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水滸逐鹿傳 作者︰任鳥飛 (已完結)

 
q781009 2019-7-6 16:36: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5 72930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7
第三十八章 馴馬(下)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卞祥雖然未敗,但身上已經有騰騰熱氣,可見卞祥已經大汗淋漓!

    再觀獅子驄,也開始往外呼出白氣,顯然,獅子驄也並不十分輕鬆!

    一人一馬韁持了足有大半個時辰,獅子驄突然“希律律”的一叫,隨即猛得一甩脖子將已經不支的卞祥給扔了出去卞祥敗了!

    見此,眾人無不惋惜不已!

    獅子驄奔過去立起雙蹄猛得向卞祥踩去!

    李衍等人見之,立即衝過去救卞祥!

    卞祥真是累了,幾次躲避都是堪堪才躲過獅子驄的踩踏!

    而獅子驄顯然是被卞祥給激怒了,竟然對卞祥窮追不捨,大有不踩死卞祥誓不罷休之勢!

    李衍見之大急,不禁全力奔跑去救援卞祥李衍怎麼能讓獅子驄踩死自己的五虎將?

    最終,李衍先其他人一步到了獅子驄前!

    情急之下,李衍也沒想太多,直接就給了獅子驄一拳!

    這一拳正中獅子驄的肩骨,將獅子驄打得橫著退出去了五六米遠,並且有些打晃!

    李衍追過去還想再給獅子驄一拳,省得這畜生逞兇!

    皇甫端沒想到看著並不高壯的李衍,一拳竟有這麼大威力!

    這也就罷了,李衍竟然還想再打獅子驄,這不是要打死獅子驄的節奏嗎?

    皇甫端急得大喊:“哥哥,莫要傷了這汗血寶馬!”

    得了皇甫端的提醒,李衍才想起這是汗血寶馬,殺之可惜!

    可這獅子驄也太猛悍了,不制住它,有可能傷到人!

    想到之前卞祥摜獅子驄的動作,李衍有樣學樣抱住了還在打晃的獅子驄,隨即猛得一較勁就將獅子驄給摜倒了,然後就用力將獅子驄按在地上!

    獅子驄果然猛悍!

    被李衍按倒在地之後,還沒從李衍之前那一拳中緩過來的獅子驄就開始不停的掙扎想要站起來!

    此時,李衍終於知道卞祥為什麼會累成那樣了,實是因為這獅子驄的力氣也太大了,大到李衍只要稍稍一鬆懈,就有可能讓獅子驄站起來!

    無可奈何之下,李衍只能聚精會神跟獅子驄耗下去!

    李衍不知道的是,外人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們看到的是,李衍一拳就將猛悍的獅子驄打退,然後一下子就將卞祥用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摜倒的獅子驄給摜倒了,再然後牢牢的壓住暴躁的獅子驄讓獅子驄一點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鄧飛道:“哥哥真是好神力!”

    楊林道:“想不到哥哥竟有恁地神力,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小七道:“你們不知道了吧,哥哥曾在比力時,輕鬆勝過卞祥兄弟和武二郎。”

    孟康問:“武二郎是誰?”

    阮小七道:“也是一條好漢,武藝、力氣均不在卞祥兄弟之下!”

    杜遷道:“此等好漢為何不邀他上山一塊聚義替天行道?”

    阮小七道:“他不想毀了清白身子。”

    鄧飛道:“忒不爽利!”

    “……”

    突然間!

    宋萬大喊:“獅子驄莫不是流血了!”

    眾人定睛一看,獅子驄身上不知從何時起出了一層血水!

    皇甫端道:“那不是血,是汗。”

    雖然嘴上在說話,可皇甫端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李衍和獅子驄!

    皇甫端有一種直覺,獅子驄今日怕是找到主人了!

    不僅皇甫端死死的盯著李衍,還有一人也死死的盯著李衍!

    這個人就是一直靜靜的站在皇甫端渾身旁的劉慧娘。

    劉慧娘真沒想到,在一個土匪窩裡竟然能看到傳說當中的汗血寶馬,更沒想到能看到可以馴服汗血寶馬的人!

    博覽古今的劉慧娘曾在一本書中看到,當初裴仁基馴服獅子驄的時候,其實是用了跟武則天差不多的辦法,而李衍這明顯是僅憑力氣馴服的獅子驄。

    劉慧娘暗道:“觀他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七八,卻能折服這許多草莽,真是了不起,還有之前馴獅子驄的那兩人,具是上將之材,竟也對他唯命是從,世間竟出了此等人物,也不知是禍是福。”

    那邊,李衍也開始深喘氣了,足可見獅子驄給李衍的壓力也不小!

    “希律律律律……”

    一聲長鳴過後,獅子驄突然暴起!

    雖然一直在小心戒備,可李衍還是被獅子驄掀了起來!

    見此,李衍不敢再有所保留,而是用盡全力將獅子驄又按了回去!

    “砰!”

    “希律律律律……”

    這一下李衍用力太大,讓撞到地面上的獅子驄發出了一串悲鳴!

    可即便是這樣,獅子驄仍然沒有屈服,依舊在拚命掙扎、依舊在拚命嘶叫!

    只不過,李衍已經感覺出來了,獅子驄的嘶叫聲越來越小、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已經不復之前的猛悍了。

    等到獅子驄對李衍再也構不成威脅,李衍才看著獅子驄的大眼睛,說:“到此為止吧,我會帶你成為這世間第一名馬!”

    也不知獅子驄是聽懂了李衍這大到沒邊的話,還是沒有力氣再掙紮了,總之,獅子驄慢慢的不再動了,也不再叫了,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

    見此,李衍慢慢的鬆開了獅子驄,然後一邊戒備獅子驄、一邊慢慢的站了起來。

    獅子驄抬起它的大腦袋用它的大眼珠子盯著李衍看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由此可見,獅子驄剛剛並不是力竭了,只是向李衍認輸了。

    站起來了的獅子驄,並沒有跑開,也沒有像攻擊山士奇和卞祥一樣攻擊李衍,而是靜靜的站在李衍對面打量著李衍。

    皇甫端大喊:“哥哥,快騎上它,快!”

    聽言,李衍也反應了過來,然後來到獅子驄身側,再然後一抓獅子驄的馬鬃一躍就騎上了獅子驄的背。

    獅子驄的兩隻前蹄抬起了一米多高,嚇得李衍連忙抓緊獅子驄的馬鬃!

    可獅子驄的兩個前蹄在空中停滯了一會,卻又慢慢的放下了。

    戒備了一會,見獅子驄並沒有將自己甩下去的意思,李衍輕輕一拍獅子驄的屁股。

    獅子驄遲疑了一會,才慢慢邁開腳步馱著李衍向一眾好漢走去……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7
第三十九章 血氣方剛

    …

    “恭喜哥哥得寶馬!”

    “哥哥真是好本事!”

    “俺就說嘛,世間若有一人能降伏這獅子驄,必是哥哥!”

    “……”

    面對一眾好漢的吹捧,李衍道:“多虧了山士奇兄弟和卞祥兄弟之前消耗了它大半體力,否則我斷難撿了這個便宜。”

    見李衍將功勞全都推到自己二人身上,自覺剛剛表現很丟人的山士奇和卞祥無不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給他們台階的李衍更加敬服!

    見李衍不想居功,此事又涉及山士奇和卞祥,朱貴轉移話題道:“這馬是好馬,就是有些不夠神駿,皇甫兄端兄弟,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這不單單是朱貴一人的想法,其他人也都這麼想。

    與其他人不喜歡獅子驄不夠神駿不同,李衍最喜歡的就是獅子驄外貌普通!

    別以為騎一匹高頭大馬在戰場上是好事,那其實等於是在告訴敵人,我是頭頭,向我開炮,不是,向我射箭!

    這不是傻嘛。

    宋軍的神臂弩能射二百四十步,弓箭也能射一兩百步,萬一戰場上有兩個花榮、龐萬春、陳麗卿那樣的神射手,指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所以,只有低調一些,才能活得長久。

    真實的戰場上,武將騎白馬的都少之又少。

    在很多文學作品中,為了突出一些將軍的瀟灑和英姿,都會給他們配上一匹白馬,例如《三國演義》中的趙子龍,然而這其實只是小說的藝術加工而已。

    舉個例子,李世民一生久經沙場,先後騎乘過六匹名馬,分別是拳毛騧、什伐赤、白蹄烏、特勒驃、青騅、颯露紫,沒有一匹馬是純白色的。

    這就是因為騎的要是白馬的話,那就很明顯,在戰場上很容易成為敵人第一個瞄準的對象。

    所以說,相貌平凡一點好,大好!

    皇甫端道:“汗血寶馬是天馬的後裔,天馬生活在高山之上,人類根本捉不到,當地人就把神駿的五色母馬送過去與之交培,然後生下有天馬血統的汗血寶馬,這匹獅子驄的母親是一匹健壯的涼州馬,可能沒有烏孫和大宛國的母馬神駿,所以它的相貌才相對平凡一些。”

    阮小七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麼說,這匹獅子驄的父親也是天馬?”

    皇甫端搖頭道:“這就不好說了,也許它父親也是獅子驄。”

    杜遷不解道:“汗血寶馬的父親不都是天馬嗎?”

    皇甫端道:“還有一個關於獅子驄的傳說不知你們聽過沒有,據說,隋朝的那匹獅子驄在戰亂中不知所蹤,唐太宗繼承帝位了之後,對那匹獅子驄唸唸不忘,便下令舉國尋訪,最後同州刺史宇文士及在一個賣面的人家裡找到了落魄的獅子驄,它被那家人用來拉磨,鬃毛乾枯、皮綻肉損,憔悴不成形狀,宇文士及看到它這個樣子,忍不住當場痛哭起來,這時的獅子驄雖然已經很老了,但是“老馬識途”,它仍然記得從前的事情,回到京城後鳴躍不已,太宗對它的歸來十分歡喜,此後獅子驄繁衍後代,五匹馬駒都一如父親,都是千里良馬,其中一匹就是武則天要馴服的獅子驄。”

    皇甫端此言一出,山士奇、卞祥等人頓時眼睛一亮!

    見此,李衍當即就道:“既然汗血寶馬的後代也是千里馬,那麼就讓它盡快繁衍後代,屆時兄弟們人手一匹千里馬,豈不大善。”

    皇甫端有些遲疑道:“這樣的話,有可能會讓它的體力有所下降,要不然……還是等它老了再讓它繁衍後代?”

    李衍道:“能讓我梁山泊的頭領人手一匹千里馬,它的體力廢得其所!”

    山士奇道:“這如何使得!”

    卞祥道:“我等可再尋良馬,別毀了哥哥的寶馬!”

    廣慧也道:“此等好馬早早的就當了種馬,實在是太可惜了,哥哥還是收回成命吧!”

    “……”

    李衍不顧眾人相勸,道:“我一人一馬就算能敵千人又有何用,梁山泊若想有所作為,必得我等同心協力!”

    鄧飛道:“哥哥,我……鄧飛此生若是負哥哥,定叫人一刀斬做兩斷!”

    宋萬道:“此生定為哥哥效死!”

    竺敬道:“遇到哥哥,是竺敬此生之幸!”

    “……”

    見李衍連想都沒想就把馴服汗血寶馬獅子驄的功勞給了山士奇和卞祥,又見李衍想都沒想就把汗血寶馬獅子驄當成種馬了,再見一眾好漢無不因此而言效忠,一直偷偷觀察李衍的劉慧娘,眼睛更加明亮,心道:“不居功,不自傲,為聚人心、為整體變強而不惜汗血寶馬,難怪年紀輕輕就能聚眾一方!”

    皇甫端插話道:“只要善加控制,應不會讓獅子驄的體力下降太多……”

    聽皇甫端這麼說,眾人大喜,紛紛道:

    “皇甫端兄弟為何不早說,害我等白白擔心!”

    “此乃兩全其美之法!”

    “我等的坐騎全都仰仗兄弟了,還望兄弟多多盡心!”

    “……”

    瞬間,皇甫端就成了一眾頭領圍捧之人!

    這讓跟皇甫端一同上山的楊林多少有些嫉妒!

    其實這也正常,因為這落差實在是有些大,要知道,就在不久前,被圍捧的那個人可還是楊林!

    楊林有些後悔:“早知恁地,我也精心準備一份見面禮了,恁地時就不會被一匹馬蓋過風頭了。”

    就在這時,楊林突然看到了不遠處劉慧娘,隨即心中一動,然後找個空隙道:“哥哥,大善莫過於好事成雙,也看看小弟給哥哥帶來的見面禮,如何?”

    楊林的目的達到了,眾好漢的注意力立即就從皇甫端和獅子驄的身上轉移到了楊林身上!

    李衍先是一怔,隨即道:“都是自家兄弟,恁地見外作甚,兄弟能來我梁山泊入夥,比送我任何見面禮都讓我高興!”

    李衍說的是真心話,他要的是這些好漢為自己效力,並不想要他們的見面禮,也看不上他們送的見面禮!

    愛湊熱鬧的阮小七,笑著插話道:“楊林兄弟給哥哥帶的什麼見面禮,拿出來讓俺們瞧瞧!”

    楊林一指劉慧娘,笑道:“呶,那就是我和鄧飛兄弟、朱富兄弟、杜遷兄弟為哥哥準備的壓寨夫人,不知哥哥滿意否?”

    楊林此言一出,除了楊林、鄧飛、朱富、杜遷以外無不愕然!

    其實,早就有人注意到了擁有閉月羞花之貌的劉慧娘,甚至一直都有人在偷偷打量劉慧娘,這其中也包括李衍。

    過早走入社會的李衍,心智成熟不假,可他到底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這都一年多沒碰過女人了,怎麼會不想?

    只不過李衍一直都以為這個跟後世一個非常有名女星長得很像的少女是皇甫端的女兒,礙於身份,才沒有多想。

    哪成想,這個少女竟然是楊林等人給自己弄來的壓寨夫人!

    這是鬧哪出?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8
第四十章 當納為妻妾

    …

    見李衍被楊林說懵了,朱富連忙上前,然後壓低聲音說:“小弟與杜遷哥哥去東昌府請皇甫端哥哥上山聚義替天行道,正巧碰上鄧飛哥哥和楊林哥哥準備返回山寨,我們四人一商量,就一道去請皇甫端哥哥。我們在街上相商皇甫端哥哥跟我們一同上山之際,劉小姐與她父親劉廣路過,皇甫端兄弟讚了劉廣的馬一句‘好馬’,劉廣就提拳來打皇甫端哥哥,我們四人迫於無奈與劉廣做了一場,劉廣敵我四人不過,被鄧飛哥哥打斷了手臂,然後留下劉小姐獨自一人騎馬逃了,臨走之前,那劉廣還放出狠話,說去搬救兵剿滅咱們,小弟厭那劉廣太過蠻橫霸道,又見劉小姐與哥哥實在般配,便跟楊林哥哥他們商量請劉小姐上山與哥哥做個壓寨夫人。”

    雖然朱富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他們把劉慧娘弄上山是為了逼迫皇甫端上山,可李衍也聽出了這層含義,李衍暗道:“朱富還真有幹這種髒活的潛力,不錯,值得培養……劉廣,劉廣,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皇甫端誇馬,皇甫端誇馬……被斬,等等,這個劉廣該不會就是皇甫端的那個冤家吧!”

    在《蕩寇志》(《結水滸傳》)中,皇甫端忍不住看劉廣的好馬,被劉廣砍死。

    在《水滸後傳》中,皇甫端因為沒看管好劉廣的馬匹,被劉廣殺死。

    總之,劉廣就是皇甫端的冤家要命的冤家。

    想到劉廣有可能就是皇甫端的冤家,李衍暗自搖搖頭,心道:“還真是冤家路窄!”

    “等等!”

    “劉廣的女兒不就是劉慧娘嘛,女諸葛劉慧娘!”

    想到此女有可能是頂級軍師女諸葛劉慧娘,李衍猛然看向劉慧娘,隨即壓抑著激動道:“請教小姐姓名?”

    劉慧娘的心“咯噔”一下!

    見李衍眼中火光衝天,劉慧娘誤以為李衍看上她了!

    不僅劉慧娘,其他人,也都認定雙眼冒泛光又主動問劉慧娘姓名的李衍,看上劉慧娘了!

    這其中,又以始終都沒有說話的王倫最為篤定!

    而且,王倫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改善他與李衍關係的千載難逢的良機!

    劉慧娘向李衍盈盈一拜,道:“奴家劉慧娘。”

    “真是劉慧娘!”李衍大喜!

    劉慧娘是個頂級軍師姑且先不說,關鍵是她自小心靈智巧,什麼自鳴鐘錶,木牛流馬,在他手裡都是粗常菜飯,至於李衍現在想要的神臂弩,估計在她眼裡恐怕也就是一個玩具,甚至李衍更想要的寶船,她都能幫得上忙!

    以劉慧娘之能,加上李衍的見識,那未來水泊梁山在科技方面絕對會遙遙領先領先任何勢力!

    而科技又是第一生產力!

    可見劉慧娘的價值之大!

    更何況,劉慧娘天生一副慧眼,能黑夜辨錙銖,一切書史,過了眼就不忘記,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再看劉慧娘那閉月羞花之貌。

    李衍當即就下定決心:“這個壓寨夫人我要了!”

    李衍沖劉慧娘一拱手,道:“一直將小姐當成是皇甫端兄弟的家人,沒顧及上小姐,還望小姐恕在下怠慢之罪。”

    聰慧的劉慧娘暗道:“不好!”她已經聽出,李衍並沒有放她下山的意思!

    劉慧娘的心頓時就是一揪!

    不過表面上劉慧娘卻神色如常!

    劉慧娘道:“寨主言重了,奴家雖是女流之輩,亦經常聽聞,水泊梁山的鐵棍至尊乃替天行道的好漢,於百姓秋毫無犯,實乃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今日能得見寨主,實乃三生有幸!”

    被劉慧娘這麼一抬李衍,李衍還真有些犯難了三大紀律和水泊梁山的法律是李衍自己定的,如果李衍自己帶頭強搶民女,那豈不是說,是李衍自己把規矩打破了,未來若是有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那為了水泊梁山的名聲和軍紀放劉慧娘下山?

    開什麼玩笑,把劉慧娘這樣的寶貝拱手讓人,他李衍不是傻缺嘛!

    一時之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李衍,陷入了兩難之中!

    王倫看準時機越眾而出,道:“哥哥,小可有話說。”

    自從上次的事過去,王倫更加勤勉,只是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如非職務上的事,一直不曾主動開口。

    換而言之,不僅李衍對王倫有些隔膜,王倫對李衍、對水泊梁山也有些隔膜。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很容易被有心人離間,而且其他人難免會生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緊緊追隨的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

    因此,李衍一直在尋覓機會,改變與王倫之間的關係。

    所以,見王倫主動站出來說話,李衍立即和顏悅色道:“王倫兄弟但講無妨!”

    見李衍也有心消除兩人之間的隔膜,王倫大受鼓舞,道:“小可認為哥哥當納這為劉小姐為妻妾!”

    李衍眼睛一亮!

    不過嘴上卻道:“胡鬧!我梁山泊何曾強搶過民女,此例豈能由我而廢!”

    一聽李衍此言,劉慧娘氣得貝齒輕磨!

    水泊梁山的那群莽漢聽不出來李衍這其實是在說:“我不是不想納,只是我定的規矩不讓我納,王倫兄弟你幫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長了棵七竅玲瓏心的劉慧娘如何能聽不出來?

    劉慧娘在心中羞怒道:“此人無恥!”

    與此同時,劉慧娘也隱隱感覺到今日她怕是在劫難逃了!

    除了劉慧娘以外,所有人之中只有王倫聽明白了李衍的真實意思。

    王倫大喜!

    李衍能這麼暗示他,那就說明,此事圓滿解決了之後,他與李衍之間的關係將更勝之前,他甚至都有可能成為李衍的絕對心腹!

    想通這些,王倫精神一振,道:“哥哥此言差矣,小可有三個哥哥必須納劉小姐為妻妾的理由,還望哥哥容稟!”

    李衍心道:“不殺王倫,做對了,我這一個理由都找不到,他竟然能幫我找出三個!”

    不過表面上李衍卻沉著臉說:“哦?我說錯了?那王倫兄弟你倒是說說我哪說錯了?”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9
第四十一章 勸娶

    …

    “哦?我說錯了?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說錯了?”

    見李衍鼓勵他說,王倫拱手道:“哥哥如果不納這位劉小姐為妻妾,那哥哥就是不義、不孝、不顧全大局!”

    “呃……”

    李衍愕然道:“我怎麼不義、不孝、不顧全大局了?”

    王倫道:“先說不義,這位劉小姐乃是杜遷兄弟、鄧飛兄弟、朱富兄弟、楊林兄弟送給哥哥的,這其中楊林兄弟又是將劉小姐當成見面禮送給哥哥的,哥哥如果不收,不是辜負杜遷兄弟、鄧飛兄弟、朱富兄弟的好意寒了杜遷兄弟、鄧飛兄弟、朱富兄弟心攆楊林兄弟下山嗎?”

    “這……”

    細想想,還真是王倫說的這麼回事,與不收劉慧娘相比,杜遷、鄧飛、朱富、楊林自然是更希望李衍收下劉慧娘,尤其是剛剛才上山的楊林如果李衍收下劉慧娘,他們跟李衍一定更親近,畢竟,那樣一來,雙方就多了劉慧娘這根紐帶。

    當然,說攆楊林下山,卻也不至於,但要是說阻礙了楊林融入水泊梁山,卻是不假。

    王倫又道:“再說不孝,請問哥哥今年貴庚?”

    李衍遲疑了一下,然後照實回答:“即將二十有五。”

    現如今再隱藏年紀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李衍水泊梁山之主的地位已經不會因為年紀輕而產生動搖,相反,這還能說明,李衍年富力強,資本雄厚。

    聽了李衍的真實年紀,眾好漢全無不愕然!

    雖然眾好漢早就知道李衍的年紀不會太大,但他們從李衍的為人處事接人待物方面推斷,李衍怎麼也得有三十了,最不濟也得有二十七八,只不過是長得面嫩一些罷了。

    哪成想,李衍還沒到二十五歲!

    就連劉慧娘都詫異無比!

    劉慧娘暗道:“沒想到此人竟還沒到二十五歲!”

    王倫收斂了一下心神,道:“二十五也不小了,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最大,哥哥今年已經二十五了,還不娶妻生子,豈不是不孝?”

    這條其實有些牽強了。

    富家不用賣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房不用架高梁,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出門莫恨無隨人,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宋真宗的這首詩寫得明明白白,宋朝最有前途的就是讀書人。

    宋朝為了廣招人才,一個職位讓三個人來當,理所當然每個人分到的任務就輕了,生活也安逸,另外他們有高薪待遇,卻沒有嚴厲的監督懲罰體系,事實上宋朝的國策還對官員的腐化持縱容態度,即所謂的“刑不上大夫”,就是說官員犯了法也不會有過重的刑罰,所以金榜題名就成了很多人一生的奮鬥目標。

    男人們為了能專心考取功名,就先把結婚放在一旁,因為只要是考上了,就什麼都有了。

    科舉考試永遠是極為激烈的,畢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考上,大部分人三四十歲都很難考上。

    因為男人都忙著考試,所以就成了後世所說的剩男,等到娶老婆的時候有些人都已經有白頭髮了,所以宋朝的夫妻,很多丈夫都比妻子大一二十歲。

    據陳師道《後山詩話》記載,有個杭州舉子中第時已經年過七十歲,友人風趣地祝賀道:

    應是窮通子有時,人生七十古來稀。

    如今始覺為儒貴,不著荷衣便著誹。

    這個七十歲的舉子並不是唯一的一個,在宋高宗時,有個叫陳修的七十三歲才登科中舉,同樣“尚未娶”。雖然已經中舉了,但是七十三歲的年齡,哪還有結婚的心思啊。望著自己的一把白鬚,長吁短嘆吧。

    不過此人考了一輩子,文章倒是寫得不錯。宋高宗對他的文章非常認可,瞭解到他如此潦倒之後,宋高宗“乃詔出內人施氏嫁之,年三十,貲奩甚厚。”。一時被傳為“佳話”,有好事者大開玩笑:新人若問郎年幾?答:五十年前二十三。

    司馬光在講到婚齡時,曾說:“男不過三十,女不過二十耳,過此則為失時矣。”

    如果按照司馬光的男人三十未娶,女人二十未嫁就是“剩”這個標準來看的話,宋朝十個男人中就有兩個是“剩男”。

    所以說,不到二十五歲的李衍未娶,在這個時代是很正常的。

    王倫之前是不知道李衍這麼小,才把這條加上的。

    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王倫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說:“哥哥無弟兄、子侄,父又早逝,全家皆靠哥哥一人傳承香火,當早早結婚生子延續李家香江,此乃大孝!”

    這麼說倒也勉強,反正李衍要的只是藉口、台階,不是辯倒王倫,自然不能揪著王倫辯論。

    李衍主動道:“那我又如何不顧全大局了?”

    王倫一拜在地,道:“求哥哥恕罪!”

    李衍道:“必不怪罪於你。”

    王倫道:“如今我梁山泊有人三四千口,頭領一十九位,佔據這八百里水泊,僅次於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也算是一方勢力,哥哥但有意外,咱們梁山泊便是那無頭之蛇,我等若無少主可擁,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哥哥不娶妻生子是否是不顧大局?”

    這話是有些不吉利,但卻的的確確是一個問題,而且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在古代皇權社會,沒有子嗣,那是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嚴重到甚至會關係一個政權的穩定與否!

    在歷史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舉個很有名的例子:

    漢武帝在當了九年太子和兩年皇帝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子嗣,於是漢武帝不能生育的傳言慢慢蔓延開來。

    這可是傷及國本的大事,問題嚴重了。

    很多人開始打歪主意,淮南王劉安就是其中一位。

    劉安是漢高祖劉邦的孫子,比漢武帝還長著一輩。劉安心想:“漢武帝既然不會生,那他晏駕之後皇位爭奪肯定會很激烈。”,劉安是當時的大文人、大思想家,社會地位很高,聲譽也很好,所以他想著自己最適合當皇帝。於是他提前佈局,招兵買馬,就等著漢武帝駕崩的那一天。

    有一次,劉安從淮南國到京城朝聖,碰見了漢武帝的舅舅田蚡,田蚡也說:“皇上若有一天駕崩,即位者非大王莫屬了。”,劉安聽了以後非常高興,還獎勵了田蚡一大筆財物。

    其實漢武帝當時未滿十八歲,這些人操心操得確實是過頭了,只能說明他們本來就有謀逆之心,但這也說明了皇帝沒有生育能力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這完全能成為別人謀反的理由。

    是!

    李衍今年才二十四歲,還極為年輕,可他怎麼也不可能年輕過當時十八歲都不到的漢武帝吧?

    而且,誰敢保證李衍就不出意外?

    再者說,繼承人得慢慢培養,不是說生下來就能繼位的。

    所以,這條李衍就是想辯駁都辯駁不了。

    沉默了一會,李衍看著王倫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那我梁山泊的紀律就不要了?”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7 23:59
第四十二章 強媒硬保

    …

    “那我梁山泊的紀律就不要了?”

    王倫暗道:“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組織了一下語言,王倫道:“老父老母一直想要個女兒而不得,劉小姐聰慧可愛,小可想代老父老母收她做個義女,於小可做個義妹,再求老父老母將劉小姐許配給哥哥,眾頭領都是媒人,豈不大善。”

    一聽王倫出的這個餿主意,李衍腦中立即閃過宋江將扈三娘許配給王英那一幕,隨即心裡開始膩味:“什麼破主意,按你這個破主意,我不就成王英了嘛,怎麼,你還想當宋江?”

    讓李衍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給王倫捧臭腳!

    楊林第一個跳出來道:“此乃大善!恭喜哥哥和王倫哥哥成為一家人!”

    鄧飛道:“恭喜哥哥!賀喜哥哥!”

    朱貴道:“休道巧,今日就是個良辰吉日,依小弟看,哥哥和嫂嫂今日便結為夫婦吧!”

    杜遷道:“此乃咱們梁山泊的大喜事,當大辦!”

    阮小七道:“恁地麻煩作甚,直接入洞房最好!”

    宋萬道:“七郎此言差矣,咱們梁山泊一直無大喜事,操辦一下也好,讓小的們也跟著快活快活。”

    阮小五道:“不錯,也該讓日日操練的小的們快活快活了。”

    隨後,阮小二、山士奇、竺敬、孟康、卞祥等在山上的頭領也紛紛勸李衍納了劉慧娘。

    甚至就連管紀律的裴宣都說了一句:“哥哥當早婚生子。”

    見眾好漢全都附和王倫,李衍不由得犯嘀咕:“這幫傢伙該不會是盼著我犯錯吧?”

    還真讓李衍猜對了。

    王倫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強人或是準備當強人渴望過上那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綢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生活的。

    結果,李衍將他們帶到了另一條路上,還弄出來了三大紀律,又弄出來了一些其它條條框框,並且還帶頭遵守。

    這讓他們過上了不一樣又有盼頭生活的同時,又多多少少都感到有些受約束!

    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這讓他們感覺跟李衍有很大的距離感,因為李衍表現得太過完美了一些,都有些像神不像人了,讓他們想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而李衍若是有點小瑕疵,比如好色,那麼就會讓他們鬆一口氣,進而也就踏實一些。

    說得形象一些,現在的李衍有點往項羽高冷的方向跑了,而他們更喜歡李衍成為劉邦那樣接地氣的頭頭。

    好半天,李衍才想通這些,隨即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差點跑偏了!”

    項羽雖然英雄,但能得天下的卻是劉邦。

    李衍喜歡項羽這樣的英雄不假,但想成為的卻是勝利者劉邦!

    所以,李衍很快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出改變!

    另外,李衍所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代,勢力主都是凌駕於他所指定的法律法規之上的,勢力主所制定的法律法規都是用於約束別人的沒有約束自己的,勢力主不僅可以不尊守,還有特赦權,而且沒有人覺得這樣做不對。

    如今納了劉慧娘,除了獲得一個頂級軍師、一個能工巧匠、一個美人以外,又多了幾樁好處:

    一、自污一下,接點地氣,省著沒等天下打下來,就成孤家寡人了。

    二、藉著這個機會給一眾好漢鬆鬆綁讓他們喘口氣,慢慢適應這個不一樣的水泊梁山,免得他們因為不適應而離去。

    三、藉著這個機會頒布一些收攬人心的政策,給一眾好漢點甜頭,比如給他們也都成個家,讓他們全都有老婆孩子有牽掛,這樣一來,一定會大大增加水泊梁山的凝聚力當然,這並不是說李衍會縱容軍紀敗壞,相反李衍會更加嚴抓軍紀,這是人類幾千年來用無數鮮血總結出來的強軍之法,李衍怎麼會不遵從?只不過,李衍會將軍隊和生活分開,然後在生活方面放放手,畢竟,人不能繃得太緊了不是?

    四、藉機籠絡獻了劉慧娘的杜遷、鄧飛、朱富、楊林這並不難,李衍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就能辦到,因為,只要李衍收了劉慧娘,他們就會想:“嫂嫂都是我獻的,我跟哥哥不是外人。”

    五、成為王倫名義上的妹夫,緩和與王倫之間的隔膜,之前與王倫的那些不開心,就算不能因此而徹底煙消雲散,也一定能在很大程度緩解其實,這也是王倫的目的,否則他不會假公濟私讓他父母認劉慧娘當義女了。

    有這麼多好處,本就垂涎劉慧娘的李衍怎能不為?

    李衍看向劉慧娘,問道:“劉小姐,你意下如何?”

    見李衍同意了,王倫等人無不大喜!

    不等劉慧娘開口,王倫就搶先道:“哥哥差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這種大事哪能由義妹自己做主,再者,義妹乃是一未出閣的小姐,怎好答哥哥這話,哥哥孟浪了,此事小可會稟明老父老母,他們會一力為哥哥操辦好此事的,哥哥毋須擔心。”

    朱富隨後道:“哥哥乃當世英雄,嫂嫂高興還來不及,如何能不願?”

    阮小七也道:“就是,哥哥願意娶她,那是她修來的福氣,咱們梁山泊不設妓營,要不然……”

    阮小七身邊的廣慧不著痕跡的給了阮小七一肘,打斷了阮小七的話!

    阮小七這才如夢初醒發覺他自己失言了,連忙道:“哥哥休怪,俺剛才多吃了幾杯,說得都是屁話,屁話!”

    阮小二隨後道:“哥哥見諒,七郎他就是一個粗鄙!”

    山士奇也道:“哥哥原諒七郎這一回,他有口無心!”

    其他人也紛紛給阮小七求情……

    其實,阮小七的話糙理卻不糙。

    妓營由來已久,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時期,準確一點說應該是始於越王勾踐,不過一直到了漢武帝的時候,才把設營妓作為一項制度定下來而已,歷六朝、唐、宋而不衰,如今正是盛行之時,如果李衍不插手,用不了幾年,著名抗金女將梁紅玉就會是營妓之一。

    如果水泊梁山也有妓營,那麼以劉廣的所作所為,劉慧娘被抓住了之後扔進妓營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也就是在李衍的水泊梁山,否則劉慧娘就是被人隨便處置的命。

    呃……在李衍這,好像也差不多。

    李衍當然知道阮小七是什麼人,怎麼會因為他無心的半句話而怪罪於他?

    李衍看著阮小七笑問:“兄弟該不是在怪我不設妓營吧?”

    見李衍沒生氣,阮小七道:“哥哥說建,就建,哥哥說不建,就不建,俺們都聽哥哥的。”

    李衍道:“妓營是萬萬不能建的,那會消磨將士們的意志,也會成為部隊的沉重負擔,不過兄弟們也都老大不小的了,不能不成家,嗯……回頭我會派人將與咱們梁山泊交好地區的媒婆都請上山,為兄弟們尋找好女成家。”

    大多數人嘴上不說,臉上卻是笑得比菊花還燦爛!

    也是,都是身強力壯的好漢,怎麼會不想女人怎麼會不想娶妻生子?

    就在這時,已經想到自救之法的劉慧娘,輕啟朱唇道:“寨主,奴家有話說。”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8 00:00
第四十三章 飛奴

    …

    “寨主,奴家有話說。”

    聽了劉慧娘此言,李衍眼中閃過了一絲緊張!

    是的!

    李衍擔心劉慧娘的嘴炮!

    別人不知道劉慧娘之能,只當劉慧娘是一個任他們宰割的弱智女流,李衍卻清楚劉慧娘有蕩平水泊梁山之智!

    正是因為清楚劉慧娘的本事,李衍並不想讓劉慧娘開口,因為李衍不想橫生枝節!

    李衍的緊張,被王倫誤解成,李衍擔心劉慧娘說出讓李衍下不來台的話。

    王倫立即“善解人意”道:“義妹一路疲苦,還是稍做休息,再與哥哥細話!”

    聽了王倫之言,立即有心裡靈活之人看向李衍!

    李衍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心思靈活之人立即去請劉慧娘移步!

    皇甫端的渾家也是一個機靈之人,她一拉劉慧娘,道:“劉小姐,咱們還是先走吧,他們男人還有大事要談。”

    劉慧娘暗道:“回頭再說,就不靈了!”,然後就欲直接開口!

    可王倫根本不給劉慧娘開口的機會,而是搶先道:“哥哥,咱們還是先去聚義廳,再做計較吧。”

    李衍點了點頭,然後分別抓起楊林和皇甫端的手臂,再然後一邊向聚義廳走、一邊道:“二位兄弟,嘗嘗咱們梁山泊釀的好酒!”

    那邊,皇甫端的渾家已經拖著還在大喊“寨主,不聽我言,你的梁山泊不日就將有滔天大禍!”的劉慧娘離開了!

    除了李衍以外,沒人會去聽劉慧娘這個女流之輩說話宋朝女人的地位本來就低,更何況劉慧娘還是一個“負隅頑抗”的戰俘?

    而李衍,你說他好色也好,說他重才也罷,總之,劉慧娘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

    一起都到聚義廳上,焚起一爐好香。

    一眾頭領俱各講禮,遲遲不肯落坐,李衍在寨主之位坐下後,道:“時遷、湯隆兩位兄弟下山為山寨奔走不在山上,不宜排坐,且按年甲次序坐吧,待日後出力多寡,那時另行定奪。”

    李衍此言一出,一眾頭領各報年齡,最後倒讓皇甫端這個新來之人坐到了李衍左邊下手第一,裴宣坐到了李衍右邊下手第一位,李衍左邊下手第二位是廣慧,王倫僅坐到了李衍左邊下手第三位。

    眾人坐好了之後,慶喜筵席,眾人開始大吹大擂!

    當下眾人飲酒之間,李衍問皇甫端:“皇甫端兄弟,你可懂飛奴的馴養之法?”

    飼養信鴿,雖然由來已久,但因為信鴿的成建制發展,一來受限於技術,二來因為人們對它的重視程度不夠,故而在歷史的長河中,這種“即時通訊”手段的發展,仍顯得斷斷續續,並沒有大規模全面鋪開過,所以,於絕大多數而言,這絕對是個稀罕物。

    好奇心很重的阮小七問道:“哥哥,這飛奴是何物?”

    李衍看向皇甫端,希望皇甫端能答上這個問題!

    皇甫端道:“世間有一種鳥,多灰白,亦有雜色,赤足,長六寸,重一斤左右,常言道老馬識途,這飛奴也是一般,無論隔著幾百上千里,一樣找得到回家的路,故有人用飛奴千里傳信。”

    說到這,皇甫端沖李衍一拱手,道:“小人只是略懂,從未真正馴養過,據小人所知,鎮戎曲家最擅長此道。”

    李衍道:“鎮戎曲家?”

    皇甫端道:“鎮戎曲家世代出將,上代家主曲渙,曾任左班殿直,後戰死沙場。當代最傑出之人名曲端,三歲時,以父蔭授任三班借職,機敏知書,善於寫作文章,富有兵機韜略……”

    瞬間!

    李衍就想起這曲端是誰了!

    岳飛被秦檜以莫須有之罪名害死,時人皆為之鳴冤,須不知在岳飛之前也有一員大將死在自己人手上,也是時人皆為之鳴冤,此人便是南宋名將曲端。

    靖康之恥不久,張浚宣撫川、陝,收羅招攬兩地英雄豪傑,由於曲端在陝西多次同敵人交鋒,打算依仗他的威名聲譽,便到曲端的防區視查。

    哪知軍營裡空空蕩蕩!

    張浚便問曲端人都哪裡去了?

    曲端就拿出花名冊問張浚:“大人想看那一軍?”

    張浚感覺很奇怪,便隨便指了一軍。

    曲端見狀,不慌不忙的打開籠子放出一隻飛奴。

    飛奴飛走不久,這一軍人馬就全副武裝的趕到軍營。

    張浚大感驚奇,又道:“我要看你的全軍!”

    曲端聽言,便把籠子裡剩下的四隻飛奴全部放了出去。

    不多時,全部人馬出現在張浚面前!

    張浚看得是目瞪口呆,轉而大喜,開始倚重曲端。

    當然,後來張浚和曲端還是鬧翻了,然後張浚聯合曲端手下大將吳玠害了曲端的性命。

    歷史是複雜的,政治高層的勾心鬥角更複雜,要想在朝堂上站住腳,光憑藉一身正氣只能成為悲情英雄,絕對成不了事,歷史上同一個人,在不同時期,不同國家政策下,會在奸臣和忠臣之間不斷變換角色,這充分證明,奸臣和忠臣的判斷標準是完全動態的,是根據政治需要和政治背景來決定的。能混入絕對高層,沒有一個人是沒有本事和貢獻的純黑人物,能在複雜的政治角逐中爬到高層並堅持到最後,也沒有幾個是純白的。除非別進這個圈子,進了這個圈子就離不開勾心鬥角。白璧無瑕幾乎不會在政治圈子裡存留。也許你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它挑戰了你的傳統認知,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因此,曲端、張浚、吳階他們到底誰是民族英雄、誰是忠臣、誰是奸臣,這裡就不做評價了,也無法評價。

    這裡不說人,只說事。

    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曲端的隊伍已經有飛奴服役了,而屢屢到前線督戰的權臣張浚居然沒見過飛奴,說明飛奴在兩宋之際的宋軍中出現,實屬偶然而已,並沒有大規模推廣開去。

    皇甫端繼續道:“鎮戎曲家有祖傳的馴養飛奴之術,還有優良的飛奴,哥哥可能不知,這飛奴的品種和血統非常重要,只有上等飛奴才能長時間飛行,並且不會迷路,咱們自己捕獲的飛奴很難做到這一點。”

    李衍暗道:“得想辦法將這養信鴿之術和種鴿從曲家弄來!”

    念及至此,李衍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放到了幫自己將皇甫端弄上山隨便還給自己弄來了一個壓寨夫人的朱富身上……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8 00:01
第四十四章 那是死路一條

    …

    帶著微微醉意的李衍,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進入其中,習慣性的想將袍子脫下,卻看見劉慧娘就靜靜的坐在對面的桌旁,便又將手放下了,暗道:“這幫傢伙,還真會來事,直接就把人給我送到房中了!”

    李衍徑直走到了劉慧娘對面坐下,然後肆無忌憚的打量劉慧娘!

    劉慧娘又羞又惱又怒,可是卻又不得不隱忍,因為她還想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李衍放她離去!

    平復了一下心神,劉慧娘輕啟朱唇,道:“寨主,你的梁山泊將大禍臨頭。”

    李衍淡淡一笑,然後看著劉慧娘說:“哦?女諸葛準備如何說服我放你離去?”

    劉慧娘心中一驚!

    她沒想到,李衍竟然連她家人無事叫著玩的綽號都知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她可是很少拋頭露面!

    這次要不是舉家搬去泰安州,她也不可能拋頭露面。

    說起來,這事還得怨劉廣。

    官迷劉廣,失了差使,心情無比懊惱,進而時不時的就大發脾氣。

    前幾日路經東昌府的時候,劉廣又隨便尋個由頭將她哥哥劉麟給打了,結果惹得她祖母不悅,說了劉廣幾句。

    劉廣一氣之下,就獨自一人牽馬走了。

    劉慧娘見狀趕緊追了過去,因為他們這一家人,也就她說話,自負的劉廣才能勉強聽進去幾句。

    結果,碰到了朱富、皇甫端等人,然後她就被擄上了梁山泊。

    劉慧娘故作鎮定道:“真想不到寨主竟然連奴家都知道。”

    李衍看著劉慧娘的雙眼,道:“這世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的才智,所以,你不用跟我說你想到的對策,因為不論你跟我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在我眼中,你的威脅比你爹劉廣、你兩個哥哥劉麒和劉麟、你爹的朋友景陽鎮陸路兵馬總管雲天彪他們加到一起還大,沒有你,他們那些人成不了氣候。”

    劉慧娘大驚失色!

    她萬萬沒想到,李衍對她、對她家人竟然瞭若指掌!

    李衍悠悠地說道:“你真以為我是因為你有閉月羞花之貌才不惜臉面和我梁山泊的紀律強行納下你嗎?”

    劉慧娘臉一紅!

    這時的人都講究個含蓄,尤其是有點身份的人,哪有李衍這樣說話這麼直接的?

    劉慧娘心中羞惱道:“登徒子!”

    不過劉慧娘很快就收斂心神,然後靜靜的看著李衍看李衍到底還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李衍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不諱道:“不可否認,你很漂亮,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女人都漂亮,讓我非常心動,但真正讓我不顧一切得到你的,卻不是因為你的美,而是因為你的才智,你那堪比諸葛孔明的才智……”

    不知為何,聽了李衍這孟浪之言,劉慧娘不僅臉蛋更紅了,心裡也燃起了一團火!

    李衍繼續道:“相信我,只有我才能讓你完全展現你的才智,因為只有我完全相信你有勝過任何男人的才智,所以你最好盡快說服你自己,然後你就可以盡情的展現你的才智了。”

    雖然家裡人都誇她聰明,還都管她叫女諸葛,也都寵著她,可在這個男權社會,她說話仍是毫無份量,否則她父親劉廣也不至於失了差使,因此,聽了李衍之言,劉慧娘不禁有點蠢蠢欲動!

    過了一會,劉慧娘故作平靜的問道:“寨主準備怎麼安置奴家?”

    李衍道:“你如果一心一意跟我,我就娶你為妻,你如果三心二意,我就納你為妾,總之,你這個人我要定了。”

    聽了李衍這霸道又無恥之言,劉慧娘實在是忍不住道:“寨主不是替天行道嗎?這等行徑哪對得起‘替天行道’這四個字?”

    李衍笑道:“讀過書明事理的人,大多數已經在朝廷裡面當官了。所以我要對抗朝廷,只能用一些蠢一點的人。對於那些蠢人,就絕對不可以跟他們說真話,必需要用宗教形式來催眠他們,使他們覺得所做的事都是對的,所以“替天行道”只不過是個口號,跟“阿彌陀佛”其實是一樣的。你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我如果用這假話催眠你,那是侮辱你,也是自取其辱。”

    聽見李衍如此直白,劉慧娘都不知道該如何接李衍這話了!

    過了好一會,劉慧娘才看著李衍問:“寨主不想招安?”

    李衍道:“那是死路一條。”

    猶豫了一下,劉慧娘道:“寨主這梁山泊雖有八百里水泊為天險,易守難攻,但它畢竟只是彈丸之地,絕無成大事的可能,此地與東京汴梁相距不遠,東京禁軍號稱八十萬,雖因貪官污吏吃扣空響已成虛數,但也應該有二十餘萬,倘若只來一成,寨主這梁山泊也斷難抵擋。”

    宋太祖開寶末年,全軍兵力三十八萬人,其中禁軍十九萬人;宋仁宗慶歷五年,全軍兵力一百二十六萬人,其中禁軍八十二萬人;幾年後的皇佑初年,總兵力已經達到一百四十萬人,這也是史書可見的北宋兵力的峰值。到了宋哲宗朝,歷經王安石改革裁軍,宋軍總兵力仍有八十萬人,其中有禁軍六十萬,廂軍二十萬。

    宋徽宗崇寧五年樞密院報告,禁軍缺額二十四萬,新招兵十萬,仍缺十四萬。

    按照北宋亡國後,李綱的反思,徽宗朝禁軍中往往只有名額,卻寧可空缺不補充兵員,軍中連一半的人都沒有。

    到了政和年間,童貫統兵,河北地區的軍隊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留下的名額拿來吃空餉,攢出錢來送給皇帝揮霍。原本屯駐重兵的陝西地區,軍隊力量也虛耗殆盡,到東京被圍困,西軍統帥种師道帶來的援軍,不過一萬五千人。吃空額吃到這個份上,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八十萬兵馬,吃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所剩不過二十萬左右,扣除陝西、河北邊境的守軍,人口過百萬的東京汴梁還能有幾個兵在?連六萬金軍都抵擋不住。

    當然,對於李衍這個現在只有一營戰兵的土匪而言,北宋仍是絕不可挑戰的龐然大物,所以劉慧娘的分析的並不錯。

    李衍笑說:“現在就開始幫我謀劃了,真不愧是我的賢內助。”,然後李衍語氣一轉,道:“放心吧,我有全盤規劃,以後我慢慢說給你聽……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劉慧娘大驚失色,然後連忙穩定心神,再然後故作平靜道:“求寨主先給奴家幾天考慮的時間……”

    李衍探過身去一把抓住了劉慧娘的胳膊,然後來到劉慧娘身前一貓腰將驚慌失措的劉慧娘抗起,再然後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說:“你多智如妖,我沒握住完全掌控你,所以不管你這是不是緩兵之計,我都得將它滅殺在萌芽當中,實話跟你說吧,不將你煮成熟飯,我的心裡是絕不會踏實的,另外,我這個人的缺點不多,但性急卻是其中之一,你以後多提醒我點……”

    ……

    三日後,李衍和劉慧娘大婚,水泊梁山大慶三日。

    一個半月後,劉慧娘有孕在身,水泊梁山又大慶三日。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8 00:02
第四十五章 綠了

    …

    陽谷縣陸路兵馬司前。

    一個面如重棗鳳眼蠶眉美髯過腹的大漢抬頭張望,同時問身旁一個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你父的傷勢如何?”

    “哎!”

    青年嘆然道:“郎中看過說,恐難再使刀槍了。”

    大漢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劉廣的武藝雖不如他,但也是一個少有的高手,將來或許可以成為他有力的助力,如今就這麼廢了,委實是可惜!

    再一看這青年,似乎也有些武力。

    而且,這青年似乎還有一個武藝相差無幾的哥哥。

    大漢又提起精神,道:“江湖上有兩名神醫。一名‘安道全’,建康府人氏,人稱‘當世華佗’,祖傳內科外科,盡皆醫得,以此遠方馳名。另一名‘孔厚’,曲阜縣人,孔子後人,醫道高明,堪比那安道全。找到這二人,或許能醫治好吾兄的傷。”

    青年聽後大喜,道:“等找到舍妹,小侄就親自去請這二人為我父醫治手臂!”

    大漢點了點頭,算是稱讚青年的孝道。

    就在這時,遠處來了一夥人,為首之人騎在棗騾馬上,正是面色慘白神情陰鬱的劉廣,他身邊還有一個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為他牽馬。

    見到大漢,劉廣立即下馬,然後急走了兩步,同時道:“怎敢勞煩雲彪兄弟出來相迎!”

    這邊,大漢也就是雲天彪也急忙迎了上去,道:“賢兄說的這是甚麼話,我與賢兄數年不見,如何能不想早見賢兄?”,說到這,雲天彪看向劉廣的左臂,關心道:“賢兄這手臂……”

    劉廣一臉慘笑,道:“怕是廢了。”

    雲天彪道:“我剛跟劉麟賢侄說過,建康府的安道全和曲阜縣的孫厚應該能醫治賢兄的手臂。”

    聽言,劉廣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道:“當真?”

    雲天彪點點頭,道:“那二人皆有神醫之名。”

    劉廣大喜,不過很快就又欲言又止:“為兄此次前來實是有一事相求……”

    雲天彪豪爽道:“賢兄但說無妨!”

    見雲天彪豪爽,劉廣便直言道:“兄弟在這週遭地界名威譽盛,為兄想求兄弟幫忙找找小女阿秀!”

    雲天彪有些遲疑!

    當今世道,一方面是封建社會商品經濟的迅速發展,一方面是破產失地農民的游民化,而地方治安中雖然強化了對盜賊的懲罰,但是出於防止軍事割據的考慮,大大減弱了地方軍的戰鬥力,導致地方治安不良,盜賊群體壯大也就在所難免。

    在北宋第四位皇帝宋仁宗時期,名臣歐陽修就說過,當時天下盜賊太多了。

    而到了現在,情況就更糟糕了。

    《事林廣記》一書,曾專門介紹過宋朝出門旅行的注意事項,比如規劃路線時不要輕易抄近道,尤其是那些山路、沿途沒有客店或者樹林草叢多的路線,更是要規避。再比如,要注意從正規途徑僱傭來路清晰的車伕夥計,哪怕貴一點也要在所不惜,而且一定要簽署契約等等。尤其書中還特別寫道,坐船行水路的時候,要簽署僱傭契約,而且禁止船工攜帶私貨或者順腳搭載其他人。

    這些足以說明,宋朝的治安之差。

    不誇張的說,僅這京東西路就有幾十伙匪盜,而這還是有名的,加上那些無名和小股不成伙的,怕是有幾百伙。

    雲天彪只是景陽鎮的陸路兵馬總管,芝麻綠豆大的官,而劉慧娘還是在東昌府被人擄走的,這讓他雲天彪去哪裡找?

    見雲天彪遲疑,劉廣又道:“兄弟來信時不是曾說欲與為兄做個兒女親家,只要兄弟能將小女救回,為兄就與兄弟結了這門親,認了雲龍賢侄這個女婿。”

    一聽劉廣此言,雲天彪的臉瞬間就綠了,心道:“你那女兒已被強人擄走了幾十日,如今保不齊已經成了強人的壓寨夫人,退一步說,就算你那女兒沒成為強人的壓寨夫人,名聲也已經受損,如何配得上我兒雲龍?你這不是痴人說夢!”

    不過雲天彪很快就神色如常,然後語氣誠懇道:“賢兄這說得是哪裡話,非是小弟不肯幫忙,而是小弟實不知從何處幫賢兄查起,畢竟那東昌府離我們陽谷縣有一兩日的路程,東昌府周圍又大大小小十幾伙強人,而小弟只是區區陽谷縣的陸路兵馬總管,沒有調令,連轄區都出不得。”

    “這……”

    雖然隱隱感覺到雲天彪有推脫之意,可雲天彪說的也的的確確是實情。

    雲天彪岔開話題道:“賢兄,劉麟賢侄只說了令愛被人擄走,卻並沒有說是如何被擄走的,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雲天彪此問,劉麒和劉麟也豎起耳朵,他們也想知道那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劉廣臉上尷尬一閃而逝,隨即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那日我與小女正在東昌府的一條背街上行走,一夥賊人賊眉鼠眼的打量我的寶馬和小女,我當機立斷像那伙賊人殺將過去,那伙賊人的武功倒也尋常,就是人數眾多,又欺我無兵器在身,後來一小賊偷襲於我,用鐵鏈將我的手臂打斷,我見勢弱,便打翻了幾個小賊逃了出去,可憐小女被賊人隔了幾十丈,無法相救,哎!”

    雲天彪問:“賊有多少人?”

    劉廣臉不紅心不跳道:“四十有餘。”

    雲天彪道:“那是救不得。”

    劉廣眼中含恨道:“我趕回客棧,立即取了兵器並兩個犬子返回去救小女,可惜賊已無蹤,幾經周折被我等打聽到了賊中一個碧眼重瞳虯髯過腹的漢子是當地的一名獸醫,然後殺到他家去,可那賊窩已經人去屋空,犬子一把火燒了那賊窩,我等隨後去報官,可恨那些貪官污吏只收錢銀不辦實事,查了三十幾日,連蛛絲馬跡都未查到,迫於無奈,我等只能來找兄弟你想想辦法。”

    雲天彪皺眉道:“如今貪官污吏日漸增多,不遵綱常,肆意妄為,於上蔽塞聖聽,於下欺壓良善,良才不得提拔重用,悲乎哀哉,望有朝一日官家能再開聖聽,還大宋一個朗朗乾坤!”

    劉廣符合道:“是極!”

    雲天彪又道:“賢兄先且在我這裡住下,令愛之事,咱們慢慢再商議,另外讓二位賢侄去找一找安道全和孔厚,看看能不能將賢兄的手臂治好。”

    “哎!”

    劉廣嘆然道:“也只能是如此了!”

    就在這時,遠處又來了一夥人兩個漢子趕著一輛雙馬大車。

    車上這兩個漢子,讓人嘖嘖稱奇!

    其中一人面目醜陋,頭腦可笑,三寸丁谷樹皮,怎能用一個“丑”字來形容。

    另一人則又是另一個極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一見這凜凜身軀的漢子,雲天彪和劉廣齊聲道:“端是一條好漢!”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8 00:02
第四十六章 擦肩而過

    …

    如今的武大郎和武二郎可不像之前那番破落,兩人均裝錦袍、系嵌玉環絛,還趕了一趟雙馬大車,不認識他們弟兄的,多半會將他們尤其是將暴發戶打扮的武大郎當成是一個土財主。

    武大郎絮絮叨叨:“定是你愛面子不肯去投奔大官人,這陽谷縣哪裡比得濟州府,有大官人關照咱們弟兄,咱們武家何愁不興旺,偏偏要去這人生地不熟的陽谷縣……二郎,你老實說於俺聽,你是不是惡了大官人?”

    武松語帶無奈,道:“兄長說得這是哪裡話,李衍哥哥恁地愛我,我如何敢惡李衍哥哥,退一步說,我若惡了李衍哥哥,李衍哥哥又怎能送我一包赤金?”

    武大郎一想也是,道:“那你為何不帶我等去投奔大官人?”

    武松避重就輕道:“大丈夫憑雙手博取功名封妻蔭子,靠人幫扶,不算好漢。”

    武大郎恨鐵不成鋼道:“糊塗!當今世道,沒有人幫扶,哪能博取功名!”

    武松並沒有頂撞武大郎,只是在心中說:“李衍哥哥是愛我,可他終究是賊……他日,天可憐見,受了招安,那時再去與他親近也未遲。”

    現在的武松,還不是那個狠辣的江湖人,他還生活在那些條條框框當中,否則他也不至於沒打死人就把他自己嚇得差點去流浪。

    不經歷血的教訓,武松是不會走向成熟的,也不會生出怨怒,最後化作為驚心動魄的反抗行為。

    只有經歷了,類似大鬧飛雲浦,血濺鴛鴦樓,殺了蔣、張等十幾口,蘸血在牆上寫下“殺人者,打虎武松也!”,武松才能認清這個現實的社會,才能從殘酷的現實中、從迷失的自我中醒悟過來,然後一步一步地克服自己的弱點,漸漸地走向成熟,那時武松將不會再向官府投案,才會投身武裝反抗的行列。

    這就是李衍並未強留武松在水泊梁山的原因。

    馬車的簾子被人從裡面打開,然後武大郎的娘子從中探出頭來,道:“官人,叔叔定是有他的考慮才不去濟州府投奔大官人,再說咱們現已到了陽谷縣,姑且先住下,以後再慢慢計較。”

    隨後,潘金蓮也探出頭,道:“此事皆怨奴家,否則咱們也不用搬到這陽谷縣來了。”

    武松道:“那清河縣人,妒忌我娶了你,閒言碎語,與你何干,之所以搬來這陽谷縣,卻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那張機密,雖然我已賠罪於他,可他仍記我那一拳,處處為難我與兄長,所以清河縣是萬萬待不得了。”

    武松沖武大郎一抱拳,道:“兄長休要再言去投奔李衍哥哥,我確有不去投李衍哥哥的理由……雖無李衍哥哥幫扶,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哥哥嫂嫂還有娘子吃苦受罪的。”

    武大郎還想再言,武大郎的娘子輕輕一拉武大郎的胳膊,示意武大郎不要再說了。

    儘管仍有些不痛快,可還算聽老婆話的武大郎,最終還是把嘴閉上了。

    這時,武松也看到了雲天彪、劉廣等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雲天彪身上,暗讚:“真乃關帝君再世!”

    可惜!

    雲天彪要安置劉廣一家,武松、武大郎一家急於進城尋找住處,因此,儘管彼此都有相交的意思,可是最終仍是擦肩而過!

    ……

    且說,風雪山神廟宰了差撥、陸虞候、富安三人之後,醉倒在山澗旁的林沖,被柴進的莊客帶回莊,然後被柴進所救。

    在柴進的東莊躲了十幾日,林沖忽聞府尹張榜三千貫拿他,於是向柴進辭行:“非是大官人不留小人,只因官司追捕甚緊,排家搜捉;倘或尋到大官人莊上,猶恐負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義疏財,求借林沖些小盤纏,投奔他處棲身,異日不死,當效犬馬之報。”

    柴進道:“既是兄長要行,小弟有個去處,作書一封與兄長前去。”

    林沖道:“若得大官人如此賙濟,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處去?”

    柴進道:“是山東濟州管下一個水鄉,地名梁山泊,方圓八百餘里,中間是宛子城、蓼兒窪。如今有一群好漢在那裡紮寨聚義替天行道。為首之人乃是小弟之前跟兄長說過的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漢至尊寶李衍!”

    ……

    柴進讓林沖混進他打獵的隊伍裡,然後將林沖送離開了滄州。

    告別柴進,林沖在路上行了十數日,時遇暮冬天氣,彤雲密佈,朔風緊起,又見紛紛揚揚,下著滿天大雪。

    行不到二十餘里,便見滿地如銀。

    林沖踏著雪只顧走,看看天色以漸墨,夕陽西下。

    抬頭遠望,只見枕溪靠湖一個酒店,被雪漫漫地壓著。但見:

    銀迷草舍,玉映茅簷。數十株老樹杈枒,三五處小窗關閉。疏荊籬落,渾如膩粉輕鋪;黃土繞牆,卻似鉛華布就。千團柳絮飄簾幕,萬片鵝毛舞酒旗。

    林沖徑直向那酒店走去。

    揭開蘆簾,拂身進入酒店,只見到處都是空座。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將袞刀放在桌上,解下包裹,摘下氈笠,把腰刀也掛在一旁。

    這時,一個酒保來問道:“客官打多少酒?”

    林沖道:“先取兩角酒來。”

    酒保打來兩角酒,然後將酒放在桌上。

    林沖又問道:“有甚麼下酒?”

    酒保道:“有熟牛肉、肥鵝、嫩雞,也有大魚。”

    林沖道:“先切二斤熟牛肉來。”

    酒保去不多時,端來了一大盤熟牛肉,數盤菜蔬。

    林沖吃了三四碗酒,只見店裡一個人背叉著手,走出來門前看雪。

    林沖看那人時,見那人,頭戴深簷暖帽,身穿貂鼠皮襖,腳著一雙獐皮窄腰靴;身材長大,貌相魁宏;雙拳骨臉,三叉黃須,只把頭來摸著看雪。

    一人飲酒無趣,林沖喊酒保道:“酒保,你也來吃碗酒。”

    酒保過來陪了一碗。

    林沖問道:“此間去梁山泊還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間要去梁山泊,雖只數里,卻是水路,全無旱路。若要去時,須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裡。”

    林沖道:“你可與我覓只船兒。”

    酒保道:“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那裡去尋船隻?”

    林沖道:“我多與你些錢,央你覓只船來,渡我過去。”

    酒保道:“確實沒討處。”

    林沖尋思道:“這般卻怎的好?”

    又吃了幾碗酒,悶上心來,驀然想起:“我先在京師做教頭,每日六街三市遊玩吃酒,誰想今日被高俅這賊坑陷了我這一場,文了面,直斷送到這裡,閃得我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受此寂寞!”

    因感傷懷抱,問酒保借筆硯來,乘著一時酒興,向那白粉壁上寫下八句道:“仗義是林沖,為人最朴忠。江湖馳譽望,京國顯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類轉蓬。他年若得志,威鎮泰山東。”

    撇下筆,再取酒來。

    正飲之間,只見那個穿皮襖的漢子走向前來,把林沖劈腰揪住,大笑道:“林教頭,我家哥哥已等你多時了!”

    ……
q781009 發表於 2019-7-8 00:03
第四十七章 夫復何求

    …

    宛子城。

    李衍房中。

    李衍悄悄走到正在擺弄一張一米多長弩弓的劉慧娘身後,然後一把將劉慧娘摟入懷中!

    劉慧娘嗔怪道:“小心你兒子!”

    李衍摸著劉慧娘的小腹,道:“我不擔心他,擔心你,早知道你的身體這般孱弱,就不要這個孩子了!”

    李衍這可不是哄騙劉慧娘,而是實實在在的實話,能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可女諸葛卻只有這一個!

    劉慧娘回過頭白了李衍一眼,道:“還不都怨你!”

    李衍尷尬一笑!

    這事的確怨李衍!

    因為太長時間沒碰女人了,加之身體素質變得太好,以至於李衍一不小心就傷到了劉慧娘的元氣!

    偏巧,劉慧娘又懷上了!

    這可嚇壞了李衍,連忙將楊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別去賺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李衍道:“安道全和孔厚這兩位神醫中的任何一位來到山上,都一定能幫你調理好身體,然後我再教你一套五禽戲養生,保管你的身體比我還好。”

    雖說李衍強娶了她,可隨著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劉慧娘已經認命,甚至開始幫李衍研製神臂弩了。

    你可以說這主要是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傳統思想作祟。

    但這其中指定也少不了李衍小心經營的功勞。

    現如今,劉慧娘眼中的李衍是這樣的霸道卻不失溫柔,擅武卻不迷戀武功,博學多才,見識廣博,通曉世事,也通曉人心,有大智慧,不恥下問,從善如流,身體健壯,相貌不凡,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總之,李衍還算稱她的心、如她的意。

    這些可能有些虛無縹緲空洞,那就再說點實在的:

    李衍真的相信她的才華,真的給她展示才華的機會,不論軍政,還是其它事物,李衍全都與她商量討論,並且十次裡至少有七八次會採納她的建議,即便不採納她的建議,也會詳細跟她說明原因。

    李衍跟她非常有共同語言,能聊到一起,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她面前只能聽毫無反駁之力,往往她的一些奇思妙想,還會被人當成笑話聽,在李衍面前她可以暢所欲言,李衍不說全懂,但也能給出可行的建議或者合理的見解,往往一語就能說中要害,而她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在李衍這不僅沒有受到偏見,李衍還能給她解答一些,甚至能舉出佐證,反倒是,有時候她有些跟不上李衍的腳步,往往李衍隨口說的一句話,有可能就得讓她想很久,甚至想很久也不得其解,最後還得李衍給她詳加解釋,總之,跟李衍在一起,讓她覺得她自己並不是那麼與眾不同,她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懂得稍微多點的普通女人,這讓一直非常孤獨的她很開心。

    另外,李衍真的很疼她!

    就以這次她的身體有恙為例。

    李衍二話不說,就把楊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別賺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要知道,楊林和朱富可不是沒事的閒人,前者,原本要跟孟康去泗州賺葉春和葉家人,後者,不說要去濟州府開酒店一事,還要去鎮戎賺曲家養飛奴的高手以及優良飛奴!

    她非常清楚,不論是大海船,還是飛奴,都是李衍迫切想得到的寶物!

    可為了她,李衍毫不猶豫就將這兩樣寶物都推後了!

    試問,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再者說,如今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她已經是李衍的人了,七八個月後就得為李衍生兒育女了,哪還有別的選擇?

    劉慧娘柔聲道:“我沒事……看看我改良的神臂弩。”

    李衍從劉慧娘手上接過神臂弩,然後責怪道:“我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劉慧娘道:“我小時候就造過神臂弩,這次只不過是指導別人再造一個,順便改良一下,不累。”

    劉慧娘又道:“威力越大精度越高的弩弓,重量就越大,上弦時間也就越長,這支是我經過比較後,最均衡的,最大射程可達二百七十步,能貫穿重甲,可由一人發射。”

    (在宋朝所有介紹文獻中出現的三百四十步一次,其餘大都是二百四十步,所以大家公認三百四十步是二百四十步之誤,一步是一點五米,也就是說,宋朝的神臂弩的最大射程是三百六十米,當然,也有最大射程是四百米之說。)

    劉慧娘改良的神臂弩比宋朝制式的神臂弩多射四十五米,這已經非常厲害了,不過貪心的李衍還是問:“能不能讓它的威力再大一些?”

    劉慧娘道:“那就得增加它的重量,一人便無法發射了。”

    聽劉慧娘這麼說,李衍立即打消了這個的念頭,如果不能由一個人發射,那麼神臂弩的實用性將大大降低。

    要知道,神臂弩的射速是一分鐘兩發,而且還是訓練有素的情況下,如果不能由一個人發射,那麼它就更不能跟一分鐘十箭的弓箭相比了。

    那樣一來,李衍指定會放棄發展神臂弩,而改為發展弓箭。

    說到這,可能有人不解了,既然弓箭在射速方面有這麼大優勢,那李衍為何不發展弓箭,難道就是因為神臂弩的射程比弓箭遠一百多米嗎?

    當然不是,實際上,能射四百米和能射二百到三百米區別並不大,尤其是在對方有馬的情況下。

    真正的原因是,弓箭手需要長時間培養。

    弓箭手的培養是一件非常漫長而痛苦的工作,尤其是對於以農耕立國的漢人來說。

    漢人,從平民當中選取職業軍人並且培訓弓箭手最早也得等到此人十八歲或二十歲之後才能夠進行。

    而那些長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七八歲就開始嘗試使用最軟的弓了,等到他們長大了之後,就是一個一流的射手。

    漢人跟遊牧民族比弓箭,可以說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而且弓箭手對身體素質還有很大的要求,並且幾輪射擊之後射手的準確度和威力都將大幅度的下降。

    相反,弩弓可以長時間瞄準,操作起來要簡單得多,也不需要太好的體力,因此,弩箭手要好培養得多。

    當然,也不是說李衍就不發展弓箭手了,畢竟,弩弓有射速慢、製作困難等等不可忽視的缺點,還是需要弓箭拾遺補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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