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3185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38
260 浴血重生

老史點點頭,我又安慰他幾句,老史這才開心一點。

我跟老史吃好飯收拾好碗筷,剛點上一根菸,程月突然在院子裡發出一聲驚呼。

我嚇了一大跳,怕有敵人來了。

老史說不可能的,這個院子和院子前面的山林,都有他師父留下的陣法,陣法已經被他啟動了,外人根本進不來。

外面那可是我媳婦。管你有什麼陣法,我還是要出去看看!

我拉著老史連忙跳進院子,看程月抱著大虎並沒有事,我連忙問程月怎麼了。

程月指指大殿邊上,埋著老鷹的地方說道:“老鷹,可能要鑽出來了……”

我跟老史一愣,看過去之後發現,那個地方的土正在慢慢的往上鼓起來,就跟當初我在懸水嶺看到的那些嬰靈的小墳包一樣。

眼看鼓起來的土包裂開幾道縫隙,裡面似乎有微風吹了出來,大虎縱身跳到地上,對著那個鼓起來的土包喵嗚喵嗚的叫。

我想要走過去,老史把我拉住了,說道:“鷹是天神,鑽出來也不會害人,咱們都別怕,老老實實在遠處看看就好了。”

老史可是喝著鷹骨湯長大的,他說老鷹不會害人就不會害人,而且現在雖然過了中午,但是陽光籠罩整個院子,我還怕一隻死鷹復活傷人嘛!

老史大刺刺拉著一個板凳坐下了,又把大虎喊了過來,大虎跳上老史的膝蓋,老史伸手掏出一塊小面包,撕開喂到大虎嘴裡。

我扔掉手裡的菸頭,把程月抱在懷裡,拍著程月的後背讓她別怕。

程月趴在我懷裡,雖然害怕,也忍不住不時偷看一眼那個鷹墳。

裂縫越來越大了,我死死盯著那裡,心說難道老鷹真的能重生?

當我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土包一下炸開,那隻渾身是傷的老鷹真的跳了出來,甩甩還有個小洞的脖子,撲棱幾下折斷的翅膀。

沒想到這只老鷹真的復活了,它抖掉身上的土之後,身上的傷痕慢慢都消失了。

老鷹張開翅膀蹬著腿想要飛起來,但是它太虛弱,根本離不了地面。

看到自己怎麼也飛不起來,老鷹把自己又長又彎的喙對著大殿的石柱子上面,使勁的啄了上去,這一下把鷹喙碰的裂開了兩條大大的縫。

老鷹對著石柱子又啄擊了幾下,直到鷹喙完全脫落下來,鷹嘴邊緣,已經流滿了鮮血。老鷹使勁甩甩頭,鮮血四濺。

看著老鷹的動作,連累我的牙開始隱隱發疼,我連忙捂著程月的眼睛,不讓她去看著殘忍的場面。

老鷹使勁甩頭之後。嘴上竟然慢慢長出了新的鷹喙,接下來,老鷹抬起爪子,用新長出來的鷹喙,把爪子上的指甲。一根根拔了下來。

等到兩隻鷹爪都血淋淋的,老鷹突然把鷹爪使勁按到了泥土裡面,然後仰頭對著天上的太陽,長嘯一聲。

老史小聲對我說道:“鷹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之一,可以活到七十多歲,鷹到了四十多歲的時候,利爪麻木老化,尖喙變成彎鉤,羽毛沉重乾澀,飛翔就吃力了。捕獵也更加困難,這個時候,為了擺脫死亡的威脅,有毅力的老鷹會選擇一處懸崖棲息,進行蛻變重生。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一般要持續半年之久,你現在看到的,就是老鷹重生的急速快進版本。”

老史說到這裡的時候,那隻復活的老鷹已經把爪子從地下拔了出來。上面果然長出了新的指甲。

現在的鷹爪變得非常尖利,在陽光下發出寒光。

老鷹接著用鷹喙和鷹爪,把自己的羽毛一片一片的拔了下來,等到只剩下背後夠不到的羽毛時,老鷹又把後背使勁往石柱子上面蹭去。

直到背後的羽毛全部鬆散了,老鷹使勁甩甩身子,把背後的羽毛全部甩掉之後,抖抖身子,光禿禿不停冒血的身子上面,慢慢長出了新的羽毛。

等到新羽翼豐滿。老鷹一扇翅膀拔地而起,飛上了天空,在院子上空盤旋。

程月拿開我的手,看著地上血淋淋的指甲和羽毛,問我發生了什麼。

“太神奇了!”我指著天上的老鷹讓程月看。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天上的老鷹突然一飛而下,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老鷹已經抓起板凳上面蘇清留下的衣服和簪子,接著又飛上了天空。

“女魔讓老鷹復活,幫她把衣服拿走了,追!”老史說完,拔腿出了院門。

天上的老鷹已經沒了蹤影,我連忙鎖好房門和院門,抱著大虎拉著程月,看老史已經到了山林邊上,我們跟著老史追了過去。

穿過山林之後,我發現老史站在山林邊上望著上空,我順著他的目光抬起頭。

不知道為什麼,那隻老鷹並沒有往其他地方飛去,而是在上空不停的盤旋,蘇清那件衣服在半空中招展著,衣服上面的水晶飾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老史看看我,說道:“老鷹肯定在前面發現了什麼,說不定女魔就在那裡,咱們慢慢的摸過去。”

這個時候我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可是輕易把兩萬斤石獅子扔來扔去的女魔啊,現在陽光大盛,女魔也能出現,她的厲害可想而知。

剛才走的匆忙,忘記多帶一點水出來。沒有水程月比普通人也就強一點,遇到女魔那樣的強敵,萬一讓程月受傷就完蛋了。

我心裡擔心程月的安全,就對老史說道:“老史,咱們千萬別來硬的,找到女魔的蹤跡就好了,然後通知蘇清,讓蘇清帶著無常鞭去解決。”

老史跟我點點頭,然後我們三人一貓,貓著腰慢慢向老鷹盤旋的方向走去。

等發現面前的場景,根本不是什麼女魔,大家虛驚一場。

原來老鷹在上空盤旋,是因為地上有它的仇家,就是那隻當時用桑樹枝反殺它的大田鼠。

此刻那隻大田鼠在地上亂竄,身後跟著揮舞巨爪怪手的李東風,李東風一邊跑一邊呼喊,非要抓住大田鼠吃掉不可。

老鷹想下來報仇,可惜兩隻爪子抓著衣服和簪子,只能在天上盤旋,看著大田鼠亡命奔逃。

李東風對我們圍觀毫不在乎。一心撲在大田鼠身上,把大田鼠追趕的慌不擇路,正好看見一個小小的地洞,立刻鑽了進去。

這只大田鼠打洞的速度我是見識過的,我心說這次李東風估計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李東風並沒有用怪手去扒坑,而是蹲在那個小小的地洞旁邊,抬起怪手做出下拍的架勢。

沒一會,地洞裡發出吱吱吱的慘叫,那隻大田鼠露出了頭,被李東風一把抓在手裡,然後嘴一張,一口咬掉了大田鼠的頭。

連屎尿都能吃的人,吃一隻田鼠肯定不在話下,李東風貪婪的咀嚼著。連田鼠的毛都吞了下去。

直到田鼠的尾巴消失在李東風的嘴裡,李東風一邊咂巴著嘴,一邊掏出一口黑色的布袋,罩到了地洞上面。

老史說道:“那隻黑蛇一定就在地下埋伏著,老鼠進洞之後。在地下碰到了黑蛇,這才退了出來,被李東風抓住吃掉的。”

老史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口黑布的突然有了動靜,裡面有了鼓鼓的東西。

那條黑蛇現在被諸葛鋼鐵的陰魂主宰,是見不得陽光的。

李東風用黑色的布袋,就是為了黑蛇從地下直接爬進布袋,不讓黑蛇被陽光曬到。

天上的老鷹親眼看到大田鼠死在了李東風的嘴裡,發出一聲驚空遏雲的長嘯,然後對著遠處飛去。

“快追!”老史說完,也不管李東風和黑蛇,拔腿追了上去。

我拉著程月跟著老史跑去,沒想到李東風把布袋往懷裡一踹,也跟了上來。

看到李東風窮追不捨,大虎“喵嗚”一聲,這就要跳下去跟李東風鬥一鬥。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38
261 地宮鷹冢

李東風吃過大田鼠之後,臉上冒著一團紅光,動作比之前慢了很多。

反正李東風也追不上來,現在跟著老史要緊,我就不想跟他浪費時間。

“大虎,回頭咱們再收拾他!”我抱緊大虎,安撫它說。

老鷹的速度實在太快,飛到遠處之後突然消失了,我跟著老史跑到了夜裡的山洞邊上,看著黑黝黝的山洞。老史沉默了。

我看看周邊的地形,面前是一片石壁,老史師父墳墓所在的空地,其實等於是在山谷裡面,穿過這個山洞,就是埋葬老史師父的山谷空地。

“難道重生的鷹,也要在鷹冢上面轉悠一圈?那要是這樣,就說明鷹冢就在你師父墓地那裡,怪不得你和蘇清都找不到,原來鷹冢就在咱們眼皮子地下。當然,也說不定女魔就藏身在你師父的墳地那裡,老鷹這是把衣服和簪子給女魔送去的,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咱們穿過山洞,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對老史這麼說的時候,身後傳來李東風甕聲甕氣的喊叫:“小精靈,等一等!”

我回頭一看,李東風被我們拉下好遠,正氣喘吁吁的追過來,看他的樣子像是跑,其實跟走路差不多快。

老史說道:“那隻田鼠快成精了,魂魄也不同一般,李東風消化起來有點費勁,所以現在咱們根本不需要擔心他,不過穿過石洞危險就大了,本來我把消息告訴蘇清,讓她通知無常鞭就可以了,但是現在女魔可能在我師父的墓地上,不知道女魔會對我師父的金身做出什麼,所以我必須過去看看。”

老史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說:“那個女魔很厲害的,大憤,你還是帶著程月離開吧,別跟著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山洞裡傳來一聲呼喊:“利友,是你嗎?我在山洞裡。”

是蘇清的聲音!

老史聽到之後,一言不發就鑽了進去。

我看看程月,程月小手一揮,說道:“老史哥師父墳墓那裡,可是有泉眼的,只要有用不完的水,女魔我也不怕,咱們走!”

我知道程月也是擔心蘇清的安全,畢竟那是一個跟她非常有共同語言的姐姐。

我苦笑一聲,抱著大虎拉著程月鑽進了山洞。

我讓程月用飛霜鏡照照兩邊。把所有的武士眼睛照亮,這樣啟動了陣法,多少能擋住一些陰氣過重的敵人,比如李東風。

穿過山洞,我看見老史拉著蘇清。順著石階拾級而上,已經上了上面的空地,我和程月緊趕慢趕,也跑到了空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那隻抓著衣服和簪子的老鷹。突然出現在天上,從空中一飛而下,對著那口咕咕冒水的泉眼紮了下去。

老鷹紮下去之後就沒有出來,我們靠近泉眼一看,哪裡還有老鷹的蹤跡!

蘇清從手腕上擼下一枚金鐲扔到了泉眼裡,金鐲在泉眼的清水裡發出黃燦燦的光,下沉幾次之後,金光突然消失不見了。

“難道我們要鑽進去?我記得下面可是沒有出口的。”程月在這裡洗過澡,指著泉眼為難的說。

我們大家面面相覷,鑽進泉眼可以。關鍵我們沒帶潛水衣啊。

就在這個時候,“噗呲”一聲,老史師父的墳墓裡面冒出一股氣,那股氣頂開了墳頭的土,一陣灰塵之後。老史師父的墳頭一下塌了下去。

我們四人一貓又走到老史師父的墳墓邊上,看著墳頭塌下去之後露出的小坑,裡面竟然有一把工兵鏟。

老史跳到了小洞裡,拿起那把工兵鏟,然後恨恨的說:“有人來挖過我師父的墳!草踏馬。是哪個天殺的干的!”

老史揮動工兵鏟往下挖挖,下面他師父的棺材已經消失不見了。

蘇清看老史發瘋一般,也跳到了小坑裡,還掏出手帕給老史擦擦汗。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山洞位置傳來轟隆一聲,一團火光從那裡竄起,一定是李東風用銅錢引火,燒掉了山洞裡的陣法。

過了一會,我們就聽到山洞那裡人聲鼎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穿過山洞。

“你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到處放風說五帝錢在女魔這裡,哪怕無常鞭有通天的本領,背靠強大的組織,那些起了貪心的江湖人是殺不完的,一個個肯定都暗中盯著我們。現在好了,蒼蠅一樣都跟來了。”

南風加上包旗就纏了我那麼久,現在來這麼多的人,不知道等下會有什麼麻煩,我忍不住出言指責蘇清。

“沒事的,無常鞭的人馬很快就會到了。”蘇清說完,掏出一把火器,對天開了一槍,一顆信號彈射出槍管,在空中炸成一團煙花。

就在信號彈炸開的時候,我就感覺腳下的振動一下,然后土地突然塌方,腳下立刻出現一個大洞,我們四人一貓猝不及防,一起掉了下去。

幸好下面都是沙土,我除了屁股砸到了硬東西有一點疼之外,並沒有摔得斷胳膊斷腿,我連忙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沙土。

我爬起來之後,大虎也從土裡爬了出來,抖抖身子甩掉身上的沙土。

擦,剛才墊疼我的並不是石頭,而是大虎的鋼筋鐵骨。

跟我掉下來仰天摔倒不一樣,程月落地站的很穩,而且把外套張開護住了頭臉。等到塵埃落定,程月脫下外套一甩,身上又變得乾乾淨淨。

“老史呢?”

“清姐呢?”

我問程月的時候,程月也問我。

我倆對視一笑,看看頭頂,這個洞越往上越小,距離上面的地面,最低有十丈,想要上去的話,還要費一點勁。

再看看四周,除了剛剛落下來的沙土,周圍都是條石鋪就的地面,有些條石上還爬滿了青苔,遠處還有水聲傳來。

旁邊一團沙土突然鼓起,老史從裡面站了起來,滿頭的沙土。

下面又是一動,蘇清也站了出來,先是踢了老史一腳,然後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的手還不老實!”

我仔細一看。蘇清胸前的位置,有兩個大大的手印。

我對老史一豎大拇指:“我的哥,雅興不低啊!”

老史裝作聽不懂,拍拍手之後,又給蘇清打掉身上的沙土。

蘇清推了推老史,不讓老史再靠近他。

老史尷尬的走遠,提起摔在一邊的工兵鏟,對我說道:“大憤,你帶著程月留在這裡,女魔可不是好對付的!”

蘇清甩甩頭,抖掉頭上的沙土,說道:“沒事的,我已經找到了對付女魔的秘密武器,有這個東西在,女魔絕對不敢對咱們下手。”

老史和程月對蘇清很信任。聽她這麼一說都放了心,然後在蘇清的帶領下,我們一起往有水聲的地方走去。

我扶著程月,讓她注意腳下的青苔,千萬別滑倒了。

程月說沒事的。我比你站得穩,我差點冒出來一句,我可是有三條腿的人。

這是一個龐大的地宮,地面很是平整,周邊的石壁雖然是天然的,也是刀削斧剁一般的齊整,每隔幾步都有發光的小小珍珠以作照明。

這裡雖然是地下十丈,地上還有青苔,但是並沒有讓人感覺到那種陰暗潮濕的不適感,程月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大虎一雙陰陽眼不時掃來掃去,不過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們很快走到了發出水聲的地方,是一個從石壁上面流出的小小瀑布。

瀑布旁邊有一個石頭圍成的桶狀凸起,老史師父的那口棺材,就放在桶狀凸起的中央,棺材周邊是纍纍的白骨,還有一些沒有爛掉的羽毛。

“白骨是鷹骨!這就是鷹冢,原來那個泉眼連接到了這裡。”老史指著桶狀凸起說。

我走到鷹冢旁邊,往右邊一看,發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連忙招手讓老史過來。

“表嫂!”蘇清也跟著走過來,突然對著遠處的黑洞大喊一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39
262 別有洞天

我們站在瀑布前,看著遠處那個黑黝黝的山洞,蘇清對著山洞喊了一聲表嫂。

“表嫂……”,地宮的石壁上不斷有回音傳來,聲音很是悲愴。

回音消失之後,雖然花語沒有搭話,但是黑洞那裡發出隆隆的聲音,接著亮了起來,好像是燈光,又像是陽光。

蘇清帶頭跑了過去。老史接著跟上,我拉著程月,大虎在地上跑,一起往山洞跑去。

山洞口的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痕跡,原來是一個可以橫著移動的石門打開了,亮光這才投過來的,剛才隆隆的聲音,就是石門開啟時發出的。

老史一把拉住蘇清,指著洞裡的地面,說道:“小心,地上有陣法,好像是我師父的生死盤,一步走錯就要粉身碎骨。”

老史掏出一把小錢,撒到了地面上,狹窄的山洞裡,立刻出現無數各種顏色的方塊。

老史讓我們踩著他的腳印走,千萬不要踩錯了,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在前面領路。

我們戰戰兢兢穿過那個山洞,老史一揮手,地上的銅錢都滾到了他腳下,他撿起所有的銅錢之後,山洞地上各種顏色的方塊就消失了。

出了山洞是一個籃球場一般大的房間,頭頂有幾條縫隙,幾線陽光透進來。

中間還有一張大大的天然石桌,石桌周圍,是六個經過人工打磨的石凳子,周邊還有十幾根到頂的石柱子,上面雕著舞龍飛鳳。

房間四周的石牆腳,還有環繞一圈的泉水,在房間的西南角,泉水拐了一個彎,一直流經石桌邊上,然後流到一個小水池裡。

水池裡清澈見底,水下水草纏繞,草間還有五顏六色的魚兒游來游去。

大大的房間裡,還有一個花圃,裡面是我不認識的花朵,頭頂的陽光,正好照在花圃上面,保證花花草草的採光。

這個房間雖然是在地下,但是建造的猶如豪門密室一般,真是奢華無比。

我不禁感嘆,簡直巧奪天工,別有洞天啊!

面對我們的一個石凳子上。坐著一個婦人,手裡拿著一個做工精美的茶壺,正在低頭泡茶。

婦人腦後挽著一個髮髻,髮髻上面插著被老鷹抓走的那枚金鑲玉的簪子。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婦人抬起了頭。也就三十來歲,一身綠衣顯得很是典雅,一張臉龐細嫩如雪,只簡單的畫著淡淡的妝容。

尤其是婦人的兩隻眼睛,在臥眉之下烏溜溜的。眉宇間透漏出一股超脫的味道,更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怎麼形容她的長相呢,我小時候家裡有一幅《仙姑送牛圖》,這個婦人,就跟畫裡吹簫的何仙姑一模一樣。

“女魔!”我驚呼一聲。

“沒想到這個女魔,長得這麼漂亮!”程月語氣裡很是讚賞,能讓她說漂亮的女人,那是一定的漂亮。

老史掄著工兵鏟就要過去,被蘇清一把拉住:“幹嘛呢,幹嘛呢!這不是女魔。這是我表嫂!”

我心裡一驚,按道理蘇清的表嫂,跟史將和栗木西都是同學,就算是小學妹,今年也要五十歲左右了。怎麼顯得這麼年輕?

“你表嫂怎麼可能這麼年輕?”老史替我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蘇清揚揚頭,很自豪的說:“哼哼,我表嫂天生麗質,不但漂亮,而且顯得年輕。怎麼了,不可以嗎?”

我暈,怪不得史將跟栗木西你死我活的爭搶,這個花語長得真是仙子一般啊。

老史放下工兵鏟,連忙附和蘇清:“當然可以!”

花語終於在那邊泡好了茶水,臉上浮現一絲淺笑,對著這邊說道:“原來是清兒來了,正好我剛泡好茶,水是這裡的山泉水,味道還可以的。你帶朋友過來嘗嘗吧。”

花語的笑容雖然淺,語氣也很平淡,但是笑容看在眼裡,言語聽在耳邊,能感覺到裡面濃濃的歡迎意味。

這就是從小良好的家教。加上後天的修養,錘煉出來的氣質啊!

我看看程月,程月已經對花語佩服的五體投地,手臂抬起,不禁開始模仿花語泡茶的動作了。

蘇清一馬當先走了過去,我們一言不發緊隨其後,就連大虎此刻也難得的安靜下來,走路悄無聲息的。

程月突然駐足回頭,用憂鬱的眼神看著我,問道:“老公,你說我五十歲的時候,還能不能像清姐表嫂一樣漂亮?”

“你五十歲的時候,肯定比她還要漂亮,別忘了你是小精靈啊,可不是她這個凡人能比的,哪怕她是一個已經很漂亮的凡人。”

聽了我的安慰,程月這才放下心來,蘇清已經坐在了一個石凳子上面,程月挨著蘇清坐下,大虎跟一個小人一樣,跳到了程月身邊的石凳子上面。

我拉住老史,小聲說道:“老史,你知不知道,蘇清為什麼對她表嫂的感情這麼深,千辛萬苦也要救她表嫂?”

老史趴在我耳邊說道:“我只能這麼告訴你。蘇清人生當中的第一包衛生巾,是她表嫂給她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

我一下理解了,蘇清當初離開父母住在栗木西家裡,月經初潮的時候,作為一個小女孩,肯定很無助。

是她表嫂,擔當了母親的角色,教給她生理知識,把她從無助當中解救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又看看已經坐下的程月。

擦,我媳婦現在都不知道大姨媽為何物呢!

雖然很多女性同胞對每月一次的大姨媽很是排斥,因為會造成她們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煩躁,但是假如一個女人該來大姨媽的時候而沒有來,這種痛苦,比來大姨媽時的痛苦,可要痛苦無數倍。

沒有大姨媽,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幸好程月現在小丫頭一樣,根本不懂這一點。

我要抓緊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帶程月回紫桓縣。姜裁縫可是鬼門十三針的傳人,鬼門十三針本來就是醫術中的高深的針灸。

花語已經把茶水分到小茶杯裡面,對著我跟老史喊道:“那兩個小夥子,別愣著了,過來一起喝茶啊。”

我跟老史對視一眼,兩個人心裡有同樣的疑慮:此刻的花語,就像在家裡招待遠方的客人一般,哪裡有半點被女魔挾持的樣子!

沒有想像中跟女魔的血腥拚殺,此刻擺在面前的,是一杯濃濃的香茶。

我這個從不喝茶的人,品了一口茶水之後,也感覺香甜沁入肺腑。

程月抿了一口,端著小小的瓷杯回味無窮,良久才回過神來。

程月一拍石桌,讚道:“清香幹活裡面帶著悠長的岩韻。果然是秀甲東南岩骨花香,這是正宗的武夷岩茶!而且是放了十年以上的老茶!”

花語姿勢優雅的指著程月,把眼神投向了蘇清,似乎是問程月的來歷。

蘇清馬上說道:“表嫂,這位姑娘是我新交的朋友。姓程單名一個月字,坐在她對面的,是她的男朋友,紫桓縣的岳憤,是個玉器商人。”

程月連忙對花語點點頭,我也對花語抱抱拳,就連大虎也小聲的喵嗚一聲,表示了自己的客氣。

老史聽程月誇茶好喝,端起小杯子一飲而盡,咂摸著嘴說道:“確實解渴,不過我倒是沒有感覺出什麼岩骨花香的岩韻。”

花語看看老史,微笑著說道:“小夥子,好茶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品的。”

花語說完又給老史續上一杯茶水,然後問蘇清:“這位高大帥氣的小夥子,也是你新交的朋友?”

蘇清瞪了老史兩眼,顯然感覺老史喝茶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給她丟人了,沒好氣的說道:“我哪有這樣的朋友,他叫史利友,是岳憤的朋友。”

我跟程月都明白蘇清的想法,對視一眼,兩個人接著又都看著老史。

老史聽出了蘇清嫌棄的語氣,連忙抿了一口茶水,學著程月誇讚好茶。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39
263 人間仙境

看看程月和蘇清在品茶,老史也裝模作樣的喝著,就連大虎都被當做客人分了一杯茶,不時用舌頭舔上一口。

氛圍有點太詭異了,我心說難道我們是來喝茶的?擦!

就在我鬱悶的時候,花語突然站了起來,離開石桌走到一根石柱子邊上,抬手對著柱子上盤龍的嘴裡伸了進去。

看到花語把手伸進石柱子,我突然想起來講歪理飯店裡的空柱子,裡面有啟動陣法的機關。我當時可是吃了“偷天換日”的虧。

難道花語被女魔上了身,或者被女魔控制了心神,現在想要啟動陣法對付我們,甚至把我們一網打盡?

想到這個我就不淡定了,慌忙站了起來,把身邊的老史也嚇了一跳。

程月看我魯莽的站起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老史在我旁邊一伸手,拽住我的衣袖,把我拉的坐下了。

“看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土包子一個!”老史鄙夷的跟我說道。

花語的手從石柱子裡拿出來。並沒有啟動什麼陣法,她的手裡提著一個小籃子,她把小籃子放在石桌上,又伸手從石桌下面拿出好多小盤子。

我愣愣的看著花語,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花語從籃子裡掏出好七八樣糕點。分到小盤子裡擺到石桌上,我這才放下心來。

花語伸手指著糕點,對我們說道:“別光品茶,吃點點心吧,等會咱們再做飯吃。”

我仔細瞧瞧,糕點很豐富,有京城稻香村的椰絲球,有姑蘇黃天源的梅花糕,甚至還有我們紫桓縣宋德家的蜜三刀。

除了那幾樣我認識的糕點,剩下的糕點我雖然不認識。但是都製作精良用料考究,看來也都是老字號的品牌名點。

看花語穿著整潔,人又沒有半點受虐的跡象,泡出的茶水和拿出的點心都不是凡品,要是說她現在被劫持,我是半點不相信。

我又看看剛才花語取糕點的石柱子,上面的龍嘴裡還冒出一股寒氣。

這根柱子應該是空心的,下面連著地下泉水,所以東西放在裡面,有冷藏的效果,跟家庭的冰箱應該差不多。

蘇清老史還有程月都看出來了,但是我沒看出來,怪不得老史說我土包子。

蘇清見多識廣,老史經常下地摸金,他倆見過這樣的有冷藏效果的石柱子就罷了,程月是怎麼認識的?

想了一下我明白了,說不定程月當初在古墓裡面,也有這樣的設置,所以程月並不陌生,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水冰箱而不是機關。

看著這裡玄妙的設置。再看著石桌上這些馳名的糕點,我心說花語哪裡是被劫持,簡直就是來享福的!

這個地方有水有陽光,還有好吃的好喝的,我還真樂意遇到這樣的劫持!

蘇清和程月都挑了一點點心吃了。大虎把爪子在石桌上撓來撓去,花語就把所有的點心一樣拿一點放在小盤子裡,直接推到了大虎面前。

老史曾經跟我說過,平靜的表面往往隱藏著更大的殺機,所以他現在心事重重。拿起一團椰絲球,小小咬了一口,眼睛卻四處觀望。

我其實對甜食並不太喜歡,要是有一道辣炒小菜,哪怕周圍都埋著炸藥我也不會在乎,早就開吃了。

但是花語很好客,我只好拈起一塊梅花糕,禮貌性的嘗試兩口。

蘇清吃完手裡的糕點,又喝光了面前的茶水,說道:“表嫂。咱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花語又給蘇清續上茶水,沒有直接回答蘇清,而是說道:“清兒,這裡還有幾條鮮魚,絕對是你沒有吃過的那種。回頭我給你做魚湯喝。”

蘇清剛想再說,花語又來一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咱們吃完正餐之後再說,好不好?”

程月也樂得在這裡多呆一會,連忙說好的。

程月都開口了。看看花語迴避的眼神,蘇清也不好硬逼著她馬上離開了。

我心裡一下樂了,心說蘇清你就一廂情願吧,你表嫂在這個人間仙境裡面,已經樂不思蜀了,根本就捨不得離開。

沒有人開口問女魔在哪裡,我也沒有問,這些天的奔波,已經讓我對花語所說的鮮魚產生了興趣。

我都有興趣了,更別提貪吃的大虎了。嘴裡含著糕點,眼睛不時偷偷瞅著水池裡的魚,口水都滴下來了。

反正這裡到處都是水,程月想玩冰雕飛鏢就玩冰雕飛鏢,想耍鳳尾大刀就耍鳳尾大刀。誰怕誰啊!

蘇清沉默不語,老史擔心的看著蘇清,我樂得清閒,聽著程月和花語在一起聊什麼茶道。

我對茶道聽不太懂,她倆聊來聊去都是什麼茶用什麼樣的水煮。用什麼樣的茶壺配什麼杯子。

茶道我沒聽出來,但是聽出來一點,程月這個丫頭,對吃喝頭頭是道,以後她要是按照這個標準來。我就要砸掉家底子伺候她了。

而且還要給她治病,等回到紫桓縣,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賺錢了。

就這樣坐了一會,我又發現了一件事,隨著時間的流逝,打在花圃上的那道陽光消失了,另一條縫隙透下來的陽光,馬上又要移到花圃上。

我估算一下時間,等到花圃上的陽光消失,就要天黑了。

這個時候又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音,原來是有一面石壁上的幾個窟窿,有水流了出來,打在了下面的怪石上面。

這裡的設計真是太精妙了!

花語和程月的討論終於告一段落,蘇清剛想開口說話,我們進來的那個山洞裡響起了聲音。是咚咚和啪啪的聲音。

蘇清最先轉身,我和老史跟著伸頭一看,來的竟然是一個駝背老太太,咚咚的聲音是她的手裡的枴杖拄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啪啪是她的腳步聲。

老史一愣。說道:“虎頭婆婆!你是怎麼踏過山洞裡的生死盤的?”

枴杖是虎頭蛇身,來人就是苗疆用蠱高手虎頭婆婆,這是一個危險人物,我跟老史連忙起身,離開石桌擋在虎頭婆婆面前。

“山洞的地上有不易察覺的大腳印。仔細一看,大腳印上面踩著小腳印,小腳印裡還貓爪子,這就說明有一個人在前面蹚路,後面的人和貓咪,都是踩著這個人的腳印走過來的,小子,你當我連這個也看不出來?我這把老骨頭,正好也是踩著腳印過來的。”

虎頭婆婆說完,把手裡虎頭蛇身的枴杖往地上一頓。咚的一聲響,顯然這個房間的下面是空的,很可能是更大的房間。

這個虎頭婆婆還真的不笨來,我跟老史對視一眼,想讓老史過去把山洞裡的腳印清理掉。不然再有別人跳下來穿過山洞,麻煩就越來越多了。

看我們向前走動,虎頭婆婆伸手就摸出一把毒蟲,說道:“你倆小子要是靠近,我這一把老骨頭可不是你們的對手,別動啊,誰動我就把手裡的東西,撒到那邊三個大美女身上。”

程月回頭看了一眼,掏出鳳尾梳一揚,牆角的泉水飛了過來,在虎頭婆婆和石桌中間立起一道冰牆,連我跟老史也擋在了冰牆外面。

冰牆只有一丈多寬,不高也不是多厚,但是擋住虎頭婆婆手裡的毒蟲,那是綽綽有餘。

沒等我跟老史想辦法從虎頭婆婆身邊闖過去。山洞那頭傳來說話的聲音,亂糟糟的聽不太清。

“表嫂,快把石門關上!”老史現在真把自己當做蘇清的男友了,也稱呼花語叫表嫂。

“晚了,我過來的時候。有個瞎子,用東西把石門卡住了。”虎頭婆婆笑眯眯的說道。

虎頭婆婆說的沒錯,石門的機關應該是石桌上面,花語啟動石門之後,嘎吱兩聲響之後,石門沒了動靜。

一個瞎子卡住了石門?我馬上想到了姬懷先,他現在也在金陵。

“瞎子?是不是還帶著一隻金絲猴?”我脫口而出問虎頭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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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隔洞相望

聽我問瞎子是不是帶著金絲猴,虎頭婆婆答道:“是的,那隻猴兒抓耳撓腮的,看到了地上的腳印,故意裝作沒看到。”

姬懷先眼睛瞎了看不見老史的腳印,講歪理又不是甘心受他驅使,也不想過來冒險,所以故意裝作沒看見,姬懷先就摸到石門,用東西把石門卡上了。

雖然姬懷先跟程月保證不再作惡。但是他也肯定是衝著五帝錢來的,只要他過來了,多少也是麻煩。

“小精靈,你在裡面嗎?”有人在山洞那頭大聲的喊著,甕聲甕氣的聲音,是李東風!

程月理都沒理李東風,我也沒有搭話。

那頭又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估計是爭搶著跨入山洞,然後接連幾聲慘叫,應該是有人急急忙忙走進了山洞。踏到了老史師父陣法的死盤上。

我跟老史面面相覷,這下熱鬧了,對面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這些人裡面肯定有高手,只要停止爭搶。冷靜下來就能發現老史的腳印。

發現腳印的話,這些人過來是遲早的事,現在女魔還沒露面呢,再加上這些各懷鬼胎的傢伙,等下有的玩了。

我忍不住回頭質問蘇清:“蘇清,你不是放了信號彈的嘛,怎麼無常鞭還沒有趕來,這些壞蛋反而一個個的先到了?”

虎頭婆婆代替蘇清回答了我:“無常鞭帶著手下本來是守在上面的,沒想到龍飲絕也來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雙方動上了手,然後就顧不上我們這些江湖人了——龍飲絕的本領天下皆知,縱使無常鞭現在有好多幫手,輕易也別想動龍飲絕分毫,所以她一時半會,也來不了這裡了。”

蘇清聽到這個,著急的從冰牆那邊走了過來,說道:“老婆婆,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相信虎頭婆婆的,我還記得栗木西跟我說過,龍飲絕的一隻眼睛,是一個強大的部門弄瞎的。

而我又判斷無常鞭是這個部門的人,所以龍飲絕和無常鞭算是有積怨,打起來也在情理之中。

虎頭婆婆收起了手裡的毒蟲,拄著枴杖,上下打量著蘇清,好像蘇清是她失散的親人一般,把蘇清看的很不自在。

“你這女娃娃眉目之間倒是有幾分英氣,看來也是殺伐果斷的人,比姓岳小子的媳婦機靈多了。婆婆我不會騙你,無常鞭確實來不了了——你要是有興趣,跟我去苗疆學藝可好?婆婆我是五毒教五大護法之一,只要你繼承了我的衣缽,就有競爭五毒教主的資質。娃兒,做五毒教主有很多好處的。”

聽虎頭婆婆的意思,看中的蘇清的資質,想要把蘇清收到門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五毒教高層護法的身份。用教主的位子誘惑蘇清。

蘇清確定無常鞭被龍飲絕擋住了,臉上的失望轉瞬即逝,隨即抱拳跟虎頭婆婆客氣一句,說去苗疆的事讓她考慮考慮,然後又轉到了冰牆的後面。

蘇清很滑頭,沒有直接拒絕,擺明了不想生硬的得罪虎頭婆婆。

但是我跟老史,是不放心這個五毒教護法過去的,只好肩並肩擋住虎頭婆婆。

看我們嚴陣以待毫不讓步,虎頭婆婆伸著脖子對著房間大喊:“史將。故人來訪,你怎麼還躲著不見?”

老史一聽虎頭婆婆喊他師父,氣呼呼的說:“我師父早死了,上次你不是看過了嘛,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小小娃兒。你懂個屁!”虎頭婆婆儼然以長輩自居,毫不客氣的斥責老史。

老史剛想反駁,結果花語的聲音隔著冰牆傳來:“既然是藍青青前輩,那就過來坐吧。”

虎頭婆婆對我和老史笑笑:“藍青青是我的本名,這世上知道的沒幾個。先人家主人都招呼我了,你倆小子好狗不擋道啊。”

我跟老史一愣,花語一個遠離江湖的人,怎麼會知道虎頭婆婆的本名?

花語在這裡,還真像個主人,既然主人發話了,我跟老史也不好擋著,只好讓虎頭婆婆走了過去。

花語既然喊虎頭婆婆,估計她肯定有抑制虎頭婆婆的能力,而蘇清又被虎頭婆婆看中了。她輕易也不會對蘇清下手。

我就擔心虎頭婆婆對程月下手,要知道大虎傻了吧唧的,現在又看著好吃的東西,萬一被虎頭婆婆的手了,就麻煩了。

所以虎頭婆婆擦身過去的時候。我對她一抱拳:“藍老前輩,晚輩剛才得罪了,我媳婦身上還有病,希望你千萬不要對她動手。”

“小子,你真當我的毒蠱那麼容易得來的啊。煉一個很難的,損人不利己的話,我是不會用蠱的。”虎頭婆婆頭也不回的說。

虎頭婆婆繞過冰牆,坐到了老史剛才坐的位置上面,跟蘇清面對著面。

後方暫時無事。我跟老史連忙跑到山洞的這一頭,往那邊一看,好傢伙,來人不少,幸好有山洞裡的生死盤,把他們隔離了。

亂哄哄的人群中,我認出來好幾個熟人,李東風背著黑蛇,姬懷先領著講歪理,包旗提著小爐子。

那些陌生人裡面,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個中年人,隔著山洞我都能感覺到他滿身的書卷氣。

山洞靠近那一頭的地上,散落一地的鞋子,估計都是被陣法殺掉的人,除了鞋子連屍骨和鮮血都沒有留下。

有一個絡腮鬍子比姜裁縫很濃密的黑臉大漢。手裡提著一根大大的搟麵杖,正在敲著山洞地上的條石,估計是想找到過來的活路。

“舅舅,我用爐子燒火,你再使出你的銅錢火龍。燒掉這裡的陣法,咱們不就能過去了!”我依稀聽到包旗這麼說。

現在山洞這邊,就有李東風想要喝血吃肉的小精靈,所以李東風也不追究包旗扔下他跑掉的事了,不然包旗躲他還來不及。怎麼會湊上去。

“廢話,要是能燒我早燒了,本來我還是能破了陣法的,被前面那幫傻逼慌裡慌張的踩過去,這些傢伙死了之後,血肉都喂到了陣法裡面,現在陣法已經比之前厲害了何止十倍,我要是動火,回頭火龍反噬,咱們一個個都要變烤肉!”

李東風說話雖然甕聲甕氣的。但是聲音很大,我聽得很清晰。

我對老史說道:“老史,我感覺你師父並沒死,現在的花語,是被你師父操控的。反正很多的疑點,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擋住這幫人過來。”

老史脫下外套,想想又捨不得蘇清給她買的這件兩萬多的衣服,把裡面的襯衣脫了下來,然後穿上外套,用襯衣去擦山洞裡自己的腳印。

我連忙脫下外套,只穿著長袖T恤,看看石壁上長出來的青竹,拔下一根青竹,挑著外套去擦更裡面的腳印。

對面人群後面,沙闊海突然站了出來,對著我和老史使勁的擺手。

我馬上明白了沙闊海的意思,對老史說道:“老史,壞了。咱們一擦腳印,這些傢伙馬上想到踩著腳印過來了!”

老史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當我不清楚啊,他們知道了又如何,咱們只要多擦一點腳印,然後守住洞口。誰到了腳印盡頭,想跳過來的時候,咱們出手打他,讓他落到陣法上,保他屍骨無存!”

老史說的也對,我對沙闊海招招手,表示謝謝他了,然後跟老史繼續擦腳印。

這個時候外面應該黑天了,身後房間暗了下來,老史剛說沒有光亮更好,結果房間和山洞裡又亮了起來。

我抬頭看看,房間的穹頂,有五顆碩大的夜明珠,比聚光燈還要亮,照的房間裡燈火通明。

再看看山洞裡,兩邊的石壁上也亮起了很多的發光珍珠,雖然沒有那些夜明珠大,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把山洞照的也透亮。

包旗看著我跟老史擦地上,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喊道:“都聽我說一句,我發現怎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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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毒氣攻心

包旗這樣的大喊之後,對面安靜了下來,包旗指著地上說道:“你們看地上這模模糊糊的,是不是沾水的腳印,踩著這些腳印,肯定就能過去!”

那個黑臉絡腮鬍子低頭仔細看了看,說道:“腳印越來越模糊了,咱們要抓緊一點,不然珍珠再照一會腳印就消失了!”

看他們發現了腳印的秘密,老史也從石壁上拽下來一根青竹,想用他的襯衣,把兩根竹竿綁在一起,然後挑著我的外套,把腳印再往裡面擦擦。

兩根青竹在一起接近三丈長,就能把山洞口的腳印擦到三丈的位置。

只要對面來的不是龍飲絕和傾城夫人那樣的高手。等到來人從三丈開外的位置跳過來的時候,我跟老史就可以擊對方於半渡!

就在我們連接好竹竿的時候,對面那個書卷氣的中年人伸出手,兩隻手裡各有一張白紙,突然貼到了身邊的兩個人身上。

那兩個人發覺不對。剛回頭的時候,中年人已經把他們雙腳離地提了起來,然後把這兩人對著山洞的石壁上使勁一扔。

這兩個人頭撞到石壁,登時死了,落地之後。地上起來一陣銀色的弧光,就像當初聽風閃斷五足蟾嘴裡的弧光一樣,把落地的屍體一陣狂斬。

很快,地上的屍體成了碎片,血肉立刻被陣法吸收了。銀色的弧光消失不見,但是隱藏在地上,隨時等著有人踏上去。

中年人又用兩手對著石壁使勁一揮,他的袖子鼓蕩出兩股勁風,我就感覺兩股氣流貼著石壁往這邊飛了過來。

那股氣流飛過山洞石壁上的發光珍珠的時候。珍珠上面的光從白色變成了紅色,老史剛把竹竿伸到山洞裡,竹竿旁邊的珍珠變成了紅色。

石壁裡面突然伸出一隻長長的鬼手,這種鬼手我見過,跟當初曲風搭檔在我家裡弄出來的壁牆鬼的胳膊一模一樣。

鬼手一把抓住了老史手裡的竹竿,然後把竹竿拉到了石壁邊上,接著又伸出一隻鬼手,兩隻手一齊用力,把竹竿從老史手裡奪走了。

鬼手把竹竿往山洞跟石壁的角上一扔,一陣弧光扇起,馬上把竹竿還有我的外套老史的襯衣,全部絞成了碎片。

老史被鬼手的一拉之力,不但竹竿脫手了,人還向著陣法裡面摔過去。

老史要是摔進去,也要變成碎片,我連忙抱住老史的腰,把老史往回拉,結果另一邊石壁裡也伸出了鬼手,使勁往我肩膀上拍了一把。

我光顧著救老史,這一下正好結結實實被鬼手拍到了。幸好我的子剛牌自動喚起了我體內的真氣,護體真氣把鬼手燒的冒了煙。

要不是有護體真氣,我跟老史兩個就要倒在陣法裡面了,我跟老史心有餘悸的躲開牆壁,兩個人捂著胸口。心撲通撲通的跳。

我感覺肩膀有點酸麻,連忙脫下外套,讓老史看看我的肩膀。

老史看了之後,說道:“臥槽,大憤你中毒了。肩膀上是一個黑手印,踏馬的,對面那個中年人,絕對是個難纏的高手!”

這個時候我感覺半邊肩膀都麻了,對老史說道:“老史,那個中年人肯定是雞血門的人,是比曲風和南風都厲害的高手!等會咱們一定要好好看哪個是他的搭檔,一定要先解決他的搭檔。”

我說到後面的時候,感覺肩上的酸麻竄到了上半身,壞了。毒性這麼厲害,對面那個中年人,會不會是雞血門的風無影?

我剛把這個懷疑說出來,老史彎腰把我背了起來,讓我不要說話更不要動。

老史為了救我。也顧不上在洞口擋著李東風姬懷先他們了,背著我繞過程月弄成的冰牆,直接把我放到了石桌旁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我歪歪頭,看到石桌上面,程月、蘇清還有虎頭婆婆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著什麼,我現在耳朵一陣耳鳴,實在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花語臉上帶著笑,閉著嘴沒發話,而大虎還在埋頭大吃。面前已經擺著好幾個小小的空盤子。

看我躺在石頭上,程月最先停止了爭論,抱起大虎來到我身邊,一下跪在我面前,先是眼淚啪啪落下,然後張開小嘴,這就要來給我吸毒血。

老史一伸手抓住了程月的肩膀,攔住了程月,虎頭婆婆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解毒的功夫,拉著蘇清走到我身邊。

虎頭婆婆一甩枴杖,從枴杖尾端裡放出來一條綠油油的小蛇,上顎白的像雪,兩隻眼睛發出金光,頭上竟然還有小小的金冠。

這條有金冠的蛇兒,應該是虎頭婆婆的大殺器。白唇竹葉青裡的王者。

虎頭婆婆比劃著,意思是讓這條明顯劇毒無比的蛇兒來咬我一口,以便以毒攻毒,說著就把白唇竹葉青的嘴對著我的肩膀。

大虎一個縱身,從程月懷裡跳到我的胸口,對著青蛇齜牙咧嘴,還伸出了爪子,擋住了伸出的蛇頭,不讓青蛇過來咬我。

中年男子這次的壁牆鬼,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比我以前中過的所有毒都要毒,沒有疼痛只有酸麻,渾身沒了力氣。

很快,我就連心臟都麻木了,連脈搏都沒有了。我知道,毒氣已經攻心了。

老史不顧強敵把我抱過來,程月要給我吸血,大虎阻攔青蛇咬我,有這樣的朋友、有這樣的老婆,有這樣的虎貓,我還有什麼遺憾!

想到這裡,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努力伸手擦掉程月臉上的淚水,耗光這最後的力氣。我的眼皮也沒有力氣睜開了。

我慢慢合上了雙眼,心裡又滿是不甘,我還沒跟程月圓房呢,還沒給老岳家留下一點血脈呢。

爸!媽!我不想死!

迷迷糊糊中,肩膀上一陣清涼傳來。身上的酸麻感慢慢消失,我一下睜開了雙眼。

我的耳鳴也消失了,我能聽到程月高興的大哭,喊道:“花語姐姐,你的解藥有效果了,大憤醒來了!”

我抬頭摸摸程月的臉,程月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臉上使勁的親著,後來還想吻我的嘴,我歪歪臉躲開了,不讓她親我的嘴。

因為我已經聽到冰牆碎裂的聲音,李東風、包旗他們已經逼近了,我不能讓程月因為跟我深吻而暈過去。

花語端來一杯茶水,老史接到手裡,掰開我的嘴就給我灌了進來,這個混蛋,我現在自己能喝好不好,為什麼你還要捏我的鼻子!

不知道是什麼藥水,肯定不是茶水,入口乾澀拉嗓子。不過下肚之後馬上化作一股熱流,讓我感覺很是舒服。

我有了力氣,扯掉老史捏著我鼻子的手,然後一下坐了起來,感覺胸前一燙,低頭一看,子剛牌上面纏繞一股黑氣。

一股熱流從我體內躥了出來,我忍不住吐了一口,嘴裡的藥水正好吐到子剛牌上面,我慌忙用衣服擦擦子剛牌。

子剛牌擦乾淨之後,上面的黑氣慢慢凝結成水,顏色由黑變黃,從子剛牌上面滴了下來。

黃水落到我褲子上,化作了茶鹼一般的小塊,又從褲子上滾落下去。

我一使勁站了起來,不過腿還是有點軟,又坐到了石頭上,程月連忙到我身後,給我拍背順氣,又給我揉揉肩膀。

這個時候,冰牆已經倒塌,對面好多人,大虎蹲在地上,虎頭婆婆的青蛇盤在大虎旁邊,擋在原來冰牆的位置。

對面的人心不齊,也都停下了腳步。

程月低頭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開心的說道:“老公,剛才你閉眼之後,大虎跟那條青蛇打了起來,花語姐姐摸了一塊樹皮貼在你肩膀上,你這才睜開眼,她又用一片樹皮磨成粉,用水沖開給你灌下去,你這才復原的。”

花語這個不涉江湖的女子,不但知道虎頭婆婆的名字,而且還會解除劇毒,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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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人工呼吸

我看看地上,確實有一塊長出黑色黴點的黃色樹皮,估計是吸走我肩膀上的毒素才長出黑色黴點的。

剛才花語端來的藥水,連我子剛牌上面的毒氣都能吸走,神奇我是見識了的,而且程月更不會騙我。

確實是花語救了我,無論我有什麼疑點,現在也不好說出來。

我坐在石頭上,對著花語點點頭,謝過她的救命之恩。

花語只是對我微微一笑,結果她身邊的蘇清卻變臉了,指著地上的樹皮,激動的臉都紅了。

蘇清哆嗦著嘴唇,問花語道:“表嫂,你怎麼會有降龍木的樹皮?你又怎麼知道。降龍木的樹皮能解掉雞血門的鬼手蝕腐掌的?”

花語摸摸蘇清的肩膀,輕聲輕語的說道:“清兒,你別激動,等會人散了,我慢慢說給你聽。”

蘇清一把打掉花語的手。說道:“哼哼,我明白了!雖然我也想到了,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還是讓我不敢相信!”

老史不知道蘇清說的是什麼,站在蘇清身後。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花語默不出聲,美麗的眼睛裡,流下兩行淚水。

虎頭婆婆看看蘇清和花語,轉身坐到了石凳子上,把枴杖靠在石桌上。抓起兩塊梅花糕,大口吃了起來。

程月現在最關心的是我,把跟她一樣有大明情節的蘇清放到了一邊,也不關心她嘴裡漂亮如仙女的花語怎麼回事,只顧著給我揉肩膀。

在程月心裡。我才是最重要的!發現這一點之後,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蘇清突然伸手去抓花語的肩膀,嘴裡喊道:“跟我回家!”

平地裡一聲暴喝響起,如春雷從舌尖炸了出來:“放肆!”

一個人以比程月還快的速度出現了,只見一團黃裡帶紅——就是那種杏紅色的影子一閃,拉著花語後退一步,還伸手對蘇清的臉上摑去。

我雖然看不清這一掌,但是也能感覺到手掌上的隱隱雷聲,這種氣勢我見過,就是譚老師對著三姐揮動半截枴杖時的聲音。

好一個老史,此刻護花心切,怒罵一句把蘇清拉到了一邊,老史這個速度絕對是發揮了所有的潛能,我從來沒見過他有這樣快的身手。

“草擬……”老史兩個字剛出口,臉上挨了一巴掌,一個巨大的巴掌印,把老史半邊臉都扇腫了。

老史是想罵“草泥馬”,結果最後一個字沒來得及出口就被扇了回去,“草擬”剛出口,人也被扇的轉了向。

電石花火間。老史的臉碰上了蘇清的臉,一張煙燻火燎的嘴硬是被扇的對準了蘇清的小嘴。

蘇清猝不及防,被老史深深的吻了上去。

這麼一來,老史就像對著蘇清說了一句“草擬”,然後又強吻了蘇清。

對面的沙闊海站在人群後面。似乎不屑與那幫江湖人為伍。

看到老史吻著蘇清,沙闊海刷的甩開摺扇,朗聲說道:“兄弟,你小倆口床上的玩笑話,就不要拿到大庭廣眾來說了!”

沙闊海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蘇清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推開老史,伸手給了老史一巴掌。

我可憐的老史哥,救了美人挨了一巴掌,結果另半邊臉又挨了美人一巴掌,愣在那裡,連美人櫻唇的味道都忘記回味了。

老史現在一張大圓臉上,一邊是大巴掌印,一邊是小巴掌印。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史狠狠瞪了我一眼。

程月突然趴在我耳邊說道:“老公,有點不對,剛才那一巴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本來是打清姐的。結果老史哥湊上去之後,那個巴掌把力氣最低降低了九成,不然老史哥的頭都要被抽的在脖子上轉幾圈。”

只要在有水的地方,程月又恢復了高手本色,我相信她不會看錯。我估計那團影子,就是女魔的本體。

不過剛才那兩個字的暴喝,聽不出男女,就像手機變聲軟件裡面的童聲。

我帶著心裡的疑問,再去看的時候。花語和那團杏紅色的影子已經消失了。

蘇清打過老史之後,一下撲到一個石柱子上,對著石柱子拳打腳踢,喊道:“表嫂,你給我出來!”

難道花語和那團杏紅色的影子,進了那根石柱子?

蘇清跟瘋了一般,老史跑過去安慰蘇清,蘇清轉過身子,又對老史拳打腳踢,老史急了,從背後把蘇清用胳膊緊緊勒住。

老史的胳膊勒的不是地方,兩個大面包都快被他勒成肉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趁機吃蘇清的豆腐。

“兄弟,輕一點,要為下一代的飯碗考慮!”沙闊海又對著老史喊了一句。

程月問我道:“沙大哥什麼意思。為什麼讓老史哥考慮下一代的飯碗?”

我示意程月低頭,然後我趴在她耳邊說道:“丫頭,你的沙大哥實在是太壞了,他的意思是讓你老史哥輕一點,別把蘇清以後奶孩子的地方勒癟了,不然以後孩子吃奶就成問題了。”

說完之後我忍不住大笑,程月捂著嘴也笑彎了腰。

蘇清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懂沙闊海話裡的意思,在老史懷裡指著沙闊海,一邊踢腿一邊罵道:“混蛋,我要殺了……”

蘇清這一陣又氣又急,一句話沒說完,硬是憋得暈了過去,老史連忙把蘇清放下,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來蘇清這種情況。順順氣休息一下就能醒來,結果沙闊海又冒了壞水,對老史喊道:“兄弟,快點啊,按壓胸口,人工呼吸!”

老史連忙對沙闊海點點頭,大聲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按照沙闊海的提醒給蘇清進行人工呼吸了。

我寧可相信老史是故意藉著人工呼吸佔便宜,也不會相信他此刻暈了頭。

不過看老史一口一口的給蘇清做人工呼吸,我嫉妒的對著老史使勁呸了一口。罵道:“臭流氓!”

老史理都不理我,繼續按壓蘇清的胸口,對她進行人工呼吸。

對面的人群從混亂已經安靜下來,所有人錯開站好,都把目光在這裡掃來掃去。好多人都盯上了穹頂的五顆碩大的夜明珠。

這些人都是奔著五帝錢來的,一個個本來貪心就很重,進來發現了這個地宮之後,肯定都想找到寶藏撈上一筆。

“老公,你好點沒有?”程月輕聲的問我,聲音溫柔如水,傳到耳朵裡,讓我舒服的差點化了,連那邊的老史也不嫉妒了。

“我好多了,休息一會就能站起了。”我趁著自己此刻還沒痊癒的機會,偷偷伸手在程月屁股上拍了一下。

沙闊海看到了我的小動作,剛想開口調侃,程月已經擋在我身前,隔著青蛇和大虎,對著對面的人群輕聲咳嗽一聲,沙闊海馬上閉嘴了。

程月掃視一眼人群,說道:“剛才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對我老公下了毒手?”

看程月要動手,虎頭婆婆敲敲枴杖,那條青蛇箭一般的竄回來。一下鑽進了枴杖裡面。

大虎也往後退了退,給了程月表演的場地,這傢伙顯然也知道這裡都是水,程月輕易不會吃虧。

那個罪魁禍首的中年人,此刻不見了,我掃視一圈周圍,也沒發現他的身影。

姬懷先跟我和程月發過誓,此刻雖然眼睛看不見,也是感覺到這裡來動機不純有點不好意思,拉著講歪理往後面退了退。

李東風此刻不知道有沒有完全消化大田鼠的魂魄,反正他的臉依然被長發擋著,一隻怪手還是不是流出膿血。

不過李東風顯然抱著不先動手趟地雷的想法,往後退了退。

其他人都抱著跟李東風一樣的想法,也往後退了退。

包旗突然踉踉蹌蹌的跑到程月面前,嘴裡喊道:“我……”

程月的身法很快,飛霜鏡已經拿在手裡,翻過來用鏡子背面使勁抽到包旗的臉上。

“啪!”程月這一抽,力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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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一婦當關

我就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就連虎頭婆婆都打了一個哆嗦,程月這是利用這裡的水汽,使出了冰魄神掌的功力。

飛霜鏡抽到包旗的臉上,包旗的小臉都被抽的變了形,嘴也被抽歪了,還從歪嘴裡飛出三顆牙齒。

沒等包旗反應過來,程月飛起一腳,把他踢的飛了起來,摔到了人群裡。

李東風那天沒有見識程月的厲害,此刻臉色一沉,已經被程月給鎮住了。

其他人也都臉色一變,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出手就打的包旗一個老江湖沒有還手之力。

姬懷先豎著耳朵,肯定也知道是程月發威了。就連講歪理都嚇著了,猴爪拉著姬懷先一個勁的後退。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程月又開罵了:“王八蛋,毒了我老公還這麼理直氣壯,不讓你嘗嘗厲害。你真當姑奶奶是吃素的啊!”

我有點納悶了,按照包旗的精明,就算是他給我下毒,現在他也不會站出來承認的,他怎麼會突然跑了出來?

人群裡又是一陣亂哄哄。包旗終於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裡說話也漏風了:“……槽!誰踏馬踹了我一腳!”

看著一邊壞笑的沙闊海,我一下明白了包旗怎麼會站出來了。

肯定是沙闊海偷偷繞到包旗背後,對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包旗這才撲到了程月面前。

因為包旗被程月打的前後。話連起來就是:“臥槽,誰踏馬踹了我一腳!”

結果包旗被沙闊海踹過來,嘴裡剛冒出一個“我”字,就像回答程月“誰對我老公下的毒手”的這句話。

程月聽了之後,還以為包旗理直氣壯的承認對我下毒了。這才出手快如閃電,把包旗的牙都打掉了。

包旗嘴歪鼻子斜的,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屁股,臉上一副“我招誰惹誰了”的無辜表情,在人群裡看來看去尋找肇事者。

絡腮鬍子黑臉大漢正在大笑,結果包旗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包旗不敢找程月的麻煩,指著絡腮鬍子罵道:“洛老扁,是不是你小子踹的我?”

絡腮鬍子三十歲樣子,一張黑臉確實有點扁,估計就是姓洛,老扁是他的外號,不過這個外號有揭短的嫌疑。

聽包旗喊他外號,洛老扁馬上不樂意了:“包旗,草擬媳婦的,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洛老扁說著舉起搟麵杖,這就要對包旗動手。

估計洛老扁挺厲害,包旗光身戳馬蜂——敢惹不敢撐,囁嚅著往後退了退。

不過李東風聽到洛老扁罵包旗的媳婦,就不開心了。一腳把包旗踢趴下,罵一聲“沒用的東西”,接著把頭轉向了洛老扁。

李東風冷冷的說道:“洛老扁,你小子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李東風長發遮臉,本來就很嚇人。再加上那隻五指如五把短劍一般的怪手,把洛老扁唬的不輕,連忙拉了一個守勢,顯然對李東風很是忌憚。

沙闊海發現有熱鬧看了,一張臉都快笑出了花。幸災樂禍的說道:“包旗的媳婦,是這位李大俠的外甥女,洛老扁,你罵錯人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洛老扁別看人長得粗狂,卻是能屈能伸的人。

洛老扁看看形勢對自己不理,馬上對著李東風點頭哈腰認錯了:“李叔,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粗人一時說錯了話,您老別生氣。”

李東風哼了一聲。看看程月,估計心裡想的是怎麼拿下程月,所以沒有跟洛老扁再計較,轉過身子去查看包旗的傷勢了。

那邊蘇清終於“嚶嚀”一聲醒來了,看著老史又要人工呼吸。大嘴對著她的嘴來了,蘇清抬手想打老史,結果沒了多少力氣。

老史也不再佔便宜,體貼的把蘇清抱到石凳子上坐好,從懷裡摸出一顆鮮紅的果子。塞到了蘇清嘴裡。

蘇清不情願的嚼著果子嚥了下去,老史又慇勤的端起茶壺,到了一杯水遞到蘇清手裡。

蘇清低頭看看自己胸口,衣服上被老史按出了交叉的髒手印,一時又羞又氣。對老史吼道:“滾!”

老史灰溜溜的跑到我身邊,沙闊海對老史喊道:“兄弟,別放心上,小倆口鬧點彆扭不算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和嘛。”

假如說剛才沙闊海調侃老史“輕一點勒”,老史有點生氣的話,現在沙闊海這句話,可是給了老史就坡下驢的由頭。

老史看看人群,一下挺起了胸膛,一副被媳婦罵兩句算什麼,“打是親罵是愛”的自豪樣子。

“洛老扁什麼來頭?”我輕聲問老史。

老史彎腰對我說道:“這傢伙原來是在開封府做手搟面生意的,後來改行做假髮生意之後,還經常提著一根搟麵杖嘛,說是有錢也不能忘本。”

老史提到洛老扁做假髮生意的,我馬上把洛老扁和水波紋聯繫在一起了。難道洛老扁是養馬會的人?

應該不是,洛老扁要是養馬會的人,不會跟同是養馬會的包旗鬧翻。

我掃視一圈人群,除了李東風、包旗,姬懷先、講歪理,洛老扁和沙闊海之外,剩下的有五個人。

一個是身材粗壯的大漢,寸頭短髮配上圓睜的大眼睛,顯得很是精神。

一個是臉色蠟黃的女子,抱著肩膀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很是怕冷的樣子。

一個是粗布長衫的老者,腰上纏著幾圈粗糙的麻繩,臉白的像紙一般。

剩下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躲在人群後面的陰影裡,看不到他倆的長相。不過穿的衣服很是靚麗。

雞血門的那個中年人,我還沒有發現他的蹤影,不過我斷定他跟曲風和南風一樣,也帶著一個藏在暗處的搭檔。

程月現在站在前面,腳下蹲著大虎,她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拿著梳子,看她的背影,都能感覺到一婦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對面的人群各有各的算盤,估計都看出來程月是個小精靈,但是誰也不想先動手。給身邊的人當鋪路磚。

“還有誰?”程月用手裡的鏡子指指對面所有人,霸氣的喊道。

程月這一喊下去,周圍的流動的泉水,包括石壁上那幾個洞裡流出來的水,也歡快的跳起了水花。水花出了水面變作幾條冰魚又落回水裡。

程月這一手顯示了自己強大的法力,粗布長衫的老者臉色更白了,對著程月驚呼:“傾城夫人是你什麼人?”

所有人聽到傾城夫人這四個字,都是身體一震,很顯然,雖然傾城夫人很少殺人,但是她到處惹事的惡名,大家都是知道的。

說實話,傾城夫人和程月的關係,就連我都搞不清楚,對面這些人誤以為程月跟傾城夫人有關係,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包括在程月手底吃過虧的講歪理,一張猴臉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估計他想的是,怪不得打得我丟盔棄甲,原來是傾城夫人的傳人。

程月又喊一聲,周邊的水裡再次跳躍起了冰魚,這一次就連虎頭婆婆都停止了吃點心的動作。

對面的人群集體後退,沒有人敢跟程月動手。

程月顯得很是掃興,說道:“我也不想跟你們耗下去。我先看看我老公恢復的怎麼樣了,回頭單挑還是一起上,你們先商量一下。”

程月說完留著大虎在場內警戒,跨步走到我身邊,溫柔的去給我倒水了。

我都能看到包旗羨慕的樣子,這傢伙現在正在慶幸諸葛鋼鐵死了,打定主意要找小媳婦了。

可惜包旗沒想到,李東風已經吃了大田鼠,諸葛鋼鐵已經幫舅舅了卻心願,一定會找機會讓包旗生不如死。

蘇清突然趴在石桌上面,把頭埋到雙臂中間,顫抖著哭了起來。

老史想去安慰蘇清,我拉住了老史,示意他蘇清現在找不到表嫂,整個人變得喜怒不定,他不要過去惹得一身騷。

我問老史:場內剩下的五個人,你認不認識。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40
268 降龍神木

老史小聲說道:“臉色蠟黃的女子,應該是海南的病觀音,身上藏著一個淨瓶,據說淨瓶裡面,有很厲害的法寶;那個粗布長衫的老者,腰上不是麻繩,而是正宗的子午趕屍鞭,肯定是湘西的趕屍匠;衣著靚麗的男女,可能是橫行魔都的雌雄大盜,專門撿名家收藏的古玩下手,不過這倆口子善於易容改裝,真面目誰都沒見過,所以我也不能確定;至於那個粗壯的大眼漢子,實在瞧不出來歷,需要特別小心。”

我偷偷指了一下虎頭婆婆。意思是虎頭婆婆來意不明,咱們也沒有見識過她的真實實力,同樣不能對她掉以輕心。

老史對我點點頭,等到程月給我端來茶水,老史走到石桌子旁邊。坐到了蘇清旁邊,嚴防虎頭婆婆做手腳。

其實我心裡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女魔,剛才那驚鴻一瞥的身手,我不但沒看清面容,還真的連高矮胖瘦都沒看到。

估計。那個女魔,比現在的程月還要厲害。

我又看看蘇清剛才拳打腳踢的石柱子,上面雕著惟妙惟肖的龍鳳,假如說女魔可以隱身進去,那武功和法術都不會的花語。是怎麼進去的?

我還在尋思的時候,那個纏著麻繩的老者上前兩步,地上的大虎剛要躍起,程月按住了大虎。

“老頭子,怎麼。你想要跟我過兩招?”程月把鏡子裝了起來,右手拿著鳳尾梳,指著老者說道。

老者連聲說“不敢”,往一邊站站,指了指我,程月往旁邊讓了一下。

老者馬上對我一抱拳,說道:“想必閣下就是岳掌門,在下鄒不遠,此次從湘西趕來,並不是想找岳掌門的麻煩,只是想打聽楊煙的下落,楊煙是我侄女,聽說她誤入養馬會,將我湘西趕屍的子午趕屍鞭用到了邪路,我是奉父命前來清理門戶的,我一路追蹤到了長流縣,結果失去了她的蹤跡,我經過打聽,她是在一個飯店裡消失的,我還打聽到當初跟她一起進入飯店的。還有岳掌門夫婦,不巧在這裡碰到了,在下斗膽問一下岳掌門,可否知道楊煙的下落?”

我想站起來但是腿還是軟,就直接坐著對鄒不遠抱抱拳。說道:“鄒先生客氣了,你回湘西去吧,楊煙為虎作倀,已經自食惡果了。”

鄒不遠聽到我說楊煙死了,白臉慢慢轉紅。兩顆老淚滾了下來,對我說道:“岳掌門,我湘西出了敗類,自然有我們這些趕屍匠清理門戶,你怎麼能越俎代庖,殺了我的外甥女!今天賢伉儷就算是龍鳳再生,鄒不遠硬著頭皮也要跟你們比劃比劃,不然湘西趕屍匠的臉,沒地方放!”

在講歪理的飯店裡,我確實有機會殺楊煙。不過我沒忍心下手,後來是三姐連抽帶打,把楊煙弄成石頭殭屍的。

剛才我回答鄒不遠的時候,連著用了“為虎作倀、自食惡果”兩個貶義詞評價楊煙,鄒不遠以為是我殺了楊煙。這就要跟我動手了。

當然,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這個鄒不遠護犢心切,還是很心疼楊煙的,指望他清理門戶是不可能的。最多把楊煙帶回去管教一下。

我這麼想著的時候,程月突然發話了:“鄒先生你誤會了,楊煙可不是我和我老公殺的,而是一個叫三姐的石頭地妖殺的,不信你問講歪理!”

程月說完一指躲在姬懷先身後的講歪理。

本來我是絕對不會把三姐說出來的。但是程月就不一樣了,她對三姐敵意很重,恨不得三姐麻煩多多。

所以鄒不遠錯怪了我程月沒有生氣,還很客氣的跟鄒不遠說話,轉眼間就把三姐給賣了。

鄒不遠看看講歪理,說道:“程姑娘,我雖然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可是還沒有老糊塗,你怎麼這樣來戲弄我,那明明就是一隻禿頭的臭猴子而已!”

鄒不遠說完,嗖的一聲從腰裡把麻繩抽了下來,然後使勁一甩,麻繩啪嗒一聲脆響,在空中甩出了點點火星。

鄒不遠的麻繩跟楊煙的趕屍鞭完全不一樣,他甩出火星證明這是一桿帶著罡氣的鞭子。而楊煙的趕屍鞭,只是有劇毒而已。

心無邪念的人才能煉出罡氣,怪不得老史說鄒不遠的麻繩,才是正宗的子午趕屍鞭!

換做別人,如此用武力相逼的話,程月早就大打出手了,現在她還是沒有對鄒不遠動怒。

我不禁搖頭,程月這是抱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想法。

程月笑眯眯的,依然客氣的說:“鄒先生,你真的誤會了,你不信的話,我讓猴子開口說話告訴你。”

程月說完,對著講歪理一指:“老蔣,你快告訴鄒先生,是不是那個地妖殺了楊煙!”

講歪理又往後躲了躲。我從講歪理驚恐的目光裡,明白了講歪理的顧慮,這裡一定有跟他深仇大恨的人,所以講歪理不想暴露身份。

只要能把湘西趕屍匠的怒火引到三姐身上,程月才不管那麼多,鳳尾梳掄圓了一揮,一道水龍附到了梳子上,又是一把銀光閃閃的鳳尾大刀。

程月拖著刀,瞪著講歪理,講歪理被逼的沒辦法了。只好開口:“老鄒,小精靈說的沒錯,你外甥女確實是地妖殺死的。”

講歪理接著又解釋那個地妖是養馬會一直追殺的人物,而楊煙就是被派出來追殺地妖的人,地妖對楊煙恨之入骨。就把楊煙殺了。

鄒不遠沒想到他眼裡一隻禿頭的猴子竟然開口說話了,而且對事情瞭如指掌,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他不信。

鄒不遠收起麻繩,對我和程月說了一聲“得罪了”,然後站到了牆角,表明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其他的事不參與了。

沙闊海笑一笑,也走到了鄒不遠身邊,表示不屑跟其他人為伍,還對著鄒不遠說道:“老鄒,你肯定是湘西那種趕短途惡屍的,對吧?”

鄒不遠死死盯著沙闊海,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沙闊海哈哈一笑,說道:“鄒不遠,走不遠,你的名字不就說明了你是趕短途的嘛,我就是這麼知道的。”

鄒不遠不理會沙闊海的笑話,往一邊站了站,跟沙闊海保持了距離。

沙闊海摺扇指著鄒不遠說道:“老鄒。我只是一個走江湖說相聲的,平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看熱鬧,今天我就是來看熱鬧的,當然,我這個人嘴有點碎,你別放心上啊,就是開個玩笑。”

鄒不遠摸了摸臉,突然說道:“嘴碎愛看熱鬧,你的師父是……”

沒等鄒不遠說完,沙闊海馬上打斷了鄒不遠,說道:“我的師父不是他,你別瞎說啊,有我這樣的賴徒弟,會影響他老人家的聲譽。”

沙闊海這麼一說,我料定鄒不遠差點說出口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沙闊海的徒弟,一時好奇起來,不會真的是千大爺吧?

那邊沙闊海跟鄒不遠湊到一起竊竊私語,這邊講歪理看著程月手裡的大刀,搖了搖頭。

講歪理肯定想起了當初被程月打的滿地爬的情形,現在不想跟程月起衝突,也想往鄒不遠那邊走去。

講歪理現在是一副猴子習性,四肢著地剛走兩步,被姬懷先一把拉住了尾巴。

姬懷先哪怕是個瞎子,現在也是講歪理的活祖宗,講歪理不敢動了。

我一眼就看出姬懷先心懷鬼胎,這次是狠心站到了我的對立面,打算跟一幫壞人抱團取暖了。

我撐著石頭站起來,張口問姬懷先:“咱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我放你一馬,你不再作惡,現在是怎麼回事?”

姬懷先說道:“我也不是故意跟你作對,我的眼睛要想復明,只有拿到降龍神木才行,剛才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你們手裡就有降龍木,現在你只要給我一小截,我保證立刻帶著大聖離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4:45
269 欣喜若狂

     姬懷先的眼眶已經成了黑洞,估計是海金錢的毒把他的眼睛都燒爛了,他說話的時候,用手指按了一下空洞洞的眼眶,顯示自己對光明的期望。

  沙闊海在那邊沉默了一會,現在實在憋不住了,沒話找話說道:“降龍木?我只在評書楊家將裡面聽過降龍木,說是穆桂英拿著降龍木打破了遼國的天門陣,難道這世界上真有降龍木?”

  天知道,我也不清楚什麼是降龍木!

  花語給我解毒,用的就是降龍木的樹皮,就算有降龍木,也是花語有,現在花語不見了,我上哪去給姬懷先找降龍木!

  程月懶得去想這些,馬上把姬懷先歸類到敵人裡面,說道:“姓姬的,你真是人不死心就不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程月這麼一說,做出了動手的架勢。

  李東風手一揮,洛老扁、粗壯大漢,病怏怏的女子,還有那一對看不清臉的男女,一陣走動圍成一圈,把受傷的包旗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姬懷先看不到李東風他們的動作,而是對程月說道:“程姑娘,我這樣看不到光的活著,經過這些天的煎熬,真是生不如死,現在為了復明,只好得罪了!”

  姬懷先說完,把講歪理推到前面,又把一根小樹枝交到講歪理手裡,說道:“大聖,咱們跟她拼了!”

  姬懷先被降龍木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講歪理不是程月的對手,硬逼著講歪理跟程月再打一次。

  講歪理接過樹枝動也不動,姬懷先生氣了,說道:“大聖,你忘記了頭上的圈靈如意箍嗎?”

  看講歪理動也不動,姬懷先就用圈靈如意箍來威脅講歪理。

  講歪理猴頭一擰,說道:“老姬,這段時間你在街頭擺攤,把我當猴耍賣藝賺錢,我可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其他的事我都能做,唯有跟小精靈打架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姬懷先沒想到講歪理現在這麼硬氣,一時也有點愣了,說道:“為什麼?”

  講歪理索性坐到了地上,說道:“為什麼?這不明擺著的嘛,我不去跟小精靈打架,你就想辦法弄死我,我要是跟小精靈打架,小精靈手裡的大刀也會弄死我,橫豎都是個死,我老蔣就不自取其辱,讓小精靈把我打得滿地爬了。”

  老史聽講歪理這麼一說,哈哈大笑,伸手從石桌上摸起一塊點心,對著講歪理扔了過去。

  講歪理把點心接在手裡,連謝謝都沒和老史說,急的一口咬了下去,一邊吃一邊流口水。

  口水流過之後,講歪理的眼淚也下來了:“想我老蔣英明一世,那麼多仇家都沒把我怎麼樣,最後在一個瞎子手裡翻了船,這些天跟著他我可是連飽飯都沒吃過一頓,想到小精靈的冷臉,我連偷東西都不敢,可把我餓壞了,老姬,你要是氣不過,你弄死我吧,吃完這塊點心,我也不想活了。”

  講歪理是徹底的心灰意冷了,再也不想給姬懷先出力了,連死都不怕的人,是不怕任何威脅的,姬懷先現在也拿講歪理沒有辦法。

  姬懷先想了想,說道:“大聖,既然如此,你就給我這個瞎子養老送終吧,咱們離開這裡,找個地方過日子算了。”

  講歪理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老姬,晚了,走不了了,剛才我領著你過了山洞的時候,李東風他們已經把山洞裡的腳印全部擦掉了,咱們要想離開,只能硬闖生死盤了,我頭腦亂哄哄的,可沒記住落腳點,沒有一點把握能走過去,你一個瞎子,更是別想了,咱們就在這裡等死算了。”

  聽到講歪理說腳印被擦掉了,我抬頭看看沙闊海,想跟他求證一下。

  沙闊海對我點點頭,說道:“這裡有人怕無常鞭過來,把山洞裡的腳印全部擦掉了,所以無常鞭帶著手下,就算能打敗龍飲絕,想要越過生死盤的陣法走過來,除非她炸了山洞,當然她是不敢炸的,畢竟這裡還有無辜的人。”

  要是講歪理說了我還有點懷疑,但是沙闊海說的,我肯定相信。

  我笑了笑對講歪理說道:“老蔣,只要你能悔罪,等這裡事情處理完了,我可以把你帶出去,別擔心了,這裡有人走生死盤如履平地。”

  講歪理苦笑一聲,對我擺擺手,又伸手對著老史說道:“史兄弟,你行行好,把點心再給我一塊吧,老哥我不能做個餓死鬼上路。”

  老史是個好說話的人,伸手一撈,直接把一盤子的點心都扔給了講歪理。

  講歪理不對我動手的話,程月是不會殺他的,而且姬懷先現在也放棄了讓他跟程月為敵的心思,為什麼講歪理卻還認定自己一定會死?

  這裡肯定有個厲害的角色,不但跟講歪理有仇,還能秒殺講歪理!

  我抬頭看看人群,先排除了姬懷先、沙闊海和鄒不遠的嫌疑,剩下的人我就看不太明白了,因為李東風明顯成了這些人的頭。

  憑講歪理的身手,就連李東風都未必打的過他,所以剩下的人裡面,一定有個被我忽略的人。

  對了,還有那個進來之後就消失了的雞血門的高手!難道講歪理怕的是他?

  亦或者,講歪理怕的是剛才露了一面的女魔?

  這個問題想來想去我頭都大了,心說反正這個不是今晚的重點,等會這些人一個個都會露出真面目,到時自然有分曉。

  就在這個時候,李東風突然抓了姬懷先,大手一扭,姬懷先的脖子就斷了。

  講歪理正在吃點心呢,沒想到李東風毫不徵兆的出手了,一招弄死了姬懷先,一顆猴頭立刻砸到了地上,嘴裡念叨著:“完了,完了”

  講歪理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姬懷先說過,他死了,講歪理也要死了。

  就在連我都認為講歪理必死無疑的時候,講歪理頭上的圈靈如意箍一下脫落,掉到了地上。

  老史忍不住說道:“老蔣,你的緊箍咒掉了,你死不了的,別趴在地上哭鼻子了,沒見過你這麼沒出息的猴子。”

  講歪理聽老史一說,摸摸頭上,現圈靈如意箍掉了,一時欣喜若狂,把圈靈如意箍拿起來,兩隻猴爪子使勁一掰。

  別看那個圈靈如意箍在講歪理頭上,講歪理拿都拿不下來,現在掉下來之後,講歪理一下就給掰斷了,然後捏在手裡,把圈靈如意箍捏的粉碎。

  “老蔣終於自由了!人間太踏馬險惡了,回頭我就找個猴山,做個猴子王去!”講歪理拍拍紅紅的猴屁股,得意的說。

  拍屁股的時候,講歪理才想到自己現在脫離了姬懷先的控制,連一條褲子都不穿就有點不合適了。

  講歪理一伸手,把病怏怏女子的大圍巾扯了下來,一把圍在了腰上,此刻的講歪理,抓耳撓腮的樣子,腰上圍著花花綠綠的圍巾,真是滑稽之極。

  老史哈哈大笑,說道:“老蔣,以後一定要做個好猴子啊。”

  講歪理笑著點頭,然後對著頭上一拱手,說道:“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替我去掉了圈靈如意箍,我講歪理在這裡先謝謝了!”

  病怏怏女子瞪著講歪理,講歪理猴頭一擺,說道:“病觀音,剛才我頭上有禁制還怕你,現在老蔣頭上無箍一身輕,不服氣你就過來試試!”

  講歪理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剛才講歪理怕的就是這個病怏怏的女子,老史說的沒錯,她就是海南的病觀音。

  病觀音伸手往懷裡掏了掏,講歪理馬上把手裡的樹枝一舞,樹枝越變越大,成了一根大棍。

  講歪理把大棍舞的虎虎生風,對病觀音招了招手。

  李東風一把按住病觀音的手,病觀音對著講歪理呸了一口,又站到了李東風的身邊。

  講歪理對著老史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走到了沙闊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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