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1
第二千五百七十 貪念 決戰 誤導

  任何生靈爲夢想迸發的力量,都是無法想象的。

  更何況,夢想就在羅錚的面前,且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架勢。

  即使他的理智告訴他,這顆夢想的果實有毒……

  但他爲夢想而迸發的力量卻也告訴他——

  「我可是羅錚!」

  在心中咆哮一聲,爲自己的莽撞壯膽之後,羅錚便帶著衆血子,朝葬海所在極速飛遁。

  其實他的速度可以再快百倍千倍,他甚至還可以無視衆血子的性命……

  但他明白,自己再快,也有人或者魔能夠跟上甚至追上。

  而帶著衆血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爲自己起到拖延追兵的作用。

  他走得像逃亡。

  但衆血子在渡過了長時間的懵逼,且看到羅錚大人一舉拿下種魔後,走得便像是凱旋了。

  縱然擊殺種魔的過程非常詭異,詭異到了他們根本無法看懂分毫的地步……

  但過程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結果是域外戰場的葬海所屬,奇葩地拿到了種魔珠。

  正如他們朝種魔前行時的昂揚一般……

  踏上歸途的衆血子興高采烈,卻渾然不知在已經發生巨大變化的大勢中,他們已然成了即將面對狂風巨浪的小小礁石……

  「有動靜!」

  「哈哈,是趁火打劫的酆崖修士!」

  「種魔我們都能斬,還怕他們麼!」

  「跟我……不好!是魔!」

  ……

  決戰,就在呼吸間爆發。

  酆崖軍士和魔族所形成的兩片怒浪,從兩個方向摧枯拉朽地朝血子海撲來……

  什麼軍陣對敵。

  什麼特殊的斬魔手段。

  在此刻通通沒有了意義。

  從決戰爆發一開始,這場戰鬥就變成了殺戮的盛宴。

  軍陣和個人戰力,似乎全都成了擺設。

  因爲你縱然在按照軍陣施展自身戰力,但你面臨的,卻是你永遠無法想象的,數以千百計的敵人的殺伐。

  人和羅剎的戰鬥,與羅剎和魔的戰鬥,幾乎同時爆發。

  當看到五十多位陰沉著臉的酆崖精英,不斷在戰鬥中朝自己接近時,羅錚就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完全沒了意義。

  放在平時,他或許仗著這些精英的畏死之心來個一挑三……

  但此刻他明白,一旦戰鬥開啓,別說一挑三,便是一對一,他所付出的代價都遠超平時。

  「立刻突圍!」

  咆哮一聲後,面色鐵青的羅錚在兩片怒浪匯合的瞬間,脫離了決戰戰場,化爲一道通往天邊的血線。

  緊跟其後的,是酆崖數十位絕頂精英,以及魔族數十位魔尉。

  當這批域外戰場最頂尖戰力離去的同時,人和羅剎以及羅剎和魔的戰鬥,就變成了人、羅剎以及魔的混戰。

  這一混戰,決戰的戰場規模不僅沒有因爲怒浪的雙向衝擊縮小,反倒開始迅速擴散起來。

  包括魔在內,沒有生靈喜歡這種自己完全無法掌控自身生死的戰鬥。

  所以當衆血子按照羅錚的命令開始四向突圍時,人、魔同時開始回縮……

  所有生靈都試圖將這場戰鬥,儘量變成自己熟知、且能承受的模式。

  或許是因爲求生的本能太過強大,這種轉變,在決戰開啓後短短一炷香之內就已然完成。

  此刻這片浩瀚的決戰場,除了幾點絞殺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開的三方大戰場,其餘浩瀚如星的戰地,基本細分爲了兩方之間帶著能夠指揮意味的戰鬥。

  饒是隻花費了一炷香……

  但那一炷香的純粹混戰中,三方究竟死了多少生靈,包括種老在內,沒人數得清楚。

  他們也並不在意。

  羅錚就宛如回到了他那段行走於無敵之路的歲月。

  被酆崖和魔族最頂尖的百餘位戰力追擊,是他曾預料過的。

  但當其真正發生,突破承受極限而來的恐懼,甚至濃郁到了從他體內蔓延而出的地步,讓他經過的虛空,都帶著被焦慮焚燒過的味道。

  一路手段盡顯。

  只爲讓自己再快。

  似乎回到了葬海,回到了三十六血界,他便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然而正如他之前的理性思考……

  無論他有多快,身後兩族精英不僅死死跟著,甚至還在拉近和他的距離。

  「他跑不掉的!」

  不聞呼吸聲的斬魔總殿內,種老終於開口。

  說完之後,他就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負手而立的冰衍,見對方面無表情,就知道自己這句顯示酆崖實力的話,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難道,最後還是需要上界大人出手麼……」

  他能夠想到的是,冰衍等人之所以沒有立即出手,是因知道即使羅錚得了種魔珠,也沒有瞬間將其煉化的能力,甚至還要承受種魔珠本能的吞噬。

  所以種魔珠無論暫時落到誰人手裏,都是安全的。

  「可若要出手,爲何還不動,大人就不怕萬一……」

  發現這個念頭大不敬後,種老就掐斷了這個思緒,垂首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斬魔總殿內少了一部分人。

  「是敖偈前輩他們……」

  眉頭微皺的種老,低聲詢問了身旁的人,當對方也表示一無所知後,他不得不開始尋找這幫大能的蹤影。

  「難道敖偈前輩是擔心冰衍大人事後算賬,所以提前溜……嘶!」

  揣測未完,種老倒吸一口涼氣。

  因爲此刻他才看到,離開斬魔總殿的種老等一幫古今大能,此刻正綴在酆崖絕頂精英以及魔族數十位魔尉的身後!

  「他,他們想幹什麼!」

  敖偈不知道種老因爲他們的行爲快要瘋掉……

  即使知道,他們也不在意。

  他們在意的是羅錚,以及變成種魔珠的種魔。

  「羅錚不能死!」

  「那個種魔……不,那個種魔珠也必須到手!」

  「該死的!少主他人家……」

  「別再提此事!你想嚇死本尊麼!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拿下羅錚和那個球!」

  「對!只有這樣,才能給陸家一個交,交代……」

  「希望陸家能,能因此放過老夫……」

  「完了,完了,什麼機緣沒拿到,反而,反而旁觀了少主……」

  「這二部,這域外,是要覆滅在陸家的怒火之下了麼……」

  ……

  此時此刻,什麼道祖不得在域外戰場出手的規矩,徹底被這羣完全沉浸在陸家尚未滋生的怒火中的大能所遺忘。

  但他們能遺忘。

  其他人不能。

  當看到隸屬人類的這羣道祖,在域外戰場已然破了禁忌,引發上界生靈下凡之後,依舊如此肆無忌憚地行事……

  魔妾嘴角扯了扯,看向酆崖所在。

  「大帝的關門弟子,就能在我面前如此囂張麼?」

  話音落,魔妾起身,邁步,朝星空巨臉通往域外戰場的門戶走去。

  與此同時,冰衍有所感,微眯的冰眸看向魔族領地所在,用一瞬時間壓下了對敖偈卑鄙用意的慍怒後……

  「走吧,該我們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一 詭異初現 拋珠

  敖偈的心思,其實很簡單。

  他不相信陸家少主會這樣死去。

  但對方消失了,且是消失在一個羅剎和一個種魔的夾擊之中……

  那麼他要做的,就是用盡一切方式抓住這個羅剎和種魔,等待陸家甚至是陸風前輩的怒火。

  他眼裏完全沒有什麼種魔珠。

  一個羅剎和一個種魔加起來,只是等於他能夠想到的,在陸家少主疑似身亡的事件中的唯一一絲僥倖。

  這也是跟隨敖偈前來酆崖的,所有古今大能的心思。

  此刻的他們無疑是恐懼的。

  陸家怒火本就可怕到他們無法想象。

  再加上他們明知邪天的真實身份,卻未能在此事中發揮絲毫作用,甚至近乎旁觀……

  想到陸家的怒火或許會因此針對他們加倍,可以說他們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顫慄。

  但同時,他們也是無畏的。

  什麼自家後裔,什麼魔族,什麼大帝弟子……

  通通被他們拋諸腦海,能留在他們心中的,除了恐懼,便是羅錚和種魔。

  他們的這個念頭,整個域外戰場沒有任何生靈能夠猜到。

  所有外人能夠看到的,就是他們這羣本不該出現在域外戰場的道祖,恬不知恥地綴在了種魔珠的後面。

  在魔妾看來,這自然是來自冰帝關門弟子冰衍的手筆。

  身爲掌控慾望的種族,她對人類瞭解至深。

  這是一個帝本位的寰宇,同時也是一個所有瀚宇都無法扭轉的,弱肉強食的世界。

  強者在任何寰宇中,都可以爲所欲爲。

  而在下界域外戰場破了道祖不得出手的禁忌後,來自上界的生靈,其爲所欲爲的慾望會更肆無忌憚。

  道祖不能出手?

  我偏要讓道祖繼續出手!

  這種來自大勢力天驕的心態,魔妾不僅聽說過不少,也見識過不少,非常合乎情理。

  而更合乎情理的是,下界道祖在面對自己的分身時,尚有一戰之力,不會一擊即潰,而這個過程,自然就成了冰衍觀察她的過程。

  是以本著滿足以及教訓冰衍的慾望,在摩拓離開星空巨臉不久,魔妾也帶著麾下分身,再輕輕嘆了一句真沉不住氣後,朝酆崖戰地走去。

  可她卻沒料到,她所以爲的一切,都是錯的。

  冰衍比她想象得更沉得住氣。

  這一點體現在他明明看到敖偈等大能的行蹤,也未曾阻止。

  但他卻沒料到,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在上古就堪稱大能的敖偈,到了今世修爲不進,反倒無恥了太多。

  敖偈對種魔珠有需求麼?

  完全沒有。

  那對方爲何會如此行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敖偈得知自己的身份後,自知不敵,只能將打敗自己、讓自己丟臉的希望,寄託在魔之上。

  在看到敖偈行蹤之初,他猜到了這點,卻不願相信。

  如今,他不得不信,且不得不按照對方無恥行爲所引發的後果去應對。

  因爲,魔妾真的動了。

  別人或許看不到,但曾認真看過魔妾,且和魔妾對視過的他,擁有一種淡淡的感應……

  似乎就是那一陣對視,自己便和魔妾產生了一絲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宛若情人般的心心相繫。

  冰衍心性沉穩,卻也高傲。

  從未和魔妾打過交道的他,並不知道這種聯繫對任何齊天都是一種巨大的災禍之源。

  但即便知道,他也不懼。

  因爲呈現在他面前的所有大帝之路,沒有一條,有懼這個字。

  繼種魔被羅錚打成種魔珠之後……

  先是三方低層修者堪稱決戰的大混戰。

  隨後是羅錚、酆崖絕頂精英以及魔族魔尉的驚世追逃。

  其次是敖偈等一幫古今大能的異動。

  最後,則是以魔妾、冰衍爲首的,上界來客的抵近。

  ……

  從沒有一次,種魔出世之戰有這般激烈、瘋狂。

  此刻種魔變成的種魔珠,似乎成了一座燈,在這片名爲域外的戰地,所有生靈都化爲了飛蛾,朝它撲了過來。

  這一點,似乎連超然物外的陸小小和邪月,都沒有逃脫。

  與此同時,手裏握著這座燈的無敵羅錚,日子也不好過。

  來自酆崖絕頂精英和魔族魔尉的瘋狂追逐,並未如他所期望的那般產生內訌,反倒呈現出讓他有痛罵慾望的齊心協力。

  即使他千方百計地加速,與二者的距離非但沒有拉開,反而越發接近。

  若僅僅如此,也還罷了。

  手握最後一張底牌的他,自信還能應對這種追擊。

  但初時他尚未察覺到什麼異常的種魔珠,此刻卻在他全力以赴逃亡的情況下,變成了一顆燙手的山藥。

  「可惡!」

  心中暗罵一聲的羅錚,實在忍不住瞪了眼手中的種魔珠。

  之前他是感應到光華流轉的種魔珠,其具有的淡淡的吸力。

  這種吸力和種魔逸散出的吞噬天地的氣息一樣無法抵抗,但力度相比種魔活著的時候,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當他全力以赴地提升遁速時,這種吸力就隨著他速度的暴漲開始提升。

  到了如今,他的遁速已然近乎自身極限,而這吸力相比最初,暴漲了千倍不止。

  這個發現,給他一種只要自己速度降下來,便會自動消失的感覺。

  但自己的速度能降麼?

  不能。

  此時此刻,他的速度甚至只要慢下一絲,便會被身後的酆崖魔族追近到可以出手的距離。

  「但若不慢,甚至在最後一刻施展那底牌……」

  想到那逃命底牌的可怕,羅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爲他腦海中出現了自己被種魔珠瞬間吸乾的畫面。

  瞬間,他陷入無比糾結。

  一方面,他並不想將這哪怕是在極度詭異的情況下得到的種魔珠丟棄。

  但另一方面他卻知道,手握種魔珠,他即使有著最後的逃命底牌,或許也會死在種魔珠手裏。

  「可惡!」

  又暗罵了一句,羅錚於憤怒的咆哮中停步,轉身,投擲!

  嗖!

  「想要種魔珠?各自憑本事去搶吧!」

  懷著無比的心痛將種魔珠朝身後的雙方狠狠甩去後,羅錚並未離去,而是冷笑旁觀。

  他能察覺,當自己停步之時,來自種魔珠的吸力果然減少到最初的程度。

  同時他心中也生出了一個念頭——

  「種魔,邪天,這究竟是你們誰的陰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二 羅夙下界 詭死

  羅錚對種魔的瞭解,不僅來自上古時自己的遭遇,也來自葬海。

  在他了解中,種魔珠的出現是正常的,種魔珠所具有的淡淡吸力也是符合前例的……

  但什麼種魔珠的吸力和持有者的速度掛鉤這種狗屁不通的聯繫,是絕對不會存在的。

  而他之所以遭遇了這種奇葩之事,唯一能解釋的理由,便是陰謀。

  種魔珠離手,羅錚彷彿就清醒了許多,將這奇葩之事,和之前發生的詭異聯繫起來,得到了這個結論。

  對他來說,這是結論,卻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因爲他就是「殺死」邪天以及種魔的兇手。

  換句話說,他就是此等詭異的最大受害人,所以他具有最強烈的,將這詭異轉換成陰謀的慾望。

  當把種魔珠所具有的詭異吸力變成陰謀後,他瞬間就掙脫了對種魔珠的不捨,將之拋出。

  而他拋出種魔珠的用意,卻不是單純的想引發酆崖和魔族之間的爭鬥,更重要的是……

  「當更多人接觸到這種詭異後……呵呵,邪天,種魔,無論是你們中的誰,都將功敗垂成!」

  連自己都能確定的詭異,他相信酆崖和魔族更能確定。

  一旦確定種魔珠有異,再聯想到「區區」羅錚獨自斬殺種魔的驚天事實,是不是陰謀,顯而易見。

  「我破不了你們的陰謀,自有他人來破!」

  「而破了之後……」

  見酆崖絕頂精英和魔族魔尉果然展開了預料之中的爭鬥,羅錚紅眸中精光閃爍。

  「我羅錚,不是沒有機會再將種魔珠奪回來!」

  羅錚擲出種魔珠的行爲,是明智的。

  至少在不知他身具最後逃命底牌,且能看到他被追擊一幕的人眼裏,他擲出種魔珠不僅解了自身之危,還將自己擺在了有機可乘的地方。

  當然,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自然也會覺得羅錚自以爲的有機可乘非常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

  「他們……」冰衍微微皺眉看向羅錚身後,喃喃道,「想做什麼?」

  「咦?」

  同樣看到什麼的魔妾也輕咦一聲,皺著好看的眉頭,想了半晌卻無所得,不由失笑。

  「不錯啊冰衍,至少你這一手,我完全猜不出用意,不過……這個看上去有些得意的羅剎,好可憐啊。」

  還在得意自己斬卻強大誘惑,果決拋出種魔珠,甚至因此變成了安全黃雀的羅錚,突然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唰的一下回頭……

  「你,你們……」

  「不要反抗,否則老夫不介意把你好看的頭顱塞進你P眼裏。」敖偈看都不看羅錚,看著不斷被人拋起的種魔珠冷冷說了一句,「拿下。」

  羅錚沒有反抗。

  因爲他確定自己雖然戰力超過一般的破天境,但面對數十位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破天境大能,反抗就和玩笑一樣。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哭。

  「你,你們這,這……不講理……」

  啪!

  不知哪位荒獸大能一爪子扇在羅錚臉上,罵道:「他niang的,本尊也想有個講道理的機會,閉嘴!」

  抓住了羅錚,以敖偈爲首的衆大能多少鬆了口氣。

  讓陸家少主消失的罪魁禍首,只剩最後一個,在他們想來,這對陸家多少算個交代。

  「還剩個種魔。」

  「敖偈前輩,是種,種魔珠……」

  「哎,有什麼區別麼……」敖偈嘆了一句,想了想道,「確實有區別啊……」

  種魔,是讓邪天消失的罪魁禍首。

  種魔珠,卻疑似種魔被殺後的產物。

  若不想麻煩陸家人,那他們在抓到種魔珠後,還需要做一件事,便是審問。

  然而他們卻沒有審問的膽子。

  怎麼問?

  邪天死沒?

  萬一真死了呢?

  所以,即便已經抓到羅錚,他們也不敢提上一字。

  這就讓他們的行爲,變得更加詭異。

  「哼!」

  見敖偈等大能擅自行事,抓了羅錚後卻又詭異不動,玉贇忍不住輕輕一哼,眼珠一轉,便對冰衍笑道:「冰衍閣下,這個老貨怕是在向你示好。」

  冰衍尚未開口,憂心忡忡的種老當即問道:「大人,請教?」

  「這還用請教麼?」玉贇淡淡瞥了眼種老,「我等下界,目的不僅是種魔,更是整飭酆崖、重振下界,擒下羅剎獄的絕頂高手獻給冰衍閣下,冰衍閣下行事自然底氣更足……」

  種老聽得連連點頭,且長鬆了一口氣。

  「只要敖偈前輩不是故意陷害冰衍大人就好,就好啊……」

  然而玉贇說這話的目的,卻不是種老以爲的那般單純。

  「我將冰衍對種魔的覬覦,說成此行我等下界的目的,伺候我即便再次出手,卻也說得清……」

  見冰衍對自己這番話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其他反應,他心中更是爲自己的隱晦鋪墊而得意。

  「怕是你即便察覺到了什麼,也不好開口反駁吧,嘿……」

  但他卻誤解了冰衍的皺眉。

  對於敖偈抓羅錚,冰衍同樣看不懂。

  但他能想到,敖偈此舉非但對自己沒有絲毫幫助,反倒會給自己帶來另外以爲勁敵。

  「羅夙……」

  暗喃二字的同時,眉頭皺起的冰衍,看向了頭上。

  頭上,是空間夾層。

  這是一片弭道罡風都不敢繼續肆虐的天地。

  因爲這裏不僅有著冰衍魔妾的本體,還有未曾下界的羅夙。

  羅夙對羅錚自然是不滿的。

  當看到羅錚不僅殺了種魔,更是奪了種魔珠後,這種不滿愈發濃郁。

  但這種不滿,並不會讓他再看到羅錚被人類一羣大能抓了之後,滋生幸災樂禍的心情,反倒讓他狂暴起來。

  「豈有此理!真當本皇好欺麼!」

  「魔妾本皇不怎麼敢惹,但你冰衍是個什麼玩意兒,竟敢搶本皇的東西!」

  一干屬下聽了,卻愁眉苦臉。

  單從實力上來說,他們的羅夙皇子確實不懼冰衍。

  但從上界形勢來看……

  「我羅擘一氏的形勢並不好……」

  「若真得罪了人類大帝,怕是……」

  「哎,關鍵是若得罪了人類,讓他們袖手旁觀,面對魔族,我羅剎獄獨木難支,有覆滅之危啊……」

  ……

  在魔族獨強的前提下,三足鼎立的形勢,人類和羅剎獄都不敢輕易打破。

  但相對來說,以九天爲代表的人類,在不敢打破均勢的迫切上,不如羅剎獄。

  是以上界之中,雖仍有人類和羅剎獄的各種掙斷甚至戰鬥,可一旦涉及雙方高層,都不會輕舉妄動。

  如是一想,見皇子羅夙有對冰衍出手的衝動,一干屬下當即開始委婉勸解。

  「怕個毛!」羅夙豈能聽不懂屬下的意思,指著敖偈那幫大能喝道,「那是什麼?那是道祖!域外戰場的道祖出手抓我羅剎一族,我們佔理!走!」

  當數十道屬於羅剎獄的血色流光從天而降時,魔妾冰衍齊齊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被羅錚拋出去的種魔珠,也落到了曾從古天子暠口中說出的,胤手裏。

  嗖!

  幾乎就在拿到手的瞬間,胤化爲一道極光,瞬間消失在通往酆崖所在的方向。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種老,尚未因內心瘋涌的激動而面色潮紅,就看到酆崖排名第三的古天子,在極光中真正變成了一道光,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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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七十三 種魔化鎖 害怕?

  身爲酆崖排名第三的古天子,胤從未有此刻般奪目。

  奪目所來,不止是他所化成的那道光的璀璨……

  更多的,則是來自大人物們凝峻的注視。

  魔妾。

  冰衍。

  羅夙。

  這三人眼中只有彼此。

  但整個域外戰場的纖毫之變,也逃不過他們的掌控。

  胤化爲光的一剎那,這三雙睥睨下界的眸子,就齊齊落在了這道光之上。

  落下的瞬間,他們心頭就得出了胤的死因——被種魔珠吞噬而死。

  但種魔珠能吞死生靈麼?

  能。

  卻只能將卑微的生命吞噬至死。

  但凡一個成就至尊的修士,都不可能因種魔珠所具有的那淡淡吸力丟掉性命。

  明確這點的剎那,他們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羅錚擊殺種魔的一幕。

  「這便是種魔的陰謀了麼……」

  即便對種魔珠的興趣不如魔妾、冰衍,此刻羅夙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因爲這個先假死,再借衆人爭奪種魔珠吞噬力量、繼續成長的陰謀,看上去實在太過膚淺。

  目視失去控制的種魔珠,從高空倏然落下,三位至高者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

  敖偈眉頭跳了跳,制止了自己一步跨出握住種魔珠的衝動。

  這不僅因爲魔妾三位的到來,更多的,是他想看看這詭異的種魔珠,和少主他老人家詭異的消失有沒有關係。

  於這幾位按兵不動,靜靜旁觀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暴躁的斬魔總殿。

  殿內的星空,似乎都要被諸位留守的大人物的不可置信撼動。

  「怎,怎麼可能!」

  「胤,胤他去了何處!」

  「趕緊找出來!」

  「他,他死了……」

  「開什麼玩笑,沒人對他出手!老夫看得清清楚楚!你的意思,是種魔珠害死他的麼!」

  ……

  咆哮陣陣。

  但當種魔珠害死胤的話響起後,總殿內就漸漸安靜下來。

  伴隨安靜而來的,則是詭異的靜謐。

  於靜謐中,諸位大人漸漸毛骨悚然。

  因爲他們想到了,羅錚獨自斬殺種魔一事。

  連他們都能想到這事,跟隨冰衍的種老等大人,自然更爲清楚。

  但種魔陰謀的暴露,並不是他們最在意的……

  「可惡!」

  「只差一點!」

  「若酆崖能獲取種魔珠……」

  「即使下界再不對,上界幾位大人都不會有所苛責了!」

  「失之交臂啊!」

  ……

  於此刻,所有大人物都將種魔珠的異常,於種魔珠被羅錚獨自斬殺的詭異聯繫起來。

  唯獨身處戰場的酆崖絕頂精英以及魔族魔尉沒有。

  眼見胤詭異消失,種魔珠從天掉落,雙方又是一陣亡命拼殺……

  於腥風肆虐中,一位幸運的魔尉,率先搶到了種魔珠。

  這一瞬,他臉上掠過一抹無法抑制的欣喜。

  下一瞬,他面帶這一抹欣喜,看向了摩拓。

  魔族族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蠅營狗苟,但族人之間的競爭,卻遠超其他寰宇生靈。

  他之所以看向摩拓,便是懷著自己搶了摩拓一飛沖天之機會的得意,同時也是告訴摩拓,指揮同伴,替即將逃回星空巨臉的自己斷後。

  略有些發怔的摩拓,看懂了同伴的視線,什麼都沒說,所有魔尉氣勢一變,變成了擋在同伴身後的一堵牆。

  「謝了!」

  暗喝的瞬間,這位魔尉瞬間將遁速提升到極致……

  然後在燃燒的魔焰中,化爲了一道光。

  正要衝擊魔尉所形成的牆的酆崖衆絕頂精英,在看到這一幕後,變成了化石。

  而衆魔尉卻不用看都知道,剛剛手握種魔珠,準備逃回魔巢的同伴,已經死了。

  但他們還是錯愕無比地回過頭去。

  因爲他們很想知道,同伴是怎麼死的。

  這一點,只有始終注視逃離同伴的摩拓知曉。

  但他卻也因此不寒而慄。

  當不寒而慄的程度上升到最頂點時,他失聲尖叫!

  「種魔珠有鬼!」

  尖叫落。

  種魔珠終於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滾出幾丈,在搖擺中漸漸停下,散發出詭譎的七彩光芒,襯得這片被蹂躪無數遍的鮮花之地,更爲詭豔,更爲安詳。

  但沒用多久,安詳便被酆崖絕頂精英中的一位打破。

  「是昶!」

  種老雙眸微微一縮。

  昶的排名雖不如胤,但年紀最長,是排名前十的古天子中最爲沉穩的一位。

  是以見此一幕,他心頭只是微微一驚,並未阻止昶看似衝動的行爲。

  有幾位魔尉下意識想阻止,卻也只是身軀晃了晃,隨後便注視著來到種魔珠面前的昶,先是深吸一口氣,隨後小心翼翼地彎腰,於輕微的顫抖中拿起了種魔珠。

  這一刻,昶身上所逸散出的無畏很是耀眼。

  但所有生靈真正關注的不是他的無畏,而是他的生死。

  一息。

  五息。

  十息。

  「種魔珠有吸力,卻並不致命。」

  昶略顯平靜的聲音響起。

  衆人懵逼。

  但漸漸地,魔妾、冰衍、羅夙三位,似乎感受到了那股一直都存在、但此刻方才被他們真正意識到的陰冷氣息,且齊齊皺眉。

  「真是好算計啊……」

  魔妾嘆息。

  「這就是你的陰謀麼?」

  冰衍若有所思。

  「嘿,有意思,與其說你把自己變成了種魔珠……」羅夙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倒不如說你把自己變成了一把鎖!」

  這把鎖……

  鎖住了域外戰場。

  鎖住了戰場上所有實力在種魔珠之下的生靈。

  在這把鎖的作用下,沒有任何生靈,有拿著種魔珠逃之夭夭的可能。

  當把種魔的陰謀,從假死繼續成長上升到一把鎖之後,對魔妾三位來說,一切便能說得通了。

  當然,這對他們來說同樣離不開可笑的範疇。

  因爲他們相信,若打破禁忌給種魔帶來的,是這種束縛持有者速度的能力……

  即使這種能力會對他們的分身造成影響,卻絕對弄不死他們的分身。

  然而,就當這三位同時邁步準備繼續前行時……

  三隻腳,齊齊凝在了半空。

  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真正的問題——

  「種魔,爲何如此?」

  萬千猜測,於此刻襲入三位的腦海,但他們用很短的時間,便將其一一否定……

  唯獨留下了一個,卻是讓他們更不可置信的猜測——

  「種魔,在怕?」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四 此龍 和他有關!

  這是個很正常的猜測。

  任何假死,都擺不脫懼怕二字。

  種魔之所以假死,便是懼怕真正的死亡找到自己。

  但數遍上下二界,種魔雖在真正出世後,便會陷入萬界生靈覬覦性的圍攻,卻從未有如此慫的,甚至圍攻尚未開始,便選擇假死的種魔。

  是以,種魔因懼怕而假死,便成了唯一的可能。

  但這個可能,卻又是是近乎絕對的不可能。

  「身爲這片戰地的主宰,誰能讓你如此懼怕?」

  魔妾遙望地上的種魔珠,心中暗喃。

  不止是他們,便連斬魔總殿的諸位大人,魔族的魔尉都不相信羅錚能憑一己之力斬殺種魔。

  更何況數遍種魔出世,也沒有那個種魔是被一個生靈獨自斬殺……

  由此,種魔的戰力可見一斑。

  身具如此恐怖的戰力,甚至只可能死在諸般生靈圍攻之下的種魔,怕誰怕到要假死的程度呢?

  冰衍搖搖頭,沒有絲毫頭緒。

  羅夙笑了笑,不善的眸光一轉,看向了敖偈。

  唯獨魔妾,心頭忽然一跳……

  「莫非……」

  就在此時……

  手握種魔珠的昶,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終於邁出了步伐。

  沒人阻止他。

  因爲他如尋常一般在走路。

  所有人、魔都能看到,昶的這一步,蘊含著多大的生死恐懼。

  但當其落下,且連續走出數步後,生死間的大恐懼,就變成了逃離死亡的大慶幸。

  「奇怪……」

  「之前胤和那魔尉,都是死在逃……嗯?」

  ……

  能成爲酆崖絕頂精英的修士,不是傻子。

  能成爲魔尉的魔,同樣不是。

  是以瞬間,他們就滋生了羅錚那般的猜測——

  「莫非,手握種魔珠,不能跑太快?」

  同樣意識到這點的昶,已經開始了奔跑。

  衆精英和魔尉互視一眼,極有默契地遠遠分開,跟在了昶身後。

  「吸力沒有變化!」

  「飛遁……有了!吸力開始增加!」

  「遁速七成,吸力暴漲數百倍!」

  ……

  未等身後人魔阻止,昶自己就停了下來。

  他一回頭,衆人魔就看到了他蒼白的表情,以及雙眸中所逸散出的,濃濃的心有餘悸。

  沒人開口說話。

  便連摩拓,都顯得很安靜。

  他們也感受到了,早就被魔妾三位感受到的陰冷氣息。

  這顆詭異的種魔珠,已經將他們所有人,都綁在了一處沒有絲毫僥倖,只剩最純粹殺戮的戰場之中。

  想要拿下種魔珠,除非殺到最後一人,或者一魔。

  然後這個人或者魔,還會帶著種魔珠,或通往酆崖,或通往魔巢……

  但無論通往哪裏,那都是一條每步都能分生死的路。

  強如摩拓,此刻體內都充斥著無法驅散的寒意。

  這樣的戰場,這樣的戰鬥,沒人願意參與。

  但沒過多久,雙方的第二次大戰,便在沉悶中再次爆發。

  天地依舊變色。

  虛空依舊破碎。

  但人魔之戰相較之前,變得更爲沉重,卻也因沉重,變得更爲兇殘。

  「真正的好算計……」

  前行中看到這一幕,魔妾雖搖頭,卻給了種魔一個極高的評價。

  若排除她們三位上界來客,種魔的算計,堪稱無解。

  因爲在這片域外戰場爭奪種魔珠的三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解的,更不會給對方絲毫獲得種魔珠的機會。

  這種情況之下,變成種魔珠的種魔,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吞噬……

  哪怕不會再有人瘋狂飛遁,帶給種魔更多的力量。

  但積少成多之下,種魔的路,便註定是一條無敵的、通往上界、晉升爲種魔將的路。

  「之前的種魔,爲何沒想到這點呢……」

  打趣了一句,魔妾視線一轉,看向繼續和自己接近的冰衍。

  二人相隔尚遠。

  但距離爭奪種魔珠的戰場,已然很近。

  然而,上界來客參與的戰鬥,並未第一時間在他們雙方之間爆發。

  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羅夙分身,敖偈只是瞥了眼,淡淡道:「讓讓。」

  羅夙一臉錯愕地回頭看了眼,又轉過頭笑問道:「喜歡種魔珠啊?」

  「一般。」

  「既然喜歡就去追啊,幹嘛非抓本皇子的人?」

  聽到本皇子三字,敖偈雙眸微微一眯,淡淡道:「老夫行事,需要告訴你?」

  「哈!」羅夙就跟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笑得眼淚飈飛,隨後一邊擦眼淚,一邊顫聲笑問道,「冰衍吩咐你行事前,就沒告訴你本皇子是誰麼?」

  「冰衍?」敖偈陰冷的豎瞳掠過一抹不屑,「你去問問他,敢吩咐老夫麼?」

  羅夙呆住。

  他是絕對不相信這話的。

  但敖偈說出這話的神態和表情,不僅沒有一絲作僞,反倒逸散出了真實的不屑。

  除非身份相當,這世間誰敢對大帝之徒如此不敬?

  「即便這老頭是什麼狗屁龍族,這也不可能啊……」

  思及此處,羅夙有些猶豫。

  若敖偈承認是冰衍的人,他行事會輕鬆許多。

  但老者表現出的態度,分明就是另外一個大帝的徒弟……

  一口氣得罪兩個大帝這種事,除非傻子,誰都要好好想想。

  而想的結果,便是——

  「既然閣下不是冰衍的人,」羅夙壓下淡淡的屈辱,笑道,「那不如這樣,閣下賣本皇一個面子,把那個賤種交給本皇子,如何?」

  敖偈回頭看了眼垂頭喪氣的羅錚,回頭看向羅夙,突然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羅夙臉上掠過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最終卻強笑道:「閣下,你這什麼意思?」

  「小夥子……」敖偈笑容漸斂,意味深長道,「即便你是羅剎十三氏族的皇子,但有些事,不是你攙和得起的,不想死不瞑目的話,滾。」

  滾字出……

  魔妾冰衍雙雙頓步,看向遠方敖偈的眸中,是濃濃的愕然。

  至於當事羅剎羅夙……

  在長時間的呆滯後,狂笑驚天起!

  「哈哈哈哈,老貨!本皇子也不多說了,今日便請教你死字怎麼寫!」

  當天穹在慘叫聲中,被一雙無形的巨手撕開後……

  一條近乎實質的血祖河,從裂縫中轟鳴而出,壓得整個域外戰場都在顫抖。

  魔妾冰衍,繼續前行,卻在前行中,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巔峯對決。

  但看著看著……

  冰衍還在琢磨敖偈哪兒來的這般底氣……

  魔妾那雙好看的眸子,卻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

  「這龍,絕對和他有關!」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五 魔冰之戰 養魔

  似乎域外戰場上發生的任何不太可能的事,都和某個人有關……

  生出此唸的魔妾,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方才壓下激動的情緒。

  她必須冷靜。

  沒見過鴻蒙萬象體的她,對鴻蒙萬象體的瞭解,全來自聽聞。

  但每一件聽聞對她這個魔族中的精英而言,都是傳說。

  面對由無數傳說組成的鴻蒙萬象體,她覺得自己若連冷靜都無法保持,或許臨死之際,她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隨著她漸趨冷靜,什麼羅夙什麼冰衍,都被她拋諸腦外。

  此刻能夠留在她腦海裏的,只有那條化出本體,遨嗥虛空,與羅夙喚出的血祖河對峙的老龍。

  當巔峯又巔峯的道祖氣息,開始於域外戰場瀰漫時,種魔出世所營造的鮮花之地,便被蒙上了一層灰。

  雖說是灰色,卻又是無色,彷彿這種灰,只是身處域外的生靈能感知卻看不到的灰。

  這種灰,是一種對未來的惶恐,對生命的惶惶。

  下意識地,酆崖絕頂精英和魔族魔尉們,就不約而同地在戰鬥中迅速遠離。

  饒是反應迅速……

  當敖偈和羅夙之戰引發的虛空粉碎波及過來時,亦有兩位絕頂精英和三位魔尉,連慘叫都發不出,便隨著虛空一同化爲了齏粉——

  即便他們亦能粉碎這片時空的虛空。

  冰衍並未關注精英和魔尉們的遠離。

  看了片刻敖偈的戰鬥後,他眉宇間的陰鬱淡了一分。

  從本質上來說,他被敖偈這條無恥的老龍擺了一道。

  但又不可否認的是,這場戰鬥的爆發,無形中也幫他分擔了些許壓力。

  至少他絕對不想在自己和魔妾爭鬥時,旁邊還有一個羅剎獄的皇子虎視眈眈。

  「那下面,就該我們了吧……」

  冰衍視線一轉,看向遠方的魔妾。

  沒多久,正在觀戰的魔妾也轉過頭來,隔空與冰衍互視。

  「走,去會會人類大帝的弟子。」

  「魔妾是我的,其他魔,你們搞定。」

  兩句話同時從二人口中說出。

  說出的瞬間,魔妾和冰衍的分身,便從這片名爲域外的戰場消失……

  卻又不是真正的消失。

  因爲包括隨行的種老在內,所有人都在驚悸中擡頭看天。

  天是域外的殺穹,卻又不是。

  因爲此刻的殺穹不再平靜如昔,彷彿變成了正被無數生靈翻攪的湖水一般,涌動不休,波瀾不止。

  「別看了!」當一絲妒意從玉贇眸中掠過,他便收回了視線,冷冷道,「即便是分身,他們全力爆發的力量也不是域外能承受的,卻也打不了太久。」

  種老聞言,冷汗直流。

  天地有極。

  即使域外戰場打破了禁忌,引來上界來客,但下凡的來客依舊要遵守下界天地的極限。

  域外戰場能夠容納的極限是什麼?

  便是如老龍敖偈那般的巔峯道祖。

  但如敖偈此等存在,卻能在域外戰場戰鬥,冰衍和魔妾的分身,卻不得不另行開闢時空戰鬥……

  「僅僅只是分身,就比敖偈前輩強了麼……」

  種老心中驚喃。

  即使他知道敖偈此刻的修爲並未完全恢復,但大帝弟子的實力有多強,他總算有了一絲確切的瞭解。

  「卻不知這位玉清門下的天驕,實力又如何?」

  看著接替冰衍指揮隊伍,並朝魔妾麾下殺去的玉贇,種老暗暗琢磨。

  就在此時,種老背後的大人物突然開口。

  「種老,那種魔珠……」

  「雖然冰衍大人沒有吩咐,但如今各方都走不開人,只有我們……」

  「是啊,若能趁機拿下種魔珠……」

  ……

  種老聞言皺眉,回頭低喝道:「此事休得再提!」

  「種老,爲何?」

  「不是我們想搶功,而是若如此下去,酆崖精英的損失……」

  「哎……」種老嘆了口氣,老臉上浮現一抹自嘲,「損失,你卻沒看出來,上界的大人,很樂意看到這種損失麼?」

  無論是羅夙,還是魔妾、冰衍,雖說因種魔珠而來……

  但當種魔珠的詭異被發現後,這三位存在眼裏暫時就沒了種魔珠。

  之前種魔還認爲這種不在意種魔珠的表現,很符合冰衍高高在上的身份。

  但當他無意間看到玉贇雙眸中的貪婪後,他便知道……

  「借下界生靈的性命,餵飽種魔珠啊……」

  他能想明白……

  種魔珠是詭異的。

  詭異的體現,是種魔珠對力量的渴求。

  而得到渴求的力量,則會讓種魔珠變得更爲強大。

  種魔珠越強,對冰衍等人的用處則越大。

  這便是上界來客齊齊出現,卻無視種魔珠,先自己鬥一場的原因。

  但種老心頭多出來的不僅是自嘲,更多的,卻是苦澀。

  因爲,他是明白人。

  「傳令,讓昶帶著種魔珠朝腹地移動……」

  這個命令,諸位大人都想得明白。

  越是深入腹地,距離酆崖就越近。

  但這和上界諸位大人樂意見到這種損失,有什麼關係?

  「另外,讓昶拋棄種魔珠……」說到此處,種老有些無奈地閉上了雙眸,道出驚人之語,「任由酆崖普通軍士爭奪。」

  後半句命令一出,諸位大人毛骨悚然。

  卻也因爲這毛骨悚然,他們瞬間明悟了種老之前的那句話——

  「上,上界大人……」

  「他,他們故意不爭奪種,種魔珠,就,就是爲了養飽它!」

  ……

  上界大人雖然沒有將他們的心願說出……

  但身爲下界生靈的他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主動配合!滿足!

  雙重悚然來襲,饒是身爲酆崖高層,閱歷豐富,心性堅毅,此刻也如墜冰窟。

  「去吧。」種老沒有讓這些大人物僵硬多久,輕輕嘆出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說不定我酆崖軍士戰力低下的缺點,此番還能讓他們保住性命呢,呵……」

  遠離敖偈與羅夙的戰場,是大戰雙方的最大心願。

  當握著種魔珠的昶開始主動牽引戰場朝他們來的方向挪動時,魔族也表現出了極大的配合。

  沒過多久,摩拓似乎就明白了什麼,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嘲諷。

  但下一刻……

  「種魔珠既然想吃,便讓他吃飽吧。」

  魔妾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讓摩拓心中一顫。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六 義不容辭 巨棺?

  在想通昶的目的後,摩拓便對人類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爲產生了相應的譏諷。

  從表面看,酆崖這種行爲,和魔族爲催生種魔,而在無窮歲月中不間斷地讓普通魔族在域外戰場戰死、自爆差不多……

  但那些魔,是可以輪迴的,而且能借輪迴成長的。

  而昶的行爲,帶給酆崖戰場腹地的普通軍士的,除了死亡,再無其他。

  這種來自族羣內部的、無情的弱肉強食,讓他覺得可笑。

  但可笑未完,魔妾開口。

  魔妾說的話,有些含蓄,但他一瞬間就聽懂了——正在酆崖戰場腹地和人類、羅剎大戰的魔族,同樣成了種魔珠的食物。

  因此,他的心顫了一下。

  卻也只是一下。

  顫完之後,魔妾含蓄的吩咐便被他轉化爲了簡單明瞭的軍令,並通過魔族族人之間特殊的感應,傳遍族羣。

  在這一瞬,至少有二十多位尚在戰鬥的魔尉,朝摩拓投以詫異的目光。

  他們看到的,只是摩拓一成不變的平靜。

  但摩拓心中,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駭浪……

  「也只有不懼種魔的你們,敢讓種魔如此輕易達成目的吧……」

  摩拓一句話,點明瞭魔妾、冰衍即便覬覦種魔珠,卻在此刻保持沉默觀望的底氣。

  他們根本不懼種魔珠。

  也不懼種魔珠吞噬之後,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即便這次出世的種魔,因爲禁忌被打破可以肆無忌憚、毫無束縛。

  擡頭看了一眼域外戰場的天,平靜的摩拓便殺了出去,儘自己的一分力,將這片偌大的戰場朝大人希望的地方推移而去。

  從天上俯瞰……

  酆崖精英和魔族魔尉的戰鬥不斷遠離,似乎是因爲加入敖偈於羅夙之戰的,古今大能和上界羅剎分身越來越多……

  但實則,牽動這一系列變化的,依舊是那顆看上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被昶握在手中的種魔珠。

  似乎在變成種魔珠之前,有了陰謀的種魔便預料到了這一切的發展,甚至連上界來客的縱容都算計在內。

  而隨著種魔珠的遠離,出手時尚有一絲顧慮的敖偈等古今大能,終於打出了火氣。

  「無知的羅剎皇子,既然你找死,老夫便成全了你!」

  身形與血祖河幾乎差不多大小的敖偈本體,怒嘯間探手朝虛空中抓去!

  轟隆隆!

  雷霆普降間,虛空大開!

  虛空大開間,龍吟蓋天!

  龍吟蓋天間,龍氣狂涌!

  龍氣狂涌間,龍巢顯世!

  「這條老龍,竟能引來龍巢?」

  即便正在和大帝關門弟子戰鬥,魔妾卻還有餘力關注下界的戰鬥。

  不過當看到敖偈出手喚來一尊虛幻的龍巢時,她眸中掠過一絲略帶詫異的凝重。

  「這樣的龍族,會聽冰衍的麼……不對!」

  再想到之前敖偈對羅夙說的那些狂傲之語,魔妾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現。

  「冰衍和這老龍,果然不是一路人!」

  而這一點,正好成了她那個猜測的佐證。

  如是想著,魔妾揮手間秀指連點數下,將星空中朝自己襲來的幾顆寒冰星辰擊碎,同時咯咯笑道:「看來我是誤會你了,沒想到堂堂冰帝關門弟子,在下界也不是說一不二呢。」

  聽聞魔妾亂心之語,冰衍不爲所動,此刻化爲冰道主宰的他一邊幻出無盡攻伐,一邊淡淡開口。

  「這位龍族前輩可不是一般人,在上古時就頗有威名,區區冰衍,如何能驅使此等存在?」

  「哦?」魔妾笑了笑,「若你有興致,便給我介紹介紹這老龍?」

  「義不容辭。」

  ……

  義不容辭四個字,多少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冰衍並不知道魔妾其實很在意敖偈。

  但這種順勢而爲的禍水東引,在與魔妾戰鬥了十幾個呼吸後,就成了他下意識想去做的。

  畢竟在和同輩的戰鬥中,他幾乎沒有出現過捉襟見肘的窘迫感,如今,魔妾給了他第一次。

  羅夙也正遭遇著自成爲羅擘一氏皇子後的,第一次被異族無恥前輩痛打的經歷。

  當虛幻的龍巢從虛空中緩緩飄出,壓得近乎實質的血祖河無法動彈後,他便成了敖偈五隻龍爪間的玩物,拋來拋去間,無盡精血滴落。

  「噗!」

  不知被拋了多久,察覺自己的防護即將崩潰後,羅夙終於憤怒地噴出一口精血!

  「老雜種,這是你自找的!」

  咆哮落!

  羅夙從懷中取出一物!

  看清此物的瞬間,魔妾冰衍雙雙變色,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片他們開闢的時空戰場!

  「可惡!」

  「這羅夙,瘋了麼!」

  ……

  敖偈不知道魔妾冰衍的反應,但這不妨礙他通過突兀滋生的驚恐做出正確的判斷和反應。

  「哈哈,現在想逃?晚了!」羅夙桀桀一笑,直接將手中三寸不到的東西拋向敖偈,「老雜種,受死!」

  死字落!

  三寸之物迎風而長!

  長成了一尊遮天蓋地的血色巨棺!

  巨棺棺板微開一線!

  就這露出無盡黑暗的一線,瞬間迸發出磅礴吸力,直指敖偈宛若山脈般的本體!

  而吸力抵達敖偈本體的瞬間,他本體上的三塊巨型鱗片轟然破碎!

  緊接著龍皮!龍肉!龍血紛紛炸開!

  敖偈亡魂大冒,強忍劇痛竭力施展莫名遁法,直接遁出了域外戰場這片天地!

  但饒是如此,巨棺似乎早已鎖定他,不斷變幻方向的吸力,直接在域外戰場上空繪出一條由龍鱗、龍皮、龍血、龍肉所組成的天外長虹,看得古今大能毛骨悚然!

  好在……

  「噗!」

  隨著第二口精血噴出,羅夙面色瞬間慘白。

  被他拋於高空的血色巨棺也倏然縮小,落回他手中。

  付出慘重代價,讓對手重傷逃遁,羅夙臉上滿是得意和兇殘。

  「很好,走了一個老雜種,還有你們這些雜種供本皇子發泄!」

  但他話音剛落……

  面色同樣慘白的敖偈再次出現,看著羅夙冷冷道:「年輕人,我等一條老命不要緊,但若你再擋著我等去路,你這條剛走沒多久的路,必然斷於今日,包括你上面的本體!」

  「哈哈哈哈!」羅夙仰天狂笑,「老雜種,來啊!」

  就在雙方第二戰即將開始之際……

  手握種魔珠的昶,已經引著酆崖絕頂精英和魔族魔尉,返回了酆崖戰地的腹地。

  與此同時,走在猥瑣之路上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也真正接觸到了這一混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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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七十七 9州殺行 棺禍

  縱然一路小心翼翼到了猥瑣的境地,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沿途走來,也遭遇了不少戰鬥。

  戰鬥發生的方式均不一樣。

  有的來自「偷襲」。

  有的是突然遭遇。

  有的是虛空塌陷,掉出幾個羅剎,又或是幾個魔。

  ……

  但爲了保全同伴而點滿警惕屬性的小樹,完美地解決了這些形式不一的戰鬥,直到如今,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尚未減員,而且戰力更勝離開九州界之時。

  或許是因爲心中都是邪天,便連他們自己都未曾發現,如今的他們,已非昨日阿蒙——

  至少再次面對歸殿那般數十位魔的情形時,他們不會因斬魔再次付出燃燒希望氣息的代價。

  如今組成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九州衆修,因爲斬魔之賜,修爲已然提升到了他們不敢想象的地步。

  而其中,曾經的九州第一殺神武商,已然成了墊底的存在。

  斬魔之賜帶來的,雖說是對修士的全面提升……

  但這點提升落到煉體士武商身上,幾乎沒有發生作用。

  好在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斬魔實在太多,量變引發的質變,亦讓武商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上一層煉體大境的壁障。

  這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縱然身處慾望勃發的時間,衆修針對同伴的無私,依舊淳樸得亮眼。

  沿途所有斬魔之賜均落在武商身上所積攢的力量,正不斷將武商朝煉體壁障——神境強行推去……

  武商本來想哭著拒絕一幫小輩的暖暖好意,逗戰王小樹卻用一句——武商大人,你難道就不想在邪天之前有所突破,替我們爭口氣麼給打消。

  他從沒和邪天爭什麼的念頭。

  但至少自己的突破,能爲邪天多做些什麼。

  默默向神韶陛下祈禱保佑邪天后,武商七成心神便放在了衝擊他毫無所知的神境壁障之上。

  饒是如此……

  但抵近酆崖腹地,他用三成心神所關注到的戰場,也深深震驚了他。

  「這是……」

  那場剛一爆發,就讓酆崖、魔族以及葬海三方生靈本能拒絕的混戰,如今早已不存。

  饒是如此,迅速趨向正常化的這片戰場,依舊是小樹等人想都未曾想過的慘烈。

  他們此刻所看到的,正彷如將無邊無際的域外戰場所發生的所有戰鬥,全都集中在了眼前方圓億萬裏之地。

  處處殺戮。

  處處生死。

  處處殘骸。

  處處血肉。

  這是一片軟軟的,熱熱的戰地。

  軟,是因鮮血浸泡而軟。

  熱,是因鮮血溫度而熱。

  面色微微蒼白的白芷,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左腳踩進血泥裏的軟糯聲,卻險些讓她極力避免的嘔意變爲現實。

  「太慘了……」

  武徒下意識呢喃了一聲。

  他曾經歷的最慘烈的殺伐,莫過於九州界獨自硬抗羅剎的滅運之戰。

  那一戰中,他死了太多同伴,太多親人,太多先輩……

  但若論觸目驚心,則遠不如此刻他所看到的戰景。

  不由自主地,九州衆人就開始思考——如此慘烈的戰鬥,究竟是爲了什麼?

  「種魔。」

  得出結論,實在是再不過簡單的事。

  可他們從未想過,種魔會給生靈帶來此等程度的衝擊。

  「呵,如今我倒能理解,歸殿那羣老不死的,爲何要出手了。」武徒嗤笑一聲。

  「他們不是種魔殺的,卻因爭奪種魔而死……」手握巨刀的紅衣喃喃道,「究竟是種魔可怖,還是慾望可懼……」

  獨龍認真打量了幾眼,默默道:「邪天應該不在這裏。」

  「那我們……」

  「哎……」小樹嘆了口略顯沉重的氣,回頭看向衆同伴,「總得知道,我們趕路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這片混亂的戰場雖然觸目驚心,卻無法讓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卻步。

  一切都是爲了目的。

  之前的猥瑣如此。

  如今的勇往亦是如此。

  在部分能保持清醒的酆崖軍士,都在惶恐逃離這片令他們退縮的混亂戰地時,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默默地調整了片刻……

  「殺,殺到弄清楚狀況爲止。」

  對整個混亂戰地而言,這是一支微不足道的戰隊。

  但對這灘令人作嘔的血泥來說,這卻也是一股煥發著濃濃清新的清流。

  但很快,殺伐開始。

  因清流而生的格格不入,在最短的時間被抹去,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用有別於混戰三方的殺伐,將自己融入這片混亂戰地。

  一邊殺戮。

  一邊詢問。

  一邊搜魂。

  一邊前行。

  這支爲打聽邪天消息而介入戰地的軍陣戰隊,渾然不知他們前方遠處,正因一顆光彩琉璃的珠子的到來,發生著本該早已到來的變化。

  以往的種魔到種魔珠,分爲幾個過程。

  先是混沌顯世。

  隨後是打破混沌,繼而出世。

  之後是種魔在三方混戰中被羣毆致死,變成種魔珠,引發三方更慘烈的爭奪。

  這次種魔到種魔珠的過程,卻發生了諸多變化。

  譬如種魔不是被羣毆致死,而是被羅錚獨自斬殺……

  但若僅僅如此,尚不足以說明這顆種魔珠的異常。

  最關鍵的是,被羅錚獨自斬殺而成的種魔珠,具備著以往種魔珠都不曾具備的詭異吸力。

  是以,若以往酆崖普通軍士,魔族普通族人以及酆崖普通血子,擁有抱著種魔珠撒腿狂奔的能力的話……

  那如今,尤其是吞噬了羅錚一半實力、一位完整的古天子,一位一位完整的魔尉之後,種魔珠所具備的吸力,就遠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了。

  對古天子昶而言,這吸力不算什麼。

  但當他將種魔珠拋入一處正在酣斗的小戰場……

  「小心暗器!」

  「可惡,快跑……嗯?快追!那是種魔珠!」

  ……

  對種魔珠的瞭解,非魔族莫屬。

  即使酆崖老牌軍士反應再快,卻也快不過魔。

  但魔再快,也快不過種魔珠具有的詭異吸力。

  是以,在捕獲種魔珠能獲得何等軍勳的超強誘惑下,這一股酆崖軍士明明看到抓住種魔珠就跑的魔瞬間消失,種魔珠卻還在半空,卻也來不及想些什麼……

  「所以說,人和魔,又有什麼區別,對吧冰衍閣下?」

  見無論人魔,紛紛被種魔珠吞噬……

  有些滿意的魔妾看向對面面無表情的冰衍,嬌笑開口。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八 失道之罰 珠來

  魔冰之戰,因羅夙掏出的三寸小棺戛然而止。

  不過即使羅夙不行此舉,這場以試探爲主的全力之戰,亦會結束。

  因爲對雙方來說,試探都已有了結果。

  在魔妾的感知中,冰衍無愧大帝弟子四字名頭。

  但若論戰力,尚差自己一兩籌。

  而冰衍之所以在全力之戰中,看似只是微微處於下風,全因對方功法所致。

  對冰衍而言,這一戰便將他用魔妾之傳說建立起來的魔妾形象,完美地進行了填充。

  同時他也明白,魔妾之所以未將試探之戰發展成爲決死之戰……

  「琉璃冰經……看來師尊他老人家自悟的這門功法,果然對魔族有些剋制……」

  出大帝之手的功法,並不一定全是能成就大帝的功法。

  冰衍猶自記得,在拜冰帝爲師時,冰帝就告訴過他,他不適合修行冰帝本經。

  而這門琉璃冰經,則是他入門之後,冰帝單獨爲他所著之法。

  在空間夾層,第一次和魔妾對視之時,他就發現琉璃冰經能夠抗衡魔妾逸散出的氣息。

  這一戰,則讓他對琉璃冰經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正在總結此戰,聽聞魔妾開口,便看了眼因種魔珠而引發混亂的酆崖腹地,淡淡道:「所以,你更應該去找羅夙談談心,不是麼?」

  人魔是相同的。

  羅夙卻是羅剎。

  但隱藏在冰衍言語中的深層意思,卻不是讓魔妾去找羅夙……

  「咯咯,我更好奇的是……」魔妾看向再次開戰的敖偈,意味深長道,「九天寰宇的龍族,爲何會攙和此事。」

  冰衍聞言,雖心願達成,雙眸卻微微一眯。

  此刻他也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或許有些錯誤。

  若敖偈鐵了心要陷害他,根本沒必要捉羅錚,進而引來羅夙。

  「即便引來羅夙,他若要害我,完全可以朝我身上推,但他沒有,反倒……」

  反倒什麼?

  反倒在羅剎十三氏族的皇子面前裝了一個讓他都爲之駭然的逼。

  進而大戰。

  進而逼得羅夙使出殺手鐗,甚至逼得他和魔妾都不得不停止戰鬥,免得分身被牽連。

  「而看上去……」

  憶及之前敖偈所言,冰衍下意識地又看了眼種魔珠。

  「他好像真的對種魔珠有興趣……」

  一番思考,卻讓他更爲迷惑。

  龍族自詡先天之靈,天性貪婪。

  但再貪婪也有個度。

  在龍族遠遠遁世離開上古洪荒之後,羅剎獄方才與九天發生碰撞,進而引來了真正的魔族。

  是以即使敖偈覬覦種魔珠,也不會展現出如此誓不罷休的態度。

  更讓他疑惑的是……

  「就算他得了種魔珠,又會拿種魔珠做什麼?」

  他十分清楚……

  如今敖偈的實力遠遠未曾恢復。

  但限制敖偈實力的,不是修爲不是傷勢,而是天地限制。

  一旦敖偈飛昇九天,修爲實力會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恢復。

  而當敖偈修爲完全恢復後,種魔珠——即便是蘊藏著希望氣息的種魔珠,對他而言也提升不大。

  思及此處,冰衍發現自己的思緒進入了死衚衕。

  「想知道,那你去問啊。」隨意回了一句,冰衍又看向敖偈與羅夙的戰場上空,似笑非笑道,「不過最好等等,有些東西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魔妾聞言,視線一擡,也看向戰場上空,美眸中掠過一絲冷意。

  「讓分身帶著如此重寶下界……羅夙,你比傳聞中的更瘋狂!」

  真正阻止她和冰衍繼續戰鬥的,並不是羅夙使出的重寶。

  而是羅夙使出如此重寶後,所引發的鉅變。

  且不說眼見血色巨棺顯世後,正在大戰的玉贇和一干上界魔族……

  便是休戰的魔妾和冰衍,此刻距離那片戰場也分外遙遠。

  「哼,縱然是下界,但天道之怒也夠爾等受的……」

  冷喃剛落……

  這片大戰之地,瞬間黑了下來。

  這是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恐怖的是,身處此地的衆生靈,卻又被什麼至高的存在賦予了可視的能力,從而讓他們看到某些想讓他們看到的景象。

  這是一幅令上界存在都心驚肉跳的景象。

  只見四雙漆黑燃燒的巨手,從虛無縹緲的天道中探出,抓向敖偈、羅夙!

  似乎瞬間感應到了莫大危機,正在瘋戰的敖偈羅夙瞬間分開,氣勢迸發到極限,與黑手戰!

  「失道之罰啊……」

  不知跟隨敖偈的哪位大能淒涼地輕喃一聲,隨後……

  更爲瘋狂的戰鬥,便在他們和羅夙的屬下之間爆發。

  雖說他們修爲超絕……

  但更瘋狂的場景,卻在酆崖腹地上演著。

  正不斷前行、不斷停止、不斷掉落、又不斷被人、羅剎、魔抓住的種魔珠,此刻就彷彿變成了收割生靈的天道鐮刀,在這片混亂戰地造就出一片又一片的無人區。

  縱然身經百戰,心性早已冷酷無情……

  但見此幕,戰鬥至此的魔尉和酆崖絕頂精英,心頭也滿是寒意。

  讓他們感覺冰冷的,不是生命的不斷凋零,而是散發七彩光芒的種魔珠。

  好不容易,雙方都強行平靜下來,互視間,稍稍收斂的殺意,開始了再一次的燃燒。

  對雙方來說,此刻失去種魔珠的短暫時間,都是最好的戰鬥時間。

  沒了種魔珠亂心,他們的戰鬥終於不再如之前那般死氣沉沉。

  與此同時,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前行,也稍稍遇到了些許麻煩。

  麻煩並非來自強敵的侵襲,而是……

  「我去,人呢?」小樹神念四方掃去,一臉古怪道,「剛剛還在的啊,怎麼我一來……」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紅衣最受不了小樹的無形裝逼,皺眉道,「前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小樹低聲嗤笑了一下,隨後一本正經點頭道:「說的有理,不過……請問,事到如今,我們知道了些什麼啊?」

  一路前行,殺伐無盡。

  然而無論是審問還是搜魂,他們都沒能從戰敗者身上得到絲毫有關邪帝傳人的消息。

  這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畢竟他們記得,身爲邪帝傳人的那個牲口,在不久前曾外放氣息,囂張得不要不要的。

  「去前面看看就知道了。」獨龍沉吟少頃,面向前方,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不過我感覺,前方並非善地,大家一定要小……」

  話音未落,破空聲起。

  九州衆人警惕遠眺,卻見一顆散發七彩之光的球,從遠處呼嘯而來。

  「去你niang的!」

  嘭!

  小樹轉身騰空一記旋風踢,便將這球踢了回去,隨後罵道:「道爺要的是人是魔是羅剎,球?頂個球用!」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2
第二千五百七十九 敖偈自爆 懼來

  引發一場連酆崖絕頂精英,以及魔族魔尉都產生毛骨悚然之大恐怖的種魔珠,就這般被沒心沒肺的小樹一腳給踢了回去。

  將種魔珠當成某個酆崖軍士法寶的九州衆修,十分贊同小樹的言行。

  「確實頂個球用。」

  「還挺結實的這球……」

  「話說,什麼修士才會用球狀法寶?」

  「唔,應該是欠踢之修士……」

  「噗!」

  「都別廢話了,趕緊找人找魔找羅剎!」

  ……

  一番吐槽後,衆人看了眼飛出視界的種魔珠,便拐了個彎兒,朝另一個方向前行。

  並不是他們或者小樹感受到了什麼,而是——

  「連法寶都給打飛出來了……找人是找人,卻也沒必要身陷險境,道爺頭又不鐵……」

  暗讚自己那一腳風姿了得後,小樹走得有些嘚瑟,卻也有些疼。

  畢竟那是種魔珠。

  即便沒有因爲他這一腳吸點兒他的什麼,卻也讓他腳骨出現了不少裂紋。

  但這,僅僅是種魔珠對這片戰地的生靈造成的微不足道的影響。

  當莫名其妙遠離戰地中心,無論酆崖軍士、魔還是葬海血子都漸漸走出瘋狂變得冷靜,且開始滋生一種絕頂精英以及魔尉相同的駭然之感時……

  種魔珠又飛了回來。

  「不好,暗器!」

  「快跑……快追!那,那是種魔珠!」

  「哈哈哈哈,種魔珠是我的,是我的!」

  ……

  只要混亂戰地的混亂還在,便沒人關注種魔珠是否飛了出去,又被人踢了回來。

  絕頂精英和魔尉正在激烈大戰。

  在這場戰鬥中越多地殺死對方,自己便能越輕鬆地帶著種魔珠,以愜意的緩行方式凱旋而歸。

  很遠的地方,失道之罰吸引了絕大部分大能的關注。

  即便是魔妾和冰衍,也甚少看到失道之罰的場景。

  這一幕讓他們震撼,震撼之餘,卻也給了他們體悟天道的機會。

  卻也僅僅是體悟。

  要讓他們身處其中親身體驗一番,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瘋狂吧……」

  體悟之餘,冰衍瞥了眼瘋狂和羅夙手下分身戰鬥的各族古今大能,心頭疑惑更甚。

  因爲在他看來,這幫大能和羅夙之間的衝突,蠢得不能再蠢,是一件完全可以避免的事。

  但即使再疑惑,有一件事他已然確定。

  「看來我真的是錯怪敖偈了,他不是想陷害我……」

  視線一轉,冰衍看向正與失道之罰做抗爭的敖偈。

  本就被羅夙那尊血棺重傷的敖偈,在兩雙漆黑燃燒的大手的侵襲下,局勢越來越堪憂。

  「所謂失道,不如說是奪道,觸怒天道,剝奪己道,此等天罰……」

  越是觀戰,冰衍越是心驚。

  因爲失道之罰開始至今,他依舊沒有找到正確的,應對剝奪己道的戰鬥方式。

  而此刻,身處失道之罰的敖偈,完全是憑藉著龍族天生的感應,靠求生本能閃避著天道對己道的剝奪。

  至於反抗?

  未見分毫。

  「而羅夙……」

  身爲羅剎,羅夙一身修爲分爲兩方面。

  一方面是他自體內精血中獲得的老祖傳承。

  另一方面,則是他後天的修行。

  但無論是哪方面,也都脫離不了天道二字。

  「別說是羅剎,即便是橫行的魔族,又何嘗能脫離天道……」

  只不過魔族天生和天道相親,隨著漫長的時間流逝,如今甚至出現了可吞天道本源之趨勢,失道之罰對魔族造成的傷害,反倒小了些許。

  此刻的羅夙,局面比敖偈稍好。

  但這完全是因爲他不惜自損精血根基,再次強行施展血棺。

  面對恐怖的失道之罰,這次他倒沉穩了許多,並未一開始就施展全力,讓血棺露出一條縫隙,進而吞噬這兩隻漆黑巨手。

  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這失道之罰會持續多久。

  「失道,奪道……」

  觀戰之餘,冰衍的思緒也正在高速運轉,將自己代入敖偈和羅夙,竭力尋找著對抗失道之罰的辦法。

  魔妾也在觀戰,且看上去比冰衍更在意這場戰鬥。

  當這場失道之罰進行到某個程度,她好看的眉頭猛地一皺。

  「再這般下去,羅夙僅僅會損失一道分身,雖說會讓他本體實力減弱,生還無虞,但這條老龍……」

  老龍佔個老字,似乎便是魔妾所認爲的,敖偈能掙扎到此刻的原因。

  卻也僅僅是掙扎。

  在分析了方方面面後,她絲毫不認爲敖偈能避開失道之罰帶來的身死道消之命運。

  而敖偈一旦死了……

  「你若死了,我又去何處打聽他的線索呢……」

  縱然出現了分外不一樣的種魔珠,讓魔妾產生了濃濃的覬覦之心……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最初的下界目的,才是她此行的重中之重。

  想到一旦上界高層得到的消息以及進行的推演屬實,繼而在上古時給魔族造成太多恐懼的鴻蒙萬象體被她拿下……

  「放棄種魔珠,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啊……」

  對魔妾來說,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人和珠並獲。

  但她也知道,任何事追求完美的代價,很有可能就是兩手空空。

  是以微一沉吟後,她心中便是一定。

  「先借捕獲種魔珠迷惑冰衍,只要確定了鴻蒙萬象體是誰……」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魔妾閉上了好看的眸子,同時也斬斷了從她眸中逸散出的,些許異光。

  鴻蒙萬象體,以及鴻蒙萬象體背後的家族對人類意味著什麼,她非常清楚。

  所以她知道,一旦鴻蒙萬象體暴露,且被酆崖或者冰衍等人所知,這些人類會不顧一切代價阻止自己。

  「但若不想引得冰衍起疑,我又該如何插手,救那老龍一次呢……」

  而就在魔妾皺眉沉吟之際……

  「啊!」

  面對兩隻漆黑燃燒巨手的敖偈,在黔驢技窮之下怒嘯一聲,橫亙蒼穹的本體一丈一丈崩碎爆炸!

  轟轟轟……

  掀天爆炸之中,即便是天道伸出的奪道之手,亦被推開了數丈……

  一條五尺長短的可愛小龍,用森寒豎瞳看了眼羅夙,無聲冷笑了一下,隨後借數丈的生機縫隙破開虛空,消失不見。

  見此一幕,魔妾分身大驚,暗罵一聲可惡,當即就要通知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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