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3171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45
470 鏢回傷癒

丁主任現在還剩四個手下,一個是拿著火焰噴射器的小呂,還有背著包袱的小宋,另外還有兩個拿著手槍的。

丁主任偷偷一個手勢,四個手下馬上來到他身邊,圍成人牆把他保護在中間。

丁主任又對著籠子後面的黑暗說道:“翁前輩,我父母當年也是迫不得已,他們一直跟我說對不起你,還到處派人去找你的屍骨,沒想到你還活著。”

嗡嗡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不再那麼震耳朵了:“呵呵,丁鋒,你父母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該去找鐵鎯頭算賬?”

丁主任耳朵一豎,立馬判定了翁一飛發聲的位置,他一揮手,小宋馬上解下了背後的包袱,裡面都是那種長槍還有彈匣。

小呂擋在了他們的前面,拿著火焰噴射器先向前面慢慢靠近,丁主任、小宋還有另外兩個馬上一人一把抄起長槍。很快分配了彈匣。

然後他們這個小團體以我在影視劇裡經常看到的,那種特種部隊的戰術動作前進,很快來到了籠子一側。

之前院子裡的兩間小屋被石明賢推到之後,籠子兩邊的地上都是崩塌的碎磚瓦,正好可以作為丁主任等人的掩護。

“翁前輩。當初你的任務是鐵鎯頭分配的,所以你確實不該怪罪我父母……”丁主任拿著長槍,對著黑暗說道。

“你小子……”翁一飛的話沒說完,一顆照明彈飛上了天空,照亮對面的黑暗,在一片沒過腳脖子的野草裡面,站著一個無比高大的人影。

人影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衣服,連頭都蒙了起來,就像西方的死神形象一樣,唯一差別就是手裡缺了一把鐮刀。

“噠噠噠……”爆豆般的聲音連續響起。除了小呂之外,丁主任四個人手中的槍冒出了火舌,子彈對著高大人影傾瀉過去。

翁一飛動都沒動,子彈在離他三尺的距離全部停滯,然後地上的野草隨風擺動,從草叢裡激發出來一道閃電,把所有的子彈都劈的粉碎。

我好像在哪部電影裡看過這樣的畫面,子彈被一個人伸手隔空擋住,然後一揮手,那些子彈全部落到了地上。

這個場景跟電影裡的畫面差不多,翁一飛動都不動就把這些子彈全部解決了,比電影裡那個無所不能的主人公還要厲害。

丁主任和幾個手下包括觀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過只有籠子裡的石三怡一動不動,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看我。

小呂想要動用火焰噴射器,結果被反應過來的丁主任,明智的伸手按住了。

照明彈落了下來,翁一飛的身影又隱入了黑暗裡,只是他嗡嗡的聲音還傳了過來。

“丁鋒,你和你父母,都太迷信火器的力量了。當年我在控靈的時候,聽到江湖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江湖事江湖決’,同理,控靈解決江湖事江湖人,也要用江湖的手段和江湖的兵器。而不是現代化的火器,鐵鎯頭就是這麼做的,他當家的那些年,控靈從來不用火器對付江湖人或者鬼怪,這也是為什麼江湖人服他的原因——哦。我差點忘了,他現在不叫鐵鎯頭了,改名叫移光大師了。”

翁一飛說了這麼多,突然長嘆一聲,又說道:“丁鋒。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剛才你的這些子彈並不是我拿下的,而是移光大師布在這裡的陣法擋住的,他這個陣法,除了我之外。其他的物體進來就只有毀滅,鐵鎯頭啊鐵鎯頭,你當了和尚卻還布下這樣的殺陣,可見佛祖的慈悲心你一點沒有領悟。”

看到石三怡一時半會不會有事,我悄悄走到秦叔身邊,跟他打聽蟲師翁一飛。

“在移光老和尚執掌控靈的時候,翁一飛是控靈的頂樑柱,龍飲絕的那隻眼就是在被控靈人圍攻的時候,被翁一飛放出的蟲子弄瞎的,龍飲絕被你太姥爺救下之後。修養好多年恢復了身體,立刻闖入京城,抓住了丁鋒父母,丁鋒父母是控靈裡面的後勤負責人,龍飲絕就逼問他們,丁鋒父母就把翁一飛的住處告訴了龍飲絕,龍飲絕找上門後,把翁一飛逼的跳窗逃跑,被龍飲絕一路追到了靈山,從靈山斷崖把翁一飛打了下去,後來控靈的人在斷崖下面找到了殘缺的屍體,當時控靈的人都以為翁一飛死了,鐵鎯頭並沒有怪罪丁鋒父母,而是認為戰友的死是由於自己放縱龍飲絕造成的,所以就從控靈裡面辭職了——這些事,也都是我聽來的,不過基本就是這個樣子……”

秦叔說到這裡的時候,丁主任突然對著翁一飛再次出手了,他從背後拉出一個東西,對著黑暗裡拋了過去。

原來是一根一尺左右的迴旋鏢,枴子形狀的那種,帶著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翁一飛那邊的黑暗,對著翁一飛急速的飛了過去。

翁一飛還是沒動,迴旋鏢從他腰部飛了過去,在他腰上穿出了一個大洞。

丁主任一招手,迴旋鏢變個方向又飛了回來,順便又把翁一飛的脖子割斷了一大半,翁一飛的人頭被一點皮肉連著,耷拉在肩膀上。

迴旋鏢回到丁主任手裡的時候,上面耀眼的光芒又消失了,丁主任一翻手,不知道他把迴旋鏢放到了哪裡。

我根本沒想到丁主任的迴旋鏢,能夠突破移光大師的陣法,瞬間擊殺了讓人恐懼的翁一飛。

石明賢和秦叔對視一眼。張清宇看著丁主任,好像是在猜丁主任把迴旋鏢放在了哪裡。

對面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無數點點星光,是無數的螢火蟲,把地上的野草都照的清清楚楚。

翁一飛抬起手。把頭擺正然後使勁一壓,脖子又恢復了原樣,不過他肚子上還有一個大洞,透過洞能看到後面飛來飛去的螢火蟲。

“丁鋒你真是孺子可教,我剛告訴你不要使用熱兵器。你立刻就用冷兵器招呼我了,呵呵,這枚迴旋鏢,應該是龍飲絕把我打下懸崖之後,鐵鎯頭送給你父母防身的,不然它不會穿越這個陣法,可惜你不知道的是,當年我落下懸崖之後,身體四分五裂,我現在的身體。並不是我的——你看……”

翁一飛說到這裡,兩手一招,兩條胳膊就離開了他的身體,踢踢腿,兩條腿也離開了身體。不過懸浮的沒有四肢的身軀並沒有落地。

現在我看明白了,翁一飛的身體,是無數的蟲子組成的,就像在鬼蜮裡面,在武大攻召喚之下,可以隨意組合拆分的那條大蜈蚣一樣。

“丁鋒,看到了沒有,現在明白了我為什麼能在陣法裡來去自如了吧?我的身子可以組合,也可以拆分,哈哈,你以為陣法幫我擋住了子彈,我就沒有本事了,告訴你吧,沒有陣法,你那些子彈對我也一無用處!”

無論是偷襲還是搶攻。冷兵器還是熱兵器,對翁一飛都不起作用,丁主任這次是徹底傻了眼。

拋開兵器,就算是鬥法的話,剛才翁一飛一個小蟲子就讓四個捆石龍化作飛灰。丁主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丁鋒,我不殺你,你小子給我退後吧,我要留著你給你父母披麻戴孝,哈哈哈……”

翁一飛說完。胳膊腿都回到了身上,手在肚子上一摸,那些螢火蟲全部飛到了傷口位置,那個大洞一下癒合了,他的整個人又隱入了黑暗裡。

丁主任如蒙大赦,擦擦汗領著手下慢慢的退了回來。

翁一飛能放過丁主任,證明他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報仇,一定還有其他目的,餘下的所有人立刻警覺起來,唯恐翁一飛的目標是自己。

兩隻黑色的蟲子,從黑暗裡飛了出來,這樣的蟲子我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我父母墓碑前,一次是在鬼蜮裡,蒙面人祖先的屍骨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45
471 神傷人瘦

蟲子飛來的方向就是翁一飛所在的黑暗裡,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黑色的蟲子我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我帶程月去父母墳前的時候,姜裁縫突然出手,一根鋼針插進了墓碑,牢牢釘住了這樣的蟲子。

第二次就是在鬼蜮裡,蒙面人喚醒了他的祖先,屍骨組成骷髏之後,骷髏把手臂從嘴裡插進肚子,掏出來這樣的黑蟲子。後來還恨恨的給拍碎了。

我不知道前兩次的蟲子跟這個蟲師翁一飛有沒有聯繫,但是現在這兩隻蟲子出來,比之前見過的都大了很多,身體也是烏黑髮亮,說不出的詭異。

兩隻蟲子在眾人頭頂盤旋著,就像在尋找攻擊的目標,弄得大家都很緊張,我心說要是姜裁縫在就好了,他的鬼門十三針,專克這種蟲子。

兩隻蟲子翅膀無聲的扇著。盤旋一會之後突然飛進了籠子,圍繞著石三怡的頭顱,像兩隻蝴蝶一般的翩翩起舞。

石三怡對那兩隻蟲子視而不見,只是花痴一般的盯著我看。

翁一飛的聲音響起:“這個小丫頭還殘存著一絲愛情的念想,不然就會成為真正的紅魔。歷練兩年之後,就會成為魔中最高的紫魔,可惜了,為情所困,讓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更別說成魔了……”

原來翁一飛是被石三怡吸引來的,他想把石三怡帶走,培養成一個紫魔。

我緊張的看看秦叔,秦叔小聲說道:“籠子的鑰匙在丁鋒那裡,丁鋒是不會把鑰匙交給翁一飛的。不然翁一飛培養出了紫魔,第一件事就是把丁鋒家給殺個雞犬不留,所以你放心,只要石三怡在籠子裡,翁一飛拿她沒招的。”

“按道理這小丫頭就算保留一份念想,也不該在籠子裡這麼老實,到底是怎麼回事,讓老夫好好看看!”

翁一飛說完,那兩隻蟲子悄悄落到了石三怡的手上,在石三怡手心爬了幾圈之後,又飛了起來。

“哦,原來這丫頭體內有散氣敗石散的原石,怪不得傻愣愣的,只要我幫她把原石逼出來,她就會有紅魔的能力,打開這個籠子也不在話下了。”

翁一飛說著,黑暗裡又飛來了一個足球,碰到籠子之後足球散開,原來是黑壓壓的一團黑蟲子。

就在這些黑色蟲子全部飛向石三怡的時候,遠處又傳來“咿呀……”一聲。這次聲音比上次響了很多,接著又是一聲震天的虎吼。

我不知道是不是玉貓和大虎打起來了,還是它倆在幹什麼,反正我能確定這就是它倆發出的聲音。

這兩聲之後,那些黑色的蟲子一下飛出籠子。又退回到了黑暗裡,我聽到翁一飛的一聲長嘆,然後就是腳步聲遠去。

看來玉貓和大虎,正是翁一飛這個蟲師的剋星,不然他不會放棄石三怡離開這裡的。

這次玉貓的“咿呀”一聲。又刺激了石三怡,她站起來,伸出兩手攥著籠子裡兩根鋼筋,想要掰彎鋼筋走出來。

“今夜死在她手裡的人還少嗎?現在她還是被關在籠子裡,就打死打傷了這麼多人。要是等會她體內散氣敗石散的藥力消失,走出這個籠子,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現在你們誰要是護著她,就是為虎作倀,別怪我不客氣了!”

翁一飛一走。丁主任仗著自己有人有槍,很霸道的指著石三怡說道,又讓小呂走上前,想要燒了石三怡。

我比石明賢走一步擋在籠子面前,說道:“丁主任,你別在這裡裝正義,今晚你的手下,已經有好幾個都變成了捆石,你身為他們的領導,首先要對他們的死負責。而不能怪到石三怡身上。”

丁主任笑笑,指著我說道:“岳憤,我怎麼聽你像是話裡有話呢?”

我咬咬牙,下定決心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馬甲之前是你的手下吧?一個爬山虎的高層在你手下潛伏這麼多年,你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你最後變成捆石龍的兩個手下,不同於承天寺的兩個棍僧,他們來之前好像就是捆石龍了,你能一點感覺沒有?依我看,你有雙重身份,明面上是控靈人,實際上,你是爬山虎裡面比馬甲還高的人物,你是帽子還是圍脖?”

丁主任聽了我的話,仰天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是不是還認為姜裁縫和碧羅剎,今晚被我騙出來殺了?”

我點點頭,說很有可能。

丁主任沒有吭聲,而是指指自己的頭,說道:“你根本不瞭解控靈,更不瞭解我這樣子承父業的控靈人,我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光榮的職業,跟只能在黑暗中活動的爬山虎有牽扯呢!”

我正在跟丁主任理論的時候,噗通噗通兩聲,秦叔和石明賢雙雙倒地,我仔細一看,原來是張清宇帶來的兩個人,悄悄偷襲了秦叔和石明賢。

能夠偷襲秦叔和石明賢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看樣子這兩個人比張清宇還要厲害,沒想到他們一直深藏不露。

我仔細打量一下,這兩個人都是三十歲左右,面貌和穿著很是普通,個頭也是不高不矮,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稀奇。

越是這種不起眼的人就越可怕。就像在鬼蜮裡,一幫壞蛋誰也想不到,活到最後的是一個不起眼的矮小蒙面人。

張清宇對籠子裡的石三怡說道:“師姐,你別怪我,誰讓你始終惦記這小子。對我視而不見的,既然得不到你,那我也不想其他人得到你,放心吧師姐,哪怕你被燒成了一捧灰。我也會把你捧回姑蘇安葬的。”

張清宇說話的時候,用手塞進領口,把圍在脖子上的男式絲巾鬆了一點,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張清宇就是爬山虎裡面的圍脖!

我看看張清宇又看看丁主任,老是認為他倆就是爬山虎的老大和老二,我感覺自己快要神經了。

我回頭看看,石三怡竟然快要把兩根鋼筋掰開了,丁主任對著小呂揮揮手,碩大:“算了。連這個小子一塊燒了吧。”

秦叔和石明賢被暗算了,承天寺的和尚又不進來,沒人可以幫我了,我就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一陣熱浪撲面而來。

沒等熱浪撲到我的臉上。一陣冰涼傳來,我睜眼一看,程月站在水池邊上,是她揮手引水擋住了烈焰。

看到火燒不到我,丁主任讓小呂停手了,然後對程月說道:“程姑娘,你已經有了陽間的身份,何必跟我們控靈作對?再說了,籠子裡的可是你的情敵,我這樣算是幫你除去了心腹大患。”

程月冷冷的說道:“我沒想跟控靈作對,我只是看不起你的做法,你殺了石三怡之後,是不是還會殺了大憤,接著再殺了秦叔和石三怡的父親?”

丁主任擺擺手,說道:“程姑娘你誤會了。你可以問問你媽媽,我們控靈有自己的行事原則!要不是岳憤阻攔我,我根本不會對他動手,更不會殺了秦牧風和石明賢,我要殺的也不是石三怡。而是這個紅魔!”

丁主任說完對著籠子一指,石三怡的半邊身子已經擠了出來。

程月走到籠子邊上,我看看她,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憔悴,感覺她整個人比昨晚在姜裁縫家裡見到的時候。都瘦了整整一圈。

肯定是她明知道我來找石三怡又沒法阻止,心裡憋屈這才憔悴了。

我想要對程月說一聲對不起,還沒開口就被程月把我推到了一邊,然後她對著石三怡的肩膀一點,石三怡就被她推進了籠子。

石三怡在籠子裡對著程月攥著拳頭髮狠,程月根本不怕石三怡,理都不理她,只是堵在籠子被掰彎的鋼筋那裡。

程月淡淡的對丁主任說道:“哦,原來丁主任是講道理的人,那你的意思就是,假如石三怡不是現在的紅魔樣子,你就可以放過她,對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45
472 打翻醋罈

聽到程月這麼問,丁主任笑了,說道:“程姑娘,有一點你要明白,現在我不是怕你,而是因為你媽媽是我的同事,這才跟你客氣的……”

程月打斷了丁主任的話,“丁主任,我不需要你跟我客氣,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假如石三怡恢復正常,你會不會放過她。”

程月說完之後,直接把後背靠在石三怡掰開的大縫隙上,換了一個悠閒的姿勢,根本不怕石三怡對她又拍又打。

丁主任看了一眼石三怡,說道:“沒用的,石三怡身上已經有了這麼多劇毒的東西,天亮之前她變不回正常人的話,就永遠變不回來了……”

程月再次打斷了丁主任:“丁主任,不要說這些。永遠變不回來,那是你的判斷——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兜圈子。”

丁主任還在猶豫,這個時候我明白了,丁主任的意思就是想殺了石三怡。根本不會管她會不會恢復。

我想起來了,石三怡在鬼域天亮之後為了救我,打了丁主任,丁主任氣量狹窄,一定是因為這件事要對石三怡動了殺心!

現在丁主任對程月這麼客氣,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同事的女兒,而是現在場內程月是最厲害的一個人,丁主任沒有把握對付程月而已。

想明白這些,我對著程月喊道:“老婆,你別跟他廢話。把他打趴下,咱們把石三怡帶走,慢慢救治就行了!”

程月對我笑笑,又對我招招手,我走到她身邊,程月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冰冷的唇落在我額頭上,讓我有點無所適從。

程月又使勁的抱了抱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你老婆,你也不是我老公,因為我的老公,不會在愛我的時候,心裡還想著對不起另一個女人。”

原來在石三怡稍微有點理智的時候,我為了喚醒她,跟她說的那些話都被程月在姜裁縫家裡,在那個臉盤裡聽的清清楚楚。

我連忙跟程月解釋:“老婆,你不知道,我能從血玉殭屍變回來,就是石三怡用她變成殭屍的代價換回來的……”

程月臉上慘笑一下,說道:“用行房的方式。對嗎?我現在還記得你在長流縣跟我說過,行房,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遊戲……”

壞了,這個事情要是計較起來,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我連忙說道:“老婆,當時我是昏迷的,她非要那樣,我沒得選擇啊!”

“啪……”程月打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生疼。我捂著臉,不相信臉上這一巴掌是程月打我的。

程月看著我,片刻心疼之後馬上又變成面無表情了,對我說道:“岳憤,一個女人為你做出那樣的付出。你有什麼資格說她是‘非要那樣’!”

丁主任看程月還擋在籠子前,微笑著說道:“程姑娘,你們小倆口的悄悄話,去那邊角落裡慢慢說,就別耽誤我辦事了。”

“丁主任。現在的事,已經跟岳憤沒有關係了,而是我和石三怡之間的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程月說完,斜眼看了我一下。

我又往前靠了靠,想再跟程月再說說,結果程月突然伸手,在我胸口的子剛牌上面一點,她的動作實在太快,我沒反應過來就中招了。

等到程月的手拿開。我就感覺渾身乏力,一下坐到了地上,程月只是輕輕一腳,就把我踢到了秦叔和石明賢中間。

不知道程月這是什麼功夫,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看著她背靠籠子,不顧石三怡在她肩膀上抓撓的雙手,平靜的等著丁主任的答覆。

丁主任咂巴一下嘴,他應該是在判斷,該不該答應程月,因為現在程月很有把握的樣子,他要是答應了,這次放過了石三怡,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殺她了。

這個時候張清宇身後的兩個人裡,有一個人咳嗽了一聲,張清宇轉臉看了看這個人。

兩個人對視一番之後,張清宇提著茶杯走到了丁主任身邊,小聲對著丁主任耳語一番。

現在我雖然不能動了,但是聽力出奇的好,我能聽到張清宇說的是:“有這個玉精靈在,咱們沒有把握殺了地妖,要是玉精靈把地妖放出來,咱們就只能退走了,所以你答應吧,對咱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等到張清宇離開丁主任身邊,丁主任笑了笑,對程月說道:“程姑娘,我不是不答應你,我是怕你沒有辦法救治石三怡,她身上的毒性太多了,不過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我就實說吧,我們控靈是不會傷害無辜的,只要石三怡去掉了魔性,那我還為難她幹什麼。對吧?”

沒想到張清宇還要聽他身後人的話,而丁主任看到張清宇和那個人的目光交流,又認可了張清宇的話。

這樣看來,那兩個人的地位比張清宇還要高,那兩個人既然能放倒秦叔和石明賢。不但是因為偷襲,也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高手。

而且這也說明,張清宇等人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和丁主任商量好了的,他們冰不是朋友這麼簡單。而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我想告訴程月小心現場有高手,他們都是一夥的,千萬不要輕敵,但是我連嘴都張不開了,只能在心裡盼望程月已經明白這些。

石三怡突然後退幾步,雙掌用力打在程月的後背上,把程月打的向前一步,程月並沒有生氣,而是對丁主任說道:“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石三怡趁著程月給她讓開空間。想要從縫隙裡面走出來,程月一轉身一掌把石三怡打進籠子,還學著花花公子的架勢,伸手在石三怡臉上摸了一把。

“行,這臉蛋又滑又嫩。我都有點動心了,你要是成了正常女人,喜歡你的男人估計會有長長的一溜……”

程月認真的對石三怡說道,石三怡被她一掌打的愣了,傻傻的站在原地,對程月摸她的臉說的那些話絲毫不懂的樣子。

程月隔著籠子,一伸手攬住了石三怡的脖子,接著使勁一拉,把石三怡拉過來貼在籠子上,程月在石三怡身上摸摸,突然一拳打在石三怡的小腹上。

“叫你跟我搶男人!”程月這一拳力道很足,我都能看到石三怡的背像蝦米一樣弓起來,要不是程月攬著她的脖子,石三怡一定會飛到籠子另一邊。

“哇……”石三怡吐出一口黑血,大口的喘著氣。這次她盯著程月的眼神不再呆滯,而是帶著一絲仇恨。

“搶我的男人,還敢這樣盯著我看,沒見過你這樣做賊還理直氣壯的,真是找打!”程月說完。又狠狠打了石三怡一拳。

這一拳下去之後,程月微微一側身,石三怡連鼻子裡都出來兩條血線,一口血箭噴出來足足六尺遠,我不由得一陣於心不忍。

我現在頭不能轉。但是斜著眼也能看到丁主任嘴角的笑意,張清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一會是痛惜一會是痛快。

張清宇痛惜是因為,他終將是得不到石三怡了,痛快的是,這個瞧不上他的女人,很快就要被程月打死了。

我沒想到程月說要救治石三怡,實際上是想要石三怡的命,心裡真是五味雜陳,畢竟,石三怡為我做出了那樣的付出。

“老公,看著小情人挨打,你是不是有心不忍心了?呵呵,前兩天碧阿姨扶著我站在姜叔的窗前,還看到一個正牌夫人帶著小姐妹打小三的,當街把小三衣服扒光了,她們不但這樣,還帶著一瓶辣椒醬往小三身上抹……那酸爽,嘖嘖,可惜我現在沒有辣椒醬,不然我也讓這個女人嘗嘗滋味!”

此情此景,真是讓我痛心,我只能閉上了眼睛。

“岳憤你還真的心疼她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呸呸!我現在就送你的小情人歸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45
473 紮起飄帶

我聽到程月這麼說,馬上又睜開了眼睛,程月對我莞爾一笑,我記得這笑容,那是她第一次醒來,看我激動的樣子,對我的笑容。

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還沒等我想明白是哪裡不對,程月又是狠狠一拳打在石三怡的小腹上,石三怡噴血之後。程月鬆開了石三怡的脖子。

石三怡就像一個面口袋一樣,慢慢的扶著籠子坐下了,再也沒有力氣用仇恨的眼光去看程月,因為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程月目光如水,溫柔的看著我,說道:“岳憤,我跟你說過,我的丈夫在火裡,我也會在火裡,我的丈夫在水裡。我也會在水裡,其實我一點不生你的氣……”

程月說到這裡,突然跺了跺腳,指了指石三怡說道:“我只是氣我自己,氣我在你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反正讓這個丫頭搶了先!”

程月說完,捂著臉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使勁的抓著頭髮。

看到程月情緒失控,丁主任掏出了銅盤和迴旋鏢,張清宇握緊了茶杯,對著程月走了過去。

壞了,他們這是想偷襲程月,我現在渾身無力,連喊話示警都做不到。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丁主任和張清宇靠近程月。

這兩個混蛋走了幾步,將要踏到地上石三怡吐到地上的血的時候,程月突然張開手臂一聲狂吼,然後兩手攥緊,對著籠子上使勁打了兩拳。

石三怡變成血玉殭屍都沒能撼動的籠子,有兩根鋼筋被程月打的彎進去好多,連帶著籠子都有點變形了。

丁主任和張清宇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止住了腳步,程月看到他們靠近,冷冷的說道:“你倆是不是也跟我老公一樣,也是心疼她?”

丁主任連忙把銅盤和迴旋鏢扔到了地上,說道:“程姑娘,你別這麼傷心了,你媽媽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會心疼的!”

丁主任扔掉武器的時候,張清宇的茶杯也嚇得脫手而出,諾諾的說道:“程姑娘,這世間什麼都能說清,唯有一個‘情’字……”

“滾!”程月對著丁主任和張清宇一聲吼,這兩個傢伙如蒙大赦。連連後退到自己人身後。

“好厲害的程姑娘!沒想到被拓日格烈重傷之後,本來功力有損,結果現在心結抑鬱氣血上湧,竟然打通了跟還魂玉的聯繫,現在已經達到了紅魔的水準!精靈打通跟還魂玉的聯繫。好比內家高手通開任督二脈一般,看來內家武學一道,一直說心無雜念才能長進,而心結抑鬱容易走火入魔,現在從這位程姑娘這一段看來。我都有點懷疑以前看過的內家典籍了……”

說話的正是用目光跟張清宇交流的那個人,被現在的程月所吸引,已經不顧隱藏身份了,此刻他站在其他人前面,看著程月嘖嘖稱奇。

我仔細看看。程月剛剛發狂的時候,胸前的玉珮被她甩了出來,現在玉珮中間圓片上的月牙,已經微微發光,明顯比玉珮其他部分亮。

這麼看來。程月已經聯繫上了玉珮,這樣玉珮裡的玉魂就徹底被激活了。

程月沒有理睬他們,而是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布條,把被自己抓的亂糟糟的頭髮一攏,用布條紮了起來。

是那根紫色的飄帶。

程月在我心裡留下最美的印象,就是她在海州海邊的時候,強敵雲集的院子裡,程月頭上的飄帶飛舞,就用自己的一隻手,把講歪理跟耍猴一樣的戲弄。把海金錢打成了一隻趴在地上的大蛤蟆。

程月把右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對著那邊快要干涸的水池一伸,一道水線飄過來,她揮手做了一個斬的手勢,那道水線對著石三怡的脖子劃了過去。

程月回頭對我邪魅的一笑,好像是要告訴我,我現在就殺了你的小情人。

我閉眼不看石三怡身首分離的場景,等到水聲消失,我睜眼一看,石三怡身上的血跡已經沒有了,頭還好好的在脖子上。

原來程月並不是用水刀砍石三怡的腦袋,而是用水沖掉了石三怡身上的血跡,我就說嘛,我媳婦怎麼會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石三怡身上的血跡沒了之後,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程月的目光不是仇恨,而是貪婪和渴望,就像一隻飢餓的狼,突然發現了一隻兔子。

程月用手對著地上石三怡吐出的長長血跡一掃,血跡就像一捲紙捲了起來,然後程月的手一捏,捲成一團的血一下結成了一個紅色的冰球。

程月對著地上的冰球吹了一口氣,那個冰球骨碌碌的滾到了我面前,裂開之後露出冰球裡面一個微微發黃的藥丸一般的小球球。

我明白了,程月剛才狠狠的打石三怡小腹,只是為了逼出她體內的散氣敗石散,就是這些散氣敗石散,讓石三怡呆呆傻傻的。

但是,沒了散氣敗石散,石三怡會不會魔性上身,現在反噬程月?

我眼珠子轉轉,又看向了石三怡,果然石三怡把嘴一張,伸頭就去咬程月的胳膊,程月一伸手。兩根手指插在了石三怡的嘴裡。

石三怡馬上合上了上下牙,不過程月兩根手指分的很開,手指撐開石三怡的嘴角,在石三怡的牙齒和臉皮中間,石三怡上下牙碰的嘎嘎響也咬不到她。

“老公。你看你小情人正在對我做鬼臉呢!”程月一邊戲弄石三怡一邊笑著對我說道。

程月說完,手對著我面前那個微微發黃的小球一指,小球飛了起來,撞到了我胸前的子剛牌上。

我感覺胸口被拳頭打了一下,一口氣從嗓子裡冒上來。我不但能轉動自己的頭,也能說話了:“程月,石三怡現在很可憐,你就別戲弄她了,你要是真的不痛快,你打我一頓好了,只要你能解氣,你打死我也行。”

“老公,看來你真的是從心裡感覺對不起石三怡,我是知道的。一個男人感覺對不起一個女人的話,時間長了,對不起就會變成思念,這思念是斬不斷的,久而久之又會變成憐惜。憐惜久了,又會變成愛,對不對?”

看著程月認真的樣子,我搖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月擺擺手讓我不要說話,她說道:“老公,你還記得石三怡被馬甲控制的時候,她的頭髮變成青藤纏住了你,差點把你勒死的時候,一道紅光打在她身上,她就放開了你——那道紅光,就是我用手插在水盆裡,用石敢當敲在飛霜鏡上面,這才發出來的,嘿嘿……”

程月說完又止住了笑聲。把手指從石三怡的嘴裡抽了出來,然後捏住石三怡的下巴,掏出一個東西塞到石三怡的嘴裡。

一陣耀眼的紅光從石三怡的嘴裡發了出來,比石三怡紅色的膚色還要紅上一層,我看清了。石三怡嘴裡,正是那枚石敢當。

“老公,石敢當能夠趕走石三怡體內的鱔魚精的邪氣還有捆石龍的魔性……”程月說完把石三怡的嘴巴一下捏上,讓石三怡閉嘴含著石敢當。

我能看到石敢當的紅光大盛,把石三怡的臉頰都快照成半透明的了。石三怡渾身顫抖,坐在地上伸出兩隻手使勁插程月的腿。

程月抬腿一踢一翻,就把石三怡的兩隻手踩在了腳下,石三怡的手使勁的掙扎,程月就用腳使勁一搓。

石三怡被秦叔剪過又長出來的手指甲,被程月搓的斷下來一截,恢復到了秦叔修剪之後的樣子。

指甲斷了,石三怡疼的想要叫喊,結果嘴被程月死死摀住,上來的氣只能從鼻孔裡噴出來,一邊鼻孔裡噴出微紅的粉塵,一邊鼻孔裡噴出深綠的粉塵。

這兩道粉塵應該就是鱔魚精的邪氣,還有捆石龍的魔性。

程月吹散那兩道粉塵,捏開石三怡的嘴,把石敢當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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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玉魂絕筆

程月從石三怡嘴裡把石敢當掏出來之後,石三怡一下癱倒在地上,身上的紅色也暗淡了很多。

我現在看出來了,雖然程月看石三怡很不順眼,恨不得狠狠打石三怡一頓,但是她卻是真心實意要救石三怡的。

現在程月功力更進一步,估計這個院子裡已經沒了對手,那麼石三怡就安全多了,我開心的對著程月喊道:“老婆,你真厲害。石三怡的邪氣毒性都被你拔出來了,是不是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

程月還是醋意濃濃的,笑著對我說道:“嗯嗯,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還差一步,過了那一步,她就可以跟你做夫妻之間的遊戲了。”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老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那是哪樣?人家為了你都獻身了,她這是真真正正的獻身,身子給你了。命都不要了,等她恢復之後,你就把她扔了?你能做出來?”

假如石三怡恢復之後纏著我,我該怎麼辦?

我就愣了這一下,程月指著我說道:“哼哼。你看我說的就沒錯吧,你現在眨著眼睛一聲不吭,是不是做起了通房丫鬟的美夢?告訴你,休想!”

我剛想分辨,結果地上的石三怡一下站了起來,仰天看了一下月亮,突然伸手從後面抓住了程月的肩膀,然後張開嘴對著程月的脖子咬了下去。

我還沒驚呼出口,那個說程月跟還魂玉聯繫上的人,他的臉稍微有點蒼白。已經叫出口了:“血玉殭屍!”

程月的動作很快,掙脫石三怡的雙手,轉身之後,一下把一個東西塞到了石三怡嘴裡。

石三怡正好咬住了那個東西,就像觸電一樣抖個不停,把丁主任和張清宇一幫人看的目瞪口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趁機偷襲程月的。

“是了,石三怡體內其他的邪氣毒素都去掉了,只有血玉的毒性還在,所以現在她又變回了血玉殭屍,大家注意了!”

聽到臉色蒼白的人大聲示警,丁主任一幫人紛紛亮出了武器,熱兵器冷兵器都有,還有人掏出了符籙,臉色蒼白的人就是掏出幾張符籙團在手心裡。

小呂想要用火焰噴射器放火,被臉色蒼白的人一下擋住了,他指指程月又指指水池,告訴小呂再大的火對程月來說都是沒用的。

我身邊的秦叔和石明賢還在昏迷中,而我又不能動,看到龍虎山和控靈的人都掏出了傢伙。我就有點擔心。

我忍不住對著程月喊道:“老婆,有什麼事咱們脫險了再說好嗎?丁主任和張清宇都是一夥的,我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們不懷好意這是一定的,說不定會偷襲你。你現在還要小心被石三怡傷到,千萬要注意呀。”

程月放開石三怡,轉過身子對我說道:“他們這些人,我用一隻手就能全部擺平,所以你不要擔心。他們人再多,也只是今夜的群眾演員而已,在我心裡,這個石三怡才是今晚的中心話題,老公。你不是感覺對不起石三怡嗎?還在皮夾子裡放著她照片,不就是在石頭上刻字嘛,我也會!”

程月說完右手指著水池,一道水箭升起來,然後化作一桿毛筆。落下時的時候停在了沒了頭的石龜身上,在破碎的石龜背上不停的揮動。

我看不清上面的字,就轉過頭看程月,此刻的程月頭上紫色飄帶飛舞,身上白衣如雪,手不停的揮動,那桿冰雕毛筆隨著她的動作不停的書寫。

此刻程月臉上已經沒了憔悴和哀怨,而是一種虔誠,一種守護愛情的決心。

我感覺程月身上少了什麼,看看石三怡嘴裡。我一下明白了,程月把她的玉珮,放到了石三怡的嘴裡。

程月是用自己的玉魂,來拔除石三怡體內血玉和扳指的毒性。

完了完了,我真是欲哭無淚,喃喃的說道:“程月,你這是何苦呢!”

程月沒有理睬我,手上寫字的動作一停,另一隻手從石三怡嘴邊拿了出來。

石三怡再次倒地,這次她的膚色慢慢的由紅變白,又恢復了那種江南水鄉女子米脂一般的膚色,側臥的時候,胳膊壓在了頭下面,溫婉的面容對著我。

程月手裡捏著玉珮,玉珮上面的月牙已經不發光了,變成了暗淡的紅色。

程月指了指丁主任和石三怡一幫人,惡狠狠的說道:“假如你們食言的話,只要敢動石三怡,你們都會死!”

程月說完又看向了我,平靜的說道:“岳憤,你欠石三怡的,我替你還了!這枚玉珮上面現在都是血玉的毒性,留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要啊!”在我哀求的呼喊聲中,程月盤腿坐到了水池邊,然後手一攥,捏碎了那塊“禾”字玉珮。

程月的魂魄是在玉珮的月牙上的,月牙周圍是封印的法力,她剛剛衝開封印的法力,有了完整的魂魄,結果又被她自己捏碎了。

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老公,在失去意識的狀態下和別的女人有了關係?

不僅僅是這個,應該是因為她不能忍受自己深愛的人,心裡有了另一個女子,哪怕只是對於另一個女子的牽掛或者擔心,也是她忍受不了的。

看到自己的愛情被別人橫插一腳。而且是用一種近乎神聖獻身的方式插足,這是程月忍受不了的。

排他是愛情的本性,這一點無可厚非,我能理解程月的選擇。

怪只怪我,為什麼要去海州。為什麼要在長流縣吃飯,為什麼一時心軟,認識了石三怡。

更憋火的是,石三怡為什麼是個石女!

程月這是用她的選擇來告訴我,石三怡能為你死。我也能。

可惜,這次她死的毫無價值,因為石三怡還躺在地上,我現在雖然四肢能動了,但是連站都站不起來,而丁主任,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

我看看丁主任,他馬上止住了笑,說道:“真是感人,沒想到程姑娘如此剛烈。老公出軌一次,她就以死明志,這樣的烈女,真該立個牌坊!”

張清宇也鼓了鼓掌,說道:“岳憤。以前我看不起你,但是現在我真的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兩個絕世美女,一個可以為你死,另一個因為那個可以為你死而去尋死,嘖嘖嘖,看來你真是有我想不到的魅力啊!”

石三怡被掌聲驚醒了,睜眼看了看我,對我說道:“岳憤,我這是在哪裡?怎麼這裡這麼多的人?”

我痛苦的搖搖頭,石三怡順著我的目光,又看了看坐著的程月,她對著程月喊道:“程月妹子,程月妹子……”

丁主任笑笑,說道:“石小姐。別喊了,你的程月妹子為了把你救回來,還清岳憤欠你的情債,捏碎了自己的還魂玉,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石三怡掙紮著坐起來。問我道:“岳憤,這是真的嘛?”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對著石三怡點點頭,石三怡眉頭一皺,一頭磕在了籠子上。一下又暈了過去。

丁主任對著石三怡一揮手,說道:“這個丫頭身上的魔性只是被小精靈的玉珮暫時掩蓋了,只要太陽升起,她就會吸收陽光,變成一個可以自由行走在陽光下的紅魔,殺個人比從地上撿起一枚硬幣還簡單,所以,必須在天亮之前滅了她——小呂,馬上就要天亮了,咱們速戰速決,抓緊動手吧。”

小呂很聽話,提著火焰噴射器站到了最前面,把噴嘴對準了籠子裡的石三怡。

雖然我早就有了預感丁主任會食言,不過還是差點被他這無恥的藉口氣死。

我一口血痰吐了過去,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王八蛋不會信守諾言!丁鋒,你踏馬別忘了,程月說了,誰要是敢動石三怡誰就會死!”

我話音未落,小宋已經對丁主任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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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 穿腕透骨

看到小呂聽從丁鋒的安排,又把火焰噴射器對準了石三怡,小宋甩掉了背上的包袱,裡面打光了子彈的長槍全部落到了地上。

在我怒斥丁鋒的時候,小宋突然從腰上拔出一把手槍,打開保險,突然頂在了丁鋒的太陽穴上面。

“丁主任,我們控靈的人,可不能說話不算數,你答應程姑娘放過石三怡。現在程姑娘屍骨未寒,你就要對石三怡動手,這個不是我們控靈的作風!”

小宋拿槍的手很穩,語氣很堅定,除了小呂之外,丁鋒另外的兩個手下,疑惑的看看丁鋒和小宋,然後靜觀事態發展。

丁鋒手下的人,並不都是壞蛋,像小宋,才是真正的控靈人,這讓我看到了一點希望。

張清宇笑笑,轉到小呂身邊,身後掏出了小呂腰裡的手槍,指著小宋說道:“真是沒想到啊。程月說誰動石三怡誰死,原來是真的,這丫頭跟諸葛亮一樣,小宋你就是諸葛死後安排砍了魏延的馬岱。”

小宋掃了一眼張清宇,說道:“張清宇,你這個公子哥打過槍沒有?我可是玩槍的好手,只要你敢開槍,槍口一響,我的手就會扣動扳機,到時丁主任會跟我一起死,哈哈,張公子,你手裡的槍,現在還沒打開保險呢!”

“清宇,小宋說的沒錯,這種情況下,你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抓緊放下槍。”丁鋒舉著雙手,冷靜的對張清宇說道。

張清宇哼了一聲,把槍往地上一扔。

丁鋒並沒有慌亂,看到張清宇扔掉槍,他又對小宋笑了笑,說道:“小宋,我不是不守信用,而是程月這丫頭實在厲害,你沒看到嘛,那個籠子可是武當山解劍池裡無主刀劍鑄造而成的,連血玉殭屍都關的住,結果都被她一拳打彎了上面的鋼筋,就是承天寺的空鏡大師。在壯年時候,也就是這個水平,當時我要是不答應她,她那一拳下來,咱們全身骨頭都散了!我那是被一時形勢所迫。這才無奈答應她的,咱們控靈是以除妖斬魔為職責,為了減少無辜百姓在魔怪手下的傷亡,我寧願背上食言而肥的罵名,也要剷除石三怡這個禍害!咱們控靈的人要有點擔當。古語說的好,成大事不拘小節啊!”

丁鋒果然是出身官宦世家歷經熏陶,這番話說的語重心長義正言辭,好像自己為了大義而捨棄了小節,受了莫大委屈一般。

我坐在地上。指著丁鋒罵道:“丁鋒,你別信口雌黃,石三怡已經被程月徹底治好了,她現在就是以前的石三怡,身上哪有什麼魔性!草泥馬丁鋒。程月要是沒有把握,犯得著命都不要去救她嗎?丁鋒,你踏馬還有沒有人性!”

丁鋒看都不看我,說道:“岳憤,你能證明石三怡沒有魔性嗎?哼哼,有種你爬到籠子裡去,看她醒來會不會殺了你!”

我聽到丁鋒這麼說,我雖然站不起來,爬也對著籠子爬了過去,結果爬到半路我就沒了力氣。實在爬不動了。

丁鋒看我停下了,對我努努嘴,然後又對小宋說道:“小宋,你看岳憤這小子也不敢進籠子……”

我剛想張口說我是沒力氣了,結果張清宇沒容我說話,馬上說道:“廢話少說,有種你爬到籠子裡去!”

我實在爬不動了,看到小宋有點猶豫了,我就對小宋說道:“小宋,你是好人,千萬別被他們矇蔽了,你仔細想想,馬甲在丁鋒手下潛伏這麼久,丁鋒為人精明不精明你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不會發現馬甲的不對?還有。今晚已經有五六個控靈人變成了捆石龍,這難道是正常的嗎?我敢斷定,丁鋒他就是爬山虎裡面的高層,地位肯定比馬甲還要高,而且這個張清宇,他今晚做的事根本就不是命門正派的風格,他們一定是串通好了的,這背後肯定有大陰謀!”

我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丁鋒想要打斷我,結果小宋用槍頂頂他。把他的頭都頂的歪了,丁鋒怕小宋真的開槍,就不說話了,任由我把話說完。

聽了我的話,小宋考慮了一下。用槍指著丁鋒,說道:“丁主任,馬甲是你招進控靈的,而且一直是跟你單線聯繫,現在馬甲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聽小宋這麼一說,丁鋒左右看看沒話說了,那兩個一直猶豫的控靈人此刻也站到了小宋一邊,其中一個還去丁鋒身上摸來摸去的搜東西。

“丁主任,我跟了你這麼久,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丟了我們控靈的臉!”小呂直接拿火焰噴射器對準了張清宇三個人,同時走到了小宋身邊。

“丁主任,原來你……”搜丁鋒身的控靈人話還沒說完就倒下了,他倒下之後我仔細看看,他後背連一點傷痕都沒有。

與此同時,一根竹籤已經從側面插進了小宋的手腕,小宋臉色一變,手裡的的槍響了。由於手腕受傷,同時手腕也偏了方向,子彈擦著丁鋒的臉飛了出去。

另一個控靈人剛想開槍,小呂早已單手撿起地上的手槍,一槍打在他的太陽穴上面。血線從另一邊太陽穴飛出,他吭都沒吭就倒地了。

小宋想要再開槍,小呂槍口一轉,一槍打在了他的額頭上,小呂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接連擊殺兩人之後。小呂對著丁鋒敬了一個軍禮,丁鋒對他還了一個禮,小呂接著又端起火焰噴射器,對準了籠子。

丁鋒對著張清宇帶來的兩個人一鞠躬,說道:“感謝二位出手相助!”

剛才插在小宋手腕上的竹籤。正是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放出來的,那根竹籤也就兩寸長,很普通的竹籤,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用來當做暗器。

而隔空出手放倒搜丁鋒身那個控靈人的,就是張清宇帶來的另一個人,相對於臉色蒼白的人,他的臉色稍微有點蠟黃。

張清宇笑笑,說道:“青城山的透骨釘,傷人於無形,果然名不虛傳。”

臉色蠟黃的人微微點頭,說道:“其實翁一飛說的沒錯,熱兵器在江湖上並不是萬能的,玩槍高手,沒有真功夫也是白搭。”

臉色蒼白的人說道:“丁主任,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出手的,你死了三個手下,回頭能交代的過去嗎?”

丁鋒擺擺手,臉色蒼白的人笑了笑,就不提這一茬了。

張清宇帶來的這兩個人,一個臉色稍微蒼白,一個臉色稍微蠟黃,放到人群裡,這兩點根本不算什麼特徵,都是普通人的樣子,沒想到其中一個竟然是青城山的人,另一個肯定來頭也不能小。

透骨釘我聽說過,老史的師父偷學過青城山的透骨釘,但是並沒有學到精髓。

據講歪理說,就是因為他之前中過中過青城山的透骨釘,哪怕他換了大聖的猴子身體,但是透骨釘還是如影隨形,壓制了他的部分法力,所以他雖然成了魔,也沒有史將成魔之後那般厲害。

我看看地上還沒醒來的秦叔和石明賢,心說他倆千萬不要已經中了透骨釘。

現在形勢已經徹底被丁鋒一幫人控制了,我咬牙對丁鋒說道:“丁鋒,你殺了手下的三個控靈人,你就不怕控靈的高層發現你的罪行嗎?”

丁鋒笑笑,在小宋三個人身邊走了一圈,接著跟張清宇一起把小宋三個人扔到了水池裡,然後他拍拍小呂的肩膀,小呂馬上把火焰噴火器對準了水池。

沒過一會,小宋三個人從水裡爬了起來,又睜開了眼睛,不過他們並不是復活了,而是變成了三個捆石龍,綠色的籐條從他們的嘴裡鑽了出來。

等到小宋三個身上再爬出幾根籐條,小呂手裡的火焰噴射器對著他們就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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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 金光黑煙

沒等小宋三個徹底變化,小呂手裡的火焰噴射器就噴火了,很快把小宋三個燒成了三團黑炭,栽倒在水池裡。

小宋三個人能夠變成捆石龍,肯定是丁鋒剛才圍著他們屍體轉悠的時候,做了手腳。

丁鋒身上,一定有嗜血爬山虎的種子!

剛才搜丁鋒身的那個控靈人一句話沒說完,估計他就是想說在丁鋒身上搜到了嗜血爬山虎的種子。

我指著丁鋒,絕望的說道:“丁鋒,你真的是爬山虎的人!”

“岳憤。你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石三怡給小宋三人吃下了嗜血爬山虎的種子,小宋三人在控靈工作多年,沒想到現在同時因公殉職……”

丁鋒臉上帶著惋惜,說的又很傷悲,他的表情和語氣裝的就像真的一樣,我要不是親眼目睹了過程,說不定真的會被矇騙了。

丁鋒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對小呂說道:“小呂,別等了,抓緊用烈火燒了石三怡這個女魔,給今晚我們控靈的一幫烈士報仇!”

小呂看看我,說道:“岳老闆,實在不好意思。我的為人原則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只執行命令,至於這個命令正確與否,那是上級的事。”

我能說什麼?

我還能說什麼!

小呂上前兩步,對著籠子裡的石三怡開始噴火了,我在籠子七尺開外,都能感覺到熱浪灼人,我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岳老闆,兩個大美人,一個你愛,一個愛你,可惜一個也沒留下,你心裡現在肯定很痛苦吧?呵呵,沒事,等會你要是想殉情,我可以幫你一把。”

終於可以對石三怡下殺手了,丁鋒一臉的得意,還不忘調笑我幾句,我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對他的話也感覺不到什麼了。

地上的石三怡被火燒的醒了,一下坐了起來,然後用手抓住了籠子上的兩根鋼筋,慢慢向那個剛才被她掰開的缺口移動。

石三怡的動作嚇了丁鋒一大跳,後退一步,撞到了那個臉色蒼白的人身上。

臉色蒼白的人一伸手扶住了丁鋒,笑笑說道:“丁主任別怕,就算是死屍,被大火燒也會坐起來,何況是石三怡這個地妖,呵呵。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借你的飛羅盤一用。”

臉色蒼白的人說完,從地上撿起丁鋒的銅盤和迴旋鏢,把迴旋鏢還給了丁鋒,然後拿起銅盤。用手一掰兩半。

丁鋒兩眼睜的大大的,對著臉色蒼白的人說道:“這個飛羅盤,是當年地縛靈大師留在紫桓縣的法器,沒想到前輩輕輕一折就兩半了。”

人死後假如怨念不消,會變成凶魂惡鬼。這種凶魂惡鬼雖然比孤魂野鬼厲害,但是他們不能像孤魂野鬼一樣到處飄蕩。

扶桑國對比較厲害的凶魂惡鬼,稱之為怨念不化的惡靈,對活動範圍被限制在一定地域的惡靈,稱之為地縛靈。

我爸跟我說過。七十年前,彭城被入侵的扶桑軍隊佔領,可能是當時發生了靈異事件,扶桑軍隊從國內請來一個高人,在我們縣停留過一段時間。

我爸還說。那個高人叫做宮本雪,不但是扶桑的劍道高手,同時又是地縛靈大師,他收服地縛靈的手法,跟我家的養玉有異曲同工之妙。

沒想到丁鋒的武器,竟然是扶桑國地縛靈大師留在紫桓縣的法器。

臉色蒼白的人看到丁鋒驚訝的樣子,說道:“我華夏文化博大精深,豈是扶桑小國可以比擬的,區區一個飛羅盤而已。”

他說完之後,隨手一甩。兩片飛羅盤對著籠子那個大縫的位置飛了過去。

在飛羅盤剛剛碰到籠子的時候,臉色蠟黃的那個人對著那裡彈了幾下,兩片飛羅盤跟籠子彎曲的鋼筋貼合的位置,出現了幾個細微的小洞。

飛羅盤就這樣被牢牢釘在了鋼筋上,而我只看到了針眼卻沒有看到透骨釘。

石三怡在火裡已經移到了大縫位置,可惜那裡已經被飛羅盤堵死了,想要擠出來是不可能的,石三怡晃動了兩下飛羅盤,想要給掰下來。

可惜飛羅盤被透骨釘死死的釘在鋼筋上,石三怡晃了兩下,飛羅盤和鋼筋都是紋絲不動,她就鬆手放棄了求生,盤腿坐在了地上,又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小呂的腳步和手臂跟著石三怡移動的方向轉動,讓火焰始終跟隨這石三怡。燒到最後把那個飛羅盤都烤的發紅,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原來那個無形無影的透骨釘,神秘雖然神秘,但是用火不停燒烤的話,還是能被燒掉的。

飛羅盤掉下來的時候,小呂的火焰噴射器也沒了燃料,丁鋒把火焰噴射器從小呂背上拿下來,一使勁扔到了籠子邊上。

籠子裡的石三怡保持著坐姿,胳膊已經黏連在身上,整個人被燒成了木炭。渾身皮膚就像烤過的樹皮一樣。

石三怡的一顆頭已經變成了一個散發著熱氣和煙霧的黑球,哪裡還能看到那協調的五官,米脂一般的皮膚。

程月付出生命代價救過來的石三怡,就這樣沒了。

程月啊,你真是傻。怎麼能夠相信丁鋒這個混蛋!

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點異常,為什麼院子外面的八大金剛沒有任何動靜,任由丁鋒在這裡大開殺戒?

承天寺的移光大師也沒有出現,難道他真的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馬上就要天亮了。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我看看院門那裡,嚇了我一跳,院門還有周邊的院牆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籐條。

看來承天寺的人,已經被眾多的嗜血爬山虎和捆石龍擋在了院子外面。

我看看水池邊打坐的程月,她的嘴唇開始發青,臉上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頭上的飄帶也纏在脖子上不再飄動,整個人已經是毫無生機。

我再看看程月用自己還魂玉救下的石三怡,一線陽光射下來,照在了石三怡身上,在金黃的朝陽裡,她突然給了我一絲錯覺。

我的錯覺裡,石三怡此刻就像坐化的佛教高僧一般的神聖。

“丁鋒。你把我也殺了吧。”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或許抓緊死了,我還能跟程月和石三怡在黃泉路上見一面。

“岳憤你別急,你想死,這點小要求我還是能夠滿足你的。放心吧,我馬上連你和秦牧風石明賢一起解決了。”

丁鋒說到這裡哈哈大笑,這笑聲跟他開始的時候一樣,震動了院牆上的瓦片,連帶著籠子的鋼筋都被他的笑聲震得嗡嗡響。

丁鋒的笑聲帶著志得意滿。我已經沒有心思探求他今晚將程月和石三怡一網打盡到底是什麼目的,現在,我只求速死。

丁鋒沒有抓緊給我一個痛快,而是繼續大笑,籠子上的鋼筋都被笑聲震動了。這次張清宇和他帶來的兩個人也對丁鋒刮目相看了。

“不是佛門的獅子吼,也不是道家的鎮魂咒,不知道丁主任這是什麼功夫,竟然有如此威力……”

臉色蠟黃的人話沒說完,在丁鋒的笑聲中,石三怡身上的黑皮開始皸裂,黑色的粉末成團的往下掉。

臉色蒼白的人一拍丁鋒的肩膀,說道:“丁主任,快別笑了……”

丁鋒這才止住笑聲,慌忙從地上撿起小宋的手槍,同時小呂也拔出手槍,兩個人一起把槍對準了籠子裡。

“啪啪啪啪……”丁鋒和小呂打光了手槍的彈匣,子彈落在石三怡身上,不但沒有穿進去,反而讓她身上被燒焦的皮一片片的掉下來。

刷刷刷,臉色蒼白的人出手了,是一串符籙,在空中首尾銜接變成了一把金光閃爍的寶劍,飛進籠子之後,對著石三怡的頭劈了下去。

寶劍砍到了石三怡,“轟隆……”一聲巨響之後,籠子裡瀰漫著一陣黑色的煙霧,那把寶劍也化成了金粉,在黑色的煙霧裡面飄飄灑灑。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5:46
477 姬帖禪詩

“咿呀……”

遠處的山頂傳來玉貓的叫聲,這叫聲穿透力比大虎的虎吼強了十倍百倍,颶風一般刮過來,吹散了籠子裡的煙霧和金粉。

煙霧和金粉吹到我這邊,迷住了我的雙眼,我閉上眼揉揉眼睛,再次睜開之後,看到了丁鋒和小呂,張清宇和兩個神秘人在慢慢後退。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籠子裡一聲俏喝傳來。

我扭頭一看。籠子站著俏生生的石三怡,利索的短髮,姣好的面容,不過此刻她的臉上殺氣騰騰,沒有一絲溫婉。

石三怡的身上,是程月在棺材裡那會穿的那件白衣,我放在衛生間被石三怡偷去的,除了在講歪理飯店裡她脫胎換骨的時候穿過,以後我再也沒有看她穿過,沒想到經過烈火焚燒之後,突然出現在她身上。

陽光打在石三怡身穿的白衣上,讓她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她的眼眸已經恢復正常,深邃如無邊的海水一般。

石三怡指著丁鋒說道:“丁鋒,知道剛才我被火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嘛?本來我是坐地等死的。不過在我閉眼之後如入仙境,程月妹子趴在我耳邊對我說,她的還魂玉沒法全部拔掉我的血玉毒,不過她早就猜到了你會食言,只有你食言了,才會用烈火燒我,而烈火焚燒,就能幫我拔除最後的血玉毒,呵呵,丁鋒你枉自聰明,假如你不燒我,血玉的餘毒還會讓我死掉,現在我已經烈火重生,我體內的血玉毒是從岳憤身上吸出來的,又被很多東西壓制,所以一開始我根本不算是真正的血玉殭屍,這才被這個籠子擋住了的,現在,這個籠子對我來說,也就是玩具一般。”

丁鋒說道:“你現在不是血玉殭屍,而是地妖打底的紅魔!”

“丁鋒,你猜對了,是程月妹子,讓我鳳凰涅槃成了紅魔,哈哈哈,紅魔好像只比血玉殭屍差了一點而已,但是紅魔是可以行走在陽光下的。”

石三怡說完,兩隻白嫩的小手分別攥住兩根鋼筋,只是輕輕的一拉,兩根鋼筋就向兩邊彎曲。成了一個圓門。

“石三怡,石三怡……”我想試試成魔的石三怡還認不認識我,就輕輕的喊她,結果她理也不理我,只是盯著丁鋒一幫人。

石三怡輕輕跨出了圓門。又是一扯,兩根鋼筋被她從籠子上扯了下來,然後她提著兩根鋼筋,向著丁鋒一幫人走了過去。

所有人裡面,只有小呂停止了後退。他已經換好彈匣,左手托著右手手腕,用標準的射擊姿勢,對著石三怡的頭連續開槍。

石三怡腳步還是向前走著,並沒有因為小呂的槍擊而改變自己行進的方向。她只是晃動上身,用比子彈還快的動作躲過了小呂的槍擊。

小呂再次換彈夾的時候,石三怡已經到了他面前,兩手一擺,一根鋼筋已經插進了小呂的肩膀。小呂扔掉手槍,捂著肩膀仰天倒下了。

石三怡跨過小呂身體的時候,小呂又抱住了石三怡的腳腕,死死拉住石三怡。

我真想問問小呂,他為什麼對丁鋒這麼死心塌地,毫不猶豫的執行丁鋒的命令,現在身受重傷,明知不敵還要拖住石三怡。

石三怡看都不看小呂,另一隻手一甩,手裡的鋼筋脫手而出。插進了小呂的胸口,把小呂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小呂臨死的時候把頭歪向了我這一邊,臉上帶著笑容閉上了眼睛。

我突然明白了,小呂比我剛才最絕望的那會還想死,現在他如願以償了。

臉色蠟黃的那個人突然拉住了丁鋒和張清宇,說道:“紅魔,咱們光聽過沒見過,我就不信她能多厲害,咱們現在要是退出去,夜裡發生的一切都要暴露了,那樣也是死路一條,反正都是死,咱們不如拚死一搏。”

石三怡嘴角一撇,說道:“哦,原來是青城山的武陽子道長。既然你想死的有尊嚴一點,那我成全你,你過來吧,我給你留個全屍。”

武陽子被石三怡點破了身份,掏出一個道冠戴在頭上,然後雙臂一張兩腳一跺,身上的衣物鞋子被他突然發出的內勁震得粉碎,露出了裡面的裝束。

只見他此刻頭上戴著黃色道冠,裡面是青色道袍,腰上繫著金色的絲絛。外面披著鶴氅,穿著白襪踩著雲霞朱履,有五行俱備之意。

好個武陽子,換了裝束之後好似道教法場的功德高師,看他這身行頭。肯定是青城山級別比較高的道士。

武陽子此刻一臉的肅穆,他大步流星走到了石三怡對面一丈遠的地方,兩手捏劍訣盤腿坐到了地上,渾身突然泛起霞光萬道。

臉色蒼白的人看到武陽子要跟石三怡單挑了,就靜靜的走到了一邊。張清宇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而丁鋒,走到了武陽子的另一邊。

“咱們要跟武陽子道長一起出手嗎?”丁鋒問臉色蒼白的人。

臉色蒼白的人對丁鋒擺擺手,說道:“不必了,那樣瞎摻和不但不會聚力,反而會讓道長分心擾亂他施法,咱們觀戰就行了。”

我現在已經勉強能站起來了,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了程月身邊,本想抱抱她,可是我又怕她的身體突然灰飛煙滅,只好靜靜的坐到她身邊。

石三怡對著武陽子一伸手,說道:“久聞青城山子的透骨釘,如影隨形追魂奪魄,這次我就領教一下,我已經準備好了。武陽子,可以開始了嗎?”

武陽子沒有搭話,突然閉眼唸經,石三怡手摸額頭,表示自己對他的不屑一顧。

我本想提醒石三怡不要輕敵。結果看看身邊的程月,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武陽子念了幾句之後突然睜眼,吼了一聲“咄!……”

這一聲真是中氣十足,他身上的霞光擴散到整個院子裡。

剛才丁鋒的笑聲只是震響了瓦片,武陽子這一聲把瓦片都掀翻了。就連水池裡的水也震動起來。

水面的震動怎麼形容呢,就像一碗水擺在桌子上,有人用力錘桌子,把成片的水珠從碗裡震出來一樣。

水池中間的殘缺石龜也被震動了,上面的殘渣碎石全部飛到水裡。我仔細一看,程月在上面刻的字清晰可見。

程月用的是衛夫人名姬帖的字體,寫的是南宋高僧智愚禪師《古梅》的前兩句:千年苔樹不成春,誰信幽香似玉魂。

看過詩句,再看看程月,我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我好想死!

不過我不能死,我怕程月手心的玉珮碎片被武陽子的爆喝震飛了,就撕下袖子,把玉珮碎片從她手裡輕輕劃拉下來,包在衣袖裡。

武陽子的爆喝很厲害,石三怡捂著耳朵閉著眼,痛苦的搖搖頭,身體搖晃幾下,差點栽倒在地。

“好厲害的鎮魂咒!”丁鋒竟然識貨,對著武陽子豎起了大拇指。

看著石三怡痛苦的樣子,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女人,要是驕傲起來,唉!

石三怡就像能聽到我心裡的話,突然張開眼看了看我,然後把臉轉向了武陽子,放開捂著耳朵的雙手,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原來石三怡剛才是戲弄武陽子的,她根本不怕這個鎮魂咒,丁鋒豎起的大拇指馬上收了起來,一臉的黑線。

石三怡對武陽子說道:“武陽子,你難道不知道魔是有實體的嘛,不像無所依附的孤魂野鬼,會怕你的鎮魂咒,姑奶奶跟你開玩笑呢!你對付鬼魂的那一套都不管用,還是使出你的殺手鐧透骨釘吧。•”

武陽子抿著嘴使勁哼了一聲,鼻子裡出來兩道白氣,他伸手把兩道白氣攥在手裡,接著使勁一揮雙手,嘴裡喊道:“天殺地殺透骨殺!”

那兩道白氣從武陽子手裡出來後,化作一團白霧對石三怡籠罩過去。

石三怡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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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斷臂殘腿

武陽子發出的白霧裡面,肯定有無數的透骨釘,白霧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到了石三怡的面前。

石三怡毫無懼色,手裡紅光一閃,拿出了自己的石敢當,她把石敢當在自己身前劃了一圈,那些白霧就退了回去,把武陽子籠罩起來了。

白霧中間的武陽子的叫聲慘絕人寰,石三怡只是淡淡的說道:“武陽子。你要不是濫殺無辜,我的石敢當根本對付不了你,你也不會被透骨釘反噬,現在好了,你就算投胎轉世,也擺脫不了飽受透骨釘錐骨嗜髓的痛苦,我給你指條路好了,不要掙紮了,用你們青城山的天雷擊頂,自滅魂魄吧。”

聽到石三怡的話,武陽子停止了嚎叫,嘴裡唸著道德真經,聲音越來越快。

武陽子念了一會,只見白霧外面出現一個金色的手掌,對著白霧裡面使勁拍了一下。然後他的聲音就沒了。

等到白霧散去,地上的武陽子已經只剩一副衣冠和鞋襪,皮肉骨髓都被透骨釘腐蝕的乾乾淨淨。

石三怡對著丁鋒三人擺擺手,說道:“別想逃跑,你們快不過我這個紅魔的,你們三個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打敗我吧。”

石三怡說完,捏著石敢當憑空消失,等她再次出現,已經到了秦叔和石明賢跟前,看來她已經有了鬼魂那種瞬間移形換位的速度。

丁鋒和臉色蒼白的人面面相覷,知道石三怡不是騙他們,誰要是敢偷偷逃跑,就會成為石三怡接下來的目標。

石三怡看都不看丁鋒三個人,而是蹲下身子,用石敢當在石明賢的後背印了兩下,兩道細微的白氣被石敢當吸了出來。

石三怡把白氣吹散,又用同樣的方式在秦叔後背印了兩下。

石三怡這是拔出了秦叔和石明賢體內的透骨釘,她又給秦叔和石明賢推拿幾下,他兩個人各打了一個噴嚏,雖然沒有醒過來,不過呼吸終於正常了。

承天寺的鐘聲突然響起,此時上午的陽光傾瀉而下,丁鋒、張清宇、蒼白臉的人就像暴露在光明下的老鼠,臉上都是一片惶恐。

石三怡本來打算過來看看程月,結果承天寺的鐘聲停止了,外面響起了鑑銘焦急的聲音:“岳憤,裡面怎麼樣了?”

我沒有回答鑑銘,其他人也沒有出聲,我就聽到了有和尚掄刀劈砍外面青藤的聲音。然後看到牆上的青藤不斷狂舞,阻擋和尚從上面跳進來。

石三怡聽到鑑銘的聲音,馬上對著丁鋒跳了過去,她是想在承天寺的人進來之前,殺掉丁鋒他們。

丁鋒早已掏出自己的迴旋鏢。不等石三怡的身體落地,手裡的迴旋鏢已經出手,旋轉著對著石三怡的脖子飛了過去。

石三怡笑了笑,從容的落地,任由迴旋鏢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石三怡的脖子很柔軟,迴旋鏢很鋒利,但是迴旋鏢被丁鋒收回去的時候,石三怡安然無恙,脖子上連個白印子都沒有留下。

臉色蒼白的人看了丁鋒一眼。兩個人相視之後點點頭,丁鋒的迴旋鏢再次出手,臉色蒼白的人同時扔出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籙,貼到了迴旋鏢上面。

金光落到迴旋鏢上,迴旋鏢上面隱隱綻放出三朵金花。呼嘯著對著石三怡又飛了過去。

這次石三怡沒敢託大,身形一閃,躲到了籠子側面,好厲害的迴旋鏢,直接斬斷了籠子上的鋼筋,繼續追殺石三怡。

石三怡眼睛一眨,身形憑空消失。

迴旋鏢往上飛昇,在空中停滯一下,好像是在尋找石三怡的蹤跡,然後突然對著我飛了過去。

我知道石三怡現在肯定就在我身邊。她是故意把迴旋鏢往我這裡引,我微微一笑,死亡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可怕的。

迴旋鏢對我的面門迅速飛來,我往程月身邊靠了靠,然後拉著程月的手,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風聲迎面而來,不過瞬間即逝,我睜開眼之後,看到迴旋鏢對著已經傻了的張清宇飛了過去。

張清宇嚇的臉色煞白,手裡的茶杯一甩變成一把雨傘,他把雨傘擋住自己上半身,結果迴旋鏢穿透雨傘,然後雨傘後面發出一聲慘叫。

石三怡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站在了丁鋒身後。丁鋒反應也很快,右手肘使勁往後面搗,石三怡一把捏住丁鋒的胳膊,使勁一擰。

咔嚓一聲,丁鋒的半條胳膊硬生生被石三怡扯了下來,丁鋒斷臂的鮮血噴出來,染紅了石三怡的白衣。

於此同時,張清宇手裡的雨傘落地,我看到他一臉的驚愕站在原地,一張嘴張開還沒有合上。他的腳下,是丁鋒的迴旋鏢。

石三怡把丁鋒的半條胳膊扔到地上,使勁踩了一腳,把斷手踩得粉碎,石三怡是光腳。這下腳上難免沾上了血和一些碎肉骨頭渣。

丁鋒知道想要把斷臂接上已經無望了,身子一歪趴到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把自己一張臉貼在地上,嘴疼的使勁啃土。

這個時候。院門發出咣噹一聲,上面的青藤已經全部被清理完了,外面的有人開始踹門了。

石三怡走到丁鋒身後,先是踢了丁鋒兩腳,然後蹲在他身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石三怡抓住丁鋒胳膊的時候,臉色蒼白的那個人突然用手捂著臉,然後使勁抖抖肩膀,像武陽子那樣鼓起內勁,震碎了他身上的外衣。

布片落地化粉,露出裡面的道家裝束,紫裳、藍氅、白中衣,灰襪藍鞋赤蔽膝,臉色蒼白的人在臉上使勁一抹,露出了本來面目。

原來是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他又從大氅裡面掏出一個上清芙蓉冠戴在頭上,此時石三怡右手成爪,對著丁鋒的後心掏了下去。。

這個老道士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搶過去救丁鋒,石三怡另一隻手抬起來。一掌拍在了他的腿上。

咔嚓一聲響,老道士一條小腿被石三怡打的轉了一個方向,倒在地上之後,他的兩腳已經方向相反了。

這個時候院門被人一腳踹飛,當先一個人跳進來。手裡一把判官筆,直刺石三怡的後腦。

這人的動作好快,石三怡手指插進丁鋒的後背,沒等她繼續伸手進去掏丁鋒的心臟,判官筆已經到了她腦後一寸的距離。

石三怡把手從丁鋒後背收了回來。然後身形一閃憑空消失了,判官筆只是挑下了她的幾根短髮。

這時我才看清,拿著判官筆的人是一個老者,穿著跟丁鋒身上一樣的夾克,不過顏色更深一點,風塵僕僕的樣子。

院門後面又闖進來幾個穿著夾克的人,他們站到了老者的身後,接著鑑銘領著一幫光頭和尚闖了進來。

和尚們拿著刀槍棍棒,進來的腳步很重,其中一個收不住腳,一下撞到了張清宇的肩膀。

張清宇身子晃了一下,一顆頭顱滾落到地上,脖子上的血噴出來老高。

老者看看水池裡的狼藉,再看看被鋼筋插在地上的小呂,又看看身首異處的張清宇,還有腿受了重傷的老道士,不禁皺了皺眉。

承天寺的和尚看到這樣的場景,全部雙手合十頌一聲佛號,接著嗡嗡的唸經。

老者長嘆一聲,又蹲到地上,把丁鋒翻了過來,查看了一下丁鋒的傷勢之後,使勁掐了掐丁鋒的人中。

丁鋒嘴角流血,對老者虛弱的說道:“屬下無能,損兵折將還是讓紅魔跑掉了……”

老者問道:“那個紅魔是誰?”

丁鋒說道:“是姑蘇石家的石三怡,她變成血玉殭屍之後,屬下帶人圍剿她,誰知天亮之後,她從殭屍成魔,小宋他們全部犧牲……”

丁鋒說到這裡嗚嚥著說不下去了,一口氣上不來,又暈了過去。

看來老者是控靈裡更高級的人物,我剛想開口跟他解釋,冰山李走了進來,對我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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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顛倒黑白

那個老者把丁鋒弄醒,丁鋒看到他之後,馬上用上了他顛倒黑白的本領,義憤填膺的指責石三怡大開殺戒,又表達了自己沒能挽救戰友的無能。

丁鋒說完之後,恰到好處的哭著暈了過去,以此證明他的悲痛,增添他敘述的真實性,老者聽了之後,掃視一番院子裡的慘象。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丁鋒演戲的本事爐火純青,我不能讓石三怡在老者心裡留下嗜殺成性的印象,不然控靈是不會放過石三怡的。

石三怡也不知道藏身哪裡去了,現在只有我能給老者解釋了,就在這個時候,冰山李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在場,連忙對我擺擺手。

程月現在還魂玉碎了,不知道她到底還能不能復活,所以我感覺對冰山李很愧疚,畢竟那是她名義上的女兒,而且冰山李確實很疼程月。

我不知道冰山李為什麼不讓我出聲,但是基於上面這個原因,我決定聽冰山李的,我拉著程月的手。抿著嘴沒有說話。

控靈的老者環視一圈,看了看地上兩隻腳方向相反的老道士,走過去查看一下老道士的傷勢,問道:“青禾真人,你怎麼也在這裡?”

槽。我說這個老道士為什麼跟武陽子一樣要隱藏身份,還帶了一個蒼白臉色的面具,原來他就是龍虎山七真人之一,現在的天師道掌教。

今晚為了剿滅石三怡,丁鋒不惜讓馬甲暴露爬山虎老三的身份。還聯合了青城山的武陽子,出動了龍虎山的掌教,他們真是下了血本。

老者問青禾的聲音很洪亮,我突然想起來了他是誰了,我聽過他的聲音。

我跟石三怡兩個在喪鐘裡面,被喪鐘轉移到溶洞之後,上面有個洪亮的聲音說“姑蘇家的小丫頭越來越過分了,連我的人都敢打……”

當時我看不到說話人的臉,但是我記得他的聲音,就是現在老者的聲音。

老者和青禾真人一個是控靈的高層,一個是龍虎山的掌教,互相之間認識也不足為奇,控靈肯定跟這些名門正派都有聯繫。

“鎮龍兄,這個事說來話長,本來我請來了青城山的武陽子師弟,拉著他幫我來紫桓縣尋找本門丟失的法寶誅仙劍的,結果我徒弟張清宇聽說石三怡中了血玉毒變成了血玉殭屍,他對石三怡一直有愛慕之心,所以非要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結果我拗不過他。只好跟武陽子師弟一起過來了,本來我們是打算救助石三怡的,沒想到天亮之後,她不但沒有因為陽光照射而受傷,反而因為陽光照射的原因。從血玉殭屍變成了紅魔,魔性大發之後不分青紅皂白,不但殺傷了你們控靈的那些官差,連武陽子師弟都被她吸乾了血肉骨髓,你看我徒兒張清宇。他對石三怡一片痴心,結果也被一刀劈在脖子上,落了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鎮龍兄,我徒兒本是年少有為。現在死在異鄉,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青禾真人一番話說的聲情並茂涕淚橫流,說話的時候不停摸摸自己的傷腿,顯示自己也是備受石三怡的摧殘,聽的老者連連搖頭。

這個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剛想插嘴替石三怡說話,冰山李幾步到了我面前,拍了我肩膀一下,問我程月是不是睡著了。

聽到冰山李這麼問,我真的沒臉回答,冰山李看我不說話,伸手試了試程月的鼻息,然後捏著我的肩膀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媽,程月為了給石三怡解毒,捏碎了自己的玉珮。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失去了魂魄……”我話還沒有說完,冰山李一下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冰山李栽倒了,我正愁沒法照顧她,姜裁縫和碧羅剎從外面走進院子,碧羅剎看到冰山李暈倒,連忙跑過來,把冰山李抱在懷裡。

姜裁縫受了傷,左邊胳膊上纏著繃帶,繃帶已經被血染紅了。姜裁縫試了試冰山李的脈搏,說冰山李沒有大事,讓我先放心。

這時又有個穿夾克的人跑進來,在控靈老者耳邊說了幾句話,老者霍的站了起來,讓手下人收集控靈死者的屍體和遺物。

看著手下收起了一塊塊的牌子,老者對姜裁縫說道:“裁縫,海南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要先去那邊,小李就拜託你來照顧了。”

姜裁縫點點頭,說道:“祁師叔,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李主任。”

原來這個老者全名叫祁鎮龍,他對姜裁縫點點頭,然後就要離開,青禾真人拍著地喊道:“鎮龍兄,石三怡的事,就這樣算了?”

“青禾真人,事有輕重緩急,海南那邊的事是控靈目前的重點。至於石三怡,我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她滿身血污,手腳還有骨肉殘渣,就算她是無意識的殺人。但是這樣手段殘忍,你感覺我能放過她嗎?等海南那邊的事情有個了結,我馬上就回到紫桓縣,徹底調查昨夜的事情!”

祁鎮龍說到這裡,又想起來一個事,對姜裁縫說道:“裁縫,小李應該沒有大事,等她醒來,你告訴她,嚴加看管石明賢,千萬不能讓石明賢回到他姑蘇的大本營,以防他到處跑關係包庇石三怡,當然,也不能把石明賢關起來,只要把他限制在紫桓縣就行了,還有,你告訴小李,派出所那邊她可以不去上班了。”

祁鎮龍說完對著手下一揮手,控靈的人紛紛背起死去戰友的屍體,又抬著丁鋒,向著院外走去。

地上丁鋒的半截胳膊已經被石三怡踩得徹底破碎,已經沒有接上去的可能了,控靈的人就沒有帶走。

祁鎮龍經過鑑銘面前的時候,伸手把鑑銘的禪杖拿了下來,一下扔到了青禾的腳旁。又對青禾說道:“青禾真人,你先回龍虎山養傷吧,關於緝拿石三怡的事,有了結果我會通知你的,恕我公務在身,不能照顧你了。”

青禾連忙客氣的說道:“鎮龍兄慢走,我這點小傷你不必掛念。”

祁鎮龍點點頭,急急火火的領著手下一幫人走出了院子。

祁鎮龍一走,青禾怕我對他不利,拄著鑑銘的禪杖掙紮著爬了起來,把張清宇的屍體綁到背後,又把張清宇的腦袋抱起來掛在腰上,然後拄著禪杖,費力的慌慌張張的出了院子。

從祁鎮龍的話裡,我看出來他並不完全相信丁鋒和青禾真人的話,畢竟他也看到了自己手下好多變成了捆石龍,而且是死在火焰噴射器下面的。

海南那邊據說出了什麼惡龍,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惡龍有多厲害,看來祁鎮龍急急忙忙離開,肯定就是去處理惡龍了。

我相信這邊的事情,祁鎮龍遲早會再來調查處理的。

姜裁縫拿出一根銀針,在冰山李的人中那裡紮了一下,冰山李悠悠醒來,張口就哭:“我的月兒啊……”

無論碧羅剎怎麼安慰,冰山李還是哭個不停。在悲痛之下,早已扔掉了鐵面無私的冰山形象,恢復了一個傷痛欲絕的婦女面目。

姜裁縫一直等到冰山李哭夠了,這才把祁鎮龍的話轉述給了冰山李,冰山李擦乾眼淚點點頭,然後掏出一副手銬,把秦叔和石明賢拷在了一起。

姜裁縫又用銀針把石明賢扎醒,石明賢醒來看到空空的籠子,楞了一下之後,劈頭蓋臉問我:“小子,我女兒呢?”

我指著籠子被石三怡掰開的地方,說道:“她變成紅魔了,從籠子裡出來之後大開殺戒,後來祁鎮龍出現的時候,她就消失了。”

石明賢哈哈大笑,也不問我具體過程,說道:“紅魔,紅魔,真是蒼天有眼,我姑蘇石家終於有了真正的絕世高手!”

石明賢大笑的時候還開心的甩甩胳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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