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嚴羊 2019-7-8 18:0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1 48377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21

第009章 蘇醒的蘇穆裡

  蘇穆裡從一陣昏沉中醒來,睜眼適應了一會兒,突然猛地從床上掙扎了起來,掙扎中他感覺自己的手背一疼,連忙看去,發現一根細細的針連著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細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是一個透明的容器,看上去十分精美,裡面是水一樣的液體。蘇穆裡是個聰明的傢伙,立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正在往自己身體裡輸送。

  他慌忙將那細針從手背上拔了下來,不過以他一個十八世紀北美原住民的見識,是不可能知道起針之後要按住針眼的,血從他的血管裡流出來,不過蘇穆裡畢竟是部落裡最負盛名的年輕勇士和最棒的獵人,這點小傷他不放在眼裡。

  蘇穆裡已經發現,自己是躺在一間簡陋的帳篷中,這帳篷裡沒有任何神像崇拜物和其他裝飾品,倒是自己躺著的床鋪極為柔軟舒服,特別是上面的被褥,比起自己部落裡那些獸皮和甘草,要舒服一萬倍。

  這個時候,帳篷外走進來一個人,蘇穆裡立即警覺起來。這是個膚色跟自己看上去差不多的傢伙,但是五官與蘇穆裡見過的大多數印第安人不同,他的服飾也很奇怪,花花綠綠的,他並不算健壯,不過卻全身滿盈著一種精氣神。蘇穆裡對於這種氣質很陌生,按理講只有驕傲的戰士才能讓他感到重視,可是面前的人精氣內斂,看上去含蓄謹慎,蘇穆裡沒來由就感覺到一股重壓。

  蘇穆裡想要拿下他,逼問自己到底怎麼了。恍惚過去後蘇穆裡已經記憶起了自己之前是被一群通瓦人追殺,然後受了重傷昏迷。

  緊接著,蘇穆裡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他受了箭傷,後背一牽動就是錐心的疼痛,原本精悍的印第安武士,剛想動手的工夫自己就摔倒在地了。

  走進帳篷的人說著一種蘇穆裡聽不懂的語言,不過他的手勢蘇穆裡看懂了,他雙手舉在胸前,表示沒有武器,也就是沒有敵意。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衣的姑娘走了進來,蘇穆裡沒有見過皮膚那麼嫩白的女人,雖然這姑娘不算多麼美,但是蘇穆裡還是忍不住多瞧了她幾眼。

  那白衣姑娘也似乎對於蘇穆裡十分好奇,不過她也十分小心,不敢靠近五大三粗的印第安青年。姑娘端著一個小金屬飯盒,遞給了那個花花綠綠的男人,男人輕手輕腳走到蘇穆裡跟前,將飯盒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下。

  蘇穆裡聞到了一陣香甜的氣息,伴著一股肉的香味。蘇穆裡當即明白那個看上去精緻的小容器中,裝著的應該是食物。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聞到食物香味的刹那已經沒有什麼抵抗力了。

  聰明的蘇穆裡至少知道幾點,這絕對不是自己部落宿敵通瓦人的村子,這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人是他沒有見過的,而且自己也沒有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惡意,這些傢伙看上去很好相處。

  蘇穆裡來自洛杉磯以北的沿海地區的楚馬什民族,楚馬什是加州沿岸勢力最強的印第安族群之一,又分為了大小數十上百家部落。蘇穆裡不僅是個強壯的勇士,而且還有楚馬什人善於經商的特質,他知道,兩年前在自己村子的北部,拉古娜湖之畔,一群白色皮膚的西班牙人就在那裡建立了佈道所。蘇穆裡也清楚,這些西班牙人跟印第安人有著極為不同的文化。雖然印第安人有著不同語言和風俗,但是大家多少都是近似的,但西班牙人帶來了迥異的文明,甚至異端的信仰。

  在這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男人和白衣的小姑娘身上,蘇穆裡感覺到了一種不同,他們的生活方式似乎跟楚馬什人、通瓦人決然不同,這讓他想起了在拉古娜湖畔建立佈道所的西班牙人。

  肉粥的香氣已經徹底征服了蘇穆裡,生活在北美西海岸的小夥子,一輩子都沒有嘗過大米的味道,這大米來自鄭和船隊,是鄭和在東南亞採辦的糧食,現在成了供應殖民點的重要食物。粥裡面的肉是野豬肉,獵騎團這次的收穫,炊事班的掌勺切了靠近豬皮帶著豬油的一指肉,剁成細細的肉丁,炒香之後,然後灑在了粥裡,跟粥又煮了一會兒。

  這樣的食物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現代眾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對於有時候還必須茹毛飲血的印第安小夥,這一碗肉粥簡直是美味珍饈,即便肉粥有點燙,但是蘇穆裡吃得極為香甜。他也沒用勺子,捧著飯盒就往嘴裡倒,一邊吃還一邊嘟囔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讚歎之類的話。

  這一頓飯之後,蘇穆裡對於面前的花花綠綠的男人也放心了一些,如果對方要對自己不利,也不必要給自己這麼好吃的東西,顯然是對方把自己當成尊貴的客人招待才會拿出如此美味食物。

  兩人語言不通,只能是大體比劃,蘇穆裡跟著男人走出了帳篷,然後他徹底震驚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帳篷群,蘇穆裡驚叫道:“你們的部落到底有多大?!”

  當然前面那個男人是絕對聽不懂的。

  不僅有數百頂帳篷構建在這個營地裡,不遠處,一些磚石結構的房子也已經建造起來了,中建的工人們做這些事情極為麻利,而且他們還帶來了不少建築材料,甚至民國眾的船隊裡也有一些可以利用的材料,像是普通能夠居住近百人的三層樓宇,他們一天就能建起三四棟。

  首先建造起來的是一些功用性的建築,比如決策委員會的辦公樓,一個明顯帶有九十年代鎮政府大樓特徵的建築物。並不是決委會和其他的殖民點單位利用政治權力,率先滿足自己的需要。而是殖民點草創的階段,如果是進行任何事務的處理,都需要從一條船上到另一條船上也極為麻煩,辦公起來也是很不方便的,所以第一批建造起來的房子,都是政府功用性的。

  不過,決委會也沒有忽略普通穿越眾移民的居住問題,現代眾那邊還好,昌茂輪、祁連山號的居住環境不錯,但是民國眾和明代眾的穿上,很多人是一群人擠在一個狹小的船艙中,見不到陽光,也沒法活動。這批人是決委會需要優先安排住所的。一些人被安排到了居住條件更好一些的船上去,剩下的就等著新建的“宿舍樓”完成後,進入其中居住了。

  忙碌的建造場景,讓蘇穆裡十分震驚。這上百帳篷,已經上千人忙碌工作的場景,讓他知道了——這是一個勢力非常強大的部落。

  很快,蘇穆裡又反應過來了一個問題,這裡分明就是自己楚馬什人的宿敵,通瓦人的地盤,而這些跟西班牙人一樣來自外域的人在這裡大規模的營建,顯然會跟通瓦人產生衝突。

  年輕的楚馬什人雖然比較蒙昧,文明水準和知識都不足,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缺乏智慧。反而,蘇穆裡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傢伙,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正確地跟這些外域人實現溝通,但是他已經想到了很多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蘇穆裡循聲望去,身旁的男人又用不清楚語義的語言說了一句話,如果蘇穆裡懂漢語,將會明白,那是:“獵騎那幫小子回來了!”

  一群穿著卡其色軍服的獵騎們,騎著矯健神駿的阿拉伯馬和汗血馬,背著卡賓槍或者m1903步槍,馬鞍上掛著一些個頭不大的獵物,如山雞、兔子之類,甚至還有不知道哪個愣頭獵手,還打了幾隻速食麵君回來,也許他並不知道這看上去萌萌的獵物,實際上味道簡直不能吃。

  四輪的猛士車敞著車頂,幾隻笨重的棕熊和馴鹿、野豬被扔在裡面,蘇穆裡看到這一幕更是驚倒。他驚駭於那能夠自己移動的車子,有些印第安人也會製造板車,但是牲畜拉的車對於楚馬什人來說也是十分高科技的東西了,這種看上去囂張霸氣,能夠自己飛馳的車輛,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神明的座駕。

  蘇穆裡是一個充滿好奇而且大膽的年輕人,他倒不至於直接對猛士車拜倒祈禱,他腦海中充滿了太多的疑問。

  那些大型獵物,往往一個部落打到一隻,都是十分振奮的事情,而這個神秘移民部落的獵手們,居然能夠一口氣打到這麼多。蘇穆裡看著獵騎們胯下的駿馬,也是一陣眼熱。

  北美野馬是殖民者帶來走脫之後形成的族群,而印第安人自行馴化這些野馬,也成為了自己重要的資產。在十八世紀的時候,馬匹雖然已經逐漸增多,但是仍舊是相當珍貴的資源。蘇穆裡的部落裡,總共也就十幾匹馬。看著這些獵騎的寶馬,蘇穆裡不由幻想,如果是自己乘騎在上面,出入草原森林,狩獵賓士,該是怎樣令人歡欣的場景啊。

  這時,一個獵騎看到了蘇穆裡,翻身下馬,笑道:“我們的印第安朋友醒過來了嗎?正好,白中校還想跟他談一談呢。”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22

第010章 晚會籌備

  兩個語言不通的人要進行交流,能夠依靠的基本上就是肢體語言,以及實物的指代。當然,這種交流還跟會話者的智商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白南雖然懂不少語言,但是顯然北美印第安楚馬什語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而年輕的獵手蘇穆裡也不可能使用漢語或者英語,所以雙方的見面交流,極為困難。

  過於複雜的東西,白南和蘇穆裡肯定不能探討,但是憑著自己的語言能力,再加上連蒙帶猜,白南還是大體跟蘇穆裡完成了一次比較有建設性的談話。

  蘇穆裡拍著自己的胸口,嚎道:“蘇穆裡!”

  白南很快就領悟了他是在說自己的名字,隨後也指著自己道:“白南。”

  接下來的對話中,白南捕捉到了蘇穆裡提到的一個詞彙,楚馬什。白南對於北美原住民考古學並沒有什麼太深的研究,但是他的博聞強識還是使他知道幾個北美比較著名的原住民族,比如東海岸的莫霍克人,強大的山地戰士阿帕奇人,大平原上的蘇族人,西海岸的楚馬什人、西北的海岸薩利希人。

  顯然蘇穆裡就是來自楚馬什民族的了,至於來自哪個部落,就算蘇穆裡說清楚了,白南也沒有任何概念。

  蘇穆裡隨後向白南表達了感激之情,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他用自己所能夠展現的最大表達能力,大體向白南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蘇穆裡是從部落帶著兩名夥伴,攜帶一些皮毛和其他交易品,跟一個通瓦人部落做生意。楚馬什人有著悠久的經商傳統,而且他們還會製造小船,也方便了他們的經商。只是,蘇穆裡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群不講理的通瓦人,他們見財起意,襲擊了楚馬什人,蘇穆裡損失了所有的貨品,隨行的兩名同胞也都喪命,最終還是遇上了獵騎團的人,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這麼複雜的事情,光靠蘇穆裡講,白南是不可能懂的,大部分內容都是白南自己腦補出來的,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片土地是通瓦人的地盤,尊貴的朋友你們從海上來佔據了這片土地,通瓦人一定不會同意的,不過你們的勢力比通瓦人強大,也許能夠擊敗無恥卑劣的通瓦人,我們楚馬什人也願意同你們做鄰居。”蘇穆裡表示道。

  在年輕的獵手眼中,這群海上來的人,有著龐大的舟船,而且極為富有。衡量富有的標誌自然是擁有多少東西,如一個普通的印第安家庭,擁有一副武器,粗制的陶罐等容器,皮毛褥子、衣服之類,就已經算是小康了。而顯然海上來的這群自稱“華人”的傢伙,有著各種神奇的工具和武器,無論吃喝用度都是極為豐富,是絕對富有的。

  蘇穆裡也曾接觸過西班牙人建立的佈道所,那些耶穌會的神父們顯然比普通印第安人要“富有”,他們能夠種植作物,而且還會紡織衣物,甚至是不錯的木匠,也擁有一些醫療技能。可相比起這些“華人”,西班牙神父們就像是臭叫花子一樣。

  蘇穆裡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當工地上數千人齊力工作的時候,蘇穆裡已經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面前這些富有強大的華人,人口應該是整個地區所有印第安人加起來之和還多。

  這些人對他比較友好,不僅願意救助他,而且還為他提供了美味的食物。蘇穆裡不禁想道:“如果能夠跟這些華人進行貿易,互相合作,那麼我們的部落也能夠把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蘇穆裡留在洛杉磯殖民點養傷,在他能行動的第二天,殖民點就按照計畫,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聯誼狂歡。

  狂歡宴準備的比較倉促,不過參加的人們都還是很盡心盡責地籌備這項盛會。除了獵騎這幾天瘋了一樣地在林子裡捉捕獵物,鄭和船隊的水手們網了兩千斤的漁獲,充實了大家的口腹,臨時成立起來的宣傳局,也在三支船隊中,找那些有點表演天賦、藝術細胞的人,為大家表演節目。

  “哎呀,沒有擴音設備,沒有調音台,怎麼能把我的聲音完整的表現出來,難道真的指望我拿著個大喇叭對著大家唱歌嗎?真的是好丟人啊!”長相嬌美、身材也不錯的女孩子扁著嘴對白南說道,撒嬌的情緒很是明顯。

  白南也有點頭疼,面前這位女孩名叫許可馨,現代眾的成員之一,也是昌茂輪的所有乘客中,可能最漂亮的一位。這位姑娘長了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身材也足以跟那些嫩模們媲美,只不過人家檔次可比那些嫩模高多了。這位年僅二十三歲的女孩子,是跟著姚維春老先生一起到非洲的孔子學院的人。孔子學院這個東西,說成是中國在國外的統戰和宣傳工具也不為過,裡面的教員和工作人員的身份自然也不簡單。許可馨一身嬌貴小姐的公主病,也是因為她父親是京裡部委官員,典型的官二代。

  雖然許可馨公主病不輕,但是也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所謂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但她偏要靠才華。許可馨畢業於名校,成績優秀,而且憑著自己的魅力,十分善於交際,來到孔子學院,其實跟白南在艦隊裡刷資歷是差不多的。

  長得漂亮的許可馨能歌善舞,所以宣傳局自然就找了她為大家演唱歌曲什麼的。

  白南苦笑著對這姑娘道:“我說許大小姐,你就將就點吧,我們的船上是有一些什麼擴音設備之類的,但是拿到陸上來很麻煩,還要扯電線什麼的,咱們這個小鎮子現在還沒有完全通電,上來您就想用那些大功率的音響、功放什麼的,也實在強人所難了。”

  許可馨哼哼了一聲,然後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跟你置氣了。哎呀,一想自己拿著個大喇叭唱歌,就覺得好二啊。”

  白南調笑一句道:“人不二逼枉少年嘛。”

  “說什麼呢,人家才不二呢,明明是呆萌好不好。”

  白南覺得偶爾跟同齡的姑娘說說話也挺緩解自己神經的,最近過於忙碌,自己也緊繃繃的,對自己身體和精神都不好。看著許可馨那張俏臉,白南倒也有些心動。不過他跟這個女孩子也不熟悉,而且白南對於公主病的女孩不太感冒。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女朋友都沒有正經談過,二十八歲的老處男一個,說出去都有點丟人。

  又跟許可馨閒扯了幾句,白南多少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對自己可能多少有些好感。這也不奇怪,一個獨身女孩乍穿越到這個地方,無依無靠的,肯定恐懼孤獨。而白南在殖民點中雖然不是地位最高的決委會成員,但是卻是軍方所屬重要人物,更是當成萬能藥一樣被用在各個場合中。再加上也許白南不是所有年輕男子中最英俊的,但是顏值也絕對屬於高的,有才有顏,一個女生還能再要求男人更多嗎。

  決委會成立後作為政府性質的機構,隨後又成立了幾個專門性的班子,比如領導軍事事務的軍事局,進行工業建設的工業局。宣傳局近期成立後,主要的活動就是籌畫這次狂歡宴。宣傳局的領導是決委會委員姚維春,這位離休了的老先生,之前就是在京裡宣傳口工作的。

  白南找到了姚維春,向他彙報了一些相關情況,“……語言類節目大都是熱心同志自己編排的,民國眾裡南方人居多,北派的相聲藝人之類基本都留在大陸了,倒是我們有些唱地方黃梅戲、歌仔戲的藝術家,他們都已經響應我們的號召,開始排作品了。比較有意思的是,大上海的一些舞女也在船隊裡,我們將她們湊了湊,組織成了舞蹈隊,進行配舞和編舞。明代眾那邊,水手們也搞了富有明代色彩的地方民歌,還有軍中戰舞,都已經彩排得差不多了。”

  姚維春連連點頭,笑著道:“這說明咱們這十三萬人中,人才還是非常多的。在大家能夠保證生存的局面下,豐富大家的精神生活,是有利於我們的發展和進步的。決委會做出成立宣傳局的這個決定,是很英明的。我準備向決委會提出呢,在這次活動之後,將一些從事文藝工作的同志集合起來,他們本來就是吃文藝飯的,讓他們去當工人、去種地實在也做不好,不如就專心搞創作、搞文藝,豐富大家的精神生活,甚至創造帶有咱們本地色彩的文藝作品,形成我們自己的風格。都是極好的事情!”

  白南也是一陣附和,他不能否認姚維春的話,因為這位老人說的也挺有道理。不過他也覺得,這位打著官腔的老頭,未嘗也沒有一些自己的心思。將這些搞文藝的人聚集在一起,顯然就會為他帶來更多的權力。這都是些官場上的小九九,白南不甚明瞭,但也大體能夠管窺一二。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23

第011章 信仰荒漠

  白南這個百搭小王子忙前忙後,又是登船又是上岸的,整天都在外面跑,這段時間也黑了一點。這場大型的聯誼狂歡宴,雖然從頭到尾都屬於宣傳局主辦的,但實際上姚維春這位局長手底下並沒有幾個兵,白南不得不幫著老爺子拾掇各種事情。

  最終,狂歡宴被安排成了總共九場,由同一個演員團隊從頭演到尾。這場活動介於晚會和宴會之間,總之就是一群臨時被找出來的演員在搭建的舞臺上表演,下麵一堆堆篝火圍坐的新移民們,享受一頓好些日子沒有嘗過的好菜了。

  維和營的炊事班班長王啟年看見白南的時候也不禁嘮嘮叨叨一番:“白中校啊,你們這些領導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啊,給十三萬人準備一場連續九天的大宴會,咱的胳膊肘顛勺估計也能顛下來了。”

  白南只能避實就虛:“特殊情況嘛,不是我們已經找了數量足夠多的廚師,跟你們一起烹飪嗎?”

  王啟年作為新被任命的廚師長,一直負責協調殖民點的伙食問題,還好七百多艘船組成的船隊,基本上每艘船上都有一些廚師,集中了一批廚師上岸後,便形成了大食堂,為進行營建工作的勞動者們提供飯食。不過普通填飽肚子的大鍋飯是一回事,進行一場大宴會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啟年一臉糾結地跟白南說道:“這每一桌都是用烤肉作為硬菜,這還好說一點,其他至少再上葷素七八個菜,湯什麼的也得整一盆吧,平時咱們食堂做飯,就很缺蔬菜了,大夥兒都是就著鹹菜瓜子吃乾糧。現在要搞這麼多菜,咱們的蔬菜供應肯定得出問題,新播下去的一批蔬菜種子,這個時候也就剛冒個頭,要讓大夥都吃上菜,太難!”

  白南有點想當然地道:“至少當地有點野菜什麼的吧。”

  王啟年大搖其頭:“這裡是北美洲,不是咱們國內啊。就算在國內,恐怕咱也認不全那些野菜能吃哪些不能吃。而且採集十三萬人所需的野菜,這工作量也太大。”

  白南點點頭:“好吧,不管怎樣,王大廚您就盡全力去做吧,這活動結束之後,怎麼也得給您記一大功。”

  “功不功的倒不在乎了,這大夥都聚集在這個地方,人心惶惶的,好好辦個節目,也算是讓大家安定安定。”王啟年幽幽一歎道。他也是四十歲的人了,家裡有老婆孩子,可是一穿越就什麼也沒了。在這個世界,他也曾經痛苦折磨,但是後來發現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只能就這樣活下去。

  白南也清楚,其實殖民點的存在就是給大家繼續生活下去的一個意義。當生存問題已經能夠保障,人們總需要有所寄託。昨日,呈給決委會的報告中提到了一個新現象。民國眾船隊中幾名信基督的知識份子,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教士,開始私下秘密地向一些彷徨無助的穿越者傳教,而且還有不錯的效果。

  決委會對於這個事情還是十分謹慎的,首先大家有一個基本認識那就是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但是又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宗教廣泛傳播開來,那它就會從形而上轉為形而下,開始入侵現實世界。神可以沒有私心,但是傳教的人總會,難免有些野心人士不會利用宗教的便利,來滿足一己之私。

  直接叫停這種活動是不體面的,白南想了一個招,就是將這幾名進行傳教的民國知識份子給召集起來,要麼給安排一點小官做,要麼就安排什麼繁重的文書工作,待遇上自然給了提高,但是卻使他們十分繁忙,這樣一來也就無暇傳教了。

  其實不僅這幾個民國眾,之前被戰士們收押的那些西班牙方濟會的教士,其實也萌生了類似的思想。西班牙牧師們雖然名為囚徒,但是並沒有受到苛待,他們被允許進行每日的功課,甚至還有一段時間在士兵的看守下放風,只是不能到處亂跑。

  在關押的這段日子中,西班牙人看到他們原來建立的佈道所旁,一座座在他們看來“雄偉”的建築拔地而起。這些建築基本上對於他們來說不存在什麼美感,更跟上帝的感召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這些東方人建築的效率實在是超乎他們的想像。那巨大猶如一座小房子的車輛,能夠拖著成千上萬塊磚頭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還完全不需要牛馬牽引。隨後,一隊隊的勞工們將各種各樣的建築材料變成了樓房。那些灰色粉末狀的塵土,在混了沙子和水之後,居然變得極為堅固。一個好奇的神父偷偷地打了幾拳,卻發現只能將手打破。

  “這些該死的東方人居然在三周內就建造起了一座城市!他們是怎麼辦到的。”一名神父無比震驚地說道。

  負責這處佈道所的首領神父克魯紮多沉默地說道:“你們都已經看到了這座城市是如何建造起來的了。”

  有人道:“他們這樣建造下去,這裡就不再是屬於我們的了。”

  克魯紮多(cruzado)慨歎道:“從我們被從佈道所裡趕出來的那一天起,這裡就已經屬於那些東方人了。”

  他的副手安東尼奧神父堅持道:“只要我們的新西班牙總督發現這個情況,他一定會派遣軍隊來擊敗這些入侵者的,主的榮光不容褻瀆!”

  克魯紮多嚴肅地對他們道:“我的教友們,現在請我們來正視現實吧。這些東方人,雖然不知道來自何處,但是從他們的舉動我們能夠很清楚明白地辨認出,他們跟我們是打著同樣的主意的,那就是殖民。他們掌握著各種各樣我們沒聽說過、但是又十分可怕的技術,尤其是軍事火器上的技術,他們的武器格外犀利,就說他們的那些戰車,全都是鋼甲包覆的,子彈也打不穿。雖然新西班牙能夠集結起二三萬的殖民地軍隊,甚至卡洛斯三世陛下也可能從西班牙本土派遣忠實的衛隊,但是列位教友,你們真的認為西班牙的軍隊,能夠擊敗這些東方人嗎?”

  一陣極為窒息而尷尬的沉默。

  克魯紮多神父冷笑了一下,道:“正是我所想,我們任何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能,西班牙軍隊無法戰勝這支東方軍隊!甚至悲觀一點,當巴卡萊利總督閣下知道在上加利福尼亞居然存在這樣的一個勢力之後,他不會為了奪取這個幾乎沒有什麼產出,也沒有幾個西班牙國民的地方,派兵與東方人的厲害軍隊作戰的。最可能的情況是,他會收縮力量,著力保護西班牙帝國最重要的殖民地,墨西哥。”

  “可是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地盤!”

  克魯紮多稍微頓了頓,繼續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西班牙因為戰爭失去的土地還少嗎,八十年戰爭的時候我們失去了尼德蘭,到王位繼承戰爭的時候,西班牙已經丟掉了歐洲所有的飛地。不可否認,西班牙仍舊是歐洲強權乃至世界強權,但人力有時盡,西班牙無法事事如願。至少在這偏遠的加利福尼亞,現實就是西班牙無力擊敗這些東方人,這裡將成為東方人的殖民地。”

  有神父這時候插口道:“可是這些東方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中國人?以他們龐大的人口,這倒是可能,而且著述中說中國人富有而聰明,有各種巧思和創造,他們也十分勤勞,這從他們的工作效率上可見一斑。但是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中國貌似已經被韃靼人給征服了,現在的中國人應該都是留著辮子的。”

  方濟會的勢力可謂遍佈世界各地,他們的教士在全世界留下足跡,並搜集各種情報,也成為了實質上西方殖民者的急先鋒。所以,瞭解東方國家的情況也不是罕見的事情。

  克魯紮多神父敏銳地道:“這群東方人,看語言和交流,應該是同一個民族,我也認為是中國人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正如你說的,中國人現在都留著韃靼人的辮子,而且閉關自守,不可能發動這樣大規模的殖民活動。而且我發現,這些東方人雖然應該是同族,但各自之間卻也有差異,服飾上很不類似,而且有人是留著長髮,有人卻是像我們歐洲人一樣的短髮。”

  克魯紮多覺得自己想不明白這種事,又道:“這些我們需要慢慢去瞭解,不過,我的重點是,如今,除非我們被這些東方殖民者放歸,否則我們就一直都是這裡的囚徒。可是,我看到,這同樣是我們播撒上帝福音的一個絕佳機會。為什麼呢?因為這些東方人似乎都是無信者,如果他們能夠信仰上帝,可遠比那些印第安人成為教徒有用的多。上帝會十分歡迎這些東方人成為他虔誠的羔羊的。他們有能力,能夠幫助我們進一步在這片土地上,推行主的樂土,而我們方濟會,也可能因為獲得這些東方人的支持,而獲得飛躍。”

  他的話使得這些西班牙教士都十分激動,但也有人有些猶豫,問道:“可是,我們能夠說服東方人,允許我們在此處佈道嗎?”

  克魯紮多道:“事在人為,不爭取怎麼會知道。”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24

第012章 盛宴

  留在洛杉磯殖民點養傷的楚馬什青年蘇穆裡發現今天外面十分吵鬧,原本受傷的人應該進行靜養,不過蘇穆裡似乎更加喜歡看熱鬧。他對於這個“華人部落”充滿了好奇,這幾天在“華人部落”的生活,雖然身負箭傷,但卻是他活得最滋潤的幾天。

  首先就是食物,作為一個還處於原始漁獵社會階段民族的楚馬什人,他們的食物異常簡單,很多時候就是普通的森林獵物、漁獲,甚至楚馬什人還不會耕種,他們幾乎沒有什麼糧食能夠吃到。對於食物的烹調,楚馬什人也是極盡簡單,要麼就是肉類的燒烤,要麼就是將食物扔進瓦罐中加水煮。而調味料方面,更是稀缺,就拿鹽分來說,近海的楚馬什人基本上就是煮海水得到鹽分,可是海水裡不知氯化鈉一種鹽,其他的成分使得他們的鹽十分苦澀,味道不能接受。

  而蘇穆裡這幾天在洛杉磯吃到了什麼呢?肉類倒是沒有多吃,畢竟洛杉磯本身就稀缺肉類這些副食品。比較普遍的是饅頭鹹菜,就算這樣的東西,蘇穆裡都覺得很棒。口感鬆軟香甜的饅頭,讓蘇穆裡覺得置身夢幻。另外,他還吃過雞蛋面這樣專門為他這種病號準備的食物。麵條機制成的麵條,用蔥花熗鍋,放了幾根不知道是什麼野菜的葉子,加上一個蛋花,點幾滴香油,蘇穆裡狼吞虎嚥。而偶爾開葷的一頓烤肉,加了孜然等調料,用鹽都是精鹽的烤肉,讓蘇穆裡發現原來烤肉也可以如此得香。

  蘇穆裡並不是一個吃貨,但是他絕對不排斥頓頓吃上讓人開心的食物。蘇穆裡已經有些擔心,如果自己回到了部落,也許就吃不到這樣的東西了。

  這幾天有一名護士會過來照顧一下這個印第安小哥,蘇穆裡其實長得很英俊,皮膚雖然黑了點,但是肌肉結實,身材高大,放在現代的話估計也是小鮮肉一個。小護士其實是個民國眾,名叫董娟華,紹興人,個子小小的,長相不是特別出眾,但是皮膚相當白。

  這幾天的相處,使得聰明的蘇穆裡倒是學會了一些“華人部落”的語言,至少吃喝之類的詞彙他已經會用了。

  “娟華,外面,什麼?”蘇穆裡只能有限利用片語表達自己的意思,還不能完整地說成句子。

  “哎呀,今天可是有晚會啊,而且有大餐可以吃。”董娟華也是挺興奮的,她來自一個民國小官的家庭,家族龐大,老爸有三個姨太太,自己有七個姐妹兩個兄弟,自己過來醫療站工作後,能夠給家裡多掙一份口糧。

  蘇穆裡沒聽懂晚會是什麼,但是吃這個詞彙他很快就get到了。董娟華扶著蘇穆裡走出了醫療站的帳篷,實際上蘇穆裡雖然還比較虛弱,這個時候已經能夠自己行動了。只不過,讓一個可愛的護士攙扶著,蘇穆裡這個狡黠的漢子也是不會拒絕的。

  已經臨近傍晚的時候了,被留作廣場的空地上,圍起了一個個篝火。這場狂歡宴是不可能湊出那麼多桌子的,即使有,宣傳局的主辦人員也沒興趣從船上全都搬下來,還不夠麻煩的。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席地而坐,也許有人攜帶了小凳子之類的東西,可以坐得更舒服一些。

  每一團篝火,相當於一桌,大家都是自由落座的,不管相熟或者陌生,坐在一起,捧著食堂師傅發過來的一缸子一缸子的飯菜,天南海北地扯淡,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此時晚會還沒有開始,但是群體盛宴已經開始了,忙碌的工作人員們發放著食物,比較可惜的是,並沒有多少酒。

  “我們也找個地方坐下來吧。”董娟華拉著蘇穆裡說道。

  蘇穆裡似懂非懂,不過看著每一堆篝火邊,眾人捧著的伙食,也是有些饞。

  “咦,董護士,蘇穆裡,你們在這兒,要不過來一起坐吧。”說話的人正是白南。

  看到白南,董娟華也有些拘束,她也是冰雪聰明,她知道除了決策委員會的那些委員們,白南可以算是整個殖民點權力最大的人之一了。幾乎殖民點所有的事情,這個年輕的軍官都會插一腳,而且他跟委員長趙大嶺關係密切,他有什麼想法趙大嶺可能都會採納。所以,白南在洛杉磯殖民點可謂是炙手可熱,不知道多少人想接近他,套套近乎,拉點好處,而更有一些未婚姑娘,想要直接嫁給他這樣一個金龜婿,成為官太太。

  至少董娟華的兩個姐姐都私下裡討論過白南的事情。

  “白中校啊,你怎麼沒有跟首長們坐一起啊?”董娟華懵懂地問道。

  “哈哈,跟領導們一桌多拘束啊,還是跟同齡的夥伴們在一起舒服。”白南說道。

  董娟華看旁邊的人,基本上都是軍裝男,有獵騎的,有維和營的,也有水兵,甚至還有明代武士坐在那兒。

  常斌站起身拍了拍蘇穆裡的肩膀,道:“你小子看樣子恢復的也差不多了,也沒枉費我把你救下來。”

  蘇穆裡知道這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他說什麼,但還是恭敬地向常斌行個禮。

  晚會很快開始了,由於每場觀眾超過一萬人,宣傳局局長姚維春也加大投資,將基本上一切可能用來演出的資源都拿出來了,其中就包括當初許可馨要求的擴音設備、麥克風等東西。為了增加舞臺燈光舞美的效果,甚至有好事者連噴霧之類的東西都搞出來了,探照燈什麼的降低了強度,直接拿來打舞臺。

  第一個節目是大型歌舞,上海灘的舞女們,身姿矯健的明朝武士們,還有越劇出身的名角、許可馨等現代眾歌唱好手,齊齊登臺。數十名演員載歌載舞,歡樂十分。

  常斌啃著一根兔腿,抱著軍用水壺,嘻嘻哈哈地評論道:“且不論品質好壞,單是這場面都快趕上春晚了。”

  民國眾中的董娟華等人自然不曉得春晚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樣的演出,他們也是極為感興趣,歌手們的演唱水準很高。倒是白南看著這一幕覺得十分歡樂,許可馨等人明顯是現代流行音樂唱腔,那個民國越劇名角一嘴的地方戲的味道,總之混搭也混搭得很開心。

  一場歌舞過後,廣場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甭管到底場面多麼違和,但是大家都喜歡這樣熱鬧開心的場景,這種氣氛也感染了眾人,沖淡了所有人心中的孤寂感和落寞心。

  四位主持人登場,開始用仍舊春晚范兒的口氣報著幕。

  “……我們來自不同的時空,有著不同的經歷,命運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們在此處會首。也許我們曾經彷徨失措,也許我們感覺低落傷懷,但此刻我們擁有彼此,共用未來。只有我們團結一心,我們的未來才會更美好!洛杉磯才能夠成為我們夢的地,我們新的故鄉!”

  常斌繼續吐槽著:“詞兒還寫得這麼煽情,白中校啊,不會是你寫的吧。”

  白南臉皮一肅,“當然不是我寫的。”

  但是暗地裡,他道:“這是我潤色的。”

  董娟華眨著大眼睛,說道:“他們說的真好啊,聽了之後我也覺得很振奮。對嗎,蘇穆裡?”

  常斌嘿笑道:“你逗弄人呢吧,董護士,蘇穆裡聽得懂嗎?”

  董娟華道:“小蘇一定能感覺到的。”

  蘇穆裡似乎也知道這倆人在議論他,跟著咧嘴笑了會兒。他的注意力其實始終都在舞臺上,剛才那場面恢弘的歌舞,讓他目眩神迷,楚馬什部落中雖然也有歌曲和舞蹈,但是卻沒有這種堂皇大氣,充滿著蠻荒和原生態。從主持人連貫而動情的語言中,蘇穆裡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種先進,這是他從前不曾感受到的。僅僅語言也可以如此複雜,傳遞如此多的意義,並讓人們如此受感染,蘇穆裡覺得,在這“華人部落”中,存在著太多楚馬什人所不具備的奇跡,讓他心嚮往之。

  也只有白南能夠大體猜測到這個年輕印第安獵手心中所想,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洛杉磯人口雖然有十三萬,但未來的發展還是會遇到瓶頸的,吸納當地有歸化意識的印第安人,是未來不得不面對的一個選擇。

  後續的節目也依舊精彩,即便白南屬於品味很高的類型,近些年的春晚都讓他沒有任何興趣了,可是這場晚會中的所有節目,即便看上去粗糙,甚至有些稚嫩,但卻讓白南能夠跟著感動,跟著歡笑,這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

  他舉目四望,看到的是篝火火光映襯下,一張張帶著笑容的臉,是大家此起彼伏的掌聲,是即便茶水也觥籌交錯的和睦。他便知道了,這場晚會和狂歡宴,已經達到了一開始想要達到的效果。

  三個來自不同時空的船隊,十三萬被命運戲弄的旅人,此刻如此接近,也許從現在開始,三而為一,已是必然。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25

第013章 印第安政策

  連續九天的晚會和狂歡宴活動,雖然使得整個洛杉磯殖民點投入甚多,甚至一定程度上還威脅了洛杉磯的食物儲備計畫,但是它所達到的效果,是決委會所有人都認可的。大家可以明顯感受到,每個穿越眾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神采,在為了自己的生活奔波和奮鬥的過程中,大家有了生活的目標。

  也許,他們已經完成了和過去的訣別,開始將自己真正當成一個新洛杉磯人,在這片土地上,建造自己的家。

  而活動結束後,決委會為了彌補糧食缺口,準備增大洛杉磯周圍幾個農場的開墾度。

  決委會辦公大樓,趙大嶺主持會議,“我們現在在洛杉磯左近建設了三個農場,主要種植糧食作物,上半年我們的糧食供應仍舊面臨著巨大問題,除了一方面獵騎增大肉食獲取,漁船船隊儘量增加海產,以緩解我們的食物危機,我們還是需要在農業上多下功夫。”

  已經被任命為工業局局長的梁振海接過話道:“我們工業局已經全力攻關,爭取在一個月內投產化肥廠,為咱們的幾個農場提供化肥,保產保收。”

  這些畢竟是體制內的人物,說話官腔還是很重。

  白南雖然不是委員,但也列席其中,他說道:“其實洛杉磯附近的土地,算不上加州最肥沃、最好的土地,真正膏腴的土地,在我們北方的中央大盆地,那裡有著數萬平方公里的平原,土地肥力也極為可觀,如果能夠在這裡開設我們的農場,應該會獲得更高的產出。”

  劉天皺著眉頭道:“可是那裡並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地方啊,而且,那裡應該有印第安人吧。”

  白南輕輕頷首:“約庫茲人,是主宰中央大盆地的主要民族,人口應該在萬人以上,不過部落很多,集合不出什麼力量。我認為,我們可以派出農墾團,進行一定程度的武裝,在那裡進行開墾活動。”

  趙大嶺笑道:“就是類似建設兵團那種體制對吧。”

  “正是這個樣子,不過我認為,也許我們並不一定會跟約庫茲人發生太激烈的衝突。我們掌握著大量的資源,而中央大盆地也太大,我們不可能一口氣全佔據下來。我們可以效仿這個時代的歐洲殖民者,用小恩小惠購買他們大片的土地,當然一開始他們不會認為這有什麼問題,很快生存空間的縮減會使得我們產生衝突。不過我也認為,如果歸化工作做得好,這些約庫茲人也可能成為我們的勞動力。”白南侃侃而談道,顯然早已想好。

  薛嶽有點陰陽怪氣地道:“白中校還是不要想當然的好。”

  現今這位國府軍的上將,已經基本上等於被剝奪了軍職,他軍銜也高,而決委會也不能看著少將做了上將的主這樣的事情,所以忽略薛岳的上將軍銜,這樣殖民點軍中最高軍職就是少將。實際上,趙大嶺本人也自己給自己升了一級,升為了中將,統領三軍。另外,鄧希夷、洪保、周滿等人也提升到了海軍大校。而鄭和認為自己長處不在統領艦隊,也就沒有領受軍職。

  趙大嶺輕咳了兩聲,道:“這個問題我們還需要繼續探討,先行跟約庫茲人進行接觸,並執行可行性的調研和驗證。”

  白南此時道:“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印第安人呢,應該能夠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助力。”

  趙大嶺道:“你說的是那個被常斌救回來的楚馬什人吧。”

  “對,楚馬什人跟約庫茲人毗鄰而居,互相之間也有一定貿易聯繫,我們也能夠從楚馬什人那裡瞭解更多關於約庫茲人的情報,方便我們進一步執行開墾中央大盆地的計畫。對比較友好的印第安部落展開外交和接觸,也有利於我們未來轉化他們的力量為己用。”

  “白中校,採用懷柔政策對付當地土人,你認為妥當嗎?”鄭和這段時間以來也已經學會了不少現代詞彙,甚至這位明代人也已經帶頭換上了現代服飾,此時的他是古人長髮髮髻,卻著一身中山裝,看上去要怎麼奇葩就怎麼奇葩。

  不少明代眾為了幹活方便,都已經換上了民國眾或者現代眾的工裝,但是他們中幾乎沒有人剃成短髮,也沒有人會逼他們這麼做,於是這種奇特的場景就出現了。

  “鄭大人,您有所不知,印第安人族群部落林立,各自間甚至語言文化不同,更多有齟齬衝突,我們東邊的十三殖民地的殖民者們,就習慣於拉一派打一派這樣的手段,我們交好一些印第安人,敵對另一些人。楚馬什人在我們的北部,但通瓦人就在我們的近鄰,這段日子我們已經發現了通瓦人的部落所在地,而且通瓦人也對我們的存在有了警覺。只不過懾於我們的力量,通瓦人沒有採取什麼激烈手段。但是土地的矛盾是堅固存在的,我們遲早會跟通瓦人衝突。所以,聯絡北部的楚馬什人,對付通瓦人,我認為是比較好的策略。至於約庫茲人,還要看看他們具體對我們的存在是什麼態度。”白南解釋道。

  鄭和擺擺手,道:“就不要叫大人了,咱們現在已經跟過去的身份告別了,叫我鄭委員就好。”

  劉天此時說道:“其實我覺得,咱們殖民點十三萬人口,軍力也是足夠,拉一派打一派什麼的我看用不著,直接全部掃了就是。”

  鄭和皺著眉頭道:“雖說土人野蠻無禮,但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其屠滅,實在傷天和、損德行,不是仁者所為。”

  薛嶽也是道:“這殺人滅族一事,還是過於草率。便是咱們想要奪取這洛杉磯一帶土地,也不一定非使用太過的手段,想要拿捏這些印第安人,總有方法。”

  劉天嘟囔著道:“也不一定非要全殺了啊,到時候要是對付他們,還不是要製造一些事端藉口,都一個個裝點得那麼偉光正幹什麼。”不過劉天也知道,如果真的讓自己做那個舉起屠刀的人,他也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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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穆裡的傷差不多好了後,蘇穆裡準備告辭回到自己的部落。而就這麼短短數日的工夫,殖民點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第一批建築物已經基本完成。除了政府性質功用建築外,一些三層高的公寓樓也建造完成了。這些建築能夠快速完成,原本中鐵中建的工人是不足的,很多民國眾和明代眾的勞動力也參與了工程。也許他們缺乏建築經驗,但是和水泥,碼磚頭這樣的事情還是能夠做的。而且,決委會給參與勞動的移民發放更多的配給食物,獵騎獲得的肉食也優先供給給他們,很多民國農民,為了增加自己家人的食物,有些人也是為了勞動可以使人更踏實一些,投入了工作。

  樓房這種東西顯然超越了蘇穆裡一個印第安人的認知,他更是為這些華人強大的營造能力而驚歎。這也堅定了他要代表楚馬什人交好“華人部落”,並與華人進行貿易的決心。

  臨行前,白南將收集來的那些通瓦人的物品,比如弓箭、長矛之類交給了蘇穆裡,蘇穆裡自然不能都拿走,只取了一副弓箭和一些皮具。白南還拿出了一把佩刀,作為禮物贈送給了蘇穆裡。這佩刀自然不是pla的制式軍匕,也不是果軍從美國或日本繳獲來的軍刀,而是一把來自明代眾的錦衣衛繡春刀。這把繡春刀代表不了明代的最高冶金水準,但也是極為鋒利了,這也是蘇穆裡從小到大接觸到的最鋒利的一把武器,當看到這把刀可以輕易地刺進馴鹿的肚腹之後,蘇穆裡欣喜若狂。

  當然,蘇穆裡對於這些華人獵騎使用的火槍更感興趣。他之前見過西班牙人的火槍,明顯要弱很多,不僅需要裝填,而且射程短、威力也小。蘇穆裡見過獵騎使用卡賓槍在馬上連發,威力驚人,而且還十分方便。不過,顯然對方沒有將這麼強大的武器送給自己的打算,蘇穆裡想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也不願意將這武器送給別人,現在蘇穆裡滿腦子裡想得是,如何回來用什麼東西能交換到這種武器。

  另外一種蘇穆裡很有興趣的東西就是獵騎們的寶馬了,無論是汗血馬還是阿拉伯馬,都是非常名貴、外形神駿的馬種,對於一個熱愛速度和暴力的男人,是無法拒絕的誘惑。蘇穆裡的部落裡也有一些馬匹,都是捕捉來的北美野馬馴化的。這些野馬基本上是西班牙人帶來的安達盧西亞馬和其他馬種走脫之後變成的野馬。西班牙人雖然近年來才在北美西海岸殖民,但是他們十六世紀就將馬匹帶到了墨西哥,北美野馬的遷徙速度比西班牙人可要快,所以西海岸一帶雖然野馬不多,但是也有一些。

  蘇穆裡不知道,也許槍支這樣的東西,殖民點可能是給予友好的印第安人一兩支做個念想,但是馬匹是絕對不可能的。整個殖民點也一共就這麼二百多匹戰馬,而且還肩負著繁育後代的作用,特別是一些種馬,根本不捨得騸了,寧願不能乘騎,也要留著。如果蘇穆裡告訴白南哪裡能夠找到野馬,白南肯定就帶著一票人去捉馬了。殖民點現在雖然有一部分汽車,但是燃油越來越少,馬匹將在一段時間內發揮重大作用。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46

第014章 雇傭

  蘇穆裡並不是自己返回楚馬什的部落的,隨他一同前往印第安部落的還有常斌帶著兩名獵騎戰士,以及一個叫做林有德的傢伙。這個林有德是一名民國眾,也是整個殖民點少有的“有產者”,他名下有一艘噸位一千五百多噸的小火輪,之前是跑船運的,也做過行商生意,富有經濟頭腦。

  林有德跟來,是代表洛杉磯商務局,前來楚馬什部落,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進行貿易的。這個五人的小團隊是騎著馬而來的,有蘇穆裡這個熟識環境的,雖然距離蘇穆裡的部落有數十公里,但是一行人還是比較快就到達了蘇穆裡的部落。

  常斌嘴裡叼著一根草葉子,看著蠻荒的楚馬什部落,扭頭對肥肥胖胖的林有德道:“我說,林老闆啊,你瞧他們都窮成這個樣子了,能有什麼生意好做?”

  簡陋而破舊的數十頂帳篷,還有一些長屋,用茅草堆出了屋頂,村落裡有著嫋嫋炊煙,幾個印第安小孩在村子裡縱情打鬧著。這副情景倒是十分安靜閒適,但是顯然跟富足沒有什麼關係。

  印第安人看到了外來者,顯然有些緊張,一些男性楚馬什人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包括骨刀、長矛,比較強悍的戰士則能夠使用弓箭,而女人、老人和孩子們則紛紛躲避進入帳篷裡,避免受傷。

  “等等,不要攻擊,那好像是蘇穆裡!”一個年紀不小的楚馬什人,一身裝扮在楚馬什人中顯得“奢華”,必然是擁有比較高的地位。

  蘇穆裡從馬上直接跳了下來,這一路已經讓他基本上瞭解了鞍具這些東西該怎麼使用。蘇穆裡現在的打扮,其實也有些不倫不類了,他還穿著一條印第安婦女縫製的皮褲,但是腳上已經換了一雙不知道誰給他的膠鞋了,蘇穆裡很快就發現這雙鞋輕便而且耐磨,十分適合奔跑活動,他上身則是一件麻質的上衣外面套著一件卡其色的國府軍外套,倒是髮型還是紮著小辮的楚馬什髮型。

  “祖靈庇佑,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孩子。”年老的印第安人對他說道。

  蘇穆裡也很是激動,躬身向這位長者表達了敬意,然後敘述了自己的遭遇:“大祭司,我和大家向南去做生意,但是卻遭到了無恥的通瓦人的襲擊,大家都被殺死了,我中了通瓦人一箭也差點死掉,幸好我遇到了一群友好的朋友。他們是從大海上來的,乘坐著小山那麼大的船,有成千上萬人之多,而且他們十分富有,有著各種工具,懂得各種知識,我這麼嚴重的傷勢,沒用多長時間居然已經恢復了。”

  這位大祭司也是極為驚愕,他看到了蘇穆裡身後的四個“奇裝異服”的傢伙,問道:“這就是拯救你的朋友嗎?”

  蘇穆裡點點頭,拉著常斌說道:“這位就是在通瓦人手中救下我的勇士,他叫常斌,一個人就幹掉了好幾個通瓦獵手。”

  大祭司點點頭,舉起雙手高聲道:“拯救了我們年輕的蘇穆裡,把他送回他的家,這是好朋友才會做的事情,你們都是楚馬什的好朋友。”

  其他的楚馬什人也高聲怪叫著,附和著大祭司。

  常斌林有德等人被帶進部落裡,受到了最熱情的招待,楚馬什人用食物和舞蹈來慶祝蘇穆裡的歸來,同時表達對他們的謝意。其間,更有年輕的少女如穿花蝴蝶一樣流連著,奔放的印第安少女,令很長時間沒有嘗過女人味的幾個男人有點浮想聯翩。

  很有心機的林有德,甚至帶來了一罎子酒,這種酒不是什麼好酒,是鄭和船隊裡供給水手們喝的劣酒,甚至酒液都不怎麼純淨。不過印第安人也沒喝過類似的東西,很快便有人愛上了這些酒,而且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常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裡居然抱著一個赤裸的古銅色皮膚的女孩子。女孩看年紀怎麼也不會超過十六歲,但是眉清目秀,很是討喜。更加讓常斌崩潰的是,他在帳篷的草席上面,發現了一小塊血跡。

  “這是怎麼個情況……我昨天也沒喝多少啊。”常斌是東北人,酒量不錯,可是昨天喝那些明代劣酒喝得居然也有些斷片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已然全不記得。

  小心不驚醒這個少女,常斌飛速地穿起衣服跑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了到處踅摸的林有德。

  林有德一看到常斌,眉眼都笑開了,道:“我說常斌啊你也真是風流啊,上來就抱走了蘇穆裡的妹妹。”

  常斌嚇了一跳,指著帳篷問道:“裡面那個是蘇穆裡的妹妹?那小子為了謝我把自己妹妹給賣了?”

  林有德拍他一巴掌道:“說什麼呢,我看那小妮子似乎對你這高大威猛的男人很感興趣,蘇穆裡大概也樂見其成,哈哈,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咱們殖民點第一個跟印第安人結成親家的了,恭喜恭喜。”

  常斌麻爪了,叫道:“可是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啊,跟印第安姑娘連話都沒法說。”

  林有德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你打算始亂終棄?”

  常斌一挺胸膛,道:“擦,那可不是男人幹的事情。”

  林有德嘿然一笑道:“那你還有的說啥?不還是得要了這個姑娘。”

  看著常斌一臉無辜和糾結,林有德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最起碼你的這個姑娘還是個好看點的,再說現在殖民點男女比例多失調啊,有個對象總比沒有強。或者,看不順眼了回頭再找別的姑娘也行啊。可是這個姑娘,你是要定了,這裡面還有政治問題呢。”

  常斌瞪大了眼:“怎麼還扯上政治問題了呢。”

  林有德笑道:“你要是成了,我們這不就是跟楚馬什部落聯姻了嗎,更有利於我們發展跟楚馬什人的關係。”

  常斌異常煩躁,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大早上起來轉悠什麼,你要找的商機找到了嗎?”

  林有德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麼難的,楚馬什人本來就是一個貿易民族,不過對於印第安人來說,他們的貿易商品很少,基本上就是食物、毛皮之類的東西。蘇穆裡部落裡其實食物本來就比較缺少,現在畢竟還沒太到春天,各個印第安部落都有食物短缺的問題,不過他們卻儲備了不少的毛皮。我們可以收走這些毛皮做被褥、大衣、皮草、皮革,進行加工之後,利潤就會翻倍。另外我還發現了,這些楚馬什人還會採集珍珠。”

  “珍珠?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的,要它做什麼?”

  林有德很自信地道:“現在殖民點是初建,但是未來一定會發展成一個完善的城市的,有人為生活奔波,也有人會富甲一方,而珍珠這樣的奢侈品,也自然有其市場。再者言,我們還可以製作成珠寶,販賣給歐洲人啊。”

  常斌道:“你想得倒是長遠。”

  “嘿,我老林就是吃這碗飯的,在彼時是做,現在一樣是做,不賺錢我的心裡就發虛啊。”

  “財迷!”常斌鄙夷道。

  林有德不以為意道:“我倒不是真的貪財,只是賺錢的過程,看著財富累積起來,讓人覺得才最是開心。”

  林有德並沒有帶來太多可以供交換的貨物,不過這個天生的商人,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也不差。他看准了楚馬什幾個部落缺少食物,舉步維艱的情況,提出了一個大膽地設想——印第安人雇傭制。

  雖然殖民點一定程度上來說並不缺乏勞動力,但這種雇傭還存在更深層次的意義。林有德不懂這些事情,但是臨行前白南曾經對他談過這個問題。白南希望吸引更多的印第安人來到洛杉磯,甚至是加入殖民點。這樣一來,洛杉磯將會對周圍的印第安人,形成控制力和領導力,也會增強當地人的歸化,減少不必要的衝突。

  林有德現在帶走部落裡的勞動力,也是減輕了部落的食物壓力,同時這些勞動力還可以為洛杉磯殖民點工作,他們對於周圍的環境更加熟悉,也許做不了什麼太複雜的東西,但是經過訓練之後也能夠產生一些效用。

  不好處就是這樣可能會繼續加重洛杉磯的食物供應危機,但林有德覺得,糧食總能夠解決的,獵騎和漁業的努力,其實已經基本能夠滿足需求,如果商務局能夠聽取自己的建議,派遣商船去到南部的新西班牙殖民地,那麼他們便可以向西班牙人交換到玉米等糧食,足夠殖民點消費。

  蘇穆裡也是十分贊同林有德想法的人,在洛杉磯的生活讓他十分嚮往,如果能夠帶著部落的人在那裡過上更好的日子,蘇穆裡覺得義不容辭。而且,蘇穆裡還懷有更加大的心思,只不過礙於語言障礙,他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於是,洛杉磯跟楚馬什部落達成的第一個貿易就形成了,林有德用一部分鐵質工具、明代劣酒和少量武器,換到了86名印第安青年來到洛杉磯工作,合同約定這些印第安人要為洛杉磯服務五年。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47

第015章 融入

  對普通穿越眾們來說,如何處理跟原住民的關係,顯然不是特別重要的問題,十三萬人口,可謂是軍事力量強盛的殖民點,對於整個地區的印第安人來說都是龐然大物,這也使得穿越眾們有著極大的選擇自主權,他們願意跟印第安人交好就交好,不樂意了可以翻手將他們全部滅掉。

  與其關心印第安人的問題,大多普通的穿越眾還是在考慮自己的未來,包括他們之後會分配到怎樣的工作,什麼時候能夠從船上搬到陸地上住,有家庭的人考慮如何養家糊口,甚至還有一些膽子肥大的可能在考慮如何在這樣一個時代出人頭地。

  學機械出身的青年劉征泰推著小推車,裡面裝滿了紅磚頭,這些紅磚都是昨天才燒制出來的。磚窯算是殖民點第一個建立起來的小型工廠,如果磚窯也算是工廠的話。燒磚並不算什麼太高難度的技術活,懂建築的都能耍一把,有地質研究的工作人員勘察了一下洛杉磯周邊的土質後,選定了幾個地點,建成了現在的磚窯。現在這些磚窯為殖民點的房屋建造提供了必須的材料。

  “小正太啊,你推得穩一點,一會兒撒了一地,可有的大家麻煩!”

  劉征泰最恨別人管自己叫正太,雖然他長得很清秀,但是好歹也是身高一米八五,跟正太完全不像,可是別人聽了他的名字之後,就是喜歡這樣地戲謔自己。

  說話的人叫張錦,已經三十六歲了,跟劉征泰這個從國內去往非洲進行志願者活動的年輕人不同,張錦是昌茂號上的大副。

  兩人現在分屬於同一個建築隊,殖民點統共十三萬人口,勞動力可謂是充沛。在社會分工尚未建立起來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只有一項工作,那就是營建。所以,不管你是理工大學的高材生,還是跑海運的海泥鰍,都得來工地上搬磚。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下工地,穿越眾的一些女性和小孩,受到了優待,女性們從事一些衣物漿洗縫補、清潔和烹飪之類的工作。

  “我說老張你明明可以呆在船上,幹嗎跑下來跟著我們一起幹活,閑得蛋疼嗎?”劉征泰張口諷刺道。

  張錦不以為意,笑道:“我老張胃口大,現在咱們的食物都是配給了,可不管你吃的多吃的少,我的配給現在就不夠,呆在船上反正也沒有事情,下來幹活兒也算是鍛煉,而且還能多拿一份口糧,還有肉吃,為啥不來呢?”

  張錦拍拍小年輕劉征泰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吃不得這樣的苦,忍段日子吧,現在咱們剛到這裡,從零開始,未來說不定能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劉征泰對此倒是不懷疑。

  從穿越之初的迷茫,到現在基本接受了這個現實,劉征泰像許多人一樣經過了一番掙扎。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曾近的親人愛人都是永遠訣別了,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也許更應該慶倖自己的生還,同時為今後做做打算。

  一晃神的工夫,突然劉征泰發現自己身前站了一個靚麗的身影。

  “哈哈,是路小佳路美女啊,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來咱們工地上幹什麼啊。”先張口的是張錦這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傢伙,現代眾志願者中本來就女性稀缺,路小佳算是裡面長得不錯的了,這幾天老有現代眾裡的小夥子向她獻殷勤。

  路小佳現在正在為決委會工作,算是個協調員之類的職務,她看了看手中的檔案夾,用自己柔柔弱弱、男人一聽就會萌生保護欲的語音說道:“你是劉征泰對吧,理工科機械專業畢業生。”

  劉征泰放下小推車,有點木訥地點點頭,“是我。”

  路小佳確認後道:“好啦,劉征泰你不用在建築隊工作了,工業局徵召你和你這樣的技術人才,籌備我們殖民點工廠的建設,你交接一下你的工作,隨後跟我到工業局去報到吧。”

  劉征泰聽後也是驚喜,在建築隊幹活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夠做一些本職工作更加合他的意,而且當工程師顯然是高端工作,比在工地上搬磚強得多。

  張錦一聽也來了精神,還沒等劉征泰說什麼,站前一步對路小佳道:“我說路美女啊,之前做普查的時候我也彙報了我的簡歷了啊,我可是學造船出身的啊,咱們殖民點現在這麼多船,養護或者拆卸什麼的肯定用得上我吧。”

  路小佳翻了翻手裡的材料,搖搖頭道:“我這裡沒有對你的徵召,不過聽你的情況,應該是也很快就被叫走去做類似工作了。你們知道現在殖民點正在修建碼頭和船塢,你這樣的人才是用得上的。”

  張錦嘿嘿直笑,對劉征泰笑道:“小正太啊,聽見沒,咱也是人才。”

  劉征泰臉色黑黑,道:“老張你特麼再叫我正太我就撕爛你的臭嘴。”

  “呀,美女面前講點修養好不好啊。”張錦又開始貧嘴。

  路小佳對這對活寶也是莞爾一笑,告辭之後去通知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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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長灘的剛興建起的碼頭上,鄭和和他的副手洪保也是感慨萬千。

  “往昔咱們的船隊在西洋小國登陸,也往往沒有碼頭容得下咱們的巨艦,今日這洛杉磯船舶是咱們艦隊的三倍有餘,而且還有祁連山、昌茂等巨舟,這碼頭修築的工作,比起昔日,不知快了多少啊。”鄭和感慨道。

  洪保附和道:“確實如此,屬下倒是認為,這些未來之人,占了器物精良的便宜啊。”

  鄭和搖搖頭,從腰裡抽出了一把九二式手槍,道:“就看這手銃火器,設計精巧,做工細緻,可連續擊發,四五丈之內,中者皆失去戰力,可謂是絕佳之防身武器。這後世數百年,我們在格物致知上建樹巨大。這碼頭修建得如此之快,少不了那些無畜力自走的車馬,少不了那些挖動土石如持箸夾菜的怪手。就連伐木也有彈指間削斷百年巨木的鏈鋸,那稱作水泥之物,起一棟房屋也不過數日功夫。放在咱們之前,無不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洪保歎道:“只是那趙大嶺為人狡猾,已將咱們船隊的精銳部眾打散,要麼去給他們捕魚,要麼就是蓋房造屋,就怕此人欲對大人不利……”

  鄭和一笑,道:“這倒不怕,趙司令此人多有謀劃、心計百出,要說對咱們有壞主意,倒也不儘然。這殖民點十萬人口,諸事駁雜,憑咱們這點見識,不足以統籌全域,吾已然看得開。最起碼,在團結眾人這一點上,無人可以推翻。趙司令也許借助咱們的力量。”

  鄭和頓了頓,又指著港灣中的船隊道:“你瞧這數百船艦,這些才是吾輩立身之本。雖然我們穿越至此,但偏安這一處一世絕不可能。咱們剛來此處,就端了那弗朗機人的佈道所,未來必會遇到更多國家來客。從殖民點締結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我們會不斷地擴張發展,生存就乃頭上枷鎖,驅策著眾人不斷向前。現在大家還都在建構著城鎮,種些莊稼,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得靠著船艦貿易,交換所需的貨品,甚至是填充更多人口於這片土地之上。吾早已瞭解到,如祁連山號這樣巨艦,沒有一種稱為燃油之物,無法遠行,這航海之事,還是要靠咱們的風帆寶船,吾輩大明子弟說話的聲響高低,便維繫在這一事之上了。”

  洪保也是一振奮,拱手道:“大人洞見萬里,屬下佩服。”

  鄭和擺手道:“不必稱大人了,咱們這會兒也不是在天朝了。洪保你以後也叫吾鄭委員吧。雖說咱們大明子弟未來看好,但絕不可放鬆,未來之人的各項技能本領,咱們都得好好學習,要想制住局勢,守住自身,就絕不能愚癡。”

  洪保點頭道:“是啊,那些人老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咱們,無非就是咱們生的年代早,不曾學得他們所知之物,但大家賢愚、肖與不肖可是不一定,只要我們好生學懂那些器造知識,瞭解未來大勢,必然不比那些未來之人差。”

  鄭和溫和笑道:“有這樣的心志便好。倒是,吾輩也無需刻意與後世之人劃清界限,反而融入其中才是正道。吾已然看清,在這片土地上,只有自己覺得孤立的人,才會被人所孤立。展露合作態度,抱團起來,才會被人真心接受。吾輩也非是打算爭權奪利,只是為我大明子弟,謀個福祉前程。”

  洪保又馬屁拍到:“大人仁德!”

  這次鄭和倒沒有糾正他什麼,而是道:“祁連山號的管帶鄧希夷,頗通今古軍船之事,他日前曾與我道,欲為殖民點打造新的海軍。基石便是咱們的寶船艦隊,鄧希夷提議,似乎要為咱們的艦船進行改裝,變動力使之航速提高,添鐵甲使之難以摧破,架火炮使之火力兇猛,最終優於此時西洋歐洲之戰船,可使橫行大洋之上。”

  “若真可實現此事,也是此生可慰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48

第016章 鄧艦長的海軍宏

  鄧希夷的海軍建設計畫,其實在決委會內部不是什麼秘密。這位總喜歡冷著臉的海軍上校,似乎總有著超前一步的思維。在整個殖民點在憂慮住房和食物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考慮海洋了。

  三支船隊總共有七百多艘船,大小不一,時代不同。洛杉磯殖民點地處海岸,隨時可能面臨來自海上的威脅,所以鄧希夷認為,打造一支精銳的海軍艦隊,有助於保護殖民點的發展。

  鄧希夷的辦公室中,白南和劉天都在,聽鄧上校講他的想法。

  “咱們的所有船舶裡,戰鬥力最強的無非就是祁連山號和蘇爾坦親王號,可是這兩艘現代船艦暫時我們得不到油料供應,而且日後的養護和武器的補充都是問題,算是一張底牌吧,但卻不能當成我們的持久戰力。民國眾帶來的基本上都是中小型貨輪和客輪,蒸汽動力,進行改裝成為軍艦的餘裕很小,而且形制也不統一,會給後勤帶來很多麻煩。所以,下西洋團隊中的寶船,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首先,這些寶船都有風帆,即便改裝動力後,仍舊可以為艦船提供額外動力,增加適航性。其次,改裝這些中古帆船的難度也不是很大,就算是外殼包鐵進行防禦強化,也不是特別困難。我們還可以拉著那些火炮上艦,形成足夠的海軍火力,對付這個時代的西方列強們,也是滿夠了。”

  白南又提出道:“可是鄭和的那些寶船形制也是不太一樣的啊,光是戰船就有幾種標準,還有糧船、馬船、坐船之類,我們要改裝哪些艦艇為軍艦呢?”

  鄧希夷說道:“鄭和船隊這些船幾乎可以說是風帆戰艦歷史上的極致了,雖然在航海技術上,比不上西方人,船型還不是特別適合遠洋,也沒有提供更快速度的全帆裝,但是噸位上則是西方人無法企及的。我之前也沒法想像,明代人居然能把木頭船也造到萬噸以上的排水量。就算是鄭和船隊裡那些戰船,十八丈的長度,排水量就有四千多噸了,如果改裝後增添蒸汽動力以及生鐵裝甲,排水量穩穩超過五千噸,在這個時代已經師難以想像的戰艦了。”

  劉天也是道:“我記得英國人最引以為傲的勝利號風帆戰列艦,排水量也就3500噸吧。”

  鄧希夷點頭道:“沒錯,就算是鄭和艦隊中排在第五等的戰船,也比勝利號更大。”

  白南心中先是一股自豪感,鄭和寶船的製造技術,並沒有流傳下來,在朱棣死後,他的兒子朱高熾即位,下西洋活動被認為是靡費周章,華而不實,而最終被叫停了。這樣一場更像是國威宣揚的活動,它的告終,使得中國錯過了最佳進入海洋時代的機會。白南曾不止一次地yy過,如果那時候鄭和帶領的這支艦隊來到東南亞,建立了殖民地,並開啟了連通世界的貿易,也許日後的中國歷史,全部都會改寫。

  “只是,我有一些疑義,我們都看到了鄭和船隊的這些船了,雖然已經具備了一些諸如尖船底等適宜遠洋航行的特徵了,但是本質上來說,這些船的遠洋性能還是沒法跟這個時代西方的蓋倫帆船等相比的,雖然我們可以給他們加裝蒸汽動力,但差勁的船型還是會限制他們的機動和航速,寶船二點多的長寬比,嚴重限制了速度的發揮。”白南提出問題道。

  鄧希夷點頭:“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了,很幸運,我們殖民點有一部分是來自民國福建造船的人才,明代眾那一邊也有一些當初就是製造寶船的船匠,所以我打算集中我們的造船力量,對這些明代帆船,進行拆解改建。當然,暫時來講,我們還只能利用現成的東西。這些船艦在我們的近海活動沒有什麼問題。”

  隨即鄧希夷從包裡拿出了一些圖紙,道:“看看吧,這幾張是工業局連夜趕出來的草圖,就是我說的用帆船進行改建之後的軍艦範本。一種是兩千七百噸左右護衛艦,暫定名戚繼光級,它們將來源於鄭和船隊中那些噸位較小的帆船,我們會採用蒸汽動力,但是並不會包上生鐵裝甲,這種船將主要執行近海防禦的任務,以及為商船進行護航,替代我們現在不得不使用的那些風帆戰船。再一種就是戰船的改建了,它們將改建成為排水量六千噸的裝甲巡洋艦,暫定名揚威級,這也會是我們海軍中未來比較重要的主力艦,我們會採用龍骨拼接的手段,將一艘戰船的龍骨和另一艘的龍骨的一半拼在一起,這樣這艘船的長度大約會在90多米,船隻的寬度我們會放在15米左右,大長寬比也獲得航速優勢。最後一種,我們準備改造鄭和船隊中第一等船寶船,作為海軍的核心主力艦,也就是裝甲戰列艦,暫定名永樂級。設計排水量一萬噸,也就是說,以現在一萬多噸的寶船排水量,我們實際上還要削減它。艦長約為108米,寬18米,我們會使用多種手段增強艦體結構,使之能夠適應比較高強度的海戰。”

  劉天看著鄧希夷道:“艦長,你也真的是夠拼啊,咱們這個殖民點現在還沒安定下來呢,你就開始籌畫在十八世紀打造十九世紀後半葉的艦隊,咱們用得著嗎?”

  鄧希夷平平淡淡地道:“拭目以待好了,雖然現在我們只有十三萬人在這個地方,但是很快,人性的逐利心理,以及我們掌握資源和技術的優越感,會讓我們開始滿世界地去攫取新的利益,我們會製造出商品,行銷全球,我們會謀求更多的人口,甚至我們還可能去奪取更多的土地,這些都需要一個強大的海軍。”

  劉天仍舊是不敢相信,“這些真的可能嗎?”

  白南沒有說話,他知道鄧希夷的預見是非常有前瞻性的,現在殖民點的眾人還存在著迷茫,更多只是想安生地在這個土地上生存下去。但是當生活穩定之後,難免會有一些人希望獲得更多,有人希望建功立業,有人則希望富甲天下,還有人可能希望社會形態更接近他們生存的時代,這就需要更多的資源和人力,擴張不可避免。

  鄧希夷繼續說道:“我大體計算了一下,未來我們將建成永樂級戰列艦4艘,揚威級巡洋艦16艘,戚繼光級護衛艦34艘。其餘艦艇我們都將改建成為商船,主要使用鄭和船隊裡那些馬船、糧船和坐船,會經過改造但是不會拆掉重制,因為那樣工程量太大。”

  白南聽到這個數字也是咋舌,他道:“艦長,且不提改建整個鄭和船隊所需的工作量有多大,單是為幾十艘軍艦配備武器,也是個難題啊,你知道我們只接收了一百多門國府軍的日式和美式火炮,陸軍還要使用一部分,留給海軍的恐怕不會很多。”

  鄧希夷不以為意道:“小白啊,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嘛,咱們的技術和設備的優勢得天獨厚,很快我們就會投產鋼鐵廠,之後就是機械廠和軍工廠,製造大炮應該不成問題。就算製造不出二戰水準的大炮,但簡易線膛炮製造起來應該沒有太多難度,我們也不需要這些火炮多麼精良,可靠性足夠,比這個時代歐洲人的滑膛炮厲害就行。”

  白南想想覺得也是,改造這麼多戰艦,是一個耗時很長的工程,這段時間內,估計殖民點的軍工廠確實也能夠生產火炮了。

  隨後,他又問道:“那麼民國眾那邊的船又該怎麼處理?”

  鄧希夷道:“民國眾那邊的船舶就比較複雜了。其中很多船隻都是有主的,船東就在船上,比例大概占到百分之二十多。雖然暫時我們會徵用他們的船,但最終這些船還是要還給他們的。他們樂意跑航運也行,賣掉也無所謂。這些我們就不便處理了。那些無主的船舶,我們會進行一次遴選。條件比較好的、噸位比較大的,我們留下來,作為商船、客輪之類。那些比較破舊的小火輪,一二百噸那種,沒有什麼太大的存在價值,除了留出一些給內河航運的,其他我們還是準備拆掉。我們還將從這些拆解的船舶上,獲得一些材料,包括重要的蒸汽機,配備給我們的帆船軍艦,畢竟現在蒸汽機我們也沒法自造。”

  民國眾船隊中,絕大部分是幾百噸到兩三千噸的小型輪船,確實沒有全部保留下來的必要。封存留待以後使用也不划算,畢竟船舶都有折舊,保養也成問題。所以還真的不如拆掉它們。當然,民國眾船隊中也有幾艘外國製造的大型輪船,包括六艘萬噸以上的輪船,還有十幾艘五千噸以上的船舶。這些都將成為殖民點一段時間內的航運主力船舶。

  當然,超過十萬噸的昌茂輪才是殖民點最有航運力的船舶,只是在沒有油料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易開動這艘大傢伙。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50

第017章 遇襲

  殖民點海軍發展之事,不可能操之過急,實際上現在長灘港的碼頭建設還在進行中,另外為了改建船隻,港口中還要起一座船塢,這都是大工程,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完。倒是現在最為活躍的,都是鄭和船隊中噸位相對比較小的帆船,這些排水量不過數百噸,最多一千來噸的帆船,拖著大大的漁網,在周圍數十海裡的海域內轉一圈,便能夠收穫不少的海魚,這些漁獲也成為了殖民點重要的副食品。

  白南現在仍舊是隸屬海軍的軍官,不過大多數海軍,尤其是現代眾的海軍,除了養護船隻,什麼事情也做不了。而趙大嶺卻更喜歡把白南當成自己的一個心腹,或者助理來使用,白南要麼是跟著出謀劃策一番,要麼就是帶著決委會的命令,指導一些單位的工作。

  “白中校,司令員通知您,那些西班牙教士似乎希望進行溝通,司令員著您過去看看他們想要說些什麼。”一名傳令的維和營士兵找到白南通告道。

  白南現在已經搬到陸地上來住了,他分到的是一套單獨的軍官宿舍,由於殖民點住房的緊張,除了有家有口的能夠分到單獨住房,大部分單身人士,尤其是軍人,都是住八人一間的宿舍。當然白南的宿舍雖然是單人間,但實際面積也不大,只有一張書桌、一張床,都是木工們臨時用北美紅杉打制的,雖說不算精美,但也耐用。軍官宿舍也沒有單獨的衛生間,軍官們也是要上公共的盥洗室。

  白南得了命令之後,就跟著這名士兵來到了關押那些教士的地方。他們原本的佈道所已經被徵用了,那棟規模不大的建築現在屬於陸軍使用。西班牙的神父們一開始住帳篷,後來條件改善了些,把他們關進了一間木頭的平房,也是一座臨時性的監獄。

  曾經與這位名叫克魯紮多的神父有過對談和交鋒,處於優勢地位的白南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摘下軍帽,算是對神父表現了一點禮貌,然後用一口純熟的西班牙語問道:“神父,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麼希望談的嗎?”

  克魯紮多問道:“白中校,請問貴方對我們這些無辜的上帝牧者有什麼樣的安排嗎?”

  白南聳聳肩:“暫時沒有安排,我們很願意就這樣下去。”

  克魯紮多明白,這些東方人應該真的沒有拿定主意怎麼處置自己,那麼這樣一來就對他的計畫比較有利了。

  “恕我直言,貴方佔領了這片土地,我們無話可說。在目睹了貴方驚人的營造能力和開墾水準後,我們堅信貴方能夠給這片蠻荒的土地帶來文明,這是一切文明世界的紳士希望見到的。我們佈道所的方濟會教友們,也十分樂意為洛杉磯,哦,你們是這麼叫的吧,做出一些貢獻,至少這比把我們當成囚徒要強得多。”克魯紮多試探地問道。

  白南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替我們工作?那你們效忠的西班牙國王怎麼辦?”

  克魯紮多正色道:“我們所服務的永遠都是上帝。不管在哪個王國揮灑汗水,都是為了聖父的光輝。”

  不過,狡猾的克魯紮多又立即道:“但我們也十分樂見貴方與偉大的西班牙王國的交好,我們這些人,也願意為了兩邊建立堅固而持久的友誼和互惠關係而付出努力。假設您能首肯,我可以立即派我的助手們,前往墨西哥,前往西班牙,為您爭取國王陛下和主教們對貴方佔據上加利福尼亞法理性的認可。”

  白南不禁嗤笑一聲道:“我們對這片土地的主權,不需要別的國家來為我們背書。而且,你們的人要是真的走了,帶回來的恐怕不是友誼,而是戰爭吧。”

  克魯紮多強辯道:“只有愚蠢透頂的人才會與貴方開戰,試問英勇而睿智的白中校,您自己就是一名軍人,您認為新西班牙殖民地的軍隊,有能力擊敗貴方的無敵軍隊嗎?”

  白南倒是沒想到克魯紮多居然這麼貶斥自己國家的軍事力量,抬高洛杉磯殖民點的力量。白南不是輕易就被別人忽悠的傢伙,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戰勝自然不成問題,但是我們不喜歡打仗,也討厭麻煩。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們暫時還是不要想著離開了。”

  克魯紮多心知現在還不是一個好機會,於是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如此,那麼請允許我們這些苦修士,為洛杉磯進行勞動。如果可能,我們願意成為貴方治下的子民,繼續為上帝播撒福音。”

  白南立即就警覺起來了,之前他已經對付過了一批民國眾裡的自發性傳教士了,現在如果放出一批專業的18世紀傳教士,可能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

  “克魯紮多神父,請恕我無法做主答應你些什麼,我需要將情況稟報上頭,看我的上級如何做出決斷,請耐心等候。”

  當然,就算白南將事情告知決委會,決委會也會採取極度謹慎的態度的,殖民點不缺這幾個人力,而且還是懷有異心的人力。

  走出這間小監獄,白南就撞見了幾個莽莽撞撞的士兵。

  “發生了什麼,這麼慌張?”白南拉住一個士兵問道。

  “白中校!”士兵首先敬禮,然後解釋道:“我們的探礦隊,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襲擊,現在被困在了山林中!一個礦工拼死跑回來將情報傳了回來,決策委員會已經召開會議討論對策了。”

  “你說什麼?”白南大吃一驚。

  這支探礦隊是工業局地質工作者楊宏林率領的,前往周邊山區為殖民點尋找煤炭的。

  洛杉磯地區是被海岸山脈和內華達山脈環繞,一面臨海的地區,屬於洛磯山脈的兩座山脈中,同樣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之前楊宏林便利用之前電腦上的資料,尋找到了一個儲量比較豐富的褐煤露天煤田。這些褐煤燃燒值比較低,取暖、燒窯甚至發電都足夠用,但是如果想要煉焦繼而煉鋼,就有些不夠了。

  楊巨集林又查詢資料,發現洛杉磯附近還有一處煙煤產地,雖然產量不大,但是供應洛杉磯一地使用是不成問題。洛杉磯殖民點工業發展的一個核心大計就是大煉鋼鐵,所以工業局又派楊宏林帶領二十幾個人,徒步跋涉前往煤田,目的是為了確定煤田所在地和開採的難度,掌握情況後再進行大規模的開採。

  然而,這也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不高但是很壯碩的漢子走了過來,叫道:“還用討論什麼對策,那些作死的土人敢對我們下手,看老子不切碎了他們!”

  “脫喇哈赤。”白南喚道。

  脫喇哈赤向白南行禮,立即道:“白中校,你快去找委員們說說,這還有什麼討論勁兒啊,發兵去打就行了。”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到劉放吾大步流星地從決委會市政大樓的方向走了過來,還沒走到跟前,他就喊道:“脫喇哈赤,帶上你的人,騎上你們的馬,給我把咱們的探礦隊救出來!”

  脫喇哈赤爽朗一笑,鼓掌道:“哈哈,我說嘛,這種事還哪能耽誤得了,就是將軍您一句話的事。”

  劉放吾沒甚心機,說話也比較直白,道:“我調兵不合規矩,還是要委員長親自下令,部隊才能出動,好了,別廢話了,趕緊走!”

  “好嘞,將軍您就請好吧,看我把咱們的人給都帶回來。”

  白南不禁問道:“脫喇哈赤,你可認得路?熟悉這邊的地形?”

  脫喇哈赤一呆,道:“那片山區是咱們獵騎沒去過的,這……”

  此時,又回到了洛杉磯的楚馬什青年蘇穆裡也過來了,“我,認識路!通瓦人,壞人,楚馬什,獵騎,一起,打!”

  他的話連不成句子,但是基本意思也能表達清楚,脫喇哈赤立即裂開嘴道:“這樣便好了,你們熟悉地形,便跟我們一起去揍這幫土人吧。”

  跟蘇穆裡一併來到洛杉磯的還有幾名“能征善戰”的楚馬什勇士,他們都帶來了自己的馬匹,這也是最珍貴的財富。蘇穆裡一力支持將馬匹帶來洛杉磯,是因為他也知道,馬匹對於洛杉磯意味著什麼。這樣一來,蘇穆裡身邊也有八名楚馬什騎手,連同脫喇哈赤帶領的一個排的獵騎騎兵,三十多人參與這場救援活動。

  白南這會兒已經從跑回來報信的那名礦工那裡問到了更多消息,探礦隊不是完全沒有武裝的,有六名前民國眾士兵攜帶了武器,但是顯然探礦隊遭到了埋伏,雖然他們的武器進行了反擊,但敵人太多,他們也產生了慌亂,不得不撤退進入了林地中,困守在了一處高地上。

  最有可能發動這次襲擊的應該是洛杉磯殖民點的近鄰通瓦人,顯然洛杉磯的存在已經侵犯了他們的利益,一部分通瓦人因為恐懼開始外遷,不過貌似有些人卻不識好歹地選擇了對抗。
嚴羊 發表於 2019-7-8 18:52

第018章 獵騎解圍

  楊宏林舉起水壺咕咚咚灌了幾大口水,還想再喝,但是心想水已經不多,便將水壺放了下去。現在這位工程師的臉上煞白煞白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事情,原本大家興高采烈地向著煤田進發,但是經過一片林地的時候,卻遭到了四五十名印第安人的偷襲。

  他身邊的都是礦工,最多打過群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就連那幾個原國府軍的士兵也有些倉皇失措,舉起槍來胡亂打了一通,放倒了幾個倒楣的印第安人,大家拿起鎬子之類的工具進行了一下反抗,回過神來的護衛隊又放了幾槍,暫時地逼退了這群印第安人,楊宏林立即帶著探礦隊向附近的一處山頂躲避。還趁機派了一名膽子大些的礦工跑回去求援。

  楊宏林拿著望遠鏡朝山下望去,這會兒聚集在這裡的印第安人更多了,而且分佈在各個方向,將這座小山重重包圍了起來。一小時前,印第安人朝著山頂發動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幾名護衛隊員用所剩不多的彈藥,礦工們用石塊,暫時將印第安人又打下了山。

  “胡隊長,咱們還剩多少子彈?”楊宏林緊張地問道。

  長著一張豬腰子臉,形象絕對不像什麼好人的胡隊長,大名叫做胡寒山,諧音聽起來像胡漢三,現在是在工業局的保安隊服務。平日裡現代眾總是取笑他的名字,胡寒山卻沒頭沒腦不明所以。

  胡寒山腦袋上也是豆大的汗珠,“不多了,平均起來每個人也就七八發了,最多能再撐過一次攻擊。”

  他這話一出口,坐在山頂休息的礦工們都有些慌了。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喪命,幾個比較倒楣的受了一些傷,不過經過搶救包紮,沒有生命危險。可如果沒有了槍彈,這一群印第安人再攻上來,那麼大家可就真的危險了。

  “怎麼我們的援兵還沒有來?”

  “再不來就晚了啊!”

  “要不我們先向印第安人投降吧,他們也不一定會殺掉我們。”

  大家開始陷入慌亂之中,楊宏林也是心如亂麻,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他急忙叫道:“大家安靜一下,我知道現在大家都害怕。但是洛杉磯方面一定會派人來解救我們的,只要大家鼓足勇氣多撐片刻,就一定能夠勝利。如果我們現在就害怕了,只能讓我們陷入更大的困難和危險中。請大家相信我,也相信你們自己,相信我們殖民點的力量。”

  楊宏林畢竟是探礦隊的頭兒,他的話也多少有些分量。隨即胡寒山安排眾人尋找趁手的石塊什麼的,等下一次印第安人襲擊的時候,主要用這種原始武器對付他們。

  約莫二十多分鐘後,印第安人新的攻勢到來了。胡寒山和楊宏林都是面沉如水,咬著牙,他們都知道必須繃住了,要是自己垮了,這山頂上二十來號人就全完了。

  “把敵人放近了再打!”胡寒山指示他手底下的幾個保安隊員,“其他人往山下推石頭,看准了再推,儘量別讓這些印第安人有躲避機會。”

  這一波迎著坡向上攻擊的印第安人有十幾個,數量不多,他們拿著弓箭仰著頭朝山上放。印第安人的制弓水準並不高,而且因為射擊角度的問題,所以這些弓箭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反而是不斷有印第安人被石塊砸中,被槍彈擊中。

  就在楊宏林以為這一波攻勢又會被化解的時候,突然胡寒山大叫道:“草,是聲東擊西,我們的後方山坡又有印第安人上來了!”

  後方沖上來的是更多的印第安戰士,他們沒有使用弓箭,使用的大部分是骨矛之類的武器,明顯是打算殺到近處,與膽氣不足的探礦隊肉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陣嘹亮的衝鋒號的聲音響起了,胡寒山不由精神大振:“是獵騎!”

  對於騎兵來說,衝鋒的號角聲是必須的,所以劉放吾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些衝鋒號,配輸給了獵騎。這也是獵騎第一次吹響衝鋒號發起衝鋒,從林地裡沖出來的獵騎們縱馬疾馳,小隊長脫喇哈赤乘著一批金黃色的汗血馬,一馬當先,他手中端著一支卡賓槍,呼嘯著朝著那些準備偷襲礦工們背後的印第安人打去。

  這座小山的坡度並不是特別大,戰馬也能夠沖上去,也避免了獵騎們還要下馬作戰。獵騎們這一次為了對付成組織的敵人,特別還在每個班安排了兩挺湯普森衝鋒槍,這些能夠在200米有效射程內執行密集射擊的槍支,可以提供有效的壓制火力。一串串子彈射在印第安戰士的人群中,將這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偷襲者擊倒。

  與此同時,跟隨獵騎們一同行動的楚馬什騎手也在蘇穆裡的帶領下衝擊過來,楚馬什騎手們沒有槍支,不過他們卻有著弓箭,蘇穆裡引弓搭箭,須臾間便將一名通瓦人射倒。

  在這樣近的距離上,獵騎們根本也沒法射擊幾次,很快他們就沖到了近前。脫喇哈赤咆哮著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蒙古彎刀,狠狠地砍向了一個傢伙的腦袋。碩大的頭顱應聲飛起,鮮血噴濺了他一身,但是脫喇哈赤卻哈哈大笑,越戰越勇,撥馬再次砍向一個企圖用骨矛刺殺自己的傢伙。

  他畢竟是生長在馬背上的天生騎兵,輕而易舉地便避過了刺殺,揮舞起彎刀直接斫在了那通瓦族武士的背上。

  另一邊的蘇穆裡也不見含糊,他直接從馬背上翻了下來,他和他的同伴們並不熟悉如何在馬上爭鬥,步戰更有優勢。蘇穆裡將從殖民點得到的繡春刀狠狠地砍向對手,對手的木制武器根本無法對付這麼鋒利的兵器,木杆從中斷裂,刀鋒徑直而下,劃破了這通瓦人的肚腹,腸子什麼的直接就流出來了。

  當然,更多的獵騎們還是習慣使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射擊對手,他們的卡賓槍是半自動武器,近距離連續射擊命中率也高,不消片刻,這一波大約五十多名通瓦戰士就已經被全滅。

  在山頂上看到這一幕的楊宏林等人,不由高聲歡呼起來。胡寒山立即道:“大家趕緊往山下跑,跟獵騎匯合!”

  探礦隊的成員們也顧不得收拾自己的東西什麼了,一窩蜂地跑了下山,接受獵騎們的保護。

  楊宏林呼道:“獵騎對同志們,圍攻我們的印第安人還有五六十人,要小心啊。”

  脫喇哈赤滿不在乎,甩了甩彎刀上面的血,道:“再來五六百人也將它們全部車翻!”

  這獵騎小隊長是個渾人,可不代表其他的獵騎不會嚴陣以待。大家都趕緊將打空的彈夾換下來,裝上新的彈夾,檢查自己其他行裝,準備迎接下面的戰鬥。

  胡寒山過來問脫喇哈赤道:“這位老總,怎麼這次就來了三十多位兄弟,這土人可是來勢洶洶啊!”

  脫喇哈赤瞪了胡寒山一眼,道:“怎麼,看不起你脫喇哈赤大爺嗎?我們獵騎一個排的兵力,照樣能殺得上百土人大敗。再說了,我脫喇哈赤不會擺兵佈陣的,咱們劉大將軍能不會嗎?獵騎的兄弟們衝殺在前,劉大將軍已經調了步兵連的百多號兄弟在後方接應,區區土人,要滅了他們,不過翻手。”

  楊宏林和胡寒山這麼一聽也放心了些,畢竟對方如果人數太多,自己這邊壓力也很大。

  這個時候脫喇哈赤腰間什麼東西響了,脫喇哈赤摸索一陣逃出了一隻步話機,裡面傳來劉放吾的聲音:“脫喇哈赤,是否完成我方人員救援任務,完畢。”

  脫喇哈赤一個明代眾,玩這些現代的東西總是搞不轉,還是一個現代眾的士兵幫他按了一下他才順利通話,“首長,俺脫喇哈赤什麼時候完成不了任務了啊,大家都救下來了,沒有一個死的。現在我們周圍還有一撥不開眼的土人,等俺脫喇哈赤把他們宰了,立即找您老匯合!”

  劉放吾聲音明顯不虞,道:“我給你下了攻擊通瓦人的命令了嗎?不要自作主張,按軍令行事!你的首要目標是確保我們探礦隊的人員安全撤回,除非對方主動進攻,不得主動交戰!完畢!”

  脫喇哈赤老大的不願意,可是他畢竟也是軍人,知道軍令如山,只能招呼著獵騎的人馬,保護著探礦隊二十來號人撤退。

  胡寒山看出脫喇哈赤心情不佳,急忙安慰道:“這位老總不必憂心,這些土人此次欺負到了我們頭上,決委會的大佬們豈會善罷甘休,說不得就要狠狠地教訓這些土人一次,到時候還不得靠老總您提槍上陣?”

  脫喇哈赤也回過味兒來,哈哈大笑:“哈哈,你說的不錯,這通瓦人如此顢頇,不把他們滅了族,恐怕咱們殖民點也要人心惶惶、怨氣沖天。趙司令肯定這會兒已經謀劃對付通瓦人的事情了,俺脫喇哈赤也得回去準備準備。哈,說不定這次獵騎所有兄弟都要上陣,那通瓦人是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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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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