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 這下 夠看了吧

  中年修士的鄭重其事……

  邪天對此的淡淡迴應……

  其造成的強烈衝突,讓中年修士和吳筲久久無法回神。

  而待回神之後,中年修士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已經說不出再要求補償邪天的任何話語了。

  是啊……

  你鄭重其事。

  別人輕描淡寫?

  你再要求補償對方,是說你自己眼界太窄,還是諷刺對方故作大氣?

  所以他放棄了。

  但只要一回憶小金龍帶給自己的,近乎衝擊式的恢復力度,他就忍不住想罵三個字

  「敗家子啊……」

  見中年修士不再勸說,邪天便問道:「卻不知前輩如今有何打算?是留在此地療傷,還是……」

  中年修士聞言輕嘆道:「實不相瞞,此行我與同門只是奉師尊之命接回荀鬆小師弟,孰料卻遭遇五位種魔將,哎……」

  吳筲剛回神,就見中年修士一臉的痛心疾首,不免有些心虛地偷瞄一眼邪天,卻見自家邪少也嘆道:「只是運氣不好,前輩也別太過意不去。」

  還真沒說錯!

  吳筲偷偷地眨了眨眼,如是想道。

  「說是運氣不好,實則……」中年修士又忍不住道,「若非小友,我等怕是一個都活不下來。」

  「前輩過獎了。」邪天回了一句便問道,「這麼說,令師尊十分重視荀少?」

  「正是如此。」中年修士凝重點頭,「所以我覺得不急返回,必須當即稟告師尊,請他再派高手前來,否則……哎,只希望這座營地,還能暫時護佑我等。」

  邪天也鄭重地點點頭:「確實穩妥爲上,晚輩便不打擾前輩休息了,告辭。」

  跟在邪天身後,吳筲之前的疑惑再度浮現。

  不過未等他出聲詢問,腦海中便是靈光一閃!

  「莫非邪少說的不急,便是……」

  似乎猜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吳筲的表情漸漸變白。

  「所以……」

  「邪,邪少之所以跟著荀鬆……」

  「之所以再,再救荀鬆……」

  「之所以連荀鬆的師,師兄們都救……」

  「就是爲了,爲了……」

  ……

  當吳筲腦海中浮現出添油二字,且因此不寒而慄時……

  邪天已經邁過了孫少的百丈限制,來到了莫瀆雕像面前。

  雕像失而復返,才是邪天覺得比較值得的事情。

  畢竟單從數量上來說,雕像存在於營地中救的人,遠比被荀鬆帶走救的人多。

  隨意地撥開被孫少等人罩上去的各種法寶和禁制,莫瀆粗糙的雕像,再次呈現於眼前。

  剛剛被手下叫出來的孫少,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先是一怔,但沒怔神多久,轉身就是一耳光抽出去。

  啪!

  「叫小爺出來幹毛!」

  孫少罵完,徑直走進洞府,嘭一聲重重把洞府大門關上。

  被扇了耳光的立功心切的手下,捂著臉一臉茫然。

  「不是孫少說,有人擅闖禁區,便,便要趕緊通,通知他的麼……」

  周圍的一干手下聞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便看著遠處議論起來。

  「那麼多禁制……」

  「禁制算毛,小爺我開天至寶都丟了六件上去!」

  「開天至寶?切,你沒見孫少他爺爺所賜的準混沌至寶,都被隨手一扒拉掉在地上了麼……」

  「乖乖,他真是道,道祖?」

  「他若是道祖,我立刻去死!」

  「如此看來,還是這位爺牛掰啊……」

  ……

  當立功心切的手下,通過一羣好友的議論明白自己的行爲到底有多愚蠢之時……

  躲在洞府裏的孫少,也面色煞白地狂喘著粗氣。

  「他,他奶奶的,這,這是個妖孽!」

  想到妖孽剛進營地時自己的所作所爲,孫少就後悔得把牙齒險些咬碎!

  「這個老吳頭,真他niang的會坑人啊,枉小爺平日待你不薄!」

  「早該明白的,早該明白的,他奶奶的金龍隨手就敢送,這是一般人做的事麼!」

  「玉清三仙索,隨手一扯就掉地上……爺爺,我知道不是你糊弄孫兒我,而是這妖孽太,太牲口了……」

  「我的niang,小爺這究竟碰到了哪位下凡來體驗生活的大少爺……」

  「爺爺,孫兒不孝,咱孫家……咱孫家怕是要在九天寰宇除,除名了……嗚嗚……」

  ……

  邪天不知道自己無意的行爲,給了孫少等人何等的重創。

  在雕像前駐足了整整三日,神色疲憊的他也並沒有太大的收穫。

  「雕像之中,蘊含著一股我從未接觸過的力量……」

  這便是他唯一的收穫。

  然而無論他如何試探,甚至借希望氣息模擬出魔氣,都未能弄明白這股力量的本質是什麼。

  他更好奇的是,這股力量並非積聚在雕像之中……

  「看上去,彷彿是被雕刻的手法賦予的?」

  這個猜測一滋生……

  邪天腦海中就浮現出一位存在隨手撿起一塊破石頭,隨意劃了那麼幾下,讓這石頭看上去像個人的景象。

  「莫瀆……」

  輕輕一嘆,邪天對著雕像深深一躬,轉身離去。

  在一旁發了三天呆的吳筲驚醒,下意識追出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就在此時……

  「風師弟!」

  「風師弟何在!」

  「吾等奉師尊之命來援!」

  「小師弟還好麼!」

  ……

  全身無比僵硬的吳筲,就看著混元仙宗第二批齊天大能相繼落地,然後在執禮甚恭的邪天的帶領下,朝自己的洞府走去。

  突然間他就覺得……

  那洞府,已經不再是洞府了。

  而是一座只供齊天大能進入,且能讓齊天大能遭受無比悽慘之旅的煉獄!

  「因,因爲有小金龍,所以,所以就能任性的麼……」

  不知過了多久,吳筲苦笑一聲,朝洞府走去。

  「什麼?」

  「被五位種魔將埋伏?」

  「種師弟隕了?」

  「該死的種魔將!」

  「風師弟放心,此次吾等前來,一定要爲種師弟報仇,更要爲你們出了這口惡氣!」

  ……

  剛走到門口,吳筲就趕緊閃到一旁。

  每當一位新來的齊天大能從自己身旁走過,他便默默地數上一聲。

  「九位……」見被稱爲風師弟的中年修士也滿懷鬥志地走了出來,吳筲又默道,「十,十位……」

  因爲荀鬆的再次得救,以及被順帶救回來的兩位齊天大能……

  這片曾被五位種魔將光顧的小小天地,又多了九位更爲強大的齊天境大能。

  「果,果然是添,添油啊……」

  吳筲剛把自己好不容易用三天時間壓下去的添油二字再度壓下,就看到邪天也從洞府裏走了出來。

  「這下,夠看了吧……」

  面帶期盼地輕喃一聲,邪天也朝營門走去。

  而正要跟上的吳筲,卻聽得目瞪口呆。

  畢竟他因爲添油二字想了許多許多……

  卻唯獨沒去想,他的邪少這樣做,只是爲了夠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一 陣名 惑心反斗

  因爲風師弟一行遭遇的突然變故,九位新來的混元仙宗齊天大能帶來了一座大陣。

  這座大陣有什麼用,邪天暫時沒看出來。

  他能看出來的,就是這座大陣肯定很牛。

  因爲身旁的吳筲,指著手捧一物的某個齊天大能,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那那那,那……無,無,無垢……」

  無垢?

  想到自己留在九州界的那玩意兒,邪天問道:「是無垢佛木?」

  「噗……」

  聽到無垢佛木四個字,吳筲直接噴了出來。

  不過這一噴,他也不再哆嗦了。

  因爲在邪天口中冒出的無垢佛木四個字面前,他說的無垢之物,簡直就是垃圾。

  「是無垢靈柳……」見邪少滿臉都是聽上去差不多的表情,吳筲很有些蛋疼地解釋道,「所謂無垢靈柳,就是借栽種過無垢佛木的無垢水另行培育的靈柳。」

  「有區別麼?」

  吳筲沉默半晌,默然道:「一個是祖宗,一個……是不成器的敗家子。」

  「哦。」

  一個哦字,又讓吳筲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因爲他覺得自己對無垢佛木和無垢靈柳極具對比性的描述,並未讓對方產生絲毫的震驚。

  彷彿在邪天看來,無垢佛木,就是無垢靈柳。

  「得是怎樣的存在,才能把這兩種東西看成一樣的……」

  吳筲覺得很有些不可置信,想了想便試探地道:「邪少,無,無垢靈柳只是能承載種魔將的精華,而無垢佛木……」

  邪天一邊看著前方的齊天大佬佈陣,一邊隨意點著頭。

  「我知道,種魔王嘛。」

  種魔王?

  還嘛?

  吳筲好險噴了出來。

  這下他徹底明白了。

  他的邪少並不只是不看重無垢佛木和無垢靈柳的區別,甚至連種魔將,和傳說中極其罕見的種魔王的區別都他niang的不在乎!

  不過下一刻他又是一怔!

  「我怎麼連只是能承載種魔將精華的話,都,都說得出來?」

  吳筲未曾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對種魔將產生鄙視的情況,就發生在剛剛。

  而第二次滿狀態復活的荀鬆也未曾想到,那兩個救了自己兩次的拾荒者,竟也再次跟在了他屁股後面。

  因爲要爲三位悽慘遭遇的師弟出口氣,是以新來的九位齊天大能不僅把荀鬆和風師弟帶了出來,連那根手指都沒放過。

  當爲首的齊天大能小心翼翼地掏出無垢靈柳時,風師弟忍不住低聲驚呼,可他旁邊的荀鬆卻顯得心不在焉。

  雖說暴露了許多不想暴露的事,但沒有暴露的,他還是想繼續隱瞞下去。

  從雕像被邪天拿走後他就覺得,對方之所以跟著自己,就是爲了幫那座營地奪回雕像。

  是以此刻他完全想不明白,這兩個鬼鬼祟祟的拾荒者,爲何會再次跟在自己身後。

  「莫非,雕像還不是他們的目的,而是其他……」

  「小師弟,小師弟?」

  聽見有人叫自己,荀鬆連忙驚醒,循聲看去,當即滿臉歉意道:「谷師兄,抱歉,小弟我……」

  「呵呵,都是同門,何須道歉。」爲首的齊天大能便姓谷,他和藹道,「師兄明白,遭此大難多少會讓你魂不守舍,但師兄還是希望你儘快走出陰影。」

  「多謝師兄教誨。」

  「談不上教誨,只是經驗之談。」似乎想起了往事,谷師兄唏噓道,「師兄當年也經歷過和你一般的遭遇,若非師尊來得及時,哎……不說了,此番師兄叫你出來,就是爲了讓你振作起來的,看!這是何物!」

  荀鬆此時才瞧見谷師兄手裏的東西,不由驚呼道:「無垢靈柳?難道里面……」

  「正是!」谷師兄有些羨慕地注視著荀鬆,「其實此物本來是師尊爲你準備的,只待你此次回去就賜予你,用以夯實根基,此番師尊得知你再遇爲難,便要我等帶此物過來,你且看好,師兄如何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眼見谷師兄毫不猶豫地折斷無垢靈柳,荀鬆急得險些咬到舌頭!

  「這可是種魔將精華啊!」

  「明明是給我的啊!」

  「我不要出什麼惡氣啊!」

  「即便要出惡氣,那也該對後面兩個混蛋出手啊!」

  ……

  荀鬆心裏恨得抓狂,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我他niang的太震驚、太感動了的表情,同時眼睜睜看著那些足以將自己的資質提升至少半成的種魔將精華,就這般從無垢靈柳中逸散而出。

  「我他niang的能遇到你谷師兄,也算是這輩子天大的造化了……」

  荀鬆咬牙切齒的腹誹,絲毫無法阻止大勢的成型。

  如今的大勢,便是經九位齊天大能合力佈置六個時辰之久的大陣。

  大陣尚是雛形。

  當谷師兄折斷無垢靈柳後,從中逸散而出的種魔將精華,便化爲點點晶瑩朝四面八方瀰漫開來。

  這一瀰漫開,邪天微微眯起的血眸中,就出現了一張被晶瑩點亮的無形之網。

  這張網錯綜複雜,但聯想到剛剛所見的九位齊天大能的佈置……

  「這便是陣圖了……」

  隨著陣圖的不斷被點亮,呈現在邪天腦海內的陣圖映射也漸趨完善。

  然而隨著完善,邪天心頭卻漸漸滋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這是……」

  「大功告成!」

  神態疲憊的谷師兄突然輕喝一聲,將無垢靈柳隨手一丟,剛好插在了整張陣圖的陣基之上!

  嗡!

  天地輕微地嗡鳴間,絲絲魔氣,在陣中滋生!

  滋生瞬間,邪天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個女魔形象,且因此面色驚變!

  「是魔妾……不!是女魔!」

  邪天的反應很快。

  以致於當感受到和魔妾類似的氣息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魔妾。

  但細細一察覺,他又發現這氣息只是類似,而非相同。

  饒是如此……

  他如今也知道魔族中的大佬魔皇是女的!

  他更知道魔族中的女魔,遠比男魔強大!

  而這強大的體現之處,便是距離大陣尚遠的吳筲,竟在大陣被激發的瞬間,就滿臉迷離地朝大陣走去!

  「谷師兄,這是……」同樣感受到魔氣的荀鬆,忍住了腹誹,疑惑問道。

  谷師兄聞言大笑道:「這便是我混元仙宗的長老剛剛參悟而出的惑心反斗陣!」

  「惑心反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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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九十二 陣威!戰起!橋生!

  「所謂惑心反斗,便是借種魔將之精華,擬造女魔氣息,藉此令男魔心動而至……」

  「這一點你之所以未曾感應到,只因你身處陣中,雖能感受女魔氣息,卻不會被其魅惑,然而陣外的生靈,尤其是男魔,嘿嘿……」

  ……

  谷師兄口中說出來的,便是惑心反斗陣的妙用。

  以邪天對魔族的瞭解,能夠想到用如此方式惑魔而誅之,確實是奇思妙想。

  但更重要的是,將這種奇思妙想轉化爲實用的大陣。

  至少以邪天在陣法方面的建樹,想要做到這點兒那是絲毫希望也無即使他能通過希望氣息輕易模擬。

  將谷師兄說的話重複一遍後,被他拉住的吳筲臉色就變得煞白了。

  「惑,惑心反斗?這,這麼恐怖麼?」

  「應該是了。」邪天點點頭,「否則縱然你不是男魔,也會朝那裏跑去,最終……」

  「最終會,會怎樣?」

  「即使他們不動手,你也會隨著距離的增加,迷失在大陣附近。」

  附近二字,還算好聽的。

  按照邪天的估計,吳筲頂多朝前走上千步,便會在魔氣之下徹底迷失。

  「更可怕的是,男魔對於這種氣息,毫無抵抗力……」

  魔族看似階級劃分不太明顯,但那只是在男魔之中。

  一旦將陣營按照性別來劃分,階級自然而然地就會出現。

  若說充斥在男魔中的魔與魔之間的關係,僅僅是略顯良性的競爭的話……

  那面對女魔,男魔不僅在階級上差出甚遠,更是在面對女魔時,毫無抵抗力。

  「真,真的如此?」

  如此奇聞,吳筲在人魔戰場混跡如此之久都沒聽說過,忍不住好奇問道。

  邪天想了想,換了種說法解釋道:「也就是的問題。」

  「?」

  「女魔,可能就是男魔心中最想達成的吧。」

  ……

  吳筲覺得自己就像在聽極爲不靠譜的上古神話一般。

  但他心中的不靠譜的感覺,在短短半個時辰後,就被現實給推翻了。

  「來了!」

  谷師兄口中輕輕道出的二字,別說荀鬆,便是風師弟都分外疑惑。

  見此,另外一位師兄便低聲道:「主陣之人,其感知範圍會被增強十倍。」

  「好可怕的大陣!」風師弟下意識感嘆了一聲,隨後又疑惑問道,「魔族感應極強,谷師兄,他們即使之前發現不了你,但你感應到他們後,他們也無法感應到你麼?」

  「惑心反斗陣最爲可怕的地方,你們馬上就要見識到了。」

  谷師兄笑而不答,眸光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沉凝下來。

  見此眼神,荀鬆漸漸忐忑的心多少安穩了些,更是好奇地等待著谷師兄口中此陣最可怕的用途。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要以種魔將的遁速爲前提來看,這半個時辰所代表的距離,在人魔戰場這片什麼都受到壓制的地方,至少也是百萬裏。

  百萬裏,不僅遠遠超出了尋常齊天大能的感知範圍,同時也超出了邪天莫名感應的正常極限。

  當五位似曾相識的種魔將,經過半個時辰的極速飛遁再度出現在自己的視界中時,吳筲覺得自己聽到的上古神話,就變成了現實。

  「還真,真是……」

  五位種魔將又來了。

  下意識地,荀鬆心頭曾被這五位種魔將種下的恐懼種子,就開始了野蠻地生根發芽。

  「別怕,有師兄在。」谷師兄轉過頭笑著安慰了一句,又指著對面的種魔將笑道,「來了就能看到了,可既然看到這是一場局,他們爲何還不走?」

  荀鬆頓時一怔,恍然所悟的東西正要脫口而出,谷師兄卻已在哈哈大笑中轉過頭,冷冷注視種魔將喝道:「就是爾等,欺負我谷某的師弟?」

  五位種魔將,是極其憤怒的。

  到了眼前他們才確定,無比吸引自己的,且無比稀少的女魔氣息,是人類弄出來的。

  這已不僅僅是欺騙他們的行爲了。

  更是將他們視爲至高追求的理想,當成了愚弄他們的手段,玩弄他們的陰謀。

  但可怕的是……

  即使他們知道這是人類修士的陰謀……

  即使他們看到對面有十位齊天大能……

  即使他們能清楚地認識到,這十位齊天之所以敢如此自信地站在自己面前,就是有著充足的底氣……

  可他們依舊無法因爲欺騙而生的女魔氣息,做出迅速離去的決定。

  「愚蠢的人類啊……」

  「可憐的人類啊……」

  「只有這個時候,你們才會切身體悟到魔的可怕!」

  「我摩忖發誓,你們將超越那個無恥的小賊,成爲我最想折磨萬萬年的生靈!」

  ……

  十位齊天聞言,狂笑和戰意雙雙暴起!

  「小師弟,知道什麼才是惑心反斗陣最爲可怕的地方了麼!」

  「就是此時!」

  「這些魔明知這是個局,也無法明辨局勢,只能任由吾等宰割!」

  「區區五個種魔將,今天便是爾等的隕落之時!」

  「替種師弟報仇!」

  「替師弟們出氣!」

  「殺啊!」

  ……

  邪天所期盼,併爲之努力了一段時間才營造出的真正的戰鬥,終於爆發。

  當然,這種真正的戰鬥,在惑心反斗陣存在的情況下方才會爆發。

  惑心反斗陣,借種魔將精華擬出女魔氣息,引男魔而來,這只是其最爲表象的作用。

  其更多的作用,則在戰鬥中對種魔將的壓制。

  這種壓制,談不上很厲害,正如同人魔戰場上的詭異之風,對人類尋常修士戰力的壓制程度,都是三成。

  然而正是這三成的額外壓制,外加人數上的倍許優勢,終於讓邪天的期盼成真。

  大戰開始的瞬間,吳筲前方的天地,就變成了異象匯聚、幻滅之地。

  下意識地,他就轉頭看向身側的邪天。

  「果然……」

  見邪天的身軀再一次開始了和戰場完全相同的明暗幻滅變化,吳筲就忍不住苦笑。

  但苦笑剛剛在臉上綻放一半都不到,他就彷彿被雷給劈了一記!

  「不,不夠看……」

  「這,這下,夠,夠看了吧……」

  突然間……

  他就明白了自家邪少搞出這麼多事的原因!

  第一次戰鬥太短促!

  所以邪天才要促成這第二次戰鬥!

  「邪少他,他他他,他只是想看這,這雙方打,打架……」

  接下來,他便陷入了邪少這個莫名其妙的愛好是多麼的莫名其妙的感慨當中。

  不過並未感慨多久,他眼角餘光就發現,自己面前彷彿多出了什麼東西。

  待他定睛一瞧,登時魂飛魄散!

  「彼,彼岸虛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三 觀而生之!橋卑?

  齊天大能,是九天寰宇的中堅。

  在人魔戰場,這一點體現得更爲明確。

  道祖是允許踏足這片由三方的廝殺、戰鬥以及各種無窮無盡的陰謀所締造出來的新寰宇的。

  卻也僅僅是踏足。

  任何發生在道祖和魔尉之間的戰鬥,都只是小打小鬧。

  在能讓任何一位大帝出現且坐鎮的大型戰鬥中,永遠沒有道祖存在的空間,連炮灰,都是齊天大能。

  是以……

  真正想要在這片新寰宇中立足的九天寰宇生靈,必須要擁有的資格,便是能面對種魔將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做到了這一點,你才是人魔戰場上真正意義上的軍士。

  邪天的辦法並不多。

  以拾荒者爲路,他要做的是瞭解人魔戰場。

  而以齊天大能和種魔將的戰鬥爲模板,他要學習的,則是面對種魔將,自己應該如何戰鬥。

  道祖的道池在他看來,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從齊天大能身上汲取有用的東西。

  當這場被惑心反斗陣推動發生的真正的戰鬥爆發的那一刻起,他的目的便達成了。

  造就出那片無盡、幻起、幻滅之異象的戰場,不再是代價昂貴的保命之寶,而是十座橫跨蒼穹的彼岸虛橋。

  彼岸虛橋,有長有短,不盡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橋的另一頭,始終是一片無法窺視的虛無。

  這種虛無,別說邪天的莫名感應,便是彼岸虛橋的主人自己,都看不透。

  「這便是由道池衍化而來的彼岸虛橋……」

  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彼岸虛橋,邪天心中震撼。

  即使他的修途因爲各種各樣的奇異遭遇,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但這變化,如今還是逃不開九天體系。

  這座彼岸虛橋,也是他必須要有的。

  借莫名感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彼岸天驕帶給自己的,浸入每一粒血肉的威壓感。

  很輕易地,邪天就將這種威壓感,和自己曾無數次面對的天道意志聯繫到了一起。

  「齊天,齊天,原來如此……」

  齊天之下的生靈面對齊天,就等於直面天道意志。

  這便是齊天。

  威與天齊。

  力與天齊。

  勢與天齊。

  壽與天齊。

  拋開大帝那種能以自身爲道、締造寰宇乃至開天闢地的怪物不談……

  齊天,便是九天寰宇的生靈,通過修行所能抵達的最高峯。

  邪天有些失神的血眸之光,聚焦在了十座彼岸虛橋之上。

  雖說失神,雖說僅是超遠距離的感應,但對十座彼岸虛橋,他傾注了近乎全部的心神,從而得以清楚地發現,這座橋,就是道。

  準確來說,是齊天大能所有參悟出的道。

  道爲磚石,鋪而成橋。

  但看出這一點的邪天,根本不瞭解這些道之磚石,是如何形成的。

  而這一點也說明,即使看到了彼岸虛橋,對這座橋,他也沒有看懂分毫。

  他非常清楚,這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僅僅剛剛踏足破道境的他,根本不可能去窺視更高一層大境。

  是以在明白這一點後,他非常果斷地將心神退出,開始觀戰。

  畢竟戰鬥,才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正如同道祖對應齊天……

  彼岸虛橋也對應著道池。

  即使自成就真正的道祖以來,邪天尚未開始過一場真正的戰鬥,但這並不妨礙他去幻想自己如何借道池一戰的場景。

  說穿了,道池就是煉氣士力量的源泉。

  而他的道池,因爲多了一個孽神境的孽神,變成了煉氣煉體共有的力量源泉。

  其能爲他提供的,除了糅合諸般天道本源而生的高層次力量,更有孽神境煉體士方能發揮出的煉體之力。

  並不清楚道池中央多了一株小草的他,不知幻想過多少次借道池中六面道碑之力糅合天道,進而攻伐的景象。

  然而這些景象與正在他面前進行的這場大戰一比較,就形如兒戲。

  簡單來說,就是道池爲他提供的力量層次,遠不如彼岸虛橋爲齊天大能提供的力量層次。

  而這力量層次在目前來看,才是能抵擋種魔將的力量。

  此刻他終於確定……

  自己擋住的惑心一刀,並不是因爲自己可以抗衡種魔將,而是他只能抗衡惑心一刀這種完全針對神魂、的詭異之力。

  真要論正面一戰,種魔將所擁有的力量層次,完全可以輕易地擊敗、殺死他。

  種魔將站在他面前,就好比是虛無,即使他用盡全力,也無法將虛無破滅,反過來虛無想要滅殺他,甚至都有一種和他無關的感覺存在。

  是以……

  想要真正地瞭解人魔戰場,他要成爲拾荒者……

  而想要真正地在人魔戰場立足,進而去往陸家人口中的古天梯,甚至救出陸密,他則要成爲齊天。

  這是不現實的。

  但在他看來稍微現實一點的,就是一腳踩進齊天大能才能動用的力量層次。

  不是齊天……

  不知鋪成彼岸虛橋的道之轉世如何形成……

  他唯一能和齊天發生點兒關係的,也就僅剩戰鬥了。

  十位齊天大能和五位憤怒的種魔將,戰得激烈。

  種魔將的出手,不帶多少煙火氣息,十位齊天大能,則打得漫天開花,異象重重。

  每一次異象的出現,都是他們修爲、技巧、戰力的極致體現,同時也是邪天看不懂的殺伐。

  但至少……

  他看得懂這些看不懂的東西,和種魔將的殺伐碰撞後產生的反應。

  當他將數以百萬計的碰撞過程,以及碰撞後因爲碎裂而迸發的東西匯聚成一團懵懂的迷霧時……

  讓吳筲目眥欲裂的彼岸虛橋,就呈現在他下意識比劃的右手之中。

  這是一座可笑的彼岸虛橋。

  與戰場中橫貫虛空的十座虛橋相比,這座虛橋僅有半尺……

  而且斷斷續續,給人濃濃的缺斤少兩的感覺。

  更可笑的是,這座橋不僅沒有彼岸虛橋共有的那片根本無法窺探的虛無橋尾……

  甚至連橋頭都沒有。

  然而再如何可憐……

  再如何可笑……

  再如何慘不忍睹……

  其逸散出的齊天氣息,貨真價實。

  真得讓吳筲目眥欲裂。

  實得讓吳筲如遭雷劈。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四 等我 去去就來

  所幸的是……

  吳筲並沒有被這驚駭絕倫的一幕給嚇死。

  當邪天下意識地連續三次揮動右手,顯現三座一座比一座更完善的彼岸虛橋後,他的心神之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無法再維持莫名感應的他,臉色蒼白,但他思路很清晰。

  所以在結束觀戰的下一瞬,他拉起吳筲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他的離去,給極遠處的戰場,帶去了一絲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變化。

  殘留在此地的彼岸虛橋氣息……

  讓種魔將爲之一驚!

  讓十齊天爲之一喜!

  「人類還有埋伏!」

  「哈哈,是哪位道友前來相助!」

  一驚一喜間,勢均力敵的場面頓時便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傾斜。

  而這一傾斜,之前尚可控的,只波及人魔戰場數萬裏方圓的戰場異象,便如瘋了一般的烏雲,開始了極速的擴散。

  之前還疑惑邪少爲何帶自己狂奔的吳筲,感覺天地一暗,下意識回頭,臉色立馬就綠了。

  「啊啊啊,邪少加油快跑啊!」

  ……

  一路尖叫。

  一路狂奔。

  當瘋狂的異象擴散終於停止,進而開始在劇烈的波動中漸漸回縮時,邪天也已坐在吳筲平日裏用以短暫休憩的臨時洞府中,閉目靜修。

  吳筲還在發抖。

  讓他顫抖的東西太多。

  譬如邪少那宛如錯覺般的彼岸虛橋。

  譬如那輕易間就能將自己撕碎的戰鬥異象。

  又譬如邪少那變態的逃速。

  ……

  太多的驚駭,於此刻才真正在他心頭轟然爆發開來,令他神魂恍惚,坐立不安,胡思亂想。

  在這幽靜的洞府內……

  他會去想邪天的身軀爲何會發生和戰場相同的變化。

  他會去想邪天爲何要觀戰,且一次不夠看,還要再行佈局之舉,弄出第二場。

  他會去想邪天明明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道祖,爲何會揮出齊天境大能方才能顯化的彼岸虛橋。

  他會去想如今那場發生在種魔將和齊天境大能之間的戰鬥,究竟如何了。

  ……

  但,他最想做的其實是雙手掐著邪天的脖子,通過瘋狂的搖擺將對方弄醒,然後用嘶吼的方式將這些疑惑通通吼進邪天的耳朵裏,吼進邪天的腦海中。

  只有如此,他覺得自己哪怕得不到答案,至少也能平靜些許。

  等待是漫長的。

  但若吳筲知道,心神之力消耗道幾乎無法維持最低限度的莫名感應,以致於只能逃之夭夭的邪天,僅花了半個月時間就恢復到了精神百倍的狀態,怕是又會嚇瘋一次。

  「邪少!」

  邪天的甦醒,讓一直在洞府內徘徊的吳筲無比激動。

  因爲他滿腔的驚駭疑惑,終於有了得到解答的機會。

  邪天卻很意外。

  因爲此刻的吳筲,雙眼通紅,頭髮散亂,呼吸不勻,狀態極差。

  微微一思索,他似乎就明白了什麼,沒等吳筲走過來,便笑著說道:「戰鬥還沒結束,此地很安全,放心。」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

  閉眼的瞬間,吳筲宛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僵立在原地,不敢在上前一步。

  「天,天一……」

  「落,落塵……」

  若進入這兩種狀態,帶給他的震撼他尚且能接受的話……

  那瞬間進入這兩種狀態,無疑又給他來了一記直接劈在腦仁兒上的驚雷。

  「變,變態啊……」

  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道祖歲月,吳筲悵然地坐在了地上,看上去被打擊得不輕。

  但下一刻他又覺得,自己若因被邪少打擊就如此頹喪,簡直是腦袋抽了。

  搖搖頭,吳筲轉身,剛走兩步,他又疑惑轉頭注視秒入天一落塵二境的邪天。

  「邪少,爲何如此?」

  他想不通,邪天爲何要進入這兩種對道祖來說都極爲難得的修行之境。

  因爲此時的邪天身上,根本沒有絲毫的修行氣息逸散而出。

  想不通的事又多了一條。

  這一條的出現,其具有的意義也僅僅是讓吳筲眼中的邪天更爲朦朧。

  但好在……

  「戰鬥還未結束,此地很安全……」

  「唔,邪少的意思是等戰鬥結束之後,再逃回營地吧……」

  認爲自己領悟了邪天的話中之意後,吳筲就覺得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心安了。

  「單憑邪少那速度,嘖嘖……一般的齊天怕還真的是追不上啊……」

  「而且齊天大能的戰鬥……即使是邪少,怕也沒攙和的資格,哎……」

  無聊的等待中,吳筲悵然若失地幻想起了自己那虛無縹緲的齊天之路。

  拾荒者並不是都沒有追求的修行渣滓。

  從邪天口中得知,師尊化道前贈予自己的莫瀆雕像有多麼了不得之後,因感激師尊而生的動力,又讓他燃起了走上齊天之路的……妄想。

  想成就齊天,在資質不達標的前提下,以吳筲這麼多年的閱歷來看,唯一有可能讓他如願的,便是外力的相助。

  「邪少,應該有能力助我踏出最後的半步吧……」

  「若我真成就齊天……」

  「別的不說,只要能助我踏足齊天,我吳筲就願意一輩子打架給邪少看,直到他也成就齊天……」

  ……

  有的時候,妄想也是有根基的。

  吳筲妄想的根基所在,就是自己會比初入破道境的邪天,更早地成就齊天。

  他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畢竟從破道境一層到半步齊天,他走了人生的九成路,而邪天的修途,才剛剛開始。

  這一點,正如同此刻邪天正在做的事。

  在外人看來,邪天想要做到的事,是比妄想還虛無縹緲的事。

  但他也是有根基的。

  整整一個月,沉浸在天一、落塵雙境之中的邪天,藉助這僅有的一點根基,構建著未來自己在人魔戰場必須具備的戰鬥體系。

  然而就在他無數有關戰鬥體系的思考,即將匯聚成最終的產物之際……

  他突然睜開了血眸。

  這無聲的動作,似乎具有著莫名的氣息,驚醒了暢想中的吳筲。

  「奇怪……」

  發現邪天帶給自己的感覺有了明顯不同的吳筲正要張口詢問……

  邪天便輕嘆一口氣站了起來。

  「走吧。」

  「啊?」吳筲連忙站起,「戰鬥結,結束了?」

  「嗯。」

  吳筲大喜:「太好了,呆在這洞府總不是個事啊,還是趕緊逃回營地的好,有莫瀆前輩的雕像庇佑,量他種魔將也不敢過去!」

  「回去?」剛走出洞府的邪天轉頭道,「幹嘛回去?」

  吳筲也愣了:「幹,幹嘛不回去?」

  「要救人啊。」

  「啊……」吳筲顯然忘了此事,但經邪天一提,他又覺得無比正常,「是是是,是要先救人……」

  「不過在救人之前……」

  邪天外放莫名感應,沒多久視線一定,靜靜看向某個方向。

  「還有一件事。」

  「邪少,什,什麼事啊……」

  ……

  一天後。

  吳筲得到了答案。

  因爲跟隨邪天走了一天的他,面前多了一位只剩半截身軀、卻依舊讓他魂飛魄散的種魔將。

  「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來。」

  邪天說完,便朝種魔將走去。

  走得吳筲只覺天昏地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五 別躺着 站起來

  人魔戰場之上,甚少出現一場持續月餘的陣地戰。

  在這片充滿變數的戰地上,勝負和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是以無論是人是魔抑或是羅剎,都不會意氣用事地將自己生命的掌控權,徹徹底底地通過醉心於一場陣地戰的方式拱手讓出。

  但這是九天寰宇的後方。

  這是謹小慎微活下來的吳筲行走之地。

  這還有一座還未徹底完善,卻直指男魔本質的惑心反斗陣。

  這些條件累積下來,便造就出了這場耗時頗久的陣地戰。

  戰鬥,在邪天起身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在莫名感應中,惑心反斗陣所逸散出的女魔氣息已經徹底消失。

  雙方戰鬥的氣息也迅速淡化。

  那片充分描述著戰鬥景象的,且承載戰鬥異象的烏雲,也如來時的無影一般去無蹤跡。

  一切,都朝著戰鬥尚未開始時的景象轉變恢復著。

  唯獨無法復原的,便是出現在莫名感應中的那十幾個點。

  而如今出現在邪天和吳筲面前的,只剩半截身子的種魔將,便是那十幾個點中的一個。

  對邪天來說,這是最完美的一個點。

  力量近乎枯竭。

  身受重傷。

  逃遁的速度只有自己遁速的百分之一。

  眼見被自己追上,種魔將更果斷地停止了毫無意義的逃亡,躺在地上,絕望待死。

  ……

  一切的一切,都在描述著這半截種魔將,是極度虛弱的,同時也是極爲適合撿人頭的。

  但不僅吳筲覺得,邪天朝這半截種魔將走過去的行爲,完全等同於走向末日……

  便連邪天自己,全身的皮膚都處於一種極度的刺痛感當中,至於邪心的跳動,也早已爆表了。

  邪帝心法的預警,其實對如今的邪天來說,已經失去了原本極其重要的位置。

  邪天的修途不僅相對於九天寰宇的修行體系走偏了,相對於邪帝傳承,同樣也發生了巨大的偏轉。

  是以最初的時刻,邪殺、邪情、邪心的某幾次爆表的跳動,本該預示著邪天的絕對死亡,邪天卻跳出了被邪帝心法所註定的命運,成功活了下來。

  隨著邪天修爲的精進,邪帝心法越發地不能準確地按照邪帝繼承者該有的實力,來準確定位邪天的實力……

  此時,能夠讓邪天精準預警的,反倒是自己的莫名感應。

  但即便是最爲精準的莫名感應,也在邪天接近半截種魔將我的過程中,瘋狂提示著危險即將來臨。

  躺著的老虎,依舊是老虎,並非病貓。

  所以邪天走得很慢。

  在緩慢接近的過程中,他也在進行著尚未徹底結束的思考,以及另外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變數。

  尚未徹底結束的思考,指的是他將齊天大能的殺伐手段,轉變爲自己這個小道祖可用、可模擬的殺伐手段,強行將自己的力量層次,提升到勉強可抗衡種魔將的水準。

  因爲戰鬥的突然結束,他的思緒並未將那億億萬個念頭融合爲一。

  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變數……

  則是他不知道這個躺著的老虎,會在戰鬥爆發瞬間,選擇哪種攻擊方式

  畢竟面對十位齊天大能時,他們是站著的。

  站著,氣定神閒。

  躺著,困獸之鬥。

  兩種截然不同的處境,帶來的必然是半截種魔將截然不同的攻擊方式。

  稍稍在這個意外上花費些心思後,邪天前行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見此一幕,吳筲都快開心得哭了。

  邪天走想末日,就等於他走向末日。

  在大戰結束即將回到營地的欣喜之際,他走的路並未通往營地,而是轉角遇到了戰鬥結束後的延續受傷的種魔將。

  但無論是受傷的種魔將,還是受重傷的種魔將,抑或是重傷瀕死的種魔將,其實都是種魔將。

  種魔將是什麼?

  是行走在人魔戰場上的他,一直且要永遠、哪怕自己成就齊天也要恪守的一條絕對不會逾越的紅線。

  但這紅線,就這般被邪天輕巧的幾步給破了。

  他無比痛恨邪天的走路。

  他更痛恨邪天輕巧的走路。

  走幾步路,就遇到了五位種魔將,讓荀鬆等人險死還生。

  走幾步路,又遇到了種魔將,而且如今看上去,他的邪少還抱著撿漏的心態,朝對方走去。

  「邪少啊邪少,您難道就不記得荀鬆的下場了麼!」

  「整整一支戰隊啊!」

  「碰到的還是重傷瀕死的種魔將啊!」

  「死了八成啊!」

  「荀少他都,他都……」

  ……

  直到邪天停下腳步,吳筲才覺得這世界突然就真實了起來。

  「邪少,幡然醒悟爲時不晚,憑您的遁速,咱如今趕緊溜,還能溜得……」

  孰料他暗喃未落……

  「你不是種魔將麼?爲何看上去,會怕只是破道境的我?」

  停下來的邪天,疑惑地問道。

  或許是因爲這話太過詭異,躺在地上的種魔將,半截身子都不由微微一顫。

  你他niang的沒看見,我傷得只剩半截身體了麼?

  種魔將正如是想著……

  「我知道你受傷,而且傷得很重,但你是種魔將……」

  「我在下界遇到過魔尉,提及種魔將,他們無比敬畏和崇拜,但你,好像讓他們的敬畏和崇拜崩塌了……」

  「我也覺得不該是這樣子的,即使你受傷了。」

  ……

  種魔將的一雙魔眸,因爲邪天的一席話微微眯起。

  而邪天背後的吳筲,一雙眸子卻聽得越瞪越大。

  「邪,邪少他,他,他他他,他不會是想……」

  「所以呢?」種魔將深沉問道。

  邪天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該和我堂堂正正一戰。」

  此話一出……

  邪天在種魔將和吳筲眼裏,就妥妥地變成了一個滿腦子高貴、榮耀、正義、光明的二百五。

  「既然你如此要求……」

  種魔將的語速很緩慢。

  緩慢間……

  他看出了邪天殺過不少魔,甚至還殺過魔尉。

  他看出了邪天是貨真價實的道祖。

  他看出了邪天背後的垃圾是個貨真價實的半步齊天中的垃圾。

  他看出了自己在這場不公平的戰鬥中,至少有九成九的勝算。

  他甚至看出了自己躺在地上故作絕望待死的行爲,何其愚蠢,何其小題大做。

  「那我便如你願……」

  話音未落,邪天便搖頭打斷道:「不是如我的願,而是不要給種魔將三個字丟臉。」

  「很好。」說話間,種魔將體力僅存的力量幻化成了他缺失的腹部和雙腿,重新站了起來,「你若爲我所殺,亦將死得榮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六 只是 內心強大

  吳筲敢發誓……

  自己只差一點點,就敢指著邪天罵娘。

  他不能否認……

  邪天是一個背景很恐怖的公子。

  邪天是一個天生就適合做拾荒者的天才。

  邪天是一個眼光很可怕的高人。

  邪天是一個極其擅長佈局的智者。

  邪天是一個寶物極多的修士。

  ……

  但這一切的一切,此刻都變成了另外一個

  這他孃的就是一個連撿漏都不會的蠢貨!

  至少他從未聽說過,某個正在行撿漏之舉的無恥小人,竟會要求被撿的生靈站起來堂堂正正地一戰!

  若將生靈換成人字,這便是無恥之極!

  但若將生靈換成種魔將三個字,這便是妥妥的二百五!

  吳筲恨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邪天卻暗暗鬆了口氣。

  他並不認爲自己的一番話,就能讓種魔將改變態度。

  種魔將不是傻瓜。

  處於最危險境地的種魔將更不是。

  能讓對方改變面對自己的方式的,只可能是種魔將總算弄清了他真正面對的,不過是一位吹口氣就會弄死的道祖而已。

  至於那個遠遠兒的都不敢過來的半步齊天,則可以完全忽略。

  讓躺著的種魔將,變成站著的種魔將……

  邪天排除了僅有的一點意外。

  對他來說,這是好事。

  因爲如今的他,即便是將腦海裏億萬萬念頭最終融合爲一,能夠勉強應付一二的,也只可能是正常狀態下的種魔將,而不是爲活命不擇手段的種魔將。

  前行繼續。

  邪天的步伐依舊輕快和從容,和之前相比沒有一絲改變。

  這點落在種魔將眼中,便讓他對邪天愚蠢的程度,有了新的瞭解。

  路尚遠。

  見邪天要走到能夠攻擊的距離尚早,種魔將便稍稍抽離了心思,開始思考之前那持續月餘的大戰,所代表的意義。

  意義有些重大。

  「惑心,反斗……」

  暗喃著那座大陣的名字,種魔將憂心忡忡。

  若整個人魔戰場到處都充斥著這種大戰……

  那便沒男魔什麼事了。

  他不知道是怎樣的人,才能將魔族分析得如此透徹,更能將如此透徹的分析,用一座大陣完美體現。

  當然……

  單單是大陣對人魔大戰優劣的巨大改變,還不是最爲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此陣對魔族的衝擊……」

  魔族的皇,並非一直都是女皇。

  在所有魔族極其遙遠的記憶中,便有一位比女皇更爲強大的男皇。

  這位男皇,曾率領他們打敗了瀚宇中唯一能和魔族抗衡的族。

  但最終……

  他們的男皇也隨著族的隕落而隕落。

  從那開始,女皇上位。

  而魔皇性別的改變,也導致了無盡歲月以來,魔族內部地位的改變。

  不知從何時開始……

  族內尊貴的不再只是女皇,還有那些和女皇同一性別的女魔。

  具體的,這位年輕的種魔將已經記不清了。

  他隱約記得,族內曾因爲男女地位的改變,曾發生過些什麼。

  但發生的這些,也無法阻止如同既定命運的轉變女魔,不僅身居高位,甚至還成了所有男魔的最強烈的承載體。

  而這座專門爲男魔而設的大陣,便等於在顛覆魔族現有的階級體制。

  種魔將非常清楚,只要將這座大陣的訊息傳回族內……

  傳消息的魔肯定會死,但即便死了,他帶回的訊息其所具備的顛覆之力,也足以讓整個魔族天翻地覆。

  幻想著天翻地覆的場景……

  種魔將有些驚恐,但驚恐之餘,卻也有著一絲膽怯的期盼。

  但期盼剛生……

  「應該會有剋制的辦法的……」

  想到魔族的強大,種魔將便抹去了絕對不會變爲現實的期盼,且苦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按照莫名感應所提示的極限,邪天第二次站定,見種魔將苦笑,便問了一聲,等於提醒出神的對方我來了。

  種魔將看向邪天,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這才回道:「我在笑,有時候太過強大,並不一定是好的。」

  「你是在說我,還是說你自己?」邪天想了想,問道。

  噗!

  遠處隱約聽到這話的吳筲,當即噴了出來。

  種魔將也愣了愣,這才笑道:「至少你的內心,是強大的。」

  邪少!

  那種魔將在罵你啊!

  罵你心大無腦啊!

  吳筲內心的吶喊,邪天聽不到。

  但他認爲種魔將說得就算不準確,也算不上錯。

  「至少沒丟你的臉,對麼?」

  小霸王卻有些凝重道:「有把握?」

  「試試才知道。」

  「嘖……隨你了。」小霸王搖搖頭懶得多管,但想了想還是說道,「若真成了,那你浪費小爺三條金龍的事,小爺便不追究了……操蛋玩意兒,給那些垃圾用,簡直……」

  前世身爲道祖的陸飛揚……

  最光輝的戰鬥便是在深入魔地後,與種魔將之間的戰鬥。

  當然……

  雖說對手都是種魔將,但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此時邪天所面對的,都遠不如當時陸飛揚所面對的。

  那一戰,將陸飛揚三個字烙在了上古洪荒末期最爲璀璨的天空上……

  如今即將爆發的一戰,不僅因爲邪天機關算計而顯得小家子氣……

  甚至在對手和自己人看來,都可笑無比。

  「可以開始了麼?」打消了回去報信念頭的種魔將,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邪天點點頭,抱拳道:「邪天,請多指教。」

  種魔將沉默了半晌,這才道:「摩惻。」

  話音落,便代表戰鬥的開始,種魔將率先轟出一拳。

  這一拳,無論在他看來還是吳筲看來,也都同時代表著戰鬥的結束。

  邪天,亦有這種感覺。

  因爲這一拳帶給他的,是無限的混亂,無限的茫然,無限的千頭萬緒,無限的讓他不知如何應對。

  這個時候……

  轟出拳頭的種魔將在想,選擇不回去報信的自己,該去往何處,該如何面對日後魔族的混亂……

  站得遠遠兒的吳筲在想,自己到底是跑,還是不跑,還是學著邪少光輝偉岸地走上去,給邪少收屍,進而免於一死……

  也就在這個時候……

  這一記讓邪天茫然不知如何應對的千頭萬緒的一拳,宛如一頭長有億萬萬隻觸角的蟲子,將其尚未融合爲一的億萬萬個念頭完美地勾連在了一起……

  嘭!

  巨音先響。

  異象再生。

  邪天倒退十餘步,甩了甩因劇痛而微微顫抖的右手。

  良久……

  「齊天?」

  將思緒轉入這場本該結束、卻未結束的種魔將,在吳筲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陰著臉問道。

  「道祖。」邪天回了一句,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只是內心強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七 魔之憤懣 慘勝

  歲月長河,是無情的。

  因爲它從不會回頭看看,自己丟了什麼。

  是以當順著歲月長河的流逝本該走向終點的戰局,在被一聲巨響給硬生生扯出歲月長河,並開始扭轉後,戰局的情緒就變得十分古怪了。

  處在戰局內外的人和魔,情緒也同樣古怪。

  對半截的種魔將來說,哪怕只是自己最虛弱時刻的一次功法,天地間也絕對不會有能抗住的道祖出現。

  什麼是道祖?

  簡而言之,就是實力比他低至少萬倍的生靈。

  這種生靈,他幾乎不會對其產生任何興趣,而幾乎所代表的意外,也只是這個處於道祖境界的生靈,一隻腳跨入了齊天,即半步齊天。

  他覺得自己勉強可以對半步齊天產生將其滅亡的興趣……

  但面前的道祖,是半步齊天麼?

  不是。

  非但不是半步齊天,看上去還是一個剛剛步入道祖境界的小道祖。

  就是這麼個東西,剛剛用拳頭,擋住了自己的拳頭?

  且僅僅退後了十來步?

  現實和預料的巨大懸殊所產生的誤差,讓他茫然了許久。

  在這許久的過程中,他並未純粹地在發呆,同時也在感受自己的拳頭傳來的反震力。

  當他確定這反震的力道,的確來自人類的齊天修士後,他的臉就陰了下來。

  魔族的強大,是極其全面的。

  所以縱然是他的認知完全不能接受的東西,但反震力的確定,足以讓他拋開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將面前的道祖確認爲齊天。

  這一確認,他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明明擁有自己所看不透的齊天之力,卻僞裝成撿漏的道祖……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更蠢了,且因此面色陰沉。

  讓他陰沉的,並不是自己被完美地戲弄了一次,而是如今自己的處境。

  站著面對一位齊天,對如今的他來說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這種情況之下,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逃。

  但能逃麼?

  思及對方追來時的速度,他默默給出了逃亡成功的機率三成。

  三成是個不小的成功機率……

  但這成功機率若放在如今,卻陡然一降,變成了一成不到。

  爲何?

  因爲對方是個連自己真正的修爲都不敢承認的無恥之徒。

  什麼事一旦沒了底限,那便也就無法預料了。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卑鄙到極點的人類修士,會在自己逃亡我的路途中,使出什麼手段來阻止自己。

  這是很無奈的。

  而除了無奈,他還有滿腔通過潛滋暗長而生的憤懣。

  這憤懣幾乎讓他指著邪天的鼻子破口大罵

  但他罵不出口,

  因爲對方的無恥和卑鄙,讓他找不到任何髒話來形容。

  同樣找不到任何話來形容邪天的,是吳筲。

  作爲知情者,他曾見過邪天施展過齊天大能的手段。

  但作爲半步齊天,他的理智又告訴他,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然而就在剛剛,他沒看到曾看到過的,極其可笑可憐的彼岸虛橋……

  卻看到邪天不僅接了種魔將的一記殺伐……

  沒有死。

  沒有瞬間化爲虛無。

  沒有如其他忍了修士那般,在迷失中昏迷,變成拾荒者的戰利品。

  僅僅是退了十來步。

  哦,還有甩了甩擋住種魔將一拳的右手。

  目瞪口呆之後,便是茫然。

  茫然中,吳筲緩緩擡頭,朝天看去。

  還是他熟知的蒼穹。

  還是他賴以爲生的人魔戰場。

  一切,都沒有變化。

  是以……

  這是實打實發生的,如同給了他腦仁兒一拳的殘酷現實。

  這現實,讓他無法呼吸,更別說開口說些什麼了。

  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我收回之前說過的所有的話。」

  憋了半天,半截種魔將憋出了這麼一句。

  邪天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

  吳筲,明白了。

  他不僅明白,且也滋生了感同身受的感慨。

  多麼無奈的抗議啊……

  甚至細細品味這句話,吳筲竟生出了邪少是魔,憤懣無奈到祭奠的種魔將,才是人的感覺。

  不過這些東西,都和邪天無關。

  對手站起來了。

  且和自己戰鬥了。

  這便足夠了。

  半截種魔將的一拳,並未讓他徹底地將之前所有的思緒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之前那曼妙的一拳,只是他生死危機之下的本能。

  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將這生疏無比的、只會在生死間迸發的本能變成自己可以熟練掌握的技能……

  「最後,再將技能變成本能……」

  如是想著,邪天覺得自己快要斷掉的右手也不再那般疼痛了,看著半截種魔將,身軀微弓。

  這一弓,便讓他整個人充滿了崩力。

  崩力鋒銳。

  看上去,此時的邪天比剛剛更具有攻擊性。

  按理說這樣的邪天應該帶給半截種魔將更爲凝重的感覺……

  卻依舊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道祖氣息。

  這氣息錯非是種魔將故意放水,連撲面而來都做不到。

  半截種魔將笑了。

  這種笑,是理所當然的怒極反笑。

  他不能否認對方此時的認真態度。

  但不把這種認真的態度用於戰鬥,反而用在掩耳盜鈴似的表明我就是個道祖的行爲之上,讓他出奇的憤怒。

  「道祖,哈?」半截種魔將深吸一口氣,「你真給人類的道祖爭臉!」

  轟!

  魔焰,沖天而起,擾動天地,焚燃虛空,攪動風雲。

  若說之前隨意攻出一拳的他,只是隨意表現了一下種魔將的實力……

  那此時迸發沖天魔焰的他,便開啓了種魔將戰鬥的完全狀態。

  吳筲的心,就這麼嗖的一下又回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邪天的心,也滋生了一絲不由自主的顫慄。

  但他不是害怕。

  而是對手的行爲,太讓他滿意了。

  「至少我不會給道祖二字丟臉!」

  針鋒相對地迴應了一句,邪天身如箭,搶先攻出!

  嘭!

  一聲雙方並未直接觸碰便爆發的重音……

  點燃了又一副人魔戰場中司空見慣的戰鬥異象。

  但這異象因爲雙方的實力太過弱小,而顯得貌不驚人。

  至少離此地數百萬裏的荀鬆等人,是感受不到的。

  不過即使感受到了,他們也無能爲力。

  「五個種魔將,死了三個,重傷兩個……」

  「確定了?」

  「嗯,確定。」

  「大善!」

  「雖說我等俱都被種魔將最後的反擊重創,但至少還活著!」

  「哈哈,爽啊!一口氣幹掉了三個種魔將!」

  「小師弟,這下你胸中惡氣應該蕩然無存了吧!」

  ……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八 論撿漏 多虧你

  荀鬆面色蒼白,聞言強笑點頭。

  迄今爲止,他這輩子碰到過三次種魔將。

  第一次,他和所在的小隊碰到了一位重傷瀕死的種魔將。

  因爲對方的狀態,讓他們滋生了撿漏的心態。

  而撿漏的行爲,則導致他所在的小隊覆滅了八成,而他也被瀕死種魔將的一陣神操作,給丟得遠遠兒的等死。

  第二次,他剛和三位師兄會面,就碰到了五位種魔將。

  本以爲自己在第一次就該樹立對種魔將的恐懼,但直到自己一位師兄用生命爲他們爭取了短暫的喘息之機,從而得以啓動斷夢瓶逃生時……

  他才明白哪怕自己差點死過一次,對種魔將有多可怕的認知,也太過膚淺和蒼白。

  第三次,他身旁有十位齊天圍繞,更有一座混元仙宗內的宗老剛剛發明的一座針對種魔將的大陣庇佑。

  他本以爲此次面對五位種魔將,斬殺對方是手到擒來的事……

  但最終,五位種魔將只是三死,給逃走了兩位,而且對方最後關頭所迸發的恐怖殺伐,更是讓自己的十位齊天師兄個個受傷。

  傷到何種程度?

  需要呆在原地,等待外人救治的程度。

  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種魔將了。

  因爲對方的恐怖,超越了他想象的極限。

  同時這種感覺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小師弟,這下你該明白,當初你的撿漏之舉,是多麼的魯莽了吧?」

  躺在他身旁的,是最先尋到荀鬆的風師弟。

  這句話,他說得很是感慨。

  因爲這次戰鬥也刷新了身爲齊天的他,對種魔將既有的認知。

  說穿了,和種魔將接觸太少的他,從來沒真正瞭解種魔將。

  連他都如此,更何況還不是齊天的荀鬆。

  衆人見風師弟開了頭,便也開始了善意的勸告。

  「別說小師弟你,便是師兄我,都不是種魔將的對手啊……」

  「在齊天境中有一個說法,即使碰到了重傷的種魔將,在獨自一人的情況下,也有多遠走多遠……」

  「小師弟是初生牛犢,勇氣可嘉,但種魔將這種東西,不是光有勇氣就能對付得了的。」

  「日後碰到種魔將,小師弟可千萬謹記,有多遠跑多遠……」

  ……

  荀鬆從善如流,笑著一一回應著。

  他很清楚自己在宗門內,尤其是在師尊這一脈的地位。

  他也給了自己一個很準確的定位。

  所以他知道,這些話若不是嚴重到一定程度,衆師兄是絕對不會對自己說的。

  因爲這樣很有可能就導致他對衆師兄滋生不快這一點,是衆師兄絕對不願意發生的。

  但他心中,真的滋生了不快。

  他的人生,是光輝的人生,是沒有污點的人生。

  遇到重傷瀕死的種魔將進而行愚蠢的撿漏之舉,或許算是。

  當然,若在撿漏之後,沒有遇到那麼多糟心的事,衆師兄的勸慰,並不會讓他不快。

  很可惜,他遇到了。

  他不僅被拾荒者救了。

  還給救了兩次。

  而且這兩次就他的人,還是同一同兩個人。

  這才是實打實的污點。

  而這個污點就讓讓他有種若非我撿漏失敗,也不會碰到如此糟心之事的認知。

  這認知一出來,撿漏,也成了實打實的污點。

  所以衆師兄對他的勸告,也變向地成了對他人生污點的攻擊。

  「呵呵……」所以荀鬆笑了,看了看衆師兄,用玩笑一般的口吻道,「所以那兩位重傷的種魔將,運氣真是太好了。」

  這話一出,衆師兄相繼閉嘴。

  說種魔將運氣好,其實就是在說他們整整十位齊天加起來,都不敢行追殺之舉。

  這是諷刺。

  這是軟刀子。

  這是來自小師弟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尤其犀利的反擊

  你們連撿漏的勇氣都沒,還有臉說我?

  但小師弟,我們是真的爲你好啊……

  這句話,十位師兄沒有一位說出口。

  因爲這會讓師兄弟之間剛剛產生了裂痕,迅速擴大。

  他們能夠做的,也僅僅是笑著附和。

  「那可不?」

  「追殺重傷的種魔將,嘖……這種事沒有人敢做的。」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是那裏出來的齊天……」

  「古天梯!」

  「對!」

  「小師弟,你若能進古天梯歷練百萬……不,甚至只需十萬年,種魔將算個屁!」

  ……

  衆師兄的你一言我一語,讓荀鬆心情漸漸好了些。

  古天梯,不僅是他身份地位的源頭,更是他所追求的目標。

  身爲師尊一脈最有希望進入古天梯的他,前途是無法限量的。

  如今他缺少的就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功。

  一旦他立了如此大功,便擁有了嘗試進入古天梯的資格。

  而這,也是他冒險撿漏的初衷所在。

  思及此處,荀鬆就覺得衆師兄沒那般討厭了。

  「畢竟我若死了,還談什麼古天梯,還談什麼身份地位……」

  想了想,受傷最輕的他勉強舉起雙手,朝衆師兄抱拳,歉聲道:「多謝諸位師兄指點,師弟受益匪淺。」

  「哈哈!」

  「師弟客氣了。」

  「其實我們也沒教你什麼……」

  「只是告訴你,這片天地,沒人敢撿種魔將的漏而已……」

  ……

  一干同門正因荀鬆突然轉變的態度而談笑風生……

  遠處的天,就發生了變化。

  「咦?」

  「這,似乎……」

  「是種魔將和齊天之間的戰鬥異象?」

  「看上去又不太像,這動靜……有點小吧?」

  「可能是因爲太遠了,要不……」

  「別魯莽,萬一打草驚蛇將種魔將引過來,那就慘了!」

  「可能是路過的哪個齊天,碰到了那兩位重傷的種魔將中的一個吧……」

  「嘿,還真有不怕死的!」

  「小師弟看到沒,說是重傷,但還能鬧出此等動靜的種魔將,誰敢言撿漏?」

  ……

  荀鬆點點頭,心中卻有些不以爲然。

  「半步齊天的我,撿漏是愚蠢之舉,但若我真正成就了齊天……」

  他正如此想著,遠處動靜並不大的戰鬥異象,便漸漸消弭,直至衆師兄都無法感應。

  「結束了……」

  「魔氣尚存,齊天氣息卻沒了……」

  「哎,結果顯而易見啊……」

  「可憐的齊天……」

  ……

  然而,在極遠處發生的戰鬥,並未真正結束。

  只是告一段落而已。

  這一段的戰鬥,終於讓半截種魔將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讓他毛骨悚然的事。

  「道祖之身,齊天……」半截種魔將頓了頓,微帶顫抖對面前逸散無比濃郁的道祖氣息的邪天道,「齊天之,之能?」

  全身被打得稀爛的邪天,一雙血眸卻亮得令人髮指。

  聞言,他從地上爬起,謙虛地喘著粗氣道:「之前不是,多虧閣下相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56
第二千八百九十九 逃 亡 死於手癢

  這是一雙邪眸。

  讓其邪魅的,不是讓人一眼望去,就充滿負面的光,而是自強、灼熱、奮發的光。

  也正是被這樣的光所點亮的眸子,讓這個全身逸散濃濃道祖氣息的年輕修士,變得分外耀眼,分外刺眼,鋒芒畢露,不可直視。

  這一段時間的戰鬥,便是齊天境大能和種魔將正常的戰鬥。

  這樣的戰鬥,無論是頻率、力量層次、殺伐手段、攻伐重點……甚至可以說其能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幾乎都是邪天從未經歷過的。

  這是刀對刀的拼殺,侷限於方圓萬丈之內,拋開所有大小算計佈局,完全是自身殺伐單純到極限的演繹。

  也正因這種純粹的拼鬥,讓在這場齊天境大能和種魔將正常的戰鬥,變得毛骨悚然。

  因爲這場戰鬥中有種魔將,卻沒有齊天境的大能。

  有的,就是如今這個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小小道祖。

  半截種魔將雖說在戰鬥中止後的不久,就開口說出了最想說的話……

  但他整個人的思維,其實是處於極度懵逼的狀態的。

  讓他懵逼的……

  是一個道祖,能在他攻伐出手至抵達對手的瞬息間,將自己弱不禁風的道祖之力,通過他看不懂的變化,變成了能勉強抗衡他的齊天之力。

  是一個道祖,能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攻伐之下,行不可能之閃躲進退,用一套他極其陌生,但面對種魔將又極其有效的戰鬥形式,勉強活著。

  是一個道祖,能在各方面均處於極度劣勢的狀況下,還在他半截身軀上留下了至少九處痕跡。

  ……

  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之事,就通過戰鬥的形式,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面前。

  而對手也用這些無比清晰的行爲,無比清晰地告訴他——

  我真的只是道祖。

  我還真沒有給道祖丟臉。

  因爲我雖是道祖,施展的卻是齊天境大能的手段。

  隨著雙方的一問一答……

  戰場被戰鬥所凝固的氣氛,漸漸鬆緩下來。

  邪天鬥志噴吐不休。

  半截種魔將,其身上代表鬥志的魔焰卻漸漸散去,得以讓他落寞的表情,呈現於吳筲呆滯的眸中。

  縱然同樣處於魂飛魄散一般的極度震驚之中……

  吳筲還是忍不住滋生了疑惑——

  對方爲何是落寞?

  而不是震驚?

  不是不可置信?

  不是抓狂地咆哮不休?

  當他將自己代入種魔將的角色後,他才明白——

  這種落寞,叫做震驚過後的絕望,叫做不可置信過後的自嘲,更可以看做,是一種英雄遲暮的蕭瑟和淒涼。

  造成這種原因的,便是種魔將親口所說的那句話——

  道祖之身,齊天,之能。

  將這句話最後的疑問,變成表示肯定的陳述之後,吳筲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絕世兇猛的風吹向高空,一直飄著,根本無法落地。

  他之前所產生的一切疑惑,都可以用這句話來完美解釋。

  但得到完美解釋的他,卻宛如觸碰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觸碰的,全身上下滿是鋼刺的球,讓他驚駭絕倫。

  這種絕倫的驚駭,幾乎轉瞬間就要以蠻霸的姿態,撐爆他的神魂。

  幸好。

  就在此時……

  邪天也開始強行壓制自己爆表的鬥志。

  對手沒有心思再戰,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更何況,自己之所以能真正擁有齊天之能,完全靠對方善意的施捨。

  畢竟若對方不站起來,若對方不選擇和自己戰鬥,一切,都是水中月,霧中花。

  是以想了想,他對遲暮的種魔將認真道:「抱歉,是我騙了你……」

  「呵呵,讓我站起來,放棄了困獸猶鬥,轉而和你一戰?」

  邪天點點頭。

  半截種魔將自嘲一笑:「這算欺騙麼。」

  「算。」

  「不算啊……」

  看上去因最後的力量被消耗而快死掉的半截種魔將唏噓一嘆。

  「自始至終,你都沒有騙我。」

  「你是道祖。」

  「你沒給道祖丟臉。」

  「你給道祖爭了好大的臉。」

  「你甚至未曾修行過那些齊天的斬魔之術。」

  「你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惑心刀,就敢硬碰。」

  「但說到底,是你夠強……」

  ……

  說到這兒,種魔將深深地看了眼邪天,用最後的力量,緩緩躬身。

  「請教閣下,如何稱呼?」

  邪天同樣躬身回了一禮,擡起身子正要回答,半截種魔將的身子,已經出現在萬丈以外。

  「在下……喂,小心……」

  嘭!

  半個時辰後……

  邪天終於搖醒了渾渾噩噩的吳筲,並走上了離開戰場的路。

  五位種魔將和十位齊天大能之戰所造成的影響,已經被人魔戰場自行撫平。

  走在祥和的路上,吳筲除了感覺扶著自己的邪天的右手無比燙人之外,他也勉強接受了身旁之人是個變態的事實。

  「道祖之身,齊天之能……」

  對他來說,這句話是開天闢地一般的認知。

  因爲這句話爲他建立了道祖和齊天之間,最新也是最不可能的一種聯繫。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因爲這不僅會讓他持續性地受到驚訝,同時受到的,還是堪稱毀滅性的打擊。

  而這毀滅的程度,跟他的自尊成正比。

  然而不想這件事,並不意味著他的意識就能輕鬆下來。

  因爲那半截種魔將,最後還是死掉了。

  即使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但半截種魔將最後回頭時呈現給他的,那雙充滿無盡怨毒的魔眸,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他不知道什麼樣的死法,才會讓這明知自己的生存機率極低的種魔將,死得如此無法瞑目。

  「咳,咳咳……」

  「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那個,邪少……」

  「嗯?」

  「我,我沒別的意,意思哈,我,我就只是想,想問問……」

  「你問吧。」

  「那種,種魔將,最後怎,怎麼死的?」

  ……

  聞言,邪天停下了腳步,表情有些複雜。

  種魔將行禮。

  他回禮。

  但種魔將逃了。

  關鍵,就在這個逃字之上。

  他從來沒有婦人之仁。

  所以半截種魔將即便幫他完成了億萬萬念頭的初步融合,從而能讓他勉強具有應付重傷瀕死的種魔將的實力……

  但該死的,還是要死。

  可惜的是……

  種魔將並沒有如他所言的那般,死得榮耀。

  「你若不逃,該多好……」

  想到自己見對方逃竄時,下意識的本能反應,邪天就搖頭嘆道:「怪我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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