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4
第二千七百六十 失敗 友軍打臉

  有時候順著理性思考得出的結論,連自己都不信。

  至少陸鬆此刻就是如此。

  通過邪天的故意受傷,以及此後的譏諷之語,再加上陸可崢因爲這些而出現的爆發,得出這樣的結論是順理成章的。

  那邪天爲何如此?

  在陸鬆看來,只因邪天感覺陸可崢不給力,不能帶給自己如同孽神之劫中的自己帶給他的那種壓力。

  沒有那種壓力,他便無法繼續在那種壓力下渡劫,進而撕開三聖境的屏障,成就孽神。

  但邪天要滿足順理成章四個字,必須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他能承受被自己逼到瘋狂爆發的陸可崢所表現出的爆表戰力。

  恰恰也是這一點,是陸鬆四人都不怎麼相信的。

  所以,邪天的這種行爲,很有可能成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愚蠢之舉。

  果不其然……

  受邪天幾句話刺激的陸可崢,迸發出了倍增的戰力。

  面對這暴漲的壓力,即使邪天在煉體戰鬥技巧上勝過陸可崢,卻也不免東倒西歪,節節敗退。

  「讓你裝!」

  「讓你裝!」

  「少主就可以無腦裝了麼!」

  「你忘了前世怎麼欺負我的麼!」

  「爽!」

  「不喜歡我叫你少主?我偏要叫!」

  「少主少主少主!」

  ……

  「飛揚這,失算了啊!」

  「這可如何是好?雖說在陸家沒有丟不丟臉的事,可飛揚的孽神之劫……」

  「要不讓可崢退下?」

  「讓可崢退下,怕是他二人都不甘心……」

  ……

  就在陸鬆四人糾結著要不要插手這一場陸家內鬥的時候……

  嘭!

  邪天被陸可崢狠狠一拳轟得直飛雲霄……

  卻沒有落下來。

  鮮血滴滴而下,但未曾落於地面,便凝滯在了虛空之中。

  「嗯?」

  見此一幕,臉上帶著快意的陸可崢,漸漸蹙起了眉頭。

  因爲他發現這些無法落地的鮮血,在虛空中組成了一個鏤空的輪廓。

  「這是……」

  陸可崢不斷在腦海裏尋找能與輪廓重合的記憶,猛地臉色一變!

  「鑿,鑿齒?這又是什麼煉體功法?」

  陸鬆四人,也是神色一動。

  「聽老六說過,邪天的功法不僅和饕餮有關,還和鑿齒牽扯上了……」

  「一個煉虛,一個啖盡生靈血肉,嘖,夠霸道……」

  「饕餮鑿齒,兩門功法,此時改換功法,沒什麼意……嗯?」

  ……

  四人正評價著,忽而雙眸微眯,看向邪天腳下。

  邪天腳下,是他凌亂無比的敗退軌跡。

  之前,他們尚未發現這些凌亂軌跡的異樣,此刻細細一瞧……

  「饕餮真身?」

  就在陸鬆略顯震驚的聲音響起之際!

  「吼!」

  「吼!」

  「吼!」

  邪天表情一厲,咆哮出聲!

  血滴構建的鑿齒輪廓倏然充實,咆哮出聲!

  地面凌亂軌跡所刻畫的饕餮真身霎時一立,咆哮出聲!

  三聲咆哮!

  三股巨力分上、中、下三向剿殺虛空!

  三者合一!

  合一成拳!

  直襲陸可崢!

  見此一幕,陸鬆四人驚呼出聲!

  「不是兩門!」

  「是一門!」

  「饕餮鑿齒,合二爲一!」

  「飛揚他怎麼想出……不好!可崢他……」

  ……

  嘭!

  噗!

  面對猝不及防的這一拳,即使煉體修爲達到了孽神境大圓滿,陸可崢非但擋不住,更是被轟得吐血連連,暴退不止!

  最後甚至退都來不及,只能翻著跟頭滾出數千丈!

  觀戰的陸可戰三人,此刻已看得嗔目結舌。

  若說他們尚能接受之前饕餮化血影,那此刻他們完全無法接受邪天的一拳能直接傷到陸可崢!

  「不可思議……」陸傾聲音裏充斥著濃郁的驚奇,「饕餮鑿齒,看似雷同,實則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大道,這,飛揚他如何能合二爲一?」

  「老六說,這是邪天自創的功法……」說完這話,陸鬆深吸了一口氣,「若真如此……」

  陸傾三人聞言,看向陸鬆。

  「二哥,若真如此,那又怎麼了?」

  陸鬆沉吟良久,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遠處的陸可戰三人。

  就在此時……

  邪天緩緩落地。

  但相比最初的冷靜,刺激陸可崢時的淡漠,以及剛才一拳時的瘋狂,此刻的他,顯得有些落寞。

  落寞的他,看都沒看踉蹌起身朝自己走來的陸可崢,朝先鴻山山腳走去。

  彷彿任何事情一旦落在他身上,都會波瀾起伏。

  一開始遇到自稱真正煉體士的茂衾,他很開心。

  因爲他思考甚久的破境之法,似乎有了實施的前提。

  所以他對茂衾說渡個劫先。

  劫來了。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饒是比武商的孽神之劫大了千倍,卻也僅能支撐血紅的代表孽神境的自己,戰鬥數個時辰。

  好在,還有真正的煉體士——茂衾,可以代替神劫助自己突破。

  然而他剛衝到茂衾面前,茂衾就跪了。

  跪得出乎他意料。

  就在他以爲渡劫失敗時,陸可崢出現了。

  對他來說,這是更好的事。

  但讓意外的是,陸可崢帶給他的壓力,遠不如孽神境的自己帶給他的壓力。

  所以,他刺激了陸可崢。

  他本以爲這樣就能打消掉陸可崢那種堪稱可笑的顧慮,從而充分爆發戰力……

  但他的希望,只成功了一半——陸可崢沒顧慮了,可爆發出的戰力,在他自己瘋狂進步的抵消下,並沒有增長到他預期的程度。

  可他不死心。

  所以他用了自己最強的一拳,嘗試自行衝破大境……

  然而饕餮和鑿齒合二爲一的一拳,縱然迸發出了令陸可崢受傷的殺傷力,卻連撼動他體內殘存的大境壁障的資格都沒有。

  至此他才明白,這一次渡劫,徹底失敗。

  走著走著……

  「若是孽神之劫再大萬倍,該多好……」

  和陸可崢錯身而過時,落寞失神的邪天,輕喃出了這句話。

  陸可崢一怔,旋即明白……

  「少主是想借和我一戰,繼續渡劫?」

  縱然他不明白邪天和自己戰鬥與繼續渡劫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可他至少明白,少主對自己很失望。

  所以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謎之自信啊,恐怕除了少主您,誰都不會如此想……」

  說到想字時,笑著的陸可崢已經轉過了身子。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也說不出來了。

  因爲邪天的面前,又多了三個表情古怪的人。

  「奉老祖之命,特來助少主一臂之力,少主,請賜教!」

  苦著臉的陸可戰,儘量不去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四弟,抱拳對邪天說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4
第二千七百六十一 0丈混戰!掙扎

  陸可戰三人出現的原因,便是陸鬆口中的若真如此四個字。

  能讓一個人強大的因素有很多。

  拋開廣爲人知的天資、氣運、心性、功法、資源、背景等,還有一些看似影響不大,但在特定的人物身上會施加巨大效應的因素。

  譬如,創造力。

  饕餮,吞盡天下之虛。

  鑿齒,啖盡生靈血肉。

  這二者,看似都在吞噬,實則一個煉虛,一個化實,在天道層面來說,完全是兩條路子。

  那這兩條路,能不能歸於一路?

  能。

  但能將二者歸一的,至少都是走完合道的存在——齊天。

  這一點別說邪天,便是前世的陸飛揚,都沒有走到。

  所以,正常的情形該是邪天根本不可能合二爲一,繼而轟出一記讓同樣沒走到齊天這一步的陸可崢接無可接的一拳。

  而發生在陸鬆眼皮子底下的,是不正常的一幕。

  按照他對邪天天資、氣運、心性、功法、資源、背景等的瞭解,邪天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是以能夠讓邪天做到這一點的寥寥無幾的因素中,只有創造力最爲符合。

  創造力,看似玄奧的說辭,實則也有跡可循。

  聯想到陸風口中的,邪天今世選擇煉體一路的說辭,陸鬆當即恍然大悟——

  正是因爲邪天對煉體產生了無可比擬的熱愛,付出了無可比擬的努力,這些東西糅合起來,才會讓邪天在煉體方面產生超乎他意料的創造力。

  明白了這一點,陸鬆便明白了一切——

  邪天之所以刺激陸可崢,就是爲了激發對方的戰力。

  邪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未遂的孽神之劫。

  邪天想要用絕強的外部壓力,迫使自己衝破那厚實到無法想象的,只屬於邪天自己的孽神壁障。

  當陸可崢令邪天失望時,邪天才會那般落寞,甚至嘆出神劫能再強萬倍多好的話。

  所以……

  陸可戰三人,來到了邪天面前。

  這三位來得很快,以致於他們的表情,還保持在聽聞陸鬆之命的狀態。

  這是一種極爲古怪的表情。

  他們三個都是聰明人。

  所以陸鬆僅僅去幫少主四個字,就讓他們在驚駭莫名中明白了陸鬆所明白的一切。

  但他們哪裏敢想象……

  哪怕孽神之劫已經消失,邪天還在渡劫?

  完全爆發煉體戰力的陸可崢,不僅無法滿足邪天,反而被邪天一拳擊傷?

  陸可崢無法給予邪天足夠的壓力,還需要他們三個一起上?

  ……

  他們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

  而這些疑惑,在看到邪天那張從落寞瞬間變成欣喜的表情時,就變成了一個疑惑——

  「這,究竟是什麼劫?」

  聽到了大哥出現後的第二句話,本就目瞪口呆的陸可崢,就變得更爲疑惑了。

  但他同樣是聰明人。

  所以他很快聯想到了,邪天在孽神之劫消失後的指天囂張,對茂衾欣喜而言的好了我們開始吧,以及擊傷自己後的落寞。

  「他,他還沒渡完那,那詭異的孽神之,之劫?」

  不!

  不是孽神之劫!

  否則大哥不會問這是什麼劫!

  「是你們沒見過的孽神之劫。」

  邪天眸中的欣喜稍縱即逝,微微打量了下面前的三人,他又笑道:「或許這樣說更準確,是你們見不到的孽神之劫。」

  不是你們見不到。

  而是你們三人沒能力逼出這個孽神之劫,從而見不到。

  當明白了這一點後,新一輪的戰鬥就這般猝不及防地開始了。

  什麼陸鬆的吩咐。

  幫少主的拳拳之心。

  少主的威嚴。

  都敵不過邪天這句十分高雅含蓄的譏諷之語。

  這句高雅含蓄的譏諷之語,是一條導火索。

  燃盡之後,陸可戰四人在上古時所受的來自陸飛揚欺負而生的怨念怒火,就爆了開來,變成了四只有若天成、毫無空隙的拳頭……

  嘭!

  四拳一聲。

  邪天高飛。

  虛空中灑下了一長串熱血,以及一長串……

  「哈哈哈哈,你們是在撓癢癢麼!」

  大笑中……

  邪天爆出一片盈天血霧。

  縱然不是專修完整的八|九玄功,但倚仗著培元功以及他自行摸索的八|九玄功,邪天依舊能氣血化重天!

  氣血不衰!

  邪天不敗!

  「小瞧了少主啊……」陸可戰冷笑一聲,喝道,「上!」

  嗖嗖嗖嗖……

  四顆逸散凜冽戰意的流星,撞向了那蒼穹般的氣血之霧!

  就在此時,血色蒼穹兀然消失,露出黑髮飛揚,陸家人從未見過的,用平靜來書寫霸之道的邪天!

  「手段用多了,是欺負你們,千丈爲限,來吧!」

  「太囂張了!」

  「即便是少主,也過分了!」

  「少主,你這是自取其辱!」

  「千丈爲限?少主你以爲你還能被轟飛千丈的機會麼!」

  ……

  彷彿面對邪天的嘲諷,所有新加入戰鬥的人都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除了陸可崢沒有開口,另外三位儼然成了之前的陸可崢。

  而被激了一次的陸可崢,此刻臉上也沒了什麼目瞪口呆或疑惑不解的表情。

  他變得有些沉默。

  因爲他捫心自問,是接不住陸可戰三人三拳的。

  「即使能接住,也爬不起來了吧……」

  對旁人來說,這或許是不小的打擊。

  但對歷經戰鬥的陸可崢來說,打擊雖然無法避免,帶打擊帶給他的,卻是更加濃郁的鬥志!

  「我就不信,如今的少主還能欺負我!」

  嘭嘭嘭嘭……

  五人以虛空爲戰場!

  爲千丈方圓爲戰臺!

  爆發了一場如竹筒倒豆子般痛快淋漓的煉體之戰!

  沒有套路!

  沒有拳法!

  沒有神通!

  沒有算計!

  只有在完全沒有時間下的直覺閃避!

  只有在完全沒有思考下的直覺攻伐!

  拳腳!

  頭槌!

  肘膝!

  肩撞!

  一次不足半周的旋轉,便可施展數十次攻伐,進行數十次閃避!

  一時間,虛空千丈方圓內,宛如充斥著滿滿的被點燃的爆竹。

  爆竹聲有大有小。

  大,卻指的不是爆竹之大,而是數十上百次暴烈攻擊在同時爆發的巨響!

  小,指的也不是爆竹之小,而是數十上百次柔韌攻伐在同時匯聚的悶響!

  強如陸鬆四位,此刻也不由被這場陸家內戰吸引了心神,四雙可以洞穿九幽的眸子,死死盯著正在攻伐海洋中「艱難」掙扎的邪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4
第二千七百六十二 陸鬆出手 成神!

  屢屢「放狠話」的邪天,此刻看上去極爲狼狽。

  陸風的四個子女,在陸家小輩中並不是最厲害的。

  但他們的戰力或許不拔尖,有一點卻十分卓絕——

  那便是陸風對他們四個所施加的影響。

  活成了一面旗幟的陸風,即使如今在陸家的葬禮已經落下帷幕,但九天寰宇各處的私自祭奠,還在一片片地出現著。

  連外人都被這面旗幟深深影響著,更何況他的親生子女?

  是以陸可戰四人最爲耀眼的優點,便是比磐石還堅毅的鬥志,和永不言棄的意志!

  總而言之,就是敢下手,敢動手——即使他們面對的,是好不容易才出現的陸家少主!

  在加上四人在前世被邪天欺負得很慘,以及邪天剛剛的嘲諷……

  四人戰力一旦爆發開來,便如疾風驟雨般瘋狂。

  可以說,邪天自踏上煉體之路以來,就沒遇到過這種毫無攻伐空隙以及時間間隙的戰鬥!

  即便對陸鬆這等存在來說,拋開層次不談,這種激烈程度的煉體之戰,他這大半輩子見過的次數,不足十指之數!

  然而他也明白,或許這便是邪天想要的。

  所以如今的問題,一下就轉到了邪天自己身上。

  如今的邪天,有了絕強的外部壓力,但……

  「他有應對這種壓力,進而在這種壓力下突破的能力麼?」

  沒有任何間隙的煉體之戰,已經進行了十個呼吸。

  這十個呼吸中,邪天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小。

  正如陸可敵之前所言的那般,邪天連被轟飛千丈的機會都沒有!

  見此情形,陸傾心頭滋生了一絲擔憂:「此等情形,置之死地而後生都略顯不及,飛揚他如何有機會突破?」

  「如今的問題不是突破不突破的問題,」陸老四有些煩躁道,「而是飛揚他還能堅持幾息的問題。」

  四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身陷四人戰陣中的邪天,無時無刻不在受傷。

  「縱然他依仗邪帝的培元功,擁有海量氣血,但沒時間恢復啊!」陸老五頓了頓,嘆道,「若他之前不散去那片氣血形成的一重天,或許還能多支撐幾息。」

  此話一出,陸鬆就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頓時一皺。

  「氣血化重天……那是,八|九玄功?」

  陸傾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點頭道:「算不上八|九玄功,頂多能稱之爲影子,飛揚從哪兒得到的?」

  「這個只能問他了。」

  似乎八|九玄功關係著什麼奇葩的事,陸鬆蹙起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少頃他又道:「可即便有八|九玄功,飛揚他也支撐不……」

  話音未落……

  陸鬆四人心頭頓時一緊!

  就在此時!

  千丈戰臺時空,陡然凝滯!

  凝滯似乎只是錯覺!

  因爲這凝滯所存在的時間,短暫得令人髮指!

  「不好……」

  陸傾驚呼聲未完……

  嘭!

  陸可辛、陸可敵、陸可崢三人三拳,轟在了邪天胸口!

  而同一時間,邪天和陸可戰的拳頭,碰到了一起!

  「喝!」

  先是時空凝滯!

  隨後拳音乍響!

  最後邪天狂嘯!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

  狂嘯的邪天轟出一拳,與陸可戰一拳的碰撞,導致了千丈戰臺時空的凝滯!

  隨後……

  瞪大雙眼的陸鬆四人,就看到邪天被陸可戰絕強的一拳轟退……

  退著退著,邪天就從陸可辛三人因爲時空凝滯的那十萬分之一瞬造成的空隙中,退出了四人滴水不漏的戰陣包圍圈。

  「虛空本源!歲月本源!」

  「開什麼玩笑!」

  「這拳是煉體士的手段!」

  「他才是涅……」

  ……

  然而驚呼完全跟不上驚變!

  退出包圍圈的邪天,根本沒有讓自己退出千丈!

  這不是陸可戰四人沒有給他機會!

  這不是他在剛才戰鬥中所受的傷已經痊癒!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有喘息之機!

  「吼!」

  又是一聲氣血之吼!

  剛剛脫離千丈戰臺不足三百丈的邪天,反身重新殺入包圍圈!

  就這一退一進間!

  他體內傳出一聲宛如混沌破碎的巨音!

  咔!

  邪天左拳轟向陸可崢!

  嘭!

  巨音再起!

  咔!

  邪天右拳轟向陸可戰!

  嘭!

  巨音三響!

  咔!

  邪天雙腿旋踢陸可辛!

  嘭!

  巨音四鳴!

  咔!

  邪天頭槌砸向陸可敵!

  嘭!

  巨音五聲!

  伴隨五聲而生的……

  是氣息陡然暴漲五倍的邪天!

  以及因爲被攻擊,上身後仰的陸可戰四人!

  「吼!」

  根本沒有給陸可戰四人體會場面鉅變的機會……

  一聲厲喝!

  邪天再攻!

  嘭嘭嘭嘭嘭……

  咔咔咔咔咔……

  邪天體內!

  混沌再裂!

  陸風四子!

  暴退五步!

  「吼!」

  嘭嘭嘭嘭嘭……

  咔咔咔咔咔……

  邪天氣息暴漲百餘倍!

  陸可戰四人倒飛千丈!

  嘭!

  四人相繼落地,一臉駭然。

  看著虛空中靜止的邪天,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怎,怎麼可能……」

  「我們,我們又,又敗了?」

  「是,是啊,又,又敗了,敗,敗給了涅聖境的少,少主……」

  ……

  陸可戰苦笑一聲抹去嘴角的血漬,見弟弟妹妹們神情恍惚,知道他們闊別無數紀元後,又受到了不輕的,且熟悉的打擊。

  「糾正一下,不是涅聖境了。」

  邪天暴漲百餘倍的氣息,充分說明了他修爲瞬間暴漲了百餘倍。

  這種程度的突飛猛進,非突破大境絕對做不到。

  「所以,少主的孽神之劫,應該成功渡過了吧……」

  思及此處,陸可戰心頭有些酸楚。

  因爲邪天僅僅暴漲了百倍的修爲,就摧枯拉朽地在煉體層面擊敗了他們四個。

  而邪天和他們真實的修爲差距,何止百倍?

  不過再不要臉地一想……

  「至少不是越境打敗我們……嗯,可以接受!」

  陸可戰笑了笑,從地上爬起,揉了揉胸口,看了眼還在虛空中凝滯不動從而裝逼的邪天,朝遭受打擊最重的陸可崢走去。

  然而他並不知道……

  此刻觀戰的陸鬆四人,卻在無言的沉默中面面相覷。

  不知沉默了多久……

  「這……」

  「有點嚇人了。」

  「眼下,如何是好?」

  「哎,沒想到我居然會料錯……」

  「二哥,這不是你的錯,而是,而是……」

  「而是誰能料到飛揚他……」

  「這倒可以算成是意外之喜……」

  ……

  「呵呵,意外之喜,是啊……」

  陸鬆苦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向凝立長空,望天不語的邪天。

  「沒想到,最後還要我出手,助他突破最後的壁障……」

  夾雜著驚歎、欣慰的一嘆後……

  陸鬆無比仔細地擡起右手,在小心翼翼地衡量下,朝邪天壓去……

  噗!

  邪天吐血。

  卻目露前所未有的大欣喜!

  「破啊!」

  咔!

  第十六記混沌破碎之音……

  在邪天體內爆鳴!

  轟!

  邪天本就暴漲百餘倍的氣息,瘋了一般暴漲至千餘倍!

  還沒走到陸可崢面前的陸可戰,直接被這股暴漲的氣息轟到了先鴻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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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三 何劫?原來如此

  發生在陸家村門口的事件

  是連陸鬆四人都未曾見過的天劫。

  準確來說,是劫。

  因爲這件事的發展過程當中,天就沒有什麼動靜,也沒通過做什麼來彰顯自己的意志和態度。

  至此塵埃落定,陸鬆方才能確定一點那詭異的孽神之劫,就是邪天故意弄出來的。

  饒是他至今也不明白,邪天是如何弄出此等詭異的孽神之劫的,但他明白,邪天成功了。

  在沒有天道干涉的前提下,他這個侄子,借用能令人絕望的外部壓力,打開了體內十六道連他都不太明白的煉體枷鎖,修爲暴漲千餘倍。

  毫無疑問,此時的邪天絕對不再是三聖境中最強大的涅聖境。

  在陸鬆看來,自己用孽神境來形容邪天,甚至都會有些羞恥感。

  因爲在煉體方面隱隱超越孽神境的陸可戰,直接被邪天突破的氣勢轟飛。

  收回讓邪天得以最終突破的右手,陸鬆就這般毫無緣由地笑了出來。

  這笑聲很有感染力,陸傾三人瞥了眼陸鬆,也發出了差不多相同的笑聲。

  笑聲很輕。

  但沒多久,先鴻山深處,就被一陣陣暢快的哈哈大笑所充斥。

  這暢快的笑聲,似乎將凝結了先鴻山的冷白都劃去了幾分,也彷彿讓縈繞在那座新墳周圍的悲傷消褪了不少。

  「哈哈,這如何能想到!」

  「不愧是飛揚,無論走什麼路,都有種讓別人無路可走的霸氣!」

  「嘖嘖,區區涅聖,還是煉體士,竟亦能糅合歲月與虛空……」

  「他這條煉體之路,曠古絕今!」

  ……

  從地上爬起來的陸可戰,聽不到四位老祖在暢快大笑間發出的感慨。

  他先是有些迷糊地四周打量了下,看到了剛剛走到山腳的茂衾正一臉呆滯地注視自己,隨後便擡高視線,看向自己剛剛存在的地方。

  「開什麼玩笑啊……」

  凝視那方所在,陸可戰的輕喃中滿是疑惑。

  暫時,他沒功夫去思考自己竟被少主的氣勢轟飛等不可置信的、駭然。

  他只想知道,少主渡的劫,到底是不是超越孽神之劫的,真身之劫。

  否則……

  「怎麼可能轟,轟飛我?」

  眼睜睜看著自家大哥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走……

  還坐在地上的陸可崢三位,是懵逼的。

  他們當然明白大哥爲何會變成斷線的風箏。

  那記在少主體內響起的,如混沌破碎般的巨音,以近乎孤傲的態度無視了他們,可勁兒地送走了他們的大哥。

  這種事,在上古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不知在他們身上發生了多少次,而他們,也不知看了多少次。

  但沒有哪一次,能讓他們如此刻般懵逼。

  這算什麼?

  就因爲叫少主,所以能不講道理地裝逼麼?

  你這樣,還算是涅聖境煉體士麼?

  你渡的劫,是他niang的孽神之劫麼?

  ……

  仰頭呆呆注視著還在虛空凝立的邪天,他們心頭,滋味萬般雜陳。

  被欺負什麼的,他們早已習慣了。

  但被莫名其妙地欺負,這還是頭一遭。

  以至於心頭滋味雜陳的同時,他們的腦海也始終被一個深深的疑惑佔據著

  「少主這,這劫,究竟是什,什麼劫……」

  之前,這個疑問就從陸可戰口中說出過。

  不過此刻在提及此問,味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因爲這一問在此時所蘊含的意思中,疑惑只佔了一成,剩下的九成,全是駭然。

  駭然從何而來?

  從沒有天劫而來。

  正因爲沒有天劫,所以最讓他們疑惑,以至於他們有些不敢去想的問題是

  沒有天劫,便沒有天賜。

  沒有天賜,少主的修爲氣息怎麼可能就這般厚顏無恥地在極短的一兩息之內,暴漲千餘倍的?

  其實,這也是陸鬆四人在暢快大笑之時,暗暗思考的事。

  相比陸可崢三人,他們的閱歷更爲豐富,見識更爲廣博。

  所以他們的思考,在並不長的時間裏,就有了收穫。

  只不過這個收穫太過縹緲,縹緲到他們的理智無法去接受的程度,是以……

  「是厚積薄發吧……」

  「應該是了。」

  「嘖嘖,厚積薄發到這種地步,飛揚這心性,哎……」

  「不知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

  這當然是好事。

  對邪天來說,這次詭異的突破,不僅是修爲和戰力的直線飆升,更爲重要的是,他終於在抵近古巫和八九玄功這兩條路之外,找到了第三條供他這個獨夫行走的煉體之路。

  但即便是他也沒想到……

  沒有了天道意志參與的,屬於他自己的孽神之劫,其最終令他突破的力量竟然會來自體內。

  閉眸凝立長空的他,此刻正在做的,就是細細內視他體內的天地。

  是的。

  天地。

  不再是凡人所見的血肉之軀。

  十六道巨音,以一種他暫時無法解釋的方式和姿態,徹底改造了他的邪體。

  如今邪體內所呈現是,是一片似曾相識的浩渺虛空。

  虛空內,點點晶瑩散落,看上去很是荒蕪,甚至讓邪天產生了一種極度飢渴的空虛感。

  詭異的是,在有空虛感的同時,他又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充斥著遠超之前的,可供他肆意揮霍的力量。

  正當他想探尋這片虛空之際……

  他的思緒兀然又轉了回來。

  「似曾相識?」

  想到對體內浩渺虛空的初印象,邪天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他血眸忽然一凝。

  「是它……」

  邪天想到了什麼令他震驚的事。

  然而上蒼又沒有給他順著這震驚繼續思考下去的機會……

  因爲下一瞬,他體內的浩渺虛空,兀然地產生了一陣他同樣似曾相識的豔麗璀璨……

  這陣璀璨如同刷屏一樣,刷過了浩渺虛空,又兀然地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消失。

  這一次他沒有若有所思,就弄明白了璀璨爲何會似曾相識。

  「歲月坡……」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開啓奧祕的鑰匙,讓邪天心頭所存的諸般疑惑,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輕喃四字,邪天強忍心驚落地。

  略顯不適的幾步之後,他的步伐就恢復了正常,瞥了眼陸可崢三人,便朝山腳走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5
第二千七百六十四 劫變之祕 上門

  邪天略顯不適的幾步,並不太引人注目。

  陸可崢三人的心神,全被邪天的那一眼所攝,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但陸鬆四人發現了。

  在和陸可崢以及陸可戰四人對決中,他們早已發現邪天對自身力量那變態般的掌控。

  所以,即使邪天突破了大境,修爲在短時間內飆升了千餘倍,也絕不至於用八步的時間重新掌控新的力量。

  之所以如此,只可能因爲邪天增長的力量,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所以暢快的大笑戛然而止。

  在面面相覷間,兩個新的疑惑,在四位老祖心頭滋生……

  「飛揚他的修爲,究竟暴漲了多少?」

  「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他暴漲了多少這一點,我們爲何都看不出?」

  ……

  來到了先鴻山的邪天,是最爲透明的邪天。

  沒了邪刃和邪月兩大帝器的遮掩,在齊天境大能的眼中,邪天就是一個裏外通透的透明物。

  可當邪天渡過了這沒有天道意志參與的孽神之劫後,這一點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變化。

  「得去問問啊……」

  看著下山準備回九州界的邪天,陸鬆就有些蛋疼。

  可他沒時間蛋疼。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飛揚他可是,三修啊……」

  如此一想,他便發現自己要問的事,一下子多了不少。

  因爲天知道自己以爲的已將邪天看透徹了的這件事,究竟有多少水分存在。

  剛到山腳,邪天便停下了腳步。

  先是疑惑地看了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的陸可戰,隨後他的視線就落在了跪在陸可戰面前的人。

  這人有些熟悉。

  微微一思索,邪天就想起了對方是誰。

  一個謊稱自己是真正的煉體士的人。

  這不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但這件事,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因爲彷彿有人知道他對真正的煉體士很感興趣一般,以致於他在被挑戰的瞬間,忽略了陸鬆對自己的要求,接受了挑戰。

  所以,事情是值得琢磨的……

  但這個人,並不值得自己再看第二眼。

  當然,陸可戰除外。

  畢竟這個全身上下都洋溢著濃濃法修氣息的修士,在剛剛戰鬥中的表現,是真正的煉體士才會有的。

  所以……

  「要努力哦。」

  邪天的出現,自然打破了茂衾和陸可戰之間卑微和高貴的對峙。

  對茂衾來說,邪天和陸可戰都是可怕的。

  邪天的可怕,在於那個他根本弄不懂、卻能將他轟得不能落地的孽神之劫。

  陸可戰的可怕,則來自他曾耳聞目睹過的,諸多戰鬥。

  除此之外,最爲重要的是邪天的身份。

  自己竟然在一場煉體士的高貴挑戰中,近乎以戲弄的方式玩兒了陸家少主一把……

  單單是想到上古陸飛揚的傳說,茂衾就覺得自己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對陸可戰來說,邪天的出現除了帶給他一陣撲面而來的,習以爲常的,讓他無法呼吸的風以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感覺。

  他心頭所想的,依舊是問一聲自家的少主,你那劫,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然後……

  茂衾和陸可戰就聽到了邪天的話

  「要努力哦。」

  聽聞此言,茂衾全身一顫,如蒙大赦般朝邪天連連磕頭,感激涕零道:「多,多謝少主饒命,多謝少主饒命,小的,小的定然會努……」

  陸可戰卻是一怔,旋即面色複雜起來。

  沉默良久後,他才側身看向還在朝邪天背影磕頭的茂衾,丟下一句話,轉身上山。

  「那話,是少主對我說的。」

  九州界。

  「成功了?」

  見衆人都看著自己,邪天含笑點頭。

  然後……

  「哦……」

  「都散了散了!」

  「我就說嘛,牲口又是在搞事……」

  「以後牲口渡劫,我絕對不看了!」

  「簡直浪費時間……」

  「還不如看武商大人如何恢復……誒?爲何邪天還能走回來?」

  「這麼感興趣,要不你去問問?」

  「有這必要?問他一句的時間,道爺我還不如多看看那些寶貝心得……」

  ……

  頭一次,邪天遭受了淒涼的迎接。

  見心上人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殷甜兒四女俱都抿嘴含笑。

  但天郎和東方織卻笑不出來。

  「那,那一拳……」

  「煉體士啊……涅聖境啊……歲月和虛空本源,這……」天郎口中無比苦澀,「我這準女婿,有點扯……」

  看不懂邪天的劫不要緊。

  他們兩口子至少能看懂邪天那詭異的破開陸可戰四人戰陣的一拳。

  單單這一拳的威力,就讓他們毛骨悚然至今。

  而剛剛回到自己小屋的邪天還未盤坐下來,思緒也落到了他的這一拳之上。

  身處陸可戰四人戰陣中的時候,他是沒辦法思考的。

  一切的攻伐、閃躲以及防禦,全都來自直覺。

  當他被逼迫到極限的時候,他轟出了一拳。

  這純粹無比的煉體一拳,封鎖了虛空,凝滯了歲月。

  雖說持續的時間短到了能讓人產生錯覺的地步……

  卻不能否認單單是煉體層面,他就做到了如齊天大能那般糅合天道的程度。

  然而這一點,又恰恰是他認爲自己絕對做不到的。

  「歲月坡,還有那片虛無……」

  之前邪天還沒察覺到異常。

  直到他看到了體內的浩渺虛空,以及偶爾誕生的刷過這浩渺虛空的那豔麗璀璨,他才明白一件事

  「看來不僅血色巨棺影響到了我,在歲月坡中的經歷,也真的影響到了我……」

  體內的浩渺虛空,和他在血色巨棺中的所見有些類似。

  豔麗璀璨,更是歲月坡中無數重的璀璨蒼穹。

  而他之所以轟出絕對不可能的這一拳,卻因爲他曾在虛無到連歲月和虛空都無法存在的黑暗中,待了不知多久。

  正因這些奇葩的經歷……

  他爲自己準備的孽神之劫,發生了太多超出他預料的變化。

  至少在他的預料中……

  自己體內也該有一尊和自己一樣的神出現。

  自己也能將洞天外放。

  自己也能和如今的武商大人一樣,在和體內之神聯繫的同時,打破存於二者之間的孽,從而走上合一爲真、成就真神的路。

  ……

  但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煉體之路,但出現的這條路,連他自己都看不懂。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看懂這條路,需要多少時間。

  「若是邪刃在,那該多……」

  暗喃未落,邪天皺眉起身,走出小屋。

  「第一次來,不帶我走走麼?」

  見出屋的邪天冷靜地看著自己,陸鬆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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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五 誤會 判路 問路

  對陸家來說,九州界只是一個附屬。

  正因如此,自從九州界被陸家擢升到九天這片天地中,並化爲先鴻山外一顆可有可無的小小星辰後,就沒多少陸家人關注過它。

  陸小小,算是第一個踏足九州界的陸家人。

  其後,便是陸可戰四位。

  今天,陸鬆來了。

  似乎腳踩這個略顯奇葩的九州界時,他才發現這並非他之前所想的,普通到九天寰宇中有無數這種空間的小天地。

  所以,他想到處走走,到處看看。

  邪天並沒有說什麼,帶著這位陸家的掌事者,就這般毫無目的地走著。

  「爲何住在這……賈氏賭場裏?」

  剛出門,陸鬆就駐足回首,看向身後那個隨風飄揚的,顯得有些嘚瑟的門簾。

  「我是店小二。」見陸鬆有些懵,邪天又道,「這裏很久沒生意了而已。」

  「哦,我們去哪兒?」

  「您想去哪兒?」

  「我不知道……」

  「所以就隨便走走吧。」

  ……

  陸鬆是來找邪天的。

  所以到處走走,只是敷衍。

  所以邪天成功地滿足了對方的願望。

  這條在他的引領下只是隨便走走的路,並沒有通往神韶塑像所在,也沒有通往宛州的新神宮。

  甚至連溫水的墳,都不在這條路的盡頭。

  「這裏,不錯。」

  「是很不錯。」

  「說說你自己?」

  「我是被瘋爺爺從山上撿回來的。」邪天隨便指了指在天際呈現一條墨色的黯嵐山脈,「在謝家呆了十二年,十二歲開始修行。」

  「十二歲……」

  陸鬆輕喃了一聲,有些不敢想象。

  「不算晚。」邪天笑了笑,「六歲開始,我就開始修行培元功。」

  陸鬆點點頭,道:「培元功,功參造化,邪帝之所以能成爲萬古第一大帝,此法功不可沒,你如今能有此等修爲,這培元功有莫大功勞。」

  邪天嗯了一聲,想到往事,也不由唏噓。

  「若謝天知道培元功是了不得的功法,也不會讓我修行六年,再被謝蘊奪走元陽了……」

  就在陸鬆感慨邪天好運,在神源枯竭、天資流失殆盡下還能得到培元功強行恢復一波時,他聽到了這句自語,當即不寒而慄。

  陸家少主,曾被人奪走了元陽?

  所謂的修行培元功,只是別人的陰險手段?

  奪走了元陽,飛揚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

  然而你字剛出,陸鬆就發現邪天因爲陷入了回憶,表情有些恍惚。

  他頓時明白過來……

  所謂自語,就是邪天對自己說的,而不是對他說的。

  所以他能聽到這話,只是碰運氣。

  而這點運氣,根本不足以讓他從邪天口中得知此事的原委。

  「十二歲啊……」

  所以他又暗歎了一聲。

  因爲他有些無法想象,十二歲被奪走元陽的陸飛揚,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飛揚口中的瘋……」當思緒落到這三個很犯忌諱的字上時,陸鬆才問道,「你說的瘋爺爺,是誰?」

  「給我邪帝傳承的人。」

  「哦,難怪……」

  「難怪?」

  「呵呵,沒什麼……」

  陸鬆笑了笑,似乎找到了自家侄兒在被奪了元陽之後,還能成長到如今這種程度的原因。

  他甚至還以爲自己找到了,邪天爲何會選擇煉體一路的原因。

  「若非如此,即使有這個瘋老頭相助,失去元陽後的飛揚,也活不下來吧……」

  畢竟煉體對失去元陽的人來說,真的是一條自救之路。

  「後來呢?」

  「後來,就那樣……」

  邪天正說著,就看到逗戰王小樹小心翼翼捧著一本心得,一邊看,一邊從自己身旁走過,心無旁騖。

  「他是誰?」

  「陰陽道體,小樹。」

  陸鬆失笑:「陰陽道體?」

  「不是麼?」邪天反問。

  陸鬆收斂笑容,沉吟道:「算百萬分之一的陰陽道體吧,想要成爲真正的陰陽道體,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多長?」

  「那麼長。」

  陸鬆朝天上指了指。

  邪天仰頭看去,就看到了那顆能照耀九天寰宇的太陽星。

  「不算太遠。」

  「確實。」陸鬆並不否認,「因爲那只是大帝的一顆眼珠所化。」

  「也就是說,他若能得到一顆類似的大帝眼珠,就能成爲真正的陰陽道體了?」

  「理論上來說,沒錯。」

  「多謝。」

  「謝我什麼?」

  「至少知道他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了,這是天大的好事。」

  「那你呢?」陸鬆停步轉身,面向邪天,「你的路,你自己看準了麼?」

  邪天笑道:「煉體。」

  「不是一體三修?」

  「三修只是手段。」

  「呵呵,口氣一如既往得大。」陸鬆搖頭笑道,「連邪帝都不是三修之大帝……」

  「雙修?」

  「嗯,而且他放棄的就是煉體。」

  陸鬆這話,有些意味深長。

  雖說邪天如今的煉體境界,大概就是孽神境和真神境之間某個堪比道祖的層次,尚未和大帝之路發生牽扯……

  但煉體這條路,註定不是一條好的成帝之路。

  「可惜了。」邪天聞言,搖頭。

  「爲何可惜?」

  「我以爲有九字功法的他,會一直走下去。」

  「九字功法……」陸鬆略一回憶,就明白九字功法是什麼東西了,當即笑道,「只不過是運力的方式而已。」

  「他爲何放棄煉體?」

  「知道大帝分幾種麼?」

  邪天想了想:「先天和後天?」

  「對。」陸鬆點點頭,說出一句讓邪天血眸微縮的話來,「後天大帝中,沒一個是煉體成就的。」

  「那古巫中的十二祖巫……」

  「誰告訴你他們是大帝的?」陸鬆失笑,「走過九劫途的準帝而已,唔……就和我一樣。」

  聽聞此言,邪天嘆了口氣。

  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細細一琢磨,卻也正常。

  祖巫強悍。

  強悍到以天道意志爲敵。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戰力能抗衡大帝的標誌。

  但能抗衡和自己本身是大帝之間的差距,在稍稍接觸過陸家的弒帝之戰後,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這差距,或許就是陸風死和不死的差別……」

  邪天默默想著。

  「所以……」

  陸鬆再次頓步,無比認真地注視著邪天。

  「你的路,最好先想想,縱然你走出了一條前無古人,連我都有些看不準的煉體之路,但你能打破煉體至今未有後天大帝,這堪稱詛咒的壁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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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六 薄酒報恩 來因

  面對陸鬆含蓄的勸阻,邪天並未反駁,只是在沉默的同時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

  當然,這種理解,並非針對對方把自己當成陸家人這一點。

  陸鬆是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在其漫長的人生中走出無數的路。

  這無數的路糅合起來,也是一條路。

  這條路,名爲老路。

  站在陸鬆的角度對邪天而言,什麼是老路?

  自然是陸家的路。

  走這條路,會有許多助力。

  譬如陸家自上古積累至今的修行心得,浩瀚到無法想象的具有針對性的修行資源,和大帝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的大能教導等等。

  在這樣的助力之下,任何人走向彼岸的路,都是一條九天寰宇極其罕見的成帝之路。

  更何況,這樣的便捷之路,還不是只能成就普普通通大帝的,平庸的成帝之路。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選擇這條路。

  而陸鬆想要的,便是讓邪天放棄看似莫測、實則無路的煉體之路。

  所以他的沉默,是出於對老人的尊敬。

  而他的點頭,則含有老人家,你有些交淺言深了的味道。

  對這一點,陸鬆顯然不瞭解。

  將邪天的點頭,當成會考慮的應承後,他臉上的笑容多少就自然了些。

  不知道邪天煉的什麼體並不重要。

  不知道邪天如今真實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種高度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漫長的人生經歷告訴他煉體是沒有出路的,尤其對陸家的少主來說。

  畢竟,陸家少主,是註定要成爲大帝的。

  「否則,大哥又何必自禁,哎……」

  陸鬆暗歎間。

  老爹就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小屁娃,有客人來怎麼不說一聲啊……」老爹朝陸鬆客氣地笑了笑,又看向邪天不快道,「沒規沒矩的,這豈非顯得我九州神朝不會待客?這界靈也是的,居然不通知老頭我一聲……」

  陸鬆也用微笑迴應了這個突然出現,卻又極其不客氣的小傢伙。

  不過他沒斥責對方叫邪天小屁娃,也沒糾正對方在老夫面前,你連小屁娃都不是的事實。

  「界靈,他好像睡著了。」

  陸鬆瞥了眼被他的駕臨嚇得昏死過去的界靈,對老爹笑道。

  「哎呀呀,真是失禮了!」老爹朝陸鬆拱手,一臉慚愧道,「老頭我略備薄酒,若閣下不介意……」

  陸鬆正要拒絕,便見邪天笑道:「老爹對吃很有研究,相請不如偶遇,您……」

  「也好,那就卻之不恭了。」

  薄酒就是薄酒。

  一人三杯之後,這場薄酒宴便宣告結束,邪天帶著陸鬆,又走在隨意走走的路上。

  「老爹,你這是哪兒一出?」躲在屋裏的小樹,手握心得,皺眉出現。

  「你個小屁娃知道個屁!」老爹翻了翻白眼,從懷裏拿出一個小酒壺,嘬了一口得意洋洋道,「老頭我這頓酒,便還了你們手裏所有的心得!」

  「此話,怎講?」一羣人涌了出來,滿臉好奇。

  老爹見狀更得意了,搖頭晃腦地賣弄起來。

  「正所謂涌泉之恩,滴水相報,咱欠了他們的情,總得還吧?」

  「但連陸家的主事人都見不到,怎麼還?」

  「這不正好,剛小樹偷偷摸摸跑過來告訴老頭我這事兒,我登時靈機一動,請那老頭喝了一頓,嘿……」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日後,他好意思拿這些心得說我們欠他家的?」

  ……

  涌泉之恩滴水相報八個字,再次刷新了衆人對老爹的認知。

  但很快,他們便將注意力從衡量老爹到底有多猥瑣,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奇怪,那位好像是……陸飛揚的二叔?」

  「總之是陸家最大的那位……」

  「跑我們這兒來幹嘛?」

  「之前不都是詭異前輩來請邪天去山上的麼……」

  ……

  目視邪天轉身回了九州界,陸鬆眸中滿是欣慰。

  勸說邪天放棄煉體之路,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但這並不等於他不看重邪天在煉體方面的巨大成就。

  恰恰相反,他很看重。

  「連煉體這條最爲狹窄的路,你都能走到這種地步……」

  「一旦你下定決心換一條路,你取得的成就將超乎你的想象……」

  「只要,你願意換……」

  ……

  所以他真正看重的,是邪天一旦做出了決定,便會爲此付出一切努力的態度。

  這態度,是上古陸飛揚所不曾有的,或者說,沒必要擁有……

  因爲憑藉陸飛揚的資質,他根本不用付出一切努力,就能輕易做到任何事。

  卻也正因如此,輕易做到任何事帶給陸飛揚的,是一場陸家人完全沒有想到的噩運。

  搖頭暗歎一聲,陸鬆返回了先鴻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嚇得昏死過去的界靈,醒了過來,且哇哇大哭。

  直到緊張兮兮的衆人趕來,他們才發現界靈並不是被誰欺負得哭了,而是感動莫名地在哭。

  「你,你幹嘛?」

  「我,我開心啊……」

  「幹嘛開心?」

  「因,因爲陸鬆大人竟,竟會來我,我這裏……嗚嗚嗚,好感動……」

  這個賤皮子!

  九州衆人互視一眼,給界靈下了一個鄙夷的評價後,小樹又問道:「他幹嘛來?」

  「因爲少……哦不,邪,邪天他,他突破了啊,而且走出了一條前無古人的煉體之路,所,所以才過來問,問問……」

  衆人聞言,一臉懵逼。

  懵逼之餘,他們也在腦補著這一副有些不敢想象的畫面。

  畫面中……

  邪天用莫名的方式,突破了煉體大境。

  這位陸家的大人物居然沒能看懂……

  所以忍不住親自駕臨九州界詢問……

  事情弄明白了。

  老爹卻再也得意不起來。

  因爲他之所以有涌泉之恩滴水相報的機會,是邪天帶給他的。

  「你,你開什麼玩笑!」老爹受不了了,指著界靈怒極反笑道,「小屁娃充其量也就突破個什麼孽神境,那老頭能看不懂?你欺負老頭我癡呆了麼!」

  界靈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我沒說過這話啊……」

  「哈哈,我就說……」

  「剛剛陸鬆大人離開時,他自,自己說的啊……」

  ……

  就在老爹目瞪口呆之時……

  「看不懂……」

  重新走進賈氏賭場的邪天,看向蒼穹外那座還在噴涌的大帝之泉。

  「那茂衾背後的人,也應該看不懂吧……」

  笑了笑,邪天收回視線,鑽進了自己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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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六十七 苦心 劫後再修

  繼被陸家少主的孽神之劫打擊了一次後……

  剛剛下山的茂衾,又被打擊了一次。

  準確來說,這是誤傷。

  因爲打擊他的,並不是陸家少主,而是被陸家少主打擊的陸可戰。

  似乎正因這般的二重奏,踏上歸途的他,看上去很有些落寞,無精打采的。

  曾經的他,自以爲得到了一飛沖天的曠世機緣。

  打敗陸家少主,於九天寰宇立名的曠世偉業,離他只有一拳的距離。

  但最終,他甚至沒有轟出這一拳,就敗在了陸家少主走向他時帶來的狂風之下。

  於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自己跪地的場景,不知回放了多少次後,茂衾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我怎會如此不自量力啊……」

  想想也是。

  去先鴻山參加陸風葬禮的同輩中,比他強大的不知多少。

  這些人,都在做什麼?

  全程都帶著或虔誠、或恭敬、或悲傷的表情,至少在外表看來,他們都全心全意地參與到了這場悲哀的事情中去了。

  葬禮結束後,這些人更是未等陸家出面招呼,便客客氣氣地提前離去。

  「不是我,是……那封信……」

  恍然大悟的瞬間,茂衾便探手入懷……

  一摸,卻是空的。

  他不信邪似的扯開衣衫,看到的,也是空無一物的場景。

  這個時候他的表現,才像是一個真正的煉體士那般,無腦。

  「所以,線索沒了?」看到這一幕的陸老四冷冷道。

  「沒有線索,卻也等於有線索了。」陸傾淡淡道,「至少我們知道,是一封信讓他挑戰飛揚的。」

  「也就是說,老六那件事,還沒結束……」

  「結束?」陸傾看向蒼穹外那座還在噴涌的大帝噴泉,「真要結束的話,也是我陸家來說,走吧。」

  「不跟了?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那人不會這麼傻的,茂衾死不死,對他根本沒影響。」

  ……

  還在發呆的茂衾,絲毫不知道就在剛才,他這一生最爲榮耀的事發生了。

  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被陸家的三位老祖一起跟蹤的。

  只不過失去了那封信後,他也變得不再有被跟蹤的價值。

  不知過了多久……

  「該死!」

  真正的煉體士茂衾,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封信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幫他成就一生的偉業,而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棋子,將他挪動到了陸家少主的面前……

  遠遠看到這顆棋子的離開,尚也有點懵。

  因爲先鴻山的特殊,他沒看到茂衾和邪天之間真正的煉體士對決是怎樣的情況。

  他更看不到邪天那詭異的孽神之劫,以及陸家人爲了成全邪天的孽神之劫,所付出的人力。

  他只知道,茂衾這顆本該有那麼一點點用的棋子,最終成了一顆廢棋。

  「神宮境,聖人……」

  品味著飛揚兄親口告訴自己的這幾個字,他總覺得很有意思。

  「重活一世,還學會騙人不眨眼了麼,飛揚兄……」

  當然,這是好事。

  因爲上古的陸飛揚,不會騙人。

  這和上古、今世陸飛揚之間那無法言述的差距一樣,印證了陸飛揚三個字的隕落。

  對此,尚是很開心的,哪怕被陸飛揚騙的,是他自己。

  不過也有不開心的事。

  「你爲什麼老笑呢……」

  出於自信,他並不認爲過了無數紀元後,陸飛揚會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但再怎麼不變……

  「畢竟是最疼愛你的六叔的葬禮啊,飛揚兄……你真笑得出來。」

  邪天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也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邪天的笑成了尚心頭揮之不去的,縱不能稱之爲陰影的,卻也讓他莫名掛懷的一件事。

  「算了……」

  想不通,尚便把此事放在了一旁,思緒卻還沉浸在深沉的思考之中。

  「讓那個煉體士挑戰你,只是想簡單地試一下……關鍵,還是那件事,呵……」

  似乎想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尚嗤笑出聲。

  「四個紅顏……說真的,挺羨慕飛揚兄你的,不過你這改變也太大了,徹底放飛自我了麼……」

  輕喃著輕喃著,尚無論臉上還是眸中的笑意,都開始迅速地消散。

  當笑意消失得乾乾淨淨之後,佈滿他面孔的,則是無法形容的詭譎陰冷——似乎在女人這件事上,他也有著被陸飛揚踐踏過的過往一般。

  「不過這第五個紅顏知己,我一定會幫你爭取到的,誰讓你是我的飛揚兄呢……」

  哪怕是陸家的大人物親臨九州界,也無法改變九州界的主旋律。

  當聽說老爹請陸鬆喝過酒,還當著陸鬆的面兒叫邪天小屁娃後,界靈對老爹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馬屁熏天的環境,自然讓小樹等人避如蛇蠍,忙不迭地修行去了。

  老爹則享受著界靈的馬屁。

  不過他微眯的老眼中,卻閃爍著並非享受的愜意之光。

  「小屁娃,應該會很感謝老頭我吧……」

  「這或許就是我唯一能幫小屁娃做的事了……」

  ……

  只有讀懂了邪天的心,才會知道邪天想要的是什麼。

  陸家不是靠山。

  無論是邪天,還是未來。

  所以在邪天和陸家之間有著深深隔閡,且九州界成了先鴻山外一顆星辰的情況下,如何保證九州界的獨立性,這便成了邪天難以做到的一件事。

  連邪天都難以做到,更遑論九州界中的其他人。

  這個時候,一個不要臉的老人,就顯得極其重要了。

  只有這個不要臉的老人,徹底地抹掉自己的臉面,以平輩見陸鬆,通過請客喝酒把陸鬆當成客人對待,而不是主人對待,邪天想要的局面才會出現。

  對此,老爹非常自信。

  只要陸鬆沒有當場發難,且喝了自己那三杯根本不是酒的水後,這局面便已經成型。

  「嘿嘿,這或許便是老頭我一生最大的榮耀了……」

  思及此處,老爹終於開始美滋滋地享受。

  但他心頭最深處的主旋律,卻依舊是擔憂。

  「小屁娃啊,你的榮耀,何時才能真正迸發呢……」

  進了小屋的邪天,並不知道自己的榮耀何時才能迸發。

  他只知道,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所以,他的時間是很急的。

  急到他甚至沒有時間再去琢磨自己這突然超乎他預料的,詭異的孽神境煉體修爲。

  「破道境,道祖……」

  想到三千言,邪天心頭的急迫又濃郁了不少。

  「才五個字,夠琢磨的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5
第二千七百六十八 女人 多多益善?

  三千言,是邪天再次閉關的理由。

  但有的人,並不給他閉關的機會。

  當陸可戰四人再次出現,且徑直來到賈氏賭場後,走出小屋的邪天,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對陸可戰四人來說,這張臉才是正常的臉。

  在混戰中以煉體懟翻了自己四人,且闊別已久後還用一個莫名其妙的孽神之劫敲打了自己,他們就覺得少主還是那個少主,對自己沒好臉色,簡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雖說早已預料到這一幕,但他們還是得來。

  「有事?」

  「咳……」被邪天單獨教育過的陸可戰輕咳了一聲,「少主……」

  「我記得,你們有理由改變一下稱謂。」邪天笑道,「就昨天的事,不會忘了吧?」

  陸可崢聞言,面色微紅。

  他險些忘了,昨日開戰前,他和邪天就少主二字達成了賭約。

  雖說輸了賭約的他,粉嫩的屁股最終也沒遭到邪天的蹂躪,但不能再叫少主二字,卻成了他必須做到的事。

  「飛……」

  「自我介紹一下,邪天……」邪天指了指自己,「貨真價實。」

  「好吧,邪……」陸可戰強行衝開內心的彆扭,「邪天,我們此來,是要將一個東西交給你的。」

  「什麼?」

  陸可戰伸手入懷,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截樹枝。

  邪天掃了眼這東西。

  「無垢佛木?」

  陸可戰一怔:「少……你,你知道?」

  「很奇怪麼?」

  陸可戰四人聞言,面面相覷。

  「既然少……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廢話了。」陸可戰雙手捧著樹枝,上前兩步呈在邪天面前,「此物乃家父生前專門爲少……爲你求來,只望少……你不辜負家父的一片心意。」

  話音落,他身後的陸可崢三人也面朝邪天,躬身一拜,很是肅穆。

  邪天有些莫名其妙地避開四人的行禮,問道:「這到底是什麼?」

  此話一出,陸可戰才反應過來,當即解釋道:「此乃無垢佛木,不過其中裝著的,是一位種魔王的畢生精華。」

  「種魔王?」邪天心中微凜,「給我做什麼?」

  陸可崢搶先道:「只要煉化了種魔王的畢生精華,少……你在短時間內,可成就齊天!」

  邪天很敏銳地發現,說到齊天二字時,陸可戰四位眼中都有一抹光芒閃逝。

  這光芒的含義很純粹,就是嚮往齊天。

  「所以……」邪天一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指著陸可戰手裏的無垢佛木道,「這東西,可以讓人毫無隱憂地成就齊天?」

  陸可戰搖頭道:「毫無隱憂是必然的,否則家父也不會從冰帝大人手裏爲你求得此物,但……」

  「但什麼?」

  「但煉化此物,不一定齊天。」

  「爲何?」

  「得看資質……」說到這兒,陸可戰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連忙道,「不過有四位老祖出手,你必然可以成就齊天。」

  「原來如此……」

  邪天若有所思,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這東西還是你們自己用吧。」

  這下輪到陸可戰四人茫然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少主會在這個時候,做出拒絕這樣一個近乎陸風遺物的舉動來。

  一瞬間,陸可崢的臉色變得通紅。

  「少……邪天,你這什麼意思!」他強忍怒意喝道,「家父因你而亡,不見你悲傷也就罷了,在家父葬禮上還肆意妄爲,如今更是,更是……你究竟想要怎……」

  陸可辛把陸可崢拉了回來,但看向邪天的眼神,同樣發生了變化。

  「邪天,你爲何拒絕家父的遺物?」

  正看著陸可崢發愣的邪天聞言,便說了句稍等返回小屋,不多時走了出來。

  「因爲這東西我也有。」揚了揚手裏的無垢佛木,邪天笑道,「若真是遺物的話,最好還是你們自己留著比較好,我是這樣想的。」

  四人目瞪口呆。

  「不送。」邪天說了句轉身回屋,剛走兩步又轉了過來,「差點忘了件事,我覺得這事你們可能有興趣。」

  「何,何事?」

  「聽說浩帝大人要招女婿了,嗯,就這事兒。」

  目視邪天回屋,陸可戰四人沉默了許久,方才轉身離開。

  找不到繼續送出遺物的理由後,無垢佛木就成了他們手裏的燙手山芋。

  「哎……」陸可戰無奈一嘆,「二祖之所以讓我們來,就是爲了緩和關係,如今……」

  陸可辛苦笑道:「誰知道少主有……話說,少主從哪兒來的,這可不是爛大街的貨。」

  「哎,少主這嘴……什麼叫若真是遺物的話,莫非我們還騙他不成?」

  「哼,對父親,他何時恭敬過,枉父親曾對他那般好!」

  「都少說兩句吧,去找二祖。」

  當陸鬆聽聞此事後,也一臉詫異。

  「飛揚他,有無垢佛木?」

  陸可戰苦澀道:「正因如此,我才找不到繼續送出的理由……」

  「奇……」正想嘆一聲奇怪的陸鬆,彷彿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道,「莫非是尚贈給飛揚的?」

  「尚?」

  陸可戰四人驚奇地互視一眼。

  「很有可能!」

  「對他來說,獲得種魔王並不是什麼難事……」

  「再加上他和少主之間的關係……」

  「真是君子之風……」

  ……

  見四人對尚各種讚美,若有所思的陸鬆並沒有阻止,只是輕輕道:「既然飛揚有種魔王,這個你們便留著吧,好好調整一段時間,屆時我來護法。」

  四人聞言大喜,卻拒絕道:「二祖,家裏還有更多比我們……」

  陸鬆擺擺手嘆道:「從天資修爲戰力上來說,最適合煉化種魔王的當然不是你們,但此物,是你們的爹留下的,你們最合適。」

  提及陸風,四人便有些沉默,正要離去,陸可戰突然想起一事。

  「二祖,臨行時少主說了件事……」

  「何事?」

  「少主說浩帝大人打算招女婿……」

  轟!

  陸鬆赫然起身,一臉震驚!

  「他,他……然後呢!」

  陸可戰怔住,想了想才開口。

  「說完這事兒,少主就,就轉身回屋了……」

  聽聞這話,陸鬆卻沒有放鬆,正要一步駕臨九州界,卻發現落塵的邪天早已步入天一之境,忘我修行著。

  「也罷,飛揚已經有了四個……」

  「再說,浩帝閣下他,有兩個女兒……」

  暗喃兩聲,陸鬆似乎說服了自己。

  但屁股剛要落地,卻又停在了半空,看上去有些憂愁。

  因爲他發現自己暗喃的兩句,單個看每個都是讓他放心的理由,但連在一起後

  已經有了四個女人的今世陸飛揚,會介意再多一個,甚至兩個麼?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5
第二千七百六十九 優點 浩渺之命

  於邪天再次閉關,苦悟三千言之際……

  有關浩帝嫁女的消息,終於開始在九天寰宇中蔓延。

  因爲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也太過高端,所以蔓延的勢頭,由九天寰宇的最頂層開始。

  饒是如此,也造成了巨大的轟動。

  這種轟動在陸家村內的體現,則是陸鬆的赫然起身,以及強行冷靜下來後的舉棋不定。

  在域外戰場救了邪天一命的,是浩帝的女兒。

  在陸家擢升九州界入九天時擄走邪天的,是浩帝的女兒。

  把邪天丟進歲月坡的,是浩帝的女兒。

  ……

  三件事加起來,陸家有充足的理由去找浩帝好好嘮叨一下他的女兒……

  可陸鬆還沒來得及實施,浩帝要嫁女了。

  而唯一能讓他暫時沒衝出先鴻山找浩帝的原因,便是

  浩帝有兩個女兒。

  這個前提,在很大程度上否決了浩帝要嫁的,是他那個早已成帝的瘋子女兒。

  畢竟那個女瘋子是大帝……

  有資格娶她的必須是大帝……

  而能打過她的大帝,不多……

  這些不多的大帝,嚴格來說幾乎都是女瘋子的後輩……

  即使有臉皮超厚的後輩大帝要娶她,也得衡量一下自己究竟是否有勇氣去接收一位被萬古第一大帝邪帝拋棄過的女人。

  ……越是想下去,陸鬆覺得浩帝要嫁的,就越不可能是浩女。

  但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又來了。

  「若浩帝要嫁他的小女……」

  當腦海中浮現出那位乖巧可人、天資卓越,無論在任何方面都能以堪稱碾壓之勢俯視天衣那四個女人的女人時,陸鬆怎麼也淡定不起來了。

  不過過了多久……

  「前世飛揚,還是有優點的啊……」

  聽到二祖這聲唏噓的長嘆,陸可戰四位面面相覷。

  「什,什麼優點?」

  「莫不是……不近女色?」

  「噗……豈止不近女色,少主那雙眼睛裏……哪兒有男女之分!」

  「這點我沒異議,問題是……這怎麼就成少主優點了?」

  「怕是二祖實在找不到地方誇……」

  「這話你都敢……快跑,趁二祖沒注意……」

  ……

  一個根本不是優點的優點,從陸鬆口中說出,多少說明了他的頭疼。

  他不知道邪天怎麼和那四個女人走到一起的……

  但這件事至少說明,邪天很重視女人。

  如此推衍下來,他實在找不到理由否定邪天對浩帝二女兒有著超乎尋常的追求之心。

  「有些麻煩……」

  一想到本該找浩女還個公道的陸家,最終卻成了浩女的親家,陸鬆就不由頭大。

  「不過……」思及剛剛陸可戰說的場景,陸鬆又情不自禁地喃道,「飛揚說完這事兒就轉身回屋,看上去好像並沒有興……誒?不好!」

  「什麼不好?」

  剛剛返回先鴻山的陸傾三人,就聽到了陸鬆的驚呼,不由發問。

  「這臭小子不是沒興趣,而是爲了搶女人才那般勤奮的!」

  先鴻山深處,響起了陸鬆跳腳的罵聲。

  虛空深處的浩女,卻拿著手裏的訊息發著呆。

  局勢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她以爲自己的飛星傳恨,會在九天寰宇掀起一波針對邪帝傳人的巨浪。

  結果卻是無數人上了先鴻山,無數人又離開了先鴻山。

  上山下山的過程中,沒有一點兒關於邪帝傳人的消息傳出。

  就在她以爲那巨浪要經過一段時間發酵才會迸發出來的時候,一股新的巨浪卻瞬間走完了發酵的歷程,開始從九天寰宇的巔峯,朝下蔓延

  她爹,要嫁女了。

  或許因爲這巨浪中的兩個字具有奇妙的力量……

  呆發著發著,她的思緒就從邪天身上暫時地脫離開來,回到了哪怕到如今也歷歷在目的場景。

  這個場景中,她爹,也在嫁女。

  出嫁的她,坐在古樸大氣的銅鏡前,羞澀中帶著竊喜,美麗的明眸裏,滿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但憧憬著憧憬著,就橫空飛來一塊石頭,砸碎了銅鏡,也砸碎了她所憧憬的一切。

  「她怎麼了?」見發呆的浩女笑著流淚,邪月訝聲問道。

  邪刃輕顫道:「若我所料不差,這種詭異的情形,是女人專屬。」

  「看來你對女人挺了解的。」

  「不是我對女人挺了解……」邪刃刃尖指了指浩女手中的星辰,「是那上面寫著的。」

  「不就是浩帝嫁女……」邪月話未說完,便恍然大悟,唏噓道,「孽緣啊……」

  「孽緣?」見當事人如此定性,邪刃倒生出了些許好奇,「邪帝不是爲了血宙古經,方才在成婚當日不告而別,轉而去了羅剎獄找羅空的麼?」

  邪月鄙夷地看了眼邪刃:「就算邪帝當時被下半|身控制了,你以爲羅空也會?」

  「另有其因?」

  邪月搖搖頭,最終說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般,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他後來找過浩女,但……」

  「但什麼?」

  「再見浩女之時,浩女就踏出那一步了,所以……」

  邪刃沒再多問,卻也學著邪月嘆了口氣,緩緩顫道:「果真是孽緣。」

  至於爲何邪帝重新找浩女,浩女因此成帝會導致雙邪都將二人的這段情定性爲孽緣,他們並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所以現在應該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時機吧?」

  邪刃點了點刃尖:「我也想看看邪天,但留在這裏,或許更好。」

  「就因爲飛星傳恨?」

  「不是這麼簡單的。」邪刃唏噓一聲,「你沒發現,這片寰宇,已經不是我們熟知的那片洪荒大地了麼?」

  「所以?」

  「所以留在一位強大的大帝身旁,或許對我們,對邪天都更有用。」

  「明白了,就像我怎麼也想不通,浩帝爲何會突然選擇嫁女……話說浩帝那傢伙,簡直是大帝中的另類啊,真能生……」

  對此,邪刃深表贊同。

  「若非如此,浩帝也不可能再嫁女。」

  「是啊……」邪月感同身受地嘆了一聲,看著遠處的浩女輕喃道,「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嫁出去了,孽緣啊……」

  輕喃落……

  浩女也隨手拭去了眸中的最後一滴淚。

  「渺兒,你也要,嫁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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