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4
第二千六百 1擊 垂成 2斬

  門當戶對四字,說的絕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至少陸小小完全想不通,區區種魔珠,即便是身具魔妾口中的無之氣息的種魔珠,如何能有資格引來上界堪稱巨無霸的存在,親自出手,遮掩天機。

  而如今整個域外戰場,又有多少生靈有資格呢?

  沒有。

  除了,在陸小小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陸家少主陸飛揚。

  橫向一比較,陸小小那顆不斷沉浮的心,就漸漸變得安穩起來。

  這種安穩,不是說他不擔心自己的少主,而是說他至少知道了,這個名爲黍的可怕的敵人,到底爲何而來。

  但明白歸明白……

  無論是黍天子的遮掩天機,還是遮掩天機之下的,那完全不屬於道祖之力的手段,依舊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即便再加上我,甚至連前輩都……」

  正如是想著,且因此滋生新的惶急,陸小小耳畔又響起了邪月的聲音。

  「好在,只有一擊。」

  「一擊?」陸小小眉頭頓時蹙起,「這怎麼可能?」

  「爲何不可能?」

  「連遮掩天機都用上了,他怎麼可能只有一擊!」

  邪月嗤了一聲,輕輕道:「有的時候越是遮掩,越是容易被發現啊……」

  陸小小於沉吟中,漸漸恍然。

  若說天機是一面無數因果編織而成的白布,欲從中發現點異常,很困難。

  但若有一雙手放在了白布上空行遮掩之事,旁人雖看不到這手,卻能看到這手帶給白布的陰影。

  「所以,他們四個只需扛過這一擊,就可以了?」

  邪月卻沒有開口。

  眸光有些發亮的陸小小見狀,似乎又明白了什麼,不由苦笑。

  情況比他說得還要輕鬆些。

  因爲黍天子的這一手,不在於殺人,旨在捉人。

  是以魔妾等四位需要做的並不是硬扛這一擊,而是躲避,或者想辦法將其破掉。

  「但即便如此,也是不可能的啊……」

  同樣看不到鎖鏈變幻的陸小小,卻能從那一把把小鎖解開的聲音中,聽出縝密、完美、無懈可擊、圓滿無暇……

  這些詞彙,都是形容黍天子對道的操控的。

  而這樣的操控強度,放在此時的域外戰場,那就是無可置疑的無敵。

  「除非……」

  嗯?

  聽聞邪月之語,陸小小猛地轉頭:「除非什……」

  話音未落。

  羅夙瘋咆徹天地!

  「爆!」

  隨著這個撕心裂肺的爆字出口……

  曾讓敖偈活生生脫了一層皮的,曾引來失道之罰的血棺,現。

  再次出現的血棺,似乎因爲正處於種老眸中所看不見的恐怖之中,並未引發任何異象。

  它就這般輕飄飄地從羅夙胸口,朝種魔珠飄過去。

  飄至某處時……

  噗!

  血棺如羅夙所願爆開。

  卻沒有撕天裂地的巨響,只有打屁一般的輕鳴。

  而其爆發所衍生出的,足以覆滅大半個域外戰場的宏偉巨力,以及宏偉巨力所產生的破壞性……

  也僅僅是爲衆人營造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色煙花綻放的場景。

  強烈的突兀感,讓種老等人魂不附體。

  他們親眼看到過血棺的巨力。

  但如今血棺因自爆而產生的更爲恐怖的力量,卻變成了玩笑一般的煙花。

  那片處於種魔珠和魔妾四位存在之間的無形恐怖,也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見此一幕,他們絕望……

  更絕望的,是羅夙。

  因爲直到此刻,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對手,是處於什麼高度的存在……

  就在他的神魂因此開始凍結之時……

  「噗!撰道!」

  臉龐紅得妖豔的魔妾,猛地噴出一口魔血!

  瞬間!

  她以意念爲筆,以精血爲墨,瘋狂撰寫自己的道!

  「她果然拼命了!」

  陸小小見狀,驚呼出口!

  在他意識到邪月的除非二字意味著什麼時……

  羅夙選擇自爆了爲自己本體護道的血棺。

  魔妾,選擇了損傷道基的方法,以精血爲墨,施展殺伐底牌。

  這些行爲,都符合邪月的除非二字……

  但和羅夙的自爆血棺一樣——

  若說黍天子的鎖鏈是一副刻畫得栩栩如生的工筆畫……

  那魔妾撰寫的道,只是一副寫意畫。

  且不說工筆和寫意誰更好看……

  單單是各自對道的理解之深淺、操控之深淺,魔妾完敗。

  完敗的結果,便是她不斷地吐血,不斷地撰寫,不斷地有她的道涌入那片無形的恐怖之中……

  卻也僅僅是涌入,連一團拳頭大小的煙花,都無法滋生。

  但還沒完。

  彷彿在邪月吐出除非的瞬間,正面面對黍天子的四位,都明白了想要擺脫被束縛的命運,需要做什麼……

  「冰之道,凝!」

  寒冰一般的口氣,吐出的是冰衍眸中的一絲琉璃之色。

  這是他琉璃冰經的根本之一。

  這絲慧根在平日能助他修行琉璃冰經……

  此刻脫眸而出,更能將他畢生對冰之道在凝字上的所得,悉數爆發出來。

  他想做的很簡單——

  凝住那片旁人看不見、被種老稱之爲無形恐怖、於他眸中卻是四根鎖鏈的方寸空間。

  可惜……

  當這絲琉璃吹入那方寸中,僅僅掀起了一股寒風,給四根鎖鏈帶去的不是凝滯,而是清涼。

  就在此時……

  一片小小的五彩鱗片,也跟著清涼的風,撞在了一個鎖鏈的頂端。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這枚看上去具備了些許鎖鏈氣息的五彩鱗片,最終在無聲中分崩離析,化爲了鎖鏈前進道路上的渣子。

  「完,完全沒,沒用……」

  看到魔妾四位的除非匯入那片無形的恐怖中,卻沒有帶來絲毫的變化,陸小小失神暗喃。

  「倒不是一點兒用都沒……」

  邪月也在暗喃。

  沒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即便是那種存在,能遮掩天機,能影響二部神界乃至域外戰場天道意志的歲月……

  但在力量的層面之上,並未凌駕魔妾四位太多。

  魔妾四位的最後一擊,之所以被摧枯拉朽地破去,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對道的掌控。

  「可惜,若你們三個和敖偈的修爲一般,說不定真能破了這一擊……」

  那枚來自敖偈五彩鱗片,看似最無用……

  但任何一位龍族將自己的本命逆鱗,哪怕只是他分身的本命逆鱗當成一次性武器時,都絕對不可能無用。

  「可惜,只差一點啊……」

  邪月忍不住又嘆息了一聲。

  只差一點。

  黍天子僅有的一擊之力,便會土崩瓦解。

  土崩瓦解之後,即使黍天子依舊是最強的一人,但對局面的掌控,已經無法達到主宰的程度。

  而數遍此地……

  誰還擁有對黍天子出手的資格?

  邪月有。

  但他不會。

  因爲他的出手,將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陸小小也有。

  但不說他已經來不及出手,即便來得及……

  「對方既然出手了,能不考慮到陸家麼……」

  是以邪月明白,陸小小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對方必然會有早已準備好的後手,應對陸家人。

  當然,這額外的一點思考,只針對旁觀者邪月。

  身處局中的魔妾四位,在敖偈的本命逆鱗分崩離析時,就已滋生了抓狂的絕望。

  是的。

  他們也發現了,只差最後一點,他們便能破開這看似堅不可摧的鎖鏈。

  可在他們的認知之中,沒人有資格出手。

  然而……

  「生同袍,死,同穴!」

  那柄追著追著,就被所有人忽略的鐵華巨劍……

  從天而降。

  於冰衍、敖偈之間落下。

  叮!

  落在了種魔珠之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4
第二千六百零一 終於 肯出來了?

  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是令人震驚的。

  因爲這支戰隊曾斬破了種魔珠。

  雖說從之前的一幕幕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在種魔珠故意放水的前提下完成的……

  但那巨大偉岸的戰體,那從莫名虛空扯出的鐵華巨劍,依舊能在感觀之上,對所有人形成一種壓迫。

  當然,在黍天子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甚至可以說,當黍天子手握種魔珠時,曾綻放璀璨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因爲軍陣乾的,只是將種魔珠斬出一道裂縫……

  而黍天子,卻手握種魔珠,進而將其封禁,連哀鳴都無法發出,變成了一顆死珠。

  自然而然的,變得黯淡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就從衆人心頭比較高的位置迅速下降,直至消失。

  取代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震撼一干生靈的,是黍天子。

  而襯托黍天子的,則變成了魔妾、冰衍、羅夙,以及上古大能敖偈。

  從這個層面這個陣容來說,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連襯托黍天子的資格都沒有。

  但就在黍天子賜予的無形恐怖還在蔓延……

  魔妾等四位存在只能無力等待恐怖降臨的這個時候……

  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在生同袍、死同穴的低沉肅穆聲後響起。

  這一聲,宛如醍醐灌頂,驚醒了許多許多生靈。

  這些生靈愕然地發現,黍天子手握種魔珠到如今的這段時間,正是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追擊種魔珠應該消耗的時間。

  換句話說……

  黍天子的降臨,完全沒有影響到這支旨在斬滅種魔珠的軍陣。

  這支軍陣,就該在這個時候,揮舞著那把鐵華巨劍,斬向種魔珠。

  然而……

  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的種魔珠,是自由的,是高傲的。

  此時的種魔珠,是不自由的。

  卻也因失去了自由,反倒變得更爲強大。

  這樣的種魔珠,是這個奇葩的軍陣能夠斬的麼?

  隨後……

  一干心情複雜的生靈們,便看到那柄鐵華巨劍的劍身,從冰衍、敖偈之間的空隙處劈下……

  其劍尖的極小一部分,進入了無形的恐怖之中,繼而消失……

  但其劍尖最前方的那一點,卻落在了種魔珠之上。

  叮的那一聲輕鳴,便因此而生。

  這一幕。

  這一聲。

  幾乎凍結了所有生靈的意識。

  因爲正常情況之下,劍尖最前方的那一點,也該如消失的那一部分劍尖般消失。

  只有如此,才符合羅夙、魔妾、冰衍以及敖偈的絕殺底牌毫無一用的表現。

  但這一點,卻落在了種魔珠之上。

  這不是幻覺。

  因爲若不落於其上,根本不會有輕鳴產生。

  是以……

  哪怕沒有任何異象。

  哪怕沒有任何力量的逸散。

  衆生靈依舊能得出一個讓他們魂飛天外的事實——

  魔妾等四位存在沒做到的事,被這支奇葩的軍陣,做到了。

  這一點劍尖,穿過了種老眸中那無形的恐怖,穿過了魔妾四位眸中的四條天道鎖鏈,穿過了陸小小眸中真正的齊天手段,第二次斬在了種魔珠之上。

  這已經足夠了。

  超越魔妾四位分身堪稱拼命之表現的一劍,即便不會對種魔珠、對掌控種魔珠的黍天子造成任何形式的損傷……

  都已是絕對完美的表現。

  都將身處絕望之中的魔妾四位,提了出來。

  提出來後,這四位更把這一點,當成了鐵一般的事實。

  他們根本不認爲這支奇葩的軍陣,在詭異地幫他們完成了阻礙四條鎖鏈的壯舉之後,還能傷害到如此恐怖的敵人。

  傷害這種事,應該由、只能由他們完成。

  魔妾四位,幾乎在劍尖和種魔珠交擊的瞬間,就走出了絕望,迸發了更爲璀璨的鬥志,欲將前一瞬遭受的絕望和羞辱,通通奉還給名爲黍的敵人。

  可就在此時……

  咔嚓。

  第二聲輕鳴,乍響。

  相比叮的一聲,咔嚓更爲輕微……

  但在另外一種層面之上,卻比驚雷還驚雷。

  之前,魔妾四位亦曾聽到過相同的聲音,種魔珠也因此被斬開了一條裂縫,逸散出讓他們瘋狂吞噬的無之氣息。

  這一次,劍尖再次斬開了種魔珠……

  而且是被黍天子所掌控的種魔珠。

  別說魔妾四位,便是一直懷著任憑小丑一般的什麼仙級道兵螻蟻揮劍而斬之念頭的黍,在咔嚓之聲乍響的瞬間,呵呵之笑也停滯了萬分之一瞬。

  這萬分之一瞬中,他做了三件事。

  其一,看了眼眼神呆滯、面容木然、神情死寂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一眼。

  隨後,他便將視線放在了被自己扔出去的種魔珠之上。

  最後,他暗暗嘆息了一聲。

  嘆息剛落……

  域外戰場,倏然間亮如白晝。

  似乎有億萬顆太陽星突然懸在了域外戰場的蒼穹之上,且在眨眼間釋放出了自身具有的所有光輝。

  即便是強如斬魔總殿的大人物……

  即便是強如活了兩世的上古大能……

  即便是自九天而來的齊天大修分身……

  即便是強如魔妾等四位……

  在此等光芒之下,亦雙眸劇痛欲瞎,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好在,他們還能從自身所遭受的巨力,以及倒飛的身軀感受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種魔珠,爆了。

  爆出了無邊偉力。

  爆出了無邊光芒。

  這光芒,本該爲七彩。

  但七彩到了極致,就成了白。

  卻又不是空無一物的白。

  而是,在魔妾的惶惶感知中,僅次於醒世神光的白。

  種魔珠的爆炸,是沒有任何聲音的。

  但倒飛的衆生靈衆分身,卻聽到了耳畔響起的,集世間無盡美妙於一體的美好聲音……

  這聲音彷彿在告訴他們,你們的一切慾望,都已經得到了滿足。

  欲佳人者,佳人在懷。

  欲修途者,直達彼岸。

  欲復仇者,仇人俱滅。

  欲主宰者,霸絕九天。

  欲尋邪者,邪天當面。

  欲殺龍者,腳踏龍屍。

  欲得珠者,種魔在手。

  ……

  在這場種魔珠借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成功自爆的事件中……

  強如黍天子,其思緒和意識也因剎那間的慾望暴漲,而產生了些許恍惚。

  但旋即,開始清醒。

  清醒少許之後,跟在他暗暗嘆息後出口的,是一句淡淡的譏誚。

  「終於,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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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二 吞噬 自大 春藥

  這是一場猝不及防的自爆。

  沒人願意相信,種魔珠,尤其是被黍天子所掌控的種魔珠,會因爲詭異軍陣所持鐵華巨劍的第二次劈斬而爆炸。

  更沒人願意相信,爆炸的種魔珠,會釋放出僅次於醒世神光的慾望氣息。

  在這種慾望氣息堪稱摧枯拉朽地侵蝕下……

  能夠保有一絲意識的生靈,少得可憐。

  而少得可憐的這部分生靈中,能夠發出恐懼尖叫的,更是少之又少。

  譬如魔妾。

  譬如冰衍。

  雖說尖叫不好聽,也少得淒涼,卻不妨礙這兩聲尖叫爲這璀璨的默白場景,增添絲絲色彩。

  當然,在增色的同時,其也壓住了黍天子淡淡的譏誚。

  從黍天子的譏誚中,似乎可以知曉他一直認定某個東西藏在種魔珠中。

  此刻,方才隨著種魔珠的自爆顯現於世。

  但他並不著急。

  他先看了一眼蒼穹。

  伴隨種魔珠自爆產生的偉力,邪月口中他所具有的一擊之力已然消逝。

  其消逝帶來的,不僅是主宰眼下局勢的絕對力量消無,同時消無的,還有因在錯誤的歲月流速中,感受不到下界違背天道意志之行爲而消失的失道之罰。

  見在緩慢十倍的歲月中,失道之罰漸漸消弭,黍天子才挪動視線,看向那片慾望之白。

  縱然失去了能讓邪月沉默且不敢妄動的偉力,黍天子依舊是此刻域外戰場絕對的第一人。

  饒是如此,他依舊看不破眼前的白。

  但他確定,他等待的東西,就在那片白中。

  他更知道,這個身處慾望之白中的東西,正在做什麼。

  此時……

  凡是被慾望之白衝擊的生靈,自身都伴隨著不同程度的力量流逝。

  實力最差的斬魔總殿大人物們,力量流逝速度最快。

  按照這種速度,不消半個時辰,他們將會修爲盡廢,身死道消。

  實力稍強的古今大能,能多撐半刻鐘。

  強如種老,以及上界來客分身,雖無身死道消之虞,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可小覷。

  勉強能不受太多影響的,是魔妾等四位存在。

  但無論是哪一種,其流逝的力量,都通過無形的渠道和方式,匯入那片白的中央。

  似乎那裏有一個極度貪婪之物,正以瘋狂的速度汲取著所有生靈的力量。

  而黍天子認爲,他等待的那個東西,也在做這件事。

  但這是徒勞的。

  如是想的黍天子,又瞥了眼之前他曾看過的地方。

  上一次,他只是瞥了眼,在某個可笑的光罩上留下了兩個小洞。

  這一次,他不僅瞥了眼,還笑了笑。

  這笑彷彿有些不好意思,笑自己有些以大欺小。

  卻也有些嘲諷,彷彿在說就派了這麼個小不點兒來阻止我。

  笑完之後,等得有些無聊的他,又開始分析局面。

  局面對他自己很有利。

  因爲他雖然還受到種魔珠自爆所迸發的,僅次於醒世神光的慾望氣息的影響,雖然力量再不斷流逝……

  但他依舊是絕對的第一人。

  他依舊比他等待的東西強大成百上千倍。

  他依舊可以在某些恐怖的東西降臨之前,完美地帶走自己等待的東西。

  所以,局面對他等待的東西,很不利。

  「太自大了啊……」

  感受到慾望之白的中央,某兩個東西吞噬力量的速度不斷上漲,黍天子感慨的對象,卻發生了變化。

  「陸家,就能自大麼?」

  「沒了陸壓,還把自己當成九天之下無敵麼?」

  「滅了世尊道,把他接回去不就行了,非得可笑地謀劃一下……」

  「謀劃也就罷了,還把他當成誘餌……」

  「誘餌也就罷了,派個還未恢復到巔峯的陸小小暗中保護……」

  ……

  「太自大了啊……」

  黍天子的萬般感慨,最後又以這句結尾,聽得邪月毛骨悚然。

  因爲從黍天子的感慨中他明白了一件事——

  陸風以及陸家藉此機會所做的一切謀劃,都在旁人的謀劃之中。

  他能夠想到,此刻正在九天之上,全力以赴地追逐著什麼線索的陸風等人,正被一些可笑的東西吸引著……

  這種吸引帶來的最終結果,可能不會有錯。

  但有的時候,晚了,就是錯。

  他甚至能夠想到,在陸風的某些心思中,將自己也當成了邪天的護道者,但凡陸小小不力,自己這個曾爲大帝的存在,亦能保護邪天。

  然而,陸風想要追尋的敵人,看邪月都用瞥的,且不吝嘲諷。

  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下界下得悄無聲息。

  於最關鍵的時刻出手。

  不給陸家絲毫機會。

  深謀得讓邪月發顫。

  果決得讓邪月發抖。

  下意識地,邪月的視線,也順著黍天子的目光,落在了那片慾望之白的中心。

  和黍天子一樣,他也看不到正在瘋狂吞噬力量以求成長的人。

  但他卻清晰地看到了,這個人即將到來的命運。

  這種命運的降臨……

  陸家來不及插手。

  他自己無力插手。

  想著想著,邪月的思緒,就回到了邪天「消失」的目的之上。

  「難道你那時,就感知到了這些麼……」

  「這,就是讓你假死避免的危機麼……」

  ……

  不知過了多久,邪月自嘲一笑。

  因爲,沒避開。

  即使邪天還在不信邪地,瘋狂吞噬力量。

  這種行爲,和邪天的假死一樣,都毫無作用。

  因爲爲邪天帶來這種命運的力量,是無法撼動的。

  至少邪月在短時間內,沒有想到任何辦法。

  「邪刃……」

  從不認爲自己差邪刃多少的他,此刻下意識想起了離開日久的邪刃。

  正要切齒罵幾句,邪月突然意識到這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的不僅是對邪刃的罵,更是邪刃的迴歸。

  在他看來,即使邪刃迴歸,且再次自損大帝精華施展逆斷因果,也阻止不了邪天即將到來的命運。

  「但至少,你得回來看看,邪天的仇人究竟是誰啊……」

  有些茫然的邪月,開始漫天尋找。

  他看到了衆生靈還在暴退倒飛。

  他看到了衆生靈體內的力量不斷流逝,涌入慾望之白的中央。

  他看到了慾望之白還在隨著種魔珠的自爆之力瘋狂擴張。

  他看到了一顆黑不溜秋的小東西,隨著慾望之白的擴張,極速飛向黍天子。

  黍天子也看到了這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

  然後嗤笑了一聲。

  嘭!

  小東西爆開。

  化爲了煙。

  化爲了塵。

  化爲了氣。

  化爲了聲。

  煙有些好看,是嬌媚的粉。

  塵有些好玩,是俏皮的豔。

  氣有些好聞,是春情的香。

  聲有些好聽,是魅惑的柔。

  當黍天子被這煙塵氣聲包圍的同時……

  慾望之白中,躥出兩條狼狽的身影。

  一個向東。

  一個向西。

  使出吃奶的勁頭狂遁。

  不過在狂遁的同時……

  這兩個身影都做了相同的一件事——

  回眸打量身處煙塵氣聲中的黍天子。

  一個身影打量的視線有些忐忑。

  似乎不相信那個詭異地跑到自己體內的無恥之徒拿出的丹藥,能對可怕的黍天子造成太大的影響。

  另一個身影的視線,也頗爲猶豫——

  「春|藥而已,連我都不懼……更何況是獨眼龍煉製的春|藥,能對付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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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三 魔用邪藥 驚聲

  邪天對春|藥的認知,隨著歲月的積澱,已經從單純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力,發展到了還能讓和自己一樣的男人們春|情勃發。

  不過,或許是在天拓乙營的奇葩遭遇帶來的影響,他一直覺得讓人春|情勃發的力量,就是讓自己更興奮、更持久、更能刻苦修行的力量。

  兩種效力,沒有區別。

  區別只在於,大家用的地方不太一樣。

  是以,對於獨眼龍這輩子定要煉製最好的春|藥孝敬自己大佬的猥瑣志向,邪天不僅沒有反對,倒是在態度上給予了肯定。

  邪天的肯定,便是支持。

  在明白邪天把春|藥這種下三濫的東西當成什麼來用後,便連幽小嬋等女看待獨眼龍的眼神,都沒有太過不滿。

  而這,便是獨眼龍能像小樹等人那般,活在邪天周圍的理由。

  但邪天對春|藥的認知,並不是他在這種時候使用春|藥的理由。

  一是因爲獨眼龍雖師從在煉丹一途出類拔萃的葫蘆老頭,但受葫蘆老頭日積月累的對自家徒弟的鄙夷之影響,邪天並不認爲獨眼龍能煉製出牛逼的丹藥,即便只是春|藥。

  其二,即使獨眼龍機緣巧合地煉製出了牛逼的春|藥,但想到黍天子手握種魔珠時,種魔珠內所呈現的黑暗,以及種魔的種種恐懼表現,他就不認爲在春|藥這個範疇內,有能對黍天子產生影響的存在。

  不過在傾聽了面對絕望時種魔還有什麼底牌可用、以及將自己的全部能稱之爲底牌的東西拿出來後,種魔那雙惶惶的七彩眸子,就落在了獨眼龍煉製的春|藥之上,一動不動。

  由是,邪天不由想到了這顆春|藥落到自己手裏的那一幕。

  那一幕中,自己即將獨自外出斬魔。

  剛剛經歷了魔擦身而過之災難的九州衆人,因此憂慮萬分,並將自認最好的東西,通通送給了邪天。

  「但這東西,有用?」

  「至少,比你的其,其他東西有,有用……」

  「那便試試吧。」

  ……

  試試二字,便奠定了這場事件的基礎。

  但在那個慾望之白沖刷、魔妾四位倒飛、邪月四顧尋邪刃、黍天子感慨等待的場合中,春|藥這東西即使有了出場的基礎,也完全沒有出場的理由和資格。

  是以,所有人都沒想到那顆黑不溜秋的東西,名爲春|藥。

  即便是嗤笑一聲引爆了它的黍天子。

  之後,隱藏在春|藥中的,純粹無比的催動情|欲的煙塵色聲,便爆發出來。

  若僅僅是單純的爆發,即使在煉製春|藥一途上,獨眼龍對自家師尊葫蘆老頭的優勢已經堪稱碾壓,但這顆他煉製了數百年之久的春|藥,依舊不會對黍天子產生多大影響……

  巧合的是,這顆春|藥的爆發,是在慾望之白沖刷世間的場景裏。

  同樣代表某種慾望的煙塵色聲,融入了僅次於醒世神光的慾望氣息之中。

  而這種慾望氣息的侵襲,是黍天子都無從躲避的。

  是以這顆幸運的春|藥,在最不可能的場景中,完美地完成了一場最不可能的,被種魔和邪天雙雙稱之爲斷後的壯舉。

  噗……

  最終,春|藥引爆而成的,看上去是一團粉的煙塵色聲,隨著慾望之白沖刷世間的消弭而消弭。

  雙眸閃爍著濃郁的七彩之光的魔妾四位,終於在倒飛中停了下來,並竭盡全力壓制內心中暴漲到扭曲的慾望。

  他們倖存的屬下及屬下分身,雖說飛得更遠,卻也因更早脫離慾望之白的沖刷,於此時停滯。

  至於種老等人,由於對醒世神光的陌生,即使離得遠,遭受的侵襲反倒比其他生靈更爲嚴重。

  所有生靈都在爲慾望之白的消弭而慶幸。

  慶幸的同時,他們更是在竭力讓自己清醒,重新掌控內心的慾望。

  但沒過多久,幾乎就在噗的那一聲響起的同時,另外一個慾望,超過了他們重新掌控內心慾望的慾望,成爲他們最想做的事。

  「黍!」

  「黍天子!」

  「天子黍!」

  「走!」

  ……

  黍天子是人類修士。

  但自出現後,所做的事就不是人做的。

  努力把自己塑造爲公敵形象的黍天子,此刻不僅大獲成功,甚至還在公敵之前,加上了無敵二字。

  有了無敵當頭,即使被慾望之白轟得不知去了哪兒的奇葩軍陣成功斬了種魔珠一次,解放了魔妾四位,甚至引導了一場解放衆生靈的自爆……

  但在衆生靈心頭,黍天子頭上的無敵二字,依舊巋然不動。

  只能跑。

  他們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但即使不看,在他們的幻想之中……

  「肯定毫髮無傷吧……」

  「請把吧字去掉!」

  「我,我們能,能跑,跑掉麼……」

  「無論如何,老夫是垃圾,他,他肯定不會追,追我……」

  ……

  在這個時候,逃亡的快慢,反倒不是修爲高低的體現。

  誰能抵抗住黍天子的無敵之威,轉身看上一眼,才是真正的評判標準。

  羅夙回頭,眸中多的是驚懼,卻也有著不甘。

  連自己的保命底牌都無法力敵,在族中對他進行的常規教育中,這是屬於必死的範疇。

  但種魔珠自爆之後,羅剎皇子的天生直覺卻又告訴他,他和黍天子之間的差距,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大。

  「可惡,若血棺還在,本皇子又怎麼可能逃……嗯?」

  敖偈回頭,豎瞳中除了驚悸,便是不可遏的怒意。

  爲求陸家的原諒,他有拼命之心,但眼見種魔珠自爆,他除了是想再去尋逃遁的種魔,另外一番心思,卻是找幫手對付壞了自己好事的黍天子。

  「上界修士又如何!且不說陸家,生爲先天之靈的龍族,同樣不好惹……咦?」

  冰衍回頭,冰眸中多的不是驚,而是疑。

  身爲冰帝的關門弟子,雖然沒資格感受真正的冰帝之威,但長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也讓他對那個層次的氣息有了模糊的認知輪廓。

  「那個人的身上,彷彿也有一絲類似師尊的氣息……誒?」

  魔妾回頭,好看的眸中並不見什麼驚惶。

  似乎在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二斬種魔珠後,對於黍天子,她有著比冰衍三位更爲貼切的認知。

  「呵,居然驚動了這種存在,看來那鴻蒙萬象體……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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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四 男女事 卑鄙論

  有底氣回頭的,只有四位。

  羅夙。

  敖偈。

  冰衍。

  魔妾。

  四人情緒不一,感受不一,心頭暗喃同樣不一。

  相同的,是他們的暗喃都在戛然而止後,跟上了一個表示驚愕的語氣詞。

  他們驚愕的對象,自然也是他們回頭打量的對象——

  黍天子。

  於獨眼龍春|藥引發的煙塵色聲消弭後,早已停止後退的黍天子,終於露出了身形。

  在魔妾四位看來,這身影依舊散發著無敵的氣息。

  這很正常,也符合他們對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對種魔珠以及對黍天子的認知。

  但依舊的同時,有些東西,卻似乎發生了變化。

  若說之前,黍天子身處的,是一片高貴到他們無法涉足之地……

  那此刻,他們便感覺黍天子身處在一片桃花盛開的地方。

  這種感覺是極其突兀的。

  卻不至於讓他們的暗喃戛然而止,進而發出表示驚愕的語氣詞。

  但當看到黍天子一臉淡淡的紅,略顯粗重的鼻息,略有起伏的胸膛,半眯的眸子,以及半眯眸子中所透露的一種興奮感時……

  嗯?

  咦?

  誒?

  呃?

  四聲語氣詞,幾乎同時從四位存在口中飄出來。

  然後……

  冰衍、敖偈和羅夙的視線,就隨著黍天子半眯雙眸中射出來的璀璨視線,開始了轉動。

  魔妾的視線沒有發生變化。

  因爲黍天子轉動的璀璨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這一瞬間……

  冰衍三位目瞪口呆。

  魔妾全身汗毛直立。

  黍天子,呵呵而笑。

  「才發現,你是魔族中難得一見的女魔啊……」

  呵呵而笑的黍天子,口中每說一個字,汗毛直立的魔妾就會朝遠處瘋躥千萬裏。

  不過說完這句話後,另外一個黍天子就出現在了魔妾所在的地方……

  因爲魔妾,發出了遠在億萬裏之外,都能讓冰衍三位清晰聽到的尖叫聲。

  尖叫聲很短促,似乎有什麼正在發生的事情,讓其戛然而止。

  但戛然而止的,絕對不包括這件正在發生的事。

  不知呆滯了多久,三雙木然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隨後三雙視線的主人,不約而同地吞了幾口口水,繼續沉默。

  這次的沉默中,冰衍三位都多了些明悟,多了些後怕,更多的,則是慶幸和感激。

  他們爲自己身爲男人而慶幸的同時,似乎也在感激魔妾是一位女魔。

  「慾望啊……」

  冰衍暗歎一口氣,搖搖頭,帶著剩下的九天來客分身離去。

  「齷齪啊……」

  敖偈也搖了搖頭,冷笑幾聲,帶著殘存的古今大能離去。

  「人類中,莫非還有個色,色帝?」

  眉頭緊皺的羅夙擡頭看了看天,似乎有些不理解色也能成帝這種奇葩之事,隨後他呸了一口,帶著剩下的手下,朝敖偈追去。

  「卑鄙啊……」

  目瞪口呆的邪月,也吐出了發自肺腑的感受。

  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種魔珠內,種魔和邪天會就黍天子牛逼一事進行交流。

  他不知道種魔珠內,面對絕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種魔和邪天會有聯手的心思。

  他不知道在黍天子帶來的巨大壓力之下,這兩位幾乎進行了最徹底的彼此坦白。

  他更不知道在借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自爆種魔珠準備逃亡時,是種魔選擇了春|藥。

  他只知道……

  「什,什麼卑鄙?」

  順著魔妾逃亡的方向看去的陸小小,似乎看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場景,趕緊把羞紅的臉轉過來,愕然問道。

  邪月朝春|藥自爆的地方努努嘴。

  陸小小順眼望去,想起了那顆引發鉅變的,黑不溜秋的東西。

  「那,那是啥?」

  「是春|藥。」

  「春?春|藥?這是什……我,我去!是誰!誰這麼卑鄙……」

  「你家少主。」

  「前輩,你雖然是前輩,但無緣無故誹謗我陸家少主,我陸小小也會翻……」

  「那春|藥,是他的。」

  陸小小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不,不可能……」

  「準確來說……」邪月想了想,組織好了最精準的措辭道,「那春|藥是他某個不成器的小弟煉製的,送給了他。」

  陸小小面色好看了些:「我,我就說不,不可能……」

  「但是他用的啊。」

  邪月看著陸小小,眨了眨眼睛,似乎等待對方反駁自己。

  而陸小小,早已魂飛天外。

  這件域外戰場無盡歲月中頭一次出現的超級大風波,最終以春|藥的出現、爆炸以及發揮效果最爲結尾……

  別說旁人,即便是邪月,心頭都滿是濃濃的錯愕感。

  錯愕到什麼程度?

  錯愕到他雖爲邪天的機智感到無比地激動,卻發不出與之相對應的讚美。

  錯愕到他將讚美之心改成了違心的「卑鄙」評價,也無法抹去他心頭的錯愕。

  而漸漸地,他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除了濃濃的錯愕,更有一種感同身受的不滿。

  似乎一顆春|藥解決大帝這種事,對他而言也是一種侮辱。

  「好在,那是大帝氣息存在的最後一剎那……」

  最終,邪月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畢竟,魔妾四位和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已經將黍天子所具有的,那一絲恐怖氣息所帶來的威勢消弭了九成九有多。

  關閉了聽識避免億萬裏之外的靡靡之音入耳後,邪月收斂情緒,看向了邪天遠躥的方向,嘴角漸漸露出笑意。

  「消失」許久的邪天,出場的方式有些狼狽,但出場的地點和出場後的結果,依舊因詭異而璀璨得發紫。

  而最讓邪月滿意的是……

  「終於大聖了麼……」

  大聖是什麼?

  是參與這場混戰的最低資格。

  雖說是最低,卻讓邪月內心的擔憂消弭了至少一半。

  因爲在邪天消失之前,其修爲離這個最低的資格,還差十萬個十萬八千里。

  而他同樣能想到,邪天之所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修爲猛進七八個小境,全是因爲種魔之故。

  可他絕對想不到,此刻種魔的心情。

  這是一種,比日了狗後再吃狗shi還噁心一萬倍的事。

  因爲有個卑鄙的人類,在他假死計劃尚未實施時,先他一步假死。

  而假死的這個人類,居然避開了他的注意,借無之氣息藏在了種魔珠內,還沒讓他發現。

  而這個假死的人類之所以被他發現,還是因爲黍天子太過恐怖,這個人類平靜出現,問自己怎麼辦……

  問的同時,還毫不客氣地吞噬著他好不容易借計劃步步爲營吸收而來的,尚未煉化的力量。

  十萬火急之時,他壓下了因這些而滋生的,能讓他瘋掉的情緒,選擇和這個卑鄙的人類合作……

  但如今。

  卑鄙的人類所獻出的春|藥果然起了大用……

  去和魔妾玩你佔有我、我佔有你之遊戲的黍天子,暫時沒空追他……

  這些情緒便如火山爆發一般,從他體內嘭的一聲炸出。

  「邪帝傳人,你何其卑鄙!」

  極遠處,正煉化體內力量的邪天似乎聽到了這悲憤之音,微微皺眉。

  「學我假死,借我春|藥逃命,還罵我卑鄙……」

  「種魔,都是這麼不知道感恩的麼……」

  「早知道,就將你的希望氣息全部吸乾了……」

  邪天暗喃剛落,那邊發現自身無之氣息少了三分之一的種魔珠,又開始了連連慘叫,以及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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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五 魔邪之心 盼死

  邪天和種魔,雙雙都滿懷對對方的不滿。

  在種魔看來,邪天是這片天地中最卑鄙無恥的存在。

  和羅錚聯手坑他。

  借無形的交鋒偷師。

  搶在自己的大計劃之前假死,讓自己的假死看上去那般可笑。

  假死還死在自己所化的種魔珠內。

  出現後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有的只有理所當然的平靜,甚至有一種我藏在種魔珠內是看得起你的態度。

  毫不客氣地吞噬自己苦心竭力蒐集來的力量。

  最可惡的是,不知邪天用什麼手段,竟悄無聲息地偷走了屬於他的,至少三分之一的無之氣息!

  其他也就罷了。

  自被羅錚邪天聯手坑了一把,知道了人心險惡後,種魔便讓自己有了忍辱負重的良好品德。

  但他什麼都能忍!

  唯獨最後一條不能忍!

  因爲無之氣息,才是他的根本!才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他之所以盯上邪天,甚至連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都念念不忘,爲的就是增加自己的無之氣息!

  孰料一直以來他的慾望都未得逞,如今反倒被自己視爲食物的東西狠狠咬了一口……

  「邪帝傳人,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咆哮後半跪在地上的種魔,其平凡至極的容貌正在扭曲中顫抖著。

  臉上肌肉的每一次顫抖,都逸散出濃濃的怨毒。

  怨毒不僅是一種情緒,更是一種慾望的導火索。

  隨著導火索的燃燒,種魔的某個慾望漸漸變強,且似乎因爲達成的可能性不斷提高,他面龐上蘊含的怨毒,也漸漸多出了濃濃的猙獰。

  「春|藥,呵呵,成也春|藥,敗也春|藥啊……」

  獰笑呢喃的種魔,下意識朝黍天子和魔妾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那片迤邐的粉紅,也看到了那片羞憤的殷紅。

  粉紅是屬於黍天子的。

  殷紅,則是屬於魔妾的。

  幸運的是,無論是黍天子還是魔妾,都是這片天地中最難對付的存在。

  「這,便是你這個連春|藥都隨身攜帶的,卑鄙齷齪之徒的噩夢!報應!」

  而對邪天來說,種魔則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假死的罪魁禍首。

  自己好端端地躲著參悟藏天功法第五層,結果真正出世的種魔,卻一路狂奔直指自己。

  這一狂奔引發的禍亂,簡直就是邪天自走出謝家以來,所遭遇的最大危機。

  羅剎獄且不提……

  勢要斬殺自己的二部酆崖。

  一直對自己心懷叵測的魔族。

  來自莫名之地的,那雙眸子的注視。

  可以說,種魔那一狂奔,邪天瞬間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不巧的是,這些勢力都想殺他。

  更不巧的是,這些勢力都能輕易斬殺他。

  瞬間,邪天就陷入了決絕的死局。

  唯一能讓他在這場大事中獲取一絲生機的可能,便是先一步而死。

  只有如此,有種魔在上面誘惑著,那些想斬殺他的勢力才有可能暫時放棄尋根究底,給他成長或者逃亡的機會。

  但如何假死,才會讓自己看上去死得正常,才不會讓這些勢力太過懷疑,才不會讓自己真正死掉,才不會讓人如那雙眸子一般,輕易地尋到自己?

  在破開藏身的洞府,和種魔相對狂奔的路上,邪天想到了羅錚。

  但一個羅錚顯然不夠。

  所以死在羅錚和種魔的手上,才能滿足他成功假死的大部分條件。

  然而,這依舊是一件十死九生的事。

  他能引誘摸不清頭腦的羅錚攻擊自己……

  他能評估出被憤怒控制的羅錚,會施展多大的力量攻擊自己……

  但對於種魔,他無法做出全面的評估。

  他甚至無法確定,在被自己和羅錚聯手坑了一次後,變得小心翼翼的種魔,會不會對自己出手。

  好在,種魔出手了。

  而且是下意識出手。

  最終,在這場被他引導出來的聯手攻伐中,身受瀕死重傷的他,成功地把自己藏在了無之氣息中,在那場末世之景的掩護下,隨著被種魔吞噬的天地氣息,進入了種魔體內。

  進入之後,邪天不知用多大的意志,才讓自己在運轉藏天功法第五層後方才昏迷過去。

  至此,邪天方才化解了這一段由種魔引發的必死之危。

  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安全,只是暫時的。

  因爲能夠讓自己完美隱藏起來的種魔,是域外戰場所有勢力爭奪的目標。

  想起那雙淡漠的眸子,邪天就肯定種魔能夠逆襲的可能性實在太低,而被捕獲的可能性,幾乎就是既定的事實。

  是以短暫的昏迷過後,他又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這一清醒,他就發現事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種魔,居然也假死了,而且和自己藏在同一顆珠子內部。

  如平時,邪天不會鄙視什麼人。

  但種魔的這種愚蠢的,很有可能讓別人聯想到自己也是假死的偷師行爲,讓他產生了濃濃的鄙視。

  好在,此刻對邪天來說,也是一個極其難得的,認識諸般勢力外加向上界生靈偷師的機會。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深深認識到了種魔的恐怖。

  「果然比我厲害啊……」

  想到並不長的觀戰,便讓種魔能在上界來客分身的夾擊之下,做出砌道爲路的逆天之舉,邪天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但最強的威脅,還是來自黍天子。

  因爲他都沒有發現,曾在邙山錯身而過的,躺在擔架上的黍天子,突然之間就成了種魔珠的主人。

  那時,他就在黍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

  這威脅,在他和古天子暠對上時,讓他產生了暠不如黍的判斷。

  但當黍天子手握種魔珠呵呵而笑時他才明白,黍天子身上所具有的威脅,比他的判斷高出無數倍——

  至少瑟瑟發抖的種魔,支撐著他的這個判斷。

  當然種魔的瑟瑟發抖,也是他只吞噬種魔三分之一希望氣息的原因之一。

  畢竟他知道,黍天子之所以最後時刻出現,很大可能不是爲了種魔珠,而是爲了自己。

  如此一想,邪天因爲種魔不感恩的行爲而微微皺起的眉頭,就放鬆了一絲。

  「給人下春|藥這種事,便是我都不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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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六 苟且之禍 將夜

  身處兩個地方的邪天和種魔,都希冀著這片天地的最強者,會因春|藥事件給對方致命一擊。

  卻也有不同。

  認爲春|藥出自邪天之手,邪天便是罪魁禍首的種魔,對此寄望很深。

  寄望深沉的來源,一是在於他的這種認知,其次便是來自對黍天子的恐懼。

  因爲在他看來,這片域外戰場上出現的所有生靈,都是他的敵人,黍天子更是敵人中最恐怖的一個。

  而認爲誰選擇了春|藥,誰才是罪魁禍首的邪天,對此只是報以僥倖。

  曾在酆崖戰地見過黍天子一面的他非常清楚,之前那個黍天子已經不在,如今心懷邪帝傳人、諸界欲斬之心的黍天子,不僅修爲戰力高得離譜,便是心性,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縱然他說不清這種心性的變化到了何等地步,至少他能肯定,黍天子的意志不會再輕易動搖。

  而這一點,也是他只吞噬種魔三分之一希望氣息的原因之二。

  他希望美味一點的種魔,能散發出更多的誘惑,從而讓自己擁有更多的時間。

  邪天的時間素來很緊。

  卻從未有此刻般緊張。

  相比觀戰數日便能施展砌道爲路的種魔,他自認在對上界來客分身戰鬥風格的參悟上,不如對方。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不僅是煉化來自種魔珠的力量,更多的,是完全吸收這種風格,進而完全轉化爲自己的戰力。

  與此同時,他還在苦苦蔘悟三千言。

  對天道本源的領悟高達二成六的五種五行洪級天地神通,能讓他擁有越數小境力敵古天子暠的戰力。

  但放在眼下這種局面,毫無用處。

  至少身在種魔珠內,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彌天之鎖,以及黍天子放開種魔珠後,這些彌天之鎖形成的四條鎖鏈後,他就知道自己的五根柱子什麼都不是。

  這種打擊,前所未有。

  邪天的承受力,也並非沒有極限。

  好在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第二斬,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曾在軍神谷感受過的縹緲氣息,也就是黍天子身上所蘊含的縹緲氣息,離開了這片天地……

  這才讓他感受到了,在旁人眼中毫無可能出現的一絲生機。

  正在爲緊緊抓住這絲生機,並竭力試圖讓其變成完整生機的邪天並不知道,自己在某個層面上,已然取代種魔,成爲衆多勢力扼殺的對象。

  但至少通過藏天功法第五層,他找到了那雙被種魔引來的眸子。

  眸子挺好看。

  卻也很恐怖。

  這種恐怖,雖說比不上比較熟悉的黍天子帶來的,卻比黍天子帶給他了更多的,因針對而生的毛骨悚然。

  「似乎那個女魔,也是來尋我的……」

  苦苦修行中,一個念頭從識海中倏然掠過,讓邪天猛地睜開了眸子,下意識看向了邪月所在。

  這也是他第二次注視陸小小,也是第二次得出對方好小的感慨。

  即使對陸家沒有好感,邪天也給了邪月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唔……」

  見邪月皺眉沉吟,還處於少主爲何如此卑鄙之感慨的陸小小再次回神,

  「前,前輩,您又想起什,什麼了?」

  邪月很想告訴陸小小,你被鄙視了,你家少主要你走人之類的話,卻說不出口。

  不過同時,他也有些欣慰。

  因爲從邪天的這個眼神中他能得出,邪天對局勢的危機,有了深刻的認識。

  「只有如此,他才會認定陸小小這個道祖巔峯的存在,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當然,這是一種輕視。

  對從不輕視任何人的邪天來說,這是人生破天荒的一次。

  但這種輕視,反倒說明了邪天內心的矛盾。

  「不喜歡陸家,卻也不想陸家人爲你而發生什麼意外……」

  熟知邪天心性的他明白,邪天出現的這種反應,不單單是因爲不想和陸家發生什麼糾葛,還有邪天內心不想承認的情感因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樣的邪天,至情至性,卻對陸家生出那般怨懟之心……」

  ……

  隨著暗喃,邪月的視線又朝天上看去。

  事到如今,陸家的佈局還未降落域外戰場,這只能說明他之前的猜測得以應驗——陸家的注意力,被一個可笑的東西,引出了老遠老遠。

  「不懼陸家的大帝,有意思……」

  思緒萬千的邪月,最終以一聲冷笑結束了揣度。

  事到如今,對於邪天於上古末的遭遇,他心中已然有了一個輪廓。

  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

  因爲此事涉及到了大帝。

  而另一方面,此事中也夾雜弄濃濃的,連他都看不清的陰謀。

  否則,陸家少主陸飛揚即使遭遇了不測,也不會對陸家生出怨懟之心。

  「此事過後,一切都應該浮出水面了……只希望,陸風你能來得及……」

  暗喃剛落,邪月就閉上了雙眸。

  似乎看到了邪月的反應,邪天也收回了意味深長的視線,想了想,斬斷雜念,再入天一。

  春藥的出現,爲這片亂戰之地帶來了罕有的寧靜。

  寧靜的時間並不會太長。

  在這不會太長的時間裏……

  有的生靈在趕路。

  有的生靈在修行。

  有的生靈在謀劃。

  有的生靈在等待。

  他們或狐疑,或專一,或叵測,或無奈。

  但無論在做什麼,心懷何種情緒……

  他們都在等待,億萬裏之外那片桃花盛開之地的迤邐結束。

  迤邐結束。

  寧靜消失。

  取而代之的,將是被春|藥打斷的高潮,更加兇猛的爆發。

  「或許那時,將比失道之罰還黑暗……」

  不想把羅夙引到邪天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去的敖偈,終於停了下來。

  他隱約覺得種魔珠自爆後出現的兩條身影中,有一個便是邪天的。

  這讓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卻也因此變得更爲擔憂。

  之前他要做的,只是給陸家一個交代,而如今……

  「老夫向你認錯。」

  不顧衆古今大能的錯愕,他轉身朝羅夙就是深深一拜,言辭誠懇得讓羅夙目瞪口呆。

  半晌之後,羅夙才不自然地冷笑道:「老雜種,難道你以爲就這麼算了?」

  敖偈絲毫不爲老雜種三字而怒,坦然道:「老夫以龍族榮耀起誓,若就此罷手,這場爭鬥,老夫將助你一臂之力!」

  羅夙紅眸微動,一字一句問道:「爲什麼?」

  「因爲……」眼望那片桃花映襯出的迤邐之粉正在消弭,敖偈突然笑道,「我們都不想死在那兩個狗男女手上,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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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零七 迤邐散去 交流

  當敖偈將春|藥事件的兩位受害對象定義爲狗男女時……

  域外戰場的殺風,似乎就發生了絲絲變化。

  殺風中,羅夙皺眉回頭,看向桃花盛開的方向。

  那片迤邐的粉,之前染了半壁蒼穹,此時,卻在以可見的速度消弭。

  算上黑不溜秋的春|藥出現的時間,到如今也不過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的迤邐,對一個男性……對一個被下了春|藥的男性來說,不算很長,卻也不算太短。

  至少在羅夙看來,這點兒時間足夠那個恐怖的笑呵呵的人類修士,解決生理上的慾望。

  但同時他也明白,正常來說,兩個時辰的時間,絕對不足以讓遭受如此恥辱的魔妾,忘掉仇恨。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迤邐的粉在消弭,卻未看到屬於魔妾憤怒的殷紅,以及歇斯底里的尖叫。

  至於什麼兩位受害對象之間的大戰,更是沒有絲毫開啓的跡象。

  羅夙沒有想到,第一次對老雜種的認同,會從狗男女三個字開始。

  而這認同,更是勾起了他內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不太可能吧……」

  冰衍也在看那片正在趨於正常的蒼穹。

  但蒼穹趨於正常了,這片名爲域外的戰場,卻不正常。

  「即使不打起來,也不可能如此安靜吧……」

  漸漸,冰衍也蹙起了眉頭。

  一個最不可能的猜測,油然而生。

  但他剛想在自己心悸的同時,對這猜測進行分析,一種極致的荒謬又衝上心田。

  「魔妾她……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陸小小,也瞪大了眼珠。

  那片迤邐之地曾讓他臉紅,但此刻,他臉上只有錯愕。

  「開什麼玩笑,魔妾她……」

  「她怎麼了?」

  「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她怎麼就不能無動於衷了?」

  「連這個都不知道,你……」

  話到一半,陸小小才意識到和自己一問一答的,是名爲邪月的前輩,頓時改了語氣,苦笑中卻仍舊不掩驚愕之情。

  「魔族之內,分普通魔族,魔尉,種魔將,種魔帥等等,但除此等階,還有另外一個更爲直接的等階,那便是女魔天生高魔一等……」

  隨著陸小小的解釋,邪月明白過來。

  魔族之內,女魔極其罕見。

  而罕見帶來的,不僅是數量的稀少,更有資質的超人一等。

  這個被瀚宇眷顧的,曾滅了無數寰宇,甚至覆滅了卍族的種族中,最得眷顧的就是這些女魔。

  「甚至有傳聞,魔族的族長,便是一位女魔……」

  從資質上來講,更得眷顧的女魔天生就是魔族的領袖。

  而從代表弱肉強食的戰力而言,女魔更比男魔出類拔萃!

  無論從先天還是後天來說,女魔都是魔族的高層!

  而魔族又是什麼?

  是得瀚宇眷顧的種族!

  而和此等眷顧伴生的,則是能讓葬海血子崩潰的高傲!

  「當初令葬海血子崩潰的魔,僅僅是普通的魔……」

  由此可以想象,身爲女魔的魔妾,又該是何等高傲!

  邪月微微蹙眉,又想到了魔妾初臨空間夾層時的場景。

  那時的魔妾,剛一出現便欲滅殺冰衍那幫人類修士,錯非冰衍擁有正視她的資格,可以說玉贇等人根本沒有下界的機會!

  「至於羅夙,若非忌憚冰衍插手,怕也逃不過魔妾的襲殺……」

  思及此處,邪月就明白了陸小出的無動於衷之意——

  如此高傲的女魔,怎麼可能在經受了此番侮辱後,無動於衷?

  雖說明白了,邪月卻並不驚訝。

  他只是又瞥了眼在天一之境中苦苦修行的邪天。

  「難怪,你會看我那一眼……」

  此刻他才徹底明白……

  身處戰局中的邪天,比旁人看得更清楚。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在所有人看來,都極不可能發生的變化,所以才會認爲陸小小太小,陸小小會死……

  「才會用眼神示意我趕走陸小小……」

  邪月暗暗沉吟。

  越是沉吟,他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正確。

  「畢竟你最擅長的,就是低估自己……」

  這裏的低估,已經不單單是自身的修爲和戰力,更包括局勢的惡劣。

  如邪天這般活在生死之間的人,怎麼可能不事先考慮到最壞的局面?

  「你既然考慮到了這個局面有可能出現,進而趕走陸小小,那你呢……」

  邪天讓陸小小走人,是知道陸小小極有可能在這種最惡劣的局面中身死道消。

  但邪天自己沒打算走。

  「難道,你有手段……」

  邪月的暗喃未落,便戛然而止,似乎憑他的閱歷和認知,也無法觸及半點。

  更何況……

  「但魔妾看上去,也僅僅是無動於衷啊……」

  魔妾是這片天地中第二厲害的角色,這一點,包括邪月在內都很認同。

  是以無論是誰,最期待的便是這場迤邐之後,高傲到無法想象的魔妾,會和黍天子大打出手。

  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因爲那種讓邪月不敢動彈的氣息,已經隨著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第二斬消失。

  黍天子縱然無敵,卻不再是令敵人絕望的無敵。

  更何況,一旦魔妾全力出手,冰衍、敖偈以及羅夙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甚至連陸小小都有插手的可能。

  正因如此,見到那片桃花盛開之地變得安靜……

  敖偈才會口吐狗男女。

  羅夙冰衍才會皺眉驚咦。

  陸小小才會錯愕莫名。

  因爲這已然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情況。

  「所以,你所擔心的那件事,應該不可能發生吧……」

  如是想的邪天,緊緊看著那片迤邐不再之地,努力想讓自己放鬆下來。

  迤邐之地。

  不再迤邐。

  黍天子依舊呵呵而笑。

  似乎方才那一幕驚天地泣鬼神的,人類修士和魔族女魔的苟合,他沒有參與一般。

  如此說也不對。

  因爲他臉上、眸中,依舊殘留著絲絲未曾消散的情|欲。

  而這些殘留的情|欲,正順著他注視魔妾的視線,進行著最後的苟延殘存。

  他瞳孔中的魔妾,前所未有的豔美。

  雖然這種豔美的表達,此刻只是一片單純的、雪白的胴|體,以及胴|體上散亂分佈的,紅、青掌印。

  當最後一抹雪白被魔妾的黑衫覆蓋後,黍天子眸中殘存的情|欲,蕩然無存。

  隨後魔妾起身,平靜注視黍天子。

  「受大帝庇護下界的你,所爲何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5
第二千六百零八 雙敵來 邪天動

  此時的魔妾,表現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種平靜,帶給黍天子的是極度沉悶的壓抑。

  彷彿因爲這種感覺,他開始仔細打量剛剛被自己蹂躪了的魔妾。

  「雖說抱歉,但我還是想問……魔族,就這樣?」

  魔妾平靜回道:「我打不過你,修爲戰力底牌都不如你,不這樣,能怎樣?」

  「哦,原來是因爲這個。」黍天子哦了一聲,便失去了興趣,一邊離去一邊道,「原來魔族也會認命啊,呵呵……」

  「原來大帝,也對下界的種魔有興趣?」

  黍天子聞言,腳步一頓,半轉頭顱笑道:「什麼大帝不大帝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唔,我明白了,我叫黍,曾爲二部天庭天子,若想找我報仇的話,勞煩記一下。」

  言罷,黍天子再度前行離去。

  目視黍天子的背影,魔妾平靜如淵的視線漸漸發生了變化。

  因爲她突然覺得,對方好像真的不知道大帝。

  但同時,對方表現出的態度,卻又是那般的自然。

  「有人附體,甚至還悄無聲息地和這片天地的黍天子完美融合,連黍天子自己的意識都未曾發覺分毫……」

  這種手段,無疑是可怕的。

  每一個生靈都是獨一無二。

  而這種手段,卻硬生生改寫了這種獨一無二,將兩個生靈見縫插針地完美融合。

  這是大手段。

  再加上之前在一絲大帝氣息主導下的,黍天子所擁有過的一擊之力……

  「種魔珠再強大萬倍,也沒資格讓大帝施展這種手段!」

  瞬間,魔妾就確定了這位黍天子之所以出現,絕對是別有所圖。

  「而且其所圖……」

  猛然間,魔妾魔眸變得無比璀璨!

  「是,爲了他!」

  除了鴻蒙萬象體,魔妾完全想象不出還有什麼存在,值得九天裏的大帝如此興師動衆!

  而想到這裏的魔妾,心中更是大大一驚!

  「鴻蒙萬象體,乃人類上古時三大道體之一!」

  「在上古征伐中,對我魔族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傷害!」

  「若說瀚宇相對於九天寰宇,那這鴻蒙萬象體,就相對於魔族,卍族,是九天寰宇最爲重要的希望所在!」

  「難怪,難怪……」

  「難怪上界大帝會如此興師動衆……」

  ……

  越是思考下去,魔妾的臉色越是難看。

  本以爲平白無故地遭了人生大劫,強忍滔天恨意的自己,能夠從另外一個角度改變域外戰場的大局。

  卻未曾想到在自己的謀劃中有可能成爲助力的對象,轉眼就變成了針鋒相對的大敵!

  這種敵對性,甚至比之前更甚!

  但猛地,她心中又是一跳!

  「不對!」

  「若真是爲鴻蒙……」

  「陸家!」

  「那個陸家,本該第一個出現才是!」

  ……

  似乎發現了不對勁,魔妾變得僵硬的大腦,再度開始活泛起來。

  「還有……」

  「那個黍天子若真是下界尋找鴻蒙萬象體,爲何又如此鬼鬼祟祟!」

  「且不提鴻蒙萬象體對九天寰宇的重要性,便是其身爲那個陸家的少主身份,都足以令九天萬族崇拜敬畏!」

  ……

  思及此處,魔妾黯淡的雙眸再度變得璀璨起來。

  「這裏面,肯定有古怪!」

  「黍天子,是爲鴻蒙萬象體而來……」

  「但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是了,人類之間,勾心鬥角,但那個陸家……」

  「陸家被賜予九天之下無敵之稱號,是九位大帝樹立的標杆……」

  「難道九天之內,還有勢力敢冒此大不韙,與陸家敵對?」

  「如真如此……我魔族,爲何沒有得到絲毫消息?」

  ……

  隨著思考的延續,魔妾眉頭緊蹙。

  因爲她的思考,遇到了一個無法解開的矛盾。

  若要證明黍天子心懷對鴻蒙萬象體的不軌,她必須找到九天寰宇之中,與陸家爲敵的勢力。

  但在魔族刺探到的消息中,根本沒有類似的消息,絲毫都沒有。

  苦思良久,發現自己依舊沒有找到捷徑,魔妾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黍天子離去的方向。

  這個方向上,黍天子正邁著輕鬆愜意的步伐,朝某地徑直而去。

  順著這個方向看去,魔妾眉頭微微一皺。

  「是,他?」

  看到邪天時,魔妾頗爲驚訝。

  因爲在種魔沒資格讓她在意之前,她所看到的第一個域外戰場的人類,便是邪天。

  單單如此,她並不會驚訝。

  「原來他也是假死,而且,比種魔還搶先一步……」

  想到此處,魔妾又皺起了眉頭。

  「種魔假死,是因其本身乃衆矢之敵,不得不借假死以求更進一步的成長……」

  「但他,又爲何……嗯?」

  似乎想到了什麼,魔妾注視邪天的眸子,驟然一縮!

  「他,他竟躲到了種魔珠……無之氣息!」

  「他竟然擁有無之氣……但,但爲何此刻我感覺不到分毫!」

  ……

  就在魔妾真正因邪天感到震驚之時……

  邪天也終於離開了天一之境。

  睜開血眸的他,一臉平靜。

  即便被他藏天功法第五層所記錄的黍天子氣息,正在接近……

  即便被他藏天功法第五層所記錄的那雙眸子,又緊盯著他看。

  恐懼無用。

  忐忑無用。

  自怨自艾,同樣無用。

  在這個逃跑都成了絕對的奢望之際,他沉吟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便施施然起身。

  但還沒邁步走向朝自己接近的黍天子,他就停了下來。

  因爲敖偈似有所感,站在了他和黍天子之間直線的中間。

  羅夙瞥了眼敖偈,無動於衷。

  不過當面色陰沉的魔妾出現在黍天子背後時,他也冷哼一聲,站在了敖偈身旁。

  「你,很不錯。」看著被自己坑了的羅夙,敖偈欣慰笑贊。

  尚不自知的羅夙冷冷一笑:「果然是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幾乎同時出現的冰衍,聽到了狗男女三字,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但即便不用言語,他也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看到這三位存在,莫名其妙地成爲了幫邪天抵擋黍天子的第一道防線,正努力讓自己輕鬆起來的邪月,卻發現自己心頭越發沉重。

  但即便再沉重……

  當陸小小也準備衝出去時,他還是攔住了對方。

  「爲什麼!」

  「因爲,他不想和你出現在一場戰鬥中。」

  話音落。

  邪天邁步。

  在衆多錯愕的目光注視下。

  朝敖偈三位存在組成的防線走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5
第二千六百零九 譏笑 冷視 點頭

  若說迤邐之後,魔妾所展現的平靜,讓衆生靈錯愕……

  那跟在黍天子身後趨步而行的魔妾,就讓衆生靈的錯愕達到了極致。

  一旦什麼東西到了極致,必然會發生變化。

  如今的變化就是,這片天地中戰力第一和第二的存在,非但沒有因爲那黑不溜秋的春|藥反目,反倒一炮泯恩仇,走在同一條路上。

  這一條路,走得緩,走得輕,走出了雙宿雙飛的味道。

  可對冰衍三位來說,這條路比之前他們面對黍天子時更爲兇險——

  即使那種讓黍天子絕對無敵的氣息,已經消散。

  即使他們還不確定,這隊一炮成就的狗男女,是不是選擇了真正的聯手。

  邪月也不確定。

  因爲就在剛剛,他才說過魔妾僅僅是無動於衷,邪天所擔心的最危險的局面,並沒有出現。

  是以他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阻止陸小小的加入。

  前輩總是高深莫測的。

  在聽到連邪月自己都不懂的這句話後,陸小小雖茫然,卻暫時壓下了戰鬥的衝動。

  「至少不露面的我,在某個時候,能帶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不過在這個驚喜之前,另外一個驚,提前降臨在了所有生靈身上。

  種魔珠自爆之時分兩個方向躥出的身影,速度極快。

  但再快,也快不過這片只容納道祖的混亂戰地。

  是以每個生靈,都看清楚了這兩道身影。

  一個,是被羅錚幹掉,繼而化爲種魔珠的種魔。

  一個,是被羅錚和種魔聯手擊殺的,邪帝傳人。

  兩個早就死透的生靈再次出現,本該引來此起彼伏的震撼……

  但這種震撼尚未滋生,就被春|藥帶來的劇變所終結。

  若這兩個生靈不再出現……

  若黍天子不走在這條通往邪天所在的路上……

  怕是種老等人會直接忽略掉他們。

  但起身的邪天,走出山體,走出洞府,走進了所有生靈的目光裏。

  而且,選在了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

  他想作甚?

  這四字,幾乎同時出現在所有生靈的腦海中。

  伴隨著這種疑惑,邪天也走出了一條直線。

  當所有生靈發現,這條直線另一端的盡頭,正好是黍天子時……

  本就鴉雀無聲的這片戰地,連最後的殺風呼嘯聲,都消失了。

  而消失的所有聲音,似乎都從另外一個看不到的渠道,涌入了所有生靈體內,讓他們雙眸暴突,讓他們嘴巴大張。

  「他他他,他想幹嘛……」

  此時,種魔發現自己所幻想出的慾望,正隨著邪天和黍天子的不斷接近,而趨於現實。

  這樣的一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也符合一個卑鄙無恥之徒應得的下場。

  若是邪天和黍天子之間,沒有冰衍、敖偈以及羅夙三位的話,他認爲自己一定會激動得滿臉通紅。

  正是這三位存在,讓他內心的激動尚未涌現,便被疑慮所抹殺。

  「無恥的女人啊……」

  咬牙切齒嘆出此語的種魔,顯得異常憤怒。

  他非常清楚,若僅僅是黍天子一人朝邪天走去,冰衍三位絕對不會出現在那條直路的中央。

  而魔妾這一攙和,便讓所有人都產生了和黍天子苟且之後,他們已經聯手的認知……

  「如此一來,只要不是蠢材,怎麼可能不聯手應對……」

  是以讓他憤怒的,不是冰衍三位成了邪天的第一道防線,而是……

  「而我,是蠢材麼!」

  種魔不是蠢材。

  相反,他在悟性層面的表現,甚至超過了此時的邪天。

  所以明知雙方之間巨大差距的他若是不想死,唯一的選擇便是成爲冰衍他們的一份子。

  而且他相信,即便自己是人人覬覦的種魔,這個時候也沒誰會對他出手,他至少可以安穩地活到雙方分出勝負,甚至生死的時候。

  從理性上說,他是必須加入的。

  但好死不死的是,他的加入帶來的效果,同樣是在幫助邪天。

  這一點於感性上,是他完全無法接受的。

  一時間,萬分糾結的種魔,心頭竟生出爲何這片天地老是和我作對的憤懣。

  而這憤懣,最終被他以冷笑嘲諷的口吻發泄出來——

  「就憑你,哪裏有資格加入他們!真是狂妄自大!」

  這,就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原因。

  是的。

  邪帝傳人很強。

  這種強不僅體現在邪帝傳人莫測的智謀上,更體現在戰力之上。

  縱然各方勢力對邪天的戰力認知不一,但毫無疑問的是——邪天的越境而戰的戰力,直追聖人巔峯。

  此等水準,已然是僅次於域外戰場最爲巔峯的戰力,已經能和酆崖最頂尖的精英、魔族魔尉一較高下。

  然而……

  此時此刻的域外戰場,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酆崖最頂尖的精英以及魔族魔尉,此刻甚至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而略遜這個層次的邪帝傳人,卻面色平靜地,走向戰鬥會爆發的地方。

  因爲邪天的行爲,種魔忍不住嘲諷……

  但種老等人在錯愕之後,卻連嘲諷的慾望都無法滋生些許。

  他們甚至不知該用何等眼神注視此時的邪天。

  愚蠢?

  這是在侮辱愚蠢。

  狂妄?

  這同樣是在侮辱狂妄。

  強忍不回頭的羅夙,終於在能聽到邪天腳步聲的時候,皺眉回頭。

  他冰冷陰森的眸子,死死瞪著邪天。

  在發現邪天根本不爲所動,甚至無視了他如刀一般的視線後,他險些轟出一拳打爆邪天——

  若非這樣的行爲,會讓面對黍天子的他出現一絲空當的話。

  至於竭力讓自己維持平靜的敖偈,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在斬魔總殿時,他就從種老等人的口中知道,黍天子對邪天懷著怎樣的殺心。

  且不去猜測如今的黍天子,爲何會變得如此恐怖……

  「少主啊少主,您,您就不能成全老夫的這片孝心麼……」

  此刻的敖偈很想轉身跪下,哀求邪天趕緊離去,而他,會和那邊一羣古今大能,不惜一切代價爲少主斷後。

  但此時的他,連做這件事的機會都沒有。

  冰衍也回頭看向邪天。

  想了想後,他點了點頭,便又轉過頭來。

  雖說用點頭默認了邪天的加入,但冰衍心頭也不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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