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2368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7
330 半個兒子

冰山李走後,我想了想這也不是壞事,至少她並不單單是為了要挾我才把戶口本收走的,也是為了程月好。

而我是不會辜負程月的,那我還怕她作甚!

我美滋滋的走進店裡,程月已經在收拾家務了,這麼漂亮賢惠的媳婦哪裡去找啊!

不過從那天開始,我牢記冰山李的教誨,程月做飯我就刷碗,我沒時間刷碗就出去吃。兩個人除了沒有夫妻生活之外,其他的地方已經跟夫妻別無二致。

冰山李來現在也成了我家的常客,三天兩頭的來,每次都拉著程月在臥室裡竊竊私語,程月就像回到娘家的小媳婦,跟母親有說不完的話。

有時冰山李走的晚了,程月跟她聊完洗洗就睡了,連跟我對話的時間都沒有。

連著幾次之後,我忍不住對冰山李說:“媽,我的親媽行不行,您老人家最近的工作不忙嗎?你能不能留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小倆口還有話要說呢。”

冰山李笑笑,從那以後再來我家,吃完晚飯,最多跟程月聊半個小時就藉口有事離開了。我心裡這才平衡一點。

不過我對冰山李的家庭產生了懷疑,上了一天的班,哪有不回家的道理,就算你是領導在家不做飯,至少也要回家看看孩子啊。

後來我都懷疑冰山李現在還是個老處女了,心裡還想著姜裁縫也是單身,我有機會撮合一下他們倆好了。

姜裁縫跟我的約定早已過了,已經是第二次月圓的時候,我開車到了姜裁縫的裁縫鋪,玻璃門還是緊鎖著。

姜裁縫沒有手機,我聯繫不上他,忍不住去找了冰山李。

來到轄區派出所,我剛想從大門口進去,一個協勤攔住了我,沒好氣的說道:“哎哎哎,這是你家啊,直愣愣就往裡闖。”

我更沒好氣的說:“這跟我家也差不多,我來找我媽的,她在你們這裡上班。”

協勤上下打量一下我,壞壞的笑了:“我們所裡除了李所長,還有戶籍室的小柳,可就沒女人了,李所長可是沒有這麼大的兒子,小柳人家剛畢業,跟你差不多大,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故意沒有告訴他,我說的“媽”就是冰山李,而是堅決的說,我媽就在這裡上班。

協勤退後兩步,對著裡面招招手:“來幾個兄弟。有個精神病上門了。”

然後裡面呼啦啦圍過來幾個人,跟我說話的協勤把事情說了,他們一個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不過他們態度很好,問我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知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址。看樣子他們真的把我當做精神病了,是打算把我送回家。

被一群人當成猴子圍著,我感覺玩笑開大了,或許開始跟我說話的那個協勤就是那個脾氣,並不是故意刁難我。

就在我準備實話實說的時候。冰山李正好從大門口經過,看到了我對我招招手,說道:“大憤,你怎麼了來了?”

我對著圍著我的人攤攤手,說道:“你看。我說我媽在這裡上班你們還不信,這不就是嘛,你們看她的眼神,看我的時候多親切。”

圍著我的人中間有個年齡大的,問冰山李道:“李所,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是不是兒子結婚的時候不想請我們喝喜酒。”

冰山李笑笑說:“聽這小子瞎說,最多算半個兒子,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這小子臉皮厚,跟我女兒八字還沒一撇,就死纏著我喊媽。”

冰山李說完,對我揮揮手,然後她往樓上走去。

圍著我的人讓開一條路,有人還跟我悄悄說:“兄弟。算你狠,我們李所那可是有名的翻臉不認人,沒想到還被你拿住了。”

我對眾人笑笑,說道:“臉皮厚吃塊肉,臉皮薄吃不著(zhuo),我上去跟我媽聊聊了,各位,回見。”

我趾高氣揚的跟著冰山李走進她的辦公室,冰山李放下了笑臉,開始教訓我了:“你小子怎麼回事,不要把私事帶到我的辦公場所,以後我上班時間,你有事找我的話,儘量給我打電話。”

我現在根本不怕冰山李的教訓,直接在她辦公桌上拿了一次性杯子。然後接水喝水,又一屁股坐在她辦公室的大沙發上。

冰山李也拿我沒招,一邊整理文件一邊說道:“你小子趁著我愛護程月,訛上我了是不是?有事你抓緊說,等會我收拾一下,還要出任務呢。”

要出任務?我連忙問道:“媽,是所裡的任務,還是控靈的任務?你說你身兼兩職,累不累啊,按我說。你辭掉控靈那邊,光幹這個所長多好,還能多照顧一下程月。”

冰山李把一本書扔到我臉上,說道:“不該你小子知道的,少問!”

我一把接住冰山李扔來的書,放在一邊之後,跟她聊起了正事:“媽,你拉著姜叔跟你去剿滅養馬會,你自己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我姜叔怎麼還沒回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冰山李回頭看看我,有點疑惑的說:“你小子平常可是很自私的,這次怎麼這麼有良心,關心起姜裁縫了。”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程月現在離一個真正的女人,還差一步,她要想邁出這一步,必須由姜裁縫出手。”反正她現在是程月的媽,跟她不需要繞彎子,我直接拋出了正題。

“哦。你說那個事啊,你小子還不知道吧,姜裁縫有事被纏住了,一時沒法回來,而且他說自己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動手給程月治病,前段時間就託人通知了我,而且教給我給程月治病的方法,我這幾次去,就是為了給程月開通血路的。效果比姜裁縫想像中還好,再等幾天程月就沒事了。”

我勒個擦,原來這段時間冰山李經常去我家,把程月拉在臥室裡單獨相處很久,就是為了給程月治病!

“哎呀臥槽!”我說了這四個字之後,馬上摀住了自己的嘴,在長輩面前說髒話是不對的。

幸好冰山李光顧著整理文件,並沒有聽清我的感嘆,我連忙換了語氣,說道:“媽。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也沒想到,姜叔那毛鬍子臉,想的也這麼周到。”

冰山李把一個鐵盒子扔給了我:“這是我找來的武夷岩茶,對程月的身體有好處,你拿回去接著給她喝,還有,你小子這幾天記得給程月準備一下,省得到時慌了手腳……”

我伸手接住茶葉,歪頭問冰山李:“媽,準備什麼?”

冰山李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準備什麼?滾回去自己慢慢想吧!我今天就會出發,這次有可能要出去半個多月,你別欺負程月啊。”

我忍不住又嘮叨一句:“媽,你走了,誰來保護程月啊?”

冰山李說道:“姜裁縫很快回來了,而且老秦離你也近,他們都會給你幫忙的,你抓緊滾回去吧,現在程月一個人在家呢。”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問冰山李:“媽,你這次出去不會有危險吧?到底是出什麼任務?”

冰山李嘆口氣說道:“利友這小子不聽我的話,又出去惹事了,這次闖的禍可不小,要不是看在我跟史將有交易的份上,我真不想管這小子——你就別一步三回頭的打聽了,我這次出去不會有事,會把利友完好無損的領回來的。”

原來是老史出去摸金闖禍了,冰山李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史將又有了協議,這次是去解救老史的。

我雖然擔心老史,但是看冰山李說的很有把握,也就放了心,出了冰山李的地盤,開車往家裡走去。

這個混蛋老史,出去快一個月了也沒回來,連蘇清都不管不顧了!

我突然想到,這段時間光顧跟程月過日子,已經好久沒了蘇清的消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7
331 一條血路

聽冰山李的語氣,老史應該沒事,但是蘇清這麼久沒消息,會不會出事了?

我開車到了蘇清的辦公樓,柳三領著幾個保安正在停車場閒聊,我過去把柳三拉到一邊,先是遞給他一根菸,然後問他蘇清在不在。

柳三沒把我當外人,對我說道:“你問蘇總啊,上次去金陵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呢。”

柳三接著又看看左右,小聲對我說:“兄弟。你不是來問蘇總的吧,我怎麼感覺你是來打聽石小姐怎麼這麼久沒來的。”

我擺擺手,說道:“三哥,石小姐的事咱們就不說了,我真的是來找蘇清的,她一個月沒回來,難道這麼大的公司,離開她也轉的過來?”

柳三笑了,說道:“兄弟,你太小看蘇總了,她是知人善用,手底下好幾個能手呢,她就是一年不來,這些人也能幫蘇總打理好生意,何況,蘇總隔三差五的還電話指揮呢,昨天蘇總還打電話來,臭罵潘軍一頓。說他再拖欠農民工工資,就中止跟他的合作,把潘軍這小子嚇得不輕。”

蘇清昨天還打電話關心農民工工資的事,這就說明她現在肯定是安全的,想到這裡我就放心了。

我跟柳三說聲謝謝,這就準備要走,結果柳三拉住我說:“兄弟,你真的不是來打聽石小姐的?”

我真的無語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怎麼會對石小姐感興趣!

我正色對柳三說道:“三哥,我真的是來看看蘇清的,畢竟她是我沒過門的大嫂,肚子裡還有老史家的孩子呢。”

柳三神秘的笑笑,說道:“兄弟,我還真沒想到,史利友那傢伙做事情這麼利索,蘇總的小助理已經去了金陵,好像就是陪著蘇總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據說,蘇總真的懷孕了。”

聽柳三這麼一說,我不禁替老史高興,這傢伙的幾億精兵,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勝利佔領了戰略要地。

老史那段時間時間雖然天天挨蘇清的巴掌,不過他惡狠狠的跟蘇清說過,你要是敢不留下我的孩子,我就把你剁碎了吃下去。

老史內心裡是個狠人,我相信他真的幹得出來,當然憑著蘇清的聰明,她也是相信老史這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不過柳三還是不相信我不是來打探石小姐的,總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一副我拿你當兄弟你還不跟我說實話的表情。

確定蘇清的安全,又得到她懷孕的喜訊,我跟柳三告別一聲就走了,路上想起冰山李讓我給程月準備東西,我連忙把車停在一家超市邊上。

進了超市。買了衛生巾,結果營業員對我說,衛生巾要搭配護墊使用,我心說到底是女孩兒家,這個我就不懂。

買了衛生巾和護墊,用黑塑料袋裝好。我開車回了家。

接下來的兩天,我時刻盼著程月來大姨媽,心說只要大姨媽來了再過去,我可就可以跟小精靈滾床單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程月的大姨媽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天晚上,程月洗好澡。突然在衛生間裡,隔著門對我喊道:“老公,我可能受傷了,流了好多的血。”

我心裡竊喜,連忙拿著衛生巾和護墊跑過去,對程月說沒事。你讓我進去看看就好了,我可以給你療傷止血。

可是無論我怎麼叫門,程月可能是因為害羞,就是不讓我進去,一個人在衛生間裡不停的哭泣。

大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我惹程月不高興了,跳到我的腿上又抓又撓,我罵了大虎一句,抬腿就把它踢飛了。

現在要是有個過來人的女子在就好了,可惜冰山李不在,蘇清也不在,我實在沒辦法,撥打了柳校長的電話。

我在電話裡沒多說,就說我媳婦有點事情,需要柳姐你過來幫個忙,雖然有點晚了,但是事情很急,希望你能盡快過來。

柳校長掛斷電話之後不久。大鄭就開車帶她過來了,柳校長敲開我的門,急火火就進來了。

我看看柳校長的肚子,心說再過幾個月,可就要生了,但願寶寶健康,那樣我就可以安心的賣嬰靈玉了。

柳校長還以為我跟程月吵架了,我讓她過來勸架的呢,在大鄭停車的時候,她先批評我不讓著女孩子。

我實在沒辦法,小聲對柳校長說道:“柳姐,我媳婦身體,生長的有點慢,怎麼跟你說呢,她今晚才第一次來大姨媽,現在正害怕呢。”

說完我把手裡的塑料袋遞給柳校長,她疑惑的看看我,說道:“妹子都有二十了吧。怎麼來的這麼晚,我的天,你這些天,沒有對她做什麼吧?”

我連忙擺手自證清白:“我的姐,你抓緊去幫幫她吧,她現在這樣,連我都不讓進去,你說我平常能對她做什麼!”

柳校長笑笑,走到院子裡,趴在衛生間門口,小聲的跟程月說著什麼,沒一會。衛生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看程月把柳校長放進了衛生間,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大鄭進來之後,問我:“兄弟,小倆口吵架了?有句話叫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可別教條的認為,兩口子吵架很快就能和好,這裡需要一個過程,就是從床頭到床尾的過程,你們小年輕的話就叫做滾床單……”

“鄭哥,你別說了,這些我都明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別猜了,咱哥倆還是聊聊你水產市場的事兒吧。”

我跟大鄭在店裡坐著,東拉西扯的聊了十幾分鐘,柳校長走了過來,先是找了毛巾擦了手,然後招招手叫走了大鄭。

柳校長臨走,還叮囑我說:“我已經教會妹子怎麼辦了,她遇到這個會有點疼痛,我姐可是婦科大夫,我多少也知道一點,剛才我也看過了。她沒有大問題,但是幾天的情緒都會很差,無緣無故會發脾氣,你一定要多多擔待,千萬不要跟她吵架啊。”

我對柳校長千恩萬謝,送走了他們兩口子之後,發現程月已經躺在了床上。

“老公,我肚子疼。”程月哭著對我說道。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給你揉揉。”我連忙把手放到程月肚子上,輕輕的給她揉揉。

我揉著揉著,程月就睡著了。我用紙巾給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心說我的小寶貝,等你疼痛過去,我讓你知道什麼叫人間極樂。

接下來的兩天,柳校長每天都來看望程月,給她講各種生理衛生知識,程月慢慢適應了流血的日子,並沒有我預想中的那種暴躁發脾氣。

那天我領著程月在外面吃過午飯,程月挽著我的胳膊,我掰著手指頭,心裡不停的盤算著。

按道理應該是七天。現在已經過了三天,最多還有四五天,我也能跟老史一樣,捲起一陣拔樹狂風,下起一陣瓢潑大雨了。

可惜蘇清真的懷孕了,就算我一槍命中,生下孩子也要比老史的孩子小,當初我可是豪言在他之前生孩子的,結果還是被他領先了。

程月吃完飯一定要午睡,我就抱著大虎在店裡迷瞪,快睡著的時候,一聲阿彌陀佛洪鐘一樣,敲得我震耳欲聾。

原來門口有一個又瘦又矮的和尚,四十來歲模樣,捧著一個缽盂跟我化緣。

想著快要可以滾床單的程月,又想想滾完床單之後不久就會到來的孩子,我心裡一陣無限的慈悲心,把錢包裡幾張大鈔都掏給了和尚。

和尚把錢捲起來,小心放到大袖子裡,然後雙掌合十對我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出手大方宅心仁厚,貧僧正好有一事相告,有個姓蘇的女施主,早上就跪在我們寺院大殿。非要剃髮出家,我師父告訴她真想一心向佛,可以另尋去處,敝寺不收女弟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8
332 兄弟情分

聽和尚這麼一說,我就不淡定了,這個蘇姓女施主,不會是蘇清吧?

我連忙對和尚問道:“大師,後來呢?”

和尚又是一聲阿彌陀佛,接著說道:“我師父帶著一眾僧人一番苦勸,結果那位女施主還是不聽勸說,執意留下出家,唉!我來的時候,她已經跪了半天。再加上有孕在身,貧僧估計她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有孕在身是蘇清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聽勸告又像是蘇清的行事風格,尼瑪你出家去尼姑庵啊,你去和尚廟幹啥!

我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連忙問道:“請教大師法號,修行寺廟?”

“貧僧鑑鱗,在承天寺出家修行。”

和尚說完之後,轉身大步走去,背對著我不忘又來一聲感慨:“世間孽緣無限,還是我佛慈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鑑鱗?上次來我這裡的是鑑銘,在金陵地宮搗鬼的是鑑敏,這個鑑鱗看來就是承天寺的和尚沒錯。應該是鑑銘的師兄弟。

我看看對面老史的店,光頭搬著一張躺椅,正在店門口昏昏欲睡。

我不禁在心裡罵道,這史利友,自己在人家身上播下種子,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闖禍了!

我掏出手機,先是撥打老史的電話,關機,也不知道冰山李現在跟他碰頭了沒有。

我又撥打蘇清的電話,也是關機,這丫頭要是想出家,為了表示和世俗斷開聯繫,肯定把手機扔了。

瑪德,不能再等了,我現在就上承天寺,去吧蘇清這個娘們給帶回來,她這不是純粹去給老史丟人嘛!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史消失這麼多天,蘇清查出自己懷孕之後,老史遲遲沒有上門,蘇清一氣之下,這才賭氣出家。

萬一蘇清跪壞了身體,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老史是要心疼死的。

我跟老史是生死兄弟,情深義重,現在他不在紫桓縣,那麼他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我必須給收拾啊!

我連忙去找車鑰匙,越是著急越找不到,翻箱倒櫃的聲音驚動了程月。她也睡得差不多了,穿著拖鞋走了出來。

程月揉揉眼睛,無精打采的問我:“老公,你急急忙忙的幹嘛呢?”

我終於在大虎肚子下面找到了車鑰匙,這小子把車鑰匙當玩具耍了。睡著之後壓在了肚子底下。

我拿著車鑰匙,把事情簡單跟程月說了,讓程月和大虎在家看門,我自己去就行了。

程月堅決不同意,說她也好久沒見到蘇清了。而且我一個大男人,蘇清要是不聽我的,難免拉拉扯扯,那樣不大合適。

我對程月說道:“承天寺的香火味太濃了,你不是受不了的嘛。你還是別去了,我一個人能擺平蘇清的,就算是抱,我也要把她抱下山。”

一聽說我要把蘇清抱下山,程月更加不同意我一個人去了,堅決要跟我一起,說著就去院子裡洗了一把臉,然後抱著大虎坐到了車裡。

我知道,程月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專屬,是不想我跟其他女的有身體接觸的,哪怕這個女的,是跟她有大明情節這個共同語言的清姐。

我被老史和我的兄弟情分沖暈了頭腦,豪情萬丈的奔往承天寺,去給老史擦屁股了。

這天也巧了,我到了山下的時候。前面有旅行車出了車禍,我的皮卡開不上去,只好把車停在一處露天停車場,我領著程月步行上山。

爬到山上寺廟大門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承天寺雖然燈火通明,但是除了那些有緣分的香客施主,對其他人已經是閉門謝客。

聞著寺廟的香火味,程月咳嗽兩聲,扯出自己的披帛,當做口罩圍在了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這才舒服了一點。

寺廟山門前,我對門口的兩個濃眉大眼的小和尚說道:“兩位大師,我有要事求見空鏡方丈。能否行個方便讓我進去?”

其中一個小和尚個頭很高,擋在我面前,閉著眼說道:“我太師祖早已閉關不見俗人,而且敝寺夜晚不接待女施主,你們兩位請回吧。”

另一個小和尚瞪了我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兩個小和尚的表情裡透著不屑,意思很明顯,我太師祖那是何等的高人,豈是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夥子說見就能見的。

當然,我也知道空鏡大師不是閉關修煉。純粹就是年齡大了,將近油盡燈枯,現在臥床不起沒法問事管事了,不然以空鏡大師的教育境界,這兩個小和尚,表現不會這麼無禮。

後來回憶當晚的情形,假如當時小和尚不攔我直接讓我進去,我說不定就起了疑心,絕對不會上了這個惡當!

可惜當時我心裡惦記這老史的孩子,小和尚的阻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一切顯得很是正常,所以我並沒有起了什麼疑心。

我雙掌合十對兩個小和尚躬身行禮,說道:“兩位大師,其實我是來找鑑銘大師的,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問問鑑銘大師,就說古玩街的岳憤求見。”

我說完之後掏出幾百塊錢,塞給兩個小和尚一人一半,又說道:“這是進廟的香火錢,我進去之後再行孝敬。麻煩兩位大師了。”

兩個小和尚眼睛四處掃著,悄悄把錢裝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望向了遠處的燒烤攤,那裡坐著不少人,正在大快朵頤。

另一個小和尚笑眯眯的問我道:“你真的跟鑑銘師叔約好了?”

他也明知我不是來找鑑銘了,故意給我一個台階下,我識相的點點頭,肯定的說約好了,然後又問他們,白天過來出家的女施主。是不是還在寺廟裡面。

“原來是那個女施主的家人啊,她還在大殿跪著呢,你倆抓緊把她帶走吧,這都黑天了,她一個女性留在我們這裡,有損敝寺千年清譽。”

兩個小和尚說完把我從偏門放了進去,我跟程月進寺之後聽到了身後吱呀一聲,那扇偏門已經關的嚴絲合縫。

“丫頭,這裡的味道你還能受得了嗎?”我捏著程月的手問她。

程月點點頭說沒事,她懷裡的大虎突然豎起了耳朵。喵嗚喵嗚的叫了兩聲。

我怕大虎的叫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說道:“小子別亂叫,這裡就算有老鼠,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會殺傷生靈的,所以你不要多管閒事。”

大虎擠擠眼睛,四處看看之後,沒有再發出聲音。

我是來過承天寺的,對這裡很熟悉,我領著程月,兩個人邁步往大殿走去。

來到大殿,發現除了裡面值班的唸經和尚,大殿前面空無一人,我正想去問問裡面的和尚有沒有看到蘇清,結果白天那個精瘦的鑑鱗和尚走了出來。

“兩位施主,可是來帶走蘇施主的?是的話跟我走吧,我知道蘇施主在哪裡。”鑑鱗小聲說著,唯恐被大殿裡面的唸經和尚聽到了。

我抬頭仔細看看,大殿裡唸經的和尚正是鑑銘,我也來不及過去跟他打招呼。領著程月跟在鑑鱗後面,穿過一扇小門,然後七拐八繞的行路。

承天寺真是太大了,而且鑑鱗帶我走的地方,是不對遊客開放的,所以我以前沒走過,一直走了好久,這才來到一處院落裡面。

院落裡有水池,水池邊上有假山,水池中間趴著一隻大大的石龜,說不定我的手機,就是被老史扔在這只石龜嘴裡的。

“阿彌陀佛,是誰在此深夜潛行!”聲音比較蒼老,雖然不算洪亮,但是也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裡。

“師父,人我給你帶來了!”鑑鱗說完,幾個縱身,離開我跟程月足足三丈遠。

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原來是岳施主到了,老衲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

有人喊了一聲“掌燈”,剎那間這個院落亮起了好多燈籠火把。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8
333 劍拔弩張

燈籠火把亮起來之後,我才發現這是個荒廢的院落,不但沒有通電,就連牆角長滿了野草,水池裡面的石龜身上也爬滿了青苔。

燈籠被掛到了院子裡小屋的屋簷邊,火把被斜著插到了牆上,燈火通明之下,是二十來個雪亮的光頭。

除了鑑鱗之外,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白眉老和尚,披著一身金光閃閃的袈裟。其他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和尚,人手一根齊眉短棍。

白眉老和尚走到了我的對面,鑑鱗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鑑鱗已經變了一副冷臉,白眉老和尚兩眼精光四射,完全沒有他這個年齡的老態。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這裡根本沒有蘇清的影子,我和程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那些年輕棍僧包圍起來,身後的院門也被關上了。

我掃視一眼周圍,悄悄把程月拉到了身後,對著白眉老和尚躬身行了一禮。

我行禮之後抬頭,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這位大師,我一個末學後進。沒想到竟然能讓大師聽過我的名頭,實在是受寵若驚。”

白眉老和尚對我微微頷首,說道:“岳施主過謙了,老衲跟令尊有過幾面之緣,對令尊令堂的本領也是折服的很,最近聽說品玉堂掌門人名聲鵲起,接連殺傷養馬會和雞血門的高手,在海州挫敗了蠱人海金錢,收服了猴妖講歪理,在金陵又從一眾高手裡面突出重圍,老衲還納悶是哪個品玉堂,後來才聽說是岳施主,果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殺死我的徒兒鑑敏。”

白眉老和尚說到這裡悲痛的說不下去了,白色的眉毛顫抖著,擠出了兩滴老淚,鑑鱗上前一步,指著我說道:“姓岳的,還我師弟命來。”

鑑鱗這麼一喊,那些年輕棍僧也跟著仇恨的喊叫“還我師父命來!”,或者是“姓岳的,你殺我師父,那我就殺了你!”

原來在金陵地宮裡面,那個死前用最後一線陰魂變成一隻火貓的鑑敏和尚,是白眉老和尚的徒弟,鑑鱗又是鑑敏和尚的師兄。

這二十來個年輕棍僧,不是鑑鱗的徒弟,就是鑑敏的徒弟,都是白眉老和尚的嫡系。我現在算是撞到了狼窩裡面。

我心裡一陣後悔,都怪我被蘇清長跪承天寺的消息沖昏了頭腦,怕老史的孩子有個閃失,這才莽撞的上了山。

沒想到,這是一個陰謀。蘇清上沒上山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的一家三口,已經身陷重圍。

以前我遇到的,無論對方功夫多麼強勁,法力多麼高深。畢竟那都是單打獨鬥的江湖草莽或者不敢見天日的歪門邪道。

而承天寺,是有千年傳承的名門正派,跟青城山、龍虎山相比,是毫不遜色的,我可沒有傾城夫人的本事。一人單挑一個門派。

別說單挑一個門派,光是這個門派裡面的一支人馬,就是面對面前這二十多個和尚,我也沒有把握帶著程月和大虎全身而退。

當時鑑敏和尚被史將滅掉之後,他還用自己的最後一線陰魂,混著香爐灰變成一隻火貓,死了還打算對程月動手,後來火貓被大虎引到水池邊,按到水裡又吃掉了,之後鑑敏和尚的屍身還被石風子變成了壁牆鬼。

說起來,鑑敏活著時動手動的是史將,死了後動手的是石風子,大虎只是為了保護程月,吃掉了他的一線陰魂。

鑑敏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其實跟我們一家並沒有多大關係。

與其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我不如先動動嘴皮子,看能不能把事情說清楚,爭取讓白眉老和尚發話,放我們下山。

等這些和尚嚷嚷夠了,我對白眉老和尚說道:“大師,看你也是得道高僧,可不能聽到一點風言風語就冤枉好人,鑑敏和尚的死,真的跟我們夫婦沒有半點關係,大家要是能冷靜一點,我可以把那天發生的事,好好的說一遍,那天鑑敏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我媳婦起了歹意……”

沒等我說完,鑑鱗一聲怒喝打斷了我:“住口!我師弟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對任何女子動過歪心思,現在他死了,你是不是就想對他潑髒水?我承天寺千年清譽,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出家人慈悲為懷,這個鑑鱗今天上門演戲把我騙來,現在脾氣又這麼暴躁,連話都不讓我說,哪裡還有半分出家人的樣子!

程月有點生氣了,想上前跟鑑鱗理論,我連忙拉住了她。對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躲在我身後好了。

不過我也有點生氣,對著鑑鱗說道:“鑑鱗大師,你這話說的就沒了道理,那天我可是我親眼所見,我岳憤行走江湖,並不是無恥之輩,都說承天寺空鏡大師半身成佛,門下弟子個個德高望重。沒想到你一個大和尚,先是演戲後是矇騙,把我們夫婦帶到了這裡,你要是真的光明正大,有種你就把承天寺其他大師都叫來,咱們當面把事情擺一擺,我就不信其他人也都是你這般模樣!”

我一番話說的鑑鱗啞口無言,我算是看透了,對付我只是鑑鱗師父這一支的和尚,承天寺的其他人並不知情。

要不然的話。現在這裡就不會只是白眉老和尚的徒子徒孫了,而且剛才在經過大殿的時候,我想跟鑑銘打招呼,結果鑑敏馬上把我拉走了。

鑑敏沒話說了,那些年輕棍僧也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也很疑惑,不一定就相信是我這個毛頭小子殺了法力高深的鑑敏。

看到年輕棍僧一個個小聲的交頭接耳,白眉老和尚雙掌合十,一聲“阿彌陀佛”止住了徒孫的議論。

這聲“阿彌陀佛”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十足很有穿透力。在靜夜裡傳出好遠。

可惜這裡比較偏僻,肯定是鑑敏選好的地方,輕易不會引人注意。

而且在一個有很多和尚的地方,響起兩聲“阿彌陀佛”實在沒有什麼稀奇的看,不說承天寺的和尚,就連住在這裡的香客聽了也不會在意。

鑑敏歪著身子,聽白眉老和尚耳語幾句之後,突然一指我身後的程月,用質問的語氣大聲說道:“姓岳的,既然你說我師弟的死和你無關。那為什麼你老婆抱著的貓咪身上,有鑑敏留下的記號?”

壞了,大虎那天把火貓變成的小球吃到了肚子裡,沒想到在它身上留下了鑑敏的氣息,現在被白眉老和尚看出來了。

鑑敏這麼一說,那些年輕棍僧眼裡馬上燃起了怒火,又開始對我同仇敵愾了。

我連忙回頭,從程月懷裡把大虎接過來,抱著大虎對著他們說道:“關於我的貓身上有鑑敏的氣息,這個我可以解釋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眉老和尚終於又發話了:“岳施主,你不要說了,因為我已經相信你的話,鑑敏確實對尊夫人有所動作——阿彌陀佛!”

“大師,還是你洞察秋毫是非分明!”我心裡大喜,還是老和尚比較懂事明理!

就在我以為很快就要清除誤會解除危機的時候,讓我沒想到的是,白眉老和尚接下來的話,把劍拔弩張的局勢帶到了即將見血的地步。

老和尚說道:“岳施主,你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雖然我說鑑敏對尊夫人有所動作,但是我並不認為他是歹意,因為我看出來了,尊夫人並不是陽間的活人,而是借體重生的女鬼!陰陽有別,陽間輕容陰物作祟,鑑敏肯定是要拿下這個女鬼,然後不小心遭了你們的毒手!老衲雖然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是愛徒喪身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衲不可不報!”

程月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把我推到一邊,說道:“老禿驢,你罵誰是女鬼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8
334 破敗石龜

程月對自己的身份很敏感,最怕別人說她是女屍女鬼,現在對白眉老和尚的話很是生氣,喝問之後,她走了兩步,站到了我前面。

看這幫和尚執意把鑑敏的死砸在我們頭上,我也明白了,鑑敏的死只是一個由頭,鑑鱗費這麼大勁給我挖坑,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我看看那個趴著石龜的水池。再看看程月,心說我媳婦在有水的地方就是無敵的存在,既然非要動手,小爺還怕你不成!

“妖女,敢對我師祖無禮,找打!”

兩個年輕棍僧急於在白眉老和尚面前表現自己,同時挺身上前,各自掄著齊眉棍,縱起身子,兜頭對程月砸了下來。

看這兩個棍僧的身手,我對付他們都沒問題,更不用說程月了,所以我並沒有慌張,坦然的抱著大虎,撫摸著大虎的肚皮。

“確實有人要找打。但是絕對不是本姑娘!”

程月說完之後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一手拿著烏鳳束尾梳,一手拿著真子飛霜鏡,陀螺一般轉了一圈,已經到了兩個年輕棍僧的身後。

鳳尾梳在一個年輕棍僧的光頭上梳了一下,那個棍僧立刻扔掉齊眉棍,抱頭倒地叫痛,程月這一下,在他頭上梳出來十幾道血痕。

另外一個棍僧看同伴倒下,慌忙起跳,想要避開程月。

可惜他的動作在程月眼裡實在太慢,程月在他跳起來的時候,用飛霜鏡的背面在他屁股上一點,嘴裡喝到:“去洗洗吧你!”

程月飛霜鏡這下用了巧勁,讓棍僧跳起來的力度加大了很多,他收不住身形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到了水池裡,砸出了很多水浪。

幾個年輕棍僧慌忙跑到水池邊,七手八腳吧那個落水的棍僧拉了上來,他上來之後一身的水,僧袍上沾滿了水草雜物,顯得很是狼狽。

那個光頭上有血痕的,坐在地上還是抱著頭喊痛,白眉老和尚皺皺眉,走過去伸出大手,在他光頭上摸了兩把。

程月還沒有摘下面巾,捏著兩手的武器,呵呵一笑,說道:“這就是讓老史哥受傷的棍僧吧,這麼不經打。看來也不過如此。”

當白眉老和尚的手離開年輕棍僧受傷的頭,那個年輕棍僧頭上已經止血了,閉著眼睡去一般,臉上再也沒有痛苦的神情。

白眉老和尚是空鏡大師的徒弟,手頭的功夫肯定深不可測。他這空手療傷的功夫,就讓我大開眼界,這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就在我盯著白眉老和尚的時候,鑑鱗紮緊僧袍,對著程月大喝一聲:“佛門淨地。豈容妖女放肆!”

鑑鱗說完,走到了程月面前,我能看到他走路的時候運氣提勁,因為他每走一步,地上都留著兩個一寸多深的腳印。

鑑鱗很是瘦小。看樣子也就一百斤左右,沒想到走路就跟一個重如千斤的金剛,不但在地上留下腳印,還讓地皮都抖了三抖。

當初那個鑑銘和尚,在我肩頭按了一下,讓我感覺就像一座山落到了我肩頭,當時我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差點把我壓得吐血。

這個鑑鱗的功夫應該和鑑銘一樣,練得都是金剛印,不過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看鑑鱗已經逼近到程月六尺以內,我想把大虎遞給程月,然後過去跟鑑鱗過兩手。

程月沒有去接大虎,擺擺手說道:“老公,這些小的就交給我了,等到那個白眉毛的老傢伙出場。我打不過的時候你再出手。”

程月很聰明,她這麼說也是為了讓在場的和尚認為我比她厲害,這樣她要是打敗鑑鱗,說不定白眉老和尚會知難而退。

當然,程月這麼說也透露給我一個信息,她沒有把握打的對方落荒而逃,我們要想全身而退,還是要經歷一點曲折的。

這層意思,就顯得程月對這些和尚有點示弱了,我明白了,承天寺的香火陽剛氣太濃了,對程月來說,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的。

要是她現在身上沒有大姨媽,再拿到了身份證徹底融入了陽間,說不定她就不會對承天寺的香火味這麼過敏了。

鑑鱗回頭給白眉老和尚行了一禮。老和尚對他點點頭,意思是可以動手。

程月看看地上的腳印,這是她第一次跟所謂的名門正派對敵,她沒敢大意,飛霜鏡的法術對不是陰物的和尚不起作用,她就把飛霜鏡收了起來。

鑑鱗瘦小的身體站的筆直,單掌向前指著程月,他的功夫是正派的路子,臉上的表情雖然凶狠,但是起手很是禮貌。對程月道了一個“請”字。

這從側面也說明,鑑鱗雖然是個高手,但是他沒有變通能力,只是教條的使用自己學過的招式,顯得很是呆板。

程月沒有客氣,把鳳尾梳拿在左手,右手五指張開,對著水池念起了咒語:“手挽五龍,神水源來!”

讓我和程月都大吃一驚的是,水池裡的水除了被落水棍僧砸出的微微漣漪還沒消除之外。並沒有任何動靜。

看沒有召喚出水龍,程月手掌翻了翻,換了一個角度,在此伸出五指念了一遍咒語,結果水池裡的水還是沒有動靜。

“丫頭,怎麼回事?”我著急的問道。

程月回過頭來,很是無奈的對我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鑑鱗笑著說道:“妖女,別費勁了,我承天寺千年傳承。一草一木都有靈性,水池裡的石龜雖然已經破敗,但是法力沒有消失,現在鎮壓住了水池裡的水,只要不是人間娘胎生的活人,誰也別想用這裡的水做法。”

鑑鱗說完手結金剛印,對著程月的肩頭拍了過來。

程月召喚不了水龍,想用冰魄神掌凝結水汽對付鑑鱗,結果那些燈籠火把也很古怪,好像蒸發了空氣中的水分。程月的冰魄神掌也失效了。

沒了水龍和水汽,程月就連身法都慢了許多,光憑手裡小小的鳳尾梳,根本不是鑑鱗的對手,在鑑鱗金剛印的步步緊逼下節節敗退。

我放下大虎,這就要跳過去給程月解圍,結果鑑鱗一招金剛龍抓手,對著程月的臉抓了過來。

程月側身歪頭躲過了這一抓,不過臉上蒙著的披帛被鑑鱗一把抓掉了,鑑鱗把披帛團成一團。扔到了一個年輕棍僧的手裡。

那個棍僧連忙把披帛纏起來,塞到了僧袍裡,不過他的兩隻眼睛,卻是始終盯著程月,我在他眼裡,看到了當初光頭和蠍子看石小姐背影的那種目光。

其他的那些棍僧也被程月的美貌驚到了,一個個圓睜大眼,表情誇張,估計心裡都起了還俗的想法。

“阿彌陀佛,妖女收起你的魅惑妖術!”鑑鱗雙掌合十,一聲“阿彌陀佛”跟今天在我店門口那樣聲若洪鐘,震得那些年輕棍僧一個哆嗦。

“妖女的妖術果然厲害,絕對不能留這麼一個禍害在人間!”一個棍僧摸著光頭,把自己剛才產生的俗念,怪到了程月身上。

其他小和尚紛紛附和,表示自己剛才不是動了邪念,而是中了程月的魅惑。

程月失去了自己的披帛,又被鑑鱗冤枉,跺著腳說道:“難道美麗也是罪?你們這幫和尚太不講理,一個個的人面獸心!”

我把程月拉到身後。伸手對鑑鱗說道:“大師——呸!你是個屁的大師!鑑鱗,把我媳婦的面巾還來!”

鑑鱗單足一頓,地上登時出現一個大腳印,他很自負的說道:“這是妖女的鬼物,我幹嘛要還給你?你真想要,打敗我的金剛印再說!”

我運運真氣,很容易提了起來,而且在承天寺的環境裡,我的子剛牌很是活躍,裡面有波濤洶湧的力量,源源不斷傳到我身體裡。

我剛想跟鑑鱗過招,地上的大虎突然發怒了,它甩甩頭跳到了鑑鱗的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8
335 生鏽香爐

我把程月拉到身後,沒等我動手,大虎跳到了鑑鱗面前,對著鑑鱗豎起尾巴半低著頭,齜牙咧嘴的發威,後腿還刨著地上的土。

鑑鱗對大虎這個小傢伙根本不以為意,看大虎挑釁他,殺機頓起,抬起一條金剛腿,用力對大虎跺了下去。

大虎沒有躲避。一仰頭去硬碰鑑鱗的腳。

鑑鱗的腳踩到了大虎頭上,噹啷一聲脆響。

大虎毫髮未損,鑑鱗卻揉了揉腿,很顯然,大虎的頭把他的腿都震得麻了。

我仔細看看鑑鱗的鞋子,沒想到這傢伙穿著一雙布鞋,踩到大虎的鋼筋鐵骨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鑑鱗的金剛腿用力跺下沒有傷到大虎,反而讓他落了下風,看大虎仰頭甩尾輕鬆的樣子,一幫年輕棍僧很是驚訝。

這些年輕棍僧肯定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或師伯鑑鱗大和尚,這一腳千斤之力,竟然沒有奈何一隻不起眼的貓咪。

鑑鱗也感覺很沒面子,看地上的大虎還沒挪窩,收起了臉上的氣憤。常常吐出一口氣,紮穩一個馬步,然後緩緩抬起右腿。

鑑鱗這次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到了右腿上面,準備跟大虎全力來個硬碰硬。

“大虎……”我怕大虎受傷,喊它一聲,提醒它不要輕敵。

大虎回回頭,又看了看那個裝著程月披帛的棍僧,那意思是說,放心好了,我保證把小姐姐的面巾拿回來。

看大虎很是自信,我選擇相信它,畢竟它是一隻不同凡響的虎貓。

我在此感應一下子剛牌,裡面的氣息運流的更加頻繁,不斷和我體內的真氣相呼應,看來這裡的環境,對程月有害,對我卻是有益。

只要我的功力翻倍,再加上鋼筋鐵骨能夠變成真虎的大虎,就算程月沒有法力了我也不怕。

我攥緊了拳頭,讓真氣在體內流動,感覺身上力氣爆棚,讓我一時信心大增!

鑑鱗已經運氣完畢,嘴裡爆喝一聲,右腿輕輕一甩,地上的塵土飛起,他這一腿連周圍的氣流都帶動了。

看來鑑鱗為了自己的面子,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畢生功力,勢必要把大虎一腳踩成肉醬。

大虎尾巴輕輕甩著,但是尾巴偶爾著地的時候,也把地上的塵土掃了起來。看來大虎表面輕鬆,實際上也動了體內的法力。

就在鑑鱗的腳就要接觸大虎頭的時候,白眉老和尚突然喊道:“鑑鱗,慢著!”

白眉老和尚的語氣很是焦急,這次連“阿彌陀佛”四個字都省了。

鑑鱗聽到師父的話。連忙收住了腿,他這一點倒是讓我刮目相看,能夠讓聚集千鈞之力的腿收發自如,確實功力不淺。

鑑鱗很是不解,說道:“師父。這妖貓為虎作倀,難道我不可以殺它嗎?您老就別抱著慈悲為懷的想法放虎歸山了。”

白眉老和尚突然變了臉,對著鑑鱗斥道:“放肆!速速退後!”

鑑鱗雖然不理解,但是還是後腿三步,離開大虎遠遠的。

白眉老和尚換上一副親切的表情。對著大虎揮揮手,說道:“小師弟,一別數年,沒想到你一身黑色皮毛換成了虎斑模樣,我差點沒有認出來。”

聽到白眉老和尚喊大虎叫小師弟,鑑鱗突然對著白眉老和尚一躬身,說道:“謝師父救了我一條腿。”

看來鑑鱗是知道大虎以前的事的,他明白了剛才老和尚叫停他,是救了他。

不過大虎對白眉老和尚很不感冒,吹著鬍子把頭扭向一邊,理都不理老和尚。

老和尚沒有生氣,雙掌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接著說道:“小師弟,自從你貪杯酒醉,被師父趕出承天寺。已經有七年了吧?你離開之後,我對你很是想念,沒想到你一直就在紫桓縣岳家,早知道的話我就去找你了。”

看老和尚對大虎很是親切,有個年輕棍僧忍不住問道:“師祖,難道這隻貓以前是個人,因為醉酒破戒惹怒了太師祖,被太師祖趕走了?”

白眉老和尚一瞪說話的棍僧,斥道:“竟然稱呼你師叔祖為貓,大膽!”

年輕棍僧嘴裡的太師祖,就是空鏡大師,大虎要是空鏡大師的小徒弟,那就真的是他的師叔祖了。

聽到老和尚的斥責,年輕棍僧吐吐舌頭不敢出聲了,不過還是好奇的看著一眾師兄弟。

有個棍僧估計進寺比較早。知道一點內情,對挨罵的同伴說道:“師叔祖可不是普通的貓,而是降生在大殿香爐裡的神獸,就是它脾氣不好,還又喜歡喝酒,喝醉了之後經常推翻咱們寺裡的香爐,後來因為一個女施主喊它一聲臭貓,它一個發怒,跳到人家頭上,把人家的頭髮都撓了下來。太師祖一生氣,就制住了師叔祖,讓它認罪它不認,太師祖就把它趕下山了。”

我還一直以為大虎只有一兩歲呢,沒想到這小子光離開承天寺就七年了,擦,它竟然還是空鏡大師的小徒弟,我以後更有吹牛逼的資本了。

怪不得大虎會跑去秦叔家裡偷酒喝,原來這小子以前就有嗜酒的毛病。

我記得上次我開玩笑說老史是空鏡大師的私生子,大虎還差點跟我翻臉。看來大虎並沒有記恨空鏡大師,在它心裡還是很尊敬空鏡大師的。

一幫和尚看大虎的目光都恭敬起來,我心說這小子隱藏的好深!

雖然我明白今天是被鑑鱗師徒倆給我設了套,但是只要現在能離開,我以後再追究他們也不遲。

我笑眯眯的說道:“各位,既然大虎是空鏡大師的弟子,那鑑敏的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當時那個鑑敏要不是心懷歹意,大虎能夠把他最後的一線陰魂給吃了嗎?就算鑑敏是死在了大虎手裡,這也算是你們承天寺的家事對吧?大虎是在教訓後輩清理門戶,跟我們兩口子可沒關係。”

白眉老和尚對我點點頭。說道:“岳施主說的對,小師弟嫉惡如仇,鑑敏不做壞事,小師弟是不會對付他的,要怪就怪鑑敏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他的小師叔,呵呵。”

白眉老和尚說完,咳嗽一聲,又對著大虎說道:“小師弟,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對你是日思夜想,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心想等到咱們再次相見的時候送給你,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禮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和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大虎低眉順眼,大虎也只好喵嗚叫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老和尚轉身走向院子裡的兩間破屋子,推開門進去一會又出來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把手背在了身後。

白眉老和尚手裡肯定拿著東西,不過他寬大的袈裟擋著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媳婦的面巾,先還給我吧。”看著老和尚跟大虎認親,我趁機跟鑑鱗討要程月的披帛。

鑑鱗看看白眉老和尚,老和尚一瞪眼,說道:“抓緊把東西還給人家!”

鑑鱗連忙從他徒弟那裡拿過披帛,然後遞到了我手裡,我把披帛展開,轉身去給程月罩在臉上。

我就聽身後白眉老和尚對大虎說道:“小師弟,你猜猜是什麼禮物,我保證讓你大吃一驚……嘿嘿,是我瞞著師父,偷偷給你藏起來的一罈美酒……”

然後啪嗒一聲響,一陣煙塵卷地而起,熏得我連連咳嗽。

身後的大虎一聲“喵嗚”沒有叫完,後半截叫聲就變的甕聲甕氣了。

“大虎!”程月喊了一聲,對我身後一指。

我連忙回頭,看到白眉老和尚用手壓著一個香爐,香爐已經倒扣在地上。大虎已經被罩在了香爐下面。

那個香爐也就一尺多,圓形三腿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三足圓鼎,上面已經爬滿了綠色的印記,鏽跡斑斑的樣子。

程月罵道:“耍詐的老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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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單打獨鬥

我都沒想到白眉老和尚這麼奸詐,不停強調跟大虎的師兄弟情誼,以送禮物的名義,一把把大虎壓在了香爐下面。

程月看大虎被壓在了下面,先是痛罵老和尚,又伸出雙手去抓香爐,想把香爐掀起來。

這個香爐連大虎都能壓制,上面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力,我連忙上前,抱住了程月的腰,我想先看看情況再救大虎。

結果程月救貓心切,被我抱住之後,還伸手拍到了香爐,然後香爐上泛起一片金光,金光碰到程月的手。把程月一下彈開。

我就感覺程月身上一股大力傳來,連著我也被彈得飛了起來,我連忙運氣,抱著程月在空中轉了一圈,這才卸掉香爐反彈的力量。

不過我最後還是以屁股著地的丟人姿勢落到了地上。我感覺屁股一陣酸麻,有種摔成兩半的痛感,不禁感嘆香爐上好厲害的反制力!

程月沒有沾地,不過經過香爐金光的反制,她在我懷裡皺皺眉頭,掀開自己的披帛,大口的喘著氣,呼吸急促的樣子。

之後程月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肚子,疼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香爐不但把程月震出了內傷,還連累程月的大姨媽帶痛了她的肚子。

我和大虎都低估了白眉老和尚的無恥。這才讓形勢急轉而下,我不禁深深的懊惱!

白眉老和尚一臉奸笑,得意的拍了兩下香爐,說道:“嘿嘿,小師弟,幸好當初師父壓制你的神鼎,就埋在這破房間裡,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神鼎對你還是管用——當初你走之後,師父傷心了好幾天,這才把神鼎扔到了這個偏僻的角落,沒想到今天幫了我的大忙,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對付你呢。”

老和尚這樣說的時候,地上倒扣的香爐突然不停的翻動,老和尚使勁壓著香爐,唯恐大虎掀翻香爐跑了出來。

嗷吼的一聲,香爐離地一寸,老和尚壓著香爐的手青筋暴起,他已經把全身力氣壓了上去。

香爐下面的聲音慢慢的變成了虎吼,我心裡暗喜,大虎已經好久沒有變成虎形了,它現在肯定是要變成那隻斑斕猛虎。

只要大虎變成猛虎,這只小小的香爐,怎麼可能關得住它!

我想過去給大虎幫忙,但是程月站都站不穩了。我只好抱著程月,不停給她撫著胸口揉著肚子。

啪嗒一聲,香爐下面伸出了一條黑白相間的虎尾。

粗大的虎尾在地上一掃,把香爐頂起來的同時,地上登時也騰起一陣煙塵。把鑑鱗和那幫年輕棍僧都嚇了一大跳,紛紛往後面退去。

嗤嗤的聲音響起,香爐都被大虎撐得裂開了幾條裂紋,白眉老和尚雙掌按在香爐上,嘴裡不停的唸著阿彌陀佛。

老和尚唸得很快。那個香爐也慢慢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寺廟大鐘模樣,過了一會,下面再沒了聲息。

白眉老和尚這才松開按住香爐的雙手,然後紮穩一個馬步。爆喝一聲把已經變大幾十倍的香爐掀了起來。

我看到下面的大虎並沒有受傷,只是昏睡過去,這才稍稍放心。

白眉老和尚把一條腿伸到香爐底下,把大虎掃了出來,看大虎一動不動,老和尚鬆手放開香爐,香爐又扣到地上。

老和尚擦擦光頭上的汗珠,坐到地上靠著香爐不停喘著粗氣,看來他累壞了,要不是有這個香爐,他根本不是大虎的對手。

“還疼嗎?”我小聲的問程月。

“我好多了,你抓緊救大虎。”程月虛弱的對我說道。

程月說完把鳳尾梳攥在手裡防身,示意我抓緊過去把大虎搶回來,我脫下外套鋪到地上,把她放在外套上面坐好。

我放好程月。一個縱身到了大虎身邊,彎腰想把大虎抱起來,沒等我的手碰到大虎,一條腿帶著風聲,對著我的臉撩了過來。

我只好放棄去抱大虎,一邊直起身子,一邊伸出雙掌去擋那條腿。

嘣的一聲,鑑鱗的兩條腿踢在我手上,我身子被他踢得直了起來,雙腳沒有離地的退了三尺。地上是我腳劃出的兩道深深痕跡。

鑑鱗這全力踢出的一條腿,是想要我的命啊,幸好在這裡子剛牌的氣流大盛,要是換個地方,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鑑鱗這一腿。

鑑鱗比我還慘,又蹲下身子去揉自己的腿,我感覺自己的手掌發麻,他肯定比我痛的多了。

我身後響起了程月的呵斥聲,原來那些年輕棍僧圍著程月,齊眉棍不停對著程月的身上落下。程月用小小的鳳尾梳抵擋著。

鳳尾梳太小了,要不是程月的動作還算快,她就要吃棍子了,看大虎身上沒有受傷,我只好放棄搶回大虎。跳到程月身邊。

我劈手從一個棍僧手裡奪來一條齊眉棍,刷刷刷的亂舞幾下,我不會棍法,但是我用真氣灌注在齊眉棍上,舞起來隱隱也有風雷之聲。

一幫年輕棍僧被我逼的退開,遠離了程月身邊,我學著講歪理的一招橫掃千軍,又把這些棍僧逼退一點,然後大喊了一聲“停”。

鑑鱗看這些年輕棍僧不是我的對手,招招手讓他們停止了圍攻。

我把齊眉棍豎起來。使勁往地上一頓,插入了地下三寸。

齊眉棍是平頭的,而且很輕,我相信自己這一下,比當初鑑銘把禪杖插到水泥地的功力,只高不低。

我看看還在揉腿的鑑鱗,對照一下雙方的實力,我感覺自己的勝面在九成以上。

白眉老和尚現在在休息,等他休息好了,我未必打得過他。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出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

我對著老和尚朗聲說道:“老和尚,現在你沒了勁力,這幫小和尚也不是我的對手,咱們用江湖規矩,單挑解決問題怎麼樣?”

老和尚咳嗽一聲,示意我繼續說。

“是非對錯現在也不重要了,我跟你的徒弟空手比拚一次,我用太祖長拳領教他的佛家金剛印,我輸了。我們夫婦甘願背鑑敏被殺的黑鍋,隨你怎麼處置,我要是贏了,那麼你就要把大虎還給我,送我們夫婦下山——老和尚,你可以跟鑑鱗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當然,鑑鱗要是膽小不敢跟我單挑,你們所有人一起上好了,我今天就算走不出這裡,也要拼掉你十幾條人命!”

鑑鱗聽我言語裡很是輕視他,不怒反笑,對著老和尚說道:“師父,請你允許弟子跟這個姓岳的決一死戰!”

老和尚對著鑑鱗點點頭,鑑鱗突然甩到身上的僧袍,穿著一身白色的緊身衣站到了我面前。

鑑鱗兩條腿一前一後跺倒地上,勁力從他肌肉裡面發出,把他的綁腿都崩開了。

我這才發現,鑑鱗的兩條腿上,在綁腿裡面各纏著一條玉帶。

這兩條玉帶,明顯是取材自鱗施,怪不得他的法號叫鑑鱗,原來他修煉的金剛印功夫,很多功力是來自這兩條鱗施玉帶。

鑑銘和尚跟我說過,承天寺的創世人雪竇明覺禪師,出家之前經常玩玉,就是出家之後,也沒有離開玉器。

看來承天寺的和尚,很多人練功都要搭配玉器。跟我用子剛牌引流體內的真氣一樣。

此刻由不得我多想,鑑鱗腿上的玉帶已經慢慢發紅,鑑鱗雖然沒動,但是他身上的殺氣已經瀰漫開來。

這才是鑑鱗的真正底細,比我剛才估算的高了很多,我的勝算降到了七成。

我咬咬牙催動子剛牌,運氣在雙拳上面,眼看老和尚恢復的很快,我怕夜長夢多,一個縱身到了鑑鱗身前,揮拳去打他的胸口。

鑑鱗抬腿橫踢,擋住了我的拳頭,我跟他兩個人各自退了三步。

我甩甩雙手,渾身沒有受傷,我沒有停頓,縱身對著鑑鱗再次撲了上去。

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事,現在我相信自己的勝算是十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18
337 出爾反爾

鑑鱗有鱗施玉帶纏腿,我有子剛牌掛胸,兩人都是用玉器引流體內的真氣。

雖然鑑鱗的玉帶能夠變色,似乎比我的子剛牌更有靈性,但是我相信,所有的玉器都是首德次符,自己的德行上不去,玉器的力量就弱了很多。

只有自己心正身正,才能發揮護身玉器的最大潛力!

想明白這個之後,我連招數套路都不用了,揮拳直取鑑鱗的面門,我就是要跟鑑鱗來個硬碰硬!

鑑鱗的金剛印也比較陽剛,套路很少,所以這次我跟他拼起來,都是硬碰硬的招式。不是我的拳頭打在他的腳上,就是他的腿踢到我的手上。

跟我預料的一樣,我跟鑑鱗對打幾十招之後,我的子剛牌上面的氣息還是源源不斷,而鑑鱗腿上纏著的玉帶。顏色已經黯淡下來。

對比下來的結果就是,鑑鱗已經體力不支,而我越戰越勇,把鑑鱗逼的節節後退,最後我拼著胸口挨了鑑鱗一腿,雙拳同時砸在鑑鱗的肩膀上面。

鑑鱗被我打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已經變成大鐘的香爐上面,嗡的一聲,撞出了一聲巨響,連牆上的防雨瓦片都震下來好幾塊。

鑑鱗是頭部撞到大鐘的。落地之後就暈了過去,連嘴角都震出了血,要不是他一身硬功,這下說不定連頭都撞碎了。

我雖然原地站著沒動,但是胸口一熱喉頭發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要不是程月趕過來扶著我,我真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雖然我稍稍低估了鑑鱗的實力,導致自己受了點內傷,不過現在我站著他躺著,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我贏了。

我直接把胳膊伸到嘴邊,用袖子擦擦嘴邊的血問程月道:“你身體現在還疼嗎?”

程月一邊擦我胸口的血,一邊說道:“已經好多了,不過要是太用力的話,還是有點胸悶肚子疼。”

我讓程月鬆手,強力在雙腿上灌注真氣,努力讓自己站直。

白眉老和尚在鑑鱗撞到大鐘之後,也被大鐘的聲音驚到,站了起來。

那些年輕棍僧看我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我會打敗鑑鱗。

我對閉著眼的白眉老和尚說道:“大師,咱們是有言在先的,現在我贏了,麻煩你把大虎交給我。我要帶著我媳婦下山。”

老和尚聽了我這話,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神裡已經沒了剛才的疲態,他揮揮手,讓那個頭上有抓痕的棍僧把大虎抱過來。

大虎依然沉睡不醒。看來當初空鏡大師制住它的這個香爐,真是法力無邊。

就在我準備接住大虎的時候,白眉老和尚一揮手,棍僧抱著大虎退後一步,說道:“師祖。怎麼處理師叔祖?要不要把它……”

棍僧一手抱著大虎,另一隻手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

難道老和尚要反悔?憑他剛才的奸詐,反悔肯定有可能。

剛才我也是沒辦法,才抱著僥倖心理,跟他立下單打獨鬥決勝負的賭注。現在看來,我除了拼掉一個鑑鱗,並沒有讓局勢有所起色。

但是剛才就算不打賭,結果也是一樣的,甚至現在程月也不能站在我身邊,很有可能早被一幫棍僧亂棍打倒了。

剛才的打賭,還換來了我現在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我剛想批判老和尚,程月搶先叫道:“老和尚,你不會打算說話不算數了吧?”

老和尚沒有理睬程月,而是對著那個棍僧說道:“把你師叔祖抱到我的禪房去,上次我師父用神鼎制住它,它整整睡了七天七夜,這次估計也要睡這麼久,你好好照顧它,絕對不能傷了它一根毛。按照咱們承天寺的規矩,你太師祖再睡下去的話,我要想當上承天寺住持,你師叔祖也是可以投一票給我的。”

老和尚說到這裡,隔空一掌對著大鐘拍去,大鐘又是嗡的一聲,把大鐘邊上的鑑鱗震得醒來過來。

鑑鱗費力站起來,老和尚又環視一眼周圍,說道:“你們都是我這一系的弟子,我當了住持。你們都要跟著沾光,今晚的事,嘴都給我嚴實一點!”

鑑鱗立馬跪下說道:“誓死追隨師父!”

鑑鱗說完還想磕頭,結果他受傷太重,頭碰到地上的時候,上半身一低,又趴到地上,暈死過去了。

其他人馬上跟著跪下,一起說道:“我等誓死追隨師祖!”

老和尚確實反悔了,竟然還想當承天寺的住持。沒想到他這個名門正派出身的人,還不如海金錢講歪理那樣的草莽講信用!

我一指老和尚,怒道:“老禿驢,你想得美,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品行。想要大虎投你一票,你簡直是痴心妄想!”

老和尚一笑,兩條白眉毛抖一抖,說道:“這個就不麻煩岳施主操心了,這只臭貓投我一票還好說,它要是不同意投我一票,我就讓它不能投票!”

老和尚言下之意,假如大虎不答應投票讓他當掌門人,那麼他就要弄死大虎。

這一下把我和程月氣的七竅生煙,我想要過去搶大虎。結果那個棍僧抱著大虎跑了出去,我沒走兩步,胸口一陣劇痛傳來,一下坐到了地上。

程月過來替我拍拍背,我指了指步步逼近的老和尚,示意她防範老和尚趁機偷襲。

程月咬咬牙放開我,她手上已經滿是我吐出的血。

程月拿出烏鳳束尾梳,攥到滿是鮮血的手裡,指著老和尚說道:“既然你不守諾言,抓走了大虎還要對我們倆不利的話。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程月說的狠氣,老和尚停下腳步笑道:“妖女,有什麼殺招你儘管使出來,我跟你說實話吧,哪怕不是你們殺了我徒弟,今晚我也要殺了你,我跟別人做了一筆生意,你死了,人家就會在我競爭本寺住持的時候支持我。”

我現在沒時間去想是誰跟老和尚做交易的了,強撐著要站起來。程月哼了一聲,盤腿坐到我身邊,說道:“既然如此,老和尚你來吧。”

程月說完一小口血噴到手裡的鳳尾梳上,然後把鳳尾梳扔了出去,那把鳳尾梳本來是黑色的,但是沾了我倆的血之後,現在已經是殷紅的顏色。

鳳尾梳在空中就像一把血刀,一直飛到水池的石龜嘴裡,然後落到了石龜的喉嚨裡面。

老和尚和一幫棍僧楞了一下,然後我就看到石龜的肚子突然變大,就像一個生氣的癩蛤蟆,不斷被人挑釁,肚子漲到最後一下炸開了。

這個時候老和尚一揮手,所有的棍僧挺著齊眉棍,二十來根棍子煥發無數棍影,對著我和程月砸了下來。

石龜碎了之後,上面的法力全部消失,再也鎮壓不住池水了,程月再次手挽五龍,一條小桶粗細的水龍從水裡飛了出來。

程月兩手在頭頂一繞,那條水龍在我們倆身邊繞了一圈,強勁的力量衝開了所有的棍僧,把他們一個個衝倒在地,痛的不停慘叫。

“老和尚,今天我要殺了你,給承天寺留一片佛門淨地!”程月說完,對著白眉老和尚一指,斥道:“殺!”

那條水龍張牙舞爪,對著老和尚就衝了過去。

老和尚臉色一變。慌忙縱身跳開,結果那條水龍跟追蹤導彈一樣,老和尚向東水龍向東,老和尚向西水龍向西,死死咬住老和尚不放。

老和尚看自己跑不掉,繞著大鐘轉了一圈,趁著水龍的速度慢了一點,提起鑑鱗,解下他腿上的兩條玉帶,然後面對水龍紮穩馬步。

老和尚把兩條玉帶在一起一擰,然後從上到下一捋,把玉帶拉直,然後迎風一抖,兩根玉帶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根禪杖。

這個時候水龍已經到了老和尚面前,老和尚嘴裡唸著“阿彌陀佛”,把一根玉色禪杖,對著水龍當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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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大錯特錯

這條禪杖在白眉老和尚手裡,被舞的紅光氾濫,禪杖劈到水龍的時候,把一條晶光閃閃的水龍劈的支離破碎,落了滿地的水。

程月手拈蘭花指繞了一圈,水龍剩下的尾巴在空中一擺,變成了一把單刀。

不過沒有鳳尾梳打底,這把單刀除了刃口鋒利之外,其他部位顯得很是粗糙。

單刀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悠忽一下,迅捷無比的對著老和尚的面門抹了過去。

好一個老和尚,以禪杖撐地,整個人雙腳離地,以禪杖為圓心轉了一圈,單刀也跟著轉了一圈。然後速度變慢,力道即將用盡了。

老和尚看到單刀眼看就要落地,這才停下自己的動作,落地之後拔出了禪杖。

單刀在最後快要落地的時候,程月蘭花指的小手伸直成掌。嘴裡又喊出一聲“殺”,單刀從下而上一撩,對著老和尚的下巴撩了上去。

單刀假如撩到老和尚的話,能保證他五官全部被抹平,變成一張一馬平川的大平臉。

老和尚動作很快,往後撤了一步,單刀擦著他的鼻尖略過,把老和尚的兩道長長的白眉全部削掉了,就連他額頭上的一層皮也削的血肉模糊。

“我的白眉!哇呀呀呀!”老和尚失去了自己的標誌性東西,氣的連阿彌陀佛也不念了。跟京劇裡的黑臉一樣呀呀大叫。

這把單刀應該是程月最後的殺招,一擊不中之後,程月再也沒有一點力氣,身子一歪倒在我懷裡。

單刀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勁力,從上往下落了下來,老和尚用禪杖劈到了單刀正中,把這把單刀劈的瞬間蒸發的無影無蹤。

“妖女,納命來!”老和尚把禪杖的大頭拖在地上,對著我倆就跑了過來。

“這次好了,沒有死在水裡火裡,咱倆要死在禪杖下了。”我伸手把程月攬在懷裡,心說真踏馬的命苦。

歪門邪道沒要了我的命,反而是這個頂著名門正派名頭的老和尚,讓我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小命都要留在這裡了。

老和尚跑到半路又停下了,因為倒在我懷裡的程月,雖然閉著眼,但是一隻手對著水池伸了出去,一條水龍又從水裡冉冉升起。

我第一次在程月胸前的玉珮上面感到了熱度,程月現在已經昏迷了,肯定是這塊“禾”字玉珮支配了程月的手換來水龍。

這是一直沉睡的玉珮,本能的保護主人,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過這塊玉珮沒有程月的掌控,水龍雖然比剛才的大,卻只是徘徊在水池上面。並沒有直接攻擊老和尚。

老和尚看著水龍,伸手一個個的去提地上的年輕棍僧,提起一個又扔下,嘴裡罵道:“一個個的天資不行,根骨不行。真是急死我了!”

老和尚正在念叨的時候,門外跑來兩個和尚,原來就是一開始攔住我不讓我進來的小和尚。

他們都是一夥的!

從鑑鱗上門給我傳遞消息,到這兩個小和尚裝模作樣的攔著我不讓進寺廟山門,都是的計畫好的。

這些都是為了增加真實感。一步步把我和程月引到了這個大坑裡面。

我現在越看這兩個小和尚越像一對兄弟,他們跑過來對老和尚說道:“師父,怎麼搞成了這樣!大師兄和這些師侄怎麼都倒下了?”

我聽了這話,心裡一陣慌亂,沒想到這兩個小和尚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卻是承天寺鑑字輩的和尚,還都是老和尚的徒弟。

這麼年輕輩分這麼高,只有一個解釋,這倆都有過人之處,而這過人之處,很有可能就體現在法力上面!

老和尚看到兩個徒弟過來,臉上大喜,說道:“你們來的正好,現在那條水龍虎視眈眈,你們快幫我抬起大鐘!”

我對著那條水龍揮了揮手,讓水龍去對付老和尚,結果那條水龍根本不聽我的指揮,還是在我們頭頂盤旋。

我明白了,程月的玉珮召喚的水龍,由於沒有程月的指揮。少了很多的靈性,只能被動的防禦,對方不動手的話,水龍就不會動手。

我受了內傷,體內的真氣也提不起來,只好使勁去喚醒程月。

我好不容易把程月喊到睜開雙眼,結果那口大鐘已經被老和尚帶著兩個徒弟,掀過來對著我和程月扣了下來。

程月醒來又暈了過去,那口大鐘扣到一半的時候,水龍這才對著老和尚撲了過去。可惜為時已晚,大鐘已經牢牢扣到了地上。

我跟程月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肯定是水龍衝撞大鐘的聲音。

我用雙手捂著程月的耳朵,自己張大了嘴,我記得我爸跟我說過,炸鞭炮的時候,要麼摀住兩隻耳朵,要麼張開嘴巴,千萬不要摀住一隻耳朵。

我期望水龍能夠把大鐘掀開。不過期望很快變成了失望,由於程月還有她的玉珮被大鐘隔開,而且大鐘有法力在上面,想要操縱水龍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的判斷不錯,外面很快沒了聲音。顯然是水龍失效化成水落到了地上,不過外面的說話聲我能聽的一清二楚。

“你倆給鑑鱗療傷,我現在就催動神鼎的法力,把裡面的妖女給化掉,這妖女把我的眉毛都砍掉了了,不讓她屍骨無存,解不掉我心頭之恨!”

老和尚說到這裡還罵了一句髒話,我在大鐘裡不禁搖頭,空鏡大師英明一世威名遠播,怎麼會收了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徒弟!

兩個小和尚其中之一說道:“師父。化掉妖女增加神鼎的法力就罷了,但是姓岳的只是凡人,而且還是岳萬山和趙千水的兒子,咱們可不能殺了他,僱主也沒讓咱們殺他啊。”

怪不得老和尚處處要殺了程月,原來程月可以增加法器的法力,這個光頭魔王!

我又從小和尚的嘴裡得到一個秘密,原來跟老和尚合作的人,一心要滅了程月,沒有下達殺我的指令。

難道。操縱老和尚師徒,安排這一切的人,是石小姐?

太有可能了,程月與她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她自以為只要沒了程月,就可以慢慢跟我培養感情,然後我就會跟她好。

殺掉程月留下我,這樣的目的,目前我知道的所有人裡面,只有石小姐的嫌疑最大!

石三怡啊石三怡。你的想法太天真,不對,不是太天真是太殘忍,你真是大錯特錯!

石三怡,假如真的是你的話,枉我對你的病還經常牽腸掛肚!

我在心裡盤算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老和尚氣急敗壞的聲音:“到底我是你們的師父,還是那個誰是你們的師父?”

老和尚這麼一吼,兩個小和尚不吭聲了,老和尚接著說道:“抓緊把鑑鱗給我弄醒,其他人也都給我拉起來!”

然後我就聽到一串哼哼唧唧的聲音,很顯然兩個小和尚已經動手救人療傷了,接著大鐘上面傳來兩聲巨響。

肯定是老和尚的雙掌拍到了大鐘上面,接著我就聽到老和尚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又念起了經,經文是梵語,我聽不懂。

隨著老和尚的經文越念越快,我就感覺身邊越來越熱,要不是心裡的憤怒讓我保持清醒,現在我說不定就暈了過去。

我摸摸程月的胳膊,已經奇熱無比,我毫不懷疑老和尚再唸下去的話,程月會像陽光下的雪糕一樣化掉。

我試著摸了一下身後的大鐘內壁,燙的我馬上縮回了手,我用另一隻手摸摸,這隻手上竟然被燙出來燎泡。

我連忙把程月緊緊抱在懷裡,讓她儘量少受到大鐘熱量的侵襲,踏馬的,這次好了,兩個人要一起被當做包子蒸熟了。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不是院子裡老和尚一幫人的,肯定是有其他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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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當斷則斷

聽到有人來了,我心中大喜,只要來的不是老和尚這一系的人,我只要讓他知道大鐘裡面有人,然後驚動承天寺的其他人,我和程月就有救了!

我就不信承天寺沒有好人,個個都像老和尚一樣追名逐利,殺心這麼重!

來人的腳步在大鐘旁邊停下了,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師叔,這半夜了你也不睡,帶著一幫師兄弟和小輩,在這裡幹什麼?”

來人這麼一說,老和尚的經文念不下去了,啪啪兩聲,就像把兩塊黏在鐵板上的牛皮糖拿開一樣的聲音。這是老和尚的手掌離開了大鐘。

沒有老和尚的催動,大鐘上面的熱度降下來不少,我摸摸程月的身體,慢慢的就不燙了,而且她的呼吸也均勻起來。

外面的聲音好像是當初去我店裡的鑑銘和尚。我連忙用手去拍大鐘。

結果大鐘裡面的空氣溫度雖然降了一點,但是大鐘的內壁依然滾燙,我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我又用腳去踢大鐘,結果我的鞋底一下化了,鞋子被黏在了內壁上面。

“鑑銘大師。快快救我!”我使勁喊這一聲,大鐘裡面馬上嗡嗡的響,震得我頭腦生疼。

外面的鑑銘好像沒有聽到,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這口大鐘,在裡面能聽見外面,在外面聽不見裡面。

“原來是鑑銘,最近你的這些師侄都比較懶惰,練功也經常懈怠,我就趁著今晚有時間。領著他們在這裡練功,怎麼,吵到你了?”

老和尚雖然字面像是解釋,但是語氣很不高興,包含著鑑銘打擾了他們練功的意思,看來老和尚平常在承天寺比較霸道。

鑑銘聽他這麼說,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師叔你帶著弟子練功,我怎麼會嫌吵呢,只是看到他們都受了傷,我感覺沒有必要練得這麼辛苦,萬一留下內傷,還要你來照顧,這樣就不值得了。”

老和尚哈哈一笑,說道:“不練得狠一點,他們怎麼能有實戰能力?要是我只教會他們花架子,到時還要惹得武林同道恥笑,鑑銘,師叔我雖然駑鈍,可也想競爭一下。我要是當了住持,保證比你師父強多了,你師父天性懦弱,行事瞻前顧後,承天寺要是落到他手裡。保不齊會一落千丈。”

老和尚這話有拉攏鑑銘的意思,也有敲打的一方面,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讓鑑銘不好回答,我聽到鑑銘說道:“師叔。誰當住持,這不是我一個晚輩可以過問的,自然由你們這些長輩操心……”

老和尚打斷了鑑銘,說道:“鑑銘,你師父要是當了住持。以後住持的位子他一定會傳給你那個鑑靈師弟,他經常跟我說,鑑銘底子不行,而且為人暴躁,對你很看不上,鑑銘,你要是支持師叔我當了住持,在我之後,我一定指名讓你做住持,別的要求沒有,你只要照顧一下我這幾個徒弟就行了。”

我心說,別看承天寺表面繁榮,內裡真是一點也不平靜,為了寺廟住持的位子,鑑銘的師父和老和尚正在競爭之中。

聽老和尚現在話裡的意思。已經不惜把鑑銘師父賣了,用來挖鑑銘的牆角。

“師叔,住持的位子我是不敢想的,我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哪裡能管得了承天寺這麼多人,我現在能留在寺裡,只是為了給師祖他老人家盡一點孝心,等到師祖他老人家坐化之後,我就挑著禪杖雲遊四方去了。”

鑑銘真是一個直腸子,要是換做我。說不定我表面答應老和尚,暗地裡把老和尚的底細告訴自己師父的。

“嗯嗯,我鑑銘師侄志在四方,真是比其他人都有志向,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可就不勉強你了,這麼晚了,師侄你休息吧。”

老和尚這擺明了是要送客,我又喊了兩聲,結果鑑銘還是沒有聽到,我知道這個大鐘的法力了得,裡面的動靜穿不出去,也就不再做無用功了。

鑑銘說了一聲“阿彌陀佛”,走了兩步又停下,說道:“師叔,剛才你唸得經文好像有兩句錯了……”

鑑銘說到這裡,用梵語念了兩句經文,接著又說:“好像師叔你剛才唸得沒錯,可能是我耳朵不好使,我先走了。”

鑑銘說完,真的走了,不過我在心裡很感激他,因為剛才他念那兩句經文的時候,程月身上飄起了久違的佛眼五色光。

姜裁縫給程月做的內衣,用的縫線是九眼不滅長壽金剛繩。

自從程月穿上之後。除了那次程月魂魄未穩,有鬼魂想要鑽進程月身體,金剛繩起了作用之外,在之後歷次遇險,金剛繩基本沒有作用。

我還以為這些九眼不滅長壽金剛繩只能對純陰的鬼怪能起作用。沒想到這裡竟然被鑑銘唸得幾句梵語喚醒了。

很顯然,鑑銘感覺到了大鐘裡面的不對,但是他是一個晚輩,沒法直接揭穿老和尚,可能他是感應到了程月身上的金剛繩。這才唸經喚醒了佛眼。

鑑銘一走,外面有個聲音說道:“師父,你剛才說,要是當了住持,以後就會把位子傳給鑑銘,這是真的嗎?”

是鑑鱗的聲音,我勒個擦,這傢伙估計剛剛醒來不久,他肯定盼著以後能當上承天寺的住持,聽到老和尚的話,他有點不淡定了。

“你小子想什麼呢!我還沒當上住持,你先給自己做起了打算!你用腳趾頭想想,我要是當了住持,會把位子傳給鑑銘?你們師兄弟三個我傳給誰不好,再說了。你是大師兄,按道理我會傳給你的啊,我剛才是哄騙鑑銘的,你現在被住持位子蒙了眼,連這個都想不到?”

老和尚先是罵鑑鱗。接著又開導他,一番話說的鑑鱗不再出聲。

在寺廟門口攔著我的那兩個小和尚一起問道:“師父,鑑銘師兄肯定發現這裡不對,去叫人了,咱們現在怎麼辦?”

“你也猜到他去叫人了。那咱們還等什麼!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咱們一起用力化了裡面的兩個這對男女!只要他們屍骨無存,等會鑑銘帶人來了,什麼也發現不了,咱們就堅稱是在練功,他又能奈我何!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都過來,咱們要抓緊一點!”

老和尚說完,指揮所有人把手掌抵到大鐘上,然後他嘰嘰歪歪的又開始唸經了。

我能看到大鐘內壁越來越紅。顯然是熱量高到了極點,但是程月身上漂浮的佛眼,不斷發出紅、黃、藍、綠、白五色光。

這五色光不停旋轉,就像一個超級空調,源源不斷的吹出涼風。讓我跟程月在這個炙熱的大鐘裡面,能有一片清涼的小天地。

外面的老和尚顯然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還以為我和程月現在都化成了空氣,招呼其他人鬆開手,然後他要三個徒弟和他一起,把大鐘撬起來看看。

我摸摸程月,她還在昏睡,承天寺的香火味和大鐘剛才的熱度,已經讓她極度虛弱,我相信她很快就會恢復,但是恢復的前提是我們必須逃出去。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老和尚剛才的話我可是記得的,大虎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我現在先把程月帶走再說!

程月的披帛雖然輕薄,但是很結實,我之前就用披帛把她綁在我身上,幾次脫離了險境,這次這條長長的披帛又派上了用場。

經過佛眼五色光的照耀,我已經恢復了很多,我掏出程月的披帛,把她緊緊纏在我的背上,然後貓著腰,做出了隨時逃跑的姿勢。

等我逃出生天,我先要跟老和尚找回公道,然後就要找到石小姐,我要當面問問她,為什麼這麼狠心!

就算我不殺她,也要讓她死了跟我的這條心!

我提起真氣,等待大鐘被撬起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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