢恭畢敬地將紙袋接了過去,“爺爺說的話,我都記下來,告訴二少。”

    “好的,麻煩你了。”

    兩個人從小院子裡出來,凌柏凡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美麗的小妹,二哥有沒有榮幸請你吃個飯?”

    凌菲噗嗤一笑,“求之不得。不過,我得自己開車。”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阿斯頓馬丁。

    凌柏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的笑容蕩了開來,“凌菲,你和葉於琛.......”

    “是,”凌菲點頭,“我和他......,我們和好了......”

    “小丫頭,”凌柏凡上前揉了揉她的發,“二哥真替你開心。一起吃飯,就當是二哥為你慶祝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凌菲笑了笑,二哥的祝福,她肯定要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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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後。

    雲城某部隊辦公室。

    葉於琛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看著手上的報告,臉色微微一僵。

    “你是說,她去見過凌柏凡?”

    “是的,”任江點頭,“按照您的吩咐,我不能上前,只能暗中跟著。凌二少約小夫人去了一趟近郊,是去見一個凌家的老司機,然後去了餐廳吃飯。”

    凌柏凡什麼時候回的雲城?

    還老司機?還餐廳吃飯?

    這是先緬懷過去,然後再共進晚餐?

    這個凌柏凡!

    任江看著葉於琛的臉色變了又變,忍不住輕聲問道,“首長,要去查一查那個老司機......”

    “不必,”葉於琛揚了揚手,“姚家最近有沒有什麼新動作?”

    “倒也奇怪,您不在的時候,姚家收斂了許多。”

    “我知道了,”葉於琛合上眼前的文件,“你去給我定兩張飛奧克蘭的頭等艙機票,最快的,馬上就要。”

    “啊?”

    “快去。我的長假很久沒休了,你給我排在一起,報告到上面,說我要休長假。”

    待任江出去之後,葉於琛才拿出手機,撥給凌菲。

    那邊的她聽到聲音自然是十分驚喜。

    而他,也享受著這份驚喜後面,隱藏得並不很好的想念。

    “我在雲城機場。”

    “真的?”凌菲一聲尖叫,差點驚擾了圖書管理其他看書的人。

    “是,來接我嗎?”

    “好!我馬上來。”

    “開慢一點,寶貝。”

    葉於琛低低叮囑了一句,然後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心裡,在剛才叫任江訂機票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主意。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他們沒有共同經歷過的那些,她成長的歲月。

    如果是二號敵人鐘煜可以被輕易地解決,是因為他在凌菲心里根本什麼都不算的話,那麼一號敵人凌柏凡就是勁敵了。

    葉於琛突然覺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卻在想起他家葉太太的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此刻的行為變得十分理所當然了起來。

    心裡的算盤,打得更加響亮了。

    帶她去菲禮島住一段時間。

    這樣回來的時候,他的葉太太,估計也懷孕了。

    到時候什麼凌柏凡,都是浮雲。

    到時候他們結婚的材料政審也過了,回來就將她拐到民政局去。

    如是想著,嘴角的笑意,愈發地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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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琛,你在哪裡?”

    進入候機大廳,凌菲在電~話裡問道,眼光也一刻不停地,搜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抬頭。”

    “啊?”

    “抬頭,乖。”

    她一抬頭,就看到他倚在二樓出發大廳的玻璃欄杆上,對她閒散地笑著。

    身上,不似以前歸來那般穿著軍裝,而是一件藍色暗嵌著銀絲的襯衫。

    “葉太太,再這樣看著我,我會當著這麼多人,把你拆卸入腹的。”

    葉於琛勾了勾唇,在電~話裡警告道。

    凌菲臉一紅,掛掉手機,往二樓走去。

    到葉於琛面前,她撅了撅嘴,“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到達大廳嗎?”

    “嗯,”他牽起她的手,極其自然地往特殊通道走去。

    “不回家?”

    葉於琛停下腳步,抬手理了理她落在臉頰邊上的一縷髮絲,“想不想去度假?就我和你兩個人?”

    “度假?現在?”

    “是。”

    “但是......”

    媽媽雖然有護工照顧著,可是她還是想每天去看一看的。

    “不要但是,”他摀住她的小嘴,“乖乖的,我們去度假,嗯?”

    到底,他風塵僕僕的樣子讓凌菲心疼了。

    也罷,度假就度假吧。

    去了,過幾天可以回來了。

    媽媽的事,到時候再告訴他好了。

    不為別的,單看他眼底的烏青,便知道這次有多辛苦了,她不想把這個沉重的話題,在此刻再拿出來說了。

    “乖,”他攬著她,走進特殊通道。

    安檢的人只是象徵性地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證件,便立刻放行,讓他們到了登機口。

    “乖,要不要先去一次洗手間?飛機上的洗手間太窄了,你會不舒服的。”

    “好,”凌菲點了點頭,“你不去嗎?”

    “我在外面等著你。”

    “嗯,”凌菲點了點頭,轉身想要折進洗手間,卻被葉於琛拉住。

    溫柔地從她肩膀上取下她的包,“我幫你拿。”

    “好,”她笑了笑,走進了洗手間。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葉於琛才從凌菲的包裡拿出手機,找到凌柏凡的電~話號碼,正想要加入黑名單,凌柏凡就在此時打了電~話過來。

    很好!

    葉於琛眸光沉了沉,接起電~話。

    “凌菲......”

    “凌柏凡,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我老婆遠點!我不想以前的悲劇,一再發生!”

    有些武斷地說完這句話,他將電~話掛斷,然後直接關機。

    那個孩子......

    他無法不介意。

    凌菲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葉於琛一臉冷肅的模樣,微微皺眉,“怎麼了?”

    “沒事,”他恢復常態,牽起她的手,“走吧,馬上登機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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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穿越雲層,將下面的城市慢慢變成一個小點,最終消失不見。

    無邊無際的白雲上,滿天的金光充斥著整個世界。

    凌菲一瞬不眨地看著窗外,“於琛,你說這樣的畫面,會不會有小小的angel走過來?”

    好像他們躲在哪一朵雲後面,隨時都竄出來,跑到自己懷裡。

    這個畫面,讓凌菲想想就開心。

    葉於琛安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尤嫌不夠,還吻了吻她的嘴,最後才伸手,覆上她的小腹,“那裡有沒有,我真的不知道,不過這一次,我打算在這裡藏一個。”

    溫熱的大掌傳來一股一股的熱意,讓凌菲紅了紅臉。

    他的意思,她明白。

    她,亦期待著......

    他們的孩子。

    眉毛和鼻子,像他的話,正正好。

    其他地方......

    其實不管哪個地方,像誰都無所謂。

    只要聰明,健康,就可以了。

    葉於琛的心情,應該和自己也是一樣吧.......

    “請問,需要毛毯嗎?”

    空姐打斷了她的冥思。

    “謝謝,”葉於琛伸手拿過一床,蓋在凌菲身上,卻在抬手的那一剎那,動作一僵,臉色微變。

    他將毛毯蓋好,然後才轉移視線,在頭等艙的地面上四處逡巡。

    “怎麼了?”

    凌菲察覺到他的異樣,也慢慢坐直,隨著他的目光一起尋找著。

    “東西不見了,”葉於琛的聲音裡,帶了幾分焦急。

    “什麼東西?”

    他從來不會如此。

    更不會因為丟了東西如此。

    凌菲再度開口,“如果是貴重物品的話,我們回去好了,不要去奧克蘭了,我們回機場去找。好不好?”

    空姐也聞聲而來,“先生,太太,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葉於琛抬手,讓空姐看了看自己的兩隻襯衫的手腕處,“袖扣掉了一個。”

    “好的,先生,我們馬上為您找。”

    凌菲鬆了一口氣,卻在看到剩下那隻袖扣的款式的時候,鼻子一酸。

    這個......

    是他們在一起之後,他的第一次生日,她送給他的那一對。

    上面的每一顆寶石,她都再熟悉不過。

    “快一點,”葉於琛催促道。

    “好的。”

    “這個東西......,你還在用。”凌菲將身子倚在他手臂上,悶悶道。

    剩下的那一隻袖扣已經有些磨損了,可是他還在用。

    葉於琛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她們會找到的。”

    就算把飛機拆了,他也會讓他們找到那枚袖扣的。

    凌菲點了點頭,“不要緊,如果她們找不到,我就再送你一個。以後每年過生日,我都送你。”

    以後.....,每年.......

    真是美妙的字眼。

    葉於琛的眉目終於緩緩舒展開來。

    “先生,您的袖扣。”

    空姐也終於從地上起身,將袖扣遞到葉於琛面前。

    凌菲卻搶先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才幫他扣了回去。

    “這次我扣得很緊,不會再丟了。”

    “嗯,”葉於琛伸手,將她攬在懷中,“不會再丟了。”

    不管是袖扣,還是他的葉太太,他都不會再失去了。

    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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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菲禮島的時候,已是凌晨四五點。

    天色灰濛蒙的,只有最遙遠的天際處,有一絲金光透了出來。

    在飛機上完全無法入眠的凌菲,到了此地就開始昏昏欲睡。

    葉於琛哭笑不得地將她一把抱起,安置在臥室的大床中央,“你先睡一會兒,我四處去轉轉。”

    有些事,他需要交代。

    海風吹來花香,讓凌菲滿足地嚶嚀了一聲,沉沉睡去。

    走到屋外他才拿起手機,詢問了一些雲城的情況。

    “姚家依舊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任江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

    “只是您和夫人兩個人外出,會不會不太安全?”

    “不必擔心,”葉於琛下意識往屋內掃了一眼,床上小小的人兒還在酣睡中,他不自覺地放柔了嘴角的線條。

    帶她來,就自然是做足了保密工作的,更何況這裡隱蔽到連任江都不知道,誰又能找上來?

    “上面最近在挑去c國扶靈的人,您休假也是明智的選擇。”

    葉於琛挑眉。

    去c國扶靈?

    以現在的國際情勢來看,誰去,都等於是去送死了。

    他抿唇,不置可否,“姚家的意思是讓誰去?”

    任江沒有回答。

    最後葉於琛輕哼了一聲,又道了一句,“就這樣吧。”

    便收了線,直接將自己的電~話關機。

    這幾天,他只想好好陪著自己的葉太太,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於姚行年動的什麼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誰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會任由他擺佈了。

    姚家,很快也就是強弩之末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微哼了一聲,拉回葉於琛的思緒。

    也惹得他連忙上前,撿起被她踢到地上的被子之後,還沒來得及蓋上,就被眼前的美景,奪走了呼吸。

    陽光透過窗櫺,毫不吝嗇地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白皙的皮膚都泛著一層柔柔的金光。

    無邪的睡顏更讓她像一個......,她自己口中說的angel。

    可這個angel現在,卻在做一個邪惡的事——長裙因為她的翻滾早就已經捲到了腰際,此刻她白皙的長腿就這麼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微濕的空氣中,白色的蕾絲小內~褲,更是加深了整個畫面,對葉於琛的誘惑......

    連微腥的海風,都在為此刻的畫面加分。

    一切,渾然天成。

    他再也不想忍耐,數天的想思,盡數化為綿長的吻,低頭,朝床上的人兒吻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2
191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道疤上。
    葉於琛再也不想忍耐,數天的想思,盡數化為綿長的吻,低頭,朝床上的人兒吻去......

    可他的唇剛剛一落上她如玫瑰花一般的唇瓣,凌菲就行了。

    片刻的睖睜之後,她終於反應過來,此刻自己已經在南半球了。

    “葉太太,”葉於琛稍稍拉離自己的唇,“不專心一點,後果會很嚴重的。”

    “唔.....,”凌菲掙紮著要起身,“我還沒洗澡。恁”

    “一起洗。”

    “......”

    不等她回答,他就抱起她,往小木屋後面的露天浴室裡走去蕩。

    與世隔絕的海島,卻有恆溫的熱水。

    浴缸被注滿之前,他已經將她放了進去。

    然後長腿輕邁,坐在了凌菲對面。

    “你.......”

    凌菲開口,正想叫他出去,卻被他按住了肩膀,“我幫你脫衣服。”

    不等她反抗,他已經開始動手。

    今天的她,依舊穿著白色的襯衫,浸了水,此刻緊緊貼在身上,像她的第二層肌膚,卻很好地勾勒出了她全身的曲線。

    有凹有凸,玲瓏有致。

    最後,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肩頭,如預料的那樣,來到了她的手腕處。

    摩挲著那個銀色的手環。

    “這個東西帶著洗澡不太好,我給你摘了吧?”

    凌菲瑟縮了一下,本能將帶著手環的左手藏到身後。

    葉於琛的目光黯淡了幾分,卻還是用微揚的語氣,隨意地問,“手環不錯,在哪裡買的?”

    “......”,凌菲咬了咬唇,卻還是說出實話,“是二哥送的。”

    “是嗎?”他挑了挑眉,“眼光還不錯。”

    “還好,”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

    事實上,這個手環,在她出醫院的時候,二哥就給她了。

    用當時二哥的話說,自己不再介意這件事的時候,就可以摘下來了。

    可是這幾年,戴著戴著,也戴成了喜歡。

    至少,這個手環可以保護她,不遭受別人異樣探尋的目光。

    “最近,有沒有見到他?”葉於琛轉移了話題。

    “嗯,”凌菲點了點頭,“見過二哥。他找我......,有點事。”

    媽媽的事,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現在度假中,她不想破壞氣氛。

    “嗯,”葉於琛不經意地應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抓起她的手指,觸到自己的襯衫口,“幫我解扣子,乖。”

    他穿的襯衫是復古的款式,扣子是紫銅做的,為了配合那個復古的領口,所以極其繁複難解,凌菲費了很大的力氣,依舊.....解不開。

    第一顆,第一顆,還是第一顆......

    “於琛.....,”凌菲下意識地舔了舔唇,那裡,有些發乾。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傳這種海水藍的襯衫,特別地好看......”

    尤為地好看,尤為地適合他的氣質。

    比橄欖綠還要好看。

    襯托得他此刻像一個流浪的詩人。

    是的,流浪的詩人,特別是配上他臉上因為水汽蒸騰營造出來的幾分無意識的迷離,越發地像了。

    “沒說過,”葉於琛勾了勾唇,加快了除去她衣物的節奏,“不過,我不介意你多說幾次......”

    “......”

    凌菲正欲開口,說點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堵住了話語。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胸前。

    掌心,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乳~尖,引來她輕輕一顫。

    她的手指,就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乾脆放棄了那些紐扣,指尖從一側悄悄鑽了進去,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肌肉,感受著那一方胸膛因為自己的動作一點一點變得堅硬起來。

    心裡略略想使壞,指尖就聽話地從他胸前的某個突起上,掠過。

    急促的呼吸聲突然傳來,下一秒,她已經被拉離了浴缸,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葉太太......”

    他喚著她,手卻用力收緊,再收緊。

    直至兩個人的身體,密不透風地貼合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硬得不像話的東西,也頂住她的小腹。

    溫度,陡然升高,加速了一室的旖旎。

    頭頂的無限蒼穹,也在為這一刻,加分。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失而復得的丈夫。

    凌菲心中似有暖流劃過,顫抖著唇,就這麼印在了他的喉結之上。

    葉於琛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唇從她的唇瓣一點點離開,來到耳垂,然後含住,猛的一吸。

    感到她呼吸一窒,他滿意地糾纏得更深,手指,也繞過她的背部,來到神秘的所在。

    趁她睖睜之際,葉於琛毫不猶豫地將手指深深地,陷入了進去。

    凌菲頭一仰,本能地想逃,可擱在他胸膛的小手,卻是不停地收緊,再收緊。

    進入她的手指一點點地抽動著,再抽動著。

    帶動著她全身的情~潮。

    帶出她的濕潤。

    心裡,也酥酥麻麻地,明明想要拉開他的手,可怎麼都做不到,反而更加迎合了上去,想是一種配合,一種無聲的邀約。

    她想要更多。

    最好,能到她的靈魂深處去。

    他沒有讓她失望。

    葉先生當然不會讓葉太太失望。

    將她稍微提高了一點,他便熟練地,抽出手指,然後熟練地,進入了她。

    “唔.......”

    “嗯.......”

    兩個人同時發出滿足的嘆息。

    “乖,不要理那些扣子......”

    他也終於出聲,將她從那一場跟扣子的糾結中解救了出來。

    凌菲徹底放鬆,迎合著他,享受著自己全身的感官帶來的一切快慰.......

    似有震動的聲音,若有似無,不遠不近地傳來。

    她睜了睜眼,“葉於琛,好像我的手機在響。”

    “不要管它.......”

    他眸光冷了冷,卻加快了自己的動作。

    一遍一遍地要著她。

    知道最後,她在自己懷中沉沉睡去。

    他才將她抱出浴缸,擦乾她身上的每一處之後,才悉心將他的葉太太安置在床上。

    手機,還在響著。

    凌菲迷濛地咕噥,“葉於琛,誰的電~話,幫我接一下......”

    “好,你先睡,我幫你接。”

    他吻了吻她。

    凌菲累極,只得由著他代勞。

    葉於琛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上面的號碼讓他目光再度凝住。

    這個凌柏凡!

    這一次,他直接摳掉了電板,然後和自己的手機一起拿出來,直接扔進了海裡。

    不想任何人打擾到他們,更不想這個叨擾來自於那個男人。

    抬步回屋,他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裡面是他去機場之前,在一家百年的老珠寶店裡,買來的手鏈。

    一大串藍寶石被鑲嵌在頂級的白鑽中。

    即使最有實力的珠寶商想要集齊它們,也需要耗費數十年的時間。

    他打賭,他的葉太太一定喜歡。

    而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換下她手上那個討人嫌的手環。

    那個看著惹他心煩意亂的手環。

    讓他想要找一千一萬個理由從她手腕上除下來的手環。

    慢慢地走到床邊,看著她的睡顏。

    無限地滿足。

    任何時刻,都不如此刻能夠讓他滿足。

    千金不換。

    輕輕地俯下身,拉起她的左手,放在手掌中摩挲了一會兒。

    她的指尖,跟她的人一樣可愛。

    圓潤飽滿,似上等的珍珠。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這條手鏈帶在她手上的樣子了。

    可那個手環卻偏偏和他作對。

    暗扣極其難以解開,甚至還密密地貼合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一點空隙都沒有給他留。

    他有些惱,乾脆半蹲在地上,跟那個暗扣做起了鬥爭。

    一來二去的,用的力道也漸漸大了起來。

    凌菲咕噥了一句,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扣住,一睜眼,便見得葉於琛在解自己的手環。

    開口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啪嗒一聲。

    劃破了滿室的溫情。

    過去的某個晦澀片段,就這樣呼嘯席捲而來,而她,再也掩藏不住。

    因為她看到葉於琛的視線,直接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落在那道疤上。

    而那裡,猙獰,又可怖。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3
192 剪不斷,理還亂
    直覺告訴葉於琛,那是一道刀疤,他的直覺當然不會錯。

    因為他什麼樣的傷痕,都見過。

    而傷在這樣的位置,只能是她自己所為。

    “你......”

    凌菲開口,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手也努力往後縮著澩。

    可是他不讓。

    下一秒,她已經被他從床上拉離起來,直接跌進了他懷裡。

    “怎麼會這樣?凌菲......,什麼時候的事?”沙啞著嗓子,他在她頭頂開口鏵。

    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心疼。

    會有那樣的時刻,他恨。

    恨自己沒在她身邊。

    也恨,她放棄生命,放棄得那般輕率!

    他真的很想捏住她的肩膀,狠狠晃動她,問一問她,你那樣做的時候,你想過我嗎?

    可是,他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那道疤痕像一把刀,一點點地剜進他的心裡,將裡面攪得血肉模糊。

    因為過去,有一些事,叫她難以承受,她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凌菲感到了他的緊張,也同樣沙啞著嗓音開口,“我忘了。”

    不能告訴他。

    不然這個男人,會傷心。

    而她不想看到他傷心。

    “忘了?”

    他似是不信。

    “嗯,不小心劃的,好像在廚房的時候劃的。”

    多麼蹩腳的謊言。

    可是他選擇假裝相信。

    他也還要強顏歡笑,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的葉太太要的並不是追溯過去。

    過去讓她難受,讓她痛苦。

    那麼他便不問。

    “下次小心點,”他說。

    “好,”她溫順地應著。

    彼此心知肚明,卻都如此入戲。

    到底,只是不想對方傷心罷了。

    葉於琛撿起掉落在床上的藍寶石手鏈,拉過她的左手,緩緩套了上去,“在街上看到這條手鏈,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來了,試試看吧。”

    “於琛......”

    “乖,那條手鏈舊了,我們換換,而且,我覺得這條藍寶石的,跟你的裙子很配,我們試試,好不好?”

    他哄著她戴上。

    藍寶石不負所望地遮住了那一道疤痕。

    卻讓他更覺得難受了幾分。

    “還想睡嗎?”他問。

    “嗯,有一點,”她誠實地回答,忽略掉手鏈的冰涼。

    此刻,她想一個人呆著。

    回憶千頭萬緒,如蛛絲一樣捆住她的心,讓她掙脫不得。

    她需要一個人,好好地理一理,掙脫那些不好的束縛。

    “那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看看那些人給我們準備了什麼吃的,醒了就來餐廳找我,嗯?”

    “好。”

    輕柔地放下她。

    葉於琛步子邁得極快。

    幾乎是落荒而逃。

    走到餐廳之後,他關上~門,轉身。

    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臉上。

    葉於琛,你離開這三年時間,她到底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去你~媽~的驕傲,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去查一查,早一點回到她身邊?

    手掌被自己震得發麻,臉頰自然也是痛的。

    可再痛,都抵不過他心裡此刻的痛。

    他不敢想,如果她這一刀下去,沒有被別人發現......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想要借此來驅散心中的涼,可是他卻是顫抖起來......

    ......

    凌菲睜開眼睛,睫毛顫抖得如同受驚嚇的蝴蝶。

    明明睡意還在,可就是睡不著。

    手腕處,隱隱似乎又有痛感傳來。

    真是奇怪,奇怪極了。

    割的時候一點都不疼的。

    怎麼現在,反而疼起來了......

    想起那個無助的夜晚,她只覺得可笑。

    很多時候,回憶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站在這一端去看往事的時候,覺得以前是多麼的荒唐可笑。

    可凌菲知道,現在心裡不覺得可笑,亦是不覺得可悲,只是因為他回來了,回到了自己身邊的緣故。

    很好。

    真的很好。

    那麼就永遠不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傷,是因他而起。

    永遠。

    做了這個決定,她才覺得累了起來。

    合上眼皮,很快又睡了過去。

    可夢裡,似乎沒有她預期的那樣美好。

    黑暗的房子裡,沉悶得要命。

    身邊,沒有葉於琛。

    床上的顧嵐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她。

    “小菲,再見。”

    “媽媽,你要去哪裡?”凌菲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去找你爸爸......”

    “爸爸?”她怔了怔,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顧嵐的手抓得更緊,“媽媽,你胡說呢,小菲在這裡,你哪裡都不許去。”

    可回答她的,是顧嵐漸漸冰涼的身體。

    “媽媽,媽媽——”

    “菲兒,菲兒,”葉於琛在餐廳聽到她淒厲的喊聲,立刻奔了過來,輕輕拍打著她的臉。

    凌菲迷迷濛濛地睜眼,看到眼前的葉於琛,想也沒想地坐起,抓住他的衣襟,“我的手機給我,我的手機.......”

    一定是媽媽出事了,不然不會有這麼奇怪的夢。

    一定是,一定是!

    手機?

    葉於琛一怔,“我們不給別人打電~話,好好度假,嗯?”

    “你不懂,你不懂,媽媽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

    媽媽?

    他皺眉。

    譚美雲還是沈月芳?

    似乎無論是哪一個,都不值得她這樣慌亂。

    “葉於琛,我的手機呢?”凌菲目光一轉,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頭櫃的時候,聲音愈發慌亂了起來。

    “我們的手機被我丟進海裡了,乖,你做噩夢了,我陪著你,嗯?”

    “丟進海裡了?”

    “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

    他說得自然而然,理所當然。

    可回答他的,是她難以相信的眼神,“你是說,你把我們的手機都丟進海裡了?”

    “怎麼了?”

    他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凌菲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不顧自己此刻不著寸縷的模樣,直接抓住他的衣領,“葉於琛,你混蛋,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我媽媽要是出事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我一定會把你從我的心裡徹底拿走,徹底拿走!我說到做到!”

    葉於琛終是被她發狂的模樣嚇到,他連忙抓起一旁的被子裹住她,摟進懷裡想要問個究竟,卻被凌菲一把推了開去。

    她跌坐在床上,“葉於琛,我真傻,我還想回去以後,帶你去見見媽媽的......”

    可是現在,不一定見得到了。

    他皺眉,試探性地開口,“你媽媽?”

    “是,”凌菲抬眸,憤憤地看著他,“我媽媽。顧嵐,她沒有死,她一直在醫院裡,她是植物人,需要我的照顧,可是剛才,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她和我說再見,她要去找爸爸了......”

    葉於琛因為她的話,震驚到不能自已。

    努力消化著她話語裡帶來的所有信息,看著那個擁著被單,臉上是無助的,慌亂的人兒,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你媽媽沒有去世?”

    “是,”凌菲擦了擦腮邊的淚,“一直被沈月芳控制。是她找人將我媽媽撞成了植物人......”

    聲音破敗得不成樣子,如同一張被刀子割破的布,而這把刀,就是她心裡此刻的擔憂。

    擔憂像一個黑洞,吸走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他睖睜了許久,才凝結出一點力氣,重新坐回她身邊,“別怕,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回家。”

    葉於琛習慣性地去掏自己的口袋,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的手機,也一併被扔到了海裡。

    “好,我們馬上回家,”凌菲起身,從他的箱子裡找出一件寬大的襯衫,胡亂套在自己的身上,又穿上長褲。

    這一次的旅行,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她沒有任何準備,所有什麼都沒有帶來。

    而上天似乎也在用某種方式告訴她,不應該來的。

    “菲兒,”葉於琛艱難地起身,在她走出房門之前,開口,“現在我們聯繫不到任何船隻,只能等明天一早,他們來送補給的時候,把我們帶回去。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帶回雲城。相信我!”

    凌菲眼前一黑,差點厥倒。

    葉於琛快步上前,穩住她的身體,“別怕,有我在......”

    可她卻回答不出來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

    經歷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最漫長的黑夜,凌菲和葉於琛踏上了回國的旅途。

    此時,距離他們從國內出來,已經過了三十六個小時。

    而誰也不知道,在歸途的盡頭,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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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城。

    十幾個小時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讓他們看起來糟糕透頂。

    可誰也沒有在意自己此刻看起來有多麼糟糕。

    葉於琛是,凌菲更是。

    可走出安檢口,看到等待他們的任江時,他還是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還有一個司機,可以安全地載著他們去醫院。

    但下一秒,有人如疾風一樣從旁邊迅速出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葉於琛的下頜之上。

    “葉於琛,你這個混蛋!”

    凌柏凡的聲音響起,驚回了凌菲的理智。

    她臉上上前抓住他的手,“二哥,你怎麼......”

    葉於琛一個旋身,他並不打算吃下這個悶虧,而是打算還手。

    可拳頭剛揚在半空中,就被葉於琛自己收了回來。

    因為凌柏凡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凌菲,阿姨昨天傍晚去世了。”

    然後他快了葉於琛一步,接住了凌菲軟綿著倒下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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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場春雨,不要命地往下砸。

    新鮮翻出的黃泥土,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洞。

    土腥味鋪天蓋地地瀰漫在每個人的鼻尖,想要擠進他們的胸腔,擠走那裡所有的哀傷。

    可是,不能。

    一眾人撐傘,站在雨裡。

    凌菲麻木地看著顧嵐的墳再度被人打開。

    這一次,放進去的,是真正的骨灰盒,裡面,是她化為灰燼的媽媽。

    她,真的,真的,成了孤兒了......

    失而復得之後,再度失去,竟是那樣的悲痛......

    雙眼腫如核桃,讓她都快要看不清了,可在最後一刻,她還是準確無誤地撲了上去。

    “媽媽......”

    聲音細小,卻充滿悲慼。

    透過稀里嘩啦的雨聲,還是如同綿密的針一樣,扎進了葉於琛心裡。

    這幾天,他的日子也十分不好過。

    不眠不休地守在凌菲身邊,卻換不到她一個眼神。

    是的,他的自私,胡亂猜忌,讓她連顧嵐的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

    這一次,他連霸道要求她不要這樣的資格,似乎都失去了。

    “菲兒,別這樣......”

    他扔掉雨傘,蹲在她身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而她能給的所有反應,不過是一動不動,任憑他這樣抱著自己。

    眼淚,被雨水沖走。

    然後,又重新浸出眼眶......

    她恨他嗎?

    當然不,她是那樣愛他,愛到了骨子裡。

    可是,她如何去面對他?

    她不知道......

    雙手無力地垂在一旁,她像一個被全世界遺棄了的孩子那樣,身後的胸膛也不能帶給她一絲一毫的安慰,反而是無邊無際的荒涼。

    任江撐傘想要上前,卻被葉於琛用眼神制止。

    他只是這樣抱著她。

    只是這樣。

    雨水,淋透了兩個人。

    灼痛了他們的心。

    最後,她在他懷裡昏了過去。

    他起身,將她抱起。

    身後的凌柏凡定然地站在雨中,眼神複雜地看向他,“葉於琛,這是最後一次,我把她交給你。如果你再讓她傷心,我會讓你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到她。”

    破天荒地,葉於琛沒有反駁,甚至還點了一下頭。

    他將她抱回尚品。

    凌菲如一個破敗的娃娃一樣,任由他拾掇著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他叫吃飯,她便吃飯。

    他說睡覺,她便睡覺。

    一言一行,十分的聽話。

    明明那樣近,卻又那樣遠。

    臥室的那張雙人床,漸漸地變成了最深最廣的海洋。

    她在這頭,他在那頭。

    中間隔著的,是無邊無際的海水。

    她游不過去,而他,也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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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葉於琛如往常一樣起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柔的吻。

    明顯地感覺到凌菲整個人僵住。

    他心裡泛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這些日子,他進一步,她退十步。

    總是這樣,總是讓他的努力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應。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灰心,更加不能退縮。

    “今天我有點事,會晚點回來,”他一邊扣著扣子,一遍細聲交代著,“早餐一會兒我放在桌上,你記得起來吃掉。”

    回答他的,依舊是寂靜。

    連空氣都沒有因為他的話語有一絲一毫的流動,更何況,是床上的人。

    假寐的她。

    他知道她在假寐。

    當然知道。

    每次她假寐的時候,睫毛都是在顫抖的。

    可是他能怎麼辦?狠狠吻醒她,告訴她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是狠狠地要著她,確定她還在自己身邊?

    這一切,他十分地想做,可是究竟是......沒有。

    怕看到她抗拒的眼神。

    真的很怕。

    這些日子的夜裡,他會驚醒。

    然後,冷汗淋漓地看著身邊的那個纖弱背影。

    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也不敢去問。

    生怕她說出什麼決絕的話來。

    只要她不說,他就覺得,他們會沒事的。

    她是恨他的吧?

    可那句話怎麼說來的?

    時間是可以縫合一切傷口的針線。

    雖然矯情至極,可他卻深信不疑了起來......

    ......

    直到關門聲最後傳來,凌菲才睜開眼。

    眼淚,順頰而下。

    她知道,媽媽去世與他無關。

    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心臟一直在衰竭,醫生從正面側面告訴過她許多次了。

    而他,只是,太過在乎自己。

    可是......

    她真的,不知要如何去面對他......

    他如此的體貼,如此地.....溫柔。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那樣的懷疑,已經將她傷了,傷到體無完膚了。

    日復一日的溫柔,她不是不動心,只是.....午夜夢迴,想到媽媽,心口,依舊是痛的。

    痛過之後,便是惱了。

    伸手,緩緩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惱的,他的不信任吧?

    明明自己和二哥什麼都沒有,可他卻要這樣防著.......

    有時候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子。

    也許是心裡太痛太痛了,而他剛好是那個最親近的人.......,所以就成了自己發洩的出口?

    這樣,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剪不斷,理還亂。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過了。

    一日,便被打發在了她的睖睜之中。

    桌上的早餐,也早已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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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床頭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凌菲睜眼,結束了自己的裝睡。

    這段時間,總是這樣。

    夜晚來臨的時候,她就躺在床上裝睡。

    而他總是會在七八點左右回來。

    輕手輕腳地進來,蓋好她身上的涼被,然後輕手輕腳地拿睡衣,洗澡。

    最後輕輕躺在自己身邊。

    可今晚,他沒有回來......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淡淡地流進來,卻驅不散她心裡的害怕。

    會不會他就這樣放棄自己了?

    心裡,沒來由地慌,無邊無際的亂了起來。

    她起身,想要扭開床頭的燈,打電~話給他,想讓他回來,卻突然聽得外面的大門開了。

    葉於琛回來了!

    凌菲收回開燈的手,一如既往地,開始假寐。

    頃刻。

    啪地一聲,床頭的燈終於被葉於琛打開。

    看著那個在被單上的身影,他皺了皺眉。

    桌上的早餐紋絲未動,她是不是維持這樣的姿勢,在床上一整天?

    心裡,生出了一股子惱怒。

    惱她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也惱她如此地疏離。

    今晚有特殊的事,他不得不去應酬,喝了些酒。

    酒意,讓他突然俯下身去,將她撈在自己懷裡,對準她的唇,便這麼吻了下去......

    凌菲再無法裝睡,伸手推拒著他,“葉於琛,別這樣......”

    酒氣鑽入她的肺,讓她十分地不舒服。

    可他不管不顧地,吻得更深。

    舌像一尾靈巧的魚,吻過她所有的貝齒,然後更深入地尋找著她的丁香小舌。

    霸道,又強勢。

    “你放開我!”

    她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指甲隔著襯衫,深深地抓住他的皮肉,沒有放鬆。

    張口,毫不猶豫地咬住了他的舌。

    兩個人嘴裡都瀰漫著一股鐵鏽的味道之後,葉於琛才放開了她。

    眸子鎖住她的,幽深,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有些害怕。

    下一瞬,他更加往前進了一步,直接將她鎖在自己胸膛之上,“想都別想!”

    發了狂一樣地再度探進她的檀口,吮著她的唇瓣。

    他不會放手,永遠不!

    哪怕她恨他!

    凌菲掙扎得愈發厲害起來,拚命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拉住自己的手。

    他將自己擠進她的雙~腿~之~間,空餘的手拚命扯著自己的衣服。

    不消片刻,他的襯衫已經被他自己剝離。

    卻是伸手,從腰後拿出一把槍來。

    凌菲呼吸一窒,拚命往後縮,“你要做什麼,葉於琛,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放開她的手,將槍上膛,然後反手遞到她手中,還輕輕地讓她握住,不忘將她的食指搭在了扳機之上。

    “如果恨我,那就殺了我!”

    也好過彼此折磨,折磨他,更折磨她自己!

    凌菲渾身顫抖著,手快要握不住,槍眼看著就要跌落下去,卻被葉於琛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又一次緊了緊她的手,“以前我教過你如何開槍的,你應該比我更知道!”

    “我不會......”

    她想尖叫。

    “你會,就那麼輕輕一按,我們就都解脫了......”

    說罷,他不顧她的掙扎,直接拉掉她睡衣的肩帶,然後是內褲,然後將手指埋了進去。

    凌菲呼吸一重,將槍握緊,舉起,抵住他的胸膛,咬著顫抖的牙關,“葉於琛,別這樣,別這樣,真的.....,我只是.....,我只......”

    她不恨他。

    一點都不。

    她只是需要時間,接受媽媽去世的消息,接受他這樣霸道的愛。

    只是需要時間。

    可今晚,喝醉的他,哪裡會給她時間?

    他急需找到一個出口,讓她和自己都解脫的出口。

    手指肆無忌憚地進進出出,他鎖住她的眉眼,“開槍吧,凌菲。開槍,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的。”

    “你不會,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敢吧?”她顫抖得更加厲害,“或者你認為我不該怨你,是嗎?是嗎?你讓我連媽媽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我為什麼不能怨你?”

    “應該怨我,”感受到她的濕潤,葉於琛分開她的雙~腿,一個俯身,直接進~入了她,“那你開槍吧!”

    “唔......”

    凌菲喘息著,下身的飽脹讓她再也無法思考。

    手中的槍,再也握不住,直接掉落在了床上。

    她知道她又輸了。

    對這個男人,她永遠不會怪他太久。

    永遠不能。

    葉於琛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溫柔地將她壓在身下,“既然不捨得,就不要折磨我了,菲兒......”

    聲音嘶啞到了極點。

    “葉於琛......”

    她終於崩潰,再也不能自已地哭出聲來,“那是我媽媽,我居然都沒有見到她最後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

    他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一點點地吻在她的眼角,“我都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無法回答他。

    心口,一抽一抽地痛著。

    “相信我,時間久了就沒事了,我們都會沒事了......”

    他溫柔地吻著她。

    下身,在她的身體裡,一點點地膨脹。

    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她還是屬於自己的葉太太。

    可他越是吻,她的眼淚,就越是凶......

    “你別逼我.....,別逼我......”

    別讓她真的恨他。

    “好,我不逼你,”他緩緩地,在她身上律~動起來,“你只需要感受我,好不好?乖......”

    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

    一下一下地,重了起來。

    直至她完全迷失在自己身下。

    那麼美,那麼好......

    ......

    一切結束之後,凌菲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她應該相信他,將一切交給時間,可是,心裡的不確定,又是為何?

    她不知道。

    此刻,也再無力氣去思考......

    葉於琛看著身下的睡顏,眉頭有些舒展,有些自欺欺人的想,

    至少,她沒有推開自己,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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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凌菲醒來的時候,枕邊已是冰涼一片。

    葉於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他最近似乎忙了許多。

    不過他不說,她也是不問的。

    大喵在臥室外面拚命地撓門,開始嗚嗚咽咽地叫著。

    想必是自動喂食器裡面的食物沒有了。

    她起身,穿衣的時候發現自己脖子上淡淡的一個小紅痕。

    那是他昨晚極力隱忍的時候,印上去的。

    心裡,也沒有那麼抗拒。

    或許,真的可以像他說的那樣,時間久了,就沒事了?

    媽媽一定不會怪自己的。

    媽媽是那樣愛她,肯定也希望她幸福的吧......

    家裡的座機響起,打斷了她的冥思。

    心裡盤算著,如果是於瑾叫自己去逛街,要怎麼拒絕,她輕步走過去,接起了電~話,“喂——”

    “小夫人,我是任江。”

    “任江?”

    “是的,首長今早來部隊的時候,有點發燒,我們怎麼勸他都不肯去醫院,只能您出馬了。”

    凌菲眉頭一鎖。

    想也沒想地答應了任江,匆匆拿著包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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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城某部隊。

    某個辦公室內,姚紅隔著窗簾往下看去。

    果然看到了那個匆匆而來的身影。

    她勾起一抹笑,放下手中的變聲器,然後轉向姚行年,“爸,她果然蠢到上當了,這一次可得做到讓她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巨大的辦公桌後,姚行年的神色若明若暗,他點了點頭。

    姚紅立刻迎了上去,“爸,但是你答應我的,只動凌菲,不動葉於琛。可別忘記了,我還在等著,要當他的新娘子!”

    “你呀!”

    姚行年伸手,寵溺地戳了戳自己女兒的額頭,卻到底,什麼也沒有再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3
193 盛開在懸崖邊的玫瑰
    凌菲在部隊的門衛處登記,然後進入葉於琛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可整個走廊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

    更沒有見到任江。

    她連忙找到團長辦公室字樣的那一間,推門而入。

    裡面依舊是空無一人澩。

    本能地想要打電.話給任江,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用手機了。

    或許他們已經去醫院了?

    想了想,她還是轉身,往門口走去鏵。

    匆匆下樓,與一個戴著大蓋帽的人撞了撞,她正想開口道歉,卻發現對方根本是行色匆匆,留下一個背影給她,便消失不見了。

    很忙的樣子。

    她突然想起這段時間葉於琛的忙碌。

    想來應該是很忙,所以這裡才沒有人?

    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麼許多,打算先去醫院要緊。

    可沒想到的是,剛一走回部隊大門口,就聽到門口的報警器瘋狂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群穿著軍裝的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直接將她反手,壓在了地上。

    她的包,也被他們搶了過去。

    “你們想要幹什麼?!”

    臉色瞬間白了數分。

    沒有人回答她。

    週遭只有她包裡的東西被翻出來的聲音。

    半分鐘後,為首的軍官從她包裡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裹住的正方形物體,然後站在凌菲面前,張嘴,“對不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凌菲開始渾身發冷。

    任江的電.話,空蕩的走廊,撞到自己的男子......

    她終於意識到,這一切,似乎都是有預謀的。

    自己,毫無疑問地,掉進了這個陰謀的漩渦中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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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無任何人跟她說過一句話,凌菲就被關了起來。

    關她的地方,是一座小黑牢。

    此刻距離她從家裡出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小黑屋小得可憐,只有三四個平方,轉身,都覺得困難。

    時常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這三天來,只有人按時按點地從門上邊的一個小窗口遞食物進來。

    那個時候也是她唯一能夠見到光亮的時候。

    這個時候,她會努力踮起腳尖,試圖和外面的人說話。

    比如:

    “你好,請問你可以幫我聯繫一下葉於琛嗎?”

    “請問我做錯了什麼?”

    “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可是,出去那一道冷冰冰的關小鐵窗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

    最後,她一個人所在牆角的時候,想著自己的這些問題,終於明白了,此刻的葉於琛,可能也遭到了同樣的囚禁。

    害怕,就那樣漫無邊際地,如海水一樣,盛滿了她的心。

    .......

    直到第四天清晨,那一扇小窗口又打開。

    她沒有再出聲。

    因為知道自己的問題得不到任何回答。

    可下一秒,鐵門應聲而開。

    她反射性地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然後在看清楚眼前的任何事物之前,被帶進了另外一件較為寬敞的小黑屋。

    裡面依舊靜到讓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就這樣茫茫然地站在小黑屋中間。

    她突然聽到了一個不知來自於哪裡的聲音:

    “凌菲,如果你老實招認,那麼你還有機會從這裡走出去。”

    凌菲驚恐地轉頭,四面看著,想找出聲音的來源,卻發現自己只是徒勞。

    下一刻,甕聲甕氣聲音再度響起,讓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無限地絞痛著,“你身上搜出來的那份機密文件,是不是葉於琛指派你去拿出來的?送到c國?”

    凌菲搖頭,不管對方看不看得到,極力地否認,“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接到電.話,說他生病了,讓我進來看看。”

    “凌菲,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我說的是實話。”

    對方沉默了許久。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被遺忘在這裡之後,又聽到了那個聲音,“葉於琛的資產,是不是你們通.敵賣.國得到的報酬?”

    通.敵.賣.國?

    好大的帽子!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絕對不會不相信葉於琛對自己國家的赤忱!

    “絕對不是!”

    她響亮地答著。

    “那他一個軍人,這些錢,是來自何處?”

    對方又問。

    凌菲怔了怔。

    葉於琛很有錢,她知道。

    可是,她從未問過他,這些錢,是哪裡來的。

    “我相信他的錢都是干淨的!”

    “你相信?”對方的聲音裡隱隱有笑意傳出,頃刻之後,切換了問題。

    “葉於琛在幾年前,曾經私下聯繫過五角大樓,是你授意的嗎?”

    凌菲只覺得對方的問題越發的離譜了。

    她授意?她有什麼資格授意?

    五角大樓?

    她最多只能授意葉於琛下樓買個五角錢的葉兒耙!

    她緊握了自己的拳頭,“我真的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麻煩你放我離開。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公民,你們在這樣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拘禁我已經好幾天了,我隨時有理由控告你們非法拘禁。”

    那邊的人再度沉默下去。

    幾分鐘後,啪地一聲,頭上一盞明晃晃的燈亮了起來。

    凌菲本能地摀住眼睛,有些不適應。

    “你前面桌上有一份文件,你簽字,簽了你就可以出去了。你不想重新獲得自由嗎?”

    甕聲甕氣的聲音,再度響起。

    凌菲放下手,循著光線看去,上面是一份認罪書。

    不用細看,也知道是什麼內容。

    她笑了笑,“如果沒有本事對我用強的,那就不要指望我簽字了。”

    因著葉家的關係,她相信自己的安全的,不然這些人何苦費盡心思套自己的話?

    她掐住自己的掌心。

    什麼都不能簽。

    葉於琛一定是無罪的!

    十五分鐘之後,小黑屋再度被打開。

    凌菲再度被蒙眼,帶回之前的那間屋子。

    直到三天之後,她才從裡面出來。

    可是來接她的人,並不是如她想像的那樣,是葉於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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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自己身後被徐徐合上的大門傳來最後關門的聲響,凌菲依舊將自己的目光穿透徐坤的肩頭,搜尋著他後方所有可能出現的人影。

    可是,依舊是空無一人。

    徐坤,這個曾經在空曠的倉庫和葉於琛一起打靶,送給她絕版沙漠之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一輛充滿了年代感的牧馬人前面,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凌菲。

    最後,他抬步緩緩朝她走近。

    “弟妹,於琛囑咐我將你安全送到葉家。”

    葉家?

    凌菲終於收回視線,“他人呢?我要見葉於琛。”

    自己被關了一個星期,他沒有理由此刻不來接自己。

    除非......

    凌菲不敢去想別的可能性。

    “弟妹,上車吧。”徐坤丟掉手中的菸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長大成人,做過僱傭兵也做過殺手的男人,居然在此刻不敢去看眼前這個小女人的眼睛。

    那雙清澈如深山中最純淨的泉水一樣的眼睛,彷彿隨時都能將他看穿。

    讓他無所遁形。

    “我要見葉於琛。”

    “弟妹......”

    他的閃躲,讓凌菲心中愈發的慌張。

    “他在哪裡?”

    聲音,開始顫抖。

    徐坤抿唇,測量了一下此刻兩個人距離那輛牧馬人的距離。

    思忖著如何才能將她帶上車,安全地送回葉家。

    可是凌菲像是突然地敏感了起來,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想法。

    她轉身,卻是往部隊裡面走去。

    頭也不回。

    “如果他不願意見我,那我就自己再進去找他一次。”

    “別!”

    徐坤立刻投降,上前攔住她,“弟妹,你上車,我立馬告訴你葉於琛在哪裡。”

    凌菲沒有回頭,背影繃得筆直。

    “他在哪裡?”

    徐坤頓了頓,眼神穿過鐵門,看向不遠處那棟大樓前莊嚴的國徽,咬牙,吐出一句,“他去了c國,扶靈。”

    讓凌菲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饒是再不關心時事,她也知道,此刻c國正因為邊境貿易的問題和中國發生著怎樣的紛爭。

    此刻去c國扶靈,那就是意味著......

    徐坤看著那一抹有些搖晃的背影,正欲上前扶住凌菲,卻被她擋住了自己的手。

    “這是不是我出黑牢的代價?”

    她又問。

    猶豫了幾秒,徐坤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凌菲轉身,臉上淡淡的,沒有表情。

    越過徐坤,坐上牧馬人。

    最後,在徐坤發動汽車之後,她才開口,“麻煩徐大哥,送我去西郊墓園。”

    墓園?

    徐坤皺眉。

    卻也還是一字未問。

    隨她去哪裡,只要肯離開那個鬼地方,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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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郊墓園。

    凌菲蹲下,在顧嵐的墓碑周圍拔去為數不多的雜草。

    然後看著照片上的媽媽。

    喃喃開口。

    “媽媽,你見到爸爸了吧?現在,你一定很快樂,是不是?”

    “媽媽,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他回到我身邊了,回來找我了。”

    “媽媽,那天你也見過他,你覺得他怎麼樣?他也很優秀,是不是?”

    “媽媽,他去了c國,為了救我......”

    “媽媽......”

    “媽媽,我愛他,我可以不計較得失,不再怨恨,我想和他在一起。”

    “媽媽,你也不會怪他的,對不對?”

    她像一個孩子,剛從學校放學回家,迫不及待地和自己的母親分享著一切的見聞,說了許久許久,許多許多。

    把自己心裡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最後,她傾身向前,在顧嵐的照片上吻了吻。

    “媽媽,再見。”

    聲音,很快被風吹散,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彷彿看到,照片上的媽媽,正在對自己微笑。

    最後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腿,朝不遠處的徐坤走了過去。

    “弟妹,可以回家了嗎?”

    徐坤轉身。

    剛剛好的距離,凌菲默默地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向前探了一步,趁徐坤分神之際,直接抽出了他別在左腰的槍。

    還好,位置沒有變。

    以前總是見這個男人將槍放在這個位置。

    她感謝他保持了這個習慣。

    徐坤臉色一變,“弟妹,你要幹什麼?”

    回答他的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凌菲退了幾大步,然後直接抬手,將槍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徐徐道,“徐大哥,帶我去找他。”

    是的,她要去找他。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根本就不怪他了。

    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那麼愛他......

    這一次,不管天涯海角,天上海上,她都要去找他!

    “弟妹,你這是一時衝動,那邊時局太亂,現在非常危險,你聽我說.....”

    凌菲的手指按到了扳機上,“徐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帶我去找葉於琛!”

    “嫂......”

    “你有五秒鐘的時間考慮!”

    她打斷他的話。

    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在她二十四年的生命中,從未有過。

    “五.....”

    “四.....”

    “三.....”

    “二.....”

    “一.....”

    話音未落,便聽得徐坤大喊,“弟妹,我答應你!”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眼中的決絕和堅定,真他~媽~的和葉於琛如出一轍!

    此刻夕陽西下,她身後紅霞滿天,如火一樣在燃燒,在歌唱,在狂歡。

    而她,就是在這夕陽下,盛開在懸崖邊的那一朵玫瑰。

    這一刻,徐坤終於明白,為什麼葉於琛會將這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裡!

    凌菲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笑,她嘴角的梨渦,也漸漸深刻了起來。

    “徐大哥,這是我媽媽的墓碑,你對著她發誓,你不會食言。不管用什麼辦法,你都會把我帶到葉於琛身邊。”

    “......”

    徐坤完敗。

    心中再次嘆息。

    不愧,是葉於琛的女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3
194 如果籌碼是她,我寧肯不要斗。
    c國。

    假護照讓凌菲和徐坤得以來到這個擁有著傲人的熱帶雨林的國家。

    徐坤打探來的消息是葉於琛帶來的人和他一起,住在c國首都的郊區。

    郊區......

    凌菲生出一絲惱怒澩。

    扶靈,顧名思義就是接回自己同胞的遺體,用莊嚴神聖的形式。

    但這麼多天過去了,葉於琛還住在郊區,並未得到任何c國官方的接見,這意味著什麼,不用徐坤解釋,她也知道。

    可是,凌菲遠遠低估了c國的怠慢程度銚。

    郊區,只是徐坤委婉的說法。

    走了很遠的路,他們才看到約莫一公里開外的一個小小據點。

    徐坤拉著凌菲躲在參天古木之後觀望一了會兒,才點頭,“於琛他們在那邊沒錯,我帶你過去。”

    凌菲腳步卻突然慢了下來。

    一路上忐忐忑忑,不知道見了他要說什麼好,可心裡有一點是十分確定的,那就是一定一定要盡快見到葉於琛。

    但是......

    此刻她居然是怕了。

    生出了近鄉情怯的感覺來。

    越是靠近他,越是緊張到不知所以......

    “弟妹?你......”

    徐坤的話還沒說完,一場瓢潑大雨便傾瀉而下。

    c國的雨季便是如此,大雨說來就來,根本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機會。

    他立刻旋身,將凌菲拉離古木,往林間的寬闊處走去。

    一旦暴雨變成雷擊下來,後果誰都承受不起。

    出來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此行不管找不找得到葉於琛,都必須確保凌菲的安然無恙。

    不然,就算葉於琛安全回國,凌菲不在了,這個男人也肯定是毀了。

    果不其然,當他們剛剛離開茂密的林區,便聽的天際滾滾雷聲傳來,緊接著化為一道道銀蛇,直接吞噬者叢林的頂端的每一個樹冠。

    凌菲忍不住打了一個突。

    “怕了?”

    徐坤轉頭,給她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現在怕?是不是晚了點?

    “不怕,”她咬牙,和他一起躲在一個寺廟的殘垣下面,“雨什麼時候能停?”

    “不好說。”

    這裡的雨從來都是看老天爺的心情,來的時候不會告訴你它來做客了,走的時候更不會留下隻言片語。

    凌菲怔了怔,“那我們大概什麼時候會到目的地?”

    徐坤握住望遠鏡的手一僵。

    動作大到讓旁邊的凌菲也準確無誤地感受到了他的僵直。

    “怎麼了?”她緊張得問。

    徐坤抿了抿唇,到底將望遠鏡遞到她眼前,還幫她調好了角度。

    雨勢很大,可是她還是看到了,在那個據點前面,有一大部穿著土黃色衣服的人持著槍械在慢慢靠近據點。

    “這.....,這是什麼?”

    牙關都開始顫抖了。

    她不傻。

    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她只是希望從徐坤嘴裡聽到他的否認。

    可是徐坤卻讓她失望了,“情況有變,弟妹,我得帶你到城裡去,這裡不能再留了。”

    “什麼?!”

    凌菲不顧此刻的情景,噌地站了起來,“我哪裡都不去,我就要去那邊,找葉於琛。”

    徐坤扶額。

    女人真是很難講通的動物!

    真是不明白葉於琛那廝是怎麼還覺得幸福的?

    幸好此刻雨勢大,對方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據點那邊,不然凌菲早就成了篩子!

    他伸手,將她拉了下來,“弟妹,你相信於琛,他一定會保護自己周全的,就算為了你,他也會這麼做!”

    凌菲睜眼,努力地抗拒著雨水將自己的眼簾壓成一條縫,她死死地盯著前方,手指掐著前面的一塊殘磚,“那我們在這裡等,我相信會等到他的!”

    “......”

    徐坤再次無語。

    “我們不能在露天過夜,弟妹,我們身上只有這些,”他將背包放在地上,打開給凌菲看。

    裡面除了幾柄手槍,就只有一些壓縮食品和水。

    “沒關係,我可以吃這些。”

    “.....,弟妹,得罪了。”

    他直接一記,劈在凌菲後脖頸處,然後背起她,原路返回。

    別的不說,就是這裡的黑斑蚊,到了晚上也層出不窮,他不敢保證,凌菲一身細皮嫩肉,被咬了以後會不會感染登革熱。

    哪怕她有一點點閃失,他都無法給葉於琛交代。

    徐坤邊走邊想。

    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葉於琛在出發去c國前,來找自己的樣子。

    當時他正在擦槍,葉於琛就到了。

    那個平日裡高高在上,面對任何事情都氣定神閒的男人,居然在他這個兄弟面前露出了頹勢。

    他們都讓他和姚家鬥到底。

    可葉於琛只說了一句。

    “如果籌碼是她,我寧肯不要斗。那麼就直接認輸好了......”

    在場諸人皆是震驚不已。

    誰都知道這段時日來他們對付姚家花費了多少心力。

    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如神祇一樣的男人,居然會說出認輸這樣的話。

    他們誰也都知道,認輸意味著什麼。

    可是,誰也都知道,凌菲對於葉於琛來說,更是意味著什麼......

    最後,他只讓他們保護好她。

    便接了上面的命令,來到了c國。

    即使知道扶靈不過是個幌子,姚家在c國的同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想要要他的命,他還是來了。

    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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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坤在城裡找到一家小旅館把凌菲安置進去之後,再次覺得,葉於琛真的是瘋了!

    然後他這個想法就在街邊的吵吵嚷嚷中得到了驗證。

    街邊開始拉起黃色的布條,所有的商店全部關閉,行人開始受到警察的盤查。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凌菲還沒醒來,他小心翼翼地鎖好房門,換上當地的衣服,走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徐坤的臉色更加沉重了幾分。

    凌菲此刻已經醒來,換上了徐坤早前準備在一旁的棉布小碎花上衣和淺黃色松不,看到他推門進來,幾乎是立刻彈起,走到他身邊,“徐大哥,雨停了,是不是可以帶我去找葉於琛了?”

    徐坤原本張開的嘴,此刻慢慢地合上了。

    他如何開口告訴她,葉於琛他們的據點剛才遭到了攻擊,已經轉移了。

    還有一個消息是......

    轉移的過程中,他已經和大隊人馬分開了......

    他媽的,葉於琛!

    徐坤現在突然想抓住他的領子,狠狠問一句,你他媽的叫我怎麼開得了口!

    開口告訴你千里迢迢追隨而來的愛人,你他媽的現在很危險,而我也不能找到你!

    “徐大哥......”

    凌菲的聲音裡,多了一分緊張。

    而不知為何,徐坤就在那一分緊張裡,緩緩點了一下頭,腦子抽風地將手中打包回來的菠蘿飯遞到凌菲面前,“弟妹,你先吃了飯,吃完飯我就帶你去找葉於琛。”

    “謝謝,”凌菲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比窗外此刻的雨過天晴裡的雞蛋花還要亮好幾分。

    她接過菠蘿飯,雖然吃不下去,卻還是強迫自己吃了許多。

    吃了,才有力氣去見他。

    才有力氣告訴他,她愛他!

    甚至,吃完菠蘿飯,她還認真地拿出紙巾,將自己的十個手指擦得乾乾淨淨,起身的時候,還不忘理了一下自己衣服邊角的褶皺。

    徐坤別過臉去,不去看她。

    他發誓,要是時光能夠倒流,就算葉於琛拿槍逼著他,他也不會答應去接他老婆出來!

    “徐大哥,我們走吧。”

    “好......”

    一個小時之後。

    “徐大哥,這裡好像不是原來的路。”

    “郊區都差不多,你記錯了。”

    “可是我為什麼記得,我們從碼頭上岸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條路?”

    凌菲看了他一眼,頓下腳步。

    眼中的光,開始一點點暗去。

    不等徐坤回答,她已經開口,“徐大哥,你在我媽媽墓碑前發過誓的,而且,”

    凌菲倒退了一大步,“還有,這一次,你不要再試圖敲昏我了。”

    “......”

    徐坤終於轉身,看向她,“凌菲,你聽我說......”

    凌菲?

    他叫自己凌菲?

    凌菲心中警鈴大作,卻依舊露出微笑,“怎麼了?是我們走錯了是不是?沒關係,我們返回,再重新走好了。”

    “是這樣的......,”他嘆了口氣,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

    聽完之後,她臉色已經慘白。

    “不會,不會的,徐大哥,你聽錯了。你肯定聽錯的。”

    她的葉於琛,如天神一樣的丈夫,每一次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輕易地化除她的危機,怎麼會救不了自己?

    不可能的。

    她笑了笑,“徐大哥,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你這麼愛開玩笑。”

    徐坤皺眉,“凌菲,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現在我得帶你回碼頭,把你帶回國。”

    “我不回去!”

    她抓住自己的裙襬,看著地上泛黃的泥土,倔倔地開口、

    “凌菲,”徐坤朝她走去,“別逼我綁你回家,因為我知道,你的手太嫩了,要是麻繩在上面勒出血痕的話,葉於琛會怪我。”

    綁......

    凌菲收起足尖,抬眸看向他,眼中有些慌亂,“不要綁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林區邊緣的一顆大樹,“船上很不方便,我能不能先去那邊調一下我裙腰?”

    然後她轉身,讓徐坤看了一下自己腰部被裙子勒出的紅痕。

    徐坤尷尬地別過眼,“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有事就大聲叫我。”

    “好。”

    凌菲在裙襬上擦了擦自己掌心的汗,快步朝那一棵大樹跑了過去。

    越來越遠......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4
195 你會一雙玉臂千人枕!
    雨過天晴的熱帶天空,像被一個頑皮的小孩拿了竹竿戳破了好多個洞,陽光就從哪些乒乓球大小的洞裡一束一束地往下照著。

    照在玩耍的小孩身上,照在河邊打盹的老阿媽身上,照在空曠的田地裡,照在古樹參天的林區......,也照在凌菲的身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子掉了一隻,裙子也被荊棘勾破了,頭髮也散亂得不成樣子了。

    她才停下來,扶住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徐坤應該追不上來了澩。

    此刻凌菲特別特別感謝葉於琛在他們第一次去菲禮島度假的時候,曾經強迫過自己學習怎麼樣找出北方,才讓她此刻不至於迷路。

    沒關係,沒關係。

    鞋子丟了,那就不要穿好了,反正葉於琛會寵溺地抱起自己,說下次一定要注意,一定要穿鞋鋥。

    裙子破了,也沒有關係,現在不是流行這種不規則設計嗎?

    頭髮亂了更沒有關係了,只要一會兒隨手從路邊的樹上摘下一朵雞蛋花,別在耳際,就能把葉於琛的呼吸勾走了,一定會的,一定是這樣的!

    要是他敢說不美,敢說不美......

    那她就打掉他的牙齒!

    她一邊說著這些,一邊朝記憶中那個據點的方向走去。

    可是兩個小時候,凌菲終於發現,自己所有的自欺欺人,真的誰都騙不到。

    據點被夷為平地,只留下幾頂破敗的帳篷在地上苟延殘喘著。

    “葉於琛!!!”

    她慌亂地抬手,合成喇叭狀,大聲的喊著。

    “葉於琛,你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她,當然沒有。

    一直喊著,往前不停地走著,走著。

    葉於琛真是個混蛋啊,一定是躲在林子裡了,一定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不怎麼搭理他而生氣了。

    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小氣鬼!

    她沒有怪他,她只是傷心,只是傷心媽媽去世了,自己卻沒有來得及送她最後一次。

    這樣的感覺像一個窟窿一樣隨時隨地地折磨著她。

    卻只有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才能好過一點。

    可是這個小氣鬼卻因為這個不見自己了!

    真是小氣得可以!

    雨後的泥土那樣鬆軟,讓她跑著跑著,就那麼跌了下去。

    胡亂抬手,擦著自己的臉。

    再狼狽也沒有了,卻還是不忘一直叫著他的名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終是有一道聲音傳來,讓她驚覺回頭。

    那人問她,“找葉於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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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黑暗邊際的姚紅。

    是的,陽光沒有了,因為天要黑了。

    而她現在在林區邊緣,卻看到了姚紅。

    一身同樣傳統服裝的姚紅。

    對方見她不應,再次出聲,“凌菲,你找葉於琛?葉於琛已經不在這裡了,你不知道嗎?”

    凌菲咬唇,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一邊計算著,要是姚紅靠得再近一點,她就把手中的稀泥糊到她臉上去。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姚紅為什麼會在這裡?姚紅當然會在這裡。

    她一直視自己的丈夫為囊中物,所以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姚紅暗自咬牙,看著一身狼狽的凌菲。

    事實上,她真的沒想到葉於琛會真的傻到答應姚行年出來扶靈。

    他真是愛這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裡。

    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於是她也來了,來到這裡,她要向他證明,自己也和他一樣,可以為了那個叫葉於琛的男人,不要命了!

    可是同樣不要命的還有他的妻子,他的愛人,面前的凌菲。

    姚紅清清楚楚地知道,只要有凌菲在,她就一點勝算都沒有!

    “你找葉於琛嗎?我知道他在哪裡。”

    她聽見自己這樣說。

    “是嗎?”凌菲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可也僅僅只是閃過。

    眼前的人是姚紅。

    心,沉了下來。

    她咬牙,開始往後跑,沒命地跑。

    跑出林區,跑到郊區,她就安全了,就安全了。

    心裡開始盤算著,找一個小旅館呆著,那也是會有機會等到葉於琛來找到自己的。

    他是葉先生,她是葉太太。

    他一定會找到他的葉太太的.......

    可是凌菲忘記了,她此刻的對手,是一個經過了多年訓練的女軍人。

    姚紅在她跑了五十米之後,才開始追。

    最後,在殘破的寺廟邊上,她追到了凌菲。

    慢慢地朝那個跌坐在地上的身影走了過去,她嘴角噙起笑意,很深很深的笑意。

    “凌菲,你也會有今天。”

    她一伸手,凌菲眼前便是一黑。

    什麼都看不到了......

    姚紅一個彎腰,像扛一個破舊的麻袋一樣將凌菲扛了起來。

    這個國家有著全世界最骯髒最廉價最低賤的紅.燈.區,那裡急缺性.工作者。

    她要把自己肩頭的情敵賣掉。

    讓她過那種住在破敗的小平房裡,一天接幾十個客人,卻只能賺取一美金的生活。

    葉於琛,那個時候,凌菲,還是不是你的摯愛?

    如是想著,姚紅就已經興奮得不得了。

    腳步,不由得快了好幾分。

    可剛剛沒走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狙擊槍上膛的聲音差點劃破她的耳膜。

    然後,就是一陣嘰裡呱啦的法語。

    對方說的是,“婊~子,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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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過如此。

    姚紅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從c國的首都出發前往尋找葉於琛的途中,四處尋找獵物的人已經跟上了自己。

    而他們要做的,和她剛才想做的,恰恰好居然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的目標是凌菲,而他們的目標,是她。

    顯然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凌菲,讓那幾個粗鄙的男子興奮不已。

    在這間林區中廢棄的木屋中住下,“他們就已經開始用法語商討著,等今夜一過,就將這兩個女人帶著穿越林區,到了西海岸的那個城市,她們的價格又會比在首都這邊翻一番了。

    凌菲醒來的時候,發現和姚紅一道,被綁在這個木屋的角落裡。

    “姚紅,你想幹什麼?!”

    “閉嘴!”

    姚紅狠狠出聲,眼神看向不遠處的幾個正在打瞌睡的大鬍子男人,“不想早點死的話就他媽就閉嘴。”

    此話一次,讓凌菲忍不住環視了一下四周。

    男人腳邊的那幾把槍,讓她終於認清了形勢。

    她突然笑了起來,低低的,卻一字一字,像冰塊一樣,砸在姚紅欣賞,“所謂自作虐,不可活,大抵就是如此吧?”

    姚紅咬牙,“你他媽給我閉嘴!”

    凌菲笑了笑。

    知道葉於琛出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從來沒想過要獨活。

    能等到他,便是最好。

    若是等不到......

    那麼跟他一起,長眠在同一片天空下,也是不錯的。

    “姚紅,你氣急敗壞的樣子,真可笑。比葉於琛在訂婚宴上拒絕你的時候,還要可笑。”

    不提訂婚宴還好,一提姚紅就炸了毛。

    “要不是因為有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婊.子,葉於琛早就是我先生了,你他媽的......”

    “呵呵,越來越可笑了,你比外面林子裡的猴子們還要像小丑,知道嗎?”

    不等姚紅發話,她再度幽幽道,“訂婚宴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以為小豌豆是我的女兒,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是葉太太了.......”

    知道是姚紅帶走小豌豆的,讓蘇喬差點失去女兒,她心裡,就有源源不斷的怒,一股一股地冒了出來。

    姚紅一早便知小豌豆是蘇家的孩子了,此刻被凌菲這樣一提,心中的懊悔自然更甚了幾分。

    不過她臉上倒也沒有什麼再多的表情了。

    眼神冷冷地掃向前方,看著那幾個打瞌睡的人,稍微往後仰了仰。

    這裡曾經是一位野生動物保護者居住的地方,但是後來那個人被盜獵的人給殺了。

    因此整座木屋就荒廢了下來。

    而她們頭上,正好有一扇破碎的玻璃窗。

    玻璃碎片已經被姚紅握在了手中,此刻她正在反手一點點的割著綁在自己受傷的繩子。

    她勾了勾唇,看向凌菲,“一會兒我就會逃走,你應該知道,以我的身手,從這裡逃出去簡直易如反掌,然後,他們就會把你帶到西海岸去,賣給某個人販子,或者讓你年輕的身體為他們賺取嫖資,或者,把你拆掉,把你的各個器官,賣給西方某個權貴。”

    凌菲一驚。

    她知道,姚紅說的是真的。

    身上已經開始冷汗涔涔。

    從窗櫺外透過來的月光,像一個巨大的罩子,快要抽走她的呼吸......

    “怕了?”

    姚紅笑了笑,“別怕,葉於琛會來救你的。只不過,”

    她忽然傾身,湊近凌菲的臉,“到時候你還是不是這個樣子,那就不知道了。可能你會因為梅.毒,花.柳.病全身潰爛,也可能你根本就熬不到那個時候,就被某個不知名的客人虐待到死,而那個凶手只需要花費十美金就能夠逃脫法律對他的懲罰。因為他害死的,不過只是一名ji女.......”

    “是的,凌菲,你會成為一名ji女,你會被打上恥辱的烙印,你會一雙玉臂千人枕,你會變得面目全非,變得葉於琛都不認識你了,到時候,你看他,還要不要你,還愛不愛你?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4
196 漂亮的女人都是母豹子
    姚紅說得越發起勁,像是一個狂熱的藝術家在構思著最美好的畫面一樣,決定著凌菲的種種未來.......

    卻沒有那個越靠越近的人影。

    直到吳哥煙的味道鑽入鼻腔,她才驚覺,那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刻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

    “婊~子!你想逃?!”

    顯然,對方發現了姚紅手上的玻璃,隨即就是一巴掌拍到了她臉上砝。

    姚紅被打得頭一偏,直接直接跌在了地上。

    猩紅的液體不斷地從她嘴角湧出。

    身上的對襟短衫也因為這個動作,撕裂了遒。

    露出大片雪白的腰肢,映著月光,無限的蠱惑。

    週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直接伸手,將姚紅從地上拉起,“原來是不甘寂寞,我們陪陪你......”

    “你要幹什麼?”

    姚紅拚命掙脫出來,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下頜上,然後靠牆,做出一個格鬥的姿態,用法語囂張地叫道,“誰敢來,我他媽擰斷誰的脖子!”

    被打中下頜的人哀嚎地到底,從嘴裡吐出了幾顆牙齒。

    眾人開始明白這個高個子的狠厲女人是不好惹的。

    立刻有人帶頭,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姚紅冷哼一聲,扯下自己的衣物,踱步朝門口走去。

    凌菲咬牙,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可就在就在她正欲起身的當口,餘光便看見其中一個大鬍子轉身拿起了地上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姚紅的大腿,一槍就這麼下去了。

    臉上表情冷漠到了極致。

    姚紅痛苦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凌菲死死咬住牙關,不停地往牆角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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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紅的血,已經順著她摀住自己大腿的指縫裡汩汩地冒出來,讓姚紅只能慘白著一張臉,靠在木製的門框上苟延殘喘著。

    開槍的男人將手槍丟到地上,上前一把將姚紅再度提在手中,然後轉臉,像捕獲到一個獵物那樣對同伴們炫耀著,“漂亮的女人都是母豹子,現在,是我們馴服母豹子的時候了!”

    男人們立刻發出一聲歡呼,“反正都已經打傷了,賣過去價格肯定跌了不少,不如讓我們解解悶,也是好的。”

    “我他媽的還沒在林子裡幹過女人呢......”

    “排隊吧,兄弟們,狂歡!”

    有人甚至已經上前,俯身在姚紅的胸脯上親吻了起來。

    “你們放開我!”

    她已經被再度綁起來,扔在了地上。

    這一次,沒有碎玻璃在她周圍了。

    為首的男人俯身,將她的對襟小衫直接撕開,就像扒開一條死魚的肚膛一樣。

    塑料的扣子從姚紅身上彈開,緊接著是她的胸衣。

    姚紅尖叫著,“混蛋,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嗎?我會來報仇的,一定會來的!到時候我要把你們全部殺掉!”

    可她越叫,對方就愈發興奮。

    他騎住她,雙手壓在姚紅飽滿的胸脯上,“真過癮......”

    姚紅一個抬腳,拚命地踢著騎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

    旁邊的人知情識趣,立刻上前,幾個人一起按住她的腳,還有人主動扯掉了她的松不,露出雪白的大腿,其中一條腿上的槍傷不僅沒有讓這些人停止動作,反而加重了他們的興奮。

    也不知是誰,已經開始伸手,揉搓著她的私密之處。

    姚紅尖叫著,卻再也動彈不得。

    男人已經擠進她的雙.腿.之.間,撩起自己的紗籠,將腰沉了下去。

    “啊——”

    姚紅淒厲的叫聲再度響徹整個林間。

    驚飛了無數在林間休憩的鳥兒。

    男人們頓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加驚喜的口哨聲。

    “居然是個處~女!”

    “哈哈!”

    “virgin!bravo!”

    ......

    然後他們一個一個,狂暴地強.奸著她,粗重的喘息聲和姚紅發出的尖叫此起彼伏。

    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讓這些男人們發狂地像春天的雄獅。

    一輪又一輪。

    一個個幹勁十足不遺餘力地粗喘著瘋狂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蹂.躪著她,然後又大汗淋漓地潰退下來,積蓄好了一點點力氣之後,又上。

    直至最後,像幾個世紀之後,姚紅像死了一樣,彷彿連一點氣息都沒有。

    只有瘋狂顫抖的睫毛,表示著她還活著。

    凌菲在她被扒光衣服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閉上眼睛。

    可是她無法堵住自己的耳朵。

    耳邊充斥著讓她幾欲作嘔的聲音,她也只能這樣聽著。

    直到......

    男人們奸笑著,圍在姚紅周圍,對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開始品頭論足,還不時有人伸手用力掐著她的胸部,將那裡掐得青紫一片,甚至還有男人對著她的臉,將自己的體~液噴灑出去。

    而地上的姚紅,再也顧不得反抗,只是凝出最後一抹力氣,指向縮在牆角的凌菲,輕輕啟唇,用法語問到那些男人們,“你們,不想也嘗一嘗那個女人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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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一僵。

    在聽到姚紅那句猶如來自地獄的話語之後,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雖然聽不懂姚紅在說什麼,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而姚紅,是死也不會幫自己說好話的!

    手中的玻璃片,到底還是悄悄地劃了下去。

    謝天謝地,幸好姚紅剛才割斷了綁住她們兩個人手的繩子。

    然後她抬頭,語無倫次地用英語表達著自己一定不會逃走,一定會乖乖聽話,等著他們把自己賣掉。

    可是對方卻是充耳不聞,血紅著眼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甚至看到了姚紅臉上的笑意......

    絕望卻又得意的笑意。

    牙齒被打掉的男人率先衝了上來。

    顯然,他在姚紅身上發洩出去的仇恨還沒有發洩完畢,他抓住凌菲的肩膀。

    “嘿,這個女人,”他抬手,擦掉凌菲腮邊的淤泥,然後藉著月光看著凌菲的臉,“這個女人簡直太棒了!比那個女人還要漂亮很多!”

    男人們再度爆發出歡呼。

    為了另一場等著他們的盛宴,為了一場更加豐富的盛宴.......

    可是歡呼聲剛落,那個牙齒缺了兩顆的男人,就像見到鬼一樣地站了起來。

    然後一張臉白得比窗外的月光還要白。

    “我要死了,我快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其餘眾人皆是不解地看著他,卻在發現他手上的血和凌菲松不上的血跡之後,每個人都驚恐了起來。

    “趕緊的,趕緊去外面抓泥土!”

    “對對,快去快去!”

    “真倒霉,居然碰了女人的那個......”

    為首的人將他一推,然後就看見那個男人匆忙跑到林中,抓起一把泥土拚命在手掌中搓著,一邊唸著一些祈禱詞。

    凌菲心中鬆了一口大氣。

    她賭贏了。

    這是一個信奉佛教的國家。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碰到女人的經.血。

    據說如果碰到,一個星期之內,必定會暴斃。

    一群人驚恐地看著凌菲,最後還是為首的人鎮定了下來。

    他抓起地上的槍,對準凌菲,然後指了指門口,示意她去外面。

    凌菲抬頭,用嘴指了指自己的腳。

    立刻有人上前來幫她解開腳上的繩子。

    凌菲掙紮著起身,忍住大腿上傷口的疼痛,儘量走得自然一些。

    然後在他們手語的示意下,凌菲來到屋外的一顆大樹旁,按照他們的指示,將對方拋過來的繩子系在自己腳上。

    凌菲照做。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大氣,再次確認她腳上的繩索被套在一旁的樹上之後,他們才折回小木屋。

    片刻之後,姚紅的泣血的尖叫聲再度傳來。

    凌菲不忍地咬了咬唇,卻理智地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藉著月光尋找到剛才丟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她慢慢蹲下,拿在手中。

    萬分感謝那些人不敢靠近自己,她才得以空出雙手做這件事!

    屋內的人叫得越發厲害,她的動作也不斷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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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繩子終於斷了開來。

    不顧自己腿上的傷,也不顧夜里根本看不清方向,凌菲開始沒命地跑了起來........

    濕熱的風呼呼啦啦地刮過耳邊,身後的人隨時有可能會追上來,她必須在他們發現之前,跑出這片林區。

    可是,可是夜那麼黑,那麼黑,為什麼她怎麼跑,都看不到一點點城市裡的光亮,為什麼?

    最後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她腳下一軟,就這樣坐在了一條小河邊上。

    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心裡盤算著如何找到藏身的地方,等天亮太陽出來,就可以辨明方向走出去,然後找個地方打工,什麼都好,只要能等到葉於琛。

    可是,還沒等他盤算完畢,身後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心中警鈴大作!

    一定是那些人追來了,一定是!

    她猛地起身,抓住自己身上最後的力氣,拚命找著這裡的路,卻發現自己前面除了那條河,再無別的路可以走了!

    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凌菲。只是一條河,也好過抓回去被當成姚紅那樣對待!

    然後一閉眼,撲通一聲就跳了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4
197 胸口碎大石你會不會?
    然後凌菲一閉眼,撲通就跳了進去!

    而身後的葉於琛,只來得及看到她在河中漂浮起來的松不!

    他覺得那一刻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奪走了!

    自從徐坤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找到他說凌菲失蹤之後,他便不眠不休,不管所有人的反對衝進了這片林區來找她,走了那麼多的路,才聽到有聲音。

    看背影卻不敢確認,只怕會讓自己失望砝。

    直到她站起來的那一剎那,看到她的側臉,他才確定,那是自己的葉太太!

    只是沒想,這個笨蛋居然跳河!

    心抽抽地痛著,就連水流也帶不走他心裡的痛遘。

    立刻跟著她跳了下去,再不管不顧地將她拖到岸邊,掐了她的人中好一會兒,才見得凌菲幽幽轉醒來。

    “於琛,”她伸手,覆上他的臉頰,“我一定是死了,真好,可以看到你了.......”

    “......”,他心疼地看著她,心裡一波一波地撕扯著,“菲兒,是我,你沒有看錯,你也不會有事,嗯?”

    “真的,是你?”凌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嗯,是我,我來找你了。我把你帶回家。”

    葉於琛點了點頭,將她打橫抱起,往林區的另一方向走去。

    最後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凌菲疼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我碰著你了?”

    “沒有,”她悶哼了一聲,“我腿上有傷。”

    葉於琛心中一駭,連忙撩起她的松不,在看到她大腿內側的傷口時,心中沉了沉,“誰傷了你?”

    那分明是被銳物劃傷的。

    “我自己,”她虛弱地笑了笑。

    “你自己?”葉於琛心疼地看著那道有些發炎的傷口,“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哪裡都不要去,知道嗎?”

    “嗯!”

    凌菲點頭。

    葉於琛折身,在山洞周圍的岩壁上努力尋找,最後終於找到一株鋸齒形的草藥,攀爬上去,一把將它扯了下來。

    手掌被割破了,細細的有血痕滲出,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將草藥搗碎,又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條,裹在她的傷口周圍,葉於琛才升起火堆,將凌菲抱在懷裡,“沒事了,乖。”

    “嗯,”她乖巧極了。

    這樣的時光,她沒想過會再有。

    哪怕此刻兩個人都飢腸轆轆,渾身濕透,她都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告訴我,怎麼會受傷?”

    徐坤告訴他,凌菲拔出槍來逼著他帶自己來找她的時候,葉於琛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拿命在愛自己。

    不是不感動,可是感動之餘,又氣她如此不顧自己的安全,居然從徐坤眼皮底下溜了。

    但是再多的氣,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都已經消了。

    凌菲這才想起姚紅,身子忍不住有些顫抖。

    “葉於琛,姚紅......”

    她把自己和姚紅一路來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然後抓住他的衣襟,“葉於琛,快點找人去救她。”

    他只是沉默。

    她以為他沒聽清楚,仰頭,正準備再說一遍,卻被葉於琛狠狠抱住。

    用力地圈住她,像要將她嵌到自己骨子裡去,“記住,以後不准做這種傻事,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傷害自己。”

    又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葉太太。哪怕你八十歲了,穿著睡衣,真空上陣,在我面前,你也是最美的。永遠不變。”

    “......”

    此刻兩個人沒有一點食物,擁抱著在山洞裡,皆是一塌糊塗的樣子,可他卻在說著最動人的情話。

    而凌菲知道,自己永遠沒有抵抗力。

    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必做,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懂自己的。

    “聽話,答應我,永遠不能再傷害自己了,知道嗎?”

    “好。可是葉於琛......”

    “怎麼了?”

    “我餓了。”

    “......,我去抓魚。”

    “一起去。”

    衣服給幹了,一起去抓魚,似乎也不錯。

    剛剛驚魂未定的心,因為有他在身邊,似乎也沒那麼慌亂了。

    ......

    河邊。

    月光在水面上暈染開來,蕩滌著凌菲的心。

    此刻葉於琛捲著褲管站在河中間,光裸著上身,一動不動地看著水裡的魚兒。

    週遭安靜地之後潺潺的水聲,汩汩地提醒著凌菲,時光,還在流淌著。

    可是怎麼辦?

    她真希望一切都在此刻停下來。

    他們像一對歸隱山林的夫妻,她絕世高手的丈夫,此刻正在她面前用絕世武功抓魚。

    思及此,凌菲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笑什麼?”

    葉於琛握著一尾不知什麼時候抓到手裡的魚,“這麼開心?”

    “我在想,你烤的魚一定很香很好吃。”

    他給了她一個那是當然的表情,然後將她帶回山洞。

    葉首長烤出來的魚果然又香又嫩,還帶著微微的焦黃。

    他細心地撕出魚肉,確定沒有刺了以後,才送進凌菲嘴裡,“好不好吃?”

    “你吃吃看,”她學著他的樣子,將魚肉一點點弄出來,放到他唇邊,“你吃一口。”

    “嗯......,”葉於琛張嘴,卻是連她的指尖都含了進去。

    還不忘用舌尖舔了舔她的手指。

    “很好吃。”

    一語雙關。

    說得她臉都紅了。

    “再給我吃一口,”他又要求道。

    “好......”

    凌菲細細地挑出魚腹的肉,喂到他嘴裡。

    兩個人就這樣分享完一條魚,然後伴著月光和林區裡的蟲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明明是困得很,卻因著有彼此在身邊,怎麼都睡不著了。

    她綿綿地倚在他懷裡,把玩著他手指上的骨節,“葉於琛,你的錢是哪裡來的?”

    問得那麼隨意,卻還是讓葉於琛僵了僵。

    她不說,他卻不敢問,不敢問她在被別人關進小黑屋的日子吃了多少苦頭。

    那種房間,鐵打的壯漢都不一定受得了,她又瘦了那麼多.......

    心都要被她這句話揉碎了。

    他看著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開口,“是不是別人問了你什麼?”

    凌菲偏了偏,將頭壓在他的肩窩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才慢慢開口,“嗯,他們問我,你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那你覺得,是我貪贓枉法來的嗎?”

    他不答反問。

    “當然不會,”凌菲搖了搖頭,“我的老公,是蓋世英雄,怎麼可能去做那些雞鳴狗盜的事!”

    她很堅定,一如既往地堅定。

    “傻丫頭,”葉於琛心中一片柔情,“我的錢自然不是雞鳴狗盜來的,津南和沐風的公司,我都股份的。”

    而且還不少。

    周津南的餐飲帝國和蘇沐風的傳媒帝國之所有能有今天的輝煌,跟他也不無關係。

    “啊?”

    這下輪到凌菲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她張了張嘴,過了許久,才像是反應過來,在葉於琛鎖骨上啃了一記,“你不早說!”

    真是虧大發了!

    “什麼?”

    “既然有股份,那我們每次去他的餐廳裡吃飯,還給錢做什麼?!真是虧了虧了!”

    “......”

    葉於琛笑出聲來,“葉太太,不要懊惱,以後我帶你去,吃回來,好嗎?”

    “那還差不多,”她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別忘記了。”

    “不會忘記,”葉於琛勾了勾唇,安撫她,“你快睡,明天我帶你出林子,這裡靠近另外一個邊緣了,旁邊有個小城。”

    “好,”她咕噥了一句,偎在他懷裡,最後沉沉地睡去。

    可是第二天,葉於琛醒來,卻發現自己手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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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片林子裡真是安靜極了。

    安靜到連剛才到處都能聽到的鳥叫聲,在這裡都聽不到了。

    陽光,似乎都藏了起來。

    或者躲在樹葉後,或者乾脆直接逃走了.......

    至此,凌菲終於明白了,自己剛才路過的那塊牌子,是個什麼意思了。

    是眼前這條纏在樹枝上,吐著信子的毒蛇讓她明白的。

    這裡,是雷區。

    難怪,除了這條毒蛇,還有她自己,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一早醒來,葉於琛還在睡覺,看著他眼底的烏青,她心疼到不行。

    這個男人,為了找自己,肯定也很長時間沒睡覺了吧?

    她便躡手躡腳地起來,想要找一些食物。

    可是,食物沒有找到,她把自己送進了雷區。

    現在,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和眼前的毒蛇大眼瞪小眼。

    她不敢再動。

    生怕自己成為毒蛇,或者某顆地雷的食物。

    真是倒霉極了,剛剛才安全一點,現在又快掛掉了......

    她心裡苦笑了一下。

    葉於琛,應該還沒有醒來。

    ......

    葉於琛循著林區裡的小巧足跡,一路找來。

    看到那塊法語標誌的牌子,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這個女人!

    自己進了雷區!

    他想也沒想,直接彎腰,紮緊了自己的褲腳,然後一點一點地,伏下身體,沿著凌菲的足跡爬進去。

    空氣中依舊一片清明,花香陣陣,讓他慶幸不已。

    這說明,沒有地雷被引爆,他的葉太太運氣不錯。

    眼睛緊貼著地面,方便他避開一個又一個的引子,同時迅速地將一個一個地雷的位置存儲在自己的腦子裡。

    他知道,他必須要小心。

    約莫十來分鐘後,他靈敏的雙耳終於捕捉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

    抬頭,凌菲就站在自己對面。

    嚇得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看到葉於琛的那一刻,眼淚,就這樣掉下來了。

    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她張嘴,正要開口,葉於琛卻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凌菲閉嘴。

    她面前的那條蛇,是他此刻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看清了她周圍並沒有地雷之後,葉於琛緩緩起身,輕聲卻大步地走到她面前。

    毒蛇明顯感覺到了來自於第三方的威脅,往後縮了縮身子,正欲向前咬住那個軟玉溫香的人兒,就被葉於琛準確無誤地擒住了七寸,最後綿軟地耷拉在了他手中。

    他揚了揚手,將蛇扔了開去,然後就這樣看著她。

    “葉太太,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不認識那些字......,”凌菲低頭,認錯態度極好,“我只是想,給你找一點早餐,我發誓,真的是這樣!”

    葉於琛面部緊繃的線條有了一絲緩和。

    卻還是沒有鬆口。

    凌菲伸手,綿軟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將頭輕輕埋在他胸前,“我錯了,不要生氣。”

    然後她轉了轉眼珠,有些調皮,“葉於琛,你說,要是我不小心後退一步,引爆了某個地雷,我們是不是,就被炸飛了?然後我們就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話音未落,他的吻便鋪天蓋地而來了。

    拚命地吻住她的唇,又啃又咬,擠幹她胸腔裡最後一絲空氣,葉於琛才放過她,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他粉身碎骨,沒關係,肝腦塗地,也沒有關係。

    但是,她不能有事。

    她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語氣裡的驚惶讓凌菲眼淚掉得更加厲害,她握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知道......”

    她嚇到他了。

    再也不說了。

    再也不說了!

    她終於相信,徐坤說的,自己,就是葉於琛的命。

    葉於琛鬆了一口氣,然後將她打橫抱起,抱在胸口,讓她儘量地貼近自己,“不要亂動,知不知道?”

    亂動會讓他的步子不穩,隨時會踩到地雷。

    “嗯!”

    凌菲乖巧地躺在他懷裡,再也不動了。

    小時候看電影,她很羨慕紫霞仙子,因為她的夢很美,有蓋世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救她。

    而那樣的夢,是凌菲想都不敢想的。

    但現在,她一點也不羨慕紫霞了,因為此刻,此地,她的蓋世英雄,正在抱著她。

    不是夢......

    竟然就這樣,吃吃地笑了起來。

    葉於琛停下腳步,視線從地上收回,看著懷中的人兒,“笑什麼?”

    “你是我的蓋世英雄。”

    她說。

    陽光下,他的笑容在頰邊,那樣深刻。

    卻慢慢地,停頓了一下。

    發出輕輕的悶哼。

    “怎麼了?”

    凌菲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事,”葉於琛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恢復了步伐。

    一步一步,比剛才還要穩健。

    直到走回剛才的山洞,他才將她放下。

    坐在她身邊,然後拔出自己軍靴裡的軍刀,遞到凌菲面前。

    凌菲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別怕,”葉於琛勾了勾唇,笑得十分隨意,“來,幫我把火點燃。”

    凌菲照做。

    葉於琛伸手,將銀色的刀刃放在橙色的火舌上烤了一會兒,然後反手,將刀柄遞給凌菲。

    “乖,我背上有個傷口,你幫我在傷口上面劃個十字,劃得深一點,然後把裡面黑色的血擠出來。”

    凌菲在聽到他說傷口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慌了,拿過刀繞到葉於琛背後,更是倒抽了一口氣。

    這哪裡是傷口,這分明是被毒蛇咬的!

    兩個細小的血洞,週遭已經紫青了一片。

    難怪,難怪他剛才要停一下,露出了一點痛苦的表情,卻又不讓自己知道!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乖,不要怕,劃下去。”

    葉於琛輕輕地哄著,“然後幫我把污血擠掉。”

    凌菲咬牙,顫抖著手,握住小刀在上面按照他比劃的位置,劃了兩刀。

    “再深一點,乖。”

    葉於琛咬牙,冷汗已經從他額頭開始往外冒了。

    手臂,開始麻痺了起來。

    “我,我......”

    “乖,深一點。”

    凌菲咬住牙關,轉頭,手上的力道更深了幾分,一刀下去,然後慌忙將刀扔在了一邊,看向他的傷口。

    黑血,一點點地往外滲出。

    “乖,幫我擠出來。”

    凌菲卻直接上前,用唇貼住他的傷口,“擠不出來的!”

    全身不停地顫抖著,顫抖著。

    葉於琛渾身一震,然後朝前傾身,避開了她的唇,“你要做什麼?!”

    “於琛,我幫你,我幫你,擠不出來的,你知道的!”

    她也知道!

    “能擠出來,乖,你用力一點!”

    他還在騙她!

    凌菲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又急又惱,不管不顧地上前,抓住葉於琛的臂膀,“於琛於琛,讓我幫你,你聽我說,”

    她胡亂擦著自己的眼淚,卻越流越凶。

    “葉於琛,你聽我說,我來這裡找你,我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凌菲,你胡說什麼!”葉於琛喝了一聲,打斷她的話,然後,語氣放軟,終是捨不得,“你放心,我會讓你安然無恙地回去的,嗯?”

    “你他媽的聽我說完!”

    凌菲抬手,一拳垂在他的小腿上,“你他媽聽我說完......”

    “你還記得我們在蛋糕上寫的話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於琛,你知不知道,我更喜歡的,是前面兩句。”

    葉於琛一震。

    前面兩句,他當然知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凌菲,我不准你這樣說......”

    “誰他媽管你准不準!你他媽給我聽清楚!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你信不信,你要是中毒了,我就拖著你到雷區去,到時候我讓那些找到我們的人都分不清楚我們誰是誰?!”

    她明明是趴在地上的,明明是一臉泥污的,可葉於琛覺得,此刻自己的葉太太,驚為天人。

    “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知不知道,媽媽的事,我根本就沒有怪你,我只是,太難受了,心裡的窟窿好大好大,但是,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那個窟窿才沒有那麼痛;還有,你說我們要生雙胞胎的,你他媽的給我死了,我找誰生去?還有,你那麼多錢,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別人和我一起花,我找去帥哥,每天晚上換不重樣的!還有,還有......”

    她拚命地找出兩個人曾經說過的那些誓言,像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他看著她。

    一瞬不轉。

    愣愣地,忘了怎麼反應......

    凌菲抓住機會,直接撲到他的肩頭,然後低頭,準確無誤地找到他背部的傷口,死命地吸了上去......

    手,拚命全力地抱住他的臂膀,雙腿纏在他的腰上,讓他怎麼都推不開自己......

    吐出第一口污血,她對他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葉於琛,這下,我們生死,都會在一起了......”

    葉於琛無奈地看著她,心臟被她這樣的表情扯的酸澀不已,“傻丫頭......”

    她卻是不理,直接低頭,一口一口,極為悉心地,將那裡的黑血,全部吸了出來。

    直到新鮮的血液瀰漫出來,她才放心地鬆開了他。

    “葉於琛.....,你.......”

    話還沒說完,她眼前便開始模糊起來。

    葉於琛甩了甩頭,在她昏倒之前,抓住她的手,然後便和凌菲一起,被無盡的黑暗席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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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

    凌菲勉勉強強睜眼,便見得葉於琛坐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

    目光,溫柔到要掐出水來。

    他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攏進自己懷裡,“逞強的小丫頭,以後不許這樣了。”

    凌菲眨了眨眼,“你什麼時候醒的?”

    “不久。”

    天還沒亮就開始坐在這裡,生怕她醒了又自作主張往外跑。

    “哦.....,”她拉長尾音,“葉於琛,我們什麼時候出林區,我好餓了。”

    “......”

    葉於琛吁了一口氣,看來她真的沒事。

    那條蛇想必是幼蛇吧。

    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將她從地上拉起,“走吧,我們去林區邊緣的小城。葉太太,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嗎?”

    想想,心裡還是後怕的。

    這個女人......

    要是不那麼運氣好,遇見自己,會怎麼樣?

    他光是想想那些不好的後果,就已經冷汗涔涔了。

    “我知道啊,”凌菲趴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葉於琛肩頭的傷。

    “你知道?你地理什麼時候學這麼好了?”

    在雲城開車都會迷路的人,居然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是啊,”

    傷口已經沒有大礙,讓凌菲長吁了一口氣,“我在你身邊,我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他會護自己周全,她相信。

    “......,”葉於琛啄了啄她的唇,“還算不太笨,走吧。我們出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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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邊的小城在晨光中十分的迷人。

    葉於琛看著一臉陶醉的凌菲,輕輕握了握她的掌心,“走吧,我們下去。”

    “我們怎麼回去?”

    “想辦法跟我們的人聯繫,然後叫他們來接你。”

    他說的是接你,可凌菲卻忙著觀望,沒有聽出來他的話,只點了點頭,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前走。

    早市也在陽光下甦醒下來,週遭許多小販賣著各色的水果,鮮花,還有手工藝品。

    每一樣,在凌菲眼裡,都是藝術品。

    “居然有野薑花。”

    她停下了步子,看向他,眼中流光湧動,“好大一串!”

    葉於琛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餓嗎?”

    現在,他們要解決的是溫飽問題。

    穿著破得不成樣子的衣服的兩個人,此刻飢腸轆轆地站在一家牛肉米粉店門口,看著老闆將滑嫩的米粉放進鮮美的湯汁,然後再覆上薄薄的牛肉片和新鮮的檸檬切片。

    “葉於琛,我要加兩份牛肉。”

    “好。”

    “兩份米粉。”

    “好。”

    “葉於琛,你說,檸檬也多放一份,好不好?”

    “好。”

    “那我們進去吧,葉於琛。”

    “好。”

    “那你為什麼不動?”

    凌菲回頭看看他。

    他也看看她。

    “凌菲,”葉於琛懊惱地將自己的兩隻褲袋翻出來,“我忘了一件事,我沒帶錢。”

    聽徐坤說她走丟了,他就急匆匆地出來找她,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凌菲吞了一口口水,“那怎麼辦,我也沒有。”

    從徐坤手裡跑出來,就沒帶一分錢出來。

    “......”

    萬能的葉於琛終於露出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怎麼辦?”

    “......,”凌菲無語地看著他,在確認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之後,也開始著急起來,“那怎麼辦?”

    沒有錢就意味著沒吃的,沒喝的。

    “會有辦法的,不要著急,”葉於琛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撫,“別著急,嗯?”

    往自己身上逡巡了一圈,他摘下自己的手錶,然後拉過凌菲,在街邊的小販旁邊蹲了下來。

    “賣手錶?”

    “不然呢?你不會是想把你老公我給賣了吧?”

    “你有人要嗎?”

    “你說呢?”

    “除了我,誰會要你?”凌菲伸手死命掐了一下葉於琛的臉頰,“別做白日夢了。”

    “那倒是.....,”他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既然沒人要,那就還是賣手錶吧。”

    他抬頭,用法語吆喝了一聲。

    立刻有人上前來詢價。

    葉於琛叫那人看著給。

    對方將手錶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伸出一個手指,“一美金。”

    “......”

    當地的生活水平極低,就連在c國首都工作的白領,一個月也不過一百美金不到的薪酬,是以對方出這樣的價格,也不算太過離譜。

    葉於琛嘴角抽了抽,用法語回絕了對方。

    誰知滿臉大鬍子的男人立刻不願意了,罵罵咧咧地往前走,還不忘回頭狠狠瞪了凌菲一眼。

    “喂,你瞪我媳婦兒?!”葉於琛起身。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才我已經瞪回去了,”凌菲趕忙拉下他,“要不我們不賣表了?”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塊表價值不菲,在這裡賣,肯定賣不出什麼名堂,說不定還會找一肚子的氣。

    “那怎麼辦?”他回過頭,溫柔地看著她,“我不想讓你餓肚子。”

    他萬萬沒想到,葉太太居然會有跟著葉先生餓肚子的一天。

    “.....,”凌菲窮極思變,“不如去乞討點錢?或者街頭賣藝?你胸口碎大石會不會?”

    “......”,葉於琛一臉黑線。

    “不會?”她表示懷疑,“我看你們當兵的都會啊。要不雙腳踩燈泡?盲眼飛刀?要不就唱歌?你會什麼我們就賣什麼。”

    “......,”葉於琛無語,將手錶拿起來重新戴好,然後拉起她,“收起你的想像力,我的歌只唱給葉太太一個人聽。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他悄悄抬手,指了指剛才瞪她的那個大鬍子。

    “我們跟上他。”

    “不行,”凌菲拉住他,“不許你賣手錶。”

    手錶看起來不算新,應該是他用慣了的,她捨不得他賣掉。

    “不賣手錶,”葉於琛保證到,“你跟我走,我有辦法。”

    她扁了扁嘴,對他的辦法表示懷疑,卻也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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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鬍子推著一車木瓜,開始往街邊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就頓住了腳步。

    街邊一個用劣質化妝品打扮得極為妖嬈的貨腰娘拉住他,看樣子兩個人是舊識。

    很快大鬍子便撩開門簾,和貨腰娘進門去翻雲覆雨了。

    留下一車木瓜在門口。

    葉於琛勾了勾唇,剛才大鬍子來詢價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往這邊看,而這裡的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草環,證明這裡是一個妓~院。

    他猜對了。

    “我們把木瓜賣掉。”葉於琛看著那一車木瓜,開始估算它們的價值,心中已經開始計畫賣掉的錢要怎麼花了。

    首先得給葉太太填飽肚子,然後......

    他自有打算。

    “啊?”凌菲吃驚,“那不是偷嗎?”

    “誰讓他剛才瞪你來著?”葉於琛理直氣壯。

    “那我們去哪裡賣?”凌菲心安理得起來,開始留意市場上木瓜的價格。

    “等等,”葉於琛拉住她,“那個大鬍子一看就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我們得快一點。”

    “......,葉於琛你真損。”

    “還好,”他勾了勾唇,“剛才我注意到了木瓜的價格,我們分頭賣。”

    他將推車下面提籃拿出來,遞到凌菲手中,然後將車裡的目光,個頭小的,長得難看的全部放進了她的籃子,“你去那邊賣,然後我去另外一邊。”

    “賣多少錢?”

    葉於琛說了一個價格。

    凌菲瞪大眼睛,“你瘋了嗎?我這裡的木瓜這麼差,價格賣的是你的兩倍?”

    “這樣我的木瓜就賣得快,”他低頭,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嘴角,“葉太太,餓了就吃一個木瓜,雖然我覺得尺寸挺好,但是再大一點,也是無妨的。”

    “......”

    凌菲下意識護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拎著籃子往葉於琛說的地方站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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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海邊小城的廚師們都在討論,今天的木瓜價格,有點離譜。

    市場東邊的漂亮女人雖然人漂亮,但是木瓜實在太差,又很貴。

    但是市場西邊的男人,木瓜又大又好,還十分實惠,用來做木瓜拉麵,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他的木瓜被一掃而空了。

    兩個人拿著賣木瓜的錢,衝進了米粉店。

    “葉於琛,你牛肉不吃嗎?”

    凌菲看著他碗裡的牛肉,“怎麼光吃米粉?”

    “嗯,不喜歡吃這個牛肉,”他伸手,將牛肉全部撥給她,“你快吃吧。”

    “哦,”凌菲低頭奮戰著。

    “我去去就來,你慢點吃,別噎著。”

    “好。”

    吃完兩份米粉,凌菲剛剛從米粉店邁出一隻腳,一個白色的花環便套在她的脖子上。

    野薑花的香味鋪天蓋地而來。

    “喜歡嗎?葉太太。”

    她驚喜地點頭,嘴角小小梨渦越發深了幾分,忍不住拿手在那些白色的花瓣上來回撫摸著。

    “很喜歡很喜歡。”

    在她說很喜歡很喜歡的時候,葉於琛心裡的所有陰霾,便一併散去了。

    這幾年來,午夜夢迴之時,他總覺得有淡淡的野薑花香氣縈繞在鼻尖。

    剛開始還睜眼來尋找,後來發現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到最後索性連眼睛都不睜開了,任由自己想像著,此刻她還在自己臂彎裡安然入眠的樣子。

    此刻,

    葉太太的笑,真好啊,真好。

    “我們要回去了嗎?”她嗅了嗅花瓣,問他。

    “唔.....,”葉於琛抓住她的手,“想不想先洗個澡?”

    “可以洗澡?”凌菲眼神晶亮起來,“身上真是髒死了,能洗澡嗎?”

    “當然可以。”

    他拉著她的手,往郊區走去。

    “不過,我們錢不多,所以得簡陋一點了。”

    “沒關係,沒關係。”

    她笑。

    只要能洗澡啊,比什麼都強!

    葉於琛看著她的一臉滿足,心中無比溫柔。

    兩個人在街邊的小攤上選了兩套廉價的本地服裝,最後來到了郊區這個浴室。

    門口的老闆娘看了他們一眼,和葉於琛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才極不情願地放他們進去。

    “葉於琛,那個老女人跟你說什麼?是不是說你很帥?她想要包養你?”

    “.......,胡說八道些什麼,她只是說現在天已經黑了,都沒有人光顧,不想做我們的生意了。然後我告訴她,水我自己來提,不用她幫忙。”

    “哦......”,凌菲點了點頭,“她不包養你,我包養你吧。”

    “.....,快進去洗吧。”

    葉於琛輕輕推了推她。

    竹片編成的小屋子便是他們的淋浴房了,外面是一個巨大的木桶,用竹筒將水引流到小竹屋裡面,當做淋浴器。

    浴室上方四四方方地,沒有什麼遮蓋。

    她咬了咬牙,還是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很快,便有水從竹筒裡面流出來,甘涼清冽,淋到身上,快慰無比。

    溫潤的水流從她的身體淋下去,淋到腳邊的小花小草上。

    滿天的星光照得她年輕的身體,白玉似光。

    月兒如一道鉤,眉眼彎彎地對地上的兩個人笑著。

    葉於琛往木桶裡灌滿水,邊灌邊問,“冷不冷?”

    “不冷,”凌菲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有些發乾的嘴角,“要不,你進來試試看水溫?”

    “......,不用了,我剛才提水的時候,就知道水不是特別涼了。”

    “可是,葉於琛,水溫真的不冷。”

    “我知道。”

    “我們一起洗,會更暖和。”

    “......”

    他咳了一聲,目光飄向門口的老闆娘。

    老太太如鷹隼一樣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不用了,凌菲,你洗完了我再洗,”葉於琛聽見自己這樣說。

    “可是,有好多星星和月亮的光,在我身上,我洗不掉,你進來,幫我洗掉。”

    該死的,她的語氣為什麼那麼軟噥?

    葉於琛咬牙,“那你等一下,五分鐘,嗯?”

    然後他抬腿,朝門口的老女人走去。

    說了一會兒,他又從褲袋裡掏出一張紙幣遞到對方手中。

    老女人看了一眼他的褲襠,然後瞭然地走開了。

    葉於琛哭笑不得地回到小竹屋旁邊,“真的要我進去幫你洗嘛?”

    “嗯。”

    她回答得無比堅定。

    “好。”

    他也堅定起來,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進了小竹屋,他反手將門鎖上,然後看向她。

    年輕的身體上,似有粼粼水光。

    他知道,那是星子和月亮的光華。

    可是,最耀眼的,卻不是那些。

    凌菲伸手,拉過他的大掌,覆在自己胸口,“葉於琛,你試試,水溫是不是剛好?”

    乳~尖,在他掌中綻放。

    葉於琛沒有回答。

    而是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吻住了她。

    舌尖像兩尾嬉戲著的小魚,你來我往地,不知疲倦地互相觸碰著。

    “葉於琛,水溫合不合適?”

    “合適.....,”他啞著嗓子,將手指探進去,“可是,這裡很燙很燙......”

    “唔.......”

    凌菲不甘示弱地握住他的,“你也很燙很燙......”

    “那怎麼辦?”

    他問。

    她勾了勾唇,將自己迎上他,“你進來.....,可能就不燙了......”

    “好.......”

    他腰身一沉,狠狠地埋了進去。

    “唔,輕一點,你太深了.......”

    “你好緊......,我想你了.....,葉太太......”

    “我也想你,葉先生.......”

    他抱著她的腰身,將自己埋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凌菲如海裡的浮木,隨著他的動作,浮浮又沉沉,承受著他一下又一下的,熱烈的撞擊。

    手,只能抓住身後的竹板,不讓自己倒下去。

    可是......

    可是他撞得要凶狠了,好像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全數撞進她的身體裡,讓她感知到自己刻骨銘心的愛意一樣。

    “輕一點,輕一點......”

    卻還是......

    啪嚓一聲,整個小竹屋應聲而倒。

    “......”

    凌菲羞得想要遮住自己的臉,卻被葉於琛抓住手掌,“這裡沒有人,那個老女人給我保證,不到兩個小時,她不會回來。”

    “.......”

    “那一會兒你去修竹屋,我們沒錢賠。”

    葉於琛頓下自己的動作。

    這個時候還在想這個.....真是......

    “葉太太,專心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唔.....嗯......好......”

    可是,不是她專心,他就打算就此作罷了的。

    葉於琛低頭,吻了吻落在凌菲肩頭的星光,惡狠狠地一頂,“要帶著我的錢,去找帥哥,還要每天晚上換不重樣的,嗯?”

    “......,”凌菲意亂神迷,卻也沒有料到他會秋後算賬,只得連連求饒,“我胡說八道的,你就聽聽算了.......”

    “那你找不找帥哥?”他又是一頂。

    凌菲差點尖叫出來,繼而哭笑不得地喘息著,再度求饒,“不找,不找......”

    “那好,那你專心一點.......”

    “嗯,好......”

    “以後不准找帥哥,看也不准看。”

    “好,嗯.....,你輕點.......”

    星光璀璨,耳語廝磨,無限旖旎。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美的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4
198 這個男人真是玉樹臨風極了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老闆娘那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在凌菲身上逡巡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葉於琛,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葉於琛皺眉,從身上掏出一張錢給她,對方才終於作罷。

    凌菲轉頭看了看她,又看看葉於琛,“她說什麼?”

    “她說時間太長了,得加錢。”

    “......砝”

    她臉紅了紅,羞得不能自已,只彎腰從門口的矮凳上拿起自己的野薑花環,“葉於琛,我們走吧。”

    “好。”

    他牽起她遘。

    “我們去哪裡?”

    “找個地方休息,然後等任江。”

    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嗯。”

    路過一家牛奶店,他頓下了腳步,“想不想喝牛奶?”

    “不要了,那麼貴,”她搖頭。

    “喝一瓶吧,”葉於琛拉過她的手,買了一瓶牛奶。

    “住的地方可能不太好,你忍一忍。”

    “沒關係,”凌菲把頭靠在他的臂膀上。

    有他在的地方,幕天席地,她也願意。

    小城裡唯一的一家旅館,破敗到不成樣子。

    老闆交出鑰匙的時候,還好心地提醒葉於琛,此處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他輕咳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是來那啥的。

    老闆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眼神,然後引著他們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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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將房門打開,然後環視了一下四周確認安全之後,又將床鋪上的被單翻了一面,才將凌菲安置在床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你先睡一會兒,好不好?”

    凌菲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卻被隔壁傳來的聲音打斷。

    果然......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她面紅耳赤地想,這也太用力了吧。

    葉於琛輕輕敲了敲她的耳朵,“非禮勿聽,葉太太。”

    “......我也不想啊,問題是人家這樣,不想聽也不行啊。”

    “我幫你。”

    葉於琛將她抱在懷裡,用手壓住她的耳廓,“好一點沒有?”

    “......,沒用啊。”

    她往他懷裡縮了縮,“還是聽得到。”

    隔壁間的男人還不停地用英文叫著自己今天是吃了viager,女人也十分配合地大聲叫著,真是......,慘不忍聽。

    “那怎麼辦?”他問。

    “我們去逛夜市吧?”

    葉於琛沉吟了一會兒,直接否決了她這個提議。

    下午買野薑花環之前,他已經聯繫到了任江。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不能讓他找不到自己和凌菲。

    他將牛奶拿過來,遞到凌菲面前,“你先喝點牛奶,我們講故事,好不好?”

    凌菲眨了眨眼,“講什麼故事?”

    “你想聽什麼故事?”

    她來了興致,將牛奶杯放下,卻被葉於琛重新賽回到她手中。

    凌菲扁了扁嘴,啜飲了一口牛奶,“不用講故事,我們玩故事接龍,好不好?”

    “故事接龍?”

    “嗯,以前我偶爾住在宿舍的時候,這是熄燈之後的節目。”

    “好,”他坐在凌菲身後,將她圈在懷中,“那你先起頭?”

    “好,”凌菲點點頭,“從前,有個女孩子叫凌菲,有一個男人叫葉於琛。”

    他抽了抽嘴角,因為她將自己定義為女孩,將他定義為男人。

    葉於琛卻還是十分有風度地接了下去。

    “有一天,他們相遇了。葉於琛在看到凌菲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孩,會是自己的妻子。”

    “切,”凌菲轉頭看了他一眼,翻了翻白眼,“你那時候就知道了?”

    “當然,”他將她圈得更緊,“不要破壞遊戲規則,下面該你接龍了。”

    “好吧,”她回頭,把玩著他的手指,“凌菲在看到葉於琛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是玉樹臨風極了!”

    葉於琛忍俊不禁。

    時至今日,他還記得她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便是,“大哥,你勃~起時有二十五釐米吧?”

    雖然長度這個問題已經被印證了無數次,卻還是......記得她當時石破天驚的這句話。

    哪有她現在嘴裡說的,所謂玉樹臨風?

    凌菲不滿地捅了捅他,示意該他了。

    “後來這個女孩真的成為了葉於琛的妻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魅力無邊,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住。”

    “......,其實葉於琛不知道,他的魅力,不光光是那些流於表面的東西,他溫柔卻不顯露,只會用自己的行動告訴自己的妻子,偉岸如山的男人,會給她何等的安全感。”

    凌菲開始認真起來。

    葉於琛怔了怔,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凌菲其實也不知道,她像是一縷雨後的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裡。為他所有的陰霾,找到了最燦爛的出口。”

    “他是她的蓋世英雄,因為好幾次的危險,都因為有他在,她才能夠化險為夷。”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危險,有好幾次,都是因為這個蓋世英雄而起的。每一次,他都會深深自責。”

    他拿過杯子,將牛奶一點點喂進她嘴裡。

    “那葉於琛真是個傻瓜,他還沒明白她的心意呢,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九天五洋,都是敢去闖一闖的。”

    “可是,葉於琛捨不得看到凌菲吃苦。”

    “他會讓凌菲吃苦嗎?”,凌菲搖了搖頭,“他只會給凌菲滿滿的憐惜,滿滿的疼愛。”

    “是的,他會給她滿滿的疼愛。”

    “所以,他們會白頭偕老,還會生一對很可愛的雙胞胎,還會做很多很多有趣的事。”

    “是的,葉於琛會等凌菲老了,給她推輪椅,刷假牙。”

    “可是,葉於琛那時候還刷得動假牙嗎?”

    “當然可以了,”他吻了吻她,“他們會在一起,做彼此的唯一,然後環遊世界,看遍所有的美好。”

    “直至死亡,將他們分開。”

    “是,直至死亡,將他們分開。”

    “然後,他們,還會有來生,很多很多來生。會在一起,輪迴。”

    “可是,”凌菲勾了勾唇,“凌菲覺得,有葉於琛在,她可以只要今生,不要輪迴。”

    “好,那他們只要今生,不要輪迴。”

    “於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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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喃喃地說出最後一句,靠在他懷裡,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臉上,還帶著淺淺的,幸福的微笑。

    最後一句,葉於琛沒有接。

    他注視著她的睡顏,良久良久。

    菲兒,對不起。

    對不起,生死在一起,我做不到。

    我只想要你,好好地活著。

    門口傳來三長一短的敲門聲,那是任江到來的信號。

    葉於琛起身,將凌菲輕輕抱起,走到門口,又輕身折返,拿起那個野薑花環放進她懷裡。

    最後才拉開~房門,將自己畢生最珍貴的珍寶,交到任江手中。

    “務必將她安然送到老宅,交代於瑾去陪著她。”

    “是!”任江小心翼翼地接過凌菲,“首長,您......”

    他想勸葉於琛一起回去,卻被後者阻止。

    “任江,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軍人的職責!”

    “是!”

    任江微微動容,卻最終選擇了轉身,離去。

    葉於琛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忍住追上去再看那個人兒一眼的衝動。

    垂手,不去想自己此刻已經空空蕩蕩的懷抱,他默默地,轉身。

    最後,握緊自己的雙拳。

    菲兒,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34
199 葉印梵與葉迦南
    凌菲嚶嚀了一聲,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身邊。

    大床柔軟地觸感讓她滿足地微微哼了一聲,“於琛,我怎麼覺得好像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家裡?”

    手邊的空蕩讓她睜了睜眼。

    頭頂,是白色的輕紗幔帳。

    如此地熟悉磧。

    “凌菲,你醒了。”

    葉於瑾的聲音幽幽傳來,讓她猛然一震,立刻翻身坐起,“於瑾......”

    她怎麼會在這裡?葉於琛呢侏?

    “你睡了好長時間了,喝點粥吧,燕窩粥,”葉於瑾將手中精緻的描金瓷碗放進凌菲手中,“潤潤嗓子,再說話。”

    “於瑾,”凌菲將碗放開,“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於琛是不是又出去了?”

    葉於瑾別開臉,不去看她,“他有點事,先送你回來了。他還在c國。”

    凌菲一震,手死死抓住被單。

    臉色,更加蒼白。

    “你是說,他把我送回來了?”

    那杯牛奶......

    她知道,葉於琛再一次,選擇了讓自己遠離危險!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

    她想笑,可是為什麼,眼淚,就那樣流下來了?

    一滴一滴,打在淺紫色的床單上,暈染成小小一片,那是她心裡的傷。

    葉於瑾慌忙拿過一旁的紙巾,給她擦著眼淚,“凌菲,你別哭,真的,不要哭。我哥他只是不想你有危險,你相信他。”

    凌菲垂頭。

    不言,不語。

    又愛,又恨。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抬頭,“於瑾,其實,只要有他在身邊,哪怕是地獄,我也是敢去的。”

    葉於瑾心中一酸。

    她當然理解凌菲此刻的心情,因為她對另一個人,也有同樣的情感。

    只可惜.....,男人們,總是喜歡把女人當成是弱者來保護的。

    卻忽略了,在愛情面前,她們可能遠遠會比男人們來得勇敢得多。

    “於瑾,我要去找他。”

    凌菲翻身,下床,腳上卻是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葉於瑾心中酸澀不已,連忙蹲下身去,“凌菲,你聽我說,我哥一定會回來的,你不要去找他,嗯?聽話。”

    “於瑾,你不懂,”凌菲慌亂地抓住她的手,“於瑾,他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於瑾,他這樣,我會恨他,對,我會恨他的!我必須找到他!必須找到他!”

    葉於瑾雙手按住凌菲的肩膀,想讓她平靜下來,口中卻是緩緩地說,“凌菲,你不能恨他,哪怕全世界,都怨恨他,你都不能。你知不知道,我哥三年前去機場追你,在機場高速上出過一次車禍,他被交警救出來以後,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就是不許葉家的任何人為難你?!”

    葉於琛嚴格交代過,這件事不能告訴凌菲,可是葉於瑾實在忍不住,就這麼說了出來。

    或許,這樣可以讓她理智一點。

    凌菲全身僵住,本來還想拉開葉於瑾的手,也收了回去。

    嘴唇哆嗦著,囁嚅著問,“於瑾,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說的都是真的,”葉於瑾語氣更加沉靜了幾分,“我哥受了很重的傷,在瑞士養了兩年多才回來。這就是為什麼他那麼晚才去找你的原因。”

    機場高速......

    車禍.......

    凌菲想起自己和凌柏凡聽到的聲響。

    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眼淚,流得更凶,心,想被一隻大掌一直搓著,搓著,搓成一團,痛不可擋。

    於琛,於琛,你又是何苦?!

    葉於瑾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也鬆了一口氣,“凌菲,你現在知道,我哥為什麼會送你回來了?因為你的安全,對於他來說,比他的命,還要重要!你不能怨他如此,更加不能再任性地去找他了。知道了嗎?如果你再任性去找他,那就真的是辜負了他一片苦心!”

    說罷她又捏了捏凌菲的手心,安慰道,“凌菲,相信我哥,他一定也會安全回來的,嗯?”

    過了許久,凌菲的眼裡才終於有了一絲微光,她重重點了點頭。

    “我相信。我要等他回來。”

    “嗯,那你起來,吃完飯,我們去醫院看看奶奶,好不好?”

    “好。”

    兩個人胡亂吃完午餐,往醫院趕去。

    老太太精神好了許多,只是依舊有些分不清誰是誰。

    只除了凌菲一人,她認得十分清楚,眼睛在她肚子上不停地打轉。

    葉於瑾坐在窗邊,一邊削水果,一邊看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不解,“奶奶,你為什麼老是看著凌菲的肚子?”

    老太太轉頭看了一眼葉於瑾,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你小聲一點,不然嚇到我的曾孫孫了。”

    凌菲倒水的手僵了僵。

    轉身,走到老太太身邊,一勺一勺地喂著老人喝水,“奶奶,曾孫孫我會再努力的。”

    “喏,我已經知道了,”老太太笑意盈盈,還不忘伸手摸了摸凌菲的肚子,“我的曾孫孫,已經在你肚子裡了。”

    “......,”葉於瑾乾咳了一聲,“奶奶,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小丫頭懂什麼?我說有就有。”

    “.......”

    葉於瑾和凌菲對視了一眼,到底沒有人再說反抗的話了,只要老人開心,她們寧願她老人家活在自己的夢裡,那樣,也是有希望的。

    老太太十分配合地喝水,然後又喃喃開口,“凌菲,爺爺早就幫你們把名字想好了。如果是兒子,就叫葉印梵,如果是女兒,那就叫葉迦南......,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凌菲震了震,眼眶又有點濕潤了。

    印梵,迦南......

    這麼好的名字,爺爺取的。

    可是,他從來不會給他們壓力,還不准讓奶奶催他們生孩子。

    “喜歡,”她聽見自己這樣說,“兩個都是好名字,都很好聽,奶奶,我們會努力的。”

    “嗯,我的曾孫孫......”

    老太太一邊念叨著,一邊沉沉地睡去。

    凌菲和葉於瑾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凌菲,你.......”

    凌菲頓住腳步,站在電梯口,看向葉於瑾,“於瑾,於琛會回來的,我們會生一對很可愛的孩子的,是不是?他們就叫葉印梵和葉迦南。”

    “是的是的,”葉於瑾伸手,不斷地肯定道,“一定會回來的,你們會有很可愛的孩子,他們會在我身邊一直討糖吃,叫我姑姑。我相信我哥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嗯,”凌菲重重點頭,“他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寵得不成樣子的。”

    “對,一定會的。到時候奶奶身體也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定會是那樣的。”

    兩個人走進電梯,不停地彼此安慰,鼓勵著。

    卻不期然地,在電梯裡遇到了一個很久未見的人。

    一襲紅衣的凌蕸,站在電梯裡。

    幾年未見,她依舊是盛氣凌人的模樣。

    看到凌菲進來,她立刻沖上前,手一抬,一巴掌揮到凌菲臉上。

    “你幹什麼?!”葉於瑾喝了一聲,護在凌菲身前,“你神經病啊?跟瘋狗一樣亂咬人?”

    凌蕸卻只當沒有見到她,沖凌菲嚷著。

    “真是,冤家路窄啊,凌菲,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嗯?媽以前真是白養了你,現在聯合二哥一起對付媽,是吧?!嗯?”

    凌菲被她打得暈頭轉向,臉頰上火辣辣地疼著,“凌蕸,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好啊,”凌蕸冷冷一喝,“我倒要看看,白眼狼怎麼個不客氣法?你知不知道,媽都因為這個生病住院了!”

    凌菲驚了驚,“你說什麼?!”

    沈月芳住院了?

    那二哥呢?

    “聽到了就不要假裝沒聽到,你要是還有那麼一點點良心,我勸你就去找二哥,讓他撤銷對媽的指控!”

    凌菲站直了身體,“凌蕸,我也勸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底樓。

    她示意於瑾等一下,然後繞過她,走到凌蕸面前,揚手,狠狠兩巴掌還了回去,直接扇在了凌蕸臉上,清脆的巴掌聲震驚了電梯口等電梯的眾人。

    “兩巴掌,一巴掌是打你小時候對我諸多欺辱的,另外一巴掌,是打你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

    凌蕸沒想到她會打自己,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野貓一樣,上前欲撲在凌菲身上,卻被葉於瑾攔住,“許太太是嗎?嗯?我記得前幾天的新聞,好像許家最近不怎麼太平?你若是還想保住你的榮華富貴,那就收斂點。”

    凌蕸張了張嘴,臉上的囂張終於慢慢隱去了,只能呆在當場,看著葉於瑾和凌菲離去。

    一口氣走到門口,凌菲才忍住心中的顫抖,開口,“於瑾,你送我去一趟凌雲律師事務所。”

    葉於瑾不知發生什麼事,卻也約莫猜到跟凌家有些關係,便答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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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到的時候,凌柏凡正好從外面回來。

    “凌菲,你怎麼來了?”

    “二哥......”,凌菲從沙發上起身,“二哥,我今天在醫院,遇到凌蕸了......”

    凌柏凡沉默下去,將凌菲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後,才轉頭看向她,“凌菲,不要管她說的話,都是胡說八道的。”

    “二哥,”凌菲有些說不出話,“可是,凌蕸說,她說......”

    “我知道,”凌柏凡倒了一杯水,在凌菲面前坐下,“媽生病了。”

    事實上,沈月芳不知道從何處知道了他在調查顧嵐的事,昨天晚上已經找到他,和他大吵了一架。

    而他亦是明白,那只不過是她的苦肉計。

    自己的母親用這個招數要挾了他數年,凌柏凡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笑。

    凌菲端起茶水,捧在手心裡,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二哥,其實,我可以不追究了,二哥,我不......”

    我不願意看到你難過。

    可是,話還沒說完,凌柏凡已經打斷了她的話,“凌菲,二哥答應你,為你討回公道的,你相信二哥。”

    “二哥,我不希望你難過。”

    她要繼續往下說,卻被敲門聲打斷。

    凌菲只得作罷。

    凌柏凡起身,叫了一聲進來。

    秘書將手中的快遞放到凌柏凡桌上,“凌總,這是您的加急快遞。”

    凌柏凡頷首,示意對方出去,然後將快遞拆開。

    卻在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臉色漸漸凝重,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來。

    “二哥,你怎麼了?”凌菲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刻開口問道。

    凌柏凡放下手中的文件,雙手撐在桌面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之後,才換上堅定的表情,看向凌菲,“凌菲,我們要開庭了,你,準備好了嗎?”

    凌菲臉色變了變,“二哥,我其實......”

    他揚手,阻止了她說話,而是將手中的東西遞到凌菲眼前。

    而她只能接到手中,略略一翻,臉色,已經盡數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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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之後。

    今天,雲城所有媒體的焦點,都集中在了法院。

    因為那裡,即將開庭審理一樁命案。

    有人說,凌氏地產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繼承人,狀告自己的養母,是因為財產糾紛。

    也有人說,那個繼承人根本就是凌氏地產創始人凌建祥的親生女兒。

    還有人說,凌氏地產的掌舵人沈月芳在十數年前謀殺了凌建祥的情人,也就是繼承人的母親。

    更有人說,此次不過是凌氏地產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為的,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挽救在風雨之中搖搖欲墜的凌氏。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

    可是,沒有人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因為當事人申請了不公開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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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上。

    沈月芳蒼白著一張臉,出現在被告席上。

    臉上的風霜,更甚了幾分,可一向雍容華貴的她,卻不忘伸手,撫平了自己奢華套裝上的褶皺。

    目光灼灼地,朝原告席上的人看去。

    那裡,坐著她親生的兒子,和一個曾經叫她媽媽長達十數年的女子。

    她開口,“柏凡,現在回頭,你依舊是媽媽的好兒子,依舊,是凌氏地產的繼承人。唯一的繼承人。”

    永遠高高在上,施捨的口氣。

    凌柏凡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輕起身,“謝謝您,不過我想我不需要。”

    一個不需要,讓沈月芳腳步踉蹌了一下。

    好一個不需要.....,輕輕鬆鬆三個字,抹殺掉她這麼多年的努力。

    “柏凡,你要知道,媽媽這麼多年來,運籌帷幄,都是為了你!”

    凌柏凡心中苦澀難當。

    為了他.....,所以她可以謀財害命?雙手沾血?顛倒黑白?

    這樣的母愛,太過沉重,沉重得如一把道德的枷鎖,鎖得他喘不過氣來......

    法官宣佈開庭。

    雙方各自呈上證據。

    沈月芳看著凌柏凡和自己的律師激烈地辯著,目光最後,落在對面的凌菲身上。

    凌菲亦是看向她。

    不驚,不懼,不畏,不退。

    有那麼一瞬間,沈月芳好像看到了顧嵐的影子。

    很多年前,她找到顧嵐母女的時候,對方亦是這樣,淡淡地看著她。

    好像做錯事的,是她沈月芳,而不是顧嵐自己。

    而現在,對面的小女孩,終是,長大了。

    許久許久之後,法庭內的氣氛,開始凝固。

    凌柏凡重新站起來。

    沈月芳聽見自己的兒子說,“法官大人,我們手中有一份最新的證據,請允許我呈上來。”

    法官頷首同意。

    一個星期之前,凌柏凡和凌菲收到的快遞,來自丁盛。

    丁老爺子在去世之前,囑咐他將那些文件送到凌柏凡手中。

    裡面,有他的口述,還有指印。

    當年他從沈月芳那裡收來的存款,分文未動,除此之外,還有一份錄音材料。

    沈月芳交代丁老爺子找人撞死顧嵐和凌菲的錄音,當庭被播放了出來。

    鐵證如山。

    法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除去沈月芳大口大口的喘息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半個小時之後,法官的聲音響起。

    莊嚴,而肅穆。

    “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犯有故意殺人罪的,一旦被頂罪,將被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由於案件發生時間已經過了追訴期,所以本庭現在宣判如下:被告人沈月芳蓄意謀殺罪名成立,但不予追究其刑事責任。凌菲女士原先持有的凌氏地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盡數歸還於凌菲女士。宣判完畢。”

    砰地一聲,一錘定音。

    錘進沈月芳耳膜,讓她頭暈目眩,差點暈厥過去。

    凌柏凡起身,“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將凌氏地產的所有股份,悉數捐獻給慈善機構。”

    沈月芳死死扶住面前的欄杆,問不遠處的凌柏凡,“柏凡,這是你想要的嗎?”

    凌柏凡抿了抿唇,一時無話。

    他拉過凌菲,“凌菲,我們走吧。”

    “好,”凌菲應了一聲,跟著凌柏凡往外走去。

    到法院門口,沈月芳終是追了上來。

    攔在凌柏凡身前,“柏凡,你告訴媽媽,你現在,滿意了嗎?如果滿意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媽媽身邊來了?”

    凌柏凡抿唇,放開凌菲的手。

    他沒有說話。

    因為很早以前,在面對自己母親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了。

    他只是抬手,幫沈月芳理了理落在耳邊的發絲。

    然後很有禮貌地朝後退了一步。

    臉上,保持像小時候那樣的微笑。

    這是她很早以前教給他的,她說,一個紳士就應該這樣,不應該和任何一個女人太過親近,哪怕是自己的媽媽或者妻子,也是一樣。

    現在,他依舊如小時候一樣,目光疏離,有禮。

    而沈月芳的臉色,終於灰敗到了極致。

    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已經走遠。

    再也,回不來了。

    踉蹌著轉身,她朝門口的石階梯走去.......

    一步一步,無比的沉重。

    最後走到石階前,她腳一軟,直接跌落了下去。

    凌柏凡臉上一驚,血色盡褪地追上前去。

    卻只來得及聽到最後那一聲重物墜地的砰——

    劃破了法院門口的寂靜,亦是,宣告了一個時代的結束。

    沈月芳的時代,徹底地,結束了......

    (ps:我真的不是學法律的,所有這一章如果有什麼專業上的bug,大家就將就看吧。我真心不懂啊,哎。╮(╯▽╰)╭鹽巴的朋友們,要加群的話,請在驗證信息欄寫上自己的鹽巴vip名,再註明一下是鹽巴讀者,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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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

    凌菲安靜地站在後院的槐樹下,看著上面飄落下的花瓣。

    幾隻爺爺以前養的老鴿子撲棱著翅膀,嘰嘰咕咕地往下飛,到她腳邊討著吃食,而她也好脾氣地蹲下身去,將手中的小米撒在地上,看著它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啄著那些小米。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們搶。”

    看著那些鴿子吃完小米,她才緩緩起身,坐在鞦韆架上,輕輕地用腳尖點地,一下一下地,晃起來。

    洋槐花的清香環繞在周圍,她輕輕地閉眼,抬頭向天。

    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她便是這樣。

    在晨光中,深深地呼吸。

    小時候,媽媽便是這樣教她的。

    閉上眼睛,然後深呼吸,自己心裡想念的那個人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長長久久地仰頭。

    她就這樣對著天空,緩緩開口,“葉於琛,今天是你送我回來的一個月整。”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真是個壞蛋,壞到無可救藥了,你知道嗎?你又騙了我一次。你自己說,要怎麼收拾你?嗯?”

    “昨天晚上我又夢見你了,夢見你就在我窗外的大樹上,唱歌給我聽,我去找你,就這麼跳了下去,你接住了我。然後,就那樣一直抱著我。慢慢地你頭髮都白了,我還在笑,一直笑,原來是洋槐花掉在你頭上了。然後你說,如果這樣,一直到白頭,好不好?”

    “於琛,當然好,當然好,”眼淚,順著眼角,流進脖頸,然後,流進心裡。

    “結果我醒了,發現只是夢而已,所以我哭了,於琛,你是不是又會笑話我了?”

    “於琛,我保證以後不哭了,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於琛,我會努力吃飯,努力睡覺,等你回來。”

    風,慢慢靜止下來。

    鞦韆,也慢慢停了下來。

    凌菲緩緩睜開眼睛,從鞦韆上下來,又緩步走進屋內。

    每天,她都會做這樣的事,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葉於琛還在自己身邊,沒有走遠。

    然後她才可以安心地過完一整天,才可以,坦然地接受黑夜的降臨。

    可是,這一個夜晚,注定,不平凡。

    手機輕輕一響,將淺眠的凌菲驚醒。

    忙不迭地抓了過來,放在手中。

    發件人後面的葉於琛三個字讓她為之一振,如獲至寶地打開手機,卻發現裡面只有少得可憐的幾個字:

    菲兒,我aaaaaaaaa......

    他想說什麼?

    凌菲皺眉,能用手機?那就證明是可以接電.話了?

    她毫不猶豫地回撥。

    可家裡的座機,卻在同一時間響起,劃破了整座老宅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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