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閃婚老公別霸道 作者:圖咖咖 (已完成)

 
li60830 2019-5-11 15:31:1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2 33242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2
080 一冰一火
    凌菲第二天一早起床,卻是沒有看到葉於琛。

    她有些懊惱昨天自己就那麼睡著了,居然沒有再找他理論大喵的事。

    腦子裡正天馬行空地想著,手不停地攪拌著鍋裡的白粥,就聽到門鈴響起。

    她趕忙放下勺子,拉開門。

    門外站的卻是一身筆挺軍裝的任江輅。

    此刻他手中抱著一個大大的箱子。

    臉上,卻是陰沉沉的,有些嚇人。

    凌菲搓了搓手,“請進。妃”

    “葉首長呢?”

    “不知道......”

    任江直接進門,將手中的箱子往地上一放,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凌菲心中腹誹,果然是葉於琛帶的手下,冰冷得緊。

    ……

    一身運動服的葉於琛進門,看樣子應該是去晨練回來,目光觸及到客廳中的箱子,他側臉問道,“任江來過了?”

    凌菲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粥喝得呼呼作響。

    葉於琛直接走了過去,打開那個大箱子,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然後招呼凌菲,“過來看看。”

    “幹嘛?”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麼多問題。”

    凌菲瞪了他一眼,憤憤地放下手中的碗,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粉紅色的,十分溫馨舒適的,小型狗屋。

    而大喵此刻,正躺在裡面呼呼大睡。

    它旁邊還放了狗餅乾,狗罐頭,磨牙骨棒,潔牙膏,以及自動喂食器,小型飲水機......

    凌菲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象,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你......”

    葉於琛挑眉,“我什麼?”

    “我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是個吸血鬼,把你的大喵給吸了?還是以為我是個饞鬼,直接把它燉著吃了?”

    凌菲乾笑兩聲。

    她才沒有那樣以為,她只是以為他把大喵捏死了而已。

    驚喜之餘,也不忘道謝,彎腰,然後學著他的樣子敬禮,“謝謝!”

    同時還不忘拍馬屁,滿臉狗腿爛笑,“葉於琛,看不出來你胸懷還蠻寬廣的,容得下它。”

    葉於琛冷哼一聲,他的一張面癱臉,卻在這種時刻發揮了極好的作用,讓他能夠不崩了此時的淡定表情。

    要知道,這些東西,還是他昨天命令任江去買的。

    在任江當時聽了他的要求之後,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葉於琛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淡淡喚她,“凌菲。”

    “嗯?”

    “約法三章,以後它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陽台。”

    “沒問題!”凌菲眉答道。

    他有輕微潔癖,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已是最大讓步了。

    然後她抱起大喵,“你要不要抱抱它?”

    葉於琛看著大喵頭上那個粉色的蝴蝶結,敬謝不敏地往後退了一步。

    凌菲呵呵一笑,也不再和他抬槓,抱起大喵親了一口,才往陽台走去。

    葉於琛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然後才慢慢歸於平靜,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看著那些起起伏伏的曲線,十指靈活地在鍵盤上開始操作起來。

    忙完所有的事,才開口喚了喚,“凌菲。”

    “嗯?”她的聲音從陽台傳來。

    “換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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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軍區大院門口,凌菲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站在前面那個人。

    年輕女子穿著一襲款式簡潔的米色長裙,烏髮鬆鬆地也用米色髮帶綰成一個法國髻,手臂上挽著一個精緻的黑色挎包,整個人顯得優雅而又氣質。

    女子甫一回頭,正是姚紅。

    沒想到她不穿軍裝的樣子,居然能夠這麼嫵媚動人。

    看到葉於琛的車子,姚紅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對門口的保衛說,“我說過了我認識葉首長。”

    語氣裡有微微的不悅。

    衛兵卻依舊波瀾不驚,“還是煩請您稍等。”

    她不再言語,望著葉於琛的方向,柔軟地笑著。

    卻在看到他身後的凌菲時,笑意有些凝住。

    “於琛,”她開口喚他。

    葉於琛衝她淡淡一笑,“找我?”

    姚紅點了點頭,“今天中秋,我記得老爺子愛吃冰薄月餅的,所以特意讓人做了一些送過來。”

    凌菲看了一眼,想她是找葉於琛有事,只轉頭對葉於琛說,“我先進去了。”

    葉於琛卻搖頭,“我和你一起進去。”

    然後他對保衛說,“這位姚小姐是我朋友,你放行吧。”

    衛兵點點頭,將登記冊拿出來,“姚小姐,麻煩登記,然後您就可以進去了。”

    姚紅皺眉,將衛兵遞過來的那支筆推開,“於琛,我就不進去了吧,和你說幾句就走。”

    凌菲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對葉於琛說,“我還是進去等你吧。”

    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葉宅走去。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姚紅是對葉於琛有點意思的,她才懶得當這個燈泡。

    葉於琛看著她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不見,才轉頭看著姚紅。

    她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他,“麻煩你交給老爺子吧。”

    他接了過來,拎在手中,“謝謝。”

    “於琛,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他疏離的語氣,讓她難受。

    聽說他訂婚了,她不敢相信,於是她來找他。

    心裡卻在求證這個消息之後,更加難過。

    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抱住他,告訴他自己不喜歡看到,卻是什麼都不敢說。

    葉於琛看著她有些濛濛水汽的眼,心中輕嘆了一聲,卻也不再說什麼。

    有的事情,他明白,卻不能給她希望。

    或許他應該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談談,但卻不是現在。

    “那我先進去了,謝謝你的月餅。”

    說完這句話,他也轉身,大步離去。

    留下姚紅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葉家人丁單薄,一起過中秋的,也不過他們幾個人而已。

    “媽,”凌菲到了老宅以後,乖順地叫了一句。

    譚美雲對她的態度依舊淡然,直接起身上樓,將她視若無物。

    凌菲挑了挑眉。

    也罷,反正她凌菲,對別人的態度,從來不甚在意。

    老太太出來,招呼凌菲,“來來,來廚房幫忙。”凌菲應了一聲,跟著奶奶進了廚房。

    老太太把傭人打發到一邊以後,才拉著凌菲說,“你也不要在意,於琛的媽媽一向如此。並不是針對你。”

    凌菲感激地點了點頭,“奶奶,我沒關係的。”

    “那就好,咯,大閘蟹好了,拿出去吧。”奶奶直接將遞到凌菲手中。

    晚飯的氣氛依舊不活絡,一頓中秋團圓飯吃得索然無味。

    凌菲的眼神不斷地飄向那一盤大閘蟹。

    葉家的人可能是嫌麻煩,居然沒有人吃,害得她也不敢下手。

    葉於琛看著她現在縮手縮腳的樣子,心中哂笑,倒是在長輩面前懂得收斂自己的爪牙了。

    他直接起身,將那盤大閘蟹端到凌菲面前,“你幫我剝。”

    “……”

    凌菲認命,他的地盤他做主。

    伸手剝起螃蟹來。

    剝好之後放進他碗裡,卻被他丟了回來,“突然不想吃了,你吃吧。”

    凌菲立刻雙眼放光,不客氣起來。

    一頓飯下來,居然吃了有七八隻。

    老太太在旁邊看得笑意十足,而譚美雲則是十分不屑,冷冷看著凌菲毫無形象的樣子。

    ……

    飯後,一家子坐在客廳,看中秋晚會。

    凌菲見眾人都不說話,只是雙眼盯著屏幕看,眼睛都不帶眨的。

    廚房不停傳來嘩嘩啦啦的水流聲,保姆徐媽在廚房裡忙活著。

    凌菲無聊透頂十分想回家;或者,讓她去廚房幫忙,她也覺得比現在乾熬著強。

    晚會的節目乏善可陳,節目都老套得可以,不是歌頌人民就是歌頌黨。

    倒是很適合葉家這樣的家庭,凌菲暗想。

    她很想溜走,可也自知這並不是明智之舉,所以這個想法也只能是在她腦袋裡猖狂了一下,便被牢牢地壓制在了心底。

    葉老太太說乏了,吃罷飯就去樓上休息去了。

    剩下的女眷中,除去凌菲,便只有譚美雲了。

    餘光瞥了一下,她的婆婆一直維持著半殭屍狀態,在沙發上端坐著,脖子抻得直直的,脊背猶如被打了鋼筋一樣,筆挺非常。

    像是電視裡有她們賴以生存的重要信息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從側面看來,都是維持著不容褻瀆的高貴典雅的。

    葉家三位男士,也是一副正派模樣,姿勢端正,表情嚴肅。

    凌菲這才明白,這個家裡,看電視也是講求風度的。

    各人看各人的,大家都不說話,除非老爺子開口,大家才附和兩句。

    自己如果貿然說話,百分百會被當成怪物吧。

    無奈地扁了扁嘴,凌菲繼續盯著電視屏幕上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主持,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地上下動著,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的。

    睡意,終於在這種極其無聊的氣氛中,被催生了出來。

    葉於琛看了看凌菲,只見她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的最左側,目光專注,不言不語,連姿勢都不曾改變過。

    他當她看得入迷,直到她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最後在整個頭快要垂到胸前時,又猛然驚醒,他才發現,她是在打瞌睡。

    葉於琛有些哭笑不得。

    終於廳裡的鐘,敲響了。

    凌菲如獲大赦,不等葉老爺子發話,噌地站了起來。

    卻發現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她。

    凌菲訕訕坐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葉於琛起身,冷淡的口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好了,我們回家了。”

    像是一家團聚是一個任務一樣,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去了。

    葉於琛站著,她哪裡能坐著?

    凌菲也趕忙起身,跟在葉於琛身後,心早就飛了出去。

    葉老爺子立馬不高興了,瞪了葉於琛一眼,“趕著去投胎啊?!”

    葉於琛淡然道,“小別勝新婚,我們得回去,過夫妻生活。”

    “......”

    “......”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兩位葉正勳夫婦都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頭。

    老爺子直接氣結,凌菲瞬間臉紅如血,不知作何反應,呆在當場。

    葉於琛一臉理所當然的不害臊,面無表情地出了門。

    凌菲連忙跟上他,心裡卻是一陣驚雷,今天這葉於琛,是吃錯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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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快朵頤的後果,來得是那樣的快。

    葉於琛在半夜被身邊的哼哼唧唧吵醒之後,略帶戾氣地直接坐起,打開了床頭燈,正欲拷問凌菲發哪門子邪瘋的時候,她臉上的點點猩紅就讓他微微一愣。

    “你怎麼了?”

    “好癢......”哆哆嗦嗦地說了這麼一句,凌菲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伸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撓去。

    葉於琛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不能撓。”

    想起她晚上幹掉的那七八隻大閘蟹,應該是過敏了。

    他起身從醫藥箱裡拿出薄荷膏丟給她,“你過敏了,去擦點藥。”

    凌菲忙不迭從床上爬起,拿起那盒薄荷膏奔進浴室。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探出頭,輕輕喚了一聲,“葉於琛。”

    “幹嘛?”他再一次被吵醒,語氣更加不耐。

    “你能不能幫我擦一下背上?我搆不著。”凌菲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開了口。

    葉於琛翻身下床,徑直走進浴室,接過她手中的薄荷膏,心無旁騖地撩起她的睡衣。

    卻換來她倒抽一口冷氣,厲聲道,“你幹什麼?”

    他有些無語,“難道要隔著衣服幫你擦?”

    凌菲只得認命,雙手撐在盥洗台上,“那你快一點。”

    葉於琛這才低頭,看清她背上的情況——密密麻麻一大片紅色的疙瘩幾乎佈滿了她原本光潔如瓷的背部,上面還有一些抓痕,應該是她忍不住自己撓的,已經微微腫起,有些慘不忍睹。

    他伸手挖了一些薄荷膏,往她身上抹去。

    略帶薄繭的指腹炙熱地掠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爾後卻是薄荷帶來的陣陣清涼,一火一冰,無情地刺激著凌菲的感官。

    她微微有些顫抖。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鏡子中的兩人。

    此刻她半~裸著上身,而他站在她身後,目光專注,心無旁騖——十分曖昧的姿勢。

    凌菲原本帶著紅疹的臉,此刻更加紅了。

    葉於琛似是感受到了從鏡子當中折射過來的那道目光,也抬頭看向鏡子中的她,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處,凌菲飛快低頭,避開了他。

    葉於琛看著她低眉垂目的模樣,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愫正在慢慢升起。

    而他也有一種預感——這種情愫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外。

    軍人出身的他,對自己掌控不了的事幾乎是零容忍。

    他忽然覺得幫她擦藥是一種無上的煎熬。

    於是狠狠地挖了更多的薄荷膏,像刷牆一樣飛快幫她塗好,然後將藥膏扔還給她,“好了。”

    便一言不發地躺回了床上。

    可是沒人知道,葉首長在這天晚上,的的確確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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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凌菲便看到葉於琛留在客廳的又一張字條,說他回部隊了。

    來去似一陣風,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離開。

    她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整個人放鬆下來。

    字條旁邊有一盒藥膏,琺瑯的小盒子十分雅緻,凌菲拿起來,打開小鎖扣聞了聞,有淡淡的藥香飄出。

    應該是給她的,凌菲挖出一點,往手上抹了抹,手腕上的疹子立刻便沒那麼癢了。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於是收拾收拾東西,回了蛋糕店。

    熊曉壯一個人忙前忙後,看到凌菲如同看到救星,立刻迎了上來,“你可算來了,我一個人快要忙死了。”

    “天藍呢?”

    “她說她有事,一早就走了。”

    熊曉壯轉身將賣掉月餅的空盤全部摞起來,端到後台去洗。

    凌菲也拉掉口罩,挽起袖子,上前幫忙。

    兩個人站在洗碗池邊上,一言一語地說開了,“昨天生意如何?”

    熊曉壯揮了揮手中的清潔球,“那還用說?月餅脫銷,累成狗了。這個月的提成是不少了。”

    凌菲又看到粉色的人民幣一張張飛進自己口袋,忍不住笑出聲。

    引來熊曉壯一陣側目,結果不看還好,一看驚得她手中的盤子哐噹一聲直接掉進了水裡,泡沫濺了她一臉,也顧不得抹了——“凌菲,你毀容了?”

    凌菲瞬間想起早上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那張臉,其實熊曉壯說毀容應該還是客氣了。

    她瞬間拿起口罩戴上,伸手摀住熊曉壯的眼睛,“你眼花了。”

    熊曉壯本來就一臉的泡沫,現在連眼睛裡都被凌菲糊上了,立刻哀嚎地打開水龍頭,在清水下面猛衝。

    有電子質感的“歡迎光臨”聲音響起,凌菲本能回頭,葉承遠拎著一件衣服,站在門口,看著她。

    凌菲洗了洗手,將水甩干,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沒事別擋我們門口,影響生意。”

    他的臉上有明顯的抓痕,雖然經過幾天淡了許多,但卻還是讓凌菲看了出來。

    她無聲地咧著嘴角,打算要是葉承遠問起,她就來個死不承認。

    葉承遠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你這兩天去哪裡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說別站門口。”

    “我問你這兩天去哪裡了?!”葉承遠有些不悅。

    他昨天幾乎在這裡等了她一天,都沒見到她出現。

    “關你什麼事?!”凌菲看到他身後已經有客人走來,語氣也不好起來。

    葉承遠卻像是被她的問題問住了。

    對啊,她去了哪裡,關他什麼事?

    他幹嘛要關心她去了哪裡?

    咳了一聲,葉承遠伸手將她了一把,咬牙切齒問道,“你在我衣服裡面加了什麼?!”

    凌菲暗爽,甩開他的手,卻是揚了揚眉,“什麼加了什麼,別冤枉好人!”

    “好人?”葉承遠將這兩個字咬得極重,“你是好人?”

    “不然呢?我幫你洗了快一個月的衣服了,我不是好人,難道我是田螺姑娘?切!”

    葉承遠氣結,直接將將衣服丟到凌菲頭上,“給我洗乾淨,要是再加料,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靠,他都這樣了,還敢讓自己洗衣服?

    真是鐵血真漢子,癢粉圍困萬千重,他自巍然不動啊!

    凌菲瞬間被他衣服上的淡淡洗衣皂味籠住,她掙紮著將衣服拉掉,卻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口罩也拉了下來。

    葉承遠看著面前那張如同被撒滿了紅豆的小豬頭臉,驚訝地張了張嘴巴。

    身後的客人進門,“麻煩讓讓,謝謝。”

    凌菲憤憤地瞪了葉承遠一眼,將他的衣服放到櫃檯裡面然後便轉身去招呼客人了。

    等她忙完,葉承遠早已不在店裡了。

    大概是被自己的樣子嚇跑了,奶奶個熊,早知道就直接拉下口罩嚇死他好了,也免得還要洗這件衣服。

    “麻煩加一杯咖啡。”客人抬手招呼,打斷了凌菲的思緒。

    誰知葉承遠頃刻折返,直接走到櫃檯前,將手中的一個盒子遞給凌菲,“藥。”

    凌菲看了看他手中的盒子,居然跟葉於琛留下來那一盒一模一樣。

    連琺瑯上的藍色花紋都如出一轍。

    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哪裡來的?”

    “你管我哪裡來的,治好自己的豬頭臉再說!”見她不接,他像是氣了,直接將盒子往櫃檯上重重一丟,轉身便走了。

    凌菲也不理會他的來去如風,看著那個盒子,有些微怔。

    盒子上什麼標籤,logo,說明書,統統沒有,完全看不出在哪裡生產的。

    熊曉壯終於將一池子的碗洗好,一直耳尖地聽著葉承遠的話,此刻鬼頭鬼腦地探上來,“凌菲,葉教官送東西給你了?”

    她兩眼放光地盯著那個盒子,帥哥的東西誰都喜歡。

    凌菲看了她一眼,“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反正家裡還有一盒。

    熊曉壯立刻雙手將盒子捧起,如同捧著一個聖器,一臉膜拜,“謝謝啊,凌菲。”

    “……”,凌菲翻了翻白眼,“花痴發夠了就去幹活!”

    手機響了許久,她從包裡翻了出來,來電顯示著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正在她猶豫要不要接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掛斷了。

    她放下手機,工作時間,不接也罷。

    可手機卻不屈不撓,再次響起,她按下通話鍵:“喂,你好。”

    “凌菲,我是奶奶。”那邊傳來葉老太太的聲音。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3
081 她戀愛了
    凌菲差點懷疑自己聽錯,葉家人不是從來不和她聯繫的嗎?怎麼奶奶突然打電~話來了?

    卻還是溫和問道,“奶奶,什麼事?”

    “也沒什麼,於琛不在家,你也不來家裡陪陪我們兩個老人,怪冷清的。晚上有時間嗎?來家裡吃飯吧?”

    凌菲沒怎麼想就答應下來。

    人老了,總是要有小輩承歡膝下的,奶奶對她好,她也得對奶奶好輅。

    不過放學之後,在去葉宅的路上,到底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葉於琛。

    “什麼事?”那邊很快接起,他的話語那麼近,又那麼遠。

    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講話姹。

    “奶奶叫我去吃飯。”她說。

    “那你就去!”

    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凌菲看著電~話做了個鬼臉,早知道這麼凶,就不打電~話問他了。

    真是多此一舉了。

    那邊的葉於琛扔掉電~話,煩躁的抿抿唇,板著一張臉,看似平靜地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底下的新兵們跑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有著怎樣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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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和老太太看到凌菲一臉的紅痕,微微吃了一驚,“臉上怎麼了?”

    該不會是自家孫子家暴吧?那還得了?

    “大閘蟹吃多了......”

    “......”老子眉毛挑了挑,到底什麼都沒說。

    “徐媽,燉一盅生地湯給小夫人喝。”老太太吩咐了下去,“凌菲,到時候多喝點,清熱解毒的。”

    她乖乖答好,心中一暖。

    吃罷晚飯之後,老太太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招呼,“凌菲,來,挑挑看。”

    她將一本珠寶冊子遞給凌菲,“我看你什麼都不戴,可不成。於琛粗心,想不到這些,你家婆婆又不得空,沒時間想到你,奶奶來給你置辦。你只管挑,選喜歡的就好,多選一些,換著戴,也是不錯的。”

    凌菲隨意翻了翻,然後說,“奶奶,我還在讀書,實在不需要這些。”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的生活裡,本就不該有這麼多珠光寶氣的東西,如果一時貪心拿了,只怕失去的時候會更難受。

    只當她是如此地不愛浮華虛榮,老太太笑意更深,“那就挑一些清爽些的,不要那麼繁複,偶爾戴一戴,做做點綴,也是不錯的。”

    她還想推辭,老太太已經來著她坐了下來,只得點了點頭,翻了幾頁目錄之後遞還給老太太,“奶奶,我以前不戴這些,沒經驗,不會挑,你給我掌掌眼。”

    葉老太太更加開心,“奶奶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不過這個項鏈看起來,還不錯,你看看?”

    凌菲湊過去一看,那是一條細細的鑽鏈,底端綴著一顆個頭光澤都十分不錯的黑珍珠。

    “好。”她乖順地道,“謝謝奶奶。”

    老太太高興,立刻吩咐旁邊珠寶公司的人,“就這個吧,再配一套同款的耳釘和手鏈。”

    然後老太太握著凌菲的手,依舊是笑呵呵地,“凌菲啊,大學的生活還適應嗎?”

    凌菲如實答道,“還好,大一的課不是特別多,各方面都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眼裡晶亮的光藏也藏不住,“既然不忙的話,凌菲啊,給於琛生個孩子吧。”

    “……”

    奶奶,話題要不要這麼跳躍啊?不忙就可以生孩子,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啊?

    凌菲窘了又窘,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又有些無語,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葉老太太繼續道,“隔壁秦爺爺家的孫子,也和於琛一般大,他家的玄孫都會打醬油了!”

    看得他們兩位老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只差沒把人家孩子擄過來歸為己有了。

    凌菲用眼睛盯著地上,巴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奶奶啊,你知不知道,在你們家,也許我也只是來打醬油的呢?

    這已經是這段日子,葉老太太第三次或明或暗地跟她說,生孩子的事了。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招架不住了。

    葉老爺子從樓上下來,聽到這個話,倒是開了口,“小姑娘臉皮薄,你別老問這個,凌菲來,陪我去院子裡舒展舒展筋骨。”

    她如蒙大赦,馬上起身,跟著爺爺出了門。

    老爺子人雖老了,可精神尚算矍鑠,習慣在飯後練太極舒展舒展筋骨,每天如此,雷打不動。

    做個幾個動作之後,他站到一旁,指了指凌菲,“你來做做。我看看。”

    凌菲慢慢踱了過去,依樣畫葫蘆地比劃了幾個動作,結果老爺子吹鬍子瞪眼,“沒神韻。你扎個馬步我看看?”

    凌菲心裡心中哀嚎,卻還是十分配合,半蹲下去。

    “這是馬步?”老爺子鼻子差點氣歪。

    她無辜地看了看老爺子,眨了眨眼。

    “蹲下去一點,”老爺子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往下按。

    凌菲頂著壓力,慢慢往下再往下,最後終於頂不住,啪——

    直接呈大字形,和溫柔的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摔得她差點叫出來。

    老爺子的手懸在半空,看著趴在地上,作攤死狀的凌菲,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去給我泡壺茶來。”他命令道。

    “好!”凌菲快速爬起來,忍著膝蓋的疼,小兔子一樣蹦進廚房,伺候老人,天經地義的事,她願意做。

    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

    其實這個小丫頭......還算貼心的。

    想起自己的兒子孫子,見了自己都是一副正派的冷冰冰模樣,真是氣煞人也。

    凌菲端著茶出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在後院的槐樹下襬好棋盤,“來,走兩盤。”

    她打了一個激靈,下棋?連忙放下茶盤,將茶遞了過去,“爺爺......”

    “怎麼,不會?”老爺子又瞪她,那意思就是,不會下棋怎麼做我們葉家的孫媳婦兒?

    凌菲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象棋不會......”

    “那你會什麼?圍棋?”老爺子妥協,“也成,我書房裡有,你去拿來吧。”“.......爺爺,我只會鬥獸棋,不然我們玩大富翁也行!”

    “……沒用的傢伙!你還不如去生孩子呢!”

    老爺子憤憤起身,恨鐵不成鋼地道,然後端起紫砂茶壺,拂袖而去。

    凌菲:“......”

    從葉宅出來,已是天黑。

    凌菲累了一天,到家之後便洗澡擦藥,倒頭便睡。

    迷迷糊糊中,聽得外面突然又想起了敲門聲。

    整個腦子木木的,愣了許久,可都這個點了,誰會敲門?

    慢慢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望去。

    外面的人有些走樣,可依舊能夠看出,是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男子。

    只見他垂著頭,一手扶著牆壁,一手猛砸著自家的房門,嘴裡還在叫囂著,“老婆,開門!”

    凌菲頓時害怕起來,該不會是自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尾隨者吧?

    思及此,她連忙轉身,跑去陽台,將大喵抱在手裡,略略尋到了一點安慰。

    可敲門聲卻是更響更急了。

    彪形大漢vs大喵的景像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身軀一抖,她連忙回屋,拿起電~話給樓下的保安撥了過去。

    可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

    而敲門聲愈演愈烈,到最後直接改成了撞門板,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之勢。

    凌菲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十分防備,心中的害怕越來越濃。

    她一面警惕地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一面翻出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再次給保安撥電~話。

    這一次電~話倒是很快就通了,她心中一喜,急急道,“你好,我是一號樓十八樓一號的住戶,有個陌生男子正在外面猛拍我的房門,請馬上派人過來!”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下,才聽得葉於琛帶著磁性的低沉聲音才慢慢傳來,“凌菲?”

    凌菲愣了愣,將電~話從耳邊稍稍拿開,才看到自己撥通的,竟然是葉於琛的號碼。

    估計是剛才太過緊張,一不留神就摁到了上面的通話記錄上去了。

    她的沉默讓那邊的葉於琛微微皺了皺眉,“凌菲?怎麼了?”

    一如既往的從容冷靜,慢慢從他的聲音裡透出,感染到了凌菲,讓她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鎮定了下來。

    她定了定心神,如實道,“門外有個陌生的男人,一直在拍家裡的門。”

    葉於琛沉吟片刻,簡單而又明確地交代凌菲,“你現在不要慌,我馬上叫人過去,你再確認一遍,房門是不是已經鎖好。”

    凌菲“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確認門是鎖好的之後,便靜靜地等在玄關處。

    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傳來多人的腳步聲。

    再一看,兩個身穿制服的解放軍叔叔,已經將門口的漢子架了起來。

    後面還跟著小區的保安人員。

    凌菲這才打開~房門,想要致謝,結果兩個年輕的軍人直接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夫人好!”

    “......”凌菲直接臉一紅,知道了他們是葉於琛派來的人。

    經過一番盤問,才知道陌生男子只是同單元的樓下住戶,因為醉酒走錯樓層,所以才來拍門。

    凌菲這才想起,這個小區每個單元,都安裝有門禁系統,外面的人是進不來的。

    兩名保安將醉漢送回了自己的家,過了一會兒又帶著他的妻子來向凌菲道了歉,這事才算結了。

    葉於琛的電~話再打過來的時候,這場鬧劇剛剛結束。

    凌菲躺在床上,心有餘悸。

    “走了?”葉於琛問。

    “嗯。”她儘量平靜地答。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他又問。

    接到凌菲的電~話時,他還在看新兵們訓練。

    聽到她報自己家裡的地址,他覺得十分奇怪,可也馬上明白過來,她是打錯了電~話。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想要隱藏,卻沒有成功的慌亂,讓葉於琛覺得似乎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她急促的心跳。

    她都害怕成這個樣子了,都不肯打電~話給他。

    想到這裡,葉於琛突然心裡有些不舒服,突然就有了一些計較。

    凌菲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間也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得葉於琛說,“睡了。”

    “晚安。”手機還沒掛斷,葉於琛就聽到了她變得綿長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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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半天的工作,凌菲把放在小冰箱裡的慕斯蛋糕拿出來,用盒子包得仔仔細細的,打算帶去葉宅給爺爺奶奶嘗一嘗。

    這是她今天特地做的,慕斯含糖少,老年人吃正好。

    兩位老人雖說絕對的位高權重,可人老了,卻沒有後人陪在身邊,住在偌大的房子裡,總也顯得孤零零,冷清清的,如果自己能讓老人開心,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黨天藍和熊曉壯晚上要去圖書館,只留了她個人在店裡。

    昨天被人尾隨讓她心有餘悸,所以今天她決定早點打烊,去葉宅晚飯之後也好早點回家。

    可在關門的時候,還是看到了葉承遠。

    他一身軍裝,站在店門口低矮的灌木叢邊上,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那邊站了個人。

    凌菲真是不解,不是說對面軍校一個星期才放假一次嗎?怎麼他倒是自由得很,天天可以出來。

    “喂,你的衣服還沒幹。明天再來拿!”凌菲衝他喊了一聲,然後快步往學校門口走去。

    最近天黑得漸漸早了起來,她得抓緊時間,趕公車回去。

    葉承遠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直接跟了上來,攔在她面前。

    凌菲不理他,直接抬步,繞過了他。

    而葉承遠也不惱,像是十分有耐心的樣子,又跨了一步,再次繞到凌菲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凌菲又走。

    他又繞。

    她終於惱了,“喂,你下跳棋啊?繞來繞去的。”

    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他開口,“藥用了?”

    伸手像是想確認她臉上的紅斑是不是好了。凌菲不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敷衍的語氣,“嗯。”

    “陪我吃飯。”

    她訝然地張了張嘴,陪他吃飯?有沒有搞錯?

    “我要回家,陪家裡人吃飯。”

    “陪我吃飯,”葉承遠不理,直接上前,抓住凌菲的手。

    她如遭電擊,使出了大力氣,想要將他甩開。

    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道懸殊之大,加之他又是軍校的學生,又豈是她能擺脫得了的?

    “陪我吃飯。”

    “你有病!”手掌被他捏得生疼,凌菲再也忍不住衝著他吼了出來。

    “你有藥?”他死盯著她,就不放手。

    “......”

    凌菲想把手中的蛋糕砸到他此刻已經進了水的腦袋裡,說不定還能讓他清醒點。

    可任憑她怎麼吼,葉承遠還是那句陪我吃飯。

    最後她敗陣下來,幽幽嘆了一口氣,試著和他講道理,“我要回家吃飯,放開我,ok?”

    可他腳上生了根,身體是偉岸的樹幹,手是纏繞的蔓藤,怎會輕易放她離開?

    真是軟硬不吃啊!

    凌菲暗罵了一句靠,“我要回去吃飯,有家裡人在等我,你也回自己家吃飯,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ok?”

    她的話像是奇蹟般地觸動了他身上某一處開關一樣,他睖睜了片刻,手驀地一松,凌菲的手終於從他帶著薄汗的溫熱大掌中解脫了出來。

    阿彌陀佛,總算聽懂人話了,凌菲對他揮了揮手,“拜拜。”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校門口走去。

    葉承遠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在夕陽中的影子被越拉越長......直至消失不見。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他不耐地拿了出來,看到屏幕上跳躍著的那一組熟悉的數字,突然就魔怔一樣地發了狂。

    下一秒,手機在地上分崩離析。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讓葉承遠猛地回頭。

    黨天藍一襲水色長裙,站在葉承遠身後,此刻她正驚訝地捂著嘴巴看著他。

    “站了多久?”他抬頭看向她,目光陰鷙。

    “剛到......。”她期期艾艾地小聲開口。

    本來她和熊曉壯都已經走到圖書館門口了,卻發現自己的手機落在蛋糕店裡了,只得折返回來取,可誰知道一到這裡便看到他暴怒著摔掉手機的模樣。

    她被嚇得不輕。

    可葉承遠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伸手指了指她,“你,陪我吃飯。”

    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便將手插回口袋裡,轉身往學校外面走去。

    黨天藍的驚恐瞬間被受寵若驚所取代,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連忙點了點頭,快速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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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算萬算,凌菲也沒想到,葉於琛一個電~話,就將她留在了葉宅。

    雖然一再強調自己昨天只不過是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喝醉的人而已,可是在面對奶奶關心的目光的時候,她居然沒辦法拒絕兩位老人要她留宿的要求。

    而此刻她正坐在葉於琛的房間裡,環顧四周。

    這裡和他在尚品的房子一樣。

    臥室大不說,就連洗手間,也是大得出奇。

    裝修依舊是非黑即白,十分簡潔,卻也透著品味與大氣。

    初冬還真是冷,暖氣開得十足,穿著厚厚的襪子,卻連腳趾頭都凍得有點僵了。

    凌菲上完洗手間出來,直接就窩在床上,累了一天,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喚醒凌菲的,是來自後院的汽車喇叭聲。

    她只覺得奇怪,葉宅後院,怎麼會有汽車?

    連忙開了窗戶往下一看。

    老爺子已經站在樓下,此刻直接對她喊,“五分鐘,然後下來集合。”

    “.......”

    凌菲無奈,只得快速穿衣下樓,老爺子軍人出身,半生戎馬,自然要求嚴格一些,她也不計較。

    到了後院才看清楚,老爺子所謂的集合,其實就三個人,他自己,凌菲,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部隊裡的三十開外的年輕人。

    後院此刻被佈置得像一個訓練場,好多高高低低的竹竿立在那裡。

    “凌菲,這是教你開車的談教練。”

    “開車?”她驚訝。

    “是啊,於琛交代的,教會你開車。”

    凌菲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個葉於琛,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老爺子直接打開車門,率先坐了進去,“開始吧。”

    凌菲此刻倒也沒法拒絕了,反正上午沒課也不用去上班,那學學車,以後多一項技能,也是不錯的。

    談教練十分有風度地幫她打開車門,然後開始手把手地教她。

    笨啊,像所有的女人一樣,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少得可憐,教了好多遍,離合器還是當剎車踩,談教練的臉色都快要變了,她還是不得要領。

    氣得坐在後座的老爺子摩拳擦掌,吹鬍子瞪眼,“笨蛋!你給我下車,我示範給你看。”

    凌菲下車,老爺子坐上駕駛座,“你給我看好了。”

    哐當——

    離合器倒是沒被當成剎車,這次被當成剎車的,是油門。

    後院那顆老槐樹被撞得抖了很久,葉子都洋洋灑灑地落在了引擎蓋上。

    老爺子臉上掛不住,青一陣白一陣,“看到沒有,不能像我這麼開,這麼開就是錯的。”

    “......”

    “......”

    車裡的兩個人想笑,卻又不敢,臉部有了絲絲抽搐,快要憋成內傷。

    老太太聽到響動,立刻跑了出來,一看坐在駕駛座的是老爺子,驚得嘴巴張成了鴨蛋形,“老爺子,你從來沒開過車,你這是干什麼?”

    凌菲和談教練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一直在老爺子的注視下學車到中午開飯,凌菲才算是解脫,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往學校走。

    大一的課程十分輕鬆,只需要上完一節課,她就可以去蛋糕店和黨天藍換班了。

    “天藍?天藍?!”凌菲伸出手,在黨天藍眼前晃了晃。後者這才輕輕啊了一聲,側臉看她,目光卻依舊迷離。

    “我來了,你可以走了。”凌菲哂笑地看著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哦——”,黨天藍終於回神,卻根本沒有挺清楚凌菲後面的問題,只是拿了包包,三魂丟了七魄一般地出了去。

    熊曉壯端著一盤現烤的蜂蜜蛋糕從烤房出來,看見黨天藍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凌菲,你說天藍不會生病了吧?我看她今天半天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應該不會吧,”凌菲想了想,剛才看天藍的臉色也還好的,“可能是累了,沒事,晚點我打電~話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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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葉宅,凌菲又被老爺子拉著練了車,睡覺之前一看,已經接近十點了。

    因為明天一早便有課,不能遲到,所以她趕緊拿了衣服跑進浴室洗澡,片刻不耽誤。

    洗完出來才聽得手機在響,連頭髮都來不及擦,只匆匆拿了一張大浴巾披在肩上,跑到床邊,一看,葉於琛三個字在藍底黑字的老舊手機屏幕上跳得歡快。

    她接起“喂”字還沒說完,那邊濃濃的不悅已經傳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洗澡。”凌菲邊擦頭髮邊回答。

    葉於琛默了默,“學車了?”

    凌菲這才想起,爺爺說讓自己學車是他的主意,於是問道,“為什麼讓我學車?”

    “叫你學就學,哪來那麼多廢話。”

    葉於琛以為她嫌學車辛苦,突然煩躁起來。

    明明想給她打電~話的是自己,可聽到她聲音之後,自己心裡的煩躁卻有增無減。

    莫名的心緒,莫名的情愫,他心中好像有一個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可在那之前,那個東西卻好像故意要讓他經歷一下所謂的生長痛一樣,就是不讓他看清楚,那股子莫名的湧動究竟是什麼,來自何處,要將他帶向何方。

    凌菲稍稍把手機拉離耳邊,看了看屏幕,這個葉於琛,無緣無故發什麼邪火?

    水滴順著脖子慢慢滴下來,流到背脊上,沁出了微微的涼意,她將頭髮抓了抓,“我要吹頭髮了,再見。”

    他心情不好,她才懶得當炮灰,說完這句話,便也掛了電~話,去找吹風筒了。

    嘟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單調而枯燥,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葉於琛沒想到她居然不由分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往後重重一靠,發脾氣一般地將電~話丟到辦公桌上,目光卻是沒有離開自己的手機。

    他當然有非要她學的理由,只不過他葉於琛做任何事,都不喜歡做過多的解釋。

    但願…….,他的未雨綢繆,是多餘的吧。

    訓練新兵的教官看到葉於琛又從辦公室來到訓練場,雙腿還是忍不住稍稍哆嗦了一下。

    因為首長此刻正黑著一張冰山臉,身上更是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讓他不寒而慄。

    這兩天已經在首長的示意下,他們的訓練加了不少強度。

    新兵們個個都是細皮嫩肉的,哪裡受得了這種強度的訓練,每天回去都已經基本上處於殭屍狀態。

    就連他這個教官都有些扛不住了。

    “首長好!”

    統一而又標準的軍禮,顯示出了這個部隊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可就在大家在心裡默念,首長好,首長慢走.....的時候,葉於琛開了口:

    “今天再加二十圈。”

    話音一落,他自己先脫掉大衣,往地上一丟,開始跑了起來。

    後面的戰士們眼神個個幽怨,卻都是不敢言語半句,只能默默地,整齊劃一地,跟著前面的雄渾背影,一步一個腳印地,頂著初冬的寒冷,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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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教練教得盡心盡力,老爺子監督得也毫不手軟,所以當倖存下來的洋槐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瓣飄落的時候,凌菲便可以去參加駕照考試了。

    有葉老將軍坐鎮,那些個考官誰也沒膽子為難她分毫,她很順利地就拿到了那個黑色的小本本。

    這段時間葉於琛也每天晚上打一個電~話過來,詢問她學車的事。

    兩個人見面便要抬槓的人,在電~話裡卻是異常的和平,凌菲每每也都如實相告。

    如此這般,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好像向他匯報一天的學車進展已經成了例行的公事,而除了這個話題之外,兩個人便再也沒有其他話語。

    凌菲忍不住想,葉於琛如此關心自己的學車情況,該不會是想要在回雲城的時候讓自己當專職司機吧!

    當她把這個疑問說出來的時候,卻只換來他一句,“你也不照照鏡子,我葉於琛會找一個蹩腳貨當司機?謝謝,我還想多活幾年。”

    把凌菲當場氣了個夠嗆,發誓再也不問他為什麼讓自己學車了。

    而這一個月裡,葉承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拿什麼勞什子衣服來讓她洗了,這讓凌菲終於擺脫了洗衣工這個稱號,心裡只覺得無比快意,只差殺雞宰牛祭天謝神了。

    黨天藍推門進了蛋糕店,看見凌菲手裡的駕照,立刻湊上前來,“駕照到手了?”

    “是啊。”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我也是有技術的人了。”

    “恭喜!什麼時候帶我們去兜兜風?”

    凌菲將手一攤,“我只有十一路,怎麼帶你去兜風?”

    黨天藍輕輕呸了一聲,然後道,“你家裡條件那麼好,買車還不是遲早的事。”

    凌菲聽到如是說,也只是笑笑,不欲回答。

    自己的身世,她還不習慣主動和任何人分享,於是轉移了話題,“倒是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快說,是不是喜歡上了你們法語系哪個男生了?”

    黨天藍本來在斟咖啡的手,聽到她的問題之後,微微頓了頓,然後才將咖啡斟滿,“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法語系陰盛陽衰,男生少之又少,萬紅叢中幾點綠的那些個,還有好幾個是娘娘腔,你讓我喜歡誰去?”她飛快地端起咖啡,朝客人的桌上送去。

    凌菲撇了撇嘴,倒也不多問了,轉身進了烤房。

    黨天藍送好咖啡回來,便坐在櫃檯邊,看著烤房的方向,思索著要不要告訴凌菲。

    那天葉承遠帶她去了學校外面的雲水閣餐廳,卻是在點了一大桌子菜之後,就一言不發了,連菜上齊了,都沒見他動一下筷子。

    他不吃,她自然也不會吃。

    只在包廂裡靜靜坐著,坐了許久,直到菜都涼了,他才起身,又沉默地將她送回了宿舍。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在看到他離去的背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絲一縷的甜蜜冒出來——能有這樣跟他獨處的時光,就像是偷來的一樣,讓她雖然忐忑,但卻興奮。

    而更讓黨天藍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居然來了宿舍找她,問她願不願意再一起吃飯。

    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她彷彿看到了夢中那漫天遍野的蝴蝶,現在都飛出了夢境,歡快地飛到空中,飛到陽光下,讓她心中眼前,均是絢爛的美景,陶醉著她的所有。

    然後他便每個週五下午準時出現在她宿舍門口,接她去吃飯,然後送她回去——雷打不動。

    雖然整個過程依舊是一言不發,甚至連看她的時候都很少,可黨天藍心中的幸福一直有增無減持續增長著。

    葉承遠真的在她心裡了。

    他就這麼貿然的,必然的,泰然的,在她心裡了。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地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命中注定終有時。

    凌菲從烤房出來,看到黨天藍的模樣,知道她又是發呆了,走過去輕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還說你沒心事?趕快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黨天藍被她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好,告訴凌菲也無妨,“凌菲,我……”

    剛一開口,便被凌菲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凌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葉宅的座機,於是對黨天藍做出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快速走到門外接起了電~話,“奶奶。”

    “凌菲,部隊打電~話來,說於琛今天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裡……”老太太的聲音裡充滿了極力壓制的慌亂,可還是被凌菲聽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奶奶,您先別慌......”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3
082 鹿鞭鞭鞭
    剛跑到大學門口,就有老太太安排的人將凌菲接了,直接就往軍區醫院送。

    聽來接自己的人說,葉於琛是在追歹徒的時候,直接用自己的車撞了上去。

    歹徒在市區主幹道逆行,要是不及時阻止,不知道有多少路人會受到無辜的傷害。

    人是攔住了,可葉於琛自己,也受傷了。

    凌菲嘶嘶地抽了一口氣,真夠狠的輅。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凌菲推開~房門,看到葉於琛背對著門口,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打著厚厚的石膏,似乎是睡著了。於是踩著厚厚的地毯,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他床邊。

    這時才有他的聲音傳來,“我說過了,我不想吃飯,你們再來煩我,就準備捲鋪蓋滾蛋。”

    中氣十足,不知道這算不算身殘志堅啊?凌菲噗嗤一笑,原來他就是這麼恐嚇那些小護士的娉。

    葉於琛回頭,看到是她,眉頭立刻皺得死緊,半天才冷冷吐出一句,“我還以為你迷路了。”

    凌菲一抖,她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因為他的話語裡,居然夾雜了一絲怨氣。

    再一看,葉於琛漆黑的眸子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氣。

    “怎麼現在才到?”他的薄唇已經抿了起來。

    “我在學校,奶奶打了電~話我就來了。”

    不知怎地,聽到他受傷的那一刻她有了一絲緊張,直到現在看到他,才算放鬆了下來。

    葉於琛只覺得自己的怒意更盛,奶奶不讓她來,她就不打算來了,是嗎?

    冷怒地盯著她,也不說話。

    凌菲被他盯得心裡陣陣發毛,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葉於琛依舊一言不發,一臉不爽。

    實在沒轍了,凌菲轉移話題,“你想吃什麼?”

    他卻再也不言語,直接撇過了頭去。

    凌菲見他如此,也搞不清楚他抽什麼風,可也懶得問,直接站到窗邊,給了他一個背影。

    葉於琛卻突然睜眼,靜靜地看著站在夕陽下的她。

    這些日子,他的心裡生出了一個捉摸不住的念想,現在看到她,才明白,這個念想,應該就是她了。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是她,只是她。

    現在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裡,竟是生出了一股溫暖來,像是在寒冷的冬夜,看到了家裡透出的燈光一樣。這份溫暖讓剛剛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他,緩緩生出了平靜,就如同風暴過後的海洋,最終獲得了平靜一樣。

    去他的凌家,去他的凌柏凡,他只想將她據為己有。

    可是她到了,也不問問自己傷情,思及此,他的面色,竟是又沉了下來。

    而凌菲此刻只是看著窗外的車匆匆,人匆匆,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人對自己的心思,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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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葉於琛強大的施壓之下,醫生開始懷疑再不讓他出院,首長會滅掉自己全家,所以趕忙同意首長回自己營區養傷。

    小戰士們看到扶著葉於琛上樓的凌菲,立刻明白了,這就是首長每天晚上增加他們訓練強度的原因啊!

    原來首長新婚燕爾便要離開水靈靈的首長夫人,飽受離別之苦,感情生活空虛無聊,閒著沒事才會每天折磨他們!

    思及此,戰士們心花怒放,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立刻有人上前討好道,“首長夫人,我來扶首長吧。”

    凌菲忙不迭地讓賢。

    葉於琛塊頭大,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她雖然也有一米六八,可也扶得格外吃力,有些氣喘。

    可小戰士一靠近葉於琛,冰冷刺骨的生人勿近氣息立馬讓他打了個冷戰。

    “夫人......,”小戰士哭喪個臉,“還是您來吧.......”

    “......”凌菲認命地將他扶到床上,坐在床的一側,上氣不接下氣。

    葉於琛滿意地看著氣喘吁吁的凌菲,“我要擦澡......”

    他愛乾淨著,在醫院呆了兩天,渾身沒有一個舒坦的所在。

    凌菲點頭,“好的,我去叫勤務兵來。”

    “就你。”他說。

    “啊?”那多尷尬啊。

    “快點。”

    “你自己不會擦啊?”凌菲直接將巾擰乾,丟給葉於琛。

    “不會。”他答得理直氣壯。

    靠——凌菲暗罵了一句,你只傷了一隻手而已啊。

    不過想起來這裡之前,奶奶的叮囑,到底沒有罵出口。

    “我幫你擦,會顯得很很奇怪好不好?”

    葉於琛朝她扯出一個迷人的笑,“你是我太太,這麼做哪兒奇怪了?”

    凌菲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溫和的笑,腦子突然短路,斷電,“好像也不奇怪。”

    此話一出,她直接想撓牆,心裡直呼,中計了。

    葉首長,居然會使美人計的.....

    ……

    葉於琛身材頎長,標準的寬肩窄臀,肌肉發達而勻稱,手臂結實而有力,小腹上是八塊碼得整整齊齊的小板兒磚,再往下......

    再往下凌菲就不敢看了,她的鼻血,好像隨時都會噴出來的樣子......

    可葉於琛還不打算放過她,在擦好前面之後,他居然翻了個身,“背上也擦一擦。”

    寬挺的背部,幾欲讓凌菲產生那是她畢生避風之處的錯覺,勁瘦的腰身兩側有兩塊結結實實的肌肉,凌菲曾經聽莫柔描述過,那兩塊肌肉的混名叫做:做~愛肌......

    天可憐見,她需要去沖個澡,平靜一下......

    “擦完了?”他叫住轉身的她。

    “是.....是啊。”凌菲吞了吞口水,往浴室奔去,用冷水撲了撲自己的臉頰。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更加不依不饒,“你不檢查一下,到底有沒有二十五釐米嗎?”

    “……”,凌菲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臉色頓時比窗外的殘陽還要紅,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逃進了浴室。

    葉於琛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內褲裡支起的那個中椎十分穩當的小帳篷,無聲地笑了笑,心裡結冰的湖面,似乎是融化了一角。可此時在浴室拚命用冷水拍打自己臉龐的凌菲還不知道,她要面臨的折磨,遠遠不止這些。

    拎著從超市買來的排骨和水果,她磨磨蹭蹭地開門,卻發現葉於琛並不在房內。

    浴室傳來一陣水聲,他的聲音隨之而來,“凌菲,進來幫忙。”

    凌菲“哦”了一聲,想也不想就推門進去。

    然後就呆在了門口。

    葉於琛正在洗頭,可右手纏著厚重繃帶的他,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無助而又笨拙地用左手往頭上撩著水,水滴順著他古銅色的脊背流下來,淌過他光滑的肌膚,他背上的健碩的肌肉,再一次讓凌菲歎為觀止了。

    “看夠了就來幫忙。”葉於琛冷冷出口。

    凌菲這才回神,連忙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他背上的水,“洗好了嗎?”

    葉於琛指了指那一瓶還未開封的洗髮水,意思就是你廢話嗎?

    凌菲心中卻也時刻記得奶奶的叮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是傷員,就不和他計較了。

    快速找來椅子,搬到浴室門口,“坐下吧。”

    然後她學著在理髮店看到的乾洗方法,弄了點洗髮水,放在他頭髮上,慢慢地搓著。

    她細軟的手一點點地摩擦著他的頭皮,緩慢而又溫柔地劃過葉於琛的每一根髮絲,打磨出無數的泡泡

    葉於琛的發質十分的好,摸在手裡就知道這廝小時候肯定吃了不少核桃芝麻之類的東西補腦,髮絲柔柔地摩挲著凌菲的手心,柔順到讓她聯想到電視裡面那個“此刻盡絲滑”廣告中的巧克力,可不知怎麼地,揉著揉著,她的眼睛,就又慢慢下滑,情不自禁地移到了他半裸的上半身上。

    看過那麼多男人的身體,凌菲覺得,葉於琛是屬於很有看頭的那一類。

    既不是清瘦骨感,也並非那種誇張到恐怖的大塊肌肉,而是十分緊實的肌膚,給人一種非常非常強勢的力量感,她腦子裡就蹦出一個詞兒:man。

    真man。

    “你幹什麼?!”葉於琛的低吼將她拉回現實。

    凌菲這才發現他眼睛上被自己糊了一層泡沫,連忙拿起毛巾給他抹了抹。

    葉於琛用一雙朦朧的眼狠狠瞪住她,“魂不守舍,專心點!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凌菲有點窘迫。

    她的確是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總部能告訴他自己在窺視他的身材吧?

    於是尷尷尬尬地轉移了話題,“我買了排骨回來,你喝湯不?”

    葉於琛心中一片激盪,心想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

    正欲開口,只聽見凌菲說,“奶奶說,骨裂喝點排骨湯比較好。”

    他一氣,又是奶奶說。

    奶奶不說她就想不到為他這個受傷的人煲個湯嗎?

    冷冷道,“拿到食堂,讓陳嫂做。就你那廚藝,我不敢喝。”

    “.......”凌菲氣結,明明她廚藝還行的好不好?

    拿去就拿去,她還省事兒了呢!

    氣呼呼地將毛巾塞到剛沖好頭的他手裡,然後與門口的勤務兵說,“麻煩你,把排骨拿去食堂。”

    她又不是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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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務兵小跑而來,“首長,中午要吃些什麼菜?”

    葉於琛掃了一眼正在陽台上洗水果的凌菲,發現她的側面真是好看,像是精雕細琢的瓷娃娃一樣,而且還愈看愈好看了。

    他對她,似乎有點著迷了。

    最後才開口,“老樣子......,加個辣椒小炒肉吧。”

    小戰士瞭然,領命而去。

    食堂的陳嫂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凌菲手中那個精緻的不鏽鋼三層保溫桶。

    想必這就是首長夫人了吧?

    立刻熱情地招呼,“葉小夫人,這邊這邊。”

    凌菲走到最左邊的窗口,把早已準備好的各樣小炒仔細地裝進保溫桶。

    看到那道小炒肉,凌菲口水噝噝。

    “謝謝阿姨。”

    陳嫂擺擺手,“不客氣,葉小夫人。”

    葉首長從不喜辣,特意交代這麼個菜,想必就是為了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小娘子了。

    她恍然大悟,看來只要討好首長夫人,自己兒子在部隊裡受到照顧,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於是從這天開始,葉首長的小廚房,有了莫大的變化。

    陳嫂開始是拐彎抹角地打聽著,小夫人喜歡吃什麼,結果發現整個部隊沒人知道。

    於是她一咬牙,決定遵從那條亙古不變的真理辦事:大魚大肉。

    起初葉於琛和凌菲並未在意,每天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半辣,一半清淡的各類雞鴨魚肉。

    可三四天之後,凌菲再次看到飯盒裡的宮保雞丁,糖醋裡脊,紅燒蹄髈,松子鱸魚之後......避無可避地,倒了胃口。

    葉於琛的臉,也是越吃越綠。

    於是凌菲想了想,委婉地告訴陳嫂,他們想吃得清淡一點。

    第二天,飯盒裡多了竹簍茶蝦,杏仁茶香雞......

    凌菲再次委婉地向陳嫂表示,她想吃一點新鮮的時令的菜。

    晚飯,當葉氏夫妻看到那一盅素白菜湯的時候,眼裡的歡喜差點就隱藏不住。

    凌菲連忙喝了一口湯,好端端的白菜湯裡,多出了一塊塊小小酥肉。

    第三天,凌菲不敢再委婉了,直接表示,不要吃肉!

    於是中午,她坐在飯桌前,呆愣地看著面對那道西紅柿炒雞蛋,眉頭擰得死緊的葉於琛。

    直到他輕啟緊抿的薄唇,吐出兩個字:“回家!”

    司機直接將他們接回了葉宅。

    老爺子和老夫人看到葉於琛沒事,倒也放下心來,讓凌菲不解的卻是譚美雲的態度——兒子受傷,她連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只來葉宅略坐坐,便走了,像是來完成任務一樣。

    不過有了前車之鑑,凌菲也不再問葉於琛了,只當自己沒看到。

    翌日一早,自行拆了石膏的葉於琛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閒地看著電視裡的新聞節目。

    老爺子端著茶壺,在他旁邊繞了繞。再繞了繞......

    又繞了繞......

    繞了第n遍的時候,老爺子終於忍不住,敗下陣來,先開了口,“到底還是嫩了點,沒兩下就受傷了。”

    關心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另外的調調。

    葉於琛斜睨了老爺子一眼,“你以為你孫子是只熊。”

    “.......”老爺子氣啊,可自己孫子的脾氣,還不是從自己這裡學去的,他有什麼辦法?

    敗下陣來,朝剛從臥室出來的孫媳婦兒直接招了招手,“凌菲。”

    “老爺子,”凌菲整理好兩個人的行李,從二樓一蹦一跳地下來。

    “來來,我們練習開車去。”

    “......好吧。”

    葉老太太從廚房探頭,“別去了,天冷著呢,凌菲,你來,把給於琛燉的湯拿去他喝了。”

    凌菲遞給老爺子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飛快地進了廚房。

    誰知老太太在她進來之後,將傭人全部支走,然後拉過她,神秘地咬起了耳朵。

    “菲菲,我跟你說,這可是我找的好料,燉出來的一鍋湯。就為了讓你們能早點生個娃,光是這條鹿鞭,就費了不少功夫,這可是上等的梅花鹿鞭,我託人在東北林區裡尋來的,你看......”

    鹿鞭鞭鞭鞭......

    凌菲看著老太太攪動著那一根莫可名狀的條狀物體,眼睛鼓得有銅鈴大.....

    腦袋裡面瞬間出現這些天幫葉於琛擦澡的不和諧畫面。

    意識不良的她只覺血直往頭頂沖,轟轟隆隆地往上湧,再被眼前的畫面再度一刺激,有什麼熱熱的液體就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連忙抬頭,雙手捂著鼻子淚奔,直接往二樓房間的浴室裡面衝......

    葉老太太沒明白怎麼回事,跟了出來,站在樓梯扶手旁邊就喊,“哎哎,這孩子,怎麼了這是?這鹿鞭難道不夠好???”

    噗——葉於琛剛進嘴裡的茶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真是親奶奶啊——

    凌菲奔進洗手間,用紙巾擦了擦猥瑣的鼻血——不對,這一定是天乾物燥,導致氣血逆轉而產生的鼻血,一定是這樣。

    好不容易在鏡子前面吐納了好幾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就聽得葉於琛在外面敲門,“凌菲,開門。”

    打開浴室的門,就聽得整個倚在門框上,一臉嚴肅的葉於琛問,“奶奶給了我一盅湯,你說我喝還是不喝?”

    天—雷—滾—滾——

    一家老小還打不打算放過她?

    凌菲發誓,她在葉於琛臉上看到的,絕對有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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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行午休,老爺子的規定,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輾轉反側的,是凌菲。

    冷凝的空氣也澆不滅那把火啊。

    而葉於琛直接轉身,將她撈進自己懷裡。

    凌菲愣住,下一秒就掙紮起來,“你幹什麼?!”

    肌膚相貼,如此親密,讓她花了一個早上,好不容易才擺脫的流氓心理,又萌芽起來。

    拚命調整著自己的姿勢,不動聲色地拉開自己和葉於琛的距離,可剛到她認為的安全距離,就又被葉於琛輕輕一攬,兩個人一貼,形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你再亂動,我就不客氣了......”他警告她。

    凌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強大的男性氣息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綿綿密密地裹了起來,讓她屏住呼吸,不敢再動。

    此刻她的頭枕著他的胳膊,兩個人面對面,看著對方的眼睛,唇瓣幾乎就要碰到一起。

    她的雙眸如琉璃浸水,一片盈盈,而鼻息間,全是他好聞而溫暖的體息,依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道,兩個人的呼吸相纏,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吐納了。

    葉於琛心念一動,緩緩親吻著她的頭髮和腦門,野薑花的香味讓他失了神,手指在她的鎖骨處,慢慢地,來回溫柔地撫摸著。

    凌菲一陣顫慄,本能地抗拒這種陌生的感覺。

    “流氓!”她罵道。

    “你見過用一隻手耍流氓的嗎?”他低低笑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對不對?讓我摸一摸,嗯?”

    凌菲想了想,最終還是她自己的不良意識將她打敗,望著面前的葉於琛,突然生出了某種渴望。

    反正他們已經......,那啥過了,質的飛躍都已經實現了,量的積累也就不算什麼了。

    於是低低嗯了一聲。

    他就伸手,順著她上衣的衣擺,鑽了進去,然後一路上行,突破她的防線,握住了她胸前的小白兔。

    凌菲倒抽一口氣,臉一紅,乾脆就閉上了眼睛。

    “我這樣你疼不?”葉於琛的嗓音暗了幾分。

    “不......”

    “這樣呢?”

    “還.....好......”她有點喘不過氣了。

    “要是這樣呢?”

    凌菲差點失口尖叫,卻適時忍住,“挺,挺好的......”

    心裡,有點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凌菲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地那麼抗拒葉於琛。

    葉於琛滿意她的反應,於是低頭,準確無誤地找到位置,銜住了她嫣紅的唇......

    手,也不歇著......

    兩個人漸入佳境,他拉過她的柔荑,往自己下身探去。

    凌菲有些抗拒,想要縮回手。

    他笑著放開她,卻是往更幽深的地方探去......

    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葉家除了老爺子還保留有如此彪悍的作風,再無他人。

    “於琛,你訂的車到了,趕緊出來看!”老爺子豪邁的語氣裡透著幾分催促。

    床上的兩個人頓時僵在那裡,此刻他的手早已進入她的幽若之處,倒是停在裡面,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了。

    凌菲尷尬到不能自已,她也已經明顯感覺到葉於琛早已偃旗息鼓,她此刻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沒有再一次擦槍走火,還是扼腕沒能對得起自己流的那些鼻血。

    老爺子還在鍥而不捨地敲門,生怕吵不醒他們一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彼此眼神的意思——總不能一直保持這種姿勢吧?

    於是葉於琛緩緩將自己的手抽出,凌菲甚至看到他的手上還殘留有自己的液體......

    他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從容地將她半褪的衣衫拉好,然後單手抱著她坐起,“走吧。”

    可是走到門口,看到興奮的老爺子,葉於琛無語。

    這是他親爺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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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傾瀉而下,照在minicooper引擎蓋上,形成一圈圈的光暈,與胡椒白的顏色相得益彰,融為一體,讓車子看起來更加神氣。

    “送給我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葉於琛,像是不敢相信。

    “當然。”

    難不成他開這麼漂亮的車招搖過市?不被那幾個發小笑死才怪。

    “為什麼?”她終於明白前段時間他非要自己學車了。

    不過對於買車這件事,她保留自己的態度。

    她是覺得太高調了,自己一個大學生,沒必要如此招搖。

    他拉開車門,“來,先試試?”

    凌菲看了看他,既然買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她坐了進去,發現車內小小的空間裡充滿著野薑花的氣味,而車裡的儀表盤煞是可愛,一個一個的圓,皮革的座椅端的是柔軟舒適。

    真正是女孩子開的車。

    “以後開車去上學吧,”他突然打開車門坐了進來,一時間狹小的空間內,都是淺淺淡淡的薄荷味——那是他獨有的味道。

    “幹嘛突然這麼好?”

    她不是傻子,明顯感覺到了他這幾天的變化,不再跟自己針鋒相對,有時候甚至是和風細雨了,而就在剛才,兩個人還差點......

    葉於琛笑了笑,她需要一輛車,不管是從方便的角度,還是安全的角度,都需要這輛車。

    “來,踩住剎車,我教你點火......,”葉於琛將圓圓的鑰匙遞到她手中。

    .......

    是夜。

    月光透過滿色的輕紗,灑滿了整個房間,明明是白色的光,卻是生出了旖旎來。

    凌菲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竟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她想逃——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意抓起一個抱枕擁在懷裡,然後拿起沙發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放一個50來寸的電視在臥室,不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打開一看,新聞頻道,正在報導別國的戰爭,死的死,傷的傷,慘烈非常。

    電~話突然響了,上面顯示著凌柏凡三個字,凌菲快速接起。

    “喂——”那邊一個清亮的男聲傳來。

    隨後便愣了愣,電~話那端吵鬧不已,喧囂至極,而且這把聲音,根本不是二哥的,她拿開電~話看了看,確實是打給凌柏凡的,於是復又將電~話貼至耳際,“二哥?”

    “你好,這位先生喝醉了,在我們夜~總~會,小姐,我們在他的電~話裡翻出的這個號碼,請問你是他的妹妹吧?麻煩你來一趟吧。”

    那邊的人報上酒吧名字和地址之後,就將電~話掛斷了。

    夜~總~會......,喝醉.......

    凌菲來不及多想,抓起一旁的外套,匆匆地往外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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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空氣冰冷如刀,吸入口中,猶如利刃穿喉。

    凌菲卻顧不得自己是個新手,將車開得飛快,居然也安全地開到了目的地。

    來不及上鎖就直接將鑰匙丟給門口的車童,她直接往裡面跑去。

    燈光曖昧,煙霧繚繞,美女加美酒,這是個很容易讓人獲得快樂的地方。

    可世間有快樂,便必然有痛苦。

    見到凌柏凡的時候,他躺在包廂的沙發上,半醉半醒,眼神迷離得如同天上最遙遠的星辰,凌菲卻看懂了那雙眼最深處,那延綿的痛。

    她快步走了過去,拿起掉在地上的風衣,蓋在凌柏凡身上,然後伸手想要將他扶起來。

    可在觸及到他皮膚的那一剎那,她便皺了眉——怎麼這麼燙?

    “二哥,起來吧,我帶你去醫院,你發燒了。”她輕聲喚他,手掌覆在他的額頭。

    許是開了車的緣故,她的手冰冰涼涼的,終於讓凌柏凡多了一絲的清醒。

    他睜大眼睛看了看凌菲,努力動了動早已僵硬的臉頰,勾出一抹笑,“悅然,你來了......”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力道便將她拉向了他。

    待回過神來,凌菲發現自己已經跌到了凌柏凡的胸膛之上,她掙紮著想要爬起,卻被他死死扣住,動彈不得——他抱得那麼緊,彷彿要將她生生嵌進自己的體內一般,凌菲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他擠出來了。

    凌柏凡卻渾然未覺,騰出一隻手,覆上她柔軟的發絲,“悅然,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在這個包廂。”

    張悅然記不記得,凌菲不知道,可她自己卻是記得。

    二哥幾個朋友要求出來玩帶女伴,彼時沒有女朋友又向來潔身自好的二哥,便是帶了她來。

    這一來,就遇到了張悅然。

    她只不過是過來這邊敬個酒,走了走過場,便成為了二哥的驚鴻一瞥。

    後來便是才子佳人,你情我願的事了。

    兩個人一直感情甚篤,今天二哥這是怎麼了?

    “二哥,你放開我,我不是她。”

    語氣裡竟是帶了微微的慍怒。

    “悅然,我就知道,你一定記得。”

    他卻是沒聽懂她的話,看來燒得厲害。

    凌菲用盡全力,將雙肘支在凌柏凡胸前,想要掙脫他。

    可不曾想,她的掙扎卻讓他最後回籠的一絲理智,也悉數散去——猛地按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待她驚呼出聲,已經在意亂情迷之中,覆上她的唇瓣。

    鋪天蓋地的酒氣,讓凌菲又驚又怕,拚命推搡,可到底男女有別,加之凌柏凡此刻又是絕望至極,她怎麼能推得開他?一狠心,她用力咬住凌柏凡的唇,想必吃痛之後,總是會鬆開的吧?

    唇瓣傳來的麻麻的痛,讓他微微皺眉,卻將她擁得更緊,不願放開。

    凌菲死命地咬著,推著,連呼吸都紊亂起來,心中的慌亂漫無邊際地襲來——竟是讓她想起了葉於琛的臉來。

    突然之間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她抬手,揚在半空中,眼前就要落下,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身後卻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便是服務生畢恭畢敬的調調,“先生,裡面請。”

    “謝謝。”

    凌菲的手僵在空中。

    葉於琛進門,看到的便是凌菲躺在凌柏凡身上,而後者胸前襯衫大開的模樣,此時凌菲的手還抬在半空,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準備愛撫她身下“情郎”的姿態。

    他先是愣住,隨後扯出了一抹冷笑,極為諷刺的味道,然後便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直到關門聲砰地傳來,凌菲才猛然回神,抬起的手也終於狠狠落下,啪地打在了凌柏凡臉上。

    這讓他終於有了片刻的愣神,凌菲得以用力掙脫了起來,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卻是本能地朝門口追去。

    卻只來得及看到疾馳而去悍馬的尾燈。

    腦袋裡混混沌沌的一片,不知怎地,抬腳便小跑地追著他的車。

    可冬日的夜晚,地上到底凝了霜,微微的濕潤著,越跑越快的她,就這樣摔了一跤。

    跑得久了,她覺得喉口疼痛不已,手掌和膝蓋處也傳來鑽心的疼,她就在地上靜靜地坐著。

    看著紅色的汽車尾燈越來越遠,凌菲覺得週遭的空氣突然凝成了漿糊,黏黏稠稠地堵在了口鼻處,讓她難以呼吸。

    ……

    悍馬以極快的速度在內環高速上飛馳,惹得週遭其他車輛的司機抱怨陣陣。

    而車內的男人自然是感知不到週遭的一切的。

    葉於琛眼眸中平靜無波,可抓住方向盤的手卻早已骨節泛白,青筋畢露,彷彿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那一點,隨時會爆出來。

    從浴室出來沒見到她,便裡裡外外找了一圈,卻沒見到了,打她手機,鈴聲卻響在自己的臥室裡,再看看門口,她的鞋子還在,怕是穿了拖鞋就出去了。

    心中竟是慌了,驀地就想起了上次她被人跟蹤尾隨的事情來,連忙找人查了她的行蹤,急急趕來,卻是看到那樣不堪入目的畫面。

    自己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居然還對她上了心。

    當真,當真是忘了,她是凌家的女兒。

    手臂上傳來綿綿密密的刺痛,像是無數顆小針爭先恐後地從骨髓裡面往外鑽一樣。

    可他卻不管不顧,將車子開得更快……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3
083 春情蕩漾
    凌菲從凌柏凡的錢包裡拿出小費打發給門童,“謝謝。”

    門童接過錢,十分恭敬地彎了一下腰,然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凌菲不解,“怎麼了?”

    難道小費不夠多嗎?

    門口指了指她的膝蓋,“小姐,你的膝蓋傷得有點嚴重,不需要處理一下嗎?輅”

    她這才明白他在看什麼。

    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關好門之後,走到床邊,將剛在樓下藥房買來的退燒藥給凌柏凡灌了下去,然後才走進浴室,打算洗一把臉媾。

    在燈光下仔細看,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摔破皮,有細小的沙粒還嵌入其中,看起來髒污不堪。

    睖睜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將花灑打開,想要沖個澡。

    長褲粘在膝蓋處早已凝固的血液上,一扯就生生的疼。

    可她竟像是發了狠,一把將自己的長褲扯了開來。

    傷口再度被撕裂的疼痛讓她牙齒都打顫了,卻還是咬了咬牙,一言不發地看著滲出來的絲絲鮮血,洗了個痛快澡,然後穿好衣服便窩在沙發上,擁住一個抱枕,看著床上的凌柏凡。

    可腦子裡,怎麼都是葉於琛的臉。

    她想,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因為從關門的聲響裡,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想也沒想,抓起一旁的電~話,撥了他的號碼——關機。

    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心中千回百轉,竟是沒有注意到凌柏凡已經醒了,此刻正用茫然的眼神看著自己,“凌菲?你怎麼在我家?”

    凌菲看著作為始作俑者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二哥,這是在酒店,你喝醉了,服務生打電~話把我叫過來接你的。”

    殘酷的事如電光火石一樣瞬間劈進腦袋裡,凌柏凡神色痛苦地扶了扶頭。

    凌菲大步過去,“二哥,你沒事吧?”

    “沒事,”他卻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凌菲,你說,二哥是不是不夠好?”

    “怎麼會?”

    要家底有家底,要人才有人才,風度學識,更是樣樣不差的。

    凌柏凡苦笑了一聲,再也不說話。

    凌菲默了默,其中曲折,她實在不知,也只好陪著他一起沉默。

    “不早了,凌菲,二哥送你回去吧。”

    見他不想多說,凌菲也不再問,隻字片語不提剛才在夜~總會裡發生的事,凌柏凡自然是想不起來的。

    只是想起他那個意亂情迷的吻…..,凌菲心中一緊,心中有些不舒服。

    “你想酒駕被抓嗎?”她起身,輕鬆地笑了笑,“反正用你的錢開的總統套房,裡面還有一個房間,也有床,我不睡一晚,豈不是便宜了你?”

    “也好,你早點睡吧。”

    凌菲見他沒事了,便也轉身進了側面的小房間。

    凌柏凡的性子她清楚,從小只願意在她面前展現出輕鬆的一面,所以讓他在清醒的時候,跟自己分享心中的傷痛,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了。

    此刻不如留了那方天地給他,讓他獨自舔傷,或許才是她應該做的。

    到了臥室,竟是忍不住,明知葉於琛關機,又打了一遍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甜美的女聲提示依舊關機。

    心裡有些氣悶,卻說不明白在氣什麼,又在悶什麼。

    突然卻倔了起來,憑什麼要給他解釋呢?他又不是她的誰。

    思及此,便拉過床上的被子,憤憤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兄妹兩人拉開~房門,同時看到了彼此眼睛下面的濃重黑眼圈。

    看來都沒睡好。

    凌柏凡自然是因為張悅然的事,但卻不明白為什麼凌菲也這樣。

    “凌菲,沒睡好?”凌柏凡拉上房門,低聲問她。

    經過一夜的休整,他到底也恢復了幾分翩翩佳公子的風度,此刻看起來倒也沒那麼狼狽,倒是凌菲,身上的衣服滿是塵土,褲子的膝蓋處還破了個大洞,看著更像宿醉之徒。

    凌菲笑了笑,“擇床。”

    凌柏凡揉了揉她的頭,“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毛病?我怎麼不知道?”

    小時候她總是在晚上害怕的時候偷偷溜進他的房間,然後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睡著。

    凌柏凡剛開始經常被她嚇到,後來倒也能泰然處之了,還經常大方地將床讓給她睡,有他在旁邊看著,她總能很快入眠,從未見她擇過床。

    “就昨天有的。”

    凌菲揮了揮手,也不想多說。

    因為白天累了的緣故,昨天入睡倒是極其容易的,只不過不知怎地,夢中全是紛紛擾擾的身影,有凌建祥的,凌柏凡的,凌柏峰的,最後居然定格在了葉於琛的臉上,他一會兒笑,一會兒怒,讓人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半夢半醒之間,整個人浮浮沉沉的,一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才勉強合了會兒眼。

    “吃早餐去吧。”

    “不了,早上有課,我得回學校。”

    凌菲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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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蛋糕店的時候,店裡只有熊曉壯一人。

    “天藍呢?”

    熊曉壯扭頭,發現是她,將手中的蛋糕塞進肚子裡,然後神神秘秘起來,拉過凌菲到一旁,“凌菲,我發現天藍談戀愛了。”

    凌菲一愣,“真的?”

    熊曉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這種話能亂說?葉教官來店裡接她好幾次了。”

    “葉承遠?”凌菲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

    “不然還有哪個葉教官?”熊曉壯翻了翻白眼,“我看葉教官對她很好,這幾天每次來,都坐在窗邊的位置等到天藍下班,才帶她一起走。”

    凌菲腦中閃過葉承遠的臭臉,沒想到居然也是個痴情種子。

    想起天藍前段時間的異樣,竟是能一一得到了對應,原來是戀愛了……,葉承遠雖說對凌菲欺負有加,但凌菲相信,他絕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能夠給天藍美好的時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

    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她轉過頭,黨天藍一身水霧,邊撣著身上的細小水珠邊進門,“冬天可是說來就來了,雨都下得綿長起來,一絲一絲的,卻是冷到骨子裡。”

    可見背後不能說人的。凌菲走過去接過她的傘放在門口的竹編小簍裡,“來了?”

    “你回來了?”

    “是啊,聽曉壯說你有情況,是不是春情蕩漾了?還不快從實招來?!”

    凌菲作勢要撲到她身上,惹來黨天藍一陣驚呼,“你別急,我先喝口巧克力?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的!”

    兩個人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巧克力,並肩坐在蛋糕店後面的儲物間內,黨天藍才幽幽開口,“凌菲,我原來沒告訴你,是怕你不高興。”

    凌菲愣住,“我?不高興?為什麼?”

    “因為我一開始以為他對你有意思……”

    噗——,凌菲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天藍,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了?”

    天藍撓了撓頭,“也就是直覺而已,看他經常來找你啊。”

    凌菲這才將自己跟葉承遠之間的梁子,包括自己的拖鞋砸到他,在肯德基被他罵是飯桶,還有後來的罰她跑步,都講給了黨天藍聽。

    誰知她聽了居然笑眯眯地回了一句,“他居然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凌菲默默地嘔出一口老血,“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智商都是負數!”

    不過她的朋友不多,天藍又是最貼心的一個,只要她覺得幸福,她便也會跟著高興的。

    黨天藍笑眯眯地看著凌菲,“你呀,等你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了,就會和我一樣了。到時候可別五十步笑百步就是了。”

    此話一出,竟是讓凌菲驀地想起了葉於琛的臉,她用力地甩了甩頭,真是秀逗了,怎麼會想起他來?

    “這麼說,你和葉承遠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黨天藍卻是愣住。

    事實上,到現在他也只是每次都來接自己去吃飯而已,甚至連說過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

    她也弄不清楚,現在算不算是在和葉承遠談戀愛了。

    凌菲見她發愣,以為又在想葉承遠了,一把拉起她,“走吧,快到中午了,曉壯一個人在前面忙不過來。”

    起身的時候,卻只聽得黨天藍一聲驚呼,“凌菲,你膝蓋怎麼了?”

    她這才想起自己膝蓋的傷,剛才匆匆趕來換班,都忘了回去換一下衣服,“走路摔了一跤,沒事。”“你來了?”

    剛到前台,凌菲就聽得黨天藍的聲音甜得似糖,又黏又濃,膩得化不開。

    抬眼便看到葉承遠朝他們走來,在櫃檯前直直站定,“你去哪裡了?”

    明明他是看著黨天藍問的,可凌菲卻突然生出莫名的感覺,覺得這話更像是在問自己。

    看來昨天晚上真是沒睡好,居然生出這樣的錯覺。

    她端起一旁的咖啡,趕緊給客人送了去。

    聽得黨天藍柔順地答道,“剛才和凌菲去後面的儲物室喝了點東西,不知道你早上回來。”

    聲音裡滿是驚喜。

    “唔。”他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只點了一杯咖啡,然後便坐在了靠窗那個常用的位置上,細細地出神。

    就連凌菲一直忙東忙西,在他身邊經過無數次,他也像是沒看到一樣。

    就這麼一直忙到下午結束,才見葉承遠起身,徑直走到黨天藍旁邊,“晚上吃什麼?”

    “都好。”

    有情飲水飽,只要和他在一起,不吃飯也是好的,吃什麼也都是香的。

    “凌小姐呢?要不要一起?”葉承遠卻是轉頭,沒頭沒腦地對著正在拖地的凌菲來了這麼一句。

    凌小姐?凌菲呵呵一笑,也是,人家正牌女朋友都差點誤會了,為討得佳人歡心,他撇清關係也是正常的。

    不過她不會那麼不識趣,去當這個燈泡。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熊小姐呢?”他又指了指在洗盤子的熊曉壯。

    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而且對方還是自己心心唸唸的葉教官,熊曉壯驚得差點扔掉手上那一大摞盤子,想也沒想,“好啊好啊。”

    凌菲差點把拖把折斷,“曉壯,我們有帶盒飯來的,你忘了?”

    “有嗎?我們有嗎?”熊曉壯此刻身未動,心已遠,哪裡還能聽出凌菲話語裡的暗示。

    “……”

    熊曉壯同學,你真的是個熊。

    凌菲默默地想著。

    黨天藍也不扭捏,直接過去拉著凌菲的手,“一起去吧,凌菲,反正今天蛋糕也賣完了,晚上就是開門,也沒貨可賣!”

    話到這個份上了,凌菲再矯情也不可能不去了,狠狠瞪了熊曉壯一眼,後者卻是渾然未覺,歡快地拿過三個人的包,豪邁地背在自己的背上,“走吧,我負責拿包!”

    “……”凌菲再度無語。

    一行人到了市區一家十分有名的西餐館。

    剛落座,便聽得葉承遠吩咐侍者,“兩份牛排,一份五分熟,一份七分熟。”

    然後才問凌菲和熊曉壯,“你們吃什麼?”

    看得出來,他和黨天藍是這裡的常客了,不然不會如此熟悉她的口味。

    既然有客人請客,來都來了,又何必客氣?

    凌菲和熊曉壯點了一大堆吃食,然後才合上菜單,環顧四周。

    不得不說,葉承遠真是個會享受的主。

    偌大的包廂裡,長長的餐桌邊,只坐了他們四個人。

    銀質的餐具配上考究的蕾絲桌布,一切在溫和柔軟的燈光中顯得奢華卻又低調。

    她再次瞪了熊曉壯一眼,如此的氣氛,本應只屬於天藍的,卻是生生被她們這兩個大燈泡破壞了。

    後者卻是依舊渾然未覺,伸手摸了這裡,又摸那裡,連連驚嘆。

    惹得旁邊的侍者都想笑而又不敢笑。

    再看葉承遠,只和黨天藍兩人在餐桌那頭私語著,目光往這邊匆匆一瞥,很快收回。

    菜很快便上齊,侍者得體地關門退去。

    葉承遠直接抬手,將黨天藍面前的餐盤移了過去,替她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動作熟練而優雅,就像做過無數次這種事一樣。

    最後叉起一塊牛排,至她嘴邊,示意她吃下去。

    黨天藍受寵若驚,隨即便是無限的歡喜,誠惶誠恐地張嘴,臉上的表情凌菲再也熟悉不過——那是她每次吃到好吃的巧克力的時候,才會有的滿足。

    牛排是什麼味道,她已經完全嘗不出來了,此刻就算葉承遠喂到她嘴邊的是毒藥,只怕她也會甘之如飴地吃下去的。看來她是真的戀愛了,而葉承遠就如熊曉壯說的那樣,對天藍十分有心。

    微微呼出一口氣,凌菲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

    一頓考究的西餐吃下來,時間已經是到了八點。

    凌菲拉了熊曉壯就往公交車站走去,不再當這個電燈泡。

    卻不知身後站在酒店門口,黨天藍身邊的葉承遠卻用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的背影,彷彿要將她的後腦勺灼出一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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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因為是末班車的緣故,此時偌大車廂內,只有凌菲和熊曉壯兩人。

    車內的吊環和車窗,許是因為顛簸的緣故,發出叮鈴咣當的聲音,雨絲密密匝匝地順著車窗留下,形成獨特的雨幕,將車內和窗外隔成了不同的世界。

    “凌菲?凌菲?!”

    熊曉壯又加大音量喚了她一次,凌菲才回神,“怎麼?”

    “我剛才說的你聽到沒有?你也不要氣餒,我看啊,你和天藍都一樣漂亮,你也會很快找到男朋友的哦!”

    熊曉壯吸了吸手中的奶茶,“你相信我哦。”

    凌菲回以她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只有熊曉壯這種粗神經的人才以為她是在想這個。

    公車的末站便是學校了,本來想回宿舍的,可到底惦記著大喵,凌菲還是開車回了尚品。

    大喵幾天沒見到她,在聽到開門的那一瞬間便跑了過來,咬著尾巴跟在她身後,一刻也不肯離開。

    她只能抱起它,一手抓過狗糧,然後窩在沙發上,喂著它。

    看來自動喂食器也不是萬能的,大喵還是需要有人陪著比較好。

    看了許久的電視,內容是什麼,她卻說不出來,腦子裡似一團漿糊,自己都捉摸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最後乾脆放下早已睡著的大喵,起身拿過水壺,來到陽台上。

    幾天沒有回來,花盆裡面的泥土已經有了微微發乾的跡象,她拿起一邊的小鏟子稍稍鬆了鬆土,然後才細細地將水淋好,突然覺得裡面的種子好像有點發芽的痕跡,連忙端起花盆跑到客廳的燈光下瞧了個仔細,卻發現自己只是眼花了,只得失望地將花盆放回原處。

    在床上翻來覆去又睡不著,最後咬咬牙,頂著寒冷起身,走到了書房。

    葉於琛的書房內,一排到頂的實木書架,上面密密匝匝全是書,再就是一張寬大的書桌和舒適的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倒是和他的人一樣,乾淨而整潔。

    凌菲甩了甩頭,怎麼又想到他?真是瘋了。

    毫不客氣地打開電腦,在看到葉於琛的桌面時,她訝然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屏幕快被她瞪出個洞來,才慢慢回神。

    光潔的屏幕上,除了系統自帶的圖標,就只有一個“xx股票”的客戶端。

    原來葉於琛那個老古板,居然也炒股啊......

    她勾起一抹笑,把桌面弄這麼幹淨是嗎?

    她偏不讓他得逞。

    十分熟練地打開一個網站,點了下載選項。

    高檔小區的網速,自然不是蓋的。

    很快她要的垃圾軟件和......遊戲就下好了。

    看著幾乎是佔了滿屏的垃圾圖標,她得意地笑了笑。

    然後才點開自己喜歡的遊戲。

    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她咬牙切齒地敲打著鍵盤,恨不能第一時間將自己心口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抑鬱之氣宣洩出去。

    最後打得累了,才關掉網頁,打開自己的qq。

    誰知甫一打開,差點被開到死機——莫柔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

    在不在?

    凌菲,你在不在?

    在不在?有急事找你!

    凌菲?

    凌菲?!

    哪裡去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6
084 首長心軟
    凌菲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了葉宅。

    她皺了皺眉,才敲起了鍵盤:什麼事?

    那邊的莫柔像是一直在等她一樣,立刻回了話:醫院這邊現在又缺人手了,你要不要來幫忙?

    凌菲皺了皺眉,繆院長經過上次的事,怕死打死也不會要自己了吧?

    於是回了句:我現在學習忙著,去不了了輅。

    莫柔很快又回了過來:現在醫院裡每到週日都到處派人發傳單什麼的,增加知名度,你週日也上課嗎?

    凌菲偏了偏頭,如果光是週日的話,那她還是有時間的,反正蛋糕店那邊,可以叫黨天藍和熊曉壯頂一下。

    於是便發了個點頭的表情過去嫜。

    那邊的莫柔極其興奮,打了個bingo過來。

    凌菲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跟莫柔說了句晚安便關掉了電腦。

    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天花板上的精緻水晶吊燈,她伸出手指,細細算了算自己的存款。

    雖然不算少,可讀完這四年大學還是有點吃力地,做生不如做熟,能多打一份工,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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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沒想到沈月芳會直接到蛋糕店來找她。

    本來還疑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打工的,可轉念一下,以凌家的勢力,想知道什麼事,不過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心中突然想起上次她給自己的那瓶所謂“飲料,”凌菲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沈月芳在靠窗的位置坐定,“凌菲。”

    “媽。”

    她十分恭敬地站在旁邊,並不抬頭看她——哪怕心中已經對這個養母有了一些厭惡,可根深蒂固的委曲求全,此刻還是主宰了她。

    沈月芳精緻描繪著的眼眸裡,俱是冷意。

    “聽說你二哥前天喝醉了?”

    凌菲一愣,卻也如實道,“是的。”

    “你知道原因嗎?”沈月芳抬手將眼前那杯咖啡推得遠遠的。

    凌菲知道她向來不喝這種速溶咖啡,倒也不以為意,只是詫異為什麼沈月芳會來問自己關於凌柏凡的事。

    “二哥沒有跟我說起過。”她垂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廉價皮鞋,選擇了隱瞞。

    聽二哥昨天的語氣,應該心情不好和張悅然有很大的關係了,而沈月芳素來是不贊同凌柏凡和張悅然交往的,用她的原話則是:一個戲子罷了,有那個鯉魚躍龍門的心,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

    沈月芳淡淡唔了一聲,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既然已經出嫁了,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和娘家人黏在一起,到底婆家會笑話的。”

    凌菲看著沈月芳手腕上精緻的紫玉手鐲上自己的倒影,輕輕頷首,“媽,我知道了。”

    沈月芳的弦外之音,她豈會聽不出來。

    而她向來是防著自己的,從不讓凌菲多接近凌家兄弟——凌菲雖然小,可卻不傻。

    “知道就好,”沈月芳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張燙金請柬,放在她面前,“這是凌氏地產的年會,邀請於琛來參加,你把請柬給他吧。”

    於琛……,凌菲心中只覺得好笑。

    叫得如此熟稔,只怕是為了利益關係罷了。

    “好的,媽,”凌菲點頭,“我知道了。”

    沈月芳起身,動作依舊沉靜優雅地拿起自己的包,“凌菲,你那天也來參加吧。”

    然後她又掃視了她一眼,“好好打扮打扮。”

    凌菲有些窘迫地低了低頭,此刻她一身蛋糕店的制服,上面還沾了不少白白灰灰的麵粉和巧克力粉,自然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隨著一聲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沈月芳的身影從門邊消失,凌菲才回過神來。

    一室的暗香浮動,那是自己養母獨有的香水味,連蛋糕的香氣都掩蓋不住。

    真是可笑至極了,往年凌氏地產的年會,她從來沒有機會參加。

    雖說她素來不愛熱鬧,更不喜歡這種人人虛以委蛇的場合,可每次看到凌蕸打扮得豔光四射地跟在沈月芳身後出門的樣子,也覺得心裡微微的被刺痛了。

    不讓她參加年會,應該就是不承認她的身份了。

    沒想到因著葉於琛的緣故,倒是讓沈月芳開了這個口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該哭還是該笑。

    “咦,凌菲,你媽媽走了?”黨天藍從烤房出來,端著新鮮的蛋撻。

    “嗯。走了。”

    凌菲點了點頭。

    “本來還想請伯母吃一吃剛出爐的蛋撻的,現在看來,只能留給承遠一個人咯!”黨天藍甜甜一笑,開始拿起一邊的餐盒動手打包。

    凌菲很想說即使你請,只怕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在沈月芳眼裡,連食物都是有尊卑貴賤之分的。

    她記得上小學的某一天,放學的時候看到凌建祥來接自己,興奮至極地跑了過去,在他懷裡撒嬌賣痴,嚷著要吃路邊攤。

    凌建祥居然也依了她,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路邊穿著名貴的衣服吃著麻辣燙,吃得酣暢淋漓。

    而一旁的司機開著頂級的豪車,恭敬地守在一旁。

    那情那景,引得無數路人側目。

    可父女兩人吃得忘了形,倒是忘了消滅證據。

    回到凌家,開門的那一剎那,沈月芳看到她掛在嘴角的辣椒,只冷冷的睨了一眼,然後對著凌建祥吐出一句:“下賤的人才吃那種下賤的食物。”

    結果不言而喻,凌氏夫婦又是如驚濤駭浪般的大吵了一架。

    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的記憶也從彩色變成了灰白,可沈月芳的那句話,凌菲卻不知怎麼的,一直忘不掉。

    “凌菲,我去給承遠送吃的了。”

    黨天藍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等她完全回神的時候,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真是……,現在倒一心一意眼裡只有那個葉承遠了。

    連她這個朋友都得靠邊站了。

    不過現在她也沒時間想這些了,如何跟葉於琛開口說年會的事,才需要她思量。

    凌菲拿到手機的時候,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找出電源充上,一開機便湧入了無數短信和未接來電提醒。

    有莫柔的,凌柏凡的,甚至是沈月芳打來的電~話,獨獨沒有葉於琛的。

    一股莫名的情緒自心底湧出,像一滴水一樣滴進她的心湖,卻在她來得及弄清楚那一抹情緒之前,這滴水泛起的漣漪就已經消失了,了無痕跡。

    她拍了拍頭,無非就是那天晚上的誤會想要解釋一下嘛,不過他既然不想知道,就代表這個解釋也是可有可無的,自己的糾結根本就是多餘了的。

    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凌柏凡回個電~話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倒是一片寂靜之聲,還好,沒在夜~總會。

    “凌菲?”凌柏凡喂了幾聲,見她不答話,又加大了音量。

    她這才回神,“二哥你找我?”

    “凌菲,手機關機了兩天了,又去哪兒玩了?”

    凌柏凡的聲音也恢復如常,凌菲甚至懷疑那天喝醉的他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沒去哪裡,最近忙著呢。又要上學又要打工,好久都沒出去了。”

    凌菲喜歡徒步旅行,以前高中的時候便喜歡一個人背著包去郊外露營,一去就是一個週末。

    凌柏凡雖然支持她的愛好,但也到底忍不住擔心,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外,危險肯定是會有的。

    他沒有再說話,那頭傳來沙沙的紙張翻動的聲音,想來是還在忙公事。

    隔著電~話,聽著他的一呼一吸,凌菲也覺得無比的愜意,卻她卻深深明白,自己和他,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了。

    他是二哥,永遠的哥哥。

    於是打起精神,不讓自己沉淪其中,“二哥,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那邊的凌柏凡唔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凌菲這才慢慢起身,將充電器拔了出來,塞進包裡。

    剛才收拾了一下放在老宅的東西,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的就嚇了一跳,原來沒住多少時日,竟是帶了這麼多東西過來。

    手機電腦自不必說,連平日裡常穿的幾套睡衣褲,喝水杯,都帶了過來。

    心裡竟是生出了要在這裡長住的錯覺了。

    現在要自己回去住,還真有點捨不得爺爺奶奶。

    手掌摩挲著木質的樓梯走下去,奶奶還在客廳等她。

    “凌菲,真的要回去住?”

    “嗯,奶奶,那邊離學校比較近。”

    凌菲看到了老太太眼裡的不捨,卻也狠了狠心。

    這兩天她也想得十分明白了,葉家再好,也不是終生的依靠,自己早日獨立,才是長久之計。

    如果再在這裡住下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兩位老人無微不至的照拂,只怕她會就此沉淪下去,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親情,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老太太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也好,反正現在學會開車了,多回來走走便是了,想奶奶了,就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凌菲鄭重點頭。

    不管凌家和葉家是何種交易,爺爺奶奶對她的好,總是要報答的。

    然後從包裡抽出一個東西,交到奶奶手中,“奶奶,這個請柬麻煩你幫我轉交給葉於琛,說是我媽請他去參加的。”

    老太太收下了請柬,一直看著凌菲出門,才慢慢上樓。

    那天葉於琛回來只說自己去部隊了,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如今凌菲又要搬出去住……

    怕是小兩口鬧矛盾了吧。

    思來想去,她還是打了個電~話去部隊,結果那邊是羅慕成接的電~話,只說葉於琛去野戰實戰演習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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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強度有增無減,訓練要求只嚴不松。

    特種部隊裡的人,都明顯感受到了,首長心情不好。

    葉於琛板著一張臉做事不說,演習的時候更像是魔鬼一樣。

    這次的野戰實戰演習,就連他自己,也上陣了。

    就連敵對陣營首領聽說了他拚命三郎的樣子,也只冷冷道,“首長做前鋒,他們隊裡,真是沒人了。被我抓到,可不留情。”

    葉於琛聽了別人的轉述之後,卻依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直接將裝備扛上身就跟先鋒部隊走。

    特種兵野戰部隊的演習,受的,可是常人無法忍受的苦。

    在葉於琛眼裡,卻是家常便飯了。

    但這一次,他卻選了最艱難的路線。

    穿過一大片原始森林,曲折迂迴地躲過了對手的偵查,葉於琛帶著紅隊的人,繞到藍隊後方,成功切斷了對方的補給。

    可對方像是早有準備,在他們折返的路上,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旗鼓相當的實力之下,被包抄的紅隊,明顯落於下風。

    葉於琛直接從高處一躍而下,跳入山澗中,忍住刺骨的冷,在水下一動不動,全靠一根草管度氣,躲過了對方的搜捕。

    紅隊先鋒小隊如今只剩他一人。

    可翻盤的機會哪怕只有萬分之一,他葉於琛也會去拚一拚。

    晚上一個人靠在林間的樹上,風嗚嗚地,偶爾傳來一兩聲貓頭鷹的鳴叫,都是寂寞的聲音,充滿了孤獨的味道。

    星光一點點地從樹葉中滲了下來,照在他身上。

    突然很幼稚地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然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刻全隊的勝利繫於他一人身上,所以必須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四十五分。

    不知怎地,葉於琛心上就閃過了一張清麗的容顏。

    這個點......,她應該睡得很香了吧?

    手腕處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低頭一看,原來手邊有一株蒼耳。

    蒼耳......

    他想起上次回家,看到她的枕頭底下,就有那麼幾顆,小小的蒼耳。

    一時興起,他居然掏出手機,快速地查了一下蒼耳的花語:帶我走。

    然後鬼使神差一般,他伸手擇了幾個大的蒼耳,吹掉上面薄薄的水霧,然後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凌菲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脫下厚重的卡通人偶服——雖然是冬天,可悶在這種服裝裡面一整天,也讓她結結實實地出了好大一身汗,此刻渾身黏黏糊糊的,毛孔都被堵住,到處都不舒服。

    “凌菲,這是今天的工資,你幫你領了,你點一點。”莫柔從醫院裡面跑了出來,將手裡的一沓錢遞到凌菲手中。

    “謝了!”凌菲接過錢,直接丟進包裡,然後將頭套遞給莫柔,“真是累死人了。”

    “沒辦法啊,你得罪了院長,現在只能委屈你了,在這個裡面發傳單,院長又看不到,錢還是照樣賺的!”莫柔拍了拍頭套上的塵土,安慰她道。

    凌菲也不以為意,反正在這家醫院裡,最噁心的活都做過了,這樣苦頭,實在沒什麼,畢竟賺點小錢,她心裡又能安心了一些。

    “你明天還來不?”莫柔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明天就不在醫院門口發傳單了,去市區裡面發,到時候我們發快一點,把傳單發完,就去瀟灑,誰也管不著咱們。”

    她卻搖了搖頭,明天是凌氏地產年會的日子,沈月芳已經打過電~話來通知過她一定要準時參加了,不去不行。

    跟莫柔告別之後,她便一個人回了尚品,抱著大喵坐在陽台上發呆。

    沈月芳已經問了她好幾次葉於琛會不會去參加,她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說實話。

    事實上她現在連葉於琛到底知不知道年會這回事,都不是很確定。

    離上次他回部隊,到現在已經接近一個月了,她去了葉家老宅好幾次,都沒有看到他,想來是還在部隊的。

    咬了咬牙,算了,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摸出手機給他打過去,這次總算是通了。

    聽著有規律卻單調的嘟嘟聲,凌菲居然感到了一絲緊張。

    “有事?”

    他的聲音似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有…..,沒……,沒事。”

    她突然遲疑了。

    他們算什麼呢?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回來呢?

    凌家雖然財大氣粗,可到底在這樁所謂的婚姻中,是攀附著葉家的。

    如果自己開了口,他不答應,那……

    “到底有事沒事?”

    他的聲音透出了隱忍的不耐煩。

    “沒事,我只是打錯電~話……”

    話字還沒說完,就聽得啪的一聲,電~話已經被掛斷。

    屏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是三秒。

    奶奶個熊!

    通話時間還沒有等待的時間長,這個電~話又白打了。

    而那邊的葉於琛卻是氣悶了。

    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找自己的,野戰拉練回來的第一天,羅慕成就已經轉告了他。

    這幾日他也不打電~話問她,只等她自己打來,沒想到卻是這樣吞吞吐吐的。

    將桌上那張燙金的請柬拿了起來,凌氏地產年會幾個大字再次躍入眼中,他的眉頭,也再次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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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會的晚宴開始之前,已經有專人將沈月芳吩咐準備的禮服,鞋子以及配套的首飾送到了凌菲手上。

    她明白養母的意思。

    今天沈月芳便要將她介紹給公眾,宣佈她的身份,就像以前對凌蕸所做的那樣。

    但葉於琛不在,她本不想去,可此刻東西已經送到手中,去一下,就算是給個交代,到時候解釋一下,也是好的。

    禮服是一款斜肩的齊膝小白紗裙,中間用上好的深綠色緞帶打了一個看似隨意的結扣,飄逸而華美的衣裙極佳的凸顯了凌菲比例姣好的身材,此刻鏡子中的她猶如一枝初開的海芋,而她盈盈如水的眼眸,正是那新鮮海芋上不可多得的晨露。

    深藍色絲絨盒子裡,此刻靜靜躺著一根華麗非常的項鏈——三四克拉左右的祖母綠寶石,竟有五粒之多,且每一粒都被個頭都不算小的白色碎鑽簇擁其中,如眾星拱月般的耀眼。

    真真是美到了極致,怕是有錢也買不到這樣的首飾。

    約莫記得沈月芳有一頂鑽冠,市面上難以買到,由歐洲某落魄皇室處拍得,凌蕸曾經旁敲側擊找她借過無數次,都被沈月芳以還在修理維護為由拒絕了。

    而這條祖母綠的項鏈,同那頂鑽冠是同一批拍得的珍寶。

    沈月芳十分喜愛,放在銀行保險箱內很少取出。

    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凌菲連拿出來在脖子上比劃的動作都沒有,便直接將盒子蓋上了。

    如此貴重的首飾,若是戴了,那便是如萬重枷鎖了——因為那樣,她就欠了沈月芳更多。

    快速地穿上盒子裡那雙同是深綠色的緞面高跟鞋,她照了照鏡子,然後將馬尾放下,任憑頭髮柔柔地披在肩膀上,才抓起鑰匙出門。

    凌氏地產年會,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凌家對她這個養女似是諱莫如深,是以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存在。

    會場內已有不少人開始好奇她的身份了。

    端著一杯果汁,她靜靜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看著會場內的一切。

    以前凌建祥尚在的時候,倒是經常帶她來凌氏大樓玩,可他去世之後,沈月芳便大手一揮,換掉了許多為凌氏嘔心瀝血的老員工,現在的人,凌菲倒是一個都不認識了。

    “凌菲。”

    身後尖細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誰。

    凌蕸一襲火紅的深v曳地長裙加身,倒也襯得起她此刻精緻無匹的妝容,舉手投足之間儘是炫耀之色——炫耀她身上那套看起來便知價值連城的粉鑽首飾。

    凌菲輕輕點了點頭,不打算與她多說。

    凌蕸看了看她的前後左右,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將身邊的許稼軒挽得更緊,“凌菲,你的老公呢?”

    她將“老”字咬得極重,明顯地在提醒凌菲葉於琛的年紀。

    凌菲反感地皺了皺眉,冷冷道,“姐夫就站在你旁邊,你不關心關心姐夫,倒關心起葉於琛來了,真是笑話了。”“我倒也不是關心他什麼的,”凌蕸生怕一旁的丈夫誤會,急急出聲解釋,“我只是關心,你頭一次參加這麼隆重的場合,一個人到底沒經驗,需得有個男人在旁邊照顧照顧才好。”

    許稼軒原先正在舉杯朝遠處的某個人致意,聽聞此言才轉頭看了兩姐妹一眼,“凌蕸,跟我去那邊見幾個人。”

    看著他們走遠,凌菲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大大抿了一口手中的果汁。

    凌蕸不可怕,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在這種重要場合把果汁潑到她臉上,拂了沈月芳的面子,丟了凌家的臉。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燈光師將銀色的燈光打在精緻考究的樓梯上,沈月芳與凌柏峰,凌柏凡兩兄弟出現在樓梯口,三個人一前兩後,就這麼逶迤而下,舉手投足之間,儘是渾然天成的貴氣——天生的貴氣,錢買不來的。

    不知怎地,凌菲只覺得樓梯上三個人都在若有似無地看著自己,目光不足而一,有探究的,欣賞的,驚訝的。

    她悄悄朝凌柏凡露出一個微笑,後者也同樣回以她一個溫暖的笑意。

    旁邊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聽說咱們小老闆和公眾人物張悅然在談戀愛,怎麼也只見他一個人下來,倒是將美女晾在一邊啊?”

    八卦永遠是女人開頭的,旁邊的人也毫不示弱跟進,“聽說未來婆婆不同意,張小姐想要跨進豪門,怕是難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看張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哪裡會那麼紅?娛樂圈多的是潛規則......”

    凌菲這才發現,張悅然也來了,此刻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根羅馬柱旁邊。

    一襲淺玫紅紗裙的她,美得如一枝春日枝頭的粉嫩桃花,可眼裡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失落。

    她快步走向張悅然,然後輕輕喚了喚聲悅然姐。

    張悅然這才回神,看到是凌菲,終是扯出了一抹笑意,“凌菲,你也來了。”

    “嗯。”凌菲無聲無息地站在她的身邊,給了她一些無言的支持。

    沈月芳終於走完了長長的旋轉樓梯,凌蕸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凌菲驀地感到一道凌厲的光從養母眼中射出,看向自己,渾身不自在起來。

    不過好在主持人已經開口邀她上台講話,一時間掌聲雷動,讓沈月芳一時也無暇顧及剛才凌蕸說的話了。

    凌菲悄然握了握自己的掌心,那裡已經是一片濡濕。

    她不願意讓沈月芳像以前介紹凌蕸那樣介紹自己,甚至不願意對人承認,自己就是傳說中那個凌家的小養女。

    如果她的命運,注定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話,那最起碼,她想要保留作為一塊魚或肉的最起碼尊嚴——不要讓她毫無尊嚴地暴露在大眾眼前,讓人們知道,凌家的小女兒,也賣了一個好價錢。

    最後,她的開場白終於完成,卻像是將凌菲遺忘了一樣,整個過程之中,沒有一句話提到她,連葉家也沒有提到,好像這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凌蕸得意地站在沈月芳旁邊,深深鞠躬,然後施施然走下舞池,和許稼軒一起,舞出了整個宴會的開場。

    然後不斷有人滑入舞池,整個宴會的氣氛也愈發的好了起來。

    凌柏凡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腳步最開始還是從容不迫的,到後面卻是越來越急。

    因為張悅然對凌菲頷了頷首,然後打算離開了——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再這樣不明不白地站在這裡了。

    “悅然!”凌柏凡終於走到了她們面前,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凌菲知情識趣,立刻閃開,走到自助美食區準備犒勞一下自己的五臟廟,反正來都來了,她才不要餓著肚子裝什麼淑女。

    蟹子壽司,烤鰻魚,三文魚刺身......,樣樣美味,她吃了個不亦樂乎。

    可沒過多久,凌柏凡便尋了過來,“凌菲,媽找我有事,你幫我陪陪悅然姐?”

    他指了指陽台。

    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朝陽台走去,看到了站在那邊的張悅然。

    此刻的張悅然,全然沒有了平日裡豔光四射的公眾人物模樣,連背影都是落寞的,見到凌菲,她也不想假裝,“凌菲,你說我是不是傻,明知道來這裡是自討沒趣罷了,卻也還是來了?”

    凌菲搖了搖頭,“怎麼會?”

    看來二哥和她的事,依舊是膠著狀態,沒有得到沈月芳的同意。

    張悅然不再言語,只是輕輕仰了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斗。

    凌菲看著她完美的側臉線條,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再開口說什麼來安慰她了。

    管家畢恭畢敬地走過來,“小小姐,夫人找您。”

    凌菲心中咯噔一聲,該來的,總也逃不掉,於是硬著頭皮轉身,“我馬上過去。”

    張悅然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你去吧,我沒事。”

    “那我去去就來,你等我啊,悅然姐。”

    管家領著到了沈月芳面前,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月芳只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晶杯子,裡面的紅酒顏色妖嬈,在燈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

    “凌菲,葉於琛呢?”

    城南那塊地最近競爭地愈發厲害了,據說好幾家房地產公司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就連一向偏幫著凌氏的某些相關部門此次竟也是滴水不漏,內部消息竟是瞞得密不透風,弄得凌氏現在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

    在這樣的時機下,今晚許稼軒和葉於琛的出現,對於沈月芳來說,自然是意義重大的。

    可沒想到,凌菲到底是辜負了她了。

    凌菲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在面對沈月芳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口舌發乾。

    “他說他部隊太忙,就不過來了。”

    沈月芳這才側臉,精緻描繪的眼睛緊緊鎖住凌菲的臉,像是在分辨她的話是謊言還是事實,半晌才復又垂頭,繼續看著杯中紅酒,“是他不想來?還是不能來?”

    凌菲不知怎麼回答。事實上,她現在連葉於琛到底知不知道年會這回事都搞不清楚了。

    沈月芳晃了晃杯子,仰頭將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凌菲,同樣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你不要忘記了,是凌家把你養大的。”

    事到如今,她倒也不再掩飾什麼,只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要求凌菲做出銀貨兩訖的承諾。

    這是在提醒她吃水不忘打井人嗎?

    凌菲艱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

    沈月芳終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凌菲轉身,深吸了一口氣,才抬步走向陽台。

    心中的難過竟是又酸酸澀澀地冒了出來,像個調皮的孩子,攪得她難以安寧。

    凌菲,不要難過,不要難過,養女本來就是為了家族利益犧牲的,有什麼值得難過的?

    到了陽台,她環顧四周想找張悅然,可是十分奇怪,居然沒有找到。

    明明剛才還看見凌柏凡端著酒杯正在和某位世家公子寒暄的,張悅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許是自己離開了吧.....

    該見的人都已經見了,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了,凌菲便悄悄地往宴廳二樓的休息室走去,打算脫掉高跟鞋休息一會兒便回去了——這種十公分高的鞋子實在不是她的菜,穿了一個晚上,腳心之處竟是生生的疼。

    脫了高跟鞋,腳掌踩在冰冰涼涼的實木地板上,凌菲才大大地吐出一口氣,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比較舒服。

    窗口微開,有絲絲光線透過窗簾,照在地板上,凌菲抱膝在窗簾後面坐了下來。

    漫天星漢,瑰麗無雙,映著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相得益彰得十分炫目,竟是讓她看得痴了。

    只是如此多的溫暖,卻沒有屬於她的那一份。

    她,沒有家。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虛虛實實的交談聲傳來,“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什麼。”

    對方良久未應,凌菲正欲撩起窗簾打算告訴來人這裡有人,實在不適宜進行任何私密話題,可有個低沉卻空靈的聲音卻很輕很無奈地傳來,“對不起,我想我做不到。”

    凌菲愣住,快要夠到窗簾的手也驚得縮了回來。

    這兩把聲音她都認得,分明就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6
085 酥軟成汁
    這兩個聲音都太過熟悉,凌菲心中一凜。

    打算撩開窗簾看個究竟,卻在突然間聽到“嘟嘟嘟”,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傳來,她不由得一愣。

    外面的說話聲也明顯頓了下來,數秒後,只聽得男人說,“火警警報,快走!”

    凌菲也回過神來,連鞋也顧不得穿了,慌不迭地站了起來,再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拉開了窗簾。

    偌大的休息室卻早已空無一人,如同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輅。

    警報聲聲傳來,沒有時間讓她多想,凌菲快速地跑到了樓梯口,只見大廳之內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眾人爭先恐後地朝逃生通道湧去。

    嘈嘈雜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

    “哎呀....,你別推我啊......嬉”

    “不會真著火了吧......”

    “快點,快點......”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二樓的凌菲,她扶著旋轉樓梯的扶手,朝樓下跑去,可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當她跑到樓下的時候,偌大的廳內,已是空無一人了。

    “啪”的一聲傳來,眼前驟然一片漆黑。

    警報聲仍舊不絕於耳,尖銳而凌厲,刺得人心惶惶。

    凌菲驚得一身汗,卻咬咬牙,只能硬著頭皮強撐著摸索著往外走。

    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試探性地出聲,“還有人嗎?有沒有人?”

    回答她的只有微弱的回音。

    想來是她多心了.....,她定了定心神,幸好小時候經常跟凌建祥來這裡,對整個大廳的格局倒也並不陌生,如果慢慢摸索,應該是能出的去的。

    只期望火勢不要那麼快蔓延過來......

    但是廳內真是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走了幾步,她便感覺到自己被什麼物件給絆住了腳,連忙抬腳想要甩掉那個物件,可一時卻忘了停下步子,待她反應過來,腳步已經收不住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直直朝地面摔去......

    可預期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如期襲來——有人在她摔倒之前將她摟住,充當了她的人肉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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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薄荷氣息鑽入凌菲的鼻孔,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葉於琛?”

    一時間竟是無法思考,他怎麼會在這裡?

    葉於琛的聲音在身下響起,“還不快起來?”

    她這才反應過來,艱難地用雙手撐起整個身子,掙紮著想要爬起,可不知是因為害怕或是其他,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身下的他感知到了她的無力,於是伸手扶在她的腰側,微微用了用了,將凌菲的上身扶起。

    她的腰真是纖細得不可思議,而她現在正坐在他的小腹之上,真真是曖昧極了.....,下一秒,理智回籠,葉於琛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能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

    凌菲正要爬起,可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讓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自己的頭,可有人動作比她更快,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覆在了她的身上,團團圈圈的,竟是將她抱了個密不透風。

    自動滅火器的感應器終是被煙霧所觸動,所有的水柱在一剎那間自天花板上噴薄而出,只消幾秒,葉於琛身上的衣物已經是被淋透了。

    此刻她整個人被緊緊箍在他的懷裡,他的下巴還抵在她的頭頂,手掌又扣上了她的腰際,力道之大,讓她都有點吃痛了。

    此時此刻,此地此處,此情此景,兩個人硬是在連綿的警報聲中,聽到了對方清晰的心跳。

    如此親暱的姿勢,讓她覺得尷尬了起來。

    而柔軟溫潤的年輕身體,卻是讓葉於琛生出了莫名的窒息。

    凌菲啞啞出聲,“你先放我起來,我們先出去!”

    他這才回神,拉起她,憑藉著記憶的方位,快速走地往走廊處。

    走廊空曠而悠長,可上面的逃生指示燈此刻依舊堅守著崗位,發出綠瑩瑩的光芒。

    凌菲掙紮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換來的結果卻是被他握得更緊。

    長年在部隊的關係,他的手掌心處有略略的薄繭,為她的指尖帶來異樣的觸感,凌菲的臉莫名一紅。

    幸好,此刻他也看不到。

    “你怎麼來了?”

    安全已是無虞了,她再也忍不住,脫口問道。

    葉於琛看著前面的路,面無表情:“順路。”

    事實上他幾乎已經決定不來參加這個勞什子晚宴了,可不知怎地,今晚的訓練尤其的不順利——他總是不斷地想起她。

    沈月芳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豈會不知。

    她一個人來參加,會不會遭到白眼?

    會不會因為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能出席,而又被她的養母責罵?

    ......

    這些問題總是在腦海裡盤旋,任憑他跑十圈二十圈都揮之不去。

    最後兜兜轉轉,還是來了。

    可剛到門口就聽外面的人說裡面有火警警報,等了片刻,人都散盡,竟是沒有看到她。

    從來沉穩持重,比定海神針還定得住的心,竟是有了一絲慌亂。

    不顧別人的勸阻,他便是要進來找她。

    一路上還不斷地告訴自己——她是他的責任,他必須要把她找出來。

    可找到她的那一刻,心終是又定了下來。

    凌菲見他不想多說,也只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兩個人就這樣在半明半暗的黑暗中,牽著手走到門口。

    外面早已拉起了警戒線,救火車和救護車呼嘯而來,隨時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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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只餘下了凌柏凡一人,他站在門口向警察說明了情況。

    凌柏凡看到凌菲出來,連忙大步上前,一把將凌菲擁進懷裡,“凌菲,你怎麼會在裡面?”

    剛才沒看到她人,以為她提早回去了,誰曾想現下居然是看到葉於琛帶著她從裡面出來,凌柏凡瞬間緊張的心又突然放鬆下來,忍不住抱住了凌菲。

    凌菲被凌柏凡擁得太緊,險些喘不過氣來,“二哥,你先放開我。”葉於琛的目光一沉,冷了下去。

    一直握住她的那隻手,在凌柏凡抱住她的一瞬間,突然就那麼鬆開了,淡淡的失落湧上凌菲的心頭,難以言表。

    凌柏凡這才自知失態,連忙放開了凌菲。

    街道兩側霓虹閃爍,兩個旗鼓相當的男人比肩而立,一個器宇軒昂,一個溫文爾雅,竟是不分伯仲,同等優秀。

    凌菲有些尷尬,“二哥,這是葉於琛。”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一眼,眼神裡都各自帶有了別樣的深意,最後卻是誰都沒有開口,只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致意。

    張悅然拉了拉凌柏凡的衣袖,“柏凡,既然沒事,那我們先回去吧?”

    凌菲這才看到套著凌柏凡的西裝,站在一旁的張悅然。

    原來她跟二哥在一起。

    那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凌菲甩了甩自己的頭,自己一定是晚上喝的果汁裡面加了薄酒,所以才生出的錯覺。

    葉於琛見她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冷冷出聲,“剛才水進到你腦子裡了?想要甩出來?”

    凌菲有些無語,想說你才腦子進水了,你全家都腦子進水了。

    可一轉念,他畢竟也算是個救命恩人,到底扁了扁嘴,沒有再說什麼。

    凌柏凡說了聲告辭,便打算同張悅然離去,可還未走遠,便聽得大廈內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警察抓住了縱火犯,一把將人扭到凌柏凡面前,

    “凌先生,請問這個人您認識嗎?”

    凌柏凡抬眉看了來人一眼,“不認識。”

    “那好,那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再通知貴公司。”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警察也萬分謹慎,絲毫不敢馬虎。

    “好的,勞煩了。”

    凌柏凡牽起張悅然的手,朝地下車庫走去。

    冬日夜晚的海風大得出奇,無情地掠過這座海濱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兩個站在風裡的人,竟是節奏十分整齊劃一地,齊刷刷地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凌菲和葉於琛對視了一眼。

    他穿著濕透的襯衫,她穿著露肩露腿露手臂的小禮服。

    然後——

    “阿嚏——阿嚏——阿——”

    又是同一時間,同樣響亮的一連串噴嚏。

    引來週遭的人一頓側目。

    葉於琛抽了抽眼角,再也忍不住,吐出兩個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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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道路因為凌氏大樓著火所以進行了封鎖,車子只能繞著單行道徐徐前行。

    紅綠燈口的車也不少,黑色悍馬緩緩滑入左側的車道,引來週遭的人側目而視。

    下一秒,凌菲就看到凌柏凡和張悅然相偕離去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路口巨大的led顯示屏上。

    為了幫張悅然擋住記者的窮追猛打,凌柏凡使勁了渾身解數將佳人護在懷中,像是護著一塊稀世珍寶一樣。

    美麗的女主播喋喋不休地播報著今天的新聞,在當紅明星的花邊新聞下,縱火案只能靠邊站。

    葉於琛淡淡掃了一眼前面的新聞,然後用餘光瞥了凌菲一眼,“倒真是郎才女貌。”

    張悅然本就是極美的,凌柏凡也是俊朗非凡,經葉於琛這麼一說,凌菲倒是一時沒會過意來,點了點頭,“那是,他們真的很般配。”

    她由衷地同意他的話,聲音清澈自然,臉上的表情也和剛才一樣,並沒有因為前面的新聞而有半點變化和起伏。

    簡單的“那是”兩個字,葉於琛聽來竟如天籟,竟是受用無雙,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想起下午剛看到的那份調查報告,他臉部的線條終於全部放緩了下來。

    轉身將後座的毯子拿了過來,丟到凌菲身上,然後將暖氣開到最足,“到了我叫你。”

    她累了一天,早已疲乏至極,此刻也不推辭,擁著毯子便合上了眼。

    輕淺綿長的呼吸聲很快傳入葉於琛的耳朵裡,有限的車廂內此刻竟是充斥著她身上獨有的野薑花香氣,端的是清雅極了。

    平日裡也沒見她用過什麼香水,連沐浴露都是極普通的牌子,真不知道這種香味是從何而來。

    可在這樣的冬日裡聞著,竟是十分受用的。

    睡得熟了,連自己是怎麼到家的,都已經全然想不起來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絲毫也不覺得冷了。

    葉於琛也躺在她的旁邊,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凌菲動了動,想起來喝水,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了平日裡穿的睡衣,自己是什麼時候換的,倒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這一動,他便醒了。

    睜開眼睛藉著床頭的昏暗燈光看著她。

    凌菲也發現有人注視著自己,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謝謝你。”

    她向來粗神經,睡了一覺,此刻腦中淨是晚上在火災現場的畫面,黑漆漆的大廳,伸手不見五指,席捲而來的煙霧.....

    現在才後知後覺,覺得害怕起來。

    饒是再不識好歹,也到底是欠他一聲謝謝,他救了她。

    葉於琛雙手枕在腦後,“謝我什麼?”

    凌菲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就低低笑了起來。

    她撩開被子,徑直下床,去廚房端了一杯水回房。

    誰知喝到一半,便被他搶了去,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喂——,要喝自己不會倒?”她抗議。

    “剛才還說謝謝,喝口水都這麼小氣?”葉於琛將她慣用的那個彩虹陶瓷杯放在床頭,“說吧,你要怎麼謝我?”

    凌菲脫口而出,“我沒錢。”

    噗——,葉於琛再也忍不住笑出聲,真是個小財迷,卻又不要自己給的錢。

    當真是讓他有些看不透她了。

    “你覺得我缺錢?”

    “既然不缺錢,那就不用我再感謝你了,我睡了。”凌菲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天氣越發的冷了,卻還沒開始供暖,真是折磨死人的節奏了。葉於琛的聲音幽幽地從被子外面傳來,隔著厚厚的鵝絨被子,卻是讓凌菲聽了個一字不落,真真切切:

    “我是不缺錢,可是,我缺人。”

    話音將落未落,他已經掀開她的被子,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如玫瑰般馥郁香甜的紅唇,狠狠地壓了上去。

    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允吸,剛開始帶了一絲絲急迫,可慢慢地,動作就緩了下來。

    溫柔起來,纏綿起來,旖旎起來......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可葉於琛卻像是練過千百遍一樣,那般熟悉她唇瓣的弧度,靈巧的舌尖探了進來,極是耐心地逗弄著她伸出舌尖與他相纏,這般那般......

    剛開始的絲絲抗拒在他的溫柔下早已消失不見,凌菲只覺得自己像一顆快要融化的糖,就要在他的身下酥軟成汁......

    良久,他才放開她,手卻不安分地扶上了她的唇瓣,兩人額頭相抵,鼻尖相碰,唇齒相對。

    “你贏了......”他幾不可聞地說。

    凌菲偏了偏頭,沒聽清楚,“什麼?”

    “小東西......”

    她開口駁道,“你才小東西......”

    “小嗎?”葉於琛笑意更深,“你不是說我二十五釐米嗎?難道這也算小?”

    凌菲大窘,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放開,我要起來。”

    “你不是要感謝我嗎?不拿出實際行動,我怎麼知道你的誠意?”

    他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自她的唇瓣,滑到了她的脖頸。

    她隱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心裡卻是不那麼抗拒,嘴上卻不依不饒,“我說過謝謝了,你放開我,我賣藝不賣身!”

    葉於琛哪裡肯放,再度前傾,火熱的唇瓣直接覆上她細膩柔滑的頸子,“那我賣身給你好了,你把我買了吧。”

    “......”

    葉首長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他在她的脖頸之間輾轉允吸,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小草莓。

    柔然細密的發絲若有似無地拂過凌菲的鼻尖。

    下一秒——“阿嚏——”

    一個大大的噴嚏,響徹寂靜的臥室。

    而這一次更加過分的是,她連鼻涕都打出來了,直接噴到了他的額頭上。

    葉於琛惱怒地抬頭:“凌菲!”

    她看著他額頭上那一抹莫可名狀的液體,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繼續啊。”

    語氣中卻明顯地帶了幾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葉於琛支起上半身,此刻他的頭上還有一抹她的鼻涕,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繼續的話,那就真真是重口味的變~態大叔了。

    伸手將床頭的燈擰得更亮,抽了一張紙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然後他便翻身下床,徑直走了出去。

    關門聲傳來,凌菲擁住被子大大地咧開了一個笑容,心裡卻是閃過一絲她來不及體會的淡淡失落。

    葉於琛頃刻折返,手中端著一個玲瓏精緻的骨瓷碗,遞給凌菲,“喝了。”

    “什麼?”

    “叫你喝了就喝了,哪來那麼多問題。”

    正濃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饒是淡定如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凌菲接過來一看,是一碗熬得濃濃的薑湯,捧在手裡連掌心都生出了無限的暖意。

    她小口小口地啜飲著,薑湯辣辣的,有些刺喉。

    喝完以後將碗遞給他,“我喝湯,你洗碗,公平。”

    他一笑,“你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我說公平就公平。”她突然蠻橫了起來。

    葉於琛揉了揉她的發,“洗了碗再來接著收拾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6
086 面具男子
    凌菲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收拾”是指的什麼,臉驀地就紅了起來。

    上次她喝了藥和他有了那種關係,但這次......

    她默默出神之間,葉於琛已經走出了臥室。

    凌菲趕緊又將自己埋入棉被之中,悄悄裝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竟是又睡著了輅。

    直到葉於琛叫她,“凌菲,凌菲.....”

    又想起了他那句“收拾,”她竟是不敢睜眼了,慫得要命。

    他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微微顫抖著,好氣又好笑,“不要裝睡了,我得馬上趕回部隊。嫻”

    部隊剛才打電~話來,要他馬上回去。

    凌菲一聽,立刻睜開眼睛,“現在?”

    他笑,“不睡了?”

    她呵呵乾笑了兩聲,“不睡了。”

    “我馬上得回部隊,你先睡吧。”

    “好。”她點了點頭。

    葉於琛唔了一聲,拿過掛在一旁的大衣,復又幫她掖了掖被角,“我走了。”

    窗外寒風烈烈,刮著烏拉烏拉的聲音,像是有人掐著風一樣,她心裡突然就生出了一抹不捨。

    陌生的情緒讓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只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慢慢走出臥室。

    葉於琛關上大門,到底嘆息了一聲,可時間卻容不得他多想,匆忙按下電梯,他急急地朝地下車庫走去。

    可在發動車子之前,他到底思忖了片刻,還是拿出手機,給沈月芳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不待對方說話,葉於琛便只一句,“不要為難她。”

    隨即便掛了電~話,專心往部隊方向開去。

    沈月芳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葉於琛三個字,嘴角噙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卻是深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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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匆匆來,匆匆走,凌菲竟是生出了錯覺,好像他是為了自己專門回來的一樣。

    可轉念一想,他說的是順路,那便就是順路了。

    第二天吃過早餐,便往蛋糕店走去,今天是早班,不能遲到。

    剛靠近蛋糕店,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呯呯嘭嘭的巨大響聲,她連忙小跑了進去,發現裡面竟是站了好多人。

    陳雅若氣勢洶洶地站在正中央,手裡還拿著一塊磚頭,一副女流氓的樣子讓凌菲十分反感地皺了皺眉,“你幹什麼?”

    她看到凌菲,新仇舊恨更是一起湧了上來,指使著旁邊的幾個女子,“休息夠了就再砸!”

    軍校的女生氣力大得驚人,哐噹一聲,蛋糕店中央的一個玻璃小幾應聲而碎了。

    “叫你這個小蹄子搶我男人,啊?!”陳雅若哪裡還有受過高等教育的樣子,竟像是一個潑婦一樣,指著靠牆蜷縮在一旁的黨天藍就啐了一口。

    凌菲這才發現牆角的天藍,後者此刻已經被拉扯得有些不成樣子,身上的外套上儘是奶油,眼淚也撲簌撲簌地掉著,害怕極了的模樣。

    看得凌菲心中一緊,連忙走過去將她拉起來,護在自己身後,衝著陳雅若嚷了一句,“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這兩所大學,誰人不知葉承遠是我陳雅若看上的男人,這個狐狸精倒是不知天高地厚,去勾~引他?!”

    凌菲毫不留情戳穿她,“你自己也說了,是你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沒有‘上’了你,輪不到你來這裡撒潑算賬,找人家的正牌女友出氣。”

    她將“上”字咬得極重,引得那群女子噗嗤一笑。

    陳雅若狠狠回頭,“笑什麼?!”

    一群人立刻噤聲。

    新鮮出爐的蛋糕早已被她們扔在地上,踩了個稀爛,凌菲皺了皺眉,繼續道,“把我們店弄成這樣,今天就算你們想走,我也是不依了。”

    話語裡儘是警告的意味。

    可陳雅若早已昏了頭,哪裡肯理會她的警告?

    她大手一揮,“那就讓姑奶奶把你們這裡砸光砸夠了,再賠你也不遲。”

    一群烏合之眾立刻心領神會,搬起板凳又要開砸。

    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都給我住手!”

    眾人一回頭,便看到葉承遠站在門口,因是逆著光,他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可周身卻散發著冷到了極致的怒氣。

    所有人都訕訕地住了手,連陳雅若都忙不迭地丟掉了手中的轉頭,施施然走到葉承遠身邊,“承遠,你來了......”

    葉承遠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一樣,徑直走到了凌菲和黨天藍身邊,“有沒有受傷?”

    他的胸膛還在不斷地起伏,呼吸頗為急促,看得出來是急急趕來。

    剛才他接到熊曉壯通風報信的電~話的時候,心裡竟是一遍又一遍想起凌菲的臉,不知她有沒有受傷。

    黨天藍卻以為是在問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葉承遠掃了凌菲一眼,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眼神卻不經意掠過她的脖子——上面密密匝匝的,竟是佈滿了許多小紅痕。

    一眼便知,那是什麼。

    心裡突然暴怒了起來,再無心思關心她是否受傷了。

    他動作有些大的一把抓過黨天藍,拉著她的手走到陳雅若旁邊,然後單手扶起黨天藍的下頜,傾身便吻了下去——

    這個吻又猛又急又重,與其說是戀人間的親吻,倒不如說是他的強硬掠奪。

    而此刻的黨天藍,唇齒間儘是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裹著他獨有的淡淡菸草味,一時間竟忘了反應,只覺得唇上又痛又麻,絲毫感覺不到愛人之間的溫柔纏綿。

    周圍倒抽氣的聲音立刻響起。

    過了許久,葉承遠才放開一臉緋紅的黨天藍,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陳雅若。

    後者深受打擊,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的女人,以後不要再來招惹。”他冷冷開口。

    一聲“我的女人,”讓在場諸人又是抽了一口涼氣。

    陳雅若的臉色青青白白,兜兜轉轉變了好幾圈,最後終是慢慢黯淡了下去,無力地從包裡拿出一疊錢丟在桌上,然後揮了揮手,招呼眾人一道離去。

    葉承遠這才放開黨天藍的手,不再看她,慢慢踱步朝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言不發。而黨天藍卻似是還處於剛才他那個霸道的吻和那句“我的女人”帶來的震撼之中,只愣愣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絲毫沒有察覺出葉承遠的異樣情緒。

    直到熊曉壯和凌菲叫她數聲,才回過神來,和她們一起收拾著店內的物品。

    店老闆這才聞訊趕到,矮矮胖胖的身軀在看到如狂風過境的地板時候,差點厥了過去,“凌菲,怎麼回事?”

    黨天藍十分歉然地走了過去,“不好意思,老闆,是個誤會。”

    老闆皺了皺眉,“誤會?是什麼誤會能讓人給我把店砸成這樣子?”

    連外面的櫥窗都被砸了個粉碎,這是殺父奪母,滅家亡國的仇恨嗎?

    凌菲連忙上前,“對不起,老闆,這是人家賠的錢,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們再補上。”

    老闆的眉眼終是放鬆了下來,神色稍霽,卻也還是厲聲警告道,“不能有瑕疵了,不然我看你們也不必在這裡做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葉承遠終是起身,走到門口,冷冷吐出一句。

    老闆以前倒是沒見過他,但也覺得此人絕非好惹,連忙將錢收好,然後也不再說什麼了。

    “晚點來接你。”葉承遠對黨天藍道了一句,轉身便離去了。

    “嗯。”

    黨天藍卻是不管他聽到與否,用力應了一聲,眉眼之間,儘是洋洋灑灑的幸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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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這一走,又是個把月的時間,音訊全無。

    想起奶奶曾經告知過他工作的特殊性,凌菲也不以為意,照常過著自己愜意的大學生活。

    蛋糕店因為被砸,目前正在重新裝修,老闆大手一揮,放了她們的假,倒是讓她閒了下來。

    轉眼間便是到了聖誕節。

    凌家看似新潮,實則是相對傳統的家庭,凌菲從來沒有正式過過這個節日,所以黨天藍來找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直接拒絕。

    “凌菲......,”黨天藍拉長了音調,“這可是我們學院一年一度的外語文化節兼聖誕舞會,你不去的話,真的很可惜的。節目保證精彩。”

    凌菲搖了搖頭,“我又聽不懂法語,就算你要演法語版的灰姑娘,那也應該叫你自己真正的王子去看啊,叫我去,算怎麼回事啊?”

    黨天藍知道她說的是葉承遠。

    “他們學校太忙了,這種小事我就不打擾他了,你來看我演出......”

    凌菲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懷疑你們這個男女朋友是怎麼當的。”

    黨天藍扯著嘴角笑了笑,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那天葉承遠來蛋糕店為自己解圍的的確確讓她感動了一把,可在那之後,他便恢復到了往常的狀態,對自己再無半點表示,甚至連手都沒有牽過了。

    像邀請他來看演出這種事,她更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凌菲,來看嘛.....,對了,演出結束後的舞會,我保證會有很多好吃的,免費!”她使出殺手鐧。

    凌菲略略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抵抗,“那先說好,我吃得差不多了就得走,我還有事。”

    莫柔剛打了電~話來說明天得去市中心發傳單,她不想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好!”黨天藍重重點頭。

    第二天一早,凌菲便被黨天藍拉起來,往學校的大禮堂走去。

    裡面佈置著各種紅紅綠綠的飾品,很有過節的氣氛。

    她隨意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演出便開始了。

    英語法語西班牙語,日語韓語柬埔寨語,各個系別的學子們使出渾身解數,飲的是長江水,走的卻是國際范兒。

    凌菲一個台詞都沒聽懂,只強撐到黨天藍出場,便昏昏欲睡起來。

    恍恍惚惚中,覺得有一絲絲涼風不停地從旁邊的窗戶往裡灌著,吹得她的手臂陣陣發冷,便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然後抱住雙臂。

    感覺好像有人丟了一件外套在她身上,她立刻毫不客氣地抓牢,眼睛也不睜,直接便昏睡過去。

    最後她是被雷動的掌聲吵醒的。

    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再往自己身上一看,哪有什麼外套,分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伸手拍了拍旁邊一個女生的肩膀,“結束了嗎?”

    “是啊,結束了,”那個女生邊鼓掌邊回答她的問題,“你覺得那個結局怎麼樣?”

    “什麼結局?”她茫然。

    “王子拚命要找到灰姑娘,結果不是為了結婚,而是因為灰姑娘的腳夠大,可以幫他踢足球啊......”

    凌菲完全狀況外,直接問了一句,“那什麼時候可以吃東西啊?”

    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肚子都快要鬧起來了。

    對方立刻回給她一個“和你簡直無法溝通”的表情,轉身找其他人說話去了。

    凌菲無語,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看到前面巨型的舞台上已經開始擺放食物了,立刻雙眼放精光,堅定不移地邁著步子往前走去。

    結果剛走了幾步,只聽“啪”的一聲,週遭的燈全部關閉了,因為窗簾緊閉的緣故,外面的光線也透不進來,她只得呆愣在原地。

    主持人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各位同學,下面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聖誕面具舞會時間,請大家戴上各自準備好的面具,我們的舞會,在十秒鐘之後開始!”

    “......”

    凌菲無語,她根本沒有告訴自己要帶什麼勞什子面具!

    這簡直是要玩死她的節奏。

    十秒之後,燈光全部打開,一時間戴憤怒的小鳥面具裝可愛的有之,戴植物大戰殭屍面具裝驚悚的有之,就連戴蒼井空面具裝性感的都有之.....

    全場貌似就她一個人沒有面具!

    媽那個巴子的仙人板板!

    她罵了一句自己熟知的最髒的髒話,然後抬步,堅定不移地朝已經冒著香氣的食物走去,打算吃完立刻閃人。

    旁邊有人好奇地看著她,脫口問了一句,“同學,你怎麼沒有面具?”凌菲呵呵一笑,總不能說她是外系來他們學院混吃混喝的吧?

    “我這個是仿真面具,仿人臉的。”

    “......”

    越過重重人群,她再度看向她的原動力——那些食物。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兩米......

    她落入一個堅實的胸膛,被對方強行拉離舞台。

    兩米,三米,五米,十米,二十米......

    食物離她越來越遠。

    “喂,你幹嘛?!”凌菲十分不爽。

    “跳個舞。”

    對方像是刻意壓低聲音一樣,不由分說地擁著她進入了舞池。

    “不想跳!”

    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可對方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隨著音樂的響起,跟著周圍的人一樣,拉著她跳起了華爾茲。

    “so/far……

    we/are/so/close...”

    低沉婉轉的男中音充斥著整個禮堂,可她卻毫無心情,“我不管你是圓是扁,是美是醜,是豬是狗,趕緊放開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對方卻低低一笑,刻意壓低的聲音又響起來,“美女,這是外語學院每年的保留節目,任何人都可以邀請別人來跳舞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7
087 要滿足他
    凌菲狠狠瞪了他一眼,看著那張小丑面具下的雙眼,“知道也不和你跳,我數三下,你不放開,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凌菲便抬腳狠狠朝來人的腳上踩去,可對方像是早有防備,直接往後一退。

    然後又一把將有些氣急敗壞的她拉近自己,“美女,不是說數到三嗎?這樣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怪可怕的。”

    凌菲氣結,又對對方記性了接二連三的襲擊,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躲避,反而站在原地任她踩了好幾腳,直到她自覺無趣,停了下來,對方才又重新猛一用力,將她拉回懷裡。

    隨著音樂的節拍,他拉著她左右一個搖擺,然後往後退了一大步,復又猛地進到她面前,附在她耳邊,吐氣如絲,“只是一支舞而已,不要這麼小氣。輅”

    然後凌菲又聽得他低低問道,“美女,有男朋友了嗎?如果沒有,交個朋友,如何?”

    她冷冷一笑,不著痕跡的拉開和那人的距離,原來是來獵豔的登徒子,看這個招數,想必十次有九點九九九次都是用這一招的。

    只可惜,他今天找錯對象了嫫。

    凌菲伸出腳,在對方的小腿脛骨上猛然一踢,然後狀似無辜,“哎呀,不小心的,不好意思啊。關於你的問題嘛,我想你不應該來問我。”

    然後她頓了頓,眨了眨自己的睫毛,眼裡無限慧黠,“你應該去問我男朋.....,不對,你應該去問我老公。”

    對方的腳步立刻頓住,握住她手的大掌明顯一緊。

    “你幹什麼?弄疼我了!”凌菲手骨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尖叫出聲。

    突如其來的異動引來周圍的人紛紛停下舞步,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小丑面具似是在思考她的回答,爾後驟地放開她,再也不做糾纏,大步直接朝禮堂門口走去。

    凌菲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沒看黃曆,遇到個莫名其妙的人不說,現在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跟黨天藍打一聲招呼再走,可發現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了,於是趕緊轉身出了禮堂。

    外面的陽光刺眼,照得她一下子睜不開眼睛,整個人卻是清醒了許多。

    除去手掌還留有微微的刺痛,好像剛才在禮堂裡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用力甩了甩腦袋,她快步往停車場走去,莫柔已經連續打了好多電~話來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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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急火燎地,終於到了莫柔指定的酒店門口,凌菲連忙穿上粉色小熊的人偶服。

    莫柔一伸手,抓了一把東西遞到她手中,“去發吧。”

    凌菲看著那一把被包裝成糖果模樣的,花花綠綠的岡本和杜蕾斯,抽了抽嘴角,隔著厚厚的人偶頭套甕聲甕氣地抗議,“你讓我發這個?”

    莫柔斜睨了她一眼,將白熊頭套罩到了自己頭上,“誰讓你來那麼晚?傳單什麼的,早就被人搶走去發了,能有得發有錢賺就不錯了,趕緊開工吧,有我陪著你,再說我們穿成這樣,又帶著頭套,誰能認出我們?發什麼都一樣!”

    說的也是。

    又不是殺人放火,不就是發個套套嗎?

    “您好,請您關注新生代。”

    “您好,請關注新生代。”

    “.......”

    她立刻投入工作,發出去的套套,進來的是現金啊,怎麼看,都是發了好。

    這樣發著,印有醫院logo的套套竟然也十分搶手,在這樣門庭若市的酒店門口,倒也發了大半了。

    只是隆冬季節,裹在密不透風的人偶服裡,竟是出了一身汗。

    莫柔拉過凌菲,“來休息一會兒。”

    接過她手裡的農夫山泉,凌菲咕咚咕咚飲了幾口,“現在天黑得早,你歇著吧,我來晚了,剩下的交給我好了。”

    放下瓶子,重新戴上頭套,也不等莫柔答話,一股腦將她手中的套套全部搶了過來,然後再往酒店門口走去。

    就這麼站在酒店門口,一個一個地發著。

    “您好,請關注新......”

    眼前的橄欖綠色衣服如此的熟悉,讓她將接下來的話語都自動吞了音,猛地抬頭,眼前的正是葉於琛。

    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的葉於琛。

    默默餘暉下,他從身後的五星級酒店出來,身邊跟著的,是姚紅。

    凌菲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伸出去的手也定在了原地,忘了縮回來。

    葉於琛掃了一眼擋在自己面前的龐然大熊,面無表情地抓過她手中的物品,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的褲袋裡,“謝謝。麻煩讓讓。”

    然後對姚紅道,“我們走吧。”

    我們,他說的是我們。

    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憔悴之色,一向愛整潔的他竟是連鬍子都沒有刮,下巴上此刻均是密密匝匝的青茬,卻是說不出的好看與性~感。

    而姚紅也好不到哪裡去,嬌豔的臉上儘是疲態。

    他們在酒店裡面做了什麼,可想而知。

    凌菲此刻只覺得剛才眼前的畫面像千斤的大錘一樣,雖然鈍的很,卻狠狠敲打在她的心上,給她猛然一擊,瞬間她的心臟瞬間分崩離析,血肉模糊成一團。

    陌生的情緒讓她全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只呆呆地看著他們相攜而去。

    遠處的莫柔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立刻跑上前來,“凌菲,你怎麼了?”

    “沒,沒事......”

    她在頭套後扯出一抹生硬的笑。

    “是不是太熱了?反正發完了,我們走吧。”

    莫柔拉過她走到一旁的宣傳台後,示意她把衣服換下來。

    怎麼換的衣服,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凌菲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莫柔她們帶到了一家火鍋店門口。

    “凌菲,這家店據說不錯,新開的,我請你過聖誕節!”

    莫柔興沖沖地跑去前台拿排隊的號子。

    火鍋店裡此刻已是熱情氤氳,一片蒸騰,連帶的,她的眼裡竟也升起了一片水霧,連莫柔的樣子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凌菲,”莫柔揚了揚手中的票,“運氣還好,前面人不算特別多,我們坐一會兒就能吃了。他們這裡有給等待的顧客修指甲的,你要不要叫一位來修修?”莫柔說的字她每個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卻是一團漿糊了。

    茫然地搖了搖頭,在充斥著各種食物香氣的火鍋店裡,她看著莫柔,“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家。”

    莫柔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凌菲,以前她看完手術都可以連續幹掉兩碗麵,一度讓莫柔懷疑,就算是有人在她面前被分屍了,她也能尖叫顫抖著將手裡的食物吃完再去報警。

    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伸手探了探凌菲的額頭,“你不舒服?”

    凌菲艱澀地笑了笑,“有點,我先回家了,你先吃吧。”

    “哎,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周圍的小護士們也關切地看著她,有些擔憂。

    她揮了揮手,“不用,我家就在這個附近,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你們先吃。”

    說完她便轉身出了火鍋店。

    今日的太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隔著濃厚的霧氣,讓人看不真切,像個裝飾品一樣,只靜靜地懸在西邊,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凌菲抱著自己的雙臂,感到一陣一陣的冷。

    怎麼開車回尚品的,她一點也不知道了。

    進了門連鞋子也不脫,直接就抱起大喵,窩在沙發上,眼神似沒有焦距一樣,看著黑洞洞的電視出神。

    她拚命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傷心,她沒有愛上葉於琛,兩個人在一起也不過是兩個家族的決定,是兩個家族的結合,不是他們的。

    家世相當,條件匹配,她是個棋子,所以她現在在這裡,在他的家裡。

    應該是這樣,只能是這樣。

    他們相伴,但卻不相愛。

    想到這裡,她眼裡居然有了微微的酸意。

    強自鎮定著,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事實,她一向不是最會接受事實的嗎?

    可心裡的憤怒,難受,甚至於密密匝匝的疼,又是從何而來呢?

    他纏綿溫柔的吻,他叫她小東西,他那碗薑湯.....

    凌菲猛然發現,這些畫面竟然清晰如昨,原來這一個月來自己偶爾的甜蜜便是來自於此。

    可是,別傻了,凌菲,別犯傻。

    一個男人,正常的男人,在床上對一個女人動情,這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天晚上,他不是葉於琛,你也不是凌菲。

    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罷了。

    這座城市裡面每天有那麼多男人和女人有交集,然後第二天又說再見的,甚至於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所以只要學著他們那樣,無論如何不要交付真心,這樣就不會受傷了吧。

    ......

    她就這樣怔怔地坐在沙發上,任由自己腦海裡霧氣繚繞,剪不斷理還亂,直到窗外的天空由灰轉青,再至全黑。

    過了許久,似是有開門的聲音傳來,她也沒有回頭。葉於琛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凌菲沒想到他會回來,頭也不回,費力張了張嘴,“沒多久。”

    他擰了擰眉,將燈啪地打開。

    強烈的光線讓她眯了眯眼,本能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大喵汪了一聲,往陽台跑去。

    “怎麼不接電~話?”

    “啊?”

    “我打你電~話,沒人接。”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竟是沒有手機。

    可能掉在車裡了也未可知......

    葉於琛脫掉大衣掛在玄關處,朝慢慢踱步走近她。

    熟悉的淡淡薄荷氣味靠近,讓她本能地朝後靠去。

    下一秒,他大手一撈,已經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好似要將自己全身的溫暖都傳遞到她身上一樣。

    凌菲身子本能的一僵,不安地動了動,不著痕跡地拉來自己與他的距離。

    可沙發的寬度畢竟有限,當葉於琛再度用力的時候,她還是避無可避地落入了他的懷中。

    他用力地擁著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去一般,又像是在借此來平復著自己心中的某種情緒。

    “不要動,凌菲。”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低低的說。

    可她想尖叫。

    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快要到達極限。

    那雙擁著她的手,白天還摸過其他女人......

    真髒!

    她雙手垂在身側,狠狠地將指甲掐進肉裡去,只有那清晰地疼痛才能在此刻幫她保持冷靜和淡定,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他們只是合作夥伴,自己沒必要要求合作對象對自己忠貞不二。

    他終是感覺到了她的異樣,“怎麼了?”

    凌菲只覺得此刻鼻口發酸,喉嚨裡也是說不出的晦澀,她深吸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聲音答道,“沒事,我累了,想睡覺了。”

    她推了推他,從沙發上下來。

    葉於琛這才隔著薄薄的襯衫,感受到了她冰涼的手。

    “到底怎麼了?”他拉住她。

    這一個月多來,對她的思念竟是有增無減,所以才會急急趕回來。

    可她這樣,又算什麼呢?

    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我怎麼樣,與你何干?葉首長,你未免管得有點寬了。”

    “別胡鬧。”他卻不像往日那樣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態度了,只是這麼一句,聲音裡面充滿了疲憊。

    軟軟的語氣讓凌菲立刻想到白天自己看到的畫面。

    都累成這樣了,還記得回家,真是難得了。

    她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將脊背挺筆直,如同注入了鋼筋水泥一般,“我胡鬧?那你去找不胡鬧的人好了。”

    比如,那個姚紅。

    凌菲相信她永遠端莊大方,識大體知進退,不然此刻她怎麼會放葉於琛回家?

    葉於琛一怔,完全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我問最後一遍,你到底怎麼了?”

    從喉嚨裡逸出一聲讓人辨不明情緒的哼,凌菲才緩緩道,“我回答你最後一次,你管不著!”

    她話語裡的疏離像是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一樣,理智徹底遠離,他快步走向她,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不由分說地朝臥室走了。

    凌菲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有了片刻的眩暈,待她清醒過來,葉於琛早已脫掉自己的襯衫,朝她壓了過來。“你幹什麼?!”她往後縮去。

    他卻抓住她的臂膀,將她壓在身下,“讓你知道,我到底管不管得著你。”

    強烈而陽剛的男性氣味鋪天蓋地而來。

    她拚命掙紮著,可到底力量懸殊,豈會是他的對手。

    他用一隻手抓住她的雙手,牢牢地固定在她的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而舌,也在她的唇齒之間,輾轉反側,然後是轉到脖頸間,不安分地游移著。

    另外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扯開了她領口的扣子。

    力道很大,卻不見粗魯,可空氣裡的涼意卻是見縫插針,讓她不自覺一抖。

    凌菲倒吸了一口冷氣,努力抗拒著那陌生的顫慄感。

    “不要。”

    “你是我妻子。”

    滿足他,是她的義務。

    她終是怕了,“求求你,不要,不要......”

    她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做這樣親密的事。

    這樣的葉於琛,讓她害怕。

    淚,就那麼毫無徵兆地滴落在了枕邊。

    葉於琛怔住,半晌,才抬手,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緩緩起身。

    凌菲抓住機會,連忙起身,匆匆攏了攏自己半敞的外套,飛快地跑進客廳,拿起車鑰匙朝外面跑去。

    直到巨大的關門聲傳來,葉於琛才回過神來,罵了一句該死,抓過一旁的襯衫匆匆套上,往外追去。

    早已褪盡,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千萬,千萬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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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地下車庫,凌菲想也沒想,立刻啟動車子朝小區外面衝了出去。

    街上霓虹閃爍,紅紅綠綠地照在前窗,停在眼前的紅綠燈口。

    她的眼裡竟是生出了許多不堪入目的畫面。

    一男一女裸~體相纏著,一會兒是葉於琛和姚紅,一會兒又是自己和葉於琛。

    她被自己豐富的想像力嚇住了,用力搖了搖頭,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再想下去只怕要瘋掉。

    此時此刻她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凌柏凡。

    對,她還有二哥,疼愛她的二哥,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

    她不再猶豫,立刻掉頭,上了環城高速,朝凌家的方向走去。

    渾渾噩噩之間上了高速公路之後,她才有了片刻的清醒,努力看著前方的路況,踩著油門加速。

    可沒過多久,便發現了不對勁——

    車速不斷地在飆著,已然是飆到一百八十公里了,用盡各種剎車還是不行。

    就連性能一向良好的mini/cooper,都已經開始飄起來了。

    怎麼剎車也是剎不住,此刻這一條路大多都是貨車,很快就要到前面收費站了。

    如果到時剎不住......,她不敢想......

    慌亂的一身冷汗冒出來,手心汗濕得幾乎抓不住方向盤,腦海裡閃過一個個車禍之後的慘烈畫面。

    餘光瞟到了前台的手機上,她一把抓了過來,顫抖著胡亂按下最近的通話鍵:“葉於琛,快救我......”

    快到收費站了,快到了,前面的車都在減速速行駛著,後面重噸位卡車像不要命一樣地往前衝。

    那按響的車喇叭,聲聲催命,鋪天蓋地而來。

    ......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7
088 來,驗貨!
    身後的大貨車喇叭按得更響,凌菲嚇得再也不敢一隻手開車,只得將電~話夾在耳朵邊,然後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路況上。

    那邊的葉於琛也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喇叭聲,聲音裡竟是有了一絲慌亂,“凌菲,你在哪裡?”

    她掃了一眼前方的路牌,報出路段,“我的車剎車好像失靈了,現在時速快到一百九了。”

    葉於琛連忙打開自己車上的車載液晶顯示器,飛快地調出上面的gps追蹤器。

    此刻他十分慶幸自己當時留了心在她的車上裝了這個東西輅。

    屏幕上的小紅點一閃一閃,提示著他凌菲現在的具體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來,“不要慌,我立刻找人封路,你從下一個出口下高速,離你現在的位置還有五十公里,那邊會有人接應你的,你下了高速之後按照引路交警的指揮走,不要怕,千萬不要慌。注意安全。”

    凌菲胡亂應了一聲孀。

    葉於琛皺眉,將自己的車開得更快,“你不要怕,我馬上也上高速了,很快就會找到你的。記住,我就在你後面,別怕。”

    一個新手,開車才兩三個月的時間,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焉能不怕?

    怕得快要哭出來。

    可在聽到他說他就在自己後面的時候,心神到底是有了一絲安定。

    圓圓的指針盤上指示著時速已經到達了一百九,車子飄得更加厲害,一個側滑,她頓時失去平衡,只聽得葉於琛在那邊提示她打開雙閃燈之後,手機便直接飛了出去,掉在了副駕座上。

    週遭的車輛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集體朝馬路左側靠了過去,留下右邊的車道讓她一個人走。

    凌菲緊張地一邊看著路況,一邊不停地用餘光掃視著儀表盤上的公里數,算著還有多久到下一個出口。

    約莫二十分鐘以後,她終於看到了葉於琛所說的出口。

    此刻已經有警車開著信號燈在前面等著了,她毫不猶豫的按照葉於琛所說那樣開了過去。

    收費站綠燈大開,讓她一路通行無阻。

    警車竟是排了一路,指示著她一直向前。

    車子最終進入了海濱大道。

    越往前開,道路兩邊的障礙物就慢慢多了起來,散發著濕意的泥土在路上堆了厚厚一層,借此來緩解她的車速。

    可是收效甚微。

    前面還有許多人在不停地往路上堆泥土,她就這樣掠了過去。

    最後按著沿途警車的提示,竟是衝到了海邊度假村的門口。

    大門此刻已經敞開著,偌大的度假村裡早已被清場,此刻已是空無一人。

    柏油馬路終是到了盡頭,呈現在她眼前的此刻已經是茫茫大海了。

    溫柔月色,熠熠星光,她一直緊張的心竟是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要是車速減不下來,就這樣衝進海裡,死在這美景之下,倒也不那麼冤枉了。

    車子沖上沙灘,速度終是慢了下來,到海邊的時候便深深地陷進了沙土裡去,完全不動了。

    立刻有武警模樣的幾個人上前,用力幫她拉開車門,“首長夫人,沒事了。”

    凌菲卻是睖睜了許久,才哆哆嗦嗦地撿起掉在車裡的手機,爬了出來。

    手機還在通話中。

    她突然想哭。

    將手機拿到耳邊,“葉於琛,我沒事了。”

    那邊的人隱隱的似是長吁了一口氣,“在海邊等我,我馬上就到。”

    凌菲嗯了一聲,便掛掉電~話,靠在車門上,再也沒了力氣。

    旁邊的人見她這樣,關心地詢問需不需要先去休息,她也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道謝之後便讓他們先回去了。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濕了個透,此刻經海風一吹,竟是瑟瑟發抖了起來。

    如果......

    她不敢想,如果沒有葉於琛,她今天會怎麼樣。

    她忍不住猛地搓著自己的手臂。

    沒過多久,她便看到葉於琛踩著沙灘朝自己大步走來。

    然後他直接脫掉自己的大衣,把她裹在裡面,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凌菲牙齒打顫,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眼裡那股熱流更甚,眼淚差點就要掉了下來,可此刻在他懷裡,竟像是有了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她生生地把眼淚逼了回去。

    “沒事了。”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鬢角,柔聲地說。

    凌菲用僅剩的力氣點了點頭,就這麼靜靜地靠在他懷裡,再也不動了。

    他抱著她直接走進度假村裡,直接開了一套總統套房,然後將她放進室外的私密溫泉池中,“你先洗個澡,會好受一點。”

    直到身體有了一絲暖意,她才後知後覺地開口,“葉於琛,我差點死了。”

    葉於琛扶著她的手明顯一僵,“不會的。”

    “會,差點就死了。”

    胡思亂想之際,腦海裡竟都是他的臉。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他緩緩開口,像是承諾。

    隨後凌菲便感到握住自己臂膀的手一鬆,他已經起身了。

    不知為何,心裡閃過了濃濃的失落。

    可他頃刻折返,手裡拿了一個托盤,裡面有酒有杯,還有其他一些物件。

    凌菲靠在池邊上,看著他優雅地將杯子注滿了金琥珀色的液體,毫不猶豫地端過一杯,送進嘴裡。

    她太需要有個東西來麻痺自己了。

    可下一秒,她就咳了出來,烈酒嗆喉,這種酒尤甚。

    葉於琛低低一笑,幫她順了順氣,“急性子的小東西......,龍舌蘭不能這麼喝,來,我教你。”

    凌菲只看見他拿起托盤裡的鹽罐往自己的虎口撒了一點,然後快速拿起另外一個小碟子中的檸檬片吸了一口,最後端起她喝過的酒杯,將杯中剩下的液體一飲而盡,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流暢至極。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

    凌菲當然不願錯過其中美妙,學著他得的樣子喝了起來。

    醇香的液體順喉而入,果然痛快。

    “孺子可教也。”

    凌菲不知道這句話用在此刻算不算讚許,可他卻已將酒杯收了起來。

    “一杯就夠了,不許貪杯,喝完了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食髓知味,她哪裡肯依,卻也不反抗,只睜著大大的眼睛,狀似無辜地看著他。

    葉於琛到底嘆了一口氣,“真的要喝?”

    “嗯。”

    喝了,便再也不會想起剛才的事,也不會害怕了。

    他忽然挑釁一笑,“那敢不敢換個方式喝?”

    “什麼?”凌菲將頭揚得更高,看著他。

    細膩如精緻骨瓷的雪白脖頸讓她美得如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葉於琛心口一動,下一秒,他已經走進溫泉池,與她面對面而坐。

    他伸手便抓了一點鹽,往她的脖子上抹去。

    指尖的細鹽摸索著她柔嫩的肌膚,帶來粗糲卻酥麻的觸覺,讓她已經分不清,這是鹽,還是他指腹的薄繭了。

    最後他將手指間剩下的鹽抹到了她的唇上,順手拿了一片檸檬放進她嘴裡,自己卻傾身向前,直接伸出舌頭,舔上了她脖子上撒鹽的地方。

    驚得凌菲口中的檸檬瞬間落入水中,濺起小小水花。

    他卻固定著她的雙肩,不讓她退縮,細細地吮~吸著她的皮膚。

    酒勁已經開始上頭,此刻她卻覺得自己更加暈眩了。

    下一秒,他已經抬頭,對著她的唇,便吻了下去,吸著她口中的檸檬味道。

    許久許久之後,他終是放開了她,又飲下一口酒,緩緩度進她的唇齒之間。

    烈酒的香味,夾雜著她的,或是他的味道,此刻早已分不清楚,入喉,卻依舊那樣芬芳,甚至還增加了一絲甜意。

    他的手也早已穿過剛才給她換上的寬大睡袍,繞到她的背上。

    寬厚的大掌火熱滾燙,熨帖在她的背部,卻直通她的心房,要在裡面烙下最深刻的烙印。

    貼身的白色絲質睡袍早已濕透,像是她的第二層肌膚一樣,緊緊裹在她的靈魂之外,而胸前的美景若隱若現,正在殘忍地撩撥著他的一切感官。

    他動作極快,只消片刻,兩人便是肌膚相貼,裸~裎相見了。

    酒意越來越濃,他低頭啃噬著她胸前的美好,引來她輕輕一顫,然後不知是出於本能還是刻意,竟是伸手,將自己的青蔥玉指,插~入了他濃濃密密的發絲之間,說不清楚是要將他推離,還是要將他拉近。

    他用牙齒輕輕啃噬著她被胸~罩擠出來的深溝,手指也慢慢下滑,一路沿著她的腹部向下。

    她渾身顫慄著,想要說話讓他停止,但咬著唇,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在酒精的催化之下,邪惡的內心還希望他繼續下去,不要停......

    她鄙視著這樣的自己,但是又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愉悅快~感,被這樣羞人的折磨湮沒,漸漸迷失起來。

    情到深處,那個內衣反而成為兩個人的障礙。

    葉於琛顯然只對女人熟悉,而對女人用的東西,陌生得很,幾個來回之後,還是沒能解開,動作就大了起來,凌菲被他扯得有點疼,卻依舊悶悶地不說話。

    半晌之後,兩個人身上的所有障礙才被他解除。

    然後他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吮上了她胸前嫣紅。

    她的胸型很美很小巧,讓葉於琛愛不釋手,不停地揉搓著,時而輕時而重時而急時而緩,讓凌菲有些招架不住地想要呻~吟,就那麼堅硬了起來。

    可堅硬的不止是她,還有她大腿根部感知到得那個硬物。

    葉於琛體內的情~欲來勢洶洶,勢必要將許久未曾有過此等歡愛的他吞沒。

    而溺斃之前,他必得拉下她,一起沉溺其中。

    手,往她大腿內側一路向上揉撫,來到她最最幽深的神秘之處。

    食指探了進去,繞著她的小豆滑劃,勾捻,直到那裡發熱,濕潤。

    恍恍惚惚之間,腦子裡卻是有一個場景,異常的清晰。

    某一次和他一起在老宅吃飯的時候,他應該是很喜歡吃桌上那盤不知名的貝類,以至於每吃一個之前,都放在手心用指腹摩挲著貝殼的邊緣,然後才緩緩打開外殼,用手指在殼內的柔嫩之中緩慢梭巡一會兒,才將它吃下去。

    這樣的動作讓凌菲一度懷疑,難不成裡面還有珍珠等著他去找。

    而現在,現在他在對她做同樣的事情,他殘忍地,卻又溫柔地,用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幽若之處深入淺出,找到了她的珍珠,輕輕地揉搓著。

    她的眼神越發迷離,呼吸急促起來,陌生的感覺讓她十分害怕。

    只能用手死死攀住他壯實的肩,不能言語。

    葉於琛滿意地看著她的樣子,手指更加放肆地探入,抽出,然後以整個手掌包裹住那裡,像保護住一個珍寶。

    他要給她完美的第一次,全然滿足的喜悅。

    他的手段,她早有領教,此刻又是刻意為之,她哪裡招架得住,一聲聲細小的嚶嚀很快便從唇間逸出,整個人很快便軟了下來,靠在他的身上,小口喘息。

    而他這才慢慢打開她閉直的雙腿,將自己的火熱更貼近她的濕潤。

    然後深深鎖住她迷濛的雙眸,不許她閉眼,將她的身子扶了扶,深深抵住她,最後銜住她的紅唇,口齒不清地問,“二十五釐米?嗯?”

    他下面微微用力,“來,驗貨。”

    “唔……”

    一顆閃亮的流星從他們頭頂劃過,毫不留情地撕破了整個夜空。

    眼前的視線頓時模糊,她根本來不及細想,痛得快要哭出來。

    葉於琛停了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輕輕抬起她的雙臂,環在自己的脖頸上。

    “疼......”她終於嚶嚀出聲,很疼,卻終是沒有哭。

    “乖,一會兒就好了。”他忍得辛苦,聲音也沙沙的。

    然後伏在她的肩上,輕輕吮~吸著她精緻的鎖骨。

    她的身體緊致而濕滑,她的每一條紋理,每一個褶皺,每一處溝壑,都讓他忍不住想要嘶吼出聲,終是忍不住,慢慢地,微微律動起來。

    凌菲有些抗拒,想伸手去推他,卻在觸碰到他火熱滾燙的胸膛之後,飛快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到底是弱女子,在他身下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死死依附著他,咬緊牙關承受著他的衝擊。

    最初的不適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浮浮沉沉,飄飄渺渺的陌生快~感,讓細細碎碎的吟~哦,從嬌嫩地唇瓣逸出。

    無辜的雙眼就那樣媚若春水地看著他。

    可她不知,自己越是不懂,就越是讓他瘋狂。

    葉於琛再也忍不住,加快了自己的衝刺,每一次撞擊,都讓她的靈魂為之顫抖。

    最初的酸澀徹底褪去,她開始體會到了傳說中那種妙不可言的美好。

    眼前的煙花一陣比一陣絢爛,一陣痙~攣之後,她倏然緊窒的幽谷突然用力夾住了他。

    他滿意地看著迷離的她,露出晶亮的笑容,然後讓自己的動作更加迅猛起來......

    他們像是兩個缺失已久的圓,終於找到了另一半。

    那麼契合,那麼完美。

    溫柔的水,澎湃著他們的身體,倒影在盈盈水波中來回晃動,凌菲只覺得有無數星光從自己的股間慢慢升起,最終升至天邊,成了天邊永恆的星。

    從此,她的生命中,葉於琛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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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怎麼回到床上的,凌菲已經全然記不起來了。

    一覺醒來,窗外已是大亮。

    而身邊的他,卻還在熟睡著。

    他靠得極近,溫熱的呼吸緩慢而悠長地悉數噴灑在她的頸子間,她甚至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放肆地近距離打量他。

    平日裡剛毅冷峻的臉龐,在他熟睡的時候竟是萬分柔和,此刻嘴角又微微翹著,像是個安心好眠的孩子。

    她就這樣怔怔地瞧著,發現他的輪廓極其立體,真真像是米開朗基羅刀下雕刻而成的大衛一般。

    真想把他睡時的容顏鐫刻到心裡去。

    自己全身的酸慰讓昨夜的一切,又回到了腦海之中,她一陣赧然。

    原來男人可以讓女人那麼疼痛,男人可以讓女人那麼愉悅。

    而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昨天會那樣憤怒了。

    因為他在她心裡了。

    在她還沒有發現之前,他已經在那裡了。

    而這樣的一個男子,猶如神祇,只怕有許多女人,願意為他飛蛾撲火吧。

    想到這裡,昨天看到的畫面又如鬼魅一般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他和姚紅從酒店裡出來,他一臉疲態,他毫不猶豫接過她手中的避~孕~套……

    那畫面揮之不去,讓她心頭又開始鈍鈍地痛起來。

    冬日暖陽下,有他在身邊,而她又剛認清了自己的心意,這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議,然而經驗告訴她,太美好的東西,向來不屬於自己,哪怕一朝幸運,能夠得到,也終將會失去的。

    想起凌建祥離世之後,她那一段深入骨髓的,惶惶不安的日子,心裡終究是怕了。

    如果不能天長地久,那便寧願不曾擁有吧。

    她掀開被子起身。

    昨天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洗好烘乾,此刻正掛在一旁的壁櫥內,她走了過去,一件一件,動作卻是極快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似是感到身邊的位置逐漸冷了下去,葉於琛眉心微動,轉頭一看,凌菲已是穿戴妥當,站在門邊。

    “去哪裡?”他慵慵懶懶起身,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可真真是性感極了。

    她卻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沉淪,“回家。”

    葉於琛皺了皺眉,走到巨大的法式落地窗邊將白色的輕紗簾子拉了開來,陣陣海風將細碎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屋子,像是碎金一樣,襯得他此刻溫暖和煦的笑容更加迷人了。

    然後他走進她,將她拉近懷裡,“我的計畫是我們呆在這裡。”

    他吻了吻她的額角,又補充道,“一整天。”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一整天是什麼意思,此刻那熟悉的薄荷氣息又將她裹在其中了。

    悲哀的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抗拒不了他。

    “不要……,”她搖了搖頭,推拒著他。

    他以為她是害羞,直接一把將她抱起,徑直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才緩緩落座。

    “昨天才是我們真正的新婚之夜,感覺還好嗎?量過了‘二十五釐米’,可還滿意?”他的手此刻放在她纖細的腰身之後,在腰臀之間那一段美好的弧線上反覆摩挲著。

    她艱澀而僵硬地開口,“忘了。”

    “哦?”他笑得連睫毛都有了微微的顫抖,“那我不介意,讓你再想起一次。”

    下一刻,她的唇已經被他牢牢含住。

    他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另一隻手卻貼在她的臉頰上,唇在她的唇瓣上幾經吮~吸,然後又用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溫柔地探了進去。

    她卻僵硬得更加厲害,而他也終於感知到了她的僵硬,終於放開她的唇瓣,手指撫上她肉肉的耳垂,“別緊張,這次不會痛了。我保證。”

    他帶給她的異樣觸覺和陣陣顫慄到底是讓他得逞了。

    待回過神來,她和他都已經幾近半~裸,兩個人都圍在他的寬大浴袍之中,依舊坐在沙發之上。

    他的粗礪而溫暖的手,掠過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之處,像最頂級的魔術師一樣,點燃一團有一團的火焰,讓凌菲一點又一點的沉淪,讓她最終忘卻了那一身俗事,那萬丈紅塵。

    雙手,也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子,微微地向後仰著頭,放心地享受著他帶來的一切美好。

    他的手指從她的胸前向下滑動,經過她平坦的小腹,滑進內褲,滑進她捲曲的黝黑毛髮之中。

    既熱且潮的觸感讓他將手指淺淺探入她的花莖裡,依舊緊致非常,此刻又在輕輕蠕動顫抖著,像是嬰兒的嘴巴。

    且輕且柔地挑起了她最原始的,感覺到她已經為自己準備好,葉於琛才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卻並不著急將自己嵌入進她的身體,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輕輕撫了一會兒她皓腕上的光滑的肌膚,才將她的手慢慢拉了過來,往下壓著……

    “昨天驗貨,還滿意嗎?葉太太。”他又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口。

    一聲葉太太,讓凌菲徹底淪陷。

    管它什麼凌家葉家,管它什麼姚紅李紅張紅王紅,她要他,只要他,她願意信他,為他飛蛾撲火一次…….

    她鴕鳥地想著。

    深深淺淺地回應著他的吻,小手在他大掌的包裹之下,有規律地上上下下地動著…….

    感受到她火熱的回應,葉於琛再也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嵌入了她的美好之中。

    來自彼此的溫暖讓他忍不住舒服的低嘆一聲,而她則是嚶嚀出聲。

    她的低吟讓他根本無法如昨夜那般地溫柔,而是那麼激烈,那麼狂野地要著她。

    凌菲剛開始還壓抑著,隱忍著,可他卻是看了出來,根本不讓,壞壞地在她肩頭或輕或重地一咬,她立刻驚呼出聲,隨後所有的滿足與舒適便再也藏不住,化作一聲一聲嬌媚入骨的輕喘……

    原本裹住兩個人身體的浴袍此刻早已掉在一旁,房間內暖氣十足,激情燃燒之中,他們早已不知道什麼是寒冷。

    他若是水,她便是魚;

    他若是風,她便是柳;

    他若是泥,她便是花……

    他在流淌在呼喚在律動,她在遨遊在飄蕩在綻放……

    眼前的繁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已經不知道是幾個輪迴,他卻這般那般,這樣那樣,依舊不肯停下來,她努力了許久,終是攏住了最後一絲力氣,可憐兮兮地求饒,“不要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他卻壞壞一笑,“不好。”

    然後握住她的雙肩,直接將她推到在了地毯之上,在她驚呼出聲之前,狠狠吻住她的唇,抬起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狠狠佔有。

    偷得浮生半日,盡數用在了貪歡之上。

    凌菲再度醒來,已是中午,房間裡瀰漫著食物的香氣。

    葉於琛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醒了,對她溫和一笑,“起來吃東西?”

    凌菲卻是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撅了撅嘴巴,“沒力氣了。”

    他的笑意更深,直接將餐車推到了床邊,然後扶起她的頭,躺在自己的腿上。

    凌菲這才聞出來,那是擔擔麵的香氣。

    真不知道他怎麼在這種五星級飯店找出這種小吃食來的。

    她安心地躺在他的腿上,享受著他的頂級服務。

    葉於琛用筷子將面小心翼翼地捲成一個小卷,喂進她的嘴裡,“好吃嗎?”

    凌菲點了點頭,辣醬夠辣,麻醬夠麻,十分爽口。

    他的頭已經慢慢低了下來,靠近她的唇瓣,看著上面那一抹嫣紅的辣椒,凌菲想躲,可他已經覆了上來,“讓我也吃一口。”

    她只以為他覬覦那面條,如何想到他的別有深意,只得任他在自己的唇齒之間予取予求了去。

    直到她渾身更軟地推開他,“不吃了。”

    葉於琛揉了揉她的頭,“小氣。”

    然後卻是喂了一口面進自己的嘴巴,然後湊到她眼前,“大不了我的也給你吃。”

    “才不要。哼,啊……”

    嬉嬉鬧鬧了許久,才把一份面吃完。

    混著麻辣味道的面,硬是讓他們都吃出了一絲甘甜,每一次的口舌相纏,都無比的纏綿。

    直到許久許久以後,凌菲想起這一天,記憶中的擔擔麵,依舊覺得,那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兩個人又磨了許久,才從度假村裡出來,此刻已是下午。

    “凌菲。”

    “有。”她立刻答道。

    “晚上來家裡,我看你練車。”

    然後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凌菲覺得十分奇怪,磨磨蹭蹭地上了葉於琛的車,然後對他說,“你說奇怪不奇怪,我駕照都拿到手了,老爺子還叫我回去練車。”

    葉於琛一笑,“老爺子今天生日,是想叫你回去陪他吃飯,又不好意思說。”

    “......”凌菲無語。

    葉家的男人,果然都夠悶的。

    “那要帶點禮物嗎?”凌菲問。

    “你想送嗎?”他問她。

    “老爺子生日,總不能空著手吧......”

    葉於琛點點頭,將車掉頭。

    凌菲腰有點疼,於是把腿蜷起來,下巴墊在膝蓋上。

    車子沿濱海大道行駛,眼前的海岸線漸漸模糊。

    海風吹進車裡,帶來鹹鹹的腥味,凌菲低低地重複著他的名字,葉於琛,葉於琛…….

    他一笑,“怎麼?”

    她卻是搖頭,復又低低地喚著他。

    他心滿意足地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隨後穩穩地將車停在購物中心門口,然後牽著她往裡走。

    到底是小姑娘,她在經過哈根達斯專櫃的時候,就吸了吸口水,腳步,也沒那麼快了。

    葉於琛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只准吃一個。”

    凌菲點頭,立刻奔上去,將錢忙不迭地遞到售貨員手裡,生怕葉於琛會後悔似的迫不及待地拿過冰淇淋就放進自己口中。

    葉於琛正要開口讓她慢點吃,就聽得那個中年的售貨員大媽開口羨慕地說,“父女倆感情真好。”

    “......”,凌菲看見葉於琛的臉,就那麼冷了下來。

    連忙討好地將冰淇淋遞到他嘴邊,“吃一口。”

    結果後面的大媽卻像是跟凌菲有仇一樣,“這閨女還真孝順。”

    凌菲:“......”,大媽,你是來亡我的嗎?

    葉於琛低頭掃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衣服,今天他連軍裝都換掉了,只穿了一件據說十分顯年輕的襯衫和黑色風衣,配上暗灰色手工的長褲,自己有那麼老嗎?

    凌菲也偷偷打量了他一下,其實葉於琛真的一點也不顯老,只不過氣場太過強大,所以看起來就顯得比較成熟......

    她伸手,拽了拽葉於琛的衣袖,“走吧。”

    他卻不為所動,堅定地看著她。

    凌菲明白,他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意味著——

    要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她不表態,就會死得很慘。

    頓了頓,她轉身,抬頭挺胸,對笑靨如花的大媽道,“阿姨,你錯了,這是我......老公。”

    大媽臉上的表情,驚愕,驚愕,還是驚愕。

    不過到底是做服務業的,驚愕了片刻,立刻就換了說辭,“小夫妻感情真好。”

    “......”,凌菲無語。

    葉於琛的臉上,總算是有了笑意,拉起凌菲,“進去吧。”

    途經一樓的lv,葉於琛牽著她的往裡走,“去看看。”

    她拽住他,“我餓了,我要去給爺爺挑好禮物,然後快點去家裡吃飯。”

    “去看看就出來。”他哄著,她的背包,太舊了。

    “不。”

    難道說男人和女人上床之後,就會變得無比大方?從來沒送過自己禮物的葉於琛,今天居然這般慇勤。

    凌菲心裡無限彆扭起來。

    “只看一下,沒有喜歡的,我們就出來。”

    她被他半推半就地拉了進去。

    西裝革履,帶著白色手套的服務生看到葉於琛,很是熱情。

    看到凌菲,卻像是看到國王身邊的灰姑娘一樣,雖然好奇,可到底也是大牌的人,耐著性子招呼著她。

    凌菲卻不理她,只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指甲。

    葉於琛走過來,“看看這個包,喜歡嗎?我覺得很適合你。”

    服務生立刻識相地介紹,“小姐,這個是今年的最新款,限量版,全球一百隻,售完不補。”

    眼神裡透露出對凌菲的不屑,似乎在說,這個女孩,真是賣了個好價錢,找的男人英俊又大方。

    凌菲心裡突然浮上了一股悲哀,好像自己和學校其他女孩子一樣,被包~養之後,換來各種名牌。

    有些生氣地起身,“葉於琛,我餓了。”

    頤指氣使。

    “挑一個包,挑好就走。”他好脾氣哄著。

    “我餓,我不要包。”她嘟著嘴。

    “聽話。”他摸摸她的頭。

    “我討厭你。”

    “......”

    女人真是善變非常啊,剛才滿足了她的口腹之慾,讓她吃了一個冰淇淋,現在就翻臉了......

    不過他現在,願意寵著她。

    昨天接到她求救電~話的那一刻,聽她喚自己的名字,將他救他的那種幾近絕望的語氣,他只恨不能插翅飛到她身邊。

    原來只以為自己心裡只是對她存了一個念想,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漂亮女人的正常渴望,可那一刻才明白,他中毒了,中了名叫“凌菲”的毒,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對她有多麼的不捨得。

    既然不捨得,那就寵著唄,他葉於琛又不是寵不起。

    “怎麼不高興了?”

    “沒有。”她撅撅嘴。

    葉於琛嘆了口氣,抓起她的手,“不要便不要吧。我們走吧。去給爺爺選禮物。”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5:57
089 旖旎無限
    到了老宅才發現,葉家除了他們,也都到齊了。

    老爺子穿著在瑞蚨祥定做的唐裝,顯得精神矍鑠。

    凌菲一到就湊了上去,“爺爺,看看我給你選的禮物。”

    老爺子心裡高興著,卻也不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了出來,繃著臉說,“家裡又不缺什麼,何必破費。”

    凌菲討巧賣乖,“老爺子,不缺是不缺,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您看看喜不喜歡再說嘛~輅”

    老太太在旁邊也幫著腔,“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看看是啥。”

    此話一出,凌菲立刻明白,連忙將包裡的另外一份禮物也拿了出來,“奶奶,您看,我們看到這條披肩,覺得特別適合您,所以這是給您的。”

    老太太看著那條繡著暗花牡丹的披肩,笑得合不攏嘴,“到底是女孩子貼心。孀”

    葉老爺子不甘示弱,馬上拆了自己的禮物。

    盒子裡一個黑色塊狀物掉了出來。

    老爺子拿起來一看,“手機?我不要。”

    給他買這個純屬浪費,有事找他的警衛員不就得了。

    “不要拉倒。”葉於琛淡淡說。

    “你......”老爺子氣結。

    凌菲立刻打圓場,“爺爺,這個不是手機,是ipadmini,最近天冷,您出門下棋也沒那麼方便了,所以啊,在這個上面也能下棋。”

    “下棋?”老爺子搖了搖明晃晃地液晶屏幕,左看右看,“這上面連個楚河漢界都沒有,怎麼下?”

    “......,不是在上面下,是這樣的......,”解釋不清楚,凌菲卡殼,求助地看著葉於琛。

    葉於琛嘆了一口氣,到底接過了她手中的物件,上前為老爺子細細解說起來。

    凌菲一看,這裡也沒什麼事兒,於是起身,“我去泡茶。”

    葉於琛卻是轉頭,按住她的肩膀,“葉家下人這麼多,輪不到你去。”

    然後叉了一塊哈密瓜到她嘴邊,示意她吃下去。

    凌菲紅著臉,不肯吃。

    兩位老人立刻心領神會,假裝看電腦的看電腦,試披肩的試披肩,而葉正勳夫婦則是頗為尷尬地將臉側到了一邊。

    葉於琛的堅持讓凌菲還是張了張口,整個放進嘴裡。

    老爺子立刻對老太太使了一個“小夫妻感情甚篤”的眼神。

    老太太立刻眉開眼笑,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最關心的那個問題上,“凌菲,啥時候生個孩子啊?”

    “咳咳......”,哈密瓜真是多汁,害她嗆到了。

    葉於琛伸手拍了拍凌菲的背,“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然後才側臉,轉向老太太,“現在還早。”

    她剛上大學,她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他不想那麼自私。

    “還早?”這次抗議的是老爺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我老子都會打醬油了是吧?換個新鮮的說辭行嗎?”葉於琛不屑地道。

    “你......”,老爺子氣,“你信不信我到組織上去告你?”

    “組織上也管不著生孩子的事。”葉於琛淡定如常。

    “那老子就告到聯合國。”老爺子更氣,口不擇言。

    “那我就去結~扎。”

    “咳咳.......”此話一出,嗆到的就不止是凌菲了。

    眾人被葉於琛這一句話直接撂翻,尷尬到不能自已。

    凌菲本來就紅著的臉此刻更紅,偷偷瞄了一眼葉於琛,見他鎮定自若,依舊在品茶。

    ————————————首發,請支持正版—————————————————————————————

    從葉家吃完飯出來,已是深夜了。

    一上車凌菲就直接會周公去了,葉於琛將音樂關掉,空調開到最暖,然後專心致志地開車。

    路過小區門口的藥店,他減了減速,還是將車停了下來。

    半晌從藥店裡出來,手裡拿了不少東西。

    到了樓下,凌菲還在睡,他也不叫醒她,只輕輕將她攬在懷裡,往電梯裡走去。

    按樓層的時候,將她稍稍抱得高了一點,凌菲卻醒了。

    “我們在哪兒?”

    葉於琛看著她睡意朦朧的小貓眼,輕輕啄了一口她的眉心,“馬上到家了。”

    凌菲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我自己走。”

    “別亂動。”葉於琛不肯放開她。

    直接進門,將她放在了臥室的床上。

    看著他眼中的狼欲,凌菲立刻警覺,防衛地說,“累了一天了,我要睡了。”

    “晚點睡,過來。”

    “不。”

    “過來。”

    凌菲抿唇,往床尾滾去。

    可葉於琛哪裡肯放過她,直接攔腰將她抱起,摟進自己的懷裡,“乖......”

    他將從藥店買來的東西放在床上。

    凌菲定睛一看,滿臉通紅。

    半床的小紙盒,都是.....那啥。

    “你.....”,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居然買這麼多套套,要用到猴年馬月啊?

    剛才他走進藥店,才發現現在的tt的品種真是多如牛毛,有草莓味,香蕉味,各種水果味的不說,居然還有邪惡的顆粒狀,螺旋型,還有夜光型......

    就那麼在貨架前呆住了。

    不知道凌菲喜歡哪種風格,依得葉於琛的脾氣,乾脆悉數掃了回來,供自己的太座選擇。

    “看看,喜歡哪一種?”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

    凌菲羞得不知所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於琛看著她蔓延到頸子的緋紅,十分滿意,卻仍然不肯放過她,“葉太太,不知道你喜歡溫柔型的,暴力型的,還是惡搞型或者溫馨型的......,所以都買了......,您擇一個,把我寵幸了吧......”

    “流氓.......”,凌菲完全敗給了葉於琛。

    “我還可以更流氓......”

    他身子忽地傾大了角度在她唇上重重一烙,靈巧的舌尖探人她口中更進一步、更深一層的挑~逗她。

    結束了長吻之後,凌菲感覺到葉於琛把熱情轉移到她身上,綿綿密密地沿著頸項,一路烙下吻痕⋯⋯

    她掙扎,“我累了,不要了。”

    **之情對她來說何等陌生,哪裡能夜夜笙歌,可葉於琛忍得久了,哪會輕易放過她。

    不是對手的凌菲,直接就被禁錮在了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不要了,葉於琛。”她負隅頑抗。

    葉於琛一笑,含住她小巧精緻的耳垂,“不要嗎?”

    “嗯......”,凌菲細碎地微哼出聲,“不......要。”

    “口是心非的丫頭。”葉於琛他輕柔的說,然後用膝頂開她閉攏的雙腿,傾身向她,在她耳邊溫柔低語,耐心壓抑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愛撫著她⋯⋯

    他的大手邪肆地隔著衣物挑~逗著她青澀而羞意的春情。順著略略敞開的衣服交疊處,他魔魅靈巧的手滑了進去,盈握著凌菲細緻敏感的胸前軟丘春色,輕捏兜轉地挑~逗著粉人的花蕾,繼而以舌尖品嚐著春色無邊⋯⋯

    葉於琛的撫觸驚心動魄的在凌菲心中留下一的激情狂濤,不知所措的她顫抖的伸出手努力於他襯衫上的鈕扣,在解到最後一顆時,她忽地驚覺葉於琛修長的手指竟探往她的......,趕忙地她拉住他的手。

    “不、不要!”

    葉於琛吻住她的抗議,手上的動作仍沒有停止,修長邪恣的手指往她灼熱的私~處探去,挑起凌菲如狂濤般的。

    她無助的嬌~喘著,羞得滿臉通紅,卻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她羞澀的模樣,一股愛憐在葉於琛心中油然而生。

    她的身體在他逗弄下泛起了一層醉人的桃花紅,那股誘人的醉意直挑~逗著他每根已為她而緊崩的感官神經和早已蠢動的。

    “我⋯⋯你⋯⋯”凌菲感覺至口乾舌燥,連一句完整的話語也說不出口,喉間洩出迷亂的吟哦聲,身子不自覺地弓向葉於琛。

    感覺到她反應出的適應,葉於琛眼底蓄著待蒸騰的慾火,他起身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然後再度覆身到她身上。

    “放輕鬆⋯⋯”

    ......

    一場大戰告終,凌菲渾身微微打顫,又猛又快的快~感讓她小死了好幾次,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快要溺斃的人一樣只攀附在葉於琛身上,再也沒了說話的力氣,只用一雙燦若春水的眼柔柔弱弱地看著他。

    葉於琛哪裡經得起這樣的目光,直接翻身,又覆在了她身上。

    一次又一次,明知道她不能承受那麼多,可葉於琛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後她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裡。

    而葉於琛則將她抱得牢牢的,聞著她淡淡的體香,竟是無比的心安。

    “累了嗎?”

    “廢話。”她白了他一眼。

    “我下次輕一點。”

    凌菲癟了癟嘴,“都怪你。”

    “......,”葉於琛有些無語了。

    “那要怎樣啊?”還是耐著性子問。

    凌菲翻了翻白眼,“你給我唱首歌。”

    “......”

    “快唱。”

    他就開始唱了,唱的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但是在他磁性的嗓音演繹下,十分的好聽。

    看著他一下一下的喉結,專注看著自己的眼神,手中輕柔的動作.......

    凌菲突然感到十分滿足。

    直到唱完,凌菲才回過神來,“沒聽懂......”

    “好聽不?”他卻問她。

    “難聽死了。”

    葉於琛抽了抽嘴角,“那剛才是誰一臉陶醉來的?”

    “有嗎?你看錯了吧,”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十分嚴肅地半坐起來,“我有個問題問你。”

    “什麼?”他的手還穿插在她的發絲之間,感受著那柔順的觸感。

    “那個……,我們第一次到底是什麼時候?”

    那一次被下藥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而後來雖然又驚又怕地喝了酒,可疼痛卻是清晰的……,她實在想不明白了。

    葉於琛眼裡閃著光,“問這個做什麼?”

    她聳聳肩,“不為什麼,就是想知道而已。”

    “唔……,”他拉過她倒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真想知道?”

    凌菲輕緩地點了點頭。

    “葉太太,”他撫了撫她的唇瓣,“我們的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低沉而又深情款款的嗓音伴隨著他的吻鋪天蓋地而來,舌尖再度放肆地闖入她的口中,兩人舌尖相觸碰的那一剎那,凌菲只覺身體裡面突然竄出一把燎原之火,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被他吻得忘乎所以,雙手纏上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的發絲,唇舌與他糾纏,身體微微顫抖著。

    葉於琛再也難以自持,滾燙的大掌伸到凌菲胸前,覆蓋在那一片柔軟之上。

    凌菲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摟著他脖子的雙臂忍不住收緊,迷離的眼神發出對他無聲的邀約。

    他的目光越來越暗沉,唇舌和手指肆無忌憚地掠奪者她痠軟無力的身體。

    ......

    當他最終覆上她的身體的時候,凌菲一聲輕呼,“不要了……”

    她真的好累。

    葉於琛深深吸了幾口氣,拉過被單將已經一絲不掛的凌菲裹住,然後快速地坐起。

    自己的確是太過索求無度了,在她的美好之下,完全忘記了她根本經不起這樣強度的歡愛。

    他將她圈進自己的臂彎,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低聲說,“是我大意了。你睡吧。”

    凌菲在她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手指輕輕地在他喉結上轉著。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再這樣挑~逗我,我可就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累了。”

    凌菲臉一紅,慌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啊。”

    他笑,“傻丫頭。”

    “你才傻。”

    “.......,”葉於琛仔細幫她攏了攏被角,“睡吧。”

    凌菲終於心滿意足一笑,合上了雙眼。

    葉於琛不自覺地用十分溫柔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小妻子。

    抬手緩緩點過她的黛眉,星眸,瑤鼻,櫻唇。

    最後才輕輕按上了臉頰上那兩個小小的梨渦,享受著那美好的觸感。

    “喂,不要老是按我的酒窩。”凌菲睜眼。

    他沒想到她居然沒有睡著,有點做壞事被抓個現行的窘迫,目光有些不自然,隨即卻又坦然下來,手指又貪戀地按了按她的梨渦,“不是你的,是我的。得有個名字才行。”

    她笑,軍人也有這麼酸腐的時候嗎?不過她喜歡他語氣裡的霸道,充滿了佔有慾。

    “那你說叫什麼?”

    “讓我想一想,”葉於琛眯了眯眼,思考了一會兒,“英雄冢,葉於琛的英雄冢。”

    自古美人英雄冢。

    他葉於琛願意埋首其中,永不超生。

    凌菲知道這個典故,沒想到被他用於此處,心裡有些震盪,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葉於琛卻是十分自如,“這是我一個人的英雄冢。”

    她一笑,轉身埋怨他,“被你吵醒了,我睡不著了。”

    “睡不著更好,我們來運動一下?”他壞笑。

    “......,不要,你唱歌給我聽,剛才那首歌蠻好聽的。”

    “.......,葉太太,我是你老公,不是點讀機。”他抗議。

    “你唱不唱?”她威脅道。

    葉於琛扯了扯唇角,還是唱了一遍。

    “這是什麼語啊?”

    “俄語。”

    “歌叫什麼名字?”

    “喀秋莎。”

    “真厲害啊,你還會什麼語?”凌菲索性坐起來,一臉崇拜。

    葉於琛想了想,“英語,法語,還有日語。”

    “其實我也會俄語。”她悠悠道。

    “哦?”葉於琛挑眉,他的小妻子還真是深藏不露。

    可還沒等他問她,凌菲已經自顧自開口,“打死你大娘......”

    “.......,”葉於琛在心裡默默嘔出一口老血,伸手將她的劉海撥亂,“不是這麼發音的。”

    “切。”

    “切什麼切,趕緊睡覺。”

    “我徹底睡不著了,你陪我聊天吧......”

    葉於琛更加無語,“聊什麼?”

    凌菲興致勃勃,“隨便啊,聊人生,聊三圍,聊什麼都可以。”

    “那聊三圍吧。你的尺寸我清楚了,十分滿意。”他將她上下打量一次。

    “......,”凌菲無語,她只是打了個比方而已嘛。

    窗外飄飄灑灑,落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而窗內卻是春意融融,只聽得情人間的低語呢喃,滿室溫情……

    ————————————首發,請支持正版—————————————————————————————

    第二天下午的課程結束,葉於琛帶著凌菲吃完飯,便直接驅車,將她帶到了電影院。

    “看電影?”她一愣。

    這葉於琛是越來越會逗她開心了啊,千年冰山居然帶她來看電影。

    她都不得不承認,此刻自己心裡居然有了那麼一點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葉於琛頷首,用眼神看著她,意思是看著電影有問題嗎?

    電影院售票處,一身職業裝,圍著個小絲巾的售票小姐十分慇勤地問葉於琛,“先生,請問要看什麼電影?”

    葉於琛指了指身邊的凌菲,“問我太太。”

    售票小姐這才不情不願地轉向了凌菲。

    “鬼片?”凌菲看著大屏幕上的目錄,不假思索地問。

    “.......,”葉於琛沒想到她膽子還真不小。

    “不許看。”

    她晚上睡覺一定要開壁燈的,看了以後,萬一他不在家,她怕起來,豈不是會很慘?

    凌菲白了白他,將手中的奶茶吸得呼呼作響,“災難片?”

    “全是電腦特技,有不真實。”

    “槍戰片?”

    “更假。”

    “文藝片?”她妥協了,要知道文藝片是多麼地考驗人的意志。

    “......我會睡著的。”

    ......

    凌菲暴走,“你到底要看什麼?!”

    兩個人在櫃檯前左挑右選,實在難以中和彼此的口味,前前後後弄了十來分鐘,惹來後面眾人不滿。

    葉於琛立刻投去一記眼神,身後之人看到前面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如此冷冷的眼神,紛紛自動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凌菲催促,“到底看哪一個?”

    葉於琛隨手一指,“就這個吧。”

    “......,”睖睜片刻之後,凌菲自我安慰地告訴自己,他是為了自己才選的這一部片子。

    葉於琛選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

    售票小姐不耐,笑容早已僵硬,一聽他們選好了,二話不說,直接出票,將兩人打發到了一邊,繼續接待下一位客人。

    兩個人買了一桶爆米花,然後手牽手走進放映廳,然後坐了下來。

    凌菲覺得今天一身黑色風衣的葉於琛,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麼看,怎麼彆扭。

    動畫片的主題曲算是耳熟能詳的老調子了,一聽就讓凌菲昏昏欲睡,她覺得她都快要變成一隻羊了……

    而且還是一個意識不怎麼純良的羊——兩個人坐的是最後一排的情侶座,經不起無聊的她,開始找別的事情做了。

    手抓著滿滿的爆米花,遞到他嘴邊,“試試。”

    他皺了皺眉,“你吃吧。”

    垃圾食品他從來不吃。

    “試試嘛,芥末味的,很好吃的。”

    葉於琛眼角抽了抽,他的小妻子果然特別,吃個爆米花都這麼重口味。

    “還是不用了,你吃吧。”

    凌菲哼了一聲,將爆米花吃了個精光,然後不懷好意地將手中的碎屑往他的嘴邊一抹,哈哈一笑,“香不香?”

    笑得太大聲了,立刻引來了前面的人抗議,“麻煩小聲點。”

    凌菲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

    葉於琛輕輕在她耳邊一捏,剛想說如果不喜歡就不用看了,結果又引來凌菲一聲驚叫,隨即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麼?!”

    前排的人又轉過頭來,這次直接不客氣地朝葉於琛說,“兄弟,好歹管管你媳婦兒,還讓不讓人看電影了?”

    凌菲正欲開口抱歉,葉於琛卻直接接過了話,“我媳婦兒願意,你管不著。”

    “……”

    前排的人氣得夠嗆,差點沒厥過去,“兄弟,這麼慣著媳婦兒,可不是個事兒啊。”

    “我就這麼一個媳婦兒,我不慣著她,難道慣著你啊?”他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

    前排再度無語,直接敗下陣去,再也不回頭了。

    凌菲聽到那聲媳婦兒之後,心裡一片溫暖,隨即笑不可遏地攀著葉於琛的脖子附在他耳邊,“感覺你今天很不一樣啊?”

    “噓——,”他壓低聲音,“反正電影院裡面看不到,我又沒穿軍裝,氣死一個是一個。”

    “…….”

    不得不說,葉於琛的這一面,是她從未見過的,可凌菲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他,反而感到有些欣喜。

    而他卻是直接抓住了她亂動的手,拉在嘴邊一吻,“不要亂動了,我們馬上就回家吧。”

    凌菲抽了抽手,卻被他拉得緊緊地,往下壓了過去。

    在她熟悉的私密位置,又是一頂小小的帳篷被他支了起來了。

    硬物帶來的觸感讓凌菲忙不迭抽回手,“這是電影院。”

    這個流氓,居然,居然…….

    “噓——”,他叫她小聲點,然後用手勢示意她看周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影院昏暗的光線中,四周的情侶座上,接吻的有之,愛撫的有之,甚至還有一對,女的坐在男的身上,前後來回晃動著,說不出的孟~浪。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她嘴巴張成o型,停在那裡。

    這情這景……,如何對得起前面幾排盯著屏幕一臉投入的純潔小朋友們啊?

    葉於琛看到她瞬間石化的樣子,低低笑了起來,然後湊到她耳邊,“要不,咱們也在這裡試試?”

    凌菲回神,直接一記爆栗敲到葉於琛頭上,“胡說八道什麼,我去一趟洗手間,然後我們回家。”

    “回家解決?那也行。”

    “……葉於琛!”她氣急敗壞地喊他的名字。

    他卻朗朗笑出聲,“葉太太,什麼事?”

    凌菲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奶茶直接塞給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放映廳。

    葉於琛看著她的背影,笑意更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臉皮真是薄的可以,居然還跑掉了。

    凌菲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洗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剛才的觸感……,然後得出一個結論:

    絕對不止二十五釐米!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以後,她才猛地紅了臉。

    人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倒好,簡直就快要是近淫者蕩了。

    趕忙冷水撲了撲自己的臉,平復著臉上的紅霞和心中的蕩漾,然後才磨磨蹭蹭地從洗手間出來。

    可剛一出來,前面就晃了個人影,擋在狹窄的通道中間,讓她進退不得。

    她頭也不抬,“麻煩讓讓。”

    頭頂傳來陣陣怪笑,凌菲餘光瞥見週遭似是鬼影重重,抬頭一看,冤家路窄了。

    對方奸笑一聲,旋即問道,“記得我不,美女?”

    凌菲吞了吞口水,“不記得了。”

    對方暴怒,“看清楚,老子是上次被你爆頭的那個人!”

    凌菲突然想起來了,這是那個黃毛。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凌菲轉身欲跑。

    可只走了兩步,便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朝自己直直地抽了過來,黃毛身後不知怎地就多出了好幾個人,將凌菲往洗手間出口的角落裡逼去。

    此刻所有的大廳都在放電影,鮮少有人出來,通道中除了他們,便再無旁人,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情況。

    審時度勢,凌菲立刻服軟,“大哥,有事好商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黃毛邪邪一笑,再狠狠啐了一口,“老子要的不多,把你在我身上放的血還回來就行,至於其他的嘛,就看我幾個兄弟高興了......”

    其他幾個男子一聽,立刻流裡流氣地將凌菲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儘是一片淫~蕩。

    凌菲這下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要呼救,卻又怕自己的求救聲別人聽不到,反而刺激了眼前這幾個窮凶極惡的小混混。

    用餘光瞄了瞄自己現在所處位置與放映廳門口的距離,她盤算著自己衝開這幾個人跑進放映廳的幾率是多少。

    可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微乎其微,她越來越害怕,心急如焚。

    黃毛在看到她眼中的害怕之後,滿意地大笑,然後招呼哥幾個上。

    可還不等他們靠近,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暴喝,“幹什麼?!”

    循著聲音望過去,凌菲就看到了葉於琛,心中緊繃的弦立刻就鬆了下來,只覺眼前一亮。

    此刻他筆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是一尊來拯救她的神祇。

    幾個混混立刻意識到了葉於琛是來幫忙的。

    黃毛吹了一記口哨,揮一揮手,“哥幾個,先把那個男人解決掉,再來享受這個妞。”

    葉於琛眸光閃了閃,手上一甩,手中立刻就憑空多出了一根摺疊棍。

    幾個小混混拿著白晃晃的刀,立刻就湧了上去。

    凌菲也毫不含糊,連忙用眼睛環視著四周,稍作思索,然後衝進了衛生間。

    葉於琛側身躲過朝自己刺過來的刀光,一甩手,手中的長棍直接一一敲在那幾個混混的手腕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混合著骨節碎裂的聲音響起。

    黃毛頓時急紅了眼,直接朝葉於琛頭上砍去,刀口砸在棍子上拖拉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葉於琛皺了皺眉,一腳踢中黃毛要害,後者頓時抱膝亂滾,在地上一陣哀嚎。

    躺在地上的四五個人目露凶光,憤怒的,敵意的,警惕的。

    卻沒有一個人敢再站起來,再對葉於琛動手。

    葉於琛就那樣站在中間,眼神淡漠地看著他們。

    凌菲從洗手間出來便是看到的他萬事搞定的模樣。

    看到她手中的半截拖把,他皺眉,“你幹嘛?”

    “幫你打架呀!”她眨了眨眼,說得理所當然。

    “......”,葉於琛很想說我需要你幫?

    可看見她一臉緋紅的真誠,他心中驀地一動,溫柔地說,“沒事了。”

    凌菲點點頭,將拖把扔在地上,然後朝葉於琛走去。

    可黃毛還不甘心,忽然貼地一滾,跳起來撲向凌菲。

    可她也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黑影,黃毛就被葉於琛從背後反手握棍卡住了脖子,直到雙腳離地,窒息時抽搐的掙扎讓他發出嘶啞的呼吸聲。

    直到他氣游若絲,葉於琛才放手,像扔一個破布袋一樣將他扔了出去。

    黃毛頭部直接撞上牆壁,癱在牆角,抱著脖子抽搐,咳嗽不止,再也沒了反抗的力氣。

    葉於琛將手中的棍子一折,放進了褲袋。

    然後掏出電~話報警。

    “首長!”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很快到達現場,十分恭敬。

    葉於琛淡淡點頭,“交給你了。”

    然後拉起凌菲的手,“回家吧。”

    “我想看看你的棍子。”凌菲一邊下電影院的台階,一邊說。

    葉於琛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卻故意曲解,“在這裡?不好吧。回家脫了以後隨你看啊。”

    “.......”,凌菲想撓牆,老男人越來越會耍流氓了,而且越耍越限制級。

    “我想看你剛才打人的那個。”她堅持。

    葉於琛這才將警棍拿出來,遞到了凌菲手中。

    黑色棍身上的劃痕提醒著她這玩意兒應該有些年頭了,凌菲摸了摸,然後學著葉於琛的樣子甩了甩,居然沒甩開。

    他笑了笑,伸手將警棍接了過去,演示給她看,然後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初秋的夜晚有了絲絲涼意,從電影院出來她就感覺到了吹到臉上的風帶了些寒意。

    再側臉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葉於琛,黑暗中他的身影安靜挺拔,猶如一座偉岸的山。

    從他身上傳遞出來的無盡能量,正通過兩個人緊緊相纏的交握十指,汩汩地傳遞到她的身上。

    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身邊,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得統統靠邊站,再也無法逞兇。

    從未有過的安全感襲上她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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