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2381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0 青光奪命

在我把老史提起來的時候,遠處的山崖頂上傳來一聲爆喝,讓我的腦子最後清醒了一點。

我回頭看看身後的三瓣嘴和一隻耳,又看看滿地如毒蛇一般纏繞的蔓藤,變掐為推,把老史推的離我遠了一點。

“走!”我對老史吼了一聲,老史還不走,我輕輕用齊眉棍戳戳他的肩膀,又對他吼了一聲。

老史還是不走,他在我眼裡慢慢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我實在控制不住了,真想對著他一口咬下去。

關鍵時刻,一個人影跳過來,把老史從我面前提走,然後這個人影對著我的肩膀踢了一腳,把我踢得轉了半圈,改成面對三瓣嘴和一隻耳了。

“利友,你的心情我理解,現在已經不需要考慮救不救他了,而是需要考慮。怎麼能把他殺了,不讓他躲過白天,在夜晚亂殺無辜。”

說話的聲音應該就是剛才遠在山崖頂上爆喝的人,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慢慢的他後面說得話我聽不清了,只能聽到到處刷刷的聲音。

我閉上眼睛,想用最後的努力壓制自己意識的離去,但是我失敗了,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頭腦裡只有一件事,現在只想吃肉喝血!

我提起身邊一個東西,我橫在手裡一看,這東西是空心的,長長的好像吸管,這要是插到人的身體裡。喝飲料一般的喝血,該有多痛快!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前面,周圍好像是一片黑暗,但是我眼睛發出紅光,不但標識我的存在,還能看到別人。

我的對面站著兩個人,雖然一個是三瓣嘴,一個只有一隻耳朵,丑是醜了點,但是他們胸膛裡的東西,應該還是可以吃吃的。

我抬腿對著他們走了過去,他們好像並不太害怕,隔著幾丈遠動也不動,我嘴裡喘著粗氣,兩隻大腳踏在地上轟轟作響。

突然我拔不動腿了,原來是有幾根粗壯的藤蔓纏住了我的雙腿,這幾根藤蔓使勁的纏繞我腿,藤蔓上的毛鬚和葉子上的鋸齒勒進了我的肉裡。

我還沒有喝血,它們倒喝起我的血了!

我一聲狂吼。把手裡的大號吸管對著地上的青藤插了上去,很快纏我腿的青藤被我插的稀巴爛,結果還是有別的青藤纏上來。

我怒火中燒,一聲大吼,一團藍焰從我嘴裡噴了出來。把地上的青藤燒的吱吱作響。

再看看周圍源源不斷爬出來的青藤,我一個獅子大甩頭,引燃了地上所有的青藤。

我從烈火裡面走出來,渾身的衣物都著火了,撲打掉這些火之後。我用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看到了遠處有一件紅色的袈裟。

我跳過去用手裡的大號吸管挑起了地上的袈裟,然後圍在了腰上,我抬頭看看天,天上什麼也沒有。這讓我很煩躁,我仰天一聲大吼。

模模糊糊聽到說話聲,好像是說“這小子心臟破洞了,怎麼還能噴出三屍火”什麼的,我低下頭,看到三瓣嘴和一隻耳想要跑掉。

我一縱身就跳到了他們的前面,一手一個捏住了他們的脖子,我一使勁,他倆的脖子就斷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脖子斷了他倆還沒死。我又狠狠把他們的頭撞到了一起,這下兩個腦袋要合在一起才能變成一個腦袋了。

三瓣嘴和一隻耳不再掙扎,我挨個在他們胸膛裡掏了一下,讓我很失望,掏出了的東西不再跳動。而且流淌著黑水。

我很失望的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然後抬腿把他們踢到了身後的大坑裡,那裡到處都是屍骨。

我餓了!

我提著吸管到處看,終於被我看到遠處一個女孩靠在石壁邊上,像一顆小青菜。發出淡淡的清香。

沒有葷菜,素菜也可以湊活!

我邁著步子,向那顆小青菜走了過去,地上到處都是火星,我走的並不快。

在我離那顆小青菜還有幾丈遠的時候。一個人影飛了過來,他的動作好快,我沒看清他的長相,只是看到他是個獨眼龍。

獨眼龍沒有落地,而是把手裡的枴杖插到地上,然後人在半空,以枴杖為圓心,以人體為半徑,轉了半圈之後,一隻腳來踢我的胸口。

來得好!我使勁挺挺胸膛。硬接了他這一腳,我沒有被他踢倒,甚至動都沒動,他被我頂的向後面飛去,手一抄,又提走了插在地上的枴杖。

獨眼龍還是沒有放棄,穩住身形之後,又是向前兩步,手裡一根枴杖呼呼帶風,從右往左對我的腰部橫掃過來。

我把大吸管豎在身前,想要擋住他的枴杖,不過他的枴杖好厲害,把我的吸管打飛了。

我看著吸管一直飛到了滿是屍骨的大坑裡,然後插到了一塊石頭上。

我的吸管!我氣的一聲大吼,這個時候。枴杖又從左往右掃了過來。

我伸出一隻大手,使勁抓住了枴杖,好大的力氣,我的手被震得亂晃,但是我牢牢攥住枴杖沒有撒手。

獨眼龍眼看就要被我拉到身邊,他突然大喊一聲,好像是說“我知道竹竿把誅仙劍借給你了,動手吧,不然控靈的人來了,他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小青菜旁邊走出來一個大包子。大包子身邊站著少了半邊袖子的老頭子,他長嘆一聲,掏出一個小小荷包,然後使勁一甩。

荷包裡飛出了一個東西,在空中越變越大。後來成了一把兩尺長的寶劍,閃著青光對我飛了過來。

後來我已經看不見寶劍,只能看到一道三尺長的青光。

我攥緊手裡的枴杖使勁一抽,獨眼龍用盡全力也奪不過我,他只好撒手。然後一根枴杖就到了我手裡。

在獨眼龍後退的時候,我把手裡的枴杖使勁對著天上的那道青光扔了過去。

枴杖盤旋著飛過去,不過那道青光一個旋轉,躲開了枴杖,然後一個加速到了我面前。

我猝不及防。但是也知道躲開胸口要害,青光直接穿進了我的胳膊,在我想抓住它的時候,這道奪命的青光又飛走了。

我看看胳膊,只是皮肉的貫穿傷,並沒有大礙,反倒是滴下來的血讓我心疼,不過我的血有點發黑,滴到地面的石頭上,把石頭都燒的發黃了。

青光再次飛來。又在我身上插出了一個小洞,這個飛來飛去的小玩意讓我很惱火,在它再次飛來的時候,我對著它噴出了一口大火。

藍色的火焰讓青光飛的慢了,我伸手抓住了青光的尾巴,使勁把它往地上插了進去,接著又狠狠一腳,把它踩到了地下。

我怕青光再次冒出來,就在上面使勁的踩,直到把地上的石頭都踩碎了。地面都被我踩下去將近半尺。

我能看到小青菜被大包子拉著往後退,而獨眼龍挺著枴杖把他們擋在了身後,我急急忙忙想要跑過去抓住小青菜。

斷袖老人嘴裡唸著什麼,我感覺腳下震動起來,然後那道青光突然拔地而起。頂翻了一大片的泥土,在塵土飛揚中,又對著我飛了過來。

這次我被徹底激怒了,我挺了挺胸膛,青光對著我又飛了過來,我用了自己最快的動作側身,在青光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又一次抓住了它的尾巴。

這次我把青光放到了地上,用腳踩住它的頭部,然後扳著它的尾巴使勁往上,我要把這討厭的東西給折斷!

這道青光在我的壓上全身力氣之後,彎過直角之後,終於露出了寶劍的真面目,我知道很快就能把它折斷了。

我抬頭看看那邊的獨眼龍和斷袖老人,他倆一臉的驚訝,我示威一般的對他們怒吼一聲,噴出的火焰把地上燒的焦黑。

獨眼龍非常不甘心的搖搖頭,表情痛苦的把枴杖插到了腰上,然後抱起小青菜,又拉上大包子,迅速爬上了山崖的石壁。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1 朝陽升起

斷袖老人咒語也不念了,放棄了對青光劍的操縱,慢慢退到了石壁邊上,隨時準備在我過去的時候逃走。

我記得剛才獨眼龍說這把能發出青光的寶劍叫做誅仙劍,好好的寶劍,不去誅仙你跟我一個頭腦混沌的人作對!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手上再次加力,就在我將要折斷青光劍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身鐵水澆頂的灼痛感,真是痛死我了!

然後這灼痛感蔓延到了我的肩膀和後背。這是無法忍受的劇痛。

我立刻放棄了手裡的誅仙劍,然後低著頭向前面跑去,躲避後面不知道來自何人的襲擊。

直到我跑到對面懸崖邊上,身上的灼痛感才減輕,我伸手摸摸身後,摸下來一層燒焦的皮肉,我再摸摸頭頂,一根頭髮也沒有了。

好像是有什麼火燒到了我,我仔細一看,朝陽已經升起。剛才我站立的地方,晨暉撒了一地,地上還有幾團燒焦的頭髮蜷曲的散落著。

我抬頭看看自己的位置,身邊的懸崖正好遮擋了陽光,我現在是站在了陰影裡,我又輕輕的走到陰影邊上,慢慢把手往陽光裡伸出去。

當我的手指接觸到陽光的時候,就像插到了岩漿裡,疼得我怪叫一聲,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然後我抬眼望望陽光,感覺眼睛很是刺痛。

剛才我光顧著去折斷誅仙劍,沒注意天已經亮了,我看看身後的懸崖,連一個可以藏身的山洞都沒有。我要是傻站著,只能在這裡等死。

我跳起身子,使勁一拳打在石壁上,夜裡的時候我一拳就能打碎大石頭,我感覺自己可以在石壁上打出一個洞。

拳頭上的力道比夜裡時候小了很多,我又連著打了幾拳,只把石壁打出一個小小的凹窩,以這個速度,一天也未必打出來一個山洞。

我掃視一眼周圍,除了南邊山崖有個快要被堵死的小小峽谷之外,我身處的山谷四面都是高高的石壁,無論白天什麼時間,這裡都會有陰影存在。

只要我始終變換位置躲在陰影裡,是不是就能躲開被陽光烤化的命運?

很快這個想法被我否定了,因為現在山谷裡的陽光越來越亮,我躲在陰影裡也感覺身體灼熱,可見陰影並不是藏身之所。

還是找個深深的山洞,躲在黑暗裡比較靠譜,可是到處沒有山洞,就算我拚命挖洞。手挖爛了也沒用,等不到打出一個山洞,我就要被陽光殺死了。

我抬眼看看周圍,陽光越來越盛,我不禁深深絕望起來。連吃小青菜的事都忘記了。

這個時候,我看到自己身上披著袈裟的部位,剛才在陽光下並沒有受傷,而且那裡現在也是身上最涼爽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撕下袈裟的一角,嚴嚴實實的包住自己的一隻手。然後眯縫著眼睛,慢慢把手往陽光裡伸了過去。

手隔著袈裟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並沒有傷到皮膚,我又把手縮了回來。

太好了!袈裟能阻擋陽光對我的傷害!

我連忙躲到懸崖邊上最陰暗的地方,把袈裟取下來。然後攤開袈裟披到身上,袈裟雖然大,我的身材更大,我不得不保持一個蜷曲蹲著的姿勢。

身上舒服了一點,但是隨著陽光越來越毒,隔著袈裟我還能感覺到灼熱,嘴唇乾裂,胸口發悶,嗓子也開始冒煙了。

這個時候,身邊傳來一聲巨響。我把頭從袈裟裡伸了出去,原來是一塊石頭掉了下來,落在我身邊不遠的位置。

石頭上還掛著兩個包袱,我頂著袈裟挪過去打開了包袱,一個包袱裡是一身衣裳。另一個包袱裡有一隻雞,那隻雞已經被摔死了。

我打開放著衣服的包裹,裡面還放著一個樹枝和樹葉做成的帽子,我把帽子戴到頭上,垂下來的葉子到了我的眉毛位置。讓我的眼睛一片清涼。

我抬頭看看遠處的陽光,也不是那麼刺眼了,這是誰做的帽子,實在是太好了,我又拿起了那身衣服。

衣服的布料很粗。做工也很粗糙,我看看袈裟下赤身裸體的自己,連忙把衣服穿在身上,稍微小了一點,不過長褲長褂的遮擋效果很好。

穿著衣服披著袈裟帶上帽子,我感覺好了不少,這時才想起來嗓子難受。

我提起地上的雞,用手一擼,把雞脖子上的毛擼下來,然後一口咬斷了雞脖子。我扔掉雞頭,把雞脖子直接塞進嘴裡,使勁喝起了血。

身上有了兩層衣服,再加喝了新鮮的血液,我感覺好受多了,感覺再也吸不出來血了,我就狠狠的咬下雞脖子,連著骨頭吃了下去。

我蹲在地上貪婪的吃著,直到地上只剩下一地雞毛,還有兩隻雞爪子和雞頭,我感覺還是餓,就伸手拿起了地上的雞頭,猶豫了一下。

“啪啪啪……”,有人拍著巴掌給我叫好,我抬頭一看。遠處的陽光下,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身材稍微有點發福,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

“好不好吃?”夾克男笑眯眯的問我。

難道衣服帽子還有這隻雞,是他扔給我的?我對他點了點頭。

“沒吃飽吧?你看那裡!”夾克男對我身後一指。

我看到了身後的石壁上有一根青藤,青藤上纏繞著一條灰色的蛇,灰蛇一動,青藤晃了晃。

這條蛇在我眼裡就是一根美味的香腸,而且這晃動的活物比死雞更吸引人,我伸手抓住了青藤的末梢。使勁往下一拉。

青藤整根的掉了下來,還有幾塊石頭也被帶了下來,砸在我身上我也沒在乎,而是一把抓住了灰蛇。

灰蛇驚慌失措,昂起三角頭。狠狠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灰蛇在咬了我之後碰到了我的黑血,慢慢把頭耷拉下去了。

我咬掉了蛇頭,然後一口咬下一截蛇身。使勁嚼了起來。

“你是不是喜歡吃活的?而且非常不喜歡陽光?”夾克男又親切的問我。

這是誰啊,怎麼對我這麼關心?我又對他點點頭。

夾克男看我點頭,把兩根手指插到嘴裡,然後打了一聲響亮的呼哨。

呼哨聲剛落,對面的懸崖上順著繩索下來七八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跑過來站到了夾克男的身後。

“動手!”夾克男對著我抬起了手。

那七八個黑衣人同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竟然是鏡子!

原來給我衣服帽子的不是夾克男,他是想要殺了我,只要他的手落下,他的手下就會把陽光反射到我身上。

“等一等!”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傳來,很快,她提著一條鞭子趕到了夾克男的身邊,伸手把夾克男抬起的手臂按了下去。

這個女的跟夾克男差不多的歲數,身上的衣服很髒。風塵僕僕的樣子,手一轉,一條長長的鞭子就繞到了她的手腕上。

夾克男看都不看這個女子,冷冷的說道:“無常鞭,你的任務是處理長白山那邊的事,現在這裡是我負責。”

“長白山那邊只是小事,現在有傾城夫人幫忙給我處理了……”這個叫無常鞭的對夾克男的冷淡視而不見,說到這裡語氣突然變得硬氣了:“丁主任,彭城是我的轄區,這裡的事。我也有說話的份!”

“嗯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滅掉這個血玉殭屍的命令,由你來下好了。”丁主任說完往後退了一步,一個眼神下去。那七八個人又拿起了鏡子。

無常鞭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都放下,今天沒我發話,我看誰敢動手!”

那七八個人互相看看,又無奈的把鏡子收了起來。

無常鞭對著丁主任逼近一步,質問道:“上面紫桓縣的那些人,是不是你用散氣敗石散迷倒了?姑蘇的石小姐,是不是你給打暈的?還有龍飲絕,現在在哪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2 鹿血亂心

夾克男哼了一聲,傲慢的不想搭話,結果無常鞭又逼近一步,看無常鞭的架勢,夾克男不回答她是不會罷休的。

我站在陰影裡,他們站在陽光下,隔著幾丈遠,我都能感覺到無常鞭身上的殺氣,這殺氣帶出的壓力,都傳到了我的這邊。

夾克男看無常鞭來真的了。回答了無常鞭的問題:“紫桓縣的老秦和史利友兩個,想要延緩血玉殭屍的壽命,這是為虎作倀不顧無辜百姓安危,他們這樣做跟我們控靈的行事原則完全相悖,我沒有殺了他們只是把他們迷暈,已經是手下留情;至於石小姐,也不是我打暈的,我估計石小姐是想殺了這個血玉殭屍,這才遭到了老秦和史利友的毒手,不過她傷勢不重。所以我只是把她安放在上面,沒有分出人手照顧她;再說那個龍飲絕,這可是我們控靈追緝的要犯,正好這次他受了內傷,看樣子是他跟這個血玉殭屍黑吃黑打了起來,這才受了傷的,我當然要派人追殺他了……”

夾克男說到這裡,這才感覺自己是被無常鞭的氣勢壓住了,挺了挺胸膛,重新撿起了傲慢,從頭到腳打量了無常鞭。

夾克男加重了語氣,說道:“無常鞭,這件事上頭臨時讓我負責的,我怎麼做,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無常鞭也是絲毫不讓步。說道:“我不是指手畫腳,而是不想你誤殺好人,你看這個岳憤,現在可是攻擊你了?要是血玉殭屍,現在看到你這個大活人,早就撲過來撕咬了。”

“無常鞭,你真當我是傻子?你看看他手上還有地上,只要是活物被他看到了,他是不會放過的!現在沒有撕咬我,是因為我站在陽光下!誤殺好人?就算他是好人,但是現在變成了血玉殭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他了!再說了,就算誤殺了又如何,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我現在要是放過了他,夜晚來臨的時候,彭城的百姓遭了殃,你能負責的起嘛!”

夾克男跟無常鞭是針鋒相對,說完之後做了一個“事態嚴重”的手勢,然後又對我一指。

看到這個丁主任惡狠狠的指著我。我心裡一驚,往後退了退。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我退到了懸崖邊上,後背已經貼到了石壁上。

這個時候我再傻也能看出來,在夾克男的眼裡。我是一個會禍害無辜的血玉殭屍,他帶著這些人,是要殺了我。

而這個無常鞭,雖然是跟他一夥的,不過兩個人現在好像因為怎麼處置我有了分歧。我對無常鞭的感覺好了點。

“丁主任,別說‘錯殺一千’,在我的轄區裡,你連錯殺一個的權力都沒有!血玉殭屍是無知無覺無意識的,但是我從岳憤的眼神裡。已經看到他良知未泯,還是保留了一定的善惡思維,你看看,他現在也懂一點事,看你的眼神帶著警惕,而看我的眼神,則是帶著信任!”

無常鞭說到這裡對我走了過來,看著我說道:“岳憤,我是李阿姨啊,你還記得我嗎?”

那個丁主任不是喊你無常鞭嗎。你怎麼又姓李了?

我對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她。

無常鞭又說道:“岳憤,你還記得程月嗎?她是你媳婦啊,我是她媽媽,好孩子。你好好想想,你倆還沒到結婚的法定年齡,所以還沒結婚登記呢。”

我想不起來誰是程月了,又對無常鞭搖搖頭。

無常鞭看我只是搖頭,臉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一個勁的對我眨巴著眼睛。

我突然理解了無常鞭的意思,只要我說認識她,她就能從丁主任的手裡把我救下來。

我連忙對無常鞭點點頭,說道:“李阿姨,我記起來程月了。”

誰知我這句話出口又化作一連串的低吼。把丁主任他們嚇得後退一步,無常鞭沒有後退,還是對我笑眯眯的。

丁主任一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圓的銅盤,說道:“無常鞭,你別演戲了,你現在是站在陽光下,這小子才沒有對你下手,你要是真想說服我,你就走過去。在陰影裡跟他說話,讓我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嗜血!”

聽到丁主任這麼說,無常鞭笑笑,大步對我走了過來。

無常鞭進了陰影之後,腳步慢了下來,她每走一步,就像在我心裡踩了一下,有個聲音提醒我:“吃了她,吃了她……”

我心裡的這個聲音終於還是被無常鞭的笑容化解了,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把手伸出來摸我的頭,我還是沒有動。

無常鞭其實也很緊張,不過她摸了幾下我頭之後,也放鬆了,轉過臉對丁主任說道:“你看。他不但沒有對我動手,而且還認識我。”

丁主任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在無常鞭回過頭面對我的時候,丁主任突然扔過來一個東西。

是一個小瓶子,落地就碎了,裡面流出了鮮香的血,而且偷著一股酸酸的腥味。

無常鞭嚇了一跳,說道:“史利友的鹿茸血!老丁,你好卑鄙!”

這血腥味入鼻之後讓我感覺頭腦一熱,扔掉手裡的灰蛇殘軀。然後一把抓起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往嘴裡塞了兩把。

從泥土裡吸走了鮮血,然後我就感覺自己身體十分燥熱,無常鞭在我眼前慢慢變成一個散發著香味的肉塊。

我猛地一伸手,就去抓無常鞭的脖子。無常鞭嚇了一跳,後退一步手腕一抖,那桿長鞭把我的兩隻手腕就纏在了一起。

無常鞭使勁抖了抖鞭子,喊道:“岳憤,不想死的話。快醒醒!”

無常鞭的喊聲和胳膊上傳來的震動,讓我清醒了一點,她是好人,我不能傷害她!

不過又有個東西砸在我臉上,碎了之後又是血腥味。我用舌頭舔了舔,差點又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我腦子裡還有一點意識,但是胳膊不由自主對著無常鞭慢慢抬了起來。

“快點,血玉殭屍要傷害李主任,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丁主任使勁喊了一聲,然後舉起他手裡的銅盤,把陽光反射到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臉都快被烤糊了,劇痛之下一甩手,這一下力氣好大,直接把手腕上的鞭子甩起來老高。

無常鞭還牢牢的抓著鞭子。猝不及防被我連著鞭子甩了起來,她飛到了我身後的石壁上,碰撞之後落地,一聲沒吭暈了過去。

然後對面的一個銅盤七八面鏡子對我照了過來,我在陰影裡不停的跳躍,想要躲過他們的照射,但是鏡子太多,躲過這個躲不過那個。

我身上的衣服起了火,臉上也火辣辣的,我想要從狹小的陰影裡衝出去。但是接觸陽光的時候,身上差點爆燃起來。

這樣我就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在狼狽躲閃反射過來的陽光的時候,我不停對著他們怒吼,我要是能抓住他們。一定要掏出他們的心臟!

就在我筋疲力盡,身上傷痕纍纍的時候,一個嬌小的人影出現在了丁主任的身後,劈手奪下了丁主任的銅盤,使勁對著丁主任頭上砸了下去。

“當……”,一聲鑼響,丁主任歪著身子倒了下去。

是那個我要吃的小青菜,她偷襲丁主任之後,又對拿著鏡子的人下手了,接連放倒兩個人之後,其他人扔下了鏡子,圍著她動起手來。

我身上到處都是被灼燒的傷痕,還瀰漫著一股燒焦的惡臭,這個時候,天上飄過來一團烏雲,遮擋住了太陽。

小青菜在圍攻下節節敗退,身上叮噹作響的配飾,有好幾件都被打落到地上,接著她的肩膀又中了一掌,倒在了地上。

陽光在烏雲的遮擋下暗了下去,我一個急竄到了小青菜身邊,然後抬起自己的大腳,咣咣咣接連幾腳,把圍攻她的人全部踢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3 絮絮叨叨

雖然烏雲被陽光擋住了,但還是不如剛才山崖陰影裡的遮擋效果,所以我的力氣大打折扣,被我踢開的人基本還能站起來。

看到我過來了,這些人再也不去管那個小青菜,站起來之後打算把我圍起來。

這個時候,天上的烏雲移動了,陽光對我來說如無數的刀劍灑了下來,從剛才陰影的邊上開始,慢慢向這邊射來。

我一個跳躍,對著陽光下來的反方向跑去,但是我的速度畢竟比不上光。很快後背火辣辣的,身上殘缺的衣服著了火。

我跑到了一口平躺的大鐘旁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大鐘掀了起來,在大鐘將要扣上的瞬間,我鑽進了大鐘裡面。

和我同時鑽進來的,還有那個小青菜,在大鐘就要合上的時候,我認為是吸管的那根棍子插了進來,想要把大鐘撬起來。

結果大鐘實在沉重,一下把那根棍子壓斷了,然後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這裡好涼快。比在那邊的陰影下舒服多了。

身上被燒傷的地方還是很疼,我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小青菜嚇得大叫一聲,聲音在大鐘裡面迴蕩,震得我耳膜發疼。

然後大鐘外面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這是外面的人用兵器砸在大鐘上,想要把大鐘砸碎,不過他們這是徒勞的。

假如連大鐘都撬不起來,那你想砸碎它,實在是不容易,不過外面的響聲越來越大,震得我很煩躁,幾次想把大鐘掀開。

後來大鐘靜了下去,結果短暫的沉靜之後,是一聲更響亮的敲擊,震得我不但耳朵疼,連胸口都疼,我已經聽不到小青菜的呼吸了。

然後又是一聲巨響。我就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墜落下去,落到了一個空曠的地下空間裡。

我抬頭看看,身處一處溶洞,吊著很多鐘乳石,頭頂根本看不到任何洞口,不對,我明明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按道理上面應該有洞口啊!

這個時候我能聽到頭頂有人七嘴八舌的在說話:“不對,殭屍小子明明是鑽進了喪鐘裡面,怎麼不見了?還有石小姐也不見了!”

這是有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算了,別找了,找不到他們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喪鐘,據說可以連接陰陽兩界,他們肯定是到了另外的空間了。”

頓了一頓,洪亮的聲音接著說道:“你們幾個,去看看小李傷的重不重,你們幾個,去把小丁扶起來——姑蘇家的小丫頭越來越過分了,連我的人也敢打,我要跟她爹好好說道說道了,小朋友惹事,要打屁股的。”

就這樣我能聽到上面的人說話。就是看不到他們,洪亮的聲音應該是個大頭頭,把其他的人指揮的團團轉。

他的聲音實在洪亮,我頭頂一根巨大的鐘乳石在他說話的時候,上面不斷凝結著水珠,水珠又被他的聲音震下來。形成了一道水線。

水線滴到了我頭上,讓我清涼了很多,差點忘記身上的燒傷,我抬起頭,讓水線衝著臉,結果鐘乳石突然凝結了一個奇大無比的水珠。

我躲閃不及。被水珠重重砸在頭上,我躺下的時候,水珠破開,裡面竟然有個活人,然後這活人又砸在我的胸口,讓我一下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嘩嘩的水聲,身上傳來陣陣清涼,有人不停的往我身上抄水,有兩隻小手,在我背上不停的撫摸,揭掉了我身上燒傷的皮肉。

沒有痛感,只是感覺水的清涼,或許這裡的水有治療燒傷的奇效,那兩隻小手又伸到我肚皮下,我這時才知道自己是趴下的。

小手的主人想要把我翻過去,但是她力氣不大而我又太重,她翻了兩下沒翻動。

有個女聲嘆口氣說道:“到了這裡。我所有的法力都失效了,不然就算你塊頭大,我也能翻動你。”

好像是小青菜的聲音,她又往我身上塗抹著什麼,涼意沁入肌膚,我實在舒服的不行了。又暈了過去。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發現自己是仰躺著的,我摸摸身上,到處滑溜溜的,被陽光燒傷的皮膚全部好了。

我抬抬頭。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服,不過頭就抬了一下,又無力的落了回去,想用手遮羞都沒有力氣,就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我感覺好餓好渴,好像是一截白藕塞進了我嘴裡。我輕輕一咬,藕很柔軟,被我咬破了皮,我貪婪的吸了兩口,入口是鮮香的液體。

我已經沒了吃藕的力氣,又吸了兩口,那截藕從我嘴裡抽走了,一個淡淡的女聲說道:“別喝了,喝多了你會昏死過去的,你應該知道的,就像餓了幾天的人,突然有了很多食物。使勁的吃,說不定會撐死,所以你喝幾口就行了——對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小青菜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看我沒反應,她又說道:“這裡的水雖然能治好你皮膚的傷,但是解不掉你體內的毒,晚上月圓的時候,就算是月光照不到你身上,你也會變成力大無窮的血玉殭屍,這裡的鐘乳石已經被你打斷多少根了,呵呵,其實我不喜歡你現在的大塊頭,還是之前不高不矮的樣子看的順眼,你都不知道,那時的你,眯縫著小眼睛似笑非笑的樣子,有多帥——不過你現在有一點我很喜歡。就是你能靜靜的聽我說心裡話,知道什麼叫美人心事嗎?我心裡好多話呢,每次想跟你好好說,你不是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就是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不容我把話說完,現在好了,你終於可以乖乖的一動不動,靜靜的聽我說話了……”

小青菜說到這裡,我額頭傳來柔軟的感覺,她用手撫摸著我的額頭,又用手指頭點了點我的眉毛和眼皮。還調皮的彈了彈我的鼻子。

“都說血玉殭屍的毒無解,但是我知道一個方法,只是憑你的性格,肯定不願意我那樣給你解毒,因為你的心裡,只有程月妹子……”

兩滴水落到了我臉上。接著又有水滴落到我嘴唇上,清香中帶著鹹鹹的感覺,好像是淚水,我想動但是動不了,只能靜靜的聽她說話。

“程月妹子很好我承認,可是我也不差啊。我只是讓你把給她的愛分給我一點點,就那麼一點你都不同意,可惜了,我沒有在她之前遇到你……”

“不過老天是公平的,沒有讓我在她之前遇到你,卻讓我在你最危難的時刻陪著你。而程月妹子,估計現在還在沉睡呢……”

“嘿嘿,要是被程月妹子知道此刻我在你身邊,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對了,她肯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摔東西,還會打你……”

“知道嗎,你剛才喝的不是別的,而是我的血,是我把胳膊放到你嘴裡給你喝的,換句話說,你喝了我的血。我也被你傳染了毒性,我相信換做程月妹子,她也會這麼做的,但是跟我比起來,她還不懂事,她根本不會知道給你解毒的辦法,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你們兩個都變成了血玉殭屍……”

現在應該還不是月圓,我的頭腦很清醒,立刻明白身邊絮絮叨叨的女孩,竟然讓我喝了她的血!

她嘴裡的程月,應該是我的媳婦。

我又隱隱約約想起。老史說我有個小情人,難道就是這個給我喝血的她?

你怎麼這麼傻,扔下我一走了之多好,幹嘛要做無謂的犧牲,讓我喝血,然後也染上了劇毒!

我想站起來。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睜開了眼皮。

我看到一個女孩,背對著我看了看遠處,那裡有風吹進來,應該是山洞的出口。

很快,我的力氣用盡,支撐不了眼皮,在我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這個女孩回過頭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4 恍恍惚惚

在我閉眼的時候,女孩悠悠的回過頭來,不過很可惜,我只看到她一頭短髮,連她的臉都沒看清,我的眼皮就徹底合上了。

女孩沒有察覺我睜開過眼睛,接著絮絮叨叨的說道:“很快就要月圓了,我們倆都會失去理智,估計我也會變成一個人高馬大的女殭屍,不知道那樣我會不會變醜。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自相殘殺,互相喝血吃肉,應該不會吧,到時咱們都是血玉殭屍,那就是同類了,血玉殭屍的血肉也不好吃,肯定不會自相殘殺的,說不定還會共同出去獵食,咱們算不算一公一母兩個殭屍,會不會異性相吸。跟普通男女一樣昏天暗地的滾床單,然後生下一個小殭屍?”

雖然我不能動,但是我腦子裡還是想,我不能跟你滾床單,我是有媳婦的人,可惜,這些話我說不出口,只能感嘆她為什麼要讓我咬她!

女孩兒嘿嘿笑了幾聲,很開心的樣子,接著說道:“我倒是期待這樣的殭屍生活呢,可惜喪鐘只是把我們轉移到了這個無名山裡,這裡並不是異界,我看過了,山的那邊就是兩個村莊,這幾晚要不是我用鐘乳石把你困住。你就去那邊的村莊裡面吃人了……”

“可惜,現在我也中了殭屍毒,今晚我沒法困住你了,咱們也沒法過那種殭屍夫妻的日子,然後生下小殭屍了,等會月亮升起,只要咱們出去吃人,遲早會被控靈的人找到……”

“你是不知道控靈的強大啊,我爸那麼厲害,家族勢力那麼大,還是對控靈很忌憚,前幾天要不是那個姓丁的狂妄自大,還有我當機立斷把他打倒,你根本不能逃脫,他們現在肯定在找你……”

“要是咱倆都變成了殭屍,他們一定會用金剛罩之類的東西把我們困住,最後在午時三刻打開金剛罩,讓陽光把我們兩個燒成木炭——要不是怕這樣的結局,我真的會跟你一起過殭屍生活的……”

“反正我已經被你咬過了,遲早要變血玉殭屍的。咱們兩個變殭屍不如一個人變,所以,我要吸出你體內所有的殭屍毒,讓你可以正常的生活,只是希望你以後不會忘記我。對了,你現在肯定忘記了我的名字,我叫石三怡……”

石三怡,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老史跟我說,我的情人就叫石三怡。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石三怡的小手又在我臉上摸了摸,最後停在了我的耳垂邊上,不停的摩挲。讓我感覺癢癢的。

“岳憤,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啊,千萬不要我把你治好,你醒來就忘記了我的名字,好吧,現在說不定你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我還是在你身邊的石頭上刻上我的名字好了,這樣就算你忘記,醒來之後看到名字你也會知道,是我救了你。嘿嘿,我就是要讓你永遠忘不掉我……”

小手從我耳朵離開,然後是金剛石劃玻璃的聲音,應該是石三怡在石頭上刻下了她的名字。

不過聲音持續很長時間,她好像除了自己的名字。又在石頭上刻下不少東西。

我記憶裡沒有我跟她認識的那一段,前因後果不清楚,現在我也搞不清狀況,不過我能知道,自己現在沒穿衣服。她也根本沒有避諱這一點。

雖然我對她惦記別人老公這點很反感,但是她竟然把自己的血給我喝了,這讓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只有痛惜。

“現在,我要給你吸毒了。這個方法還是我無意中知道的,但願能夠管用,這個吸毒的法子,不是人被毒蛇咬了的那種在傷口上吸毒,因為血玉殭屍的毒性,是集中在你一個羞羞的地方的……”

“你可不許說我不要臉,我是為了救你,不是為了跟你一時之歡,更不是為了讓你幫我治好自己的石女病,雖然這對程月來說。有點不公平,但是相對於失去你來說,這一點我想她一定能夠接受的……”

“你放心好了,吸光你體內的毒之後,我會在月亮出來之前離你遠遠的,這樣我就不會因為失去心智,傷害你了——我可不忍心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現在雖然能聽到石三怡的說話,但是我不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知道什麼叫石女病,更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麼給我治病。

身邊響起了環珮叮噹的聲音,然後是啪嗒啪嗒的生意你,好像是首飾之類的摔到了地上,在我感覺,就像是生命破碎的聲音。

然後有軟軟的東西落到了我臉上,好像是女人的衣服。還帶著清香。

再後來,我感覺胸口升起一股熱度,好像是那天我喝下的鹿茸血的味道。

這鹿茸血的味道很沖,然後我胸口的熱度下沉,沉到一定位置之後熱度突然化開,然後我就睡了過去,不但看不到外界,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我在夢裡,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匹馬,一匹強壯矯健的高頭大馬。奔馳在一望無邊的草原上,這是傍晚,夕陽餘暉如黃金一般。

我撒開四蹄,向著金黃的太陽歡暢的奔跑,幾次我都騰起身子。想要躍進那如畫一般絢麗而又如蛋黃一般美味的夕陽裡。

要不是身上的女騎手勒住了我脖子上的韁繩,我就真的跳進了紅彤彤的夕陽裡,女騎手用手從我額頭滑過,溫柔的撫摸我脖子上的鬢毛。

女騎手後來停止了撫摸,手一翻把我的馬頭轉了一個方向。兩腿一夾,我就歡快的奔著另外的方向跑了過去,腳下,是被我踩踏紛飛的牧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悠悠醒來,我的頭很痛。不過記憶紛紛湧入我的腦袋。

我記得一線天那裡的亂石崩塌,我跟程月被逼到了山谷,然後程月跟拓日格烈鬥法,後來我們面臨絕境,再後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習慣性的甩頭,這才發現頭上一根頭髮都沒有了,我伸手摸摸滑溜溜的頭皮,心裡又是一驚,我怎麼變成光頭了!

我看看周邊。我躺在一個溶洞裡,頭頂很多滴水的鐘乳石,我身邊是一套整齊的衣服,我看看自己,竟然光著身子。

我連忙把衣服拿過來,不錯,從裡到外一整套,我在旁邊鐘乳石滴下來的積水裡洗了一下,然後穿上了衣服。

穿好衣服之後我發現地上還放著一個皮夾子,鼓鼓囊囊的。被包在塑料袋裡。

這個錢夾子好像是我的,我把錢夾子撿起來撕開塑料袋,拉開拉鏈,錢夾子裡有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還塞滿了現金。都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我把鈔票拉出來,從鈔票中間掉出一張照片,是一個女孩的半身照,溫婉的面容,陽光的短髮,我仔細看看,擦,這不是石三怡嘛!

我嚇了一跳,我的錢夾子裡怎麼會有她的照片!

要是被程月看到我錢夾子裡裝著石三怡的照片,那樣可就闖了大禍了,到時河東獅吼會很麻煩的,我隨手把照片扔到了地上。

照片飄落在一片平整的石頭上,上面好像是刻著字,我蹲下身子,石頭上刻著一首詩:

愛此一拳石,玲瓏出自然。

溯源應太古,墮世又何年?

有志歸完璞,無才去補天。

不求邀眾賞,瀟灑做頑仙。

這首詩我印象深刻,叫做《自題畫石》,我爸當年說這是曹雪芹的詩,我媽說不是,說這首詩是出自富竹泉的《考槃實詩草》。

我仔細看看詩詞下面的落款,竟然是石三怡在石頭上刻下的這首詩,這丫頭能知道這首詩,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鬼使神差的又撿起了她的照片,藏在了皮夾子的夾層裡,心說我跟她有沒有什麼,回頭找到她把照片還給她好了。

對了,我要抓緊去找程月,萬一她被拓日格烈抓走了,我也不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5 紅紅火火

我順著有風的地方走過去,拐了幾個彎之後出了山洞,轉過身子從外面一看,這個山洞很隱蔽。

洞口在石壁上,離地還有三尺,洞口兩邊,是山崖上長出來的幾株大樹,大樹枝葉繁茂,正好擋住了洞口。

我搖搖頭,外面豔陽高照。紅紅火火的陽光下面是漫山的野花野草,抬頭往遠處望去,前方的山腳下有炊煙升起。

這是哪裡?這是什麼山?我是怎麼到了這裡的?

我搖搖頭,實在想不起來了,就順著小路,對著炊煙方向走去。

看著身上嶄新的衣服,我心急如焚,一邊擔心程月的安全,一邊心說找到程月,還要跟她解釋新衣服和新髮型的事。

掏出身上的錢夾子。我把裡面石三怡的照片藏在了夾層裡,又想到了她在石頭上刻的字,不過我相信自己的定力,不會跟她發生什麼。

之前多次的單獨會面,甚至還有一次她躺在浴缸裡,岳掌門都坐懷不亂抵住了誘惑,我怎麼會背叛程月呢!

轉念又想想山洞裡自己身上一絲不掛,還有石三怡差不多是在我一絲不掛的時候,在我身邊刻下了詩詞和名字,我對自己“跟她沒有什麼”的這個想法,也產生了懷疑,不會是在我昏迷的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麼吧!

不過我很快定下心來,反正我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沒發生!

反正絕對不能讓程月懷疑起來。不然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目前想這些還早,我記得在山谷裡,被拓日格烈一幫人包圍的時候,程月是暈倒的,我後來不知道怎麼也人事不省了,現在就怕程月不安全!

我一邊著急一邊往前走,越想越害怕,心裡亂了腳下就不穩當,踉踉蹌蹌的幾次差點摔倒在山路上,險些滾下山去。

在我轉過一個大石頭的時候,前面一個又高又壯的人對我揮了揮手,他手上還有半截菸頭,對著我喊道:“大憤,老子在這裡,抓緊!”

是老史,我失去知覺之前,還盼望他這個援兵來著,他應該知道程月的下落,我急急忙忙對著老史跑了過去。

看我到了,老史把菸頭扔到腳下踩滅。上下打量我一下,又拍拍我的肩膀看看我衣服的布料,然後搖了搖頭。

“走吧。”老史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然後當先一步,往山下走去。

老史這個話癆。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簡練?聽語氣根本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老史。

我心裡帶著疑問,幾步趕到了他身邊,問他道:“我的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淡定?”

老史咳嗽兩聲,看了看我。非常嚴肅的說道:“這不叫淡定,這叫成熟,成熟,懂不懂!以前老子沒媳婦,現在老子不但有了媳婦。而且媳婦是總裁,再不成熟一點,內斂一點,跟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出現在我媳婦的公司,讓那些員工看在眼裡,特別是那個討厭的柳三看到,你感覺能合適嗎?”

老史這一本正經的瞎白話,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在我心裡感覺他這樣裝逼,終於又變成了那個我熟識的老史了。

“我的哥。程月在哪裡?”確定老史正常了,我連忙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程月很安全,受了一點內傷,不過姜裁縫說沒事,已經安排把程月安排在他家裡了。現在我就帶你去看程月,讓你小倆口團聚。”

老史說的不像開玩笑,我心裡的一顆大石頭就放了下來,只要程月安全就好。

當時的情況我記不清了,我就問老史:“是不是秦叔和你還有姜叔。你們及時出現救了我們?我怎麼記不清後來發生什麼了?”

老史一腳把一塊小石頭踢出去老遠,說道:“別提了,李聰那個混蛋,領著幾個能在石壁上竄來竄去的傢伙,把我們困在了一線天裡面。老子動一動就有石頭打在身上,要不是老秦頭,算了,還是叫他秦叔吧……”

沒想到老史竟然願意稱呼一聲秦叔了,肯定是秦叔當晚的表現讓老史折服了,我跟老史一邊走,一邊聽他說。

“沒想到秦叔那個老東西很有兩下子……”老史說到這裡,我心說你在秦叔後面又帶上老東西,你還不如稱呼人家老秦呢。

老史沒在意自己的稱呼有什麼問題,接著往下說道:“秦叔那個老東西真是深藏不露啊。那麼厲害的陣法,每次對我們發動攻擊,都被他用符籙擋了回去,還抽空配合姜裁縫,擊殺了那幾個遊蕩在陣法外圍竄來竄去的傢伙,後來秦叔那個老東西趁著天色陰暗,北斗七星被烏雲遮住的時候,一個大炮仗扔出去,炸開了石頭陣,我們正想殺了李聰過去幫你的時候,結果那個一線天裡,鋪天蓋地的屍蹩爬了過來,殺都殺不乾淨,差點沒把老子吃成一副白骨!”

我抬頭看看老史,裡面襯衫的領子挺硬。身上的風衣飄逸,一點傷都沒有,我就對他說道:“我的哥,你這不是沒事嘛,你別光說自己的遭遇,你說說我啊,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史踢了我一腳,說道:“老子跟姜叔秦叔,命都差點丟了。你小子卻這麼冷淡,不表示關心,至少也要感謝一下吧,槽,沒良心的東西!”

我真是怕了老史了。一口一個哥哥的喊著他,然後對他鞠躬道謝,又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

老史享受著我的感謝和恭維,一直走到了山下也沒跟我說後來的事,吊足了我的胃口。

山下的公路邊。停著一輛高大壯實的皮卡車,正是我在皖省小鎮丟失的愛車。

車可是男人的第二老婆啊,我一下跑過去,摸著皮卡車,開心的不得了。

老史本來想讓我開車。結果鑰匙遞到半途又收了回去,然後他坐上駕駛座,我連忙坐上副駕駛,拍著中控問他:“我的哥,這車你在哪裡找到的?”

老史打著了火,把車開上了大路,我看看兩邊,這條路就是那晚坐的那輛長途車走的路,我再看看前面,遠處就是一線天。

看來我光著身子躺著的山洞。離那個叫鬼蜮的山谷並不遠。

我又追問車怎麼找回來的,老史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哪有給你找車的本事,這車是你未來的丈母娘,和藹可親的冰山李同志給你找來的,擦,這些警察也是的,老子前年在老城區丟的電瓶車,報警之後沒了消息,你的車丟了。你丈母娘兩三天就給你找回來了,唉,還是有關係好啊。”

老史一個勁的感嘆世態炎涼,我又說了好幾句好話,才把他哄開心了。又接著在山路上的話題講了下去。

“我跟秦叔姜叔抱著必死的決心,從屍蹩群裡殺出一條血路,追著李聰到了鬼蜮,這才發現你小子倒是狠毒,在關鍵時刻吞下了玉封和扳指,然後變成了一個金剛模樣的血玉殭屍,臥槽,大憤,你知道你當時多牛逼嗎?魔擋殺魔佛擋殺佛,拓日格烈、李聰、武大攻、茅石頭一幫人,甚至連承天寺之前失蹤多年的移明老和尚,都被你殺了,那片山谷裡血流成河啊!”

聽老史這麼說,我大吃一驚,我真的變成了血玉殭屍?

我摸摸自己身上,感覺除了多了幾個小傷口,並沒有其他異常。

“大憤,後來你越來越瘋狂,簡直六親不認,我們沒辦法,只好把程月偷偷救走了,主要是怕你吃了她,後來龍飲絕和竹竿也來了,龍飲絕又救走了青雲,我們本想抓緊救你,結果又有敵人出來,搶走了程月、重傷了青雲老道,又是一番苦戰,這才把程月奪回來,又把青雲搶救過來。”

“那後來呢,我是怎麼從血玉殭屍變回來的?”

我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老史的臉色一變。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7
436 情深義重

我看到了老史表情變得沉重,我又問道:“老史,我知道血玉殭屍是無解的,那我到底是怎麼變回來的?你抓緊告訴我。”

老史打了一個大噴嚏,然後表情轉換成了一副笑臉,說道:“擦,一個噴嚏差點沒有打出來,大憤,你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啊。”

哦,原來老史剛才的表情是噴嚏憋出來的,他剛才表情沉重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老史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大憤,你變成血玉殭屍大開殺戒,天快亮的時候。龍飲絕一根蟠龍拐都不是你的對手,秦叔從竹竿那裡借來的誅仙劍,也差點被你小子給折斷了。

“你小子當時失去了心智,六親不認見人就殺,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退到了山崖上,在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你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我們這才敢過去查看。

“不幸中的萬幸,你在跟一幫惡人的亂鬥中,心臟被戳了一個大窟窿,導致你失血過多才躺下的,我們著急的時候發現,幸好拓日格烈的法螺天珠被你拿著,塞在了胸口的傷口裡,那顆法螺天珠竟然把你的心臟給修補好了。

“我們怕你被陽光曬到了,你也知道的,血玉殭屍最怕陽光了,龍飲絕這個時候碰到了控靈的人,他又被你打傷了。不得已躲起來了,而秦叔,等著在約定的時間裡把誅仙劍還給竹竿,也只能離開。

“他們表態要離開,對你愛莫能助,你老史哥我跟你什麼關係,咱哥倆那是生死之交啊,我看看昏迷不醒的你,冒著被你咬脖子的風險,背著你離開鬼蜮,一路跌跌撞撞,在天亮之前,到了那邊的山上,把你放在山洞裡,大憤,你知道你變成血玉殭屍之後有多重嗎?我擦,那個巨無霸啊,我背著你,你的膝蓋都拖拉到了地上,你說說你當時有多高多重吧……”

老史說到這裡。把右手從方向盤上拿下里,使勁拍了自己胸膛一下,然後看了看我。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該表示點什麼了,我連忙對他點頭說道:“感謝我老史哥救命之恩!”

老史很滿意的哼了一聲,接著說道:“我用陣法把你困在山洞裡。然後出來找解藥,要不說你老史哥我聰明呢,我記得那個玉封當初蠢蠢欲動的時候,你借了我的鹿茸血,點一點在上面就把玉封壓下去了。我就尋思,要是鹿茸血很多,會不會就能把玉封的毒給解掉呢?所以我就聯繫上了長白山那邊的朋友,花費重金求購鹿茸血……”

老史說到這裡,使勁拍了一下方向盤。接著說道:“擦,大憤,你知道花了多少錢嗎?我所有的錢都不夠,又從你大嫂那裡借了一大筆——我可跟你說啊,你大嫂聽說是為了救你。二話沒說就掏錢了,你小子以前就算對她有意見,以後你對她也給我放尊重一點!”

我連忙表示以後絕對拿蘇清當親姐一般的對待。

“我整整買到一大罈子的鹿茸血,一天三次給你灌了下去,你小子後來吐血三斗,把體內的烏黑的毒血都吐了出來,這才徹底恢復了正常——所以,你現在能坐在車裡,完全都是哥哥我出錢又出力的結果啊!”

老史說完,對我鄭重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對能夠救下我很欣慰。

我對老史感激涕零,一路跟他說謝謝,後來我掏出皮夾子,指著裡面的現金說道:“這也是你準備的?哥,這錢我不要,我還有錢。”

老史點點頭,又對我擺擺手說道:“幹嘛,給你就給你了,拿去花就行了,還是那句話,哥哥我有個總裁媳婦,不差錢!”

老史大方的讓我有點不適應,我把錢塞進皮夾子,突然想到了皮夾子裡面石三怡的照片,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對了,在山谷裡被圍困的時候,石三怡也來救我了,以一己之力打敗了雞血門最後的精銳,後來是雞血門的門主風無影親自過去狙擊她的。

看著車已經駛入了紫桓縣,我又問老史:“石三怡呢?她當時也來了呀,還有,你安置我的山洞裡,石三怡有沒有進去過?”

老史眼都不眨的說道:“大憤,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石三怡天沒亮被她爸帶走了。我把你放在山洞裡,石三怡怎麼能進去呢,你想什麼呢!”

“那我的皮夾子裡,怎麼會有石三怡的相片?”我把相片掏了出來,在老史面前亮了亮。

老史瞪著我說道:“大憤。你皮夾子裡有她的照片,這個事你怎麼來問我?你小子是不是跟人家發生什麼了?我看她爸氣呼呼的把她帶走了,臨走還對你破口大罵,你小子是不是早就跟她暗度陳倉了?”

老史瞪眼的樣子讓他的語氣變成了對我的質問,不過我是瞭解他的。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撒謊了,故意用“暗度陳倉”來轉移話題的。

我把石三怡的照片又放回夾層裡,然後盯著老史的眼睛問道:“老史,你跟我說實話,石三怡到底是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山洞裡,而且還在山洞裡刻字留下了詩詞和名字?”

老史無奈的笑笑,說道:“大憤,這都瞞不住你,其實那個山洞,是石三怡跟我說的。她說那裡適合困住你,至於你說的刻字,應該是她之前在裡面留下的,還有,給你買鹿茸血的錢,由於你大嫂當時資金周轉不開,我也跟石三怡借了一點,大憤,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是為了你好。我怕你知道這個事,跟石三怡藕斷絲連,這樣會影響你跟程月的感情,哥哥我也不容易啊,我不是故意貪功。我也是一片苦心,希望你能理解。”

哼哼,這才是老史,掩蓋別人的功勞,把好處都攬到自己身上。

想想石三怡刻字什麼的只是以前的事,說不定照片是她被她爸帶走之前偷偷留下的,這樣我跟她之間,就什麼也沒發生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只要我光著身子的時候石三怡不在現場,我跟程月也有了交代。我心裡也不會留下什麼疙瘩。

不過既然我欠了人家的人情,這張照片我先留下好了,等下次見到她,我會把照片連著買鹿茸血的錢都還給她。

“我的哥,買鹿茸血。石三怡出了多少錢?”我問老史的時候,心說千萬不要太多,太多我還不起。

老史笑笑,不容置疑的說道:“這個不用你問了,她出了多少錢都由你大嫂來還。”

老史情深義重的樣子,讓我有點受寵若驚,說道:“這可怎麼好,太麻煩你們了。”

老史抽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屁大點事,你小子別叨叨了,記住,以後見了你大嫂,放尊重一點。”

我點點頭,心裡對蘇清很是感激,心說到底她是被老史伺候的開心了,現在都開始做慈善了。

老史直接把車開到了姜裁縫的店裡,鎖好車我們倆走了進去,姜裁縫正在縫衣服,對我們理都不理。

我想上樓去看程月,老史把我拉住了,我們倆一直等到了半小時,姜裁縫才放下針線。

“姜叔,你看你一個鬍子滿臉的大老爺們,這些針線活以後你就教教碧羅剎好了,我看她連武器都是縫衣針,這針線活未必比你差,只要你教會了她,以後你就提籠架鳥,這溜溜那轉轉多好……”

老史話沒說完,姜裁縫牛眼一瞪,罵道:“利友你小子又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我跟你小子說過多少遍了,你不要跟我提她!”

姜裁縫發無名火,老史也沒敢跟他頂嘴,馬上閉嘴不出聲了,悄悄走到了一邊。

老史偷偷對我攤攤手,表示自己撞到了槍口上,成了姜裁縫發洩怒火的替罪羊。

我一下就明白了姜裁縫發火的原因。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8
437 形單影隻

姜裁縫對老史大發雷霆之怒,聲音好大,說完還把手裡一瓶水狠狠砸到了地上,然後對著樓上看了一眼,這眼神裡是怨恨。

怨恨的意思就是,不只是有仇恨,還有深深的埋怨。

經過一路的奔波,我現在感覺頭腦好用多了,瞬間明白了姜裁縫對老史發火的原因,肯定是碧羅剎讓他下不來台了。

我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現在欠著姜裁縫的大人情,他要是罵我我只能忍著,所以我說話很是恭敬:“姜叔,鬼蜮的事,感謝你……”

“去去去。你小子就是嘴好,除了給我添麻煩,正事一點忙幫不上,上次因為你,傾城夫人給我安排了一個碧羅剎。現在成了燙手山芋,我想扔都扔不掉,你別跟我說好話,要看程月,你直接上樓就行了!”

姜裁縫說完對著樓梯擺擺手,很不耐煩的樣子,然後隨手從抽屜裡摸出一沓錢,對著對面的菸酒店走了過去。

我看著姜裁縫的背影,這個堅強的漢子此刻很是受傷的樣子,背影是那麼的落寞,比秦叔那種裝逼的落寞可是高大上多了。

老史看我發愣,拍了我腦袋一巴掌:“愣著幹什麼,媳婦都不要了嘛!”

老史一副程月娘家人的姿態,表情無比的義正辭嚴,他這是把在姜裁縫那裡吃的癟甩到了我身上。

老史說完。扭頭就上了樓梯,就像他打我的頭理所當然一樣。

我勒個擦,我就是遇險一次,你們伸出了援手,怎麼一個個跟大爺一樣欺負我!

看到姜裁縫和老史的態度,我又想到了秦叔,這老東西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不知道會怎樣來咬我一口。

算了,大家都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就算要吃我的肉,我也要割下來給他們。

幸好石三怡的幫忙還在我承受範圍之內,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麼報答她。

我唉聲嘆氣的跟在老史後面上了樓,到了樓上我大吃一驚,之前我可是來過姜裁縫的二樓的,那會這裡亂的跟狗窩一樣。

我記得那會亂到了什麼地步呢,客廳的沙發上不是衣服就是布料,地上亂七八糟的扔著很多東西,衛生間的垃圾桶滿滿的,蓋子都蓋不上了。

最誇張的是,姜裁縫之前的廚房。從來沒有動過火的樣子,廚具上的鐵鏽嘩嘩往下撒,桶裡的米都長著長長的綠毛,就連牆角的蒜,都長出了蒜苗。

現在姜裁縫的二樓。讓我感覺來到了另一個地方,到處井井有條的,窗明几淨,老史現在正對著映照人影的地板,整理自己的頭髮呢。

衛生間裡連一點灰塵也沒有。垃圾桶也是新換的,連馬桶都白的耀眼,上面的花灑大大的,比姜裁縫原來的噴淋頭可高級多了。

我又伸頭看看廚房,廚房裡的廚具也都是新的。爐灶上放著瓦罐,咕嘟嘟的正在熬藥,滿滿的居家香火味,這才是過日子的樣子嘛!

姜裁縫的臥室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女聲說道:“利友。是你來了嘛?廚房裡的藥時間到了,你給我倒在碗裡,端過來涼一涼就能給程月喝了。”

透過門縫,能看到碧羅剎凹凸有致的身影,是碧羅剎的聲音,完全是女主人的語氣,使喚老史也毫不客氣,很明顯把老史當做了親近的晚輩。

老史答應了一聲,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光亮的地板上收回來,幾步走進了廚房,提著藥罐把藥倒進碗裡,然後端著碗往臥室走去。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老史看我四處看,小聲對我說道:“都是碧羅剎給我錢,安排我給買的,很勤快的一個人,做飯的手藝也不錯。”

沒想到碧羅剎適應生活如此之快,現在都開始照顧我媳婦了,這真的讓我很感激,這個嬸子,我認定了!

擦,碧羅剎這麼賢惠,把你的狗窩收拾了這麼幹淨,還做飯給你吃,姜裁縫,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跟著我和老史發邪火!

碧羅剎肯定沒錢給老史,一定是拿了姜裁縫的錢,我看看房間裡新買的器具,全部都是大品牌,估計沒少花錢。

難道是姜裁縫嫌棄碧羅剎花錢大手大腳了?不應該啊,就算花錢了,那也是給你添置家具電器,享受的還是你啊!

我忍不住走到陽台那裡,抬頭看著正在晾曬的還發著洗衣液清香的衣服。心說姜叔啊姜叔,能給你打掃衛生的女人,你還不抓緊上!

我伸頭看看下面,姜裁縫站在路邊,一手提著一瓶酒。一手拿著一包花生米,仰著脖子喝了一口,然後把花生米丟到嘴裡,頹廢的樣子讓我很是生氣。

碧羅剎漂亮又性感,有懂得做家務。針線活估計不比你差,冰山李還能給她上戶口,又有傾城夫人的撮合,你姜裁縫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忍不住敲敲窗玻璃,看姜裁縫看過來,我對著下面他喊道:“老不死的,你看你的狗窩現在都快成了宮殿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到我罵他,姜裁縫氣急敗壞,跳起來罵我:“大憤。你個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罵我,你小子下來的時候,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姜裁縫罵完想要扔酒瓶子砸我,結果沒捨得,把手裡一包花生米扔了過來。

我拉上了陽台的窗戶,花生米打在玻璃上面啪啪的響,姜裁縫一揚脖子,把半瓶白酒全部灌到了肚子裡。然後又蹲在馬路邊抽菸,形單影隻的樣子。

姜裁縫好像很委屈,而且不像是裝出來的,到底是怎麼了?

我心裡有了疑問的時候,老史空著手走了出來。我指指樓下,說道:“老史,姜叔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嫌棄碧羅剎?”

老史摸摸自己油光鋥亮的頭髮,說道:“嫌棄碧羅剎?他夠資格嗎?”

老史說到這裡感覺自己聲音大了,又小聲的對我說道:“大憤,你可能不知道,碧羅剎對咱姜叔不感冒,這二樓都不讓他進來,他一進來碧羅剎就大喊大叫。什麼非禮啦,什麼臭男人啦,什麼難聽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我抬頭看看陽台晾曬的衣服,都是女裝。看來碧羅剎是不給姜裁縫洗衣服的。

老史又砸吧砸吧嘴,說道:“碧羅剎做的飯菜可香了,不過她做給程月吃,甚至邀請我跟蘇清來吃,就是不給姜叔吃,可憐的姜叔……”

老史說到這裡搖頭晃腦的嘆氣,又說道:“我跟他說弄點散氣敗石散,偷偷給碧羅剎下藥,然後生米煮成熟飯就行了,結果他就是不聽,現在一個人晚上睡樓下的沙發,吃飯還是以前一樣,隨便湊活著,你說他一臉的大鬍子,別人又看不見他的臉,幹嘛這麼死要面子活受罪,難道等著碧羅剎撲到他身上!”

原來是這樣,碧羅剎把薑裁縫二樓這一百多平米收拾的乾乾淨淨,然後把薑裁縫趕了出去,連進都不讓進,怪不得姜裁縫生氣。

我可憐的姜叔,碧羅剎這麼對他,一定讓他備受打擊,之前他還以為他喜歡我媽,只是讓我爸先碰上了,現在估計他要想自己,是不是不討女人喜歡了。

我相信姜裁縫對碧羅剎有心思,因為那晚在我家裡,陰靈的陰影籠罩大家,當時姜裁縫對秦叔說,他冒死來救我,是為了對他曾經對我媽的感情有個交代。

想到這裡,我又想到了傾城夫人和龍飲絕聯手滅掉了陰靈,但是聽老史說,我輕易就打傷了龍飲絕,那是不是說,血玉殭屍比陰靈還要厲害?

這個時候還不是想陰靈和血玉殭屍高低的時候,我該怎麼挽救頹廢的姜裁縫?

姜裁縫為人高傲,是因為傾城夫人的原因才沒有趕碧羅剎走,現在碧羅剎這樣對他,想要他低下頭追碧羅剎,那是不可能的。

看來我還要從碧羅剎身上下功夫!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8
438 難分難捨

我再次從陽台伸頭看看馬路對面的姜裁縫,他提著空酒瓶子,仰頭看著天,手裡的煙都快燒到手指頭了,讓我很是心疼。

雖然姜裁縫經常罵我,但是他對我是毫無保留的好,我一定要幫他搞定碧羅剎,無論碧羅剎願不願意,我必須把他的面子撿回來!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撒在鬍子拉碴的姜裁縫身上,給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經過的人群裡,不時有年輕女孩扭頭看他。

槽,就憑我姜叔這“高處不勝寒”的落寞背影,哪個女孩子不喜歡!

碧羅剎。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心裡對碧羅剎有很大意見的時候,聽到那邊臥室裡傳來碧羅剎的聲音:“乖,你這一覺又睡了好幾個小時,抓緊喝藥了,回頭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碧羅剎是對程月說話。聲音溫柔似水關懷備至,這又讓我對她多了一點好感。

反正我就要撮合你倆,哼哼!

“姐姐,老史哥把大憤接回來了嗎?”程月的聲音還是有點虛弱。

聽到程月說話了,我再也忍不住對她的思念,邁步對著臥室走過去,伸手推開了門,看到程月坐在床頭,碧羅剎正在幫她吹著碗裡的藥。

看我進來,碧羅剎放下藥碗,一身緊身服顯得很是利落,走過來把我推出門外,說道:“這是女人的房間,男的別進來。”

我看著站在外面的老史,就有點不樂意了。說道:“阿姨,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剛才我可是眼睜睜看著老史進來的!”

“利友那是給程月送藥碗進來的,難道你不想有人把藥送進來?”碧羅剎說完,啪嗒一聲把門摔上了。

擦!好一個強詞奪理的娘們,老史是送藥的,我可是看我媳婦的,這你都不讓我進去!

“程月,你過來開門,抓緊放我進去!”我敲著門向程月求助。

我沒想到程月竟然還向著碧羅剎說話:“老公,你別叫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這是姐姐的臥室,她不讓你進來你就別進來了。”

程月都這麼說了,我再生氣也沒用,心裡把碧羅剎的十八代祖宗翻來翻去罵了幾遍,擦,你對我媳婦再好,不讓我見媳婦是什麼意思!

我正生氣的時候,老史還往我傷口上撒鹽:“哎呀呀。看來我這婦女之友的稱呼真不是白叫的,我可是能進這臥室的唯一男性啊。”

“你!”我剛想罵老史,結果他擼起胳膊,指著上面的點點傷疤對我說道:“屍蹩咬的。”

老史這又是擺功勞了,我登時沒話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對著臥室門乾瞪眼,有氣沒地方撒。

現在我更理解姜裁縫罵我和老史了,現在要是有個我不欠人情的人在,我也會找個由頭罵他一頓消消氣。

很快碧羅剎端著空空的藥碗出來了。把碗往老史手裡一塞,說道:“利友,去,把碗裡和藥罐裡的藥渣倒了,我要給程月做飯了。”

老史應了一聲。屁顛顛的端著藥碗往廚房走,碧羅剎已經繫上了圍裙,又問老史:“利友,回頭你在這吃不,你吃的話我多做一點。”

老史搖著頭說道:“不用了。我晚上跟蘇清出去吃,她要吃燒烤的。”

碧羅剎點點頭,然後熟練的淘米切菜,然後又提出一根龍骨筍,刀工嫻熟的切著,擦,連我家裡的龍骨筍都拿來了。

我看碧羅剎根本沒有留我吃飯的意思,心說我哪裡得罪你了,剛才給我下馬威,這次又對我視而不見,我忍不住哼了一聲。

聽到我冷哼,碧羅剎用菜刀對著臥室一指,說道:“岳憤,你進去跟程月說說話吧,不過……”

碧羅剎說到這裡捲起袖子,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擦,還是高檔貨,這塊表不知道又花了姜裁縫多少錢!

“不過你只有十分鐘的探視時間,過了十分鐘,我希望你不要在我房間裡逗留,好吧,計時開始。”碧羅剎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道。

你的地盤你做主,算我怕了你了,我沒有多說,一頭衝進了臥室,哼哼,十分鐘足夠我帶走自己的媳婦了。

程月坐在床頭,看我進來一個勁的笑,我走過去拉著程月的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伸過頭在她臉上嘴上一個勁的親。

又是躲過了一次大難,我跟程月的愛情之路,真是坎坷啊。

程月晃著臉蛋要躲開我的嘴,又用胳膊來推我。我抓住她的胳膊,然後一個悠長的熱吻讓她放棄了抵抗。

“哎哎哎,她身體還沒恢復呢,你猴急猴急的幹什麼,抓緊給我放手!”

碧羅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嚇了我一大跳,我回頭一看,忘記關門了,此刻碧羅剎一隻手敲著門,一隻手拿著菜刀指著我。

你的地盤你做主。我無奈的對碧羅剎點點頭,保證不再跟程月動手動腳她才離開。

碧羅剎一走,我就對程月說道:“收拾一下東西,我背你走。”

程月還沒說話呢,碧羅剎又冒出了頭,說道:“哪裡走?程月這兩天就在我這裡睡了,她沒徹底恢復之前,哪也不能去。”

碧羅剎說完又走了,我對著她的背影做了一個甩飛鏢的姿勢,小聲罵道:“老巫婆!”

“你別生碧姐姐的氣。她也是為了我好,我身體現在真的不行,拓日格烈那天實在厲害,我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法力,就是不能突破他製造的幻覺,後來我就被幻覺中的一把刀插到了胸口,要不是姜叔藥方開的精妙還有碧姐姐的照顧,我現在還要疼呢,而且碧姐姐說了,我現在這個身體。絕對不能行房,要是她讓我跟你走了,怕我被你欺負了,然後傷情加重。”

程月小聲的跟我解釋,她這麼說我倒是沒法再怪碧羅剎了。畢竟為我媳婦好,那就是為我好啊。

我拉著程月的手說道:“你跟我回去,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碰你,我要是碰你就是禽獸不如。”

程月點著我的鼻子,說道:“少來了,你就是禽獸,出去那幾天,你腦子裡都是禽獸的想法,天天盼著太陽下山把我哄到床上。”

“這麼說。你這兩天是真的不跟我回去了?”我沒想到自己在程月眼裡是這樣,不過想想,我也沒了底氣。

程月低頭紅著臉說道:“不回去,你白天可以來看我,但是我必須養好身子再回去。不然你那獸性一上來,折騰我的話,我又要生病了。”

好好好,媳婦都這麼說了,我也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反正她在這裡,樓下有姜裁縫,樓上有碧羅剎,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

我認可了程月的話,沒有再堅持,也不再動手動腳,跟她親熱的說些甜言蜜語。

“岳憤,時間到了,你可以出來了。”碧羅剎又敲著門說道。

“再給我一分鐘!”我看著碧羅剎說道,心說你不同意我就砸了你的梳妝台。

碧羅剎看到我眼神裡的堅決,點點頭走了。

我拉著程月的手,交代她:“媳婦,我可就把你交給她了,不過有個事你必須聽我的,你不許再喊她姐姐,只能喊她阿姨,我不管你怎麼扭轉這個稱呼,你必須給我做到。”

“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啊,喊姐姐不是更好嗎?”程月傻乎乎的問我。

“她現在住的是誰的房子?是我姜叔的!她現在花的是誰的錢,是我姜叔的!她遲早是我姜叔的人,你不喊阿姨喊姐姐,這個輩分要亂套了,你聽我的就行了,我要是不讓她給我姜叔生個孩子,我就不姓岳了!”

聽我這麼說,程月好像明白了,用力的對我點點頭。

我又親了她一下,說道:“媳婦,我可走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再來看你。”

我戀戀不捨的出了門,剛想下樓梯,老史迎頭攔住了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38
439 誠惶誠恐

我也不敢保證把程月接回家,自己能不對她下手,畢竟男歡女愛這東西,要是沒嘗過滋味還能忍住,嘗過了,想要忍住就難了。

為了程月能夠盡快恢復,我跟她晚上分開睡也未嘗不是好事,我戀戀不捨看看床上的程月,她跟我招招手,我走出了臥室。

出了臥室,我摸摸自己的光頭,心裡又是很慶幸,幸好程月光顧跟我聊天,並沒有在意我髮型的變化。

看著碧羅剎燉著龍骨筍雞湯,聞上去想起撲鼻。我心說這個好,又好吃又有營養,她還真的把我媳婦照顧的很好。

我剛想走下樓梯的時候,老史一頭闖了上來,攔住了我。說道:

“擦,我剛扔藥渣的時候,姜叔咬牙切齒罵你兔崽子,還要打斷你的腿,他提著酒瓶子在下面等著你呢,你小子現在下去不是找死嘛!”

剛才我一急,竟然罵了姜叔老不死的,他生氣也是應該的,他那暴脾氣,我要是下去撞到他手裡,肯定會挨上一頓暴揍。

我無奈的說道:“老史,你說我這個倒霉啊,想要留下吧,碧羅剎不同意,想要走吧。姜叔又在下面堵著,這尼瑪太尷尬了,岳掌門流年不利啊!”

老史笑笑,拉著我來到了後牆,打開了後面的窗戶,指著下面說道:“想要解決這個尷尬局面很簡單,你跳下去唄,這才是二樓,憑岳掌門的身手,一個平沙落雁,就安全著陸了。”

老史說完拍拍手,轉身就往樓梯走去。

我一把拉住老史,說道:“你不跟我一起跳?”

老史臉上掩不住的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槽,我姜叔對我今天的表現很滿意,他又不打我,我幹嘛要跳,我史利友可是總裁的老公,我要光明正大的走正門!”

“我不管,今天你就要跟我一起跳窗戶!”老史把我氣得一句話說完。抬起另一隻手就想給他一拳。

老史不慌不忙捲起了袖子,又指著胳膊上的傷疤給我看:“屍蹩咬的。”

槽!老史為了救我,被屍蹩咬的傷口,現在成了對付我的萬金油,我無奈的放開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同生死共進退的兄弟,走了樓梯。

我伸手按著窗戶,心說,跳個窗戶都沒人陪!

在我剛想跳的時候,碧羅剎一把拉住了我。說道:“大好男兒,不走正門跳什麼窗戶,一點出息也沒有!”

我暈,我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老婆老婆不能帶回家。想要走樓梯有姜裁縫在下面堵著,想跳窗戶還被碧羅剎鄙視了。

讓我死了算了!

“岳憤,我不讓你帶程月回去,也是有原因的,你到家看看就知道了。現在你跟我下樓,我看誰敢動你一指頭!”

碧羅剎說完,攥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了樓梯口,然後一腳踢在我屁股上,我猝不及防,噔噔噔的下了樓梯。

“臥槽,小夥子有種,有前途!”老史大搖大擺的坐在裁縫鋪的沙發上,翹著腳在嗑瓜子,對我一伸大拇指。

老史身邊站著一臉怒容的姜裁縫,手裡攥著酒瓶子,看我下了樓梯,姜裁縫用酒瓶子指著我罵道:“小兔崽子,剛才你罵誰老不死的!”

“大憤,你竟然這麼罵姜叔,真是太過分了!我姜叔這身板這氣勢,年輕的很吶!你竟然說他老不死的!”老史添油加醋的說,唯恐天下不亂。

老史還想發揮兩句,姜裁縫瞪他一眼,老史立刻不吭聲了。

我知道姜裁縫的脾氣,一定會打我,當然他會手下留情,不會把我打得斷胳膊斷腿,也不會打我吐血,但是鼻青臉腫是一定的了。

我想退回去已經晚了,眼看一頓暴揍免不了了,心裡把碧羅剎祖宗十八代又拎出來罵了一遍,然後硬著頭皮向姜裁縫走去。

就在姜裁縫伸手要打我臉的時候,一把菜刀迅捷無比的伸過來,擋在了姜裁縫巴掌的必經之路上,這是碧羅剎在我身後出手了。

眼看姜裁縫的手就要拍到了刀刃上,我心說這下事情鬧大了,血非濺我一臉不可,姜裁縫要是受傷,最後他把火撒在我身上。倒霉的還是我。

好個姜裁縫,手將要碰到刀刃的時候一翻手,伸出兩根手指把菜刀彈開了,然後手斜著拍下來,從另一個角度來打我的臉。

那把菜刀刀身一轉。又擋住了姜裁縫的巴掌,這次菜刀是有備而來,不但擋住了姜裁縫的手掌,還順勢去削姜裁縫的手指。

姜裁縫不愧是裁縫,一隻手靈巧無比。又是伸出兩根指頭彈開菜刀,然後直接用那兩根手指來插我的眼睛。

我的叔呀,你也太狠了!我嚇得馬上閉上了眼睛。

然後我就聽到刀刃破風的聲音,還有姜裁縫手指頭骨節的聲音。

反正那把菜刀在我臉旁邊上下翻飛,擋住姜裁縫不讓他打我的臉,而姜裁縫不時蜷曲彈起自己的手指,一邊躲避菜刀一邊要來打我的臉。

我誠惶誠恐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唯恐姜裁縫和碧羅剎這兩個高手的比拚有個閃失,戳瞎我的眼睛或者割掉我的耳朵。

終於菜刀擦著我的耳朵收了回去。姜裁縫也不再打我的臉,我這才敢睜開眼睛,我看看姜裁縫看看碧羅剎,兩個人眼瞪眼的站著。

我深呼吸一口,又止住了自己發抖的雙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憤,你怎麼坐下了,地上不冷嗎?”老史還來調侃我。

我提著姜裁縫扔在地上的瓶子,對著老史扔了過去:“剛才要是把我換成你,兩大高手的殺招在眼前轉來轉去。一不小心就要破相成了殘疾,你不尿褲子算我輸!”

“你為什麼要為難一個孩子?”碧羅剎一臉的義憤填膺,對姜裁縫說道。

姜裁縫也是氣鼓鼓的,絲毫不讓步:“他天天闖禍,這次闖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我跟他父母有交情,我這是替他父母教訓他!”

我明白了,姜裁縫可能是說我在鬼蜮裡,變成血玉殭屍,差點把龍飲絕、秦叔、老史都給殺了的事。

碧羅剎哼了一聲,說道:“別人要害他和程月,這個也能怪到他頭上?我最看不起你這種惹不起硬茬子,捏自己人的做派!”

姜裁縫登時火了:“說我姓姜的惹不起硬茬子?你倒是說一個硬茬子來,老子去惹一個給你看看!”

碧羅剎站到了我身前,說道:“我隨便說個硬茬子。你都去惹?呵呵,人家沒有得罪你,你憑什麼去惹人家?這樣說來,你比岳憤會闖禍多了!”

碧羅剎邏輯能力很強,嘴也快。這一句話說的姜裁縫啞口無言,然後碧羅剎領著我把我送到門口,姜裁縫在後面緊跟著,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教訓我。

老史笑眯眯的拿著皮卡的鑰匙,先走一步上了車,我出了姜裁縫的店門,一溜小跑上了車,坐下之後我長出了一口氣。

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了,最後的陽光金黃金黃的,姜裁縫的店門口,碧羅剎繫著圍裙提著菜刀,母夜叉一般的瞪著姜裁縫。

姜裁縫一手握拳,另外一隻手提著酒瓶子,鬍子鋼針一般的豎起來,猛張飛一般的瞪著碧羅剎,不過他提著酒瓶子的手有點抖。

我真的怕姜裁縫追過來打我,就催著老史抓緊走,老史不緊不慢的發動車子,然後哼著歌往古玩街馳去。

我想了想,總感覺哪裡不對:“老史,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姜叔要揍我,不一定就是因為我罵他,聽他的意思,好像是我闖了大禍,老史,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變成血玉殭屍之後,誤殺了好人?”

老史這次正經了很多,說道:“大憤,你別多想,姜叔就是看你害的程月受了傷,認為你不穩當,這才生氣的。”

老史說完搖頭晃腦的跟著歌曲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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