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水滸逐鹿傳 作者︰任鳥飛 (已完結)

 
q781009 2019-7-6 16:36: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5 73033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49
第二十九章 不自量力

    …

    李衍沒跟杜遷敘舊情,就讓杜遷跟王倫入座了,讓始終笑容滿面的杜遷笑容一僵!

    杜遷實在是搞不清楚李衍為什麼偏偏不跟他敘舊情?

    尷尬的站了一會之後,杜遷才有些悻悻的入座了。

    杜遷並沒有看到,王倫雖然先他一步入座了,可王倫的神色還不如他!

    王倫跟他自己說:“寨主可能是倦了,也可能是沒有什麼跟你和杜遷說,不是因為你提議去替天行道、杜遷贊同,這幾個月你兢兢業業將山寨打裡的井井有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寨主是個明白人,不會看不到你的付出和你的能力,再退一步說,你也只不過就是做了一些試探,並沒有做出格的事,寨主乃是豪傑,定不會跟你計較,你休要多心!”

    雖然不斷給他自己找藉口安慰他自己,可王倫很快就又將他自己找得藉口一一推翻了!

    李衍沒回山寨而是直接來朱貴的酒店,又將他們這些頭領全都叫到了朱貴的酒店,這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李衍可能會有些疲倦,畢竟坐了許久的船,可是卻絕不會因此而只差他王倫和杜遷不敘舊情。

    李衍更不可能沒話跟他王倫說,要知道,李衍走了以後,山寨的運營和建設可都是他王倫在負責。

    最重要的是,王倫可不是杜遷那樣的莽漢,他懂政治!

    政治鬥爭往往是最血腥的,要想在一個勢力站住腳,成為一個勢力之主,光憑一身正氣,最後只能成為悲情英雄,絕對成不了事!

    李衍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從一無所有建立了這一方勢力,怎麼可能是眼裡容得下沙子的人?

    而政治鬥爭當中,最殘酷的莫過於首位之爭!

    這事往大了說,他王倫動了奪李衍寶座的心,杜遷犯了擁立之罪!

    李衍就是憑此除掉他們二人也有絕對的理由!

    想到李衍有可能會除掉他們,王倫眼中閃過了一絲懼意和一絲悔意,“明知不可為,你還忍不住試試,王倫啊王倫,你這是自尋死路!”

    心不在焉的王倫和杜遷入座了之後,李衍開門見山,道:“山寨若想有所發展,就不能固步不前,我此次北上僥倖結識了廣慧大師、山士奇兄弟、竺敬兄弟、時遷兄弟、卞祥兄弟、湯隆兄弟等六位有真本事的兄弟,我欲任命他們為頭領跟我等一同替天行道……話我講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與阮氏三雄和飲馬川三傑上山入夥不同。

    阮氏三雄上山時,帶來了上百條船幾百水軍,讓水泊梁山的實力提升了一截,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自然是做得頭領的。

    飲馬川三傑上山時,帶來了一百多人、幾十匹馬、七八輛車子的財賦、一大堆糧草,也讓水泊梁山的實力提升了一截,裴宣、鄧飛、孟康自然也是做得頭領的。

    廣慧、山士奇、竺敬、時遷、卞祥、湯隆六人之中,就時遷帶來了二十幾人,還全都是最下等的毛賊,沒有投身之資不說,還沒有投身之功,讓他們六人直接當頭領,多少有些過了。

    如果水泊梁山是一個股份制公司,此時有人跳出來反對,很正常。

    可能是感覺到了什麼,也可能是想明白了李衍為什麼沒跟他敘舊情,杜遷第一個起身道:“山寨是哥哥的,我等具都是依靠哥哥的羽翼快活,有何資格反對哥哥的意思,哥哥讓誰當頭領,誰就當頭領,哥哥不讓誰當頭領,誰就滾出哥哥的梁山泊,凡事哥哥皆一言可定,我等聽令就是!”

    李衍看向杜遷,見杜遷不像作偽,才又看向其他人。

    朱貴隨後道:“大音希聲掃陰翳,撥開雲霧見青天,杜遷兄弟所言極是,咱們梁山泊能有今日的紅火,皆靠哥哥洞悉萬物之能,我等皆凡人,愚鈍不堪,何敢反對哥哥之志!”

    阮小二道:“俺是粗人,不懂參建此等大事,哥哥乃天選替天行道之人,做何事皆都是對的,俺聽命於哥哥,定不會錯!”

    阮小五、阮小七、宋萬嚷嚷道:

    “就是!二哥此言甚得俺心,俺們是一群莽漢,哪懂恁地多,哥哥讓俺們幹啥俺們照辦就是,哥哥還能坑害俺們!”

    “俺們盼好漢上山聚義替天行道,如黑夜盼日,如今眾好漢上山聚義,焉有不厚待寒了眾好漢心之理!”

    “哥哥一言可定,俺們不敢不從!”

    “……”

    鄧飛隨後道:“一日哥哥一生哥哥,哥哥但有所令,無有不從!”

    孟康道:“聽哥哥的便是!”

    裴宣道:“簡在兄心,當乾綱獨斷!”

    裴宣、鄧飛、孟康乃新投之人,如果有私心、有城府,斷不會在此時發言,可三人都是一棵公心,亦都是光明磊落之輩,遂先後附合杜遷朱貴等人。

    直至此時,王倫方知自己有多可笑!

    他聚集眾人問可否下山替天行道,只有他提前哄騙了的杜遷和不知深淺貪功的鄧飛贊同,等朱貴搬出李衍臨走之前的命令,就連杜遷和鄧飛也立時就改變了主意!

    如今李衍問可否,所有人都高舉雙手讓李衍自己拿主意,他們聽令行事!

    由此可見,他與李衍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如此巨大的差距,他還敢窺視李衍的寨主之位!

    簡直太可笑了!

    王倫自嘲:“你如此不自量力,難怪會落得這個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除了王倫,其他人都發過言了,而且所有人都明確表示聽自己的或是贊同廣慧等人上山當頭領,李衍先是心下一鬆,隨即又有些飄飄然,不無自戀的想道:“老子還真得人心!”

    飄了一會,李衍暗自自嘲了一句:“你終歸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一樣逃不了虛榮!”

    凡事皆由一個人做主,這個人就是有三頭六臂最後也得累死,因此這是根本行不通的!

    不過此時並不是推脫的時候!

    所以,李衍責怪道:“你們也得學會動用頭腦,否則誰為我拾遺補闕!”,然後看向王倫和顏悅色道:“王倫兄弟,你是咱們山寨唯一的秀才,比他們這些大老粗有見識,你贊成廣慧大師他們當頭領嗎?”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0
第三十章 死不足惜

    …

    “王倫兄弟,你是咱們山寨唯一的秀才,比他們這些大老粗有見識,你贊成廣慧大師他們當頭領嗎?”

    李衍和顏悅色的笑眼,在王倫眼中,卻是赤果果的殺意!

    瞬間!

    王倫的脊背就被漢水打透了!

    王倫很聰明!

    他知道,此時回答“贊成”已經不能救他自己的性命了,他的下句話有可能就將定他的生死!

    生死攸關將王倫的才智放大了無數倍,適逢此時豔陽高照而雨絲飄灑,王倫靈機一動,道:“同是乾坤事不同,雨絲飛灑日輪中。若教陰晴都相似,爭表梁王造化工!寨……哥哥乃是梁山泊之主,又極為英明賢明,小可也認為,簡在兄心,哥哥應當乾綱獨斷!”

    裴宣忍不住一笑!

    好附庸風雅的朱貴也是忍俊不禁!

    王倫把太陽雨這種自然現象附會為是上天對李衍的歌功頌德,這馬屁拍的也是真有水平。

    杜遷等人雖然不懂王倫吟的詩,但他們發現平時不苟言笑的王倫竟也拍李衍的馬屁,然後也都跟著笑了!

    只有李衍沒笑,而是直接道:“既然王倫兄弟也覺得此事可為,那此事就這麼定了吧,一會回到山寨,就為廣慧大師、山士奇兄弟、竺敬兄弟、時遷兄弟、卞祥兄弟、湯隆兄弟舉辦慶典。”

    言畢,李衍就不再看王倫,讓王倫的心七上八下,不知李衍到底會不會放過他!

    李衍扭頭看向杜遷,道:“杜遷兄弟,我有一事想託付於你。”

    杜遷連忙道:“哥哥但請吩咐,上刀山下油鍋,我亦在所不辭!”

    李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些急,朱富兄弟要去濟州府開辦酒店,另外我還有一件要件讓朱富兄弟去辦,他缺一個相幫之人,兄弟休辭辛苦,且去幫他幾日。”

    杜遷先是一怔,然後應道:“好,我一會回山寨交代一番就同朱富兄弟去濟州府。”

    朱富恰到好處說道:“濟州府那裡急得緊,這天已過晌午,咱們吃過就打馬上路吧,要不然可就趕不上投宿的客棧了。”

    聽了朱富之言,杜遷道:“那咱們隨便吃口就上路吧。”

    那邊,王倫的心“咯噔”一聲!

    杜遷這個沒有心計的莽漢看不出來李衍這是剝奪了他的兵權,王倫又怎能看不出來?

    這就足以說明,此事並沒有過去,他的未來還尚未可知,也許仍是難逃一死!

    與此同時,王倫不禁有些羨慕杜遷這個莽漢!

    王倫清楚,李衍將杜遷調走,只是以往萬一,只要此事一了,杜遷應該還有再啟用的機會!

    他呢?

    他會有什麼下場?

    ……

    東山酒店廚子的廚藝真不錯!

    梁山泊的大魚也真好!

    吃得廣慧幾人個個汗流浹背,就著大魚在大吹大擂之間每人都吃了十來碗酒!

    除一人!

    心中有事的王倫,實在是吃不下去魚、喝不下去酒,只是不停的盤算怎麼才能度過眼前這一關!

    可能是感覺到了李衍對王倫的態度,也沒有人跟王倫吃酒。

    這讓王倫越發的不安!

    酒至半酣,李衍道:“今日且到此吧,明日拜將成軍,不可誤矣!”

    一聽拜將成軍,眾人無不精神一陣,然後紛紛放下杯碗!

    李衍起身,道:“回山!”

    待到眾人要上船之際,李衍突然叫住了混入人群準備跟大家一同上大船的王倫:“王倫兄弟,你同我坐七郎的小船走,我有話與你說。”

    王倫不願意同李衍和阮小七坐小船回山,可又不敢不上小船!

    王倫看向宋萬、朱貴等人,希望他們中有誰能幫他求求情!

    可也不知是因為王倫平時太不得人心,還是因為其他人也都弄明白了在李衍離開的這段時間王倫曾動過謀朝篡位的心,總之,眾人很有默契的全都避開了王倫的目光!

    只有熱心腸的鄧飛想要張嘴說些什麼!

    但還沒等鄧飛開口,裴宣就將鄧飛拽上了大船!

    謀朝篡位這種事,說大太大了,大到可以弒父殺兄,別的事,他們可以摻合一下,這種事,只能是李衍乾綱獨斷!

    ……

    冰冷刺骨的寒風橫掃在毫無遮攔的船身之上,讓王倫下意識的捂緊了身上的棉衣。

    在綿亙數百里的大湖中行進了半個多時辰小船駛入湖心之際,刻意加速的大船已經靠岸,李衍示意阮小七將船停下,然後問王倫:“王倫兄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一路之上,王倫不是沒想過主動跟李衍求饒,可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李衍說,才能保住他自己一命!

    是!

    將水泊梁山這個土匪窩比作王朝,有些太過誇張!

    但不管怎麼說,這種權力更替,往往都是要死人的,君不見,晁蓋奪了王倫的位,宋江謀了晁蓋的位,全都付出了人命的代價?

    退一步說,就算不死,那也是終身監禁,父子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兩方世人?

    “哎!”

    長嘆了一口氣,王倫推心置腹道:“雖然寨主比小可有能力也比小可適合當咱們梁山泊之主,可小可就是不甘心,所以小可忍不住試探了一下,真的就是試探了一下……不到黃河心不心,試過了,小可方知小可真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小可想過否認小可動過窺視寨主之位這個念頭,小可也想過憑小可的三寸不爛之舌騙過寨主,可小可想了又想,覺得這反而會害了小可的性命,小可已完全清楚,小可只是一孤犬,只有在寨主的羽翼之下,才能苟活,才能一展抱負……殺小可,寨主只能得一時之快,留下小可,寨主可得一忠犬……”

    “噗通!”

    王倫的軟話還沒說完,再也忍不了的阮小七揮起樺揪將王倫打下了小船!

    對阮小七的性格很瞭解的李衍,並未詫異阮小七會將王倫打下船。

    事實上,今天李衍如果想要王倫的命,那麼動手的一定會是對李衍最忠心的阮小七。

    這也是李衍只讓阮小七跟隨的原因。

    “求寨主饒……咕咚……饒命……咕咚咕咚……求……咕咚……寨主饒……咕咚咕咚咕咚……命……”

    看著在冰冷的湖水中掙扎求饒的王倫,李衍明知故問:“為什麼打他下湖?”

    阮小七憤恨道:“膽敢窺視哥哥之位,死不足惜!”

    李衍沉默了……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1
第三十一章 容人之量

    …

    當晁蓋還在東溪村當保正、吳用提著教鞭當學究、宋江還在為出人頭地絞盡腦汁的時候,年紀相仿的王倫已經在水泊梁山闖出一片天地,名不見經傳的水泊梁山正是在王倫的領導下才變得遠近聞名,實力遠在同時期的少華山、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等山頭之上。

    借吳用之口描述當時的水泊梁山:“如今山寨裡好生興旺,官軍捕盜,不敢正眼兒看他。”吳用的言語之中飽含著羨慕與景仰。

    再借用阮小二這個漁霸的話:“這幾個賊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我們有一年多不去那裡打魚,如今泊子裡把住了,絕了我們的衣飯,因此一言難盡。”阮小二的話用充滿對當時的水泊梁山的憤恨和無奈!

    單從吳用和阮小二的話中,就不難聽出,王倫比絕大多數寨主優秀。

    能把一個默默無聞的山頭在短時期之內打造成天下聞名的山頭,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非凡的見識和卓越的領導能力是辦不到的。

    況且當時王倫能夠倚重的手下只有杜遷和宋萬這兩個被證明了的碌碌無為的頭領那時的朱貴只是剛剛上山沒多久的小頭目。

    所以,王倫的能力可見非同尋常。

    另外,王倫對當時社會的政治形勢很可能已經作出了正確的判斷。

    書生出身的王倫很可能比大老粗晁蓋和被權術蒙憋了雙眼的宋江更清楚地認清了當時的社會形勢,並且正確地判斷出水泊梁山所應處的位置和今後的發展方向。

    一般來說,一個反政府武裝最終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被剿滅,要麼被招安。

    政府如果要集中力量去剿滅一個山頭,強悍如方臘也是抵擋不住的,更何況當時實力微薄的梁山?

    至於招安這條路,宋江等人後來慘烈的下場就是最好的印證。

    既不想被剿滅,又不想被招安,那麼還有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王倫很可能已經注意到,當時身處內憂外患中岌岌可危的北宋,不可能對多如牛毛的山頭進行一網打盡,他們只會對那些做大做強、已經威脅到政權穩定的匪患進行重點打擊,宋徽宗御筆親書的四大寇就很能說明這點。

    而對於那些小股的山頭,政府則沒有精力去一一過問。

    保持一定實力不能被官軍或其它山頭輕易剿滅,又不樹大招風引來官軍的重點打擊,卻最有可能駕駛梁山這艘戰船在驚濤駭浪中生存下來。

    晁蓋性格豪爽,卻是既無王倫的守成之規,也無宋江的進取之策,水泊梁山在他手中必難逃被剿滅的命運。

    宋江貌似雄才大略,但他卻是在拿兄弟們的性命去換取自己的功名前程。

    生活在北宋末年這個亂世,要麼如王倫般獨享自己的世外桃源,要麼如方臘般開疆破土,成則建不世功勛,敗也不枉英雄一場,千萬不能跟著宋江這種投機分子,自以為是反對奸臣亂黨的鬥士,流血犧牲,到頭來卻是做了奸臣亂黨的走狗。

    總而言之,王倫並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諸侯王,卻是一個守成的大才。

    說了這麼多,其實真正想說的是,殺了王倫,可惜了!

    這也是李衍目前所想!

    對於水泊梁山這個勢力的建立,王倫可以說是功不可沒,甚至可以說,沒有王倫,水泊梁山絕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快!

    因為一個並未真正實施的念頭就將王倫滅殺了,是不是有些過了?其他人會怎麼想?會不會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水泊梁山少不了王倫這個管理人才,如果殺了王倫,水泊梁山的發展必定會慢下來,興許還會倒退!

    最重要的是,事實已經證明,王倫根本就翻不起來浪,而且有了這次血淋林的教訓之後,王倫恐怕再也不敢惦記寨主之位了,尤其隨著水泊梁山不斷開展,未來的王倫將只會是眾多頭領中的一個很普通的一個!

    “劉邦為得天下能容下多次背叛他的雍齒、曾經追殺過他的季布、多次勸說韓信反漢自立的蒯徹、罵他是夏桀商紂的周昌,謀劃刺殺過他的貫高,你難道連一個微不足道的王倫都容不下嗎?”

    念及至此,李衍縱身一躍跳入水中!

    雖然不是海軍陸戰隊的蛙人,但身為一名海軍,怎麼可能不會水?李衍不僅會水,而且水性很不錯,當然,跟阮氏三雄、張順這些潛水健將卻是不能比的。

    見李衍跳下水,阮小七先是一怔,隨即連忙也跟著跳入水中……

    ……

    “難道小可這一生就這麼完了嗎?”

    王倫不甘心!很不甘心!極不甘心!!!

    “小可已經服輸,小可已經給你歌功頌德,小可甚至都情願給你當忠犬,你為什麼就不能給小可一個機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儘管不甘,可王倫的意識還是越來越模糊……

    就在王倫準備跟這個世界徹底告別之際,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李衍!

    這一瞬間,李衍的形象在王倫眼中無限放大,最後幾乎等同於主宰他命運的神!

    找到王倫之後,李衍扭動了幾下身體就來到了王倫身後,然後一提王倫的領子,就帶著王倫浮出了水面。

    重獲新生的王倫,無比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噬空氣,就彷彿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空氣是絕世美味一般!

    不多時,阮小七也躍出了水面,隨即快速向李衍和王倫游來!

    見到阮小七這差點要了他的活閻王,王倫也顧不上呼吸這絕世美味了,連忙道:“小可情願給哥哥當忠犬,求哥哥饒過小可這一次!”

    李衍看著王倫的雙眼悠悠地說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

    王倫極為乾脆的發誓道:“再有下次,讓小可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李衍道:“好,如果真有下次,我會幫你完成你的誓言。”

    王倫心裡一凜!

    不過很快王倫就坦然道:“小可絕不會給哥哥這個機會!”

    這時,阮小七來到李衍身邊,然後幫著李衍將王倫拖回小船之上。

    剛一上船,阮小七就道:“這樣不忠不義的豬狗就該餵魚,哥哥救他作甚!”

    王倫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同時王倫的心也提了起來!

    李衍一瞪眼,道:“王倫兄弟喚我哥哥,他是豬狗,我是什麼,還不快給王倫兄弟賠罪!”

    聽李衍這般維護他,王倫提起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

    阮小七小聲嘟囔道:“哥哥千般好,就是恁地大肚!”

    雖然不情不願,可不敢違背李衍命令的阮小七,還是勉強一拱手,道:“哥哥讓俺給你這廝賠個罪,俺就先給你這廝賠個罪!”,隨即阮小七語氣一轉,狠聲又道:“可有一樣,你這廝如果還敢動歪心思,七爺認識你這廝,七爺的刀可不認識你這廝,你這廝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七爺也一定要找到你這廝然後給你這廝戳上一百個窟窿!”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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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2
第三十二章 建軍

    …

    “一個合格的都沒有?”

    較場上,李衍看著時遷問道。

    時遷搓著手說:“一個都沒有。”

    正等著選兵的阮小二、阮小五、廣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鄧飛等人全都不信他們自己的耳朵,“這時遷是不是傻?”

    不怪阮小二等人會這麼想,只要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出來,李衍這兩營十都兵卒,全都是服從性極高的好兵坯子!

    雖然表面上大家全都在談笑風聲,可暗地裡阮小二等人其實早就開始挑選他們各自中意的好兵坯子了!

    這一挑之下,更讓阮小二等人眉開眼笑他們每人都挑到了幾百他們中意的好兵坯子!

    與此同時,阮小二等人不無埋怨李衍,“怎麼讓時遷這個賊先挑,他若是把這些好兵都挑了去,不是毀了這些好兵嘛!”

    然而!

    讓阮小二等人不敢置信的是,時遷竟然沒看上這些好兵坯子!

    李衍明白時遷的想法,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道:“真沒有嗎?他們中也有身輕腳快的,還有能百步穿楊的,難道全都不能為兄弟你所用嗎?”

    時遷能看出來李衍重視他和他的走報機密特種營,否則李衍也不能真讓他第一個挑兵了!

    可也正是因為李衍重視時遷,想報效李衍知遇之恩的時遷才不能將就,要不然就辜負了李衍對他的重視了!

    時遷道:“哥哥,時遷非是看不出來哥哥這些都是極難得的好兵,可……他們身上兵氣太重,而且哥哥這些兵更有一股官軍沒有的精氣神,這精氣神已經印入到他們的骨子裡,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完成哥哥跟我說的深入敵人內部刺探情報、敵後破壞等特戰任務。”

    聽時遷這麼說,李衍不禁有些失望!

    李衍清楚,時遷所言不虛,他親手帶出來的這些兵,不錯是不錯,但氣質太特殊,進而有些不適合偽裝,也就不適合向敵後滲透!

    有人可能問了,既然李衍明知道這些兵不適合,怎麼還讓時遷挑呢?

    這是有原因的。

    時遷和時遷的人到底都是賊,他們這些人真的可靠嗎?退一步說,就算時遷是可靠的,但時遷的人也絕對可靠的嗎?將來走報機密特種營做大了,他們會聽他李衍的命令嗎?別人如果給走報機密特種營優厚的待遇,走報機密特種營會不會轉投其他人,甚至調轉槍口來對付他李衍?

    別以為李衍這是杞人憂天。

    岳飛征戰半生,其中有一大半時間其實是跟調轉槍口的自己人在打仗。

    所以這種事不得不防。

    而李衍親自訓練的這一千人雖然不多,但他們服從性強,而且絕大多都絕對忠於李衍,他們中的一些要是能進入時遷的走報機密特種營,必定會大大增加走報機密特種營的忠誠。

    可惜!

    萬事皆一利一弊,李衍訓練的這一千人雖然服從性強、忠誠,但卻無法勝任特戰工作!

    這種情況下,李衍也只能選擇相信時遷,同時再想些其它辦法來增加走報機密特種營的忠誠。

    打定主意,李衍道:“既然他們不行,那兄弟就費些心去江湖上招募好漢加入走報機密特種營,從今以後走報機密特種營就託付給兄弟了,為兄能做的就是鼎力支持!”

    時遷一拜在地,道:“哥哥給小弟兩年時間,小弟必為哥哥建造一個天下聞名的走報機密特種營!”

    李衍將時遷扶起,道:“好!為兄拭目以待!”

    見李衍對時遷這個賊如此看重,其他人嘴上雖然不說什麼,但心裡無不在說:“我也拭目以待,看看這個賊到底能建出一個什麼鳥營來!”

    時遷不挑了之後,阮小二和阮小五立即下場去挑水營的兵卒。

    倒不是說欺負廣慧等人是後來的,而是水營比較特殊,他們的兵卒必須會水,而這一千兵卒中會水的實在是不足兩百,所以才讓阮小二和阮小五先挑。

    至於阮小七。

    在跟阮小七談過了之後,阮小七不再擔任水營頭領,而是正式成為李衍的親隨頭領之一。

    李衍之所以讓阮小七當自己的親隨頭領,不是因為阮小七的武功,離開水的阮小七,武功真的很一般,可能都不是李逵那個三流高手的對手,而是因為阮小七忠心,還因為阮小七無時無刻不在竭盡全力幫李衍拉人入夥,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只要阮小七在李衍身邊,水泊梁山的水營就在李衍手上,那麼得靠水營進出和防禦的水泊梁山就不會有任何變故!

    生於小村長於小村的阮小七也樂得跟在李衍身邊長見識,自然願意給李衍當親隨頭領!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高興李衍喜歡他們弟弟阮小七,願意看見他們弟弟阮小七跟在李衍身邊見世面!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都贏的安排。

    阮小二和阮小五各挑了一都兵卒之後,廣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鄧飛輪流下去挑選兵卒為了和睦,也為了均衡各都的實力,每次每個頭領下場只挑十人,然後輪到下一個頭領下場挑十人,以此類推,最後他們五人每人挑選一都人馬,剩下的三都人馬繼續由宋萬統帶。

    順便說一句,廣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鄧飛這五都士卒全都是步軍,沒有馬軍。

    李衍之所以不建立馬軍,倒不是說現在的水泊梁山湊不出來一都馬軍,而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不會建立馬軍。

    李衍就不說了,雖然一直在偷偷研究兵書,可水平還是極為有限,建立步軍尚且是二把刀,就更別提建立馬軍了。

    山士奇、竺敬、鄧飛本身雖然會騎馬,未來也都是馬軍將領,可現在的他們還都沒脫離江湖人的範疇,當一步軍都頭尚且還都不合格,怎麼可能去管理更專業的馬軍?

    廣慧和卞祥的底子更差,連馬都還沒騎明白,就更別提去建立馬軍了。

    所以,目前廣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鄧飛只能先建立五都步兵,其中廣慧所建的是守備軍,山士奇、竺敬、卞祥、鄧飛建立的是野戰軍。

    換而言之,雖然李衍薊州之行賺回來了九個頭領,可現在水泊梁山可戰的野戰軍仍是只有一營,其中一都還是主要負責守備的,而且每個都的都頭都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鳥。

    但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怎麼樣,水泊梁山都已經建軍了,算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3
第三十三章 壓寨夫人(上)

    …

    東昌府一條背街上。

    朱富糾纏一個碧眼重瞳虯髯過腹的漢子說:“我家大官人的寶馬非皇甫端哥哥不能醫治,求哥哥看在醫者父母心的份上移駕我們莊上一趟!”

    朱富身旁的杜遷、鄧飛以及一個頭圓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細膀闊的大漢,也紛紛幫著朱富勸說皇甫端:

    “紫髯伯慈悲,憐我等百里路苦,隨我等回莊吧!”

    “兄長但去,錢銀之事好說,我家大官人乃是舍遮之人,必不會少兄長的醫資!”

    “若請不到賢兄,我家大官人的寶馬必死無疑,我們也必受牽連,還望賢兄救我等一救!”

    “……”

    原來,鄧飛說完錦豹子楊林入夥,正碰上來賺皇甫端上山的朱富和杜遷。

    於是,幾人商量了一番之後,就一同來哄皇甫端上山。

    哪成想,也不知是被皇甫端看出了端倪,還是怎地,皇甫端就是不跟他們走,任他們磨破了嘴皮!

    皇甫端見朱富四人難纏,道:“小人非是不想賺你家的錢銀,而是小人有一件要事,暫時不方便離開,幾位兄弟還是另請高明吧。”

    見皇甫端根本不吃軟的,朱富不著痕跡的給杜遷、鄧飛、楊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準備來硬的也就是他們之前說好的找機會麻翻皇甫端,然後帶皇甫端回水泊梁山。

    就在這時,皇甫端突然駐足猛回頭看向一匹棗騾馬,稱讚道:“好一匹馬!”

    由於皇甫端駐足,朱富等人也跟著停了下來,不過他們看的不是馬,而是馬旁立著的一個少女,但見:

    那少女生的娉娉婷婷,好像初出水的蓮花,說不出那般嬌豔,簡直閉月又羞花!

    楊林嘖嘖道:“天下竟有這般好女子!”

    讓皇甫端等人萬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一行人駐足看馬看少女的舉動,竟惹得一人大怒!

    你道這是何人?

    此人姓劉名廣,原在沂州府東光平巷做東城防禦,因失了差使而落了職,吃那青苗手實錢追通不過,只得把祖遺的一所房子變賣了賠償,如今只得領著一家老小搬到偏遠鄉下居住,路經此地。

    可以說,此時正是劉廣滿肚子氣沒處發之時!

    正巧!

    見皇甫端打量他的寶馬,杜遷等人又打量他的寶貝女兒!

    劉廣立即暴怒,大罵:“一群該殺的賊,竟敢惦記老爺的寶馬、女兒,討打!”

    說話間,劉廣就提起雙拳向皇甫端衝來!

    見劉廣如此霸道,杜遷等人大怒不已!

    雖然水泊梁山軍紀很嚴,可他們現在的身份說到底還都是強人,就算將來成為義軍,那他們也都是血氣方剛的軍人,怎能忍下這種辱罵?

    更何況,雖然楊林準備入夥,但畢竟還沒有上山,目前還是快意恩仇說動手就動手的江湖人,如何能忍受劉廣的辱罵?

    楊林二話不說,提拳就迎了上去!

    片刻過後,楊林便和劉廣戰到了一起!

    拳來腳往交手了一小會之後,楊林的心就是一緊他不是劉廣的對手!

    這並不奇怪,劉廣雖然暴躁蠻橫,但手段卻是不弱的,與朱仝、穆弘這些弱八彪實力相當,楊林雖有些手段,但跟劉廣卻是不能相比的。

    見楊林不敵,杜遷和鄧飛立即上前幫忙!

    然而!

    雖然是以一敵三,但劉廣仍不落下風,而且越戰越勇!

    杜遷一個不查,被劉廣一腳踹中大腿,暫時退出了戰場!

    見已建功,劉廣“哈哈”一笑,繼續戰楊林和鄧飛!

    朱富知道,不能再藏著掖著了,否則他們非全軍覆沒不可!

    朱富大喊:“動兵器!”,然後就從袖中抽出一短刀也向劉廣殺將過去!

    聽了朱富的提醒,除了沒有兵器在身的楊林沒有什麼反應,鄧飛立即從腰間抽出一條鐵鏈,那邊杜遷也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瘸著腿向劉廣殺將過去。

    劉廣託大了!

    他的武功是比杜遷等人高!

    可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杜遷等人還有兵器在手,尤其是鄧飛手中鐵鏈,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中長兵器!

    所以,在朱富也加入戰局之後,劉廣立即落入下風!

    不一會,劉廣就難以支撐,被鄧飛一鐵鏈掃中手臂,骨折筋斷!

    劉廣大駭,隨即飛起雙腳將杜遷和朱富逼退,然後逃也似的衝向他的棗騾馬,再然後一躍而上!

    剛一坐好,劉廣就想將他女兒拉上馬一塊逃!

    可劉廣定睛一看,鄧飛和楊林已經追殺過來,如果去拉女兒,必會被鄧飛和楊林追上!

    遲疑了一下,劉廣一咬牙,隨即去拉女兒的手一翻猛拍向馬屁股,同時大喊:“女兒莫怕,爹爹現在就去搬兵,定剿了這賊窩救你出火海!”

    不得不說,皇甫端的眼光真不差,劉廣的棗騾馬的確是匹好馬一得劉廣的命令,棗騾馬一下子就躥了出去,根本不給鄧飛和楊林追殺劉廣的機會!

    “殺才!算你這廝跑得快!”楊林唾道!

    這時,想起劉廣的女兒還在,楊林下意識的看向少女!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看向少女!

    讓眾人驚奇的是,這少女眼中並無懼色,而是不緊不慢的盈盈一拜,然後輕啟朱唇道:“幾位叔伯請了。”

    鄧飛有些佩服少女的膽色,再加上少女我見猶憐的相貌,不禁都動了惻隱之心!

    少女又道:“幾位叔伯容奴告稟:奴家姓劉小字慧娘,剛剛與幾位叔伯廝打之人乃是家父,姓劉名廣,在沂州府東光平巷做東城防禦,今日實受了上官一些氣,才衝撞了幾位叔伯,如今他臂已斷,算是受了教訓,此事就此揭過可好?”

    聽劉慧娘這麼說,鄧飛一想也是,他們這邊就杜遷挨了劉廣一腳,而劉廣則被打斷了手臂,可以說此生不殘也廢,算算他們的確不虧,此事這麼了了也無不可,便道:“你那爹爹太過霸道,今日若不是我等還有些手段,必吃他一頓好拳腳,你回去後勸他戒驕戒躁,誰人不是爹生娘養。”

    劉慧娘又盈盈一拜,道:“必去勸他。”

    如果按照這樣發展下去,那麼此事真有可能到此為止,當然,前題是斷了手臂的劉廣肯善罷甘休。

    可就在鄧飛說“那你去罷……”之際,朱富突然開口道:“且慢!”

    鄧飛看向朱富,不解道:“兄弟何意?”

    朱富眼珠微微一動,然後看了一旁擔心不已又躊躇不決的皇甫端一眼,再然後看向劉慧娘,道:“我觀這位小姐與哥哥有一段好姻緣,咱們何不請她回山與哥哥做個壓寨夫人?”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4
第三十四章 壓寨夫人(下)

    …

    “我觀這位小姐與哥哥有一段好姻緣,咱們何不請她回山與哥哥做個壓寨夫人?”

    朱富此言一出,杜遷、鄧飛、楊林均是一怔!

    劉慧娘眼中則閃過一絲苦色,可隨即就又神色如常,只有她在袖子中緊攥著的手能表現出她的真實內心!

    杜遷小聲道:“可哥哥向來不許強搶民女……”

    朱富辯道:“這位小姐可不是什麼民女,她是想要我等性命的仇人之女,饒她一命已是便宜她,於哥哥做個壓寨夫人有何不可?”

    “這……”

    杜遷有些猶豫不決!

    楊林“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我正不知拿何物當見面禮見哥哥,如今卻是有了!”

    朱富看向楊林,心知這楊林十有八是知道了自己的盤算!

    鄧飛猶豫道:“這……會不會壞了哥哥的仁義?”

    楊林將鄧飛拉到一邊,小聲說:“我雖不知為何,但從朱富兄弟的表現來看,哥哥定是極重視這紫髯伯,以至於朱富兄弟甚至不惜動了麻翻了紫髯伯將他強行帶回山的念頭,如今卻是不用這般麻煩了,只要將這位小姐帶上山,這紫髯伯就必須得跟咱們上山聚義替天行道。”,楊林提高聲音接著道:“那劉廣暴躁蠻橫,今番被咱們打傷了手臂,又豈能善罷甘休,咱們若是再將他的女兒帶走,以那劉廣的暴躁脾氣,定會沒完沒了,咱們可不是這東昌府之人,那劉廣哪裡尋得到咱們,只能尋到不肯離家的紫髯伯,然後向紫髯伯發難,要紫髯伯賠他手臂和女兒,他是官面上行走之人,必有相好的親朋友,紫髯伯怕是少不得刺配千里,興許會將紫髯伯刺配到那十死無生的沙門島!”

    鄧飛也知道李衍重視皇甫端,因此,儘管對劉慧娘動了惻隱之心,可是卻不敢壞了李衍的大事。

    楊林已經將這話頭引了出來,朱富立即順勢勸皇甫端道:“事已至此,哥哥還是跟我等走吧,免得受那牢獄之災死於非命。”

    皇甫端苦笑不已!

    他就看了一眼別人的馬誇了一句那馬好,怎麼就落到如此田地?

    皇甫端道:“跟你們去了,就能避免那劉廣報復?”

    劉慧娘突然開口道:“他們認為憑梁山泊的八百里水泊能抵擋住朝廷的圍剿……”

    杜遷等人驚奇不已!

    從始至終他們這些人可都沒提過他們是水泊梁山的人,沒想到這劉慧娘一語就道破了他們的來歷!

    劉慧娘繼續自救道:“梁山泊易守難攻不假,但官府若是一心圍剿,未必就不能攻破那蓼兒窪、宛子城。”,然後劉慧娘語氣一緩,又道:“鐵棍至尊規劃的發展路線是對的,多做善事,反貪官不反朝廷,等待恰當時機接受朝廷招安,帶領諸位叔伯建功立業……奴家勸諸位叔伯一句,不要為梁山泊招惹禍事,破壞了鐵棍至尊的招安大計,今日之事,不帶走奴家,你我雙方並無太大仇恨,不至於不死不休,奴家再尋個機會好好勸一勸家父,此事就此了了,咱們雙方今後永不相見……”

    聽劉慧娘這麼說,杜遷和鄧飛不禁有些遲疑,甚至就連楊林都有些猶豫!

    此時就能看出朱富與杜遷等莽夫的不同!

    朱富深知李衍對皇甫端的看重,也深知這是他出頭進入李衍眼中的難得良機,如果完不成李衍交給他的賺皇甫端上梁山泊的任務,那麼不管梁山泊將來發展到何種地步,他都只能是一個局外人!

    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朱富將剛剛才收起的短刀又抽了出來,然後看著劉慧娘,道:“小姐好口才,有蘇秦、張儀之風!然,姑娘的對象卻是選錯了,實不相瞞,我等接到的任務就是請皇甫端哥哥上梁山泊聚義與我等一同替天行道,其餘之事一概不在我等的考慮範圍內,至於未來小姐是否會成為我家哥哥的壓寨夫人,則得看小姐與我家哥哥有無緣份,也得看小姐能否憑小姐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家哥哥……未了避免被小姐的言語壞事,從現在開始,小姐若是再開口,就休怪小人心狠手辣,小姐應該清楚,於我等的目的而言,其效果相同,甚至更好一些。”

    劉慧娘微微張了張嘴。

    那邊朱富眼中殺機暴現!

    試探出了朱富的底線之後,劉慧娘苦笑不已秀才遇到兵,她也很無奈!

    見劉慧娘很識趣的又閉上了嘴,朱富將頭轉向皇甫端,道:“今後朱富定找機會於哥哥賠罪,但此事已成,哥哥若不跟我等上梁山泊聚義,怕是少不了被那劉廣糾纏,劉廣其人哥哥也曾領教,哥哥只看了一眼他的馬誇讚他的馬好,就遭到他辱罵追打,如今他斷了一臂,又被我等掠走了女兒,會如何對哥哥,哥哥可想而知……我家哥哥極為仰慕哥哥的醫術,哥哥若是跟我等上山聚義共同替天行道,必會受到最高禮遇,一展生平抱負!”

    形勢逼人強,不跟朱富他們上梁山泊,就會面臨暴躁蠻橫的劉廣的報復,惹來滔天之禍。

    他自己倒也罷了,如是連累妻兒該如何是好?

    而且,說不準朱富他們還會用其它方式再逼他上山。

    皇甫端暗道:“罷罷罷,且隨他們去吧!”,然後道:“好吧,小人跟你們走,不過小人得先回家一趟。”

    朱富道:“那劉廣是騎好馬走的,遲恐生變……”

    皇甫端道:“無妨,小人的家就在前頭不遠處,小人旁的不取,只取渾家和幼子以及一匹馬,然後就跟幾位大王走,如何?”

    朱富道:“取家人一同上梁山泊倒也無妨,只是那馬就不必取了,我梁山泊雖不富裕,但卻不缺哥哥一匹馬,這樣,我代我家哥哥做主,只要哥哥肯跟我們上山,就送五匹馬給哥哥,可否?”帶著馬匹目標太大,因此,怕壞事的朱富不想皇甫端帶馬上路!

    皇甫端傲然道:“梁山泊的馬加到一起也抵不上我這一匹馬!”

    鄧飛奇道:“你那是什麼馬,竟敢口出狂言,難道是汗血寶馬?”

    讓鄧飛沒想到的是,皇甫端竟然說:“然也!”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4
第三十五章 獅子驄

    …

    已得朱貴先回報知,李衍派遣阮小七以及幾個小頭目棹船去酒店迎接楊林和皇甫端等人。

    朱貴、朱富、鄧飛、杜遷陪同楊林、皇甫端包括皇甫端的妻兒以及劉慧娘都到金沙灘岸下船,然後在鼓樂中乘馬坐轎迎上寨來。

    到得關下,李衍親自領著王倫、宋萬、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廣慧、山士奇、竺敬、卞祥、裴宣、孟康等十一個頭領,給楊林和皇甫端等人擺了接風酒。

    共飲幾碗過後,李衍左手抓著楊林的手腕、右手抓著皇甫端的手腕,大笑道:“今日得楊林兄弟和皇甫端兄弟加入我梁山泊,我梁山泊興旺指日可待!”

    “楊林兄弟,小弟可等你多時了!”

    “楊林兄弟,你我且再吃上一碗!

    “楊林兄弟,跟兄弟講講你在彰德府的風光!”

    “……”

    宋萬等好漢對於皇甫端這個獸醫並不看重,相反他們很喜歡楊林這個能說會道的江湖人,不過因為李衍很是看重皇甫端,他們也不敢怠慢皇甫端!

    “皇甫端兄弟,聽說你帶來了一匹汗血寶馬,牽來讓我們耍耍撒!”

    “皇甫端兄弟,你那匹汗血寶馬叫什麼名堂?”

    “不知皇甫端兄弟從何處得到的這匹汗血寶馬?”

    “……”

    武人愛馬,不亞於愛兵器,一匹好馬在關鍵的時候,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不說旁人,就說鄧飛。

    如果鄧飛能有一匹好馬,在縱馬去救索超的時候,就不會因為馬不行而被石寶一刀砍做兩段了。

    更何況,有伯樂之稱的皇甫端,還說這是一匹汗血寶馬!

    試問,他們這些愛馬如命的武人能不動心嗎?

    見眾人全都追問皇甫端的寶馬,李衍眼睛一瞪,道:“皇甫端兄弟的寶馬永遠都是皇甫端兄弟的,你們不許打它的主意!”,然後李衍看向皇甫端又保證道:“兄弟但請放心,只要有我李衍一日,你的寶馬定不會屬於旁人!”

    聽李衍這麼一說,宋萬等人無不面帶尷尬的一縮頭,不敢再惦記皇甫端的汗血寶馬了!

    聽出了李衍對他的維護,又想到朱富此前說過李衍很重視他,皇甫端心下一鬆,同時對逼他上梁山的李衍稍稍有了一點好感!

    皇甫端雖然算不得一個太聰明的人,但也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何況,作為一個真正懂馬的人,皇甫端並不想他的這匹汗血寶馬永遠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因此,皇甫端沖李衍一拜到地,然後道:“不久前小人去了一趟太行山,在山腳下,小人看到它居然被套著嚼子拉一輛鹽車翻越太行山,當時,它的蹄子都快磨爛了,身上被拉套勒出了深深的血痕,渾身躺著血汗,我當即就將它買下,聽它的原主人說,它的母親是他家馬廄裡一匹特別健壯的五色母馬,有一日母馬跳出馬廄跟一匹極為高大神駿的野馬跑了,幾日後,母馬回來,不久就生下了它,它從生下來開始,就特別暴躁,而且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原主人被它踢斷了腿,一氣之氣就強行給他套上嚼子,讓它拉最重的鹽車,想要用這種方法將它馴服。”

    皇甫端蔑視的一笑,又道:“如果這樣就能馴服它,它就不是汗血寶馬了……它從未屈服過,至今為止,無一人騎過它!”

    說到這裡,皇甫端沖宋萬等人一抱拳,道:“小人不是武人,所以並不需要寶馬,諸位好漢誰能騎上它,就將它牽走吧。”

    李衍剛想說話,皇甫端就沖李衍一拱手,道:“哥哥愛護小人的心意小人明白,但真正的千里馬是沒有養在馬廄裡的,它們屬於戰場!”

    聽皇甫端這麼說,李衍也就不再言語,任由皇甫端去將那匹汗血寶馬牽過來。

    不一會,皇甫端就牽來了一匹高大的青白雜毛馬。

    一見此馬,李衍先是一怔,隨即不禁大失所望它除了高大一些,跟普通的雜毛馬幾乎沒差,與李衍想像當中的神駿的汗血寶馬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僅李衍,其他人也都覺得皇甫端有些誇誇其談了,這根本就不是汗血寶馬,甚至還有人認為皇甫端可能牽錯了馬!

    山士奇忍不住道:“這就是汗血寶馬?”

    皇甫端點點頭,道:“不錯,血統極為純正的汗血寶馬。”

    廣慧問:“它叫名堂?”

    皇甫端道:“獅子驄。”

    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集體愕然!

    為什麼所有人都愕然?

    只因為這獅子驄實在是太有名了!

    隋文帝時,大宛進貢了一匹汗血寶馬,名為獅子驄,十分神駿,可以朝發西京,暮至東洛。

    長安到洛陽六百里路,它一天就跑完了。

    惟郎將裴仁基能馭之在在《說唐》、《興唐傳》等書中,隋唐第三條好漢裴元慶就是裴仁基的第三個兒子。

    後來,隋朝滅亡,獅子驄不知所蹤。

    到了唐太宗時期,宮裡又出現了一匹獅子驄。

    這匹獅子驄性子十分暴烈,誰也無法制服。

    這時候有一個才人站出來,言於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須三物,一鐵鞭,二鐵楇,三匕首。鐵鞭擊之不服,則以鐵楇其首,又不服,則以匕首斷其喉。”

    唐太宗一聽心想好狠,從此就不大太搭理這個才人。

    這才人姓武,號媚娘。

    這獅子驄差點毀了一代女皇,怎麼能沒名?

    但是!

    傳說中的獅子驄異常神駿!

    這匹雜毛馬除了大點哪有一絲神駿?

    山士奇實在是不信這匹雜毛馬就是傳說當中的獅子驄,因此道:“它真是獅子驄?”

    皇甫端笑說:“兄弟可以去試試,不過要注意,它的蹄子還沒長好,暫時不能劇烈奔跑,兄弟最好點到為止。”

    說到這,皇甫端看向朱富道:“我不跟你們來,就是因為我得精心照顧它,它的蹄子每天都得抹我製作的草藥,這樣它才能完全恢復如初。”

    山士奇不信這匹雜毛馬就是大名鼎鼎的獅子驄!

    退一步說,這匹雜毛馬如果真是獅子驄,那更好,他山士奇正好可以馴服它,讓它當自己的坐騎!

    所以,聽皇甫端讓他試試,山士奇二話不說就向雜毛馬走去……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5
第三十六章 馴馬(上)

    謝謝“上班打遊戲”道友的一百一十元打賞,謝謝!謝謝!謝謝!重要的事說三遍,您給了我好好寫下去的動力,誠摯感謝,願道友一切都好,笑口常在!!!

    …

    人類對馬匹的分類非常精細:

    “騮”是指黑鬃、黑尾巴的紅馬。

    “驄”是指青白雜毛馬,又叫菊花青。

    “驪”是深黑色的馬。

    “騏”是有青黑色文理的馬。

    “驊”是赤色的馬。

    “騅”是蒼白雜色的馬。

    沒有一種動物,能像馬一樣被人類用如此細緻的稱呼進行區分,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人類對馬的喜歡。

    秦末楚漢相爭時期,出了一匹名馬,叫烏騅,主人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項羽。

    騅字本意為蒼白毛雜色的馬,前面冠以一個烏字,即指通體黑毛但有雜色的馬。

    項羽的這匹烏騅,據考證與後世的河曲馬同源,出於黃河第一曲的甘肅、青海交界,那裡水草豐茂,馬匹精壯擅於奔馳。

    項羽對烏騅馬極其喜歡,甚至在他四面楚歌時,還不忘做了一首《垓下歌》,把烏騅馬放到了和愛妾虞姬相當的地位。

    烏騅馬對主人也無比忠貞,項羽烏江自刎以後,它也哀鳴而死,屍體化為一座山脈,傳說即後世的馬鞍山。

    項羽死後,劉邦得了天下。

    可是天下戰亂太久,民生凋敝,天子出行連四匹純色的轅馬都湊不出來。

    於是從劉邦開始,實行黃老之治,讓天下休養生息。

    到了漢文帝時,經濟復興,天子又開始搞七駿、八駿這套玩意兒了,而且他的寵物比周穆王、秦穆王還要多,一共有九匹駿馬,號稱九逸,名字分別是:浮雲、赤電、絕群、逸群、紫燕騮、祿螭驄、龍子、嶙駒、絕塵。

    到了漢武帝時代,這些馬統統都靠邊站了,因為從西域大宛國橫空出世了一種名馬,奪取一切榮耀與光彩,令其他馬種黯然失色。

    它就是汗血寶馬。

    根據史料記載,張騫通西域以後,回報說烏孫和大宛國有一種汗血寶馬,是天馬後裔。

    天馬本來生活在高山之上,人類根本捉不到。

    當地人就把母馬送過去與之交培,然後生下有天馬血統的小馬駒,外號天馬子。

    這些天馬子天生神駿,而且一跑起來渾身流的汗如血色一般。

    它們就是汗血寶馬。

    漢武帝聽說汗血寶馬以後,派人攻打大宛。

    大宛王撐不住了,為了表示臣服,每年向中原進貢兩匹汗血寶馬。

    漢武帝把烏孫馬稱為西極馬,把大宛馬稱為天馬,並為此特意作了一首《西極天馬歌》:“天馬來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德。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從此汗血寶馬就成了中原最高等級駿馬的代名詞。

    每年兩匹汗血寶馬,漢武帝猶嫌不夠,還派人大量引進西域種馬,改良中原馬的品種。

    可惜!

    這只是漢武帝一廂情願!

    汗血寶馬在中原繁衍下去,天馬的基因被分化得越來越少,幾代之後,也就不再流血汗、不再具有日行千里的特質了。

    汗血寶馬在中原絕跡。

    直到隋朝時,同樣是大宛國,又進獻了一匹汗血寶馬。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獅子驄。

    ……

    聽皇甫端讓他試試,山士奇二話不說,就徑直向獅子驄走去。

    獅子驄看了山士奇一眼,並未理會。

    山士奇生在沁州富戶之家,見貫了烈馬,也親手訓服過不少烈馬,算得上是一個馴馬高手,這也是他敢第一個上來訓獅子驄的原因。

    圍著獅子驄轉了一會,山士奇看準時機,從獅子驄的左前側面一躍向馬背飛去!

    可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無比的獅子驄,突然猛得向右前一躍,根本不給山士奇跳上它背的機會!

    而這還不算完,獅子驄還飛起一腳直奔山士奇的腰腹踢去!

    這一腳要是被獅子驄踢中,山士奇就是不死,也絕對得休養個一年半載!

    如果換成一般人,在半空之中是絕難躲開獅子驄的這一腳!

    不過!

    山士奇可不是一般人!

    見獅子驄的馬腿踢來,山士奇腰身一用力,使了一個千斤墜,隨即就地一滾,擦著獅子驄的腿躲開了獅子驄的這一腳!

    你要是以為這就完了,那可就大錯特錯!

    獅子驄得勢不饒人,一邊倒退、一邊連著踢山士奇!

    被踢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山士奇,別提有多狼狽了!

    最後連滾帶爬爬上了亭柱得才算是撿了條性命!

    安全之後,山士奇別提有多火大了!

    這麼多兄弟看著吶,今天他要是不馴服這獅子驄,未來必成笑柄!

    不過已經領教過獅子驄厲害的山士奇,絲毫不敢大意和冒失!

    等獅子驄離開,山士奇從亭柱下來,然後馴馬經驗豐富的山士奇選擇不斷挑釁獅子驄,再然後跟獅子驄游鬥,之後尋找獅子驄的破綻騎上獅子驄的背!

    可讓山士奇下巴都掉到了地上的是,獅子驄很快就不理他了,然後靜靜的看著他演戲!

    見獅子驄如此聰明,山士奇終於開始相信,它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獅子驄!

    不僅山士奇,其他人也都開始相信它是獅子驄了,進而越發的想看到山士奇馴服獅子驄!

    阮小七大喊:“士奇兄弟,上啊,別讓一頭畜生看不起咱們梁山好漢!”

    鄧飛道:“我敢打賭,士奇兄弟馴服不了這獅子驄!”

    卞祥喊道:“士奇兄弟,你這是馴馬呢,還是相面呢?要不然,你下來換俺上吧。”

    “……”

    眾人的嬉笑聲,讓山士奇臊得面紅耳赤!

    可山士奇又實在是拿這獅子驄沒招!

    這時,竺敬看不下去了!

    竺敬猛得向獅子驄衝去,大有也要去馴一馴這獅子驄之意!

    見竺敬以如此勢頭向自己衝來,獅子驄不禁看向竺敬!

    然而就在竺敬即將衝到獅子驄身前之際,竺敬卻做了一個讓人極為費解的舉動他竟然又突然停了下來!

    就在眾人納悶不已之際,一個長大的黑影一躍跳上了獅子驄的背!

    原來,竺敬根本就不是要親自馴服獅子驄,他只不過是為山士奇創造一個可以騎上獅子驄背的機會!

    和竺敬極有默契的山士奇,沒有辜負竺敬山士奇果斷抓住了這個機會,一躍騎上了獅子驄的背!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6
第三十七章 馴馬(中)

    …

    在竺敬的幫助下,山士奇終於如願以償的騎上了獅子驄。

    那這樣就能馴服汗血寶馬獅子驄了嗎?

    開什麼玩笑,如果獅子驄如此輕易就能被馴服,那麼也就不可能只有裴仁基一人馴服過獅子驄了!

    感到有人騎上了它的背,騏驥一躍,獅子驄就躥了出去,眾人眼前青光一閃,獅子驄就栽著山士奇跑出去了近百丈!

    這時,眾人才知道這獅子驄當真是汗血寶馬,否則絕不可能有這麼驚人的速度!

    獅子驄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快到李衍憑感覺判斷,它的時速搞不好能達到一百公里!

    這速度太驚人了!

    以至於李衍第一次對這獅子驄動了貪心!

    就在李衍等人準備好好欣賞一下獅子驄的雄姿之際,獅子驄猛然停了下來!

    獅子驄停得是如此突然,突然到如果現在騎在它背上的人是李衍,那麼絕對會被它射出去!

    山士奇沒有被射出去,他死死的攥著獅子驄的鬃毛,雙腿緊緊的扣著獅子驄的肚子,就這麼硬生生的挺住了,可見山士奇的騎術之高!

    然而這還不算完!

    見這樣都沒能甩到山士奇,獅子驄直接就地一打滾!

    而且,獅子驄不緊滾一下,並且是連番打滾!

    不得不說,山士奇也真是一條硬漢!不論獅子驄怎麼滾,山士奇就是不從獅子驄的背上下來,哪怕他被獅子驄弄得傷痕纍纍!

    這一刻,沒人再像之前那樣笑話山士奇,而是不約而同佩服起山士奇的硬氣來!

    與此同時,眾人無不希望山士奇能馴服這獅子驄!

    可惜!

    這只能是眾人的想法!

    見打滾也不能將山士奇這個討厭的人類從它自己背上弄下去,獅子驄再次戰起來,然後繼續奔跑!

    山士奇緊了緊他手上的馬鬃,又緊了緊他扣住馬腹的雙腿他和獅子驄槓上了,今天非馴服這匹烈馬不可!

    不過!

    很快山士奇就發現他這個決心下早了獅子驄竟然載著他直奔一塊巨石撞去!

    剛開始,山士奇還抱著一絲僥倖,認為獅子驄這只是嚇唬他!

    可很快,山士奇就發現,這真是僥倖,因為獅子驄不僅絲毫都沒有減速,反而又開始加速了,好像真準備跟他同歸於盡!

    山士奇駭然,“此馬的性子竟這麼烈?”

    由不得山士奇不信!

    離巨石只有不到十丈距離之際,獅子驄再次加速!

    不需多,也就三五息過後,這一馬一人就會撞到巨石之上,然後雙雙撞亡!

    山士奇緊張的混身都是汗!

    可獅子驄仍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甚至山士奇隱隱感覺獅子驄好像又加速了!

    在離巨石只有一丈五的距離時,山士奇再也挺不住了他不敢拿他自己的命賭!

    山士奇一翻身跳下了獅子驄,隨即向前滾動卸去慣力,最後靠雙腿蹬住巨石,才勉強讓他自己的身體停了下來!

    定睛一看,那獅子驄竟然已經到了他身邊,並且立起雙腳,想要踩死他!

    山士奇趕緊狼狽躲避,李衍等人也趕緊上前去解救山士奇。

    忙活了好一陣,皇甫端才安撫下獅子驄!

    山士奇羞怒,想要再去馴服獅子驄!

    竺敬抓住山士奇的胳膊,道:“非是哥哥本事不濟,而是這獅子驄極猛悍,不能馴。”

    李衍也道:“士奇兄弟馴馬的本事我等皆看到了,不能馴服這獅子驄非兄弟的本事之過,而是這獅子驄與兄弟無緣。”

    有了李衍和竺敬給的台階,身體狀況大跌到已經奈何不了獅子驄的山士奇,道:“罷罷罷,我與匹汗血寶馬無緣!”

    皇甫端幫獅子驄撣了撣浮土,然後道:“還有兄弟想試一試嗎?”

    這時,一個等候很久的聲音響起:“讓俺試試。”

    眾人看去,卻見是卞祥。

    卞祥雖然是莊家人出身,但很有上進心上山不久,卞祥就響應李衍的號召開始勤學識字,李衍創建的講武堂,卞祥是唯一一個每課必到的頭領。

    另外,卞祥還勤學馬術,每天都至少騎兩個時辰的馬。

    由此可見,卞祥能在田虎那做到右丞相太師絕非沒有道理。

    當然,雖說卞祥每天都至少練兩個時辰騎馬,但卞祥的騎術仍遠遠無法跟從小就勤練馬術的山士奇相比。

    因此,見卞祥要馴獅子驄,不少人都露出笑意,暗道:“山上騎術最好的山士奇都不行,你行嗎?”

    卞祥也不廢話,直接來到皇甫端身前,道:“皇甫兄弟,讓俺試試,可否?”

    皇甫端道:“它的蹄子還沒長好,別讓它劇烈奔跑。”

    卞祥道:“放心!”,然後卞祥就來到獅子驄正面,道:“俺跟你比比力氣,你輸了,以後就跟俺!”

    言畢,卞祥就來到獅子驄的左前側面,然後伸出雙臂去抱獅子驄的脖子!

    也不知是不是獅子驄聽懂了卞祥之言存心跟卞祥比一比力氣,竟然任由卞祥抱住它的脖子!

    卞祥一喜!

    卞祥的兩條臂膊有水牛般的氣力,曾經摜倒過一頭近兩千斤重的大水牛,這獅子驄最多也就一千五百斤,絕比不上被他摜倒的那頭大水牛!

    這是卞祥下場馴獅子驄的信心來源!

    卞祥最怕的就是,獅子驄運用它的靈敏躲避比力,那樣的話,卞祥可以說是毫無勝機!

    結果,獅子驄竟然沒躲跟他比力,這讓卞祥如何不喜?

    卞祥全神貫注,用肩扛住獅子驄的脖子,再然後開始通過擰、扛、壓等一系列動作企圖將獅子驄摜倒使獅子驄四腳朝天!

    可較了一會勁之後,卞祥開始心涼他竟然摜不倒獅子驄!

    力氣比不上獅子驄,卞祥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畢竟人畜有別,而且獅子驄又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卞祥之所以在明知力氣不如獅子驄的情況下還跟獅子驄比力,是因為他掌握了摜牛馬的技巧簡單一點說就是,使用擰、扛、壓等巧勁借力打力。

    這是卞祥苦練了很長時間才掌握的技巧,他就是靠著這個技巧摜倒了那頭近兩千斤重的大水牛。

    可是這些技巧今天卻一點都幫不上卞祥,因為聰明的獅子驄根本就不吃卞祥的巧勁!

    而且,這獅子驄的力氣竟然比那頭近兩千斤的大水牛還要大出許多!

    這種情況下,卞祥也只能靠不斷卸獅子驄的力和不斷避免被獅子驄掀翻來跟獅子驄比拚耐力,希望在獅子驄力竭之後將獅子驄摜倒。

    一人一馬以一個並不太美觀的姿勢像兩個摔跤手一般跤鬥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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