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3
第二千八百六十 5碑庸?6碑來!

  小腦袋,便是渺兒。

  因爲對自己拒婚,同時被自己拒婚的對象,最終被自己的親姐姐以卻之不恭的態度擄走……

  自從回到家,渺兒便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這種疑惑,還帶著濃濃的,不確定的失落。

  喜歡想東想西的她,一直呆在閨樓裏,試圖去想明白這件事究竟是誰做對的,誰做錯了。

  然而苦思許久,她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直到今日,她終於忍不住走出閨樓,想從無所不能的父親那裏尋求幫助。

  然而她卻沒想到,自己剛出現,就看到了許久未曾見過的姐姐。

  突然出現的浩女,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震驚。

  她記得非常清楚,上次和自己相見的姐姐,雖然看待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溺愛,但眉宇間是化不盡的悽楚怨怒哀。

  如今出現在她面前的姐姐,縱然看上去有些焦慮,但不僅沒了悽楚怨怒哀,眉宇眼角反倒是濃濃的幸福和美滿。

  「姐姐爲何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尚未意識到什麼的渺兒,躲在暗處,又偷聽到了父親和姐姐之間的對話。

  對話很是晦澀,大多數她都聽不懂。

  但夫君二字,卻讓她在驚呼姐姐居然不聲不響地嫁人了之後,閃電般地將夫君,和凰山上的那個陸飛揚聯繫了起來。

  正當她感覺自己彷彿被雷劈了一般的時候……

  「你夫君,確實厲害啊……」

  這句話從自己的父親口中說出,就宛如照耀九天寰宇的那顆無比巨大的太陽星一般,變成了亙古,變成了永恆,變成了無法改變的真理。

  「是,是我錯,錯了?」

  她不敢相信……

  在上古做出那種事,因此被廢了道體,淪爲庸人的陸飛揚,這種無論在資質、修爲、人品方面都垃圾到極點的壞蛋,在自己父親的評價中,卻是厲害。

  渺兒的臉色,漸漸蒼白,彷彿受到了傷害一般。

  這傷害,並非來自邪天對她的拒絕。

  因爲她同樣拒絕了陸飛揚。

  但傷害沒來源於此,才是悲哀的。

  因爲傷害她的,就變成了愚蠢。

  「不會的,不會的……」

  「他怎麼可能會得到父親的這種評價……」

  「他是壞人,他,他不再是鴻蒙萬象體了……」

  「對!一定是父親爲了照顧姐姐的感受,才如此說的!」

  ……

  似乎爲自己找到了逃離深淵的理由,渺兒小臉雖然依舊蒼白,明眸卻亮了起來。

  只見她一個起身,提起裙襬就朝浩帝二人跑去。

  「爹!姐姐!」

  一家人的團圓,讓浩帝和浩女都忽略了渺兒的些許異樣。

  短暫的寒暄,也最終在邪天凝出第三塊土之道碑時,變成了對邪天的繼續議論。

  「這是在,凝碑刻文?」

  早已走過破道一境的渺兒,有些不敢相信父親和姐姐居然對這樣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

  但下一刻,她突然發現了什麼,驚叫道:「這這這,他他他,他自己刻文?大開天劫呢!」

  見妹妹大驚小怪,浩女抿嘴一笑:「大開天劫被你姐夫氣跑了。」

  「氣跑?」渺兒一臉見鬼,「這也行?」

  「他罵天劫不利,天道不爽,」浩帝嘖嘖接了一句,隨後看向渺兒道,「你可別學,這是病。」

  渺兒張了張嘴巴。

  她其實很想反問父親一句

  這是病不病的問題麼?

  這是自己給自己凝碑刻文的問題啊!

  這才是顛覆我對修途認知的見鬼啊!

  這才是最重要的啊!

  但見父親和姐姐對這種曠古絕今的見鬼之事都看得很開,她蠕動了一下玉嗓,選擇了閉嘴。

  嘴是閉上了,但她的眼珠子,還在骨碌碌打量邪天,準確來說是打量道池燃燒而衍生出的本源異象。

  爲了表示對陸家的尊敬,抑或是真的不想冒出讓陸壓感應到有人在針對他的禁制,即使有存在可以直接破開禁制更清楚地觀看這一幕,也沒人這樣做。

  仗著自己絕深的修爲,他們非常自信只需觀看本源異象,就能清楚邪天究竟在幹什麼。

  而爲了不打擾邪天,即使有條件可以看得更爲清楚的陸鬆四位,也選擇了相同的觀察方法。

  「第四種天道本源了……」

  「三碑,耗時不過一刻鐘……誒?」

  「居然是金之本源!」

  「飛揚這是真打算將五行本源刻完?」

  「雖然這四種他的領悟都非常不錯,但……」

  「五行相生相剋,兩種我都嫌多……愚蠢!」

  ……

  四位老祖有多憤怒……

  陸家衆人就有多震驚!

  他們本以爲在見識到今世少主有多亂來後,他們就對今世少主有了很高程度的抗性。

  但這種抗性在第四種名爲金之本源的天道異象之下,被蹂躪得體無完膚!

  「少主他,他咋想的?」

  「五行本源,他要刻完?」

  「我的天,刻文的難度越往後越變態,少主如此下去,還能刻多少碑?」

  「不是刻多少碑的問題,而是他還有餘力刻更爲高深的本源麼!」

  「我去!第五碑……木!木之本源!少主他真的刻完五行本源了!」

  ……

  看到這一步,渺兒懸在喉頭的心,就轟地落了下去,且下意識喃道:「五種最垃圾的天道本源,道池之力耗盡,姐夫他……他完了……」

  「完了?」

  剛剛在第五碑上劃完最後一刀,邪天心中就響起了邪刃的聲音。

  疲憊不堪的邪天有些疑惑。

  因爲對於自己在三千言方面的修煉,邪刃最清楚不過的。

  但他還是回道:「完了。」

  「嗯……」

  邪刃的輕顫,夾雜著下意識的遺憾和失望。

  「可惜,若繼續刻下去的話,我還能多吞……」

  然而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對三千言的參悟,素來求穩的邪天只進行到第五字,堪堪將天地間最爲基礎的五行本源領悟了部分。

  「只能等以後了,可惜這把刀……哎……」

  似乎因爲此次隱藏在深處的目的並未達到,邪刃陷入了對未來修正式的思考。

  與此同時,聽出邪刃有些失望的邪天,也在琢磨邪刃爲何會這般失望。

  「莫非,邪刃雖說要我穩紮穩打,其實還是希望我多凝刻一些……」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的邪天,心頭苦笑。

  「可是小霸王快累癱了,我不僅沒了繼續凝刻的力量,即使有,但我能凝刻哪種天道本……」

  正如是想著……

  邪天突然發現自己燃燒到無比空虛的道池身處,猛地冒出兩股力量……

  一道衝而成碑!

  一道竄入體內!

  「這是……」

  微微感受,邪天心中一驚!

  「歲月坡……」

  驚呼未落!

  歲月坡的異力便躥入了鬥戰聖仙刀之中!

  叮!

  刀尖碰碑!

  劃出一筆!

  名爲歲月!

  與此同時……

  先鴻山之上,也多了一條虛幻無比的長河。

  「歲,歲月長河?」

  認出這是什麼河後,還在怒邪天不爭氣的陸家四位老祖,眼珠子直接蹦了出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3
第二千八百六十一 蠢貨 還不快吞!

  「歲月長河!」

  「歲月長河!」

  「歲月長河!」

  ……

  公子尚驚呼!

  渺兒驚呼!

  浩女驚呼!

  浩帝驚呼!

  九天寰宇各處,但凡能看到這一幕的人,通通失聲驚呼!

  因爲他們知道歲月長河!

  更因爲他們知道歲月長河代表著什麼!

  只有大帝能於其中操舟逆行的歲月長河,哪怕僅僅是虛幻莫名的虛影,但爲何會出現在先鴻山上空?

  更具體一點

  歲月長河的虛影,爲何會在邪天自樹道碑、自刻道文時出現?

  再具體一點

  「即使他進入過歲月坡,但……」

  浩帝一雙驚詫帝眸中的疑惑,漸漸變成了震驚!

  「難道他真掌控了那種異力?」

  如今……

  能夠看到歲月長河虛影,且知道這是歲月長河的存在,再一次地被邪天拉入了名爲驚駭絕倫的深淵之中。

  他們清楚陸家的少主陸飛揚,正是做什麼。

  而歲月長河虛影的出現,只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是以換一種說法

  陸家少主陸飛揚於自樹碑文的同時,在自家頭頂上又弄出了一條歲月長河的虛影!

  這一關聯,他們便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墜入了深淵的盡頭!

  「第六碑,歲,歲月!」

  「還是,還是驚動了歲月長河的歲月!」

  「這,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

  「這不可能!」

  渺兒的聲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他怎麼可能引出歲月長河的虛影!」

  「他不是大鵬一族的純血後裔!」

  「他修爲未入齊天!」

  「他前五碑對天道本源的領悟連三成都還差點兒!」

  ……

  從她口中,一共尖叫出了六七句話。

  這六七句話,不僅是她對這一幕的決絕反駁,同時也是她對修途的認知。

  在她的認知中……

  除非是大鵬一族的純血後裔,且修爲步入齊天,方能在血脈純度的支撐下,或早或晚地在齊天九劫途的某一劫中,顯現出歲月長河的虛影。

  而什麼是齊天境?

  單單從對天道的領悟上來說,完成對天道本源六成的領悟,才是道祖大圓滿衝擊齊天的標準。

  是以……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邪天都不可能具備引動歲月長河虛影的能力和資格。

  「然而,這哪裏只是歲月長河啊……」

  渺兒的一番話,非但沒有讓自己的父親頷首同意,反倒勾起了浩帝更爲感慨的唏噓。

  唏噓的同時,他的視線也開始緩緩挪動,最終,定格在了歲月長河虛影后半截一個微不可察的小黑點上。

  他相信,此刻和他一樣的八位存在,甚至還有些對歲月坡有著很深的認識,抑或是對歲月大道有著很高造詣的存在,都和他一樣。

  這個小黑點,便是歲月坡。

  也正是看到了這個連大帝都很難發現的歲月坡,浩帝之前心頭尚顯狐疑的震驚,就變成了真實的震驚

  陸家少主,真的掌控了歲月坡中的異力。

  「也只有這種近乎漏洞般的歲月之力,能跳出渺兒所言的那諸般苛刻的條件,讓陸飛揚在區區破道境自樹碑文的時候,引來歲月長河的虛影……」

  然而,雖說確定了這一點,可浩帝依舊沒有辦法尋找到,邪天爲何能掌控那種歲月無比交錯、反覆、混雜,以致於連他們九位都很難掌控的力量。

  由是而來的,自然不會是我家小女婿如此牛逼我這個老丈人實在是太開心了當痛飲三大瓢的快意。

  但當著兩個女兒的面,浩帝更沒有辦法表現出自己真實的心情……

  不過至少,他的心相比之前,又沉了沉。

  第二個想到歲月坡的,是陸鬆四位。

  憑他們的視界,想要發現連大帝都極難發現的那個小黑點實在太難。

  但他們從非帝等人的口中得知了,浩女曾將陸飛揚丟入歲月坡一事。

  在無力爲歲月長河虛影的出現找到解釋的理由後,他們最終也將導致這一幕出現的原因,放在了歲月坡之上。

  驚駭不已的陸傾正要下意識開口……

  「對歲月之意如此的領悟,飛揚他,他如何做到的!」

  聽到二哥的話,陸傾心頭就是一凜,強忍看向公子尚的眼神,當即心思如電。

  「莫非,是因爲……」

  「因爲什麼?」

  「聽說,飛揚在下界時,曾和大鵬一族的少族長交好……」

  「下界大鵬?那也不可能,即便是此界大鵬一族的頂尖純血後裔,想要引來歲月長河,至少也需要齊天四劫途的修爲!」

  「莫非,是因爲飛揚今世很早就領悟到了歲月之意?據說他剛剛踏足修途沒多久,便從一本凡人刀譜中悟出了歲月……」

  「要我看,是三千言無疑了,或許三千言在五行五字後的第六子,便是宙字?」

  ……

  心有靈犀的四位老祖,沒有任何交流和溝通,竭盡一切可能將他們的思路朝遠離歲月坡的方向帶去。

  但他們心中也明白,自己給出的這些猜測,沒有一條值得推敲

  「畢竟光有對歲月之意的領悟不夠,你還需要刻文的歲月之力啊……」

  而對於這種力量,感觸最深的是邪刃,以及如今充當邪刃身軀的鬥戰聖仙刀。

  當歲月坡的力量摧枯拉朽地破開二者的阻擋進入後,他們宛如來到了混沌之中。

  對此,鬥戰聖仙刀還尚顯迷茫……

  但本身就在混沌鍾孕育的邪刃,卻被嚇得夠嗆!

  好在他很快意識到,這股類似自己以及其他先天大帝苦心竭力要衝開的力量,並未再次將自己囚禁,而是以蠻不講理的方式操控自己,提刀!落筆!刻字!

  「宙!」

  邪天的第六碑,只此一字!

  更讓邪刃震驚的是,正當他以爲自己看懂了這個代表歲月的宙字的下一瞬……

  他又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字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是即便是邪刃,都不曾瞭解過的,代表其他歲月之意的宙字!

  「歲月坡!」

  身處局中的邪刃,比浩帝更快地意識到了這是什麼力量,且爲之驚駭莫名!更爲之欣喜若狂!

  「若我能得此力……」

  欣喜若狂的思緒尚未完全在腦海中呈現,他便厲聲朝鬥戰聖仙刀大喝!

  「蠢貨,還不快吞!」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3
第二千八百六十二 終了 6碑 1葉?

  邪天不知道……

  當自己爲了如邪刃所願,開始琢磨自己到底能不能凝刻自己的第六碑時,第六碑自己就從道池中冒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這座碑的出現,不僅引來了歲月長河的虛影,更驚得四方諸般大帝驚駭莫名。

  當然,他同樣不知道,爲何會發生這一切。

  一切,就這般莫名其妙地發生了。

  但要說對第六碑的出現,真的毫無察覺,卻也不對。

  「應該是我的修途,甚至我的一切,都被歲月坡影響了的原因……」

  他不會忘記初入歲月坡時的感覺。

  在那段人生中,他的人生存在的意義,變成了追尋歲月最小單位的旅程。

  他的一切一切,都融入了這段旅程當中。

  甚至就可以說,他自己,就是歲月坡那無盡混亂紛雜的歲月之力的實質體現。

  當然,這是宏觀方面的綜合說辭。

  真要具體到對邪天的實質性改變,或者說是浩帝的那個爲何區區邪天就能掌控這種力量的疑惑

  那便是經歷過這段旅程的邪天,自然而然地就具備了掌控這種歲月異力的能力,只是因爲自己的層次實在太低,對歲月之意的領悟更是低得離譜,他不知道而已。

  借自己在歲月坡的經歷意識到這一點後,邪天卻高興不起來。

  因爲這座碑,不是他立的,所以正如其出現的方式一樣,邪天動用不了它,只有它自己動。

  除了這個影響之外,更讓邪天苦惱的是,這座碑的出現,就等於讓他丟失了凝練屬於自己的歲月道碑的機會。

  用佔著茅坑不拉屎來形容這座只有一個字的歲月道碑,邪天覺得非常貼切。

  畢竟他比邪刃還不如,根本看不懂第六碑上唯一的那個字。

  「慘了……」

  唏噓一嘆,隨著思緒的延續,他意識到了想要解決這個難題,是何等的虛無縹緲。

  「歲月坡……」

  「按照那五位前輩的說法,是歲月長河排除異己之力的所在……」

  「在歲月坡中存在的歲月之力,便等於是九天寰宇歲月意志絕對的反面……」

  「我若想在這面碑上凝刻屬於自己的歲月之意,除非……」

  ……

  想了想,邪天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除非我對九天寰宇歲月意志,有更深的,能勉強與之匹配的領悟……」

  當然,這種匹配,並不是是指邪天非要等到成爲準帝時才有資格,而是一種循序漸進。

  每當他對歲月之意的領悟增加一分,他對第六碑的掌控,也會增加一分。

  且不說這個過程會持續多久……

  單單是如何開啓這個過程,或者說是自己有什麼資格開啓這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只能靠三千言中的歲月之意了……」

  思來想去,邪天覺得自己也只能依靠邪帝自悟的三千言,來加速自己對九天寰宇的歲月之意的理解。

  雖說得到了答案,卻也讓邪天生出了喘不過氣來的重壓感。

  這種情況的出現,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會讓他對歲月之意的領悟和運用產生爆炸式的突飛猛進……

  但這幾乎是等於同時修行兩種歲月之意!

  而且要讓其發生質變,更需要將兩種歲月之意都領悟到無法想象的程度!

  一時間,他竟生出這條路或許不比自己的煉體之路輕鬆的感慨。

  「真是無語啊……」

  頗有些無語的邪天,下意識就看向了自己的道池,若有所思。

  道池由神宮而化。

  是以他明白,這股自己突然冒出來,鳩佔鵲巢般地搶了自己凝練歲月道碑權力的力量,之前就一直存於神宮之中。

  「而之所以我的神宮,能夠容納這種不融於九天寰宇的歲月之力……」

  很自然地,邪天就想到了自己通過種魔悟出的希望氣息,也就是無之氣息。

  「倒是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擁有動用你這種歲月之力的……嗯?」

  暗喃未完……

  邪天就發現了異常,視線轉向手中的鬥戰聖仙刀。

  鬥戰聖仙刀,是陸壓的刀,也是一柄極爲普通,並非如帝譜呈現的影像中的尊貴無比的金色長刀。

  但此時,這柄看似幾位普通,實則能斬殺大帝的刀,此刻竟隱隱出現了一絲即將形成實質的裂紋!

  見此一幕,邪天下意識地就想鬆開鬥戰聖仙刀,他可不想自己因爲凝練破道境的幾座碑,就把陸家的底蘊給弄碎了。

  然而下一瞬,他又發現另外一件更爲詭異的事,不由目瞪口呆!

  「這刀,竟然在吞噬我的歲月異力?」

  而這,就是鬥戰聖仙刀行將破裂的原因所在!

  「奇怪,平日沒見這刀如此雞賊……嗯?」

  正哭笑不得地感慨鬥戰聖仙刀如此猥瑣的邪天,表情當即一滯。

  「是,是邪……」

  「就是我,邪天,幫我一把,這力量對我很重要!」

  與邪刃生死相交數百年!

  頭一次聽到邪刃請求的邪天,根本就沒有讓思維這種東西產生運轉,心頭下意識地就冒出了堪比讓神韶復活的強烈願望!

  「我幫你!」

  他甚至都沒有去思考該如何幫!

  只是內心強烈願望驅動了一下!

  嗡……

  鬥戰聖仙刀,顫!

  這顫,並不是他終於破裂的信號……

  而是無論他和邪刃如何吞噬都無法煉化半絲的歲月異力,進入其身的破壁之音!

  這一瞬……

  不知有多少來自歲月坡的異力進入雙刀之身,隨後……

  嘭!

  邪天只覺手中傳來巨力,鬥戰聖仙刀直接被這巨力崩飛!

  飛出一半,兩道他異常熟悉的雙刃自鬥戰聖仙刀中飛出,旋轉著插在了第六碑身後的腳下。

  「邪刃,邪刃……」

  「我無事,只是需要閉關一段時間,邪天,謝謝……」

  隨著邪刃聲音的消沒,緊張的邪天也不由鬆了口氣。

  看了看自己道池裏多出的六座道碑……

  又看了看刀身黯淡無光的鬥戰聖仙刀……

  「終於搞定了……」

  最後一刻能幫到邪刃帶給邪天的,是遠超自己修爲終於獲得完整突破的滿足感。

  帶著這樣的滿足感,他拾起鬥戰聖仙刀,將道池收入體內,朝九州界看了眼,便朝腳下的小院踏空而下。

  而就在此時……

  包括邪天和正在閉關的邪刃都未能看到……

  在距離他數百丈之外的道池最中央,一株他從未見過的小草正緩緩破土。

  土有點硬。

  草有點犟。

  最終……

  犟戰勝了硬,一片弱不禁風的嫩葉,在貼著道池地面的高度隨風飄搖著,打量著它無比陌生,卻又覺得充滿希望的世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3
第二千八百六十三 劫罷 後事 坎兒

  似乎直到這一刻……

  帝譜中擋住妙帝一撞……

  凰山盛會接連給了六道輪迴體冥欽、公子尚一耳光……

  先是拒絕渺兒,隨後被浩女擄走……

  激天三怒的大開天劫……

  借大開天劫自塑道池……

  自塑道池後自樹道碑……

  自樹道碑的過程中引來了歲月長河的虛影等等一系列事件,方才被衆人主動地匯聚成了一團堪比太陽星的光芒,且將其放在了踏空而下的,邪天身上。

  不。

  此時此刻,邪天二字已經變得無限渺小。

  而之前無限渺小的陸家少主陸飛揚,此刻卻在這團光芒的襯托下,再次以衆生幾乎無法再質疑的大勢,站在了九天寰宇天驕的最巔峯。

  所以……

  若說之前邪天引發二次大開天劫時,公子尚有種重回上古洪荒,被陸飛揚踩在腳下的幻覺……

  那此時,幻覺就不再是幻覺了。

  那個漸漸下降的身影,正的將兩隻腳都踩在了他頭上。

  暈眩中,他看到自己的飛揚兄已經落地,且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臉上還是那種他看不懂的淡淡笑意。

  「恭,恭喜啊,飛揚兄……」

  縱然被人踩在頭上,公子尚依舊能保持臉上的激動和喜悅,更有兩行因此而落下的淚水,爲他的恭賀伴舞。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邪天雖然在笑,但這句話中所蘊藏的淡然,甚至是不太開心的情緒,還是真實地傳達給了院落裏的衆人。

  因爲這句話,公子尚險些忘了哭,陸家四位老祖,也聽得表情抽搐。

  搞出這麼大的事,最後你看上去還不太開心,似乎你還能做得更逆天……

  「即便要裝,也不是這麼個裝法吧……」

  深怕自家侄兒又要說出什麼讓人打寒顫的話來,陸傾趕緊上前幾步,拍著邪天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還行!沒給你爹丟臉,沒給我們丟臉,沒給陸家丟臉!」

  提及陸家,邪天順手就將鬥戰聖仙刀遞了過去。

  他有些擔心……

  因爲就算他下來得再慢,也沒拖延出足夠的時間讓鬥戰聖仙刀恢復,以致於刀身之上,還有至少七八道隱隱可見的裂紋雛形。

  好在陸傾是真的爲邪天開心,更何況他也根本不會認爲堂堂鬥戰聖仙刀,連大帝都無法損壞,最終卻會壞在幫一個小道祖刻碑文的事上,順手就插在了腰間。

  「呼……」

  最後一件事了,邪天就吐出了一口濁氣,朝有些出神的公子尚點點頭,便朝院門走去。

  陸鬆見狀,眉頭頓時一陣亂跳。

  「咳咳……」

  「有事?」

  「你這個做主人的,就是這般招待貴客的?」

  「說的也是。」邪天想了想,便對公子尚笑道,「喝點兒?」

  陸鬆四人,就這般安靜地看著二人離去,久久都不說話。

  「二哥,尚他……」

  縱然只說了四個字,陸鬆也知道陸傾想問什麼,當即搖頭嘆道:「此事不急,還是先商量一下飛揚的事吧,如今他成就了道祖……可看出他具體修爲?」

  「這個……」

  陸傾三人面面相覷,發現自己三人竟都未曾注意到這個情況。

  「應該是,至少中期吧?」

  見陸傾弱弱地開口,陸鬆瞪了眼他,這才嘆道:「頭一次,飛揚爲救老六倉促突破,修爲破道境三層,待其走到先鴻山,區區半個時辰便降到了一層……」

  陸傾聽明白了,很有些尷尬。

  按照陸鬆的說法,邪天非但不是注重修爲境界的人,反倒是那種拼命壓制修爲,意圖夯實根基的,近乎苦行佛的修士。

  是以,即使這次的突破中,邪天取得的突破更大,他也不會選擇順勢而升。

  「還是一層。」陸鬆輕輕說出了真相,「所以問題來了,日後的他,如何提升修爲?」

  同爲破道境一層的兩個修士,其修爲高低也有著明顯的不同。

  而高低所代表的,不僅是修爲的高低,同時也代表著修爲寬窄。

  同境界修爲高的修士,因其根基牢固,就如同形成了一個無比寬厚廣博的基石,修爲低則反之。

  而寬厚廣博的基石,其代表的修行潛力,則遠大於狹窄的基石。

  這是一方面。

  但另一方面,按照基石的寬窄,修士突破下個境界所需的力量積澱也是不盡相同的。

  寬厚廣博的基石在代表了更大的修行潛力的同時,也代表了修士想要晉升下一個境界,需要積澱更多的力量,如此才可以突破。

  在陸鬆看來,邪天的問題就在於此。

  「是啊……」恍然的陸傾,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即便是四品道池,一旦突破修爲至少也是破道境四層,而飛揚他……話說,他那道池到底算是幾品?」

  陸鬆正打算教訓三個粗心大意的兄弟,一肚子訓斥的被陸傾一問給堵得死死的。

  因爲這一點,他沒看出來。

  但他是老二。

  除了老大,他就是老大。

  所以……

  「你說呢?」

  重新接過自己拋出去的皮球后,陸傾也變成了啞巴。

  倒是平時比較沉默寡言的陸老五緩緩沉吟道:「五面接近三成的道碑,或許,還有一座宙字碑……怎麼說也至少該是二品了。」

  微微品味老五的這話,陸鬆就知道對方也沒看出來,只是根據邪天刻碑時的異象進行的較爲準確和縝密的推斷。

  「至少二品……」

  見陸鬆嘆氣,陸傾連忙道:「二哥,這對飛揚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他不再是什麼鴻蒙萬象體的,就連家族的血脈都……」

  「如今我怎會對飛揚失望?」陸鬆搖搖頭,意味深長道,「二品的道池啊,剛好是那個坎兒……」

  與此同時……

  和公子尚走在路上的邪天,也頻頻受到了陸家人的注目禮。

  一系列事件中,哪怕有許多他們看不懂的事,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們將今世的少主放在和前世相同的高度。

  這樣的改變帶來的,自然是態度的改變。

  即使是和陸飛揚同一輩的陸可戰四兄妹,此刻也下意識地收起了之前的態度……

  「見過少主!」

  朝站在面前的陸可戰四兄妹點點頭,邪天正打算介紹身旁的公子尚給四人認識,陸可戰便忍不住問道:「少主,您的道池,究竟是幾品?」

  「這個……」邪天琢磨了一下,看向公子尚道,「你說是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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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六十四 詭談 門檻 問心

  從公子尚口中說出的,自然是一品二字。

  而陸可戰四人,也對此頗爲認同。

  「一品……」邪天笑了笑,擡頭看天,「若真是一品的話,爲何沒有天道鳴曲而賀?」

  但凡有一品道池的出現,都會伴隨著天道鳴曲而賀的異象。

  這種異象,不僅公子尚經歷過,邪天面前的陸可戰四兄妹中,亦有一人經歷過。

  「所以是二品?」陸可崢迫不及待地接了話,旋即胳膊肘捅了捅陸可戰,「大哥,你是一品。」

  陸可戰面無表情地看向四弟:「所以你是想證明什麼?」

  「我只是隨口一說,」陸可崢悻悻一笑,看向邪天道,「少主,告辭!」

  比其平常,此時的公子尚顯得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邪天發現沒有,但他自己發現了。

  是以見陸可戰四兄妹相繼離去,公子尚便笑道:「飛揚兄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邪天沉吟少頃,方才明白公子尚的話,笑道,「我可不是用心良苦,而是實話實說。」

  「飛揚兄這話,尚聽不懂……」

  「我的道池,不是一品。」

  「這不可能,自塑道池,自樹碑文,飛揚兄,這兩件曠古絕今之事……且不說其他的,以飛揚兄的自信敢如此行事,若非一品,豈非枉費用心?」

  邪天聞言,笑意更爲濃郁。

  「我可沒你想得那般思慮縝密,坐。」

  二人在陸家村一處較爲偏僻的涼亭中落座。

  之所以說是較爲偏僻,是因爲故意等候在此,準備對少主行注目禮的陸家人只有三個。

  這三人見少主和公子尚一副落座長談的模樣,當即返身而去,不多時一個端酒一個端杯一個提著食盒滿臉笑容地走了回來。

  「少主,尚少,請慢用。」

  先鴻山的初春,早已沒了白雪,處處都透露著盎然的春意。

  但隨著大開天劫的褪去,那座還在繼續噴涌的妙帝之泉,又爲這春意蒙上了一層略顯冰涼的銀白。

  饒是如此,坐在涼亭內,手捧飛揚兄遞過來的尚顯溫熱的酒杯,公子尚也覺得先鴻山真的是熱了起來。

  「說起來,」公子尚垂眸凝視酒杯,輕輕笑道,「上次見飛揚兄,飛揚兄還自稱聖人,如今才多久未見,飛揚兄便已破道,尚真爲飛揚兄高興,來,愚弟敬你一杯!」

  邪天笑著碰杯,一飲而盡,旋即放下酒杯,從食盒中取出三碟小菜。

  「說起來,你眼中的我,究竟是怎樣的?」

  隨意夾起一顆花生米丟入口中,邪天輕輕問道。

  「這個……」公子尚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道,「飛揚兄是尚這輩子最佩服的人,無論是天資修爲,性格脾氣,還是行事作風……」

  邪天笑了笑:「奸|殺三清道體……這事兒我不太瞭解,沒說錯吧?」

  公子尚聞言,表情立馬嚴肅:「飛揚兄,我絕對不相信此事是你……」

  「聽說其他人都如此認爲,是麼?」

  「呃,這個……是,但是……」

  「能告訴我原因麼?」

  ……

  公子尚沉默良久,忽然苦笑出聲,搖頭嘆道:「尚不想說此事,飛揚兄……」

  「不想說就算了。」邪天舉杯一邀,飲盡後又問道,「所以你只是因爲對我的信任,從而認爲我沒做過此事的,這一點我總沒猜錯吧?」

  公子尚有些弄不懂邪天這番話的意思,皺眉問道:「飛揚兄,你究竟想和尚說什麼?」

  「這裏,」邪天指了指自己的頭,「以前的事,我一件都想不起來了,想著我們關係不錯,從你這兒打聽到的事應該不會錯得太離譜,所以……」

  公子尚聞言失笑,但旋即彷彿又覺得自己不該笑,當即慚愧道:「飛揚兄的遭遇,尚感同身受,哎……都怪我那時沒能送飛揚兄最後一程,以致於……」

  「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邪天再次舉杯,認真道,「日後多交流,恢復記憶這種事,我想也只能靠你了,來,敬你一杯。」

  第三杯酒下肚,邪天便站了起來。

  公子尚見狀,知道這次莫名其妙的交流就這般結束了。

  站在涼亭外,目送邪天離去,他突然發現陸鬆口中的主人和客人,彷彿調了一個位置。

  當然更不對勁的是,他滿坑滿谷的有關邪天修爲的疑惑,一個字兒都沒蹦出來,反倒被邪天對於前世的一番話,弄得心神不定。

  當然,還有一件更讓他心神不定的事。

  思及此事,他本欲立馬離開先鴻山,但想了想,他反倒朝那座足以讓他銘記一生的小院落走去。

  推門而入,陸鬆四人正商量著什麼,見公子尚進來,陸鬆當即皺眉道:「飛揚呢?」

  「飛揚兄還有要事,所以……」公子尚苦笑了一生,旋即躬身拜道,「飛揚兄剛剛突破,怕是要穩定一下修爲,四位叔父想必也要忙碌飛揚兄的婚事,卻不知尚有沒什麼可以幫忙的?」

  「這個小王八蛋!」陸鬆罵了句,又溫和道,「就算再怎麼忙,又如何能耽擱你,尚,你幫飛揚太多了,叔父都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哎……」

  一番客套後,公子尚這才向陸鬆四位拜別下山,匯合一幫屬下踏上規程。

  「二哥,可以說了吧?」

  見公子尚徹底離開了先鴻山的範圍,陸傾終於忍不住提及那件事。

  陸鬆想了想,走到了院門處停下,低頭看向腳下的門檻。

  「之前非帝五位閣下進了此處,我才明白他們爲何不說這是他們該做的事,而是說這是他們必須做的事……」

  陸鬆頓了頓,看向三兄弟,一字一句道:「他們是真心對飛揚好。」

  聽到這話,三兄弟心頭懸了許久的一把刀就轟然落下。

  但此刀剛剛落下,另外一柄讓他們毛骨悚然的刀,又嗖的一聲懸在了他們心頭。

  「五位閣下是真心的,那……」

  「二哥,你的意思是尚……」

  「尚對飛揚,是,是假的?」

  ……

  陸傾三人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毛骨悚然!

  但陸鬆的反應,卻是先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怪就怪在此處……」

  說到這兒,陸鬆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腳下那道怎麼看怎麼尋常的門檻。

  門檻木質,因爲經常被人走來走去,看上去有些起毛,有些地方甚至還有了腐朽的痕跡。

  「第一次尚跨過此門,問心告訴我尚心懷不軌……」

  「但他第二次跨過此門時,問心又告訴我尚並無叵測之心……」

  陸鬆緩緩擡頭,看向院中陸壓的小屋,喃喃自語。

  「大哥,先天第三的問心,會出錯麼?」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3
第二千八百六十五 始末 黑暗 扶手

  當陸家的局勢,因爲邪天和浩女走到一起,以及弄出曠古絕今之大開天劫而面臨巨大的挑戰後……

  陸鬆就成了一個不近人情,且對任何人都報以懷疑之態度的人了。

  行事果斷的他,當即讓莫名其妙出現在邪天身旁的非帝五人,進入了先鴻山陸家村身處的這座院落。

  因此,他知道了非帝常說的這是我們必須做的事中的必須二字的含義他們是真心在幫助邪天。

  這件事,即便是曾經貴爲大帝的非帝五人,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同時這件事也讓非帝五人無形間就成爲了陸家最親近的人。

  此後,公子尚又來了。

  與帶著非帝五人進入院落的提防完全不同……

  帶公子尚進入院落的陸鬆,是完全放鬆的。

  但他沒料到的是,就在他以爲公子尚會無比順利地跨過那道破舊的門檻,真正成爲陸家最親近之人的瞬間……

  他的心,就被一股力量給提到了嗓子眼兒,同時他下意識地就停了下來。

  也好在他停下的那一瞬,公子尚問出了內心的疑惑,這略顯詭異和僵硬的一幕,被揭到了一旁。

  此後,進入院落的公子尚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彷彿變成了刺在他心頭的一把刀。

  刀不僅鈍。

  而且冷。

  鈍得讓他膽寒。

  冷得讓他恐懼。

  他那時候最想做的,是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兇狠的手段,將公子尚化爲鈞帝都無法復原的虛無存在。

  但在鈍和冷的侵蝕下還殘留的理智,讓他打消了如此可怕的念頭。

  之後,邪帝氣息乍現,他終於找到了機會,將這個散發無盡恐怖的公子尚挪出了先鴻山的範圍。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

  但那股將他的心懸在嗓子眼兒的力量,卻變成了一條線。

  這條線,貫穿了上古末期和今世,將他不知道的、知道的所有針對陸家少主陸飛揚的事件,串聯了起來。

  串聯之後,公子尚,就出現在了這條線的每一個點上,且契合得超過了他所猜測的其他所有隱性的敵人。

  然而……

  正當他認爲自己終於找到了始終在幕後迫害陸飛揚的罪魁禍首之際……

  公子尚,又跑了回來,且第二次跨過了那道門檻。

  這一次,公子尚變成了和非帝五位一樣的人。

  準確地說,是比非帝五位還更親近陸飛揚的人。

  當從未遇到過,也從未從自己大哥口中聽說過的事發生後,陸鬆便陷入了空前的迷茫。

  但邪天不迷茫。

  見邪刃佔了天大的便宜,自己也想著厚著臉皮蹭蹭福緣的邪刃,在邪天走向九州界的路上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邪天……」

  「嗯?」

  「你剛和混沌道體的那番對話,到底什麼用意?」

  「沒什麼用意啊,就是和他聊聊。」

  「你以爲我會相信?」

  ……

  邪天停在了先鴻山山腳,想了想才道:「只是覺得陸飛揚運氣太好了。」

  邪月心頭一跳,狐疑道:「太好?」

  「有這樣的朋友,不是太好是什麼?」

  「所以?」

  「所以……」邪天笑了笑,邊走便說道,「所以他對我的事,應該是最清楚的。」

  直到邪天站在九州界的大地,邪月依舊沒能想明白邪天莫測的話語。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簡單啊,」邪天朝跑過來的四女揮揮手,隨意道,「不是敵人,就是朋友,就這個意思。」

  邪月當場怔住。

  因爲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根據邪天和公子尚的對話,得出不是敵人便是朋友這個結論。

  但就在他下意識地想要感嘆一聲,邪天的腦回路真有些奇葩的時候……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好像,就,就是這麼簡單啊……」

  但對公子尚來說,剛剛在涼亭中發生的和飛揚的對話,每個字都帶著能令他絞盡腦汁的智慧。

  「先是轉了話題,不再提道池……」

  「他是在隱藏……」

  「隨後提及那件事……莫非,他發現了什麼?」

  「他說以前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究竟是實話,還是對我的試探?」

  「想要知道以前的事,只能靠我,因爲我對他最信任,對他最瞭解,他想表達什麼……」

  「僅僅幾句話,便結束了交談……之前還說我和他關係很不錯,這是不錯麼?」

  ……

  最後……

  「整個交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公子尚對交談做出最終一條總結的時候,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去時切切,歸時慢慢。

  用了三倍時間返回的他,就用了三倍的時間,去思考歷經大開天劫之後發生巨大變化的陸飛揚。

  當關上殿門,拒絕了光明,將自己扔進那張自己坐了許久的椅子中時,他又看到了如平時一般站在陰暗中的神霄。

  「滾。」

  有時候,即便是黑暗也嫌太擠,沒有旁人的容身之處。

  更何況,隨著神霄的離去,大殿內更顯黑暗,這種更爲幽邃的黑暗,只能獨享。

  也就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公子尚才會如草屋中遇到那位擅長天機的大帝時一樣,一張陽光溫和的面龐,倏然變得鐵青。

  他和飛揚兄的對話,是他短時間內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

  即使自己用盡了方式,讓自己在無論是外人眼裏還是陸家人眼裏,都成了陸飛揚唯一的朋友……

  但自己,依舊被陸鬆陰了一道。

  他不知道陸鬆爲何如此。

  他不知道陸鬆用什麼方法陰了自己。

  他更不知道陰他的具體工具,是那道他至今都沒有印象的門檻兒。

  他只知道

  「你以爲我當真不知道邪刃的存在麼,二叔父……」

  公子尚輕喃的聲音,讓大殿內變得更爲黑暗。

  而蘊藏在黑暗中的一絲譏誚,也體現出了公子尚的憤怒。

  畢竟拋開針對陸飛揚這件事不提……

  「我是真的在爲飛揚兄好啊,二叔父,你實在是讓尚太傷心了……」

  嘭!

  陪伴他多年的椅子,其扶手終於無法承受公子尚的怒意,在爆鳴中化爲了齏粉。

  扶手沒了。

  怒卻仍在。

  因爲公子尚知道,就這件自己遭受嚴重背叛的事,他什麼都做不了,且不能做。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4
第二千八百六十六 雲動 戰場 待婚

  自從在域外戰場,借黍天子的手針對邪天開始……

  一直到凰山盛會邪天被浩女擄走……

  公子尚終於接受了一個巨大的教訓自己越是針對邪天,邪天就成長得越快,躥得越高。

  事到如今,他甚至不得不承認,在根本沒有經過一場像樣的戰鬥後,他什麼都不是的飛揚兄,就走到了上古時所在的位置,甚至其綻放的光芒因爲詭異更勝上古一籌。

  如此一來,他除了徹底和飛揚兄撕破臉,隨後集結自己兩世積累的所有力量,以九天寰宇天驕之間從未發生過的爭鬥規模挑戰陸家外,什麼都不能做。

  然而,別說他有沒有如此行事以及行事後承擔所有後果的勇氣……

  即使他有勇氣,他的師尊也不會答應他如此行事。

  所以,他心頭無比地矛盾。

  因爲在他的推動之下……

  如今剛剛在先鴻山引來邪帝氣息的飛揚兄,正處於一個劇變的交叉口。

  邪帝傳人或許還無法觸動九天寰宇乃至九天的神經……

  但能引發早已隕落的邪帝如此強烈的反饋,這個邪帝傳人,非常不簡單。

  是以,這也是他繼續針對陸飛揚的最佳時機若是沒有之前的教訓的話。

  不知在幽邃的黑暗中掙扎了多久……

  「呼……」

  公子尚終於吐出了一口很不甘心、卻不得不甘心的濁氣。

  「飛揚兄,我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二雲之一的三清道門,此刻的情形就和掙扎的公子尚差不多。

  今世顯身的陸家少主陸飛揚,每在九天寰宇中做出一件事,他的心就會劇烈地跳上一段時間。

  若就如此還罷了……

  可每次陸家少主都不等他們劇烈跳動的心臟迴歸正常,下一次心跳便猝不及防地降臨。

  只需要擡擡頭,他們就還能看到被陸家少主擋死的妙帝,還在不甘地朝九天寰宇噴吐無窮的怨念。

  只需要看到時常都能見到的流星,他們就能想起那場驚動整個九天寰宇的春風雨露相逢之景。

  只需要看一眼先鴻山所在,他們彷彿就能感受到那裏蘊藏著一個名爲邪帝傳人的,卻能引發邪帝氣息降臨的恐怖大敵。

  當然,最後一條也是他們的慶幸和竊喜之所在。

  「趕緊通知門主!」

  「如此清晰可怕的邪帝氣息……怕不是他根本不是什麼邪帝傳人,而是邪帝分身罷!」

  「邪帝傳人,諸界欲斬,此時不斬,更待何時!」

  「他再強,也是九天寰宇處之而後快的禍害!」

  ……

  無需通知,身處雲霧中的老妖怪,都感受到了這一幕。

  可他的視線,並非落在先鴻山所在的方向,而是公子尚所在。

  「值此大變,你會怎麼做呢……」

  凝視許久,老妖怪才收回視線,表情莫測。

  鑑於公子尚的身份,他甚至不敢將目光具體地聚焦在公子尚身上,因爲這是對鈞帝的挑釁。

  但此時的他,無比希望知曉公子尚的抉擇。

  「若你收手,任其發展,倒不愧是第一天驕,可若你繼續變本加厲,不思悔改……」

  暗喃至此,老妖怪搖了搖頭,顫巍巍站起身來。

  「希望你能收手,因爲……我要出手了。」

  擡頭看了眼妙帝所化的噴泉,老妖怪在兩位道童的跟隨下,第二次分開了雲霧,出現在了三清道門衆生的面前。

  「邪帝傳人,諸界欲斬!此時不斬,更待何時!」

  三清道門內的狂嘯,只是三清道門的狂嘯。

  至於其何時方能衝出三清道門,風靡寰宇,最終刮向先鴻山,誰人也不知道。

  邪天同樣不知道。

  面對衆人鄙夷的視線,他輕巧地聳聳肩,邁著略顯瑟的步伐,朝賭場走去。

  「哎喲喂!」

  「瞧他那瑟的樣子!」

  「呵,道祖了嘛,是該瑟!」

  「可我就是看不慣!」

  「道祖就看不慣了?那等他齊天,你怕不是得瘋!」

  「不是修爲境界的事,而是他不好好渡劫的事好麼!」

  「不走尋常路啊,聽陸家人說,這牲口做的叫自塑道池,隨後還他niang的自樹道碑,人家天道意志的活他都敢搶,嘖……」

  「牛逼啊,若我的大開天劫能和邪天一樣,那該多好……」

  ……

  見小樹一臉憧憬的模樣,衆人臉都嚇白了,也顧不得繼續噴邪天,拉著小樹就一陣苦口婆心地勸告。

  小屋內,先行而來的四女並未等太久。

  見邪天進屋,四女相繼起身,一陣關心和擔憂後,方才施施然落座,隨後瞪大了眼睛看著邪天,一語不發。

  這樣的一幕,邪天早有預料。

  想了想,他以苦笑開頭:「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隨後,他將自己和浩女之間的誤會,掰開了揉碎了地講了一通。

  爲了佐證,他甚至將從未露面的小霸王拉了出來。

  看到邪天的前世就在邪天的體內,四女眼珠子險些掉了下來。

  不過聽到小霸王在爲邪天佐證後,又朝邪天比劃大拇指,贊邪天是個真正的男人,小霸王就被四道充滿殺意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哼哼,姬兒就知道邪天哥哥不會騙姬兒的!」想到小霸王那吊拽霸酷的模樣,神姬就氣不打一處來,「都是,都是那個小霸王誤導了邪天哥哥!」

  「那此事……」殷甜兒若有所思道,「邪天,你打算怎麼做?」

  未等邪天開口,幽小嬋便幽幽嘆道:「邪天才是最頭疼的,顥兒姐姐她……她也太可憐了。」

  「既然已經發生了,」天衣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那便承擔起來吧,無論是對你還是對顥兒姐姐,都是最好的交代。」

  「好呀好呀!」神姬開心地拍起了小手,「人多才熱鬧呢,邪天哥哥經常不在,姬兒都覺得好孤單,若能多位姐姐陪姬兒,姬兒就很開心啦……」

  邪天被四女說得既感動又心酸,正要開口……

  「有人來了,等等我。」

  這一次對於陸鬆的來訪,邪天的臉色就不如之前那般和藹了。

  陸鬆也清楚邪天的眼神爲何有些不善,但這一次,他還不得不來。

  「若是你聽說過那件事的話,你就不會怨我打擾你們了。」

  邪天微微蹙眉:「何事?」

  「且不說你的道池究竟幾品……」陸鬆的聲音有些低沉,一字一句道,「二品以上道池的新晉道祖,便需前往人魔戰場……」

  「是需要還是必須?」

  「必須。」

  邪天朝屋裏看了許久,突然心中一狠,轉頭對陸鬆道:「能等我把婚結了麼?」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4
第二千八百六十七 春秋夢 浩帝怒

  陸家少主主動開口要成婚了。

  這要放在上古洪荒,陸鬆估計自己會樂昏過去。

  即使放在今時今日,陸家少主要成婚的對象,是極有可能引發陸家地位、立場之鉅變的浩帝之女浩女,他也有種莫名的,帶著絲絲心酸的感動。

  但未等他的感動真正醞釀出來,他就想起了邪天說這話之前的那個動作。

  是以,他的視線也略帶狐疑地看向邪天所視之處。

  賭場。

  小屋。

  屋門。

  屋門口,站著四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一瞬間,陸鬆的臉就黑了。

  因爲他終於明白,邪天口中等自己完婚的真正含義是什麼了。

  「你做你的春秋大……哼!」

  縱然在最後關口因爲顧及四女的顏面,陸鬆並沒有說出一個夢字,但邪天這種輕浮得簡直不要不要的行爲,也讓他很是不悅地拂袖而去。

  「邪天,那位……老前輩怎麼了?」

  「對啊對啊,怎麼看到我們就生氣了,是不是姬兒做錯了什麼……」

  ……

  朝走過來的四女笑了笑,邪天道:「沒事,人老了就是莫名其妙的,我們進去吧。」

  見自己都這種態度了,邪天居然還不追上來,陸鬆更是氣得肝兒顫。

  「你個小兔崽子,就算追上來表示一下強硬也好啊,又如此無視二叔……」

  懷揣被無視的怒意,陸鬆剛回到小院兒就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小兔崽子,簡直無法無天了!」

  陸傾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二哥,好好的你這又犯的哪門子火?」

  「他要娶那四個女人!」

  陸老四和老五對視了一眼:「這很奇怪麼?」

  陸鬆氣得直吹鬍子,一字一句喝道:「還有浩女!一起!」

  待明白一起兩個字的含義後,陸傾三人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這混賬!」

  「他真敢想!」

  「五女同娶,他這是要作甚!」

  「那四位也就罷了,堂堂浩女,他,他他他……不行,我得找他好好說教說教!」

  ……

  瞥了眼起身要去找邪天理論的陸傾,陸鬆冷笑道:「你去?我動怒而去,他一句話都沒有,你去能作甚?被無視麼!」

  陸傾臉色頓時悻悻,道:「那二哥你也別太生氣,飛揚還小,小孩子總是有這般那般不切實際的夢想,說不定……」

  「不切實際?我看是狂傲到不知邊際了!」陸鬆忍不住又罵了一句,「還說他改了,如今看來確實改了,只不過把前世的囂張狂傲全都改進骨子裏了,氣煞我也!」

  見沒安慰到二哥,反倒讓二哥更氣,陸傾三人不由苦笑。

  當然,他們也能理解。

  若陸風沒有被救回,若陸飛揚依舊如他們所見的那般平庸……

  說要一起娶五女的陸飛揚縱然會讓陸鬆生氣,但生氣之餘更多的,是心酸。

  但如今不一樣了。

  陸飛揚並不平庸,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因爲上古末的遭遇而對陸家充滿仇恨,不僅超乎想象地救活了陸風,甚至還綻放出了更爲璀璨的光芒。

  如今局面下,他說出的一起娶五女的話讓陸鬆生氣之餘,陸鬆心頭更多的,卻是哭笑不得的無奈。

  浩女是誰?

  且就不說她的大帝身份,以及超越大多數大帝的實力,畢竟她因爲和邪天走在一起,已然從大帝之位上跌落……

  但她還有個大帝的老爹。

  而且她這個老爹的大帝之位更不一般!

  締造九天寰宇之一的浩帝!

  想到當初和浩帝離別時,自己四兄弟對浩帝承諾的絕對不讓浩女受一絲委屈的話,再想想如今陸飛揚要一口氣娶五女的態度,陸傾全身上下都開始疼了。

  因爲疼,他們毫不猶豫地就有了決定

  「此事絕對不行!無論用任何方法,也要說服飛揚!」

  因爲這突生的變故,懷著不少沉重去找邪天的陸鬆,渾然忘了人魔戰場的事兒,和三兄弟苦思如何說服邪天……

  另外一邊。

  看著妹妹失魂落魄地走遠,浩女心頭既不是滋味,又爲自己的男人而驕傲,爲自己的選擇而欣喜。

  這三種情緒,都被站在一旁的浩帝看在眼裏。

  兩個女兒,面對一個男人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態度,隨後本該成爲一個女兒男人的人,變成了這個女兒的姐夫。

  單從這個男人的變化來看,身爲姐姐的女兒,在認知和眼光方面卻是高出妹妹不少,但這種眼光和認知,在此刻浩帝看來,不如沒有得好。

  是以,浩帝張了張嘴……

  但見浩女眼角所洋溢的幸福,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

  「浩兒……」

  「爹?」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聽聞父親提及後事,浩女臉上掠過一抹羞澀,正想道一聲任憑父親做主,卻又想起一事。

  見女兒表情突然不對,浩帝眉心跳了跳,蹙眉問道:「可有什麼難事?」

  「爹,情況是這樣的……」浩女想了想,輕輕道,「夫君在認識我之前,還有四位紅顏……」

  說到此處,浩女便停了下來,看向父親。

  浩帝看樣子沒明白女兒的意思,點點頭道:「你說,爲父聽著呢……」

  但顯然浩女誤會了父親的態度,當即鬆了口氣道:「這四位妹妹在女兒之前認識了夫君,他們並未……並未成婚,女兒的介入,反倒有些乘人之危,所以女兒想……爹?你,你怎麼了?」

  眼見父親臉上的淡然陡然一變,甚至正在朝猙獰進化,浩女嚇得忘了說下去。

  「豈有此理!」

  怒到極致,這四個咬牙切齒的字,便從浩帝口中夾雜著無邊怒意厲喝而出!

  浩帝開始聽到四個紅顏的話,確實沒反應過來。

  因爲地位如他,怎麼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和那般狗血的事情聯繫到一塊兒。

  身爲堂堂締造九天寰宇之一的存在,他需要去思考將來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和旁人共侍一夫?

  不思考才正常!

  思考才是奇葩!

  但如今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種事的他,就面對著這種奇葩的現實!

  他先是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當著自己的面兒說出這種話!

  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看自己女兒的意思,非但絲毫不介意這種奇葩之事,反倒還想一力促成什麼!

  所以……

  不可置信有個屁用!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4
第二千八百六十八 前行地 古天梯

  「告訴那個混蛋!」

  浩帝一怒,九天寰宇似乎都在恐懼地顫抖,日顫星晃之下,無盡森寒的話語鑽入了浩女耳朵裏。

  「但有我浩帝一日在,他便死了這條心!」

  厲喝完,浩帝轉身就走。

  浩女剛下意識追出一步……

  「哈哈哈哈!」

  「便連陸壓都沒這個膽子!」

  「哈哈哈哈!」

  ……

  浩帝的狂怒之笑,讓浩女下意識止住了步伐。

  因爲她充分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正處於前所未有的極怒之中。

  她也非常理解父親的心態。

  沒有任何父親,願意自己女兒的幸福不是唯一的。

  「可,可是……」

  浩女苦笑。

  作爲見證了邪天人生的她十分明白,那四位女子雖然在任何方面都無法和自己相提並論……

  但同樣的,在邪天心裏,自己在任何方面也無法和那四位女子相提並論。

  雖然她和邪天先夫妻之禮前就做了夫妻之事,但只要想想邪天的爲人,以及從抗天鼎中所見的邪天過往她就明白……

  一旦自己處理不好和四女的關係,最後鬧得雞飛蛋打的,絕對不是邪天和四女,而是自己和邪天。

  「可父親那裏,該怎麼辦啊……早知道,就不該來的……」

  就在浩女陷入無盡愁苦之際,陸家四位老祖在一番殫精竭慮地議論後,也陷入了面面相覷無計可施的境地。

  當他們認爲陸飛揚是死性不改的時候,他們都無力扭轉其離開先鴻山的意願……

  如今陸飛揚簡直髮生了洗心革面的鉅變,他們卻發現想要改變其意願,變得更爲困難了。

  「否則,失去了近乎所有的飛揚,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啊……」

  陸鬆愁苦嘆道。

  「他想要做到的事,必須做到,這一點,從他對待修行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陸傾也搖頭唏噓道,「所以他說要娶五女……話說啊二哥,你確定是五女麼?」

  陸松下意識回道:「就是因爲他要同娶五女,所以我才生那麼大的……誒?你什麼意思?」

  陸傾苦笑道:「之前你不是說,抱浩女回來的飛揚,在四女面前演了一場戲……」

  「嘶!」陸鬆也反應過來了,面容頓變,「飛揚娶四女的態度如此堅決,莫非,莫非不是演戲?」

  「那就更完蛋了!」比較沉默的陸老五悶悶道,「說不定飛揚想娶的,就是那四個,沒有浩女。」

  陸老四冷不丁哆嗦了一下:「五弟,這話可別亂說!」

  「還真說不定!」陸鬆一拍大腿,叫道,「這小王八蛋六親不認的模樣,還真有做出這種事的可能!」

  此話一出,陸傾就傻眼了。

  說句難聽點兒的話

  睡了浩帝的女兒,結果最後婚沒結成,反倒一腳把人給踹了?

  光是想想這場景,陸傾就覺得之前他們四個很有些擔憂的有關邪帝的事,那他niang的都不叫事兒了!

  「二哥!此事萬萬不能著急!」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陸傾就忙不迭叫道,「飛揚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越是逼他他越叛逆,必須從長計議!」

  「我知道,我知道……」一番分析下來,陸鬆也變懵了,喃喃道,「但,但怎麼個從長計議啊……」

  陸傾皺眉良久,忽而嘆道:「如今,只能拖了。」

  「怎麼拖?」

  ……

  當陸家四位老祖齊齊站在賭場外時,邪天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看著這張臉,陸家四位老祖就知道之前那番商議簡直毫無意義,有意義的反倒是陸傾的最後一句話。

  「咳咳……」

  陸鬆不想說話,開口的人自然就成了陸傾,他虛咳了一聲,便說道:「飛揚啊,對於人魔戰場,你瞭解多少?」

  「有人有魔。」邪天的回答乾脆利落且直指本質,想了想他又道,「可能還有羅剎。」

  聽聞邪天的回答,陸傾有些開不了口。

  邪天說得很對,卻跟他接下來想要說的,根本不沾邊兒。

  「入人魔戰場,也是需要資格的,恰好晉升道祖的你,剛好滿足這個要求……剛好二字,知道什麼意思麼?」

  邪天無所謂地道:「若是我很勉強才有進入人魔戰場資格的話,那我可以不去。」

  「你……」

  邪天憊懶的模樣,把陸鬆氣得說不出話來,陸傾忍不住苦笑解釋。

  「去不去可不是你能決定的,關鍵是你去了之後的事……剛好二字的意思,就是進入那裏後,你就是那裏墊底的,同時也是最容易死的。」

  「哦。」

  「當然,」見邪天水潑不進,陸鬆又嘆道,「我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不過……」

  浪費了半天,邪天終於明白對方的來意,就在這不過二字上面。

  「不過什麼?」

  縱然相隔無盡歲月,在自己家裏走動的浩女,也沒有絲毫的陌生。

  是以她可以順利地在出神的同時,遊蕩到了粉色閨樓面前。

  熟悉的顏色,讓她下意識擡頭看去。

  樓有兩座。

  一座是她的。

  一座是她幫妹妹渺兒建起來的。

  同爲粉色,她的閨樓佈置卻和渺兒的不盡相同。

  但究竟有哪些不同,她似乎忘卻了不少。

  是以下意識地,她就朝渺兒的閨樓走去,彷彿想要找回這些已經變得模糊的記憶。

  順著樓梯而上,一點點失去的記憶漸漸被她補了回來,尋寶式的前行,讓她暫時從苦惱中得以解脫,靜靜享受著重遊故地的樂趣。

  但沒走多久,她就聽到了隱隱的哭泣聲。

  「是……渺兒?」

  浩女心中一疼,急匆匆上樓,推開記憶中渺兒的閨房,就看到坐在梳妝檯面前的妹妹,正低聲啜泣著。

  「渺兒,你怎麼了?」

  「啊,姐,你,你怎麼來啦?」

  見渺兒的神情羞澀居多,並無什麼傷心和哀怨,浩女這才暗暗放下心,走近道:「姐很久未曾來過,怎麼,不歡迎姐姐麼?」

  「姐姐說什麼話……」垂首的渺兒嬌嗔了一句,隨後又擡起頭對浩女認真道,「說起來,剛剛渺兒都忘記恭喜姐姐了,能找到那麼厲害的姐……」

  見渺兒不好意思說出姐夫二字,浩女有些想笑,但想想父親的決絕,她卻哀聲嘆道:「什麼恭喜啊,姐姐正爲此事發愁呢……」

  當渺兒聽了姐姐的煩惱後,一雙明眸瞪得圓溜溜的。

  但身爲年輕人,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就比浩帝強了不知多少倍。

  是以震驚半晌過後,渺兒的腦回路就轉到了如何幫姐姐如願上面去了。

  「如願?說得簡單,」浩女一臉苦澀,「若我有一個平凡的父親,該有多好……」

  「呃……」

  對於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渺兒不知該怎麼接,但一番思索,還真給她找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與此同時……

  賈氏賭場內。

  邪天也翻完了陸傾遞給他的一本破舊書籍。

  書籍的內容,便是對人魔戰場的詳細介紹。

  閱覽完畢後,他合上了書,一臉的若有所思。

  「古天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4
第二千八百六十九 天梯之祕 安全?

  「古天梯?」

  聽到妹妹口中說出的這三個字,浩女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

  雖說一直活在差不多相同的天地中,但那件事之後,活得渾渾噩噩的她對上古洪荒尤其是今世的九天寰宇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在她僅有的印象中,似乎存在著古天梯三個字,但要說將和三個字和渺兒口中的辦法聯繫到一起,她是做不到——

  即便她是問情殿的殿主。

  「姐,是這樣的……」

  渺兒轉過身拉著浩女到圓桌旁坐下,將有關古天梯的事娓娓道來。

  所謂的古天梯,就位於人魔戰場之中。

  而人魔戰場,則是九天寰宇、魔族以及羅剎獄三方混戰的天外之地。

  在魔族的追趕之下,在瀚宇中逃亡的羅剎獄,最終在上古洪荒發生鉅變前不久,與之產生了貫穿式的融合。

  正如邪天當時想象的那般,羅剎獄徑直插入了九天寰宇當中,從而形成了兩大寰宇相交的天道晦澀地帶。

  這片天道晦澀的地帶,後來來了一位大帝,一手創建了問情殿。

  「問情殿……」浩女悵然輕喃。

  渺兒拉著浩女的手輕輕回道:「姐姐,問情殿,就是你創立的啊……」

  「我知道……」回憶起那段渾渾噩噩、看似糊塗卻又清醒的人生,浩女就忍不住感慨道,「那段歲月,真是白活了啊,如今,真好……」

  見姐姐又在秀幸福,渺兒不滿地癟癟嘴,又繼續講古。

  當魔族也追至九天寰宇後,九天和羅剎獄兩大寰宇因爲這猝不及防的碰撞而產生的大戰,瞬間就變成了三方混戰。

  不過戰著戰著,混戰的局勢又急速地發生了變化。

  當羅剎獄和九天寰宇極有默契地共同站在魔族的對立面時,人魔戰場的局勢,這才穩定下來。

  「隨後,古天梯便出現了……」

  提及古天梯,貴如渺兒,眼神都不由一陣發亮。

  「我想起來了……」浩女輕輕頷首,眸中蘊含的並非渺兒那般的期盼,而是凝重,「古天梯,是魔族的東西!」

  魔族,是最不喜歡穩定的。

  因爲穩定,就代表著無法改變。

  無法改變,則意味著他們前行甚至追尋的方向上,出現了暫時無法逾越的障礙。

  障礙,有大有小。

  大的,是他們小看了在追擊羅剎獄的路途中所遇到的名爲九天的寰宇……

  「小的,則是……」說到這兒,渺兒又撇撇嘴,這才哼哼道,「混沌道體尚,三清道體玉歆,還有鴻蒙萬象體陸飛揚!」

  即便魔族來臨的時間,距離上古洪荒崩碎只有區區百餘年的光景……

  但這百餘年中三大道體對魔族所造成的傷害和震驚,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就在陸飛揚隕落後不久,人魔戰場中便多出了一座天梯,魔族名曰古天梯。」

  聽到此處,浩女若有所思道:「所以,邪……你姐夫並不知道古天梯的存在?」

  「哼哼,想讓我叫他姐夫……就算姐你對我好,那也難如登天!」

  渺兒也有自己的堅持。

  她因爲自己的短視而哭泣。

  她因爲姐姐感受到了幸福而開心。

  但她也同樣因爲上古末陸飛揚的所作所爲,對其充滿了厭惡。

  浩女聞言笑了笑,轉而問道:「那你所說的方法,和古天梯有什麼聯繫?」

  「是這樣的……」

  既然是因爲九天寰宇以及上古三大道體而出現,古天梯所針對的是什麼,那就再清楚不過了。

  「古天梯,是人魔戰場最爲乾淨的一處戰場,之所以說其乾淨……」渺兒頓了頓,凝聲道,「是說除了進入古天梯的生靈,在外的人絕對沒有可能插手其中的戰鬥,包括父親那種……」

  浩女眉頭微蹙:「連父親都無法干預?」

  「嗯。」渺兒篤定地點點頭,「裏面的戰鬥,包括父親在內的九位大帝,包括羅剎獄的十三老祖都無法插手,他們之前有嘗試過的。」

  浩女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她記憶中的古天梯,只是人魔戰場中較爲特殊的一處戰場,但她從未聽說過,這是連九天九帝都無法插手的地方。

  「怎會如此?」她驚疑道,「那魔族的那位女皇呢?」

  渺兒搖搖頭,道:「那位女皇也就和爹他們差不多,連爹他們都無法插手,她也不行。」

  「你知道什麼!」浩女又氣又笑,當下凝重道,「在外面可別亂說話,我曾感應過那位的氣息,很強!」

  「能比爹強?」

  「我敢保證。」

  「好呀姐姐,你敢說爹不行,渺兒這就去告……咯咯咯,好姐姐,別撓啦,渺兒認輸啦……」

  姐妹倆一陣玩鬧後,浩女又肅容道:「我猜,是那位女皇並未對古天梯出手,所以你才會認爲她對古天梯也沒辦法?」

  浩女猜得很準。

  古天梯的出現,爲無比骯髒卑鄙、充滿黑暗陰毒的人魔戰場劃出了一片最爲乾淨的區域。

  能夠進入這片區域的,自然是三方最強大的年輕一輩。

  卻也正因如此,古天梯自然也在三方真正強者無時無刻的關注之下。

  這樣的關注,足以證明在漫長的歲月中,魔族女皇並未出手干涉過古天梯。

  想明白了這一點,浩女又搖了搖頭,問道:「那又如何?」

  「姐你不知道……」渺兒又開口道,「古天梯並非只是單純的戰場,據說古天梯的最深處,還藏有一物……」

  「何物?」

  「不知道,」渺兒搖搖頭,「不過爹他們窺探過,那裏確實有一件頗爲詭異的東西,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渺兒眨巴著明眸道,「所以爹他們說過,誰能取出此物交給他們,他們就答應誰一個條件,任何。」

  賈氏賭場小屋。

  「古天梯?」聽到邪天的聲音,天衣沙啞問道,「這是什麼?」

  邪天搖搖頭:「只是人魔戰場中的一個地方,看樣子,他們想讓我去那裏。」

  四女聞言,心頭就是一緊。

  「邪天哥哥,那裏是不是很危險?能不能不要去?」

  邪天笑道:「恰恰相反,那裏很安全。」

  聽到邪天如此說,四女心頭下意識鬆了口氣。

  因爲這種態度,才該是陸家對待邪天的真正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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