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91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4
第一百五十一章冥河化身入雪山,陰魔寒螟聚奇蚿

    在成都駐留一日後,冥河把神魔圖一收,逕自往川邊大雪山遁去,天魔唸法發揮到極致,遙遙感應康巴茶馬古道之上的人心微秘,只是一個閃身,已經自往來行商的魂魄念頭之中,以天魔之姿降臨世。

    川西邊緣便是大雪山高原和四川盆地的交界,此地山川高聳,靈山險峰動輒數萬丈,幾乎觸摸到靈空仙界與地界人間的兩天交界之處,之間只有無數星辰世界,依存於此處的虛空之中,以距離最近的星辰來算,站在唐古拉等險峰之頂,幾乎觸手可及。

    手可摘星辰!

    大雪山略有三部組成,一是藏地高原,佛門外道密宗聚集之地,另有魔教道統的苯教傳承,相互之間關係之複雜,非一言兩語所能解釋清楚,在中土玄門釋教禪宗眼中,密教尚可劃分為旁門外道一流,雖然功果不堪,根基駁雜,但還算修道人。

    那苯教就直接被斥為魔道,屬於降妖除魔的妖人之列。

    二是邊境大雪山,人跡罕至,終年被萬載玄冰之川覆蓋,不時有九天罡風、玄冥真水肆虐,環境非常惡劣,即便是修道人也不喜歡再此開闢洞府,天材地寶、靈藥奇珍除了幾種特殊產物,也並不在此處出產,稱得上是荒涼貧瘠之地。

    三是西崑侖魔隱之地,此地上承崑崙主脈,有蠻人野人部落雜居其中,上承天宇,下接地脈,元氣空靈純淨至極,乃是物華天寶之地,靈藥所產甚豐,只是自然環境酷烈,人口稀少,除了法力通玄的幾個老怪物,就是一干魔隱多年的老魔在此潛修,幾乎成為魔教聚眾之地。

    像石神宮血神老人,鐵城山鐵城老魔,修羅宮屍毗老人,星宿海紅蓮老魔等等,皆在此處潛修……

    冥河這般一路向川邊大雪山內深入,自然離這兩輪勢力愈發近了,其中一個是神魔圖中的大補品,另一個則是有大道之爭,日後必然要清理統御的對象,冥河這個身份,之前做的好事多了一些,頗受這裡的人愛戴,略有一些薄名。

    若是他來到這裡的消息傳揚出去,容易與密宗魔門,發生一些誤會。

    這裡面不容易解釋,稍有摩擦,此地只怕要頓起血光之災,死傷無數。冥河是個厚道人,不欲因為這一些誤會,四海遼東的一些流言,鬧出這般不可收拾的下場。故而,還是隱藏起身份比較好!

    好在神魔圖中死鬼無數,每一個都是有身份的,冥河讓那些天魔屍魔化出本相,一個個皆做修道人打扮,其中有被陳昂斬殺的海王散仙,有冥河布下陣法誘殺的魔道妖人,甚至還有一些入中土以來,弄死的密宗外道,邪派旁門。

    這些神魔化身一個個具恢復生前的打扮,除了神通法力暴漲,生前的記憶法力倒是半分不差,應敵御使起來,讓他一切恍如還是活人之時,也並非難事,若是肯用它們根本的天魔化生,天魔法力,另有不測的神通,最妙的事,能夠顛倒天機,道行不如冥河者,休想算出裡面的干係。

    冥河這般想著,便展開神魔圖,從那些面目栩栩如生的神魔之中挑選起來,排除那些海外修道之士,在這大雪山中面目陌生的,就只剩下殺軒轅法王之士,煉死的那些魔道妖人。

    再除去幾個身份不方便,或是軒轅法王之徒,或是魔道之中有些威名,太過顯眼之輩,在剩下的修士中挑選修為足夠,有些身份,但又不顯眼,顯出一些不凡的法力也能為這大雪山修道之士接受的。這般複雜的條件下來,縱然冥河手中性命纍纍,沾滿了魔道妖邪的鮮血,也只有五個合適的。

    一是天淫教一干棄徒,其中痩骨尊、虎力尊等人修法不凡,師承已經應劫而死的天淫教主,所修《玄陰真經》也具為不凡,縱然和妖屍谷辰有些因果,但妖屍出世之機尚在二十年後,加在一起算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其二是西崑侖一位邪派散修簫晟,除了此人昔年曾入連山教門下,後來因為作惡甚多,畏懼連山老祖的處置,破門而逃,初時修得是一些旁門法術,拜入連山教後,習練《秘魔三參,天府副冊》之上的魔法,此人好在所修功法冥河甚是熟悉。其因果所繫的連山大師,也和陳昂有些關係,算是另一個合適的人選。

    其三和其四均是軒轅法王或是毒龍尊者門下的弟子,他們的師承已經被冥河送入圖中,因果清白,只是不好解釋如何生還,算是第二,第三個合適的人選。

    最後便是一位旁門的散修元宿,這人本事不小,名頭卻不大,算是南海之站中隱藏的老魔之一,法力實不在綠袍老祖之下,只是沒個正經的傳承,所修的根本道術不過平平,惟獨有一門獨門法術,頗為不凡,喚作《天魔秘篆》。

    乃是少有的他化自在天魔一脈的魔法——都天斬魂化魔秘篆,能煉魂為陰魔,斬卻自己魂魄的一縷執念,種入陰魂厲鬼、生魂厲魄之中,孕化一中外道陰魔,借此施法能污穢人法寶,練就各種無相天魔,施展起來神通倒也不同凡響。

    此人好在法術與冥河所修天魔之道相近,而且神通厲害,以這個身份行事,法力就多一分自由。

    這五人各有各的好處,如何取捨,還得有冥河自己考慮,思量再三,冥河還是覺得其他前四種身份或是各有來頭,雖然有所便利,但暗藏因果還是頗為麻煩,以此行事,必遭原身因果牽絆,唯有最後一種,雖然無可便利之處,但發揮的餘地反而更大,殺起人來也更為利落。

    當即將神魔圖一晃,其中那位元宿的無相天魔落下,化為一道元神化身披在身上,天魔元神一轉無窮記憶頓時灌腦而入,被元神輕鬆鎮壓,化為一個無形的烙印,登時將元宿苦苦修煉都未能煉成的都天斬魂化魔秘篆修至大成。

    冥河一聲厲喝,便有無數團碧火從七竅中飛出,化為流星繞身飛舞,自己也變化成一個容姿奇古的道人,這些碧火都是陰魔所化,本質奇異,猶如念頭生靈一般,可以煉製為各種魔頭,都天斬魂化魔秘篆修至大成,共有三四百團碧火,倒也有些威力。

    但冥河何曾看得上這些,他將神魔圖中的雜念陰魔攝取無數,幾番吞吐,便將那碧火陰魔翻了幾番的數量,煉成數千團之多,撒開出去,附在腳下大雪山堆積的萬載冰川之上,登時聚攏無窮寒冰精英,化為一種存由寒氣所化的異形蟲豸,有八目六足,形如蝗蟲,約有酒杯大小,如一朵碧色豔焰,宛如玄冰鑄就,卻是上古時期一種異種寒螟的形象。

    最後這數千陰魔所化的寒螟聚集起來,化為一個六首九身的怪物,正是那萬載寒蚿的模樣。此番變化再以變,又化為一柄碧藍兩色奇光交織的一枚玉環,被冥河收在手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4
第一百五十二章魔蹤暗潛謀算深,小長白山青螺峪

    本來這散修元宿憑著那都天斬魂化魔秘篆,在散修之中算是有些手段,斬魂種在妖獸蟲豸,冤魂厲魄身上,所化的異種魔頭很是有幾分厲害,即便在冥河無相無相、血河大陣兩重陣法之中,也堅持到了最後,若不是所修法術實在被天魔克制,而本身法力駁雜不堪,還未必會被拿下。

    本來這門法術培養出異種魔頭後,揮灑出去,魔頭自會尋附近有血有肉之人獸附體,化為種種飛僵、降頭的異種,能排布大陣,使用法術,供應魔氣。

    但元宿所依持的這門法術,也萬萬達不到冥河這種攝取萬載冰川化形為寒螟的境界。

    萬年冰川乃萬載寒英之氣受玄陰風母點化積蓄的一層堅冰,比精鐵更硬無數,便是修道人的法寶也休想輕易破開。冥河能點化這等異種材質化為魔頭的軀殼,克制尋常真火,刀劍法術難傷,本就是極難想像的事情。

    更勿論冥河採取眾生雜念所化的陰魔,以天魔念力運轉都天斬魂化魔秘篆點化為異種魔頭,靈動莫測,有一股精微的魔念,最是狡詐難纏,自有天魔的戰鬥智慧加持。

    而元宿鼎盛之時,也不過練有百餘個異種魔頭,質量更是良莠不齊,有以冤魂厲魄煉化的上品,也有借海獸妖禽血肉生魂所化的下下品,神智矇昧,雖然暴虐嗜血,但比尋常人的智慧都差,更不堪和修道人鬥法所用,質量差冥河之甚遠。

    所以冥河才有幾分輕視,小瞧了這門法術,這次冥河親自洗練一遍,以天魔法力為根基重塑這門法術,只是略微修煉一番,就察覺到了這門法術的潛力,比起天魔微秘之間壞人道行的本事,這般修煉出的異種魔頭,在正面攻殺,堂堂正正置人於死地之上,另有一重妙處。

    就如如今在冥河身周盤旋的那星星點點,化為數千餘朵藍碧之火,漫天飛舞的寒螟,這些異種魔頭以萬載冰川為軀殼,肉身比精鐵更為堅硬,等閒法術不能傷,比綠袍老祖的百毒金蠶蠱還要厲害一些,至少不受等閒真火,破魔的法力克制。

    即便用修道人的飛劍去剿滅,如果不是七修、南明離火這等上等飛劍,只怕數劍殺不了一個,更別說這些魔頭的肉身只是一個冰雕鑄的軀殼,便是破開肉身,只要內裡的魔頭元靈不曾被打散,冥河運起法力,汲取天地之中的玄冥真水,數息便能修復回來。

    最可怕的是配合陳昂手中以玄冥真水布下的九曲黃河陣,寒螟借玄冥真水之力幾乎可以不死不滅。

    破魔之寶,不破開作為外層軀殼的萬載玄冰,休想拿裡面的魔頭元靈如何,而即便是鋒銳如青紫雙劍這般級數的飛劍,在玄冥真水布下的九曲黃河陣支援之下,也絕傷不到寒螟。

    而且這般化為寒螟的魔頭,本質之上一股嗜血之性猶然未消,這般寒螟聞到生靈的氣息,便會自行附上去,它們攜帶一股洞徹滅絕之力,附上去便有一股絕寒之氣,讓人骨肉成灰,偏偏內裡的魔頭又有吞噬精血,焚燒魂魄之能,這般凶厲之物,等閒修道之士被兩枚寒螟纏上也要無幸。

    冥河身週數千上萬枚寒螟閃爍,不斷吞食周圍玄冰的寒氣,加固自己玄冰鑄造的軀殼。

    在其上還有更多魔頭的雛形慢慢誕生,吞噬神魔圖中雜念陰魔壯大,等到成熟,便從神魔圖中落下,在大雪山冰川上一滾,便又化為一隻寒螟。

    這般龐大的凶物之群還在不斷擴大,這些寒螟本質是一股絕寒之氣,玄冥真水所化的異種,數萬隻種群便可依著陣法衍生變化,冥河依著九曲黃河陣、神魔圖中他化自在天魔陣,慢慢推延,算出了幾種陣法變化。

    這些寒螟合聚一處,將寒氣和異種魔頭元靈貢獻出來,合在一處所化的六首九身的洪荒異種——萬載寒蚿便是一種變化,而那枚碧藍兩色奇光交織的玉環,又是另外一種。萬載寒蚿的凶威且不用說,那枚玉環冥河將之取名為玄冥兩界環,不但有破開虛空,自由挪移之用,更有一股天生的奇寒之力,能發冰魄神光、神雷,威力不可小窺。

    冥河將元宿這個身份略微試演,好在此人就這一門本事可以稱道,練習數日便已經極為純熟,非但根基被冥河推演完美,更上一層,便是在不用血河法力,天魔法力這等顯眼的本事的情況下,冥河自襯也能發揮個六層實力,與西崑侖那群老魔抗衡也不在話下。

    而且有都天斬魂化魔秘篆,別人最多也只能說元宿隱藏極深,這般厲害的法術鬥法之時,也只是淺嘗即止,而不會懷疑是冥河雀佔鳩巢,頂替了他的身份。

    最後將天機之中的痕跡一一消弭,冥河這個身份的跟腳算是完成了大半,其後便是掩飾元宿出事的痕跡,元宿此人並未有幾個知心的好友,他去南海奪天魔傳承,也並未通知其他人,如此冥河只要在這大雪山中重新出事便可。

    川西邊境大雪山終年嚴寒,罡風凌厲,暗藏一股凍絕之力,雖然不如北海北極適合修煉玄冥真水,但也是一個上佳的修法之地,冥河幾日之後尋到巴顏喀拉山主峰,此地冰川厚虞千丈,乃是億萬年玄陰風母及萬載寒英共同鑄造而成,主體冰川承至太古寒冥時代。

    冰封之中上古凶獸、古物,乃至一些自我封印的三皇修士,魔物,無所不有,無論出現什麼東西破冰而出都不奇怪。

    冥河以寒螟吸攝之力,在其中一處冰川中鑽了一個洞,直通冰川腹中,自己潛藏進去,默默運轉法力繁衍魔頭所化的寒螟。

    不過數日,冥河破開的洞口就被寒螟吞吐玄冰封住,整座冰川再次渾然一體,猶如千年萬年亙古不變,冰川腹中,一種魔頭漸漸繁衍開來,每日都能從神魔圖無窮陰魔之中誕生數千隻,獲得玄冰軀殼化為寒螟後,便附在冰川腹中的洞穴裡,攝取玄冰精英。

    如此數月過去,冰川腹中洞穴已經擴展到數里大小,冰層的厚度只剩一半,寒螟也業已繁衍了百萬隻眾。百萬隻寒螟驀地飛騰起來,猶如無邊星海,點點碧藍色星芒,璀璨奪目,殺傷力也大至不可思議,這些無數寒螟聚集起來,驀地轉為一隻寒雀,只一出來,就將冰川堅冷再凍上三分。

    那隻寒雀投入冰柱上打坐的冥河懷中,再化為一枚碧藍兩色交織的冰環,頓時兩色寒光從冰川深處乍起,照的滿天都是,碧色銀芒,藍色銀芒交替轉換,光色直衝九霄。

    這正是冥河有意放縱,驚起大雪山中修道人無數,附近的雪山上頓起許多劍光遁光,有的微微一頓,重新回到雪山之中隱去,有的遁向遠處,不想沾惹這些麻煩,但大多數還是投向冥河所在的冰川之上,零零散散也有十數人之多。

    冥河選的冰川離川邊小長白山與青螺峪不遠,這一出卻驚動了兩位潛修多年的女修,其中一位肉身僵坐在大雪山小長白山主峰玉京潭下的一處深谷中,她本不願摻合此事,但暗中推算,那奇光起處正應和一樁異寶出世,與她手中的一宗萬年冰雪精英化合的重寶有緣。

    此人心病便是這僵化的肉身,無論是純陽之寶,還是極陰之物,都能有所助益,原本聽好友玉清大師所說,只要潛心修行,日後自有有緣人來相助,但這位女修年輕之時也是個寧折不屈的人物,若能有其他辦法,她是半點也不肯依仗正道玄門或者其他人的。

    這番便元神出竅而來,沒有肉身相護,本來就極為危險,若是讓邪道妖人發現,便容易被其所害,故而這位女修藏得嚴密,並不露行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5
第一百五十三章千古冰層徹地針,青螺女魔算殃神

    另一位是川西八魔之師,神手比丘魏楓娘,此人本是寒瓊仙子廣明師太的徒弟,後叛出師門反傷師傅,為非作歹,聚眾魔徒開府於川邊青螺山,因為藏有一匣廣成子留下的天書,近日裡都在谷中演練魔法,欲破開玉匣,取出裡面的天書靈丹。

    豈料見遠方一座雪峰之上奇光閃現,知是異寶出世,暗中推算,只能算出是一種集千古奇寒冰川而成的至寶,威力非同小可,那裡按捺的住,便帶八魔中的六魔朝奇光閃現之峰而來。

    青螺峪八魔手下人多勢眾,兼之又忌諱同樣在大雪山中隱修的優曇神尼,便帶上了手下最得力的人馬,讓番嘴子紅廟中的梵拿伽音二、喀音沙布兩個蠻僧做先鋒探路,自己和魏楓娘暗中埋伏在附近,夥同慘死海外的毒龍尊者的一個徒弟,欲拜入魏楓娘門下成為第九魔的俞德一起,準備奪寶殺人。

    他們不知下面埋著的是一個奪寶殺人界的祖宗,依舊暗施魔法埋伏,同時警惕不知在何處的優曇神尼。

    優曇神尼早就算到奇光起處並非什麼寶物,而是旁門散修元宿煉一種威力至大的法術,要煉成出關的異像,雖然暗中憂慮道消魔長,又有旁門中人走入邪道,但依舊只是暗中遠觀,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度他入正途。

    故而八魔的擔憂,其實只是多想,並未有可能落在實處。

    這次冥河佈局化身出世驚動的人不少,但唯有女秧神鄧八姑窺破了奇光的根源乃在萬丈冰原之下,千古寒川之中,其他人縱然看破了這一點,也拿這冰層毫無辦法,只有真火法寶日夜攻打煉化,如此厚重的冰層,他們沒有冥河這般的本事,數年都打不穿。

    唯有這女秧神,早年用徹地神針打通小長白山主峰玉京潭絕頂,直下七千三百丈,從地竅中採集萬年冰雪之英以法力凝成一顆雪魂珠,乃是旁門之中罕見煉成身外化身,第二元神的奇珍,關係她日後成道,有此前科在先,鄧八姑不惜元神法力便能破開冰層,直入冰川腹中取出這奇寶。

    鄧八姑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元神之身,難以防備魔道邪派許多狠毒的手段暗算,所以表面不露動靜,暗中以徹地神針從此冰川側面打通一個通道,以法術掩飾之下,繞了原路,打入冰川腹中。

    那通道圓如大桶管,四壁冰壁透澈平滑,筆直直下不見半點蜿蜒扭曲,只在最關鍵一點轉了一下,直入冰川腹地,通道中奇寒凜冽,寒氣凝結如霜,幾乎連鄧八姑的元神都要凍傷了。她元神以雪魂珠護住自己,又過片刻,忽然眼前一片光明廣大,轉出去,已置身一個宛如水晶宮冉的巨大洞穴之中。

    碧藍兩色奇光起於冰穴正中一柱冰柱頂上,冰柱只有丈許方圓,上面盤坐著一名羽衣星冠的年輕修士,鄧八姑細心看過去,只見那人手中的一枚冰環,似乎就是引起奇光的法寶,只是她看那人容姿不凡,面目栩栩如生,不知是死是活,輕易不敢行動。

    此時冰川之上,魏楓娘以法眼觀測,忽然驚道:“不好!有人搶先我們一步!”旁邊大魔黃骕難以置信道:“可是優曇那個老尼?”魏楓娘搖頭道:“此人從側面打穿冰層,偷偷潛入冰竅之中,如此隱匿行跡,法力定然不強,那優曇老尼若是行事,何必如此忌諱?縱然打穿冰層又如何?她可畏懼我們來搶?估計只是有些特殊的手段而已。”

    大魔黃骕道:“師傅,我們可要埋伏在那洞口處,等那人出來……”

    魏楓娘嗤笑道:“你就是太小家子氣,此人是誰,我已經大概猜到,聽聞昔年女殃神鄧八姑手中有一奇寶徹地神針,最擅打通地脈,據說她後來行功走火,肉身僵死,不良於行,此次必然是元神出竅來此尋寶,妄圖化開她的肉身。”

    大魔黃骕驚喜道:“如此一來便有許多法術可以克制她,擒下她的元神便不難,就算未能得到那法寶,能得到她的元神也是一件大好的收穫!”

    魏楓娘冷笑一聲,並不回答,但人已經行動起來,她讓五魔、六魔留在原地吸引其他人注意,自己帶著大魔、二魔、三魔、四魔偷偷來到鄧八姑打穿的洞口,破開禁制潛入進去,魏楓娘手段高超,冰竅之中的鄧八姑雖然察覺有人闖入禁制,但並未知道是誰。

    但她也知道不好,來到冥河面前,拜道:“前輩在上,鄧八姑無意打擾前輩遺骸,只是肉身受劫,困死如僵,欲取寶來化開肉身,若是此寶堪用,必為前輩積五萬外功以報,若是此寶無用,必將奉還,鄧八姑欽祝如上!”

    她本來有五分懷疑那羽衣星冠的男子是閉關再此的前輩活人,但如今近到眼前,還無法察覺冥河的氣息,才確認這只是一具遺蛻,那裡能想到世上有冥河這般的存在,故意戲弄。

    鄧八姑剛想取下冥河手中的玉環,就驚見玉環忽然化光而起,現出一尊萬載寒蚿的法相,六首九身四十八足的巨獸虛影呼嘯而起,在她身前化為一尊玄冰法相,將一道腥臭的黑光生生擊碎,反吐出兩道寒氣化為冰魄神光直擊鄧八姑的來處。

    “原來是你!”鄧八姑看到魏楓娘的影子,大怒道。

    魏楓娘一擊不成,雖然暗中遺憾,更對那通靈的靈寶眼熱,但是依然還是笑道:“正是我這昔年舊友。當年八姑你打穿玉京潭絕頂直下七千三百丈地脈,得寶雪魂珠,我因多年情誼,未曾阻止你,托你照顧我幾個徒弟,你如何讓他們受了許多委屈?”

    鄧八姑狠狠道:“當年取珠之時,你就百般嫉妒,出元神將潭頂轟坍,欲害我自取神珠,如今知我肉身走火,已經不是你對手,就來殺人強槍嗎?”

    魏楓娘之時笑道:“我並未有此意,乃是知道八姑你肉身僵死,沒得飛昇的前途指望,便來與你說個大媒,得享人間繁華,做一對仙侶奇緣,我們與你未來的道侶一同參詳救你肉身的法子,日後還有成道的指望,不比你僵坐在小長白山好?”

    鄧八姑冷笑:“何人與你有這麼大面子?敢來圖謀於我?”

    魏楓娘直道:“此人乃是修為精深,到有前途之輩,與毒龍尊者乃是同門,喚作西方野魔雅各達,可是八姑你的良配!我這個做媒人的也不要你其他,你把雪魂珠給我便好。如此結兩姓之好,好過你元神被魔火煉魂千倍,若非我們交情一場,豈能如此輕饒你?”

    鄧八姑只是冷冷道:“原來那老魔也是你的同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5
第一百五十四章紅砂追魂驚寒螟,玄冥環威殺四魔

    那鄧八姑自號女殃神,脾氣自然好不到那裡去,如今被魏楓娘逼迫,與她同歸於盡的心思都有,那西方野魔雅各達一介番僧,在鄧八姑眼中乃是下流人物,為了奪她手中的雪魂珠,屢次來與她為難,上次更是險些被他魔火所害,已是深仇大恨。

    魏楓娘來說老魔圖謀她的清白之軀,更是讓她怒火中燒,恨不得與他們魚死網破,那裡可能答應。

    豁出去元神精氣損耗,也要御使徹地神針給她一個好看,當即將神針所化的金光一催,一根金針化出萬點毫芒,那魏楓娘十分心思都在鄧八姑身上,看見她放針出來,便連忙祭起一團紅色的雲瘴,瘴氣之中金星點點呈星羅之勢,散步雲瘴之中。

    那徹地神針的金芒射來,雲瘴柔韌如同織錦,綿綿之間將金芒之鋒銳纏洩而去,其中萬點金星更發出收攝的大力,將金芒牢牢吸附,並不能傷她半分。

    “鄧八姑,我早就等著你這一著!我們相交數十年,你有什麼手段,我還不清楚?這星羅彩雲瘴是我以苗疆魔法收煉苗疆毒嵐煙瘴而成,人如遭遇這種惡毒瘴氣,一經吸入口鼻,不消多日,毒發攻心,全身紫腫而亡。更練得綿綿若存,專克制修道人法力,能污穢人法寶。”

    “我辛苦尋了一道磁脈,收攝的許多元磁精氣化為金星,又能專克飛針,煉入彩雲瘴中,乃是你的徹地神針十足的剋星!你的針芒被瘴氣所滯,元磁之氣所收攝,看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徒做掙扎!”

    旁邊的四魔看見師父拿捏住敵人的法術,也齊齊厲喝一聲,放出飛劍來攻,四道青灰的劍光一起飛出,頓時和鄧八姑放出的雪魂珠光糾纏在一起,鄧八姑元神罩在一縷清光之下,放出凜冽的寒氣,略微凍結遲緩四魔的劍光,只是她還要分心抵禦魏楓娘的手段,漸漸就落在下風。

    這等菜雞互啄的場面,讓冥河看的都提不起精神來。

    他那次鬥法不是排山倒海,摧星拿月的場面,出手的無不是一方大佬,諸如大雪山活佛,西方魔教教主,邪派三位大宗師之一軒轅法王,乃至前古旱魃這等級數的玩意,相互之間,大陣籠罩數千里,動輒開闢兩界,混同虛空。

    往來之間也是血河大陣腥風血雨,天魔大陣收攝地界人心,如神如魔,鬥法間凶險萬分,一不小心就能讓千萬里之地化為靡粉,偌大個中土,風地水火一齊發作,億萬眾生毀於一旦的大場面。

    鄧八姑和魏楓娘之間,這點女兒間扯頭髮,撕面皮的小事,在他看來都不是事兒!

    在過去戰場廝殺應劫之中,她們這等級數的人物,也就配做神魔圖一個鼓蕩,或者是紅蓮業火一燒,便自行了賬的炮灰,冥河一路順手殺的也不少,諸如白岩老人這般還有個姓名,虎力尊、痩骨尊這般還有個出身,如元宿這般誤殺的老魔,不過是順嘴一提,大多連名字都沒有。

    經過了之前許多風雨,冥河此時再看這般爭端,連抬一抬眼皮的興趣都沒有,依舊閉眼盤坐在那裡,玄冥兩界環懸浮在他身前,也將鄧八姑護住,寒氣內斂,只餘一點護身奇光微微閃爍,破去一些波及過來的法力。

    那邊鄧八姑終究是元神之軀,又未能如極樂真人這般,將元神嬰兒修煉到恍如肉身一般神足氣滿的境界,不過支撐片刻,就有神氣渙散的徵兆,凝實的軀體慢慢模糊,猶如虛影,即便鄧八姑強打精神,也在難集中精力。

    那邊魏楓娘檀口輕啟,靡靡天魔之音,從口中如歌似涕翩翩而出。

    這般迷魂魔法幻術滋擾之下,神氣枯竭更快,縱有雪魂珠祛除外魔,鎮壓雜念,一股凜冽清流凝聚元神,但終究走火之患未能消除,元神不曾圓滿,漸漸落入下風,只能勉力支撐。

    忽然聽到魏楓娘身後有個男子沙啞著聲音,低低喝道:“魏師姐,小弟入谷多時,寸功未立,這女殃神就放我將她拿下罷!”魏楓娘未曾開口,他身後的大魔便呵斥道:“師傅出手已經快要將她拿下,那裡輪得到你來搶功!”

    魏楓娘並非聽大魔嫉妒之言,而是小聲問道:“俞德,你可有把握將她一舉拿下?若是只是出手相助,那便算了!我要將她一舉擒下,免得她毀去雪魂珠。此珠是我必得的至寶,萬萬不能又失!”

    俞德點頭道:“我有師傅留下的一葫蘆五毒追魂紅雲砂,此事定不難成!”

    魏楓娘果斷道:“那好!我先強攻她三刻,你看時機出手!”說罷便雙手一撮,凝聚數十團栲栳大的雷球,乃是她採集天地陰陽氣機,辛苦練就的數十枚子母散魂陰雷,劈手打出,五色奇光交匯閃爍的陰雷出手化為一團雷霆精氣,附在雪魂珠撐起的清光之上,登時風雷大作,一聲霹靂。

    生生將鄧八姑元神震散,一聲痛呼,重新凝聚元神祇剩下一個模糊的虛影,猶如鬼魂一般,修道人的元神竟然呈現陰質,可見受創不淺。

    就在鄧八姑重新凝聚元神的那一刻,俞德瞅準機會,劈手將一溜紅砂打出,往空中一撒,立即有大片黃霧紅雲,夾著隱隱雷電之聲,朝鄧八姑頭面打去,如今她元神還未恢復,雪魂珠只來得及護住自己,一聲驚呼,眼看就要不幸。

    豈料身前的一層薄薄的奇光,發至半空懸浮的那枚冰玉環,之前有雪魂珠神光保護未曾被波及,如今子母陰魂奪命紅砂正面擊中,即刻激起此寶的反擊,登時化為無數碧藍奇光散開,無數寒星飛出,一股絕寒之氣生生將毒砂凍徹。

    鄧八姑看來,那寒星乃是拇指大小的一隻奇蟲,渾身如玄冰鑄就,腹中閃爍奇光,玉環化為數萬點奇蟲寒星,一經發出,便猶如鋪天蓋地的螢火星芒,速度極為迅速,俞德等人只感覺眼前奇光頓起,滿眼星花繚亂,忽然感覺身體一陣徹骨寒,便有無窮星光朝自己所在之處聚攏。

    下一瞬間便沒了知覺!

    只有鄧八姑和魏楓娘心思伶俐,眼疾手快,迅速逃離奇光籠罩之地,眼看著他們化為一座冰雕,連同數十畝空間生生凍徹,微微一震動,便整個人化為冰屑散去。

    那些奇蟲被驚動一次,即刻散開星羅分佈在洞口附近,附在冰壁上,猶如不起眼的裝飾物。

    但魏楓娘和鄧八姑這等親眼看著它們凍徹虛空,發揮近乎滅絕一般威力的人,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其他四魔及俞德等人,具已化為冰屑,屍骨無存,連魂魄都凍住破碎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5
第一百五十五章冥河假作出冥古,魏娘誠意請青螺

    冥河見玄冥兩界環受了觸動,反擊之下,把魏楓娘帶來的一干人等都凍斃,卻也並未放在心上,那俞德乃是毒龍尊者這個倒霉鬼座下的死剩種,雖然他未有給他師傅報仇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思,不需冥河出手送他們師徒團聚,但既然命不夠硬,死了也是活該。

    還配不上老祖出手阻止。

    再說活下來的兩個女人,那魏楓娘乃是背師傷師之人,冥河雖然不在乎世俗禮法,但也並未對這等逆徒有什麼好的觀感,而鄧八姑雖然出自邪派出身,但她和玉清老尼兩個也稱得上潔身自好,並未有什麼惡行,資質也好,除了有些脾氣古怪,但也並非不可早就。

    若是陳昂本尊在此,也不吝於造就一番,可惜如今在這裡的乃是冥河,老魔的好處、點化,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看到兩個女修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目中驚疑不定,知道兩人已經發現自己,冥河便睜開了眼睛,把法力一運,冰壁上的寒螟頓時如流星倒捲,化為碧色奇光合在一處,再次變為那個冰玉之環,回到冥河的手上。

    冥河看到兩女又驚又恐的目光,搖頭笑道:“我說你們兩個小娃娃真有意思,老祖我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在這裡,一個非把我當前輩遺蛻,另一個乾脆視而不見,頂著老祖我的玄冥兩界環還要殺人。剛剛那幾個小娃娃失手觸動法寶,乾脆就給我死翹了!”

    “弱的跟蟲子一樣的人,就不要出來找事嘛!老祖打個噴嚏都要擔心會不會把你們給震死咯!”

    冥河說著微微震動了一下身體,表面一層薄薄的冰殼就碎裂開來,一股懾人的寒氣從冰殼中透出,鄧八姑、魏楓娘並未靠近,也能感覺這滅絕萬物,有如太古寒冥時代透出的冥荒氣息,收攝起來,便是極可怕的凍絕三界寒冰氣,動輒將萬里化為北極,返回冥荒冰川時代。

    兩人這才知道,這人所說,“打個噴嚏都怕震死自己”這種荒誕之語,居然並非妄言。兩人具為旁門之中第一流的人物,雖然冥河這等級數的人物盡可瞧不起她們,但在此界,也是修道人中極為了得傑出之輩。

    鄧八姑能打穿地殼,採集萬年冰雪精英,煉製出雪魂珠這等可以修煉第二元神的至寶,且不用說。魏楓娘能召集八魔,麾下一干妖人魔徒,佔據青螺山這等福地,讓怪叫花凌渾都眼熱,還能奪取到廣成子天書玉匣,做牢這偌大的基業,豈是等閒之輩?

    這兩位女修之中一流的人物,已經看出這層冰殼的歷史只怕比這冰川短不了多久,她們沒想到天下間還有玄冥真水這種先天真水的實物,只以為這位‘前輩’只怕是大禹治水之前的人物,與軒轅聖皇同一時期,甚至能追溯到上古共工氏、祝融氏、九頭氏的古老修士,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上古殭屍無華氏父子出世,不是照樣被峨眉領袖的正道一頓猛削。

    但這是峨眉的本事,鄧八姑、魏楓娘這等旁門,還未有這種氣度,只是暗暗驚懼,一時為這種可怕的猜想所懾,不敢妄動分毫。

    魏楓娘更是悄悄傳音到鄧八姑耳中道:“鄧道友,先前是小妹做的差了。一時迷了心竅,才說出如此妄言,那些逆徒不知天高地厚,已經遭劫,眼前這人來歷非同小可,我們若是還如此相互敵視,只怕下場就要不好,不若先饒了我一回,等事情過去,我再和道友賠罪!”

    鄧八姑接到傳音更是忌憚,魏楓娘能屈能伸,再自身難保之時,能果斷的與敵人聯合,這份氣度和果斷,難怪能掙下如此偌大的基業,鄧八姑相信等到兩人聯手闖過這一劫,她再向自己下手,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但鄧八姑也不是扭扭捏捏,放不開的人,當即應道:“賠罪就算了!前番因果,並非可以無視!我只答應你此次絕不和你為難,必要之時必然和你聯手抗衡此人便是!”

    兩人議定,相互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就有些緩和,這是冥河才開口道:“談好了嗎?談好了就把法寶放下吧!老夫也不是蠻橫之人,豈會因為你們鑿穿了冰竅,就出手為難你們?你們一個肉身走火僵死,一個根基駁雜,都是沒什麼前途的廢材!姿色雖然尚可,但已經是殘花敗柳之年。”

    “縱然老祖拿人煉魂,尋鼎爐雙修,也看不上你們!”冥河嗤笑一聲,掐指算道:“也就那個女娃娃手中廣成子的天書玉匣還有點意思,可惜九天玄經老祖都曾經學過,還用不上為此事殺人奪寶!當然,你們要是有老子親傳道德真言,或是上界帝君的根本道統……那就兩說了!呵呵!”

    魏楓娘心裡最大的秘密之一,陡然被冥河揭穿,緊張的身上法力都有異動,她獲得天書玉匣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此界也只有數人知道,非常隱秘,儘管知道哪些大能之輩不會瞧上這玉匣天書,但她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心裡猶然惶恐。

    所以才從不把玉匣帶咋身邊,只為有大能之輩圖謀玉匣的時候,不用出手算她,自行從青螺谷啟出就是,但又讓八魔把守青螺谷,以防被一些宵小竊走,這種防小人不防大能的佈置,其中算計,不言而喻。可惜後來還是遇上妙一夫人,親手送她應劫。

    冥河這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兩人還是受用了,放下了一些防備,雖然還是警惕,但已經敢上前搭話了。魏楓娘終究更為大膽,她溫言笑道:“無意打擾前輩休恬,不知前輩是想繼續閉關,還是出世行走一番,晚輩不才,在附近有一處福地,敢請前輩過去駐留幾日,看一看這人間變化,方便行走!”

    鄧八姑聞言色變,她知道魏楓娘有意拉攏冥河,心道:“這位前輩觀其言行,就不像受正持中之輩,上古之時人心簡單,此人性情接近我旁門,性事只顧著自己的喜惡,若是讓魏楓娘蠱惑,怕是會掀起許多風浪,殆害無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6
第一百五十六章青螺谷中說因果,前緣早定徒奈何

    未等鄧八姑想出什麼辦法來阻止,就聽到上面冰層上傳來風雷呼嘯的聲音,想來是冰層之上有人發覺了冰竅的秘密,在那裡放神雷來攻打禁制,意圖炸開冰川取寶,冥河聽到這聲音便笑道:“此地現在也不安穩,讓他們看到我們在此,必會又生出許多煩惱來。”

    “本來依著老祖的本意,必然要成全我與他們的這點緣分,算他們一個血光之災。”冥河心中暗道。

    “天降我在這人世間,可不是讓人間生太平,而是要叫地上起刀兵的。但老祖已經有段時間不玩這個調調,殺性漸消,不如換一種姿勢,送他們一門成佛做仙的根本大法,好飛昇到我的神魔圖中,得享無邊極樂。”

    念頭一定,冥河便暗中將神魔圖中一點天魔念頭留下,化為一匣天書,留下將自己修煉成天魔陰魔的天書秘籍,藏在冰柱之中,只等冥河一走,便代替玄冥兩界環,放出碧藍兩色的奇光,務必將一干前來尋寶的修道人目光吸引住,方便天魔日後度化他們。

    而冥河自己,則答應了魏楓娘的邀請,攜著鄧八姑一起往青螺谷而去。

    鄧八姑原本不想入魏楓娘那等魔坑,奈何冥河隨手彈出一道天魔念力,化為純陽,將她僵化走火的元神定住,讓她功候未到之時脫離肉身許久,又受魏楓娘魔音重創,走火之疾不但沒有惡化,反而因為這一點純陽之氣,大有好轉。

    心血來潮之下,鄧八姑靈覺感應到此行非但沒有危險,反而有一絲解脫之機,干係日後脫劫的大局。這時候已經由不得鄧八姑怎麼想了!為了這一線脫劫而出,擺脫肉身僵死枯坐的指望,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也要先試試再說。

    魏楓娘帶上餘下五魔、六魔等人,帶著冥河朝數百里外的青螺谷遁去,這青螺谷位於大雪山邊界,川西高原之中,雖然與大雪山相鄰,偏偏無有一絲冰雪遺留的痕跡,反而草木榮榮,一派福地景象。

    幾人都有深厚法力在身,魏楓娘劍光破空而起,數百里的距離不過轉瞬便至,她有意拿出最快的遁光,將一干魔徒余當遠遠拋在身後,便存著一絲考驗的心思,指望憑此窺破冥河一兩分的跟腳,豈料鄧八姑以元神化光,跟在後面尚且顯露一絲雪魂珠的氣息,偏偏冥河出現在她身後。

    魏楓娘看的清楚,她後面未有遁光飛劍依附,冥河似乎身形一展,便憑空挪移到此。

    她尚有一兩分眼力,能看出一些東西,暗道:“這人神通法力,殊為可怖!他剛剛現身之時,我絕沒有察覺一絲法力的波動,取我性命也不過抬手的功夫!只怕之前我遁出這數百里的距離之時,他還在大雪山原地等候,只等我停身,才瞬間挪移過來!”

    “這等的本事,唯有道佛兩家最高的遁法,心光遁法和靈光遁法才有一兩分的可能。若是人間佛門修為最高的那幾個老怪物出手,應該也能達到這等地步。念動及至,遁法如光!”

    “但此人給我的感覺,似乎心光挪移非出於念力高深,以絕強法力化光遁出,而是從我的念頭中出來,似乎我念及此人的時候,那個念頭便接引了這人的真身過來一樣……”這等可怕的猜想讓魏楓娘幾乎不寒而慄。

    若是真是如此,自己只要想到此人,他便能隨念而至,與此人為敵者,念他一下,豈不是就能被他隨至斬殺?此等神通引申開來,化身千萬也只是等閒,還有何人能敵?

    魏楓娘被自己的猜想給嚇住了,再不敢起其他的小心思,她已經知道冥河這等人物,絕不是她所能控制甚至影響的,一點挑撥離間的心思,即刻打消了一半。

    “這等人絕不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再來接待冥河,便老實了很多,待後面幾人一併尋至,魏楓娘腳一頓處,一朵紅雲將四人托起空中,送入青螺谷魔宮之中,便命留守的七魔、八魔等人安排宴席,請冥河上座,殿上一座雲床托起三人,鄧八姑、魏楓娘分立冥河兩旁。

    冥河見鄧八姑神思不屬,神情之中略有些恍然,他肚子裡明白但仍舊問道:“你神情不虞,可是因為肉身走火僵死的舊患?”

    鄧八姑苦笑道:“前輩既知,我也無從隱瞞。卻是此事!昔年修行妄作躁動,引發心中陰火,燒的我肉身僵死,這些年全憑雪魂珠冰寒之力消弭,才勉強掙紮著。這般地獄一樣的日子,不知還要經受多久。懇請前輩指教……”

    冥河閉目默算道:“你那好友玉清大師不是算過,此厄還需二雲相助嗎?”

    鄧八姑沒想到冥河居然連這等隱秘都知道,當即更不敢隱瞞,回答道:“雖說如此,但畢竟只是玉清一家之言,我知她入正以來,法力愈發精深,推算比我更加精準,但剛剛我心中有靈應,知道此厄或有轉機,便應在前輩身上。比起他人,我自然是更信我自己!”

    冥河默然半響後,才開口:“我確實有辦法!”

    “但你那好友玉清所算也未曾騙你!二十年後,卻有命合二雲的兩個女子來救你,之前的善因得結善果,也是你入正之機,前途更加廣大。你若是求了我來幫你,這般福報便有波折。老祖身上因果甚大,你自己要考慮清楚。等下了決心,再來告訴我!”

    說罷就不再理會鄧八姑,轉而更魏楓娘說:“你也想請我解開廣成子的天書玉匣,可對?”

    魏楓娘不敢隱瞞,稽首道:“前輩恕罪!楓娘卻有此意!”

    冥河只是冷笑:“你可知道,廣成天書與你無緣,其中因果早有前定,廣成大聖是何等人物,他留下天書玉匣是為了償還四千年前他飛昇之時欠下天地的五千萬外功。你是什麼東西?於天地寸功皆無,天書若是留給你,是造孽還是償功?”

    “若有自知之明也就罷了!偏偏不知死活,把這等瘟神請到了家裡!真乃取死之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6
第一百五十七章萬般因果諸色相,只是心中念頭在

    冥河一番話說得魏楓娘滿頭大汗,下意識就像反駁,但隨即看到冥河一副含笑未笑的樣子,便清醒了幾分,知道面前坐的是個殺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是心裡並未相信冥河的這番說辭。反倒是旁邊聽了一耳朵的鄧八姑深信不疑,對應好友玉清大師先前所說,心下更是瞭然。

    冥河說罷再不看魏楓娘一眼,轉頭對鄧八姑道:“你之所求的,倒也不難,只是老祖的人情你欠不得,結了因果,反而不美。我這裡給你指條明路……”

    “凡機緣所在,脫困度厄,必有殺劫。”

    冥河伸手一招,天魔念力透過虛空,循著冥冥之中的一點氣息,找到了魏楓娘藏著天書玉匣的所在,憑著微妙的念力,視魏楓娘布下的諸多禁制如無物,將玉匣取在了手裡。

    魏楓娘看到自己精心收藏,診視如同性命的廣成玉匣出現在冥河手中,當真是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顧自己的身份,騰地從雲床之上站了起來,目瞪口呆,一副無法言語的表情,她似乎想要將玉匣取出來看看,但又礙著冥河魔威,強制忍耐。

    也不怪魏楓娘如此心驚,實則這等透界取物的本事,此界之中絕難有人做得出來,看似五鬼搬運一般的小術,實則繞過魏楓娘不知多少狠毒的禁制,更要完完全全壓制住廣成子封印玉匣的禁制,才能做到,魏楓娘也就罷了,左右不過是個三流人物。

    那廣成大聖是何等神通?

    休說一個沒有飛昇的修士,就是上界的羅漢、菩薩,金仙、天仙,有幾人能夠巫師他的禁制?冥河天魔念力看似將此物攝取挪移過來,實則乃是佛魔念術的一種至高運用。

    所謂念假成真,念生世界即是……

    念力一道與玄門根本之‘氣’大異,昔日佛祖靈山法會,拈花而笑,眾佛陀不解其意,唯有迦葉心領神會,這才有了以心傳心,教外別傳的禪宗一脈。佛魔一體,其中道理,可用‘花開見人,人見我’來解釋,於六祖壇經所言,便是‘不是幡動,不是風動,而是心動!’

    便是把世間的一切,看做是念頭的動靜起伏,世界為我所見,便是真實,為我所未見,便是虛幻,凡世間種種,愛恨情仇,物質色相,只是心中念頭在。

    冥河這等化實為虛,再化虛為實的本事,若是在佛門之中,便是最高深的佛法——‘時輪虛實兩界藏’乃是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的至高法門。即便在天魔妙法之中,也可被稱為‘自在天魔欲界觀’的可怕神通。

    其中道理,說來也簡單,佛門法力,無中生有,妙道無窮,常常被外道貶為幻術,其實不然。世間萬物皆由大道所化,道之所在,萬物皆存,佛能憑藉心的一點佛光,接引佛陀法身,能心念所致,隨身即到,能掌化一佛國,沙顯一世界,都是憑此而來。

    世間佛門種種神通法相,諸如心光、佛光、掌中佛國,恆沙世界,根本便是此理,世間諸物為一念,為人所識者,色相而已,一切佛光法相,種種神通無非是無中生有,以念頭另有所識。

    恆河砂礫是色相,佛國世界如何不是色相,砂礫色相變為佛國色相,不過是念頭一動而已。

    魏楓娘及廣成子大聖的種種禁制,無非出於玄門氣生萬物的世界觀,在冥河將廣成玉匣的色相欲,以念力改變之後,‘玉匣’便不存在了!就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沒有了依憑如何存在?等到冥河將‘非玉匣’攝入懷中,重新發現玉匣的色相之後,廣成玉匣才重新顯化出來。

    魏楓娘看在眼裡,還會懷疑冥河找一個一模一樣的玉匣來騙她,要是真正能看出來的佛陀菩薩在這裡,只怕要當場嚇瘋,當場將他化自在天魔王當佛來拜,奉波洵為魔祖。

    這種已經不是佛光一念生世界的佛法,而是波洵原型,梵天一夢創造世界的神話。

    冥河的本尊,陳昂乃至在此世降臨陳昂的亞當,也未必有這般的本事,本尊世界觀尚還是唯物循理的,不如冥河這種精修念力的魔頭,更能借助自己內在多元觀察者,超脫一切宇宙的本質,此時冥河所能達到的一些神通,本尊反而不能。

    冥河右手朝玉匣上一抹,便抬手打開了玉匣,片刻之間,金光亮處,從匣內飛出一盞明燈似的光亮,照眼生輝,熒熒流轉,在冥河面前微微一頓,便要破空離去,冥河忙道:“廣成子大聖且慢走!”金光這才一頓,停了下來。

    冥河笑嘻嘻的將自己元神本質之中的一點聯繫,透過冥冥之中的一種莫名的存在送了出去,就見九朵金花擁著一股紫氣落了下來,復轉入匣中。

    魏楓娘在旁邊嚇得兩股戰戰,聽到冥河一聲‘廣成子大聖’,幾乎跪倒在地。

    “好在我背後不是沒有人,想來看在陳教主的面子上,上界的諸位帝君也不會和我認真計較,就是來真的也不怕,惹得天啟,甚至最初的那個存在出手,倒霉的也不會是我!”冥河心裡滿是惡意道:“長眉真人都已經和本尊達成協議,以主神的侵略為紐帶,聯手算計主神,只要不違背此界的大勢,大家還是盟友。”

    念必,冥河抬頭起來,看著雲床上幾乎坐不住的二女,輕輕合上玉匣道:“其中因果說來也簡單,鄧八姑你肉身僵死,元胎受損,唯一能救此厄的乃是這玉匣之中廣成大聖遺留的聚魄煉形丹,其他不是罕見至極,便是你幾乎付不起代價。”

    “唯有這聚魄煉形丹,只要你在遭一次魔火之厄,便些緣分,所以我說你的困厄,應由這二雲來解!但今日你來求我,我便再給你一條出路選擇!”又轉頭對魏楓娘說:“你所求廣成玉匣,本來只是水中捉月,有廣成大聖在上界關注,便是你法力強大一百倍,也只是徒為人做嫁衣。”

    “但也因為見到了我,我便給你一線生機!”

    說罷右手一抹玉匣,玉匣便化為一塊頑石,遞給魏楓娘道:“這般禁制是我親手所布置,以無上念力,扭轉此匣的色相,由玉石相,變為頑石相,廣成之天書、法寶、靈丹具在‘玉匣’之中,所以你即便以無上真火將這塊頑石煉開,也只是石頭一塊而已。”

    “唯有我的靈符一道,能將此匣重新化為玉石!”這靈符便是一點念頭所化,冥河將一個念頭附在玉匣上,扭轉其本質,重新定義此物的概念,這等禁制,除了他本身,就是長眉真人親自來解也是枉然。

    冥河將靈符遞給鄧八姑道:“如今你們兩人各持有此匣的關鍵,只有靈符石函合一,廣成遺物才能出世,相互之間,便是對方的人劫!鄧八姑你若是叫魏楓娘應劫,便算度過了走火之厄,入魔之劫,再無魔火分神,峨眉解救之波折。不需二雲,便可自救!”

    “而魏楓娘你,若是除了鄧八姑,獲得玉符,雖然還有其他劫難,但也算有了脫劫而出的機會,其他劫難另有因果,我不當管。”

    鄧八姑剛拾起手中的靈符,便看見靈符一展,遁入自己的心口,隨即一道暖氣襲來,竟然生生化去七八分的陰火,讓她元神一陣輕鬆。

    就聽冥河笑著補充道:“為了以示公平,我贈與你的靈符能助你每天壓制八個時辰的陰火魔頭,讓你肉身得純陽之助,暫時能自如活動,這般法力才不在魏楓娘之下。”

    他徐徐站起,笑道:“如今我已經助你們互相寄託劫數,至於你們是聯手開啟玉匣,各取所需,還是互相爭鬥,謀求對方手裡的東西,便不再是我操心的了!”大袖一揮,便攝起鄧八姑化光遁去,中途大袖一甩,將鄧八姑扔在小長白山上,自己做歌而去。

    道:“萬般因果諸色相,只是心中念頭在!若得一日解脫出,如卸頑石心自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8
第一百五十八章肆虐女真多爾袞,亡魂復仇黃台及

    冥河從青螺谷離開後並未走遠,依舊在大雪山上尋了一處避風的峽凹坐定,將神魔圖化為一席華蓋傾在頭頂,自己心神沉入推算,默默運轉天機,籍著多爾袞身上那一線天魔魔識,將元神投射到數十萬里之外的遼東地域。

    這時遠方的多爾袞忽然從出神中醒來,莫名的心有惴惴,憋不過氣來。

    推門出去便有數十位身材高大,渾身鐵青的蠻人駐在帳外,偌大的一個營地,鴉雀無聲,偶爾有一兩聲小兒的嗚咽也迅速被父母摀住,本來應是熙熙攘攘的部落王帳,如今卻如一片死地,陰氣滾滾,透著說不出的詭秘,多爾袞乃是魔屍之軀,自然不會不習慣,反而覺得舒適。

    他快步走了幾步,憑著魔屍的魔氣本能驅使著附近的屍兵結陣,他這一部建奴子弟早在他從張家口歸來的第一時間,就盡數被他煉死,再屠殺了數千老幼血祭陰屍,將手下數千的戰兵盡數煉成魔屍。

    正白旗中包衣數萬人,戰兵十幾個牛錄,多爾袞屍變之後,性情暴虐嗜血,再不把自己視為人,更親近魔屍、陰屍,屬於他的女真部眾均被其坑殺,大營之中設有石磨數十具,皆是多爾袞率領麾下那些力大無窮的屍軍從深山之中開鑿出的巨大青石,有數人寬。

    光是磨口便有一人大小,其上血跡斑斑,帶有沒有擦拭乾淨的暗褐色痕跡。

    “達音布!今天的血食準備好了沒有?”多爾袞隨口問旁邊一位身材高大的魔屍道:“黃台及忌憚我們兄弟甚久,努爾哈赤給我的十幾個牛錄,被他剝奪了好多,那些額真見我失勢,便背叛我,可惡至極!今天便拿他們來下酒!”

    那個高大的陰屍沉默的俯下頭顱,多爾袞煉製陰屍的時候,因為冥河傳授的法訣引導的原因,必須極為殘酷的折磨那些煉製陰屍的材料們,才能讓他們保有智慧,果然不出冥河所料,多爾袞所做比法訣需要的還要過分。

    這達音布生前也算他信任依仗的手下,卻被其活活用小火炙烤,撕扯皮肉而死,縱然化為魔屍這麼久了,依然沒有恢復聲帶。

    這些保有智慧的魔屍,雖然還有生前的記憶,但已經毫無人性,非但如此還因為遭受多爾袞折磨之時強烈的怨氣侵入魂魄,雖然讓他們生魂壯大,更利於煉製魔屍,但成為魔屍之後卻極為嗜血殘暴,得到多爾袞的命令,即刻獰笑著將正黃旗的女真兵從一旁的木籠之中託了出來。

    看到這些渾身黑青的怪物將手伸向自己,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活活把人扯這肢體拉了出來,籠子中的建奴哀嚎四起,其中一名領頭的額真不顧一切的叫罵道:“多爾袞,你這個魔鬼,怪物!”

    “你謀害汗王!罪該萬死!啊啊啊啊!”

    多爾袞聽到這人的叫罵忽然停下了腳步,來到他身前仔細端詳著他的臉,然後道:“我認識你,石爾泰,黃台及的忠犬。這次便是你們掩護他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作為我麾下的額真,在努爾哈赤去世後第一個就投效了黃台及……”

    “我率領我的兒郎們,打入黃台及軍帳的時候,你好像還試圖阻止,沒想到你還活著……我欣賞你這樣的好漢……這樣,我賜你一個機會,做我的人!”

    說完他便一揮手:“把他拉下去,用鐵梳洗刷他三天,然後埋入大金龍脈之中,等他甦醒之後,將他的家人賜予他做血食!他有三個兒子,吸乾與他同源的精血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屍魔!”

    “魔鬼!你必將遭到天譴!”那石爾泰聞言瘋狂的叫罵起來,用蠻語說盡他說能找到的一切侮辱性的詞彙。

    多爾袞卻不動怒,而是平靜道:“石爾泰,你現在在恨我入骨,等到你重新甦醒之後,依然會做我的好狗,對我忠誠無比!這才是真正優秀的部下,你會絕對的忠誠,不二的執行我的命令,而不像現在一樣,野蠻、愚蠢,而且擁有許多人的鄙賤習慣。”

    “部族之中,背叛,勾心鬥角,乃至各種自私愚蠢的想法我已經受夠了!只有是屍兵,永遠忠誠和真實,他們一絲不扣的執行我的命令,為我統治部族,我永遠不用擔心他們背叛或者違逆我。”

    “這才是下屬,乃至整個部族應該有的樣子!”

    多爾袞說了這麼多似乎有些厭煩,他一揮手,就有屍兵拽在剩下的女真人,將他們的足部塞進石磨的進料口,然後在這人瘋狂的嘶吼,哭嚎之中,緩緩將石磨推動,瞬時間,哭嚎的聲音再放大了十倍,多爾袞露出嗜血的微笑,興致勃勃的欣賞著他們的掙扎和叫罵。

    腥臭的濃稠血水從石磨中緩緩滲出,流入一個石碗裡,很快盛滿了一杯,馬上有屍兵為多爾袞奉上,而多爾袞享用著血食,一邊更加淬煉自己陰毒的屍氣,在燻燻然的三杯血漿之後,多爾袞一揮手,營地之中數千位魔屍,便按照身份順序,受用自己的那一份血食。

    遠在大雪山的冥河老祖親自確認過遼東之地,女真各個部落大多數已經被多爾袞佔領,化成人間地獄,而黃台及也被多爾袞生生折磨三日,欲煉成一種煉屍之中最惡毒的屍魔——桀屍王,埋入後金祖脈龍脈之中,蘊養屍氣。

    冥河隨手摧毀了魔屍王多爾袞對它的控制,更將一點魔念打入它懵懵懂懂,正在形成的意識中,看到桀屍王渾身一震,吸納陰氣的速度又快了數倍,冥河才感慨道:“多爾袞這種幼稚的種族主義思想,必須予以糾正,要讓他知道,不但人類會背叛,屍體也會!”

    “這個世界上,唯有真正死透了的人,才不會背叛!”

    這般慘劇,對於女真人來說自然是性命之重,但對於冥河來說不過是一個插曲,很快他就推算到自己真正要尋找的東西,元神從天機之中抽出,起身向遠方飛遁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9
第一百五十九章闊別多年棲霞觀,青苔石階見故人

    陳昂端坐仙府之中,面前丹爐中南明離火熾烈,數件影影綽綽的法寶影子,在爐火中漸漸蘊養成型,他這一爐法寶已經練了數月,元胎形質反覆煉化了三十六便,此時卻是最後一煉,先前出世的幾件法寶不過是邊角料被陳昂順手祭煉而成。

    只有現在爐中的這幾件,才稱得上是天府奇珍,玄門至寶。

    “自從我元神兩分之後,此界中的一干大事,均交由冥河處置謀劃,固然是因為我這身份經營不易,而這個世界又大有價值,不值當為了主神而損失許多,也有保護本尊,以冥河承擔因果的意思。但終究有一些因果,是本尊身繫,冥河分擔不得。”

    “若是我謀劃妥當,冥河轉眼便要屍解,投入主神控制的世界中,這中土大陸的一干事宜,還得我來接手!如此一來不如早做準備……”

    陳昂看著自己面前的爐火漸漸平息,武火煉了九日,其中法寶的火候漸漸圓滿,一件明晃晃的金圈從爐火中跳將出來,纏著一滌紅菱,落在陳昂面前,奇光漸漸隱去,只留下兩個並不顯眼的物件,落在錦帕上。

    “乾坤圈!混天綾!”陳昂嘆息道:“臨到頭了還要學一回太乙真人。”

    他隨手打出一道禁法,封了爐火,靜待爐中剩餘的法寶溫養完成,自己徑直出了丹房,往主殿而去,此時的南海仙府具已完善,九層宮闕極盡威嚴壯麗,奇花異草處處,海外中土難得一見的靈藥比比皆是,可謂紫雲宮,東南海千萬年的精倩。

    原先海眼中的那口寒泉移到了主殿後的天井之中,化為一方寒池,旁邊載有數十種喜陰寒的靈草,池中還有陳昂妙手點化的三星美人蚺,開府後,陳昂以太陽真火與南明離火點化它們內丹中的水母玄陰之質,化合陰陽,如今這些異種,具如金須奴一般,蛻化成為人種,作為宮中的侍女。

    平時也在池中休恬修行,只是原身變為一種異種寒螭,在池水中暢遊。

    南海仙府不比月兒島仙府,乃是陳昂獨自開闢的修行之所,有九曲黃河陣本陣坐鎮,等閒金仙也不敢輕犯,陳昂在此界收刮的一點家底,大多存在這裡,不說其中禁制匆匆,法寶陣法無數,就說這珠宮以美玉堆砌,簾席以鮫菱織就。

    海眼廣闊數萬里,已成附近海族、人口的避難之所,昔日在海眼荒礁上陳昂與冥河一場爭鬥,生生讓海床抬起數十個島礁,環繞海眼東南,有數千平凡公里的土地,如今已經有海客人口從中土遷徙而來,在此立國紮根。

    陳昂出宮門後,連打出幾串的·法訣,升起數道樓牌,一道避水牌坊落在大殿之前,封閉了主殿大多數的樓閣。

    三百六十座石燈亮起,圍繞九層宮闕之中,靈藥、丹房、寶庫、修煉的樓閣,典籍所藏之處,皆隱入九曲黃河陣開闢的隱秘空間之中,除了幾個徒兒常常出入的所在,其他地方瞬時間暗藏殺機,陳昂再時自然不怕有人偷偷潛入,如今他要出門,便將仙府禁制打開,完整的九重宮闕,瞬間就被九曲黃河大陣分割成無數獨立的空間。

    菱紗被這番動靜驚動,趕忙出關來看,見到陳昂連忙俯身下拜:“師尊萬安!”

    陳昂看她修行還算勤勉,便指點幾句,然後道:“為師近日演算天機,知道我門的大敵冥河老祖,在中土有許多佈置,若是讓他得逞,海外便有十分的不安寧,受中土領袖峨眉派相邀,便要去中土一趟,破壞那老魔的算計。”

    “而且為師在中土還有三個徒兒,許多好友,恐被那冥河以大欺小,不能讓他害了去!你便在府中看守門戶,不得與奸人往來,一心清淨修行,若有要事,可入主殿向我舊座欽祝。為師便會自知!”

    說罷袖中飛出一道金芒,放出造化金船,攜著袖中赤莽,腦後圓光,直往中土而去。造化金船被陳昂潛心祭煉,如今禁制不凡,對應天星挪移遁光之下,往來中土數萬萬里,只是一瞬便至,陳昂未去其他,先停在舊居棲霞山下,拔足往山上道觀而去。

    數年唯有人跡,道觀台階前青苔斑斑,一扇斑駁的朱紅木門緊掩。

    唯有門前的兩顆老梅樹,如今樹幹蒼虯如龍,枝繁葉茂,陳昂輕輕推開木門,真氣一震便解開了門上的禁制,裡面情形一如往昔,大殿之中那一盞燈依舊長明,右手輕輕一點,三昧煉魔真火化為星點的火光,直往明燈處去,登時光芒徹亮。

    此時,距離陳昂離開棲霞山正好三年。

    站在院中,陳昂掃視荒涼破敗的棲霞觀,袖中兩件法寶突然閃爍異彩,陳昂並不意外,將之取出,隨手向上一扔,便化為奇光遁入後山。

    棲霞山落雲洞中,女修孟霞裳忽然驚見洞外一朵分呈五色的雲芝大放光華,其上一枚斗大的玉卵蹦跳個不停,自己的愛鶴慌忙的落在雲芝上面,拿翅膀安撫那玉卵,卻壓不住它。

    “鶴兒?鶴生怎麼了?”孟霞裳匆匆來到雲芝之前,愁眉不展道。

    這朵雲芝來歷奇特,乃是一爐奇丹的一點丹氣落在落雲洞前長成的,與鶴生有很深的緣分,孟霞裳早就發現,鶴生唯有在這雲芝之上才睡的安穩,這鶴生還只是一個玉卵未孕化出,便已經十分頑皮,平日裡調皮搗蛋,連自己還是個蛋都不妨礙,但也沒有今日這般大的動作。

    還未等她查看清楚,便看見一道金光裹著一線紅光從洞外急射而來,投入玉卵之中,還沒等她看清楚就化為虛影,消失在玉卵裡面。

    緊接著就聽到咔嚓一聲響聲,只把孟霞裳的愛鶴嚇得亂跳,還以為玉卵被什麼東西打破了,豈料裂縫居然真的在鶴生晶瑩玉潤的卵殼上出現,不過似乎是由內向外打開。

    緊接著一隻小手拽著一個金晃晃的鋼圈,一下子砸破了玉卵,衝了出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裡面響起,傳出來道:“鶴娘!奶娘!師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5:59
第一百六十章三壇海會大聖傳,殆害無窮老魔頭

    孟霞裳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站在那裡,心裡不知有多少喜愛,不說落雲洞中一人一鶴把他瞧得更眼珠子一樣,就是淨明行走中土之時,時不時的也要回來看看這個小徒弟,就連陳昂出走海王三年,尚記得回來看看這個自己一爐丹煉出來的小傢伙。

    可謂萬千寵愛,圃一出世就有陳昂給他安排法寶,這般豪奢,中土道門中也只有兩三家有著底氣。

    陳昂若不是佔據海外正統,開府四海之中,也做不到拿法寶來打賞後輩的事兒,這等行徑向來是只有峨眉派這等大土豪,才做得到二代弟子隨手一個天府奇珍,動輒旁門就是苦心練就的至寶。

    孟霞裳欣喜莫名,把鶴生翻來覆去的看了幾十遍,越看越是喜愛,直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裡,過了好久才想起之前的異象,道:“鶴生一出事,便有兩件不凡的法寶來投,必定事出有因,他雖然跟腳不凡,乃是天生聖人,感受而生,但畢竟因果簡單,不是淨明大師所贈,便是陳昂前輩投來的……我看那法寶來時的金光起自山下,莫非陳道友從海外回來了?”

    便將鶴生小心放下,卻見那朵五色雲芝忽然成熟掉落,五朵芝雲攢聚一團,忽然包裹住小鶴生,靈芝的根系化為一滌繫帶,旁邊的靈鶴將它刁在嘴上,恰如一個最好的襁褓。

    孟霞裳見了雖然驚訝,但她知道鶴生來歷畢竟不凡,有此異象雖然更加令人驚異,但也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便囑咐好靈鶴銜好鶴生,隨自己前往山下的棲霞觀一探。

    孟霞裳往落雲洞出去,便是一介青坪,下方是懸崖峭壁,坪上是草木榮華,靈藥點綴,雲霞相棲,孟霞裳足下一頓,便有一枚銅環從她纖細的手腕脫落,掉在地上,五色雲彩頓時那處滾滾生出,正是淨明所贈,由陳昂重新祭煉的那件法寶,五雲環。

    孟霞裳乘它而起,不緊不慢的往棲霞觀遁去,才到附近便看到古觀內一點明燈長明,寥寥香火徐徐升起,在看門前青苔猶有足痕,斑駁木門半掩,便知已有人入住,她落在主殿前天井之上,看見一個少年道士從主殿之中施施然推門出來。

    隨即點頭稽首道:“許久不見,陳道友風采依舊,可是從海外回來了?”

    陳昂笑道:“我在海外掙得了一大片家業,左近算到鶴生將要出世,我可不準備把這徒兒讓給淨明做小和尚,正好我在海外結仇的一個大敵,究竟擾的中土不安,便搶在淨明之前回來,把鶴生徒兒收在座下。那淨明老和尚,化緣三年,左右不過幾間庵堂,如今我在海外有三兩個仙府,佔據數百里,分外氣派,我倒要看這次他拿什麼跟我爭。”

    孟霞裳掩嘴笑道:“淨明大師苦行三年,如今中土局勢動盪,就連善信人家也沒有餘糧,怕是連庵堂都建不起來。前輩你不但有古觀房舍三進,在海外還有仙府,想來他是搶不過你的。”

    說笑一會,她便正色道:“道友法力遠在我之上,能與你為敵者,我本幫不上什麼。但畢竟能盡個心力,可否告知此人是誰?”

    陳昂微笑道:“此人乃千餘年前散修孤皓子屍體所化生的古旱魃,被前輩仙人赤杖真人禁封於南海海眼,萬載寒泉之下,奈何西崆峒邪派教主軒轅法王作祟,派遣徒弟試圖將其解封,血祭他最近練習的一門邪術,豈料那旱魃不是等閒,竟然反將徒兒害死,借此蛻變為大阿修羅無上魔軀。”

    “那時我亦被他引來,卻察覺他的詭計,借助赤杖真人禁制,反將其鎮壓封印,後來被他走脫一個元神,便前去追尋滅殺。只可惜他氣數未盡,反在追殺途中,害死無數海外同道,煉成前古未有的血魔、天魔兩大道統,最後在南海海眼一場廝殺,僥倖將其逐出,卻被他救走肉身,逃去了中土!”

    陳昂三言兩語將變故講述清楚,孟霞裳一陣恍然,道:“此魔的消息我也聽過,只聽說有不世之威,海外無數同道為他所害,就連邪派,魔道的兩個大宗師,軒轅法王與毒龍尊者,也被他所殺,神形俱滅。東海三仙三位前輩前去降魔,都無功而返。”

    “聽他來中土,好些同道都人心惶惶,軒轅法王和毒龍尊者都是修道人中的老前輩了,一個統率西方魔教,威名赫赫,一個潛修多年,卻也不容小窺,卻在此魔手中應劫,人家都道,此乃近千年以降,魔威第一的兇徒。”

    “未想竟然是前輩大敵,能敗此魔,前輩神通法力令人欽佩。”

    孟霞裳還是心有餘愧道:“我有幾個同道在海外,也聽說過,海外旁門之中一位赫赫有名的白岩老祖,在家廣邀同道,赴他百旬大宴,卻遇上了冥河老魔,竟然悉數被害,全家死絕,白岩老人也是積年散仙,竟然也無還手之力,故而那時海外閉關,遠遁者無數,聽他來了中土,許多同道都緊閉洞門,不理外事,卻也聽說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欲剿除此魔。”

    陳昂才暗自感嘆白岩老人居然也是‘赫赫有名’的前輩散修,冥河手下死傷甚重,但是麼時候輪得到白岩老人排號入座了?海外死去的那一灘人裡,白岩恐怕連前十也排不進去。又聽她將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姓名一一告知,請他去聯絡除魔,陳昂仔細想了半天,卻一個也認不出來,想來也是白岩老人此輩,我們陳老魔頭眼角甚高,只有三仙二老這等級數的人,才有些瞧得上。

    像白岩這般本事的,連名字都懶得記。

    但陳昂總不好直說,便找藉口道:“前日峨眉妙一真人與我來信,說那老魔在遼東殺戮甚重,他框我三個徒兒,替他殺了建奴數萬大軍,意圖以因果陷構我。又在川邊創立了什麼天魔極樂教,為害深重,開闢一虛幻世界,專門騙人死亡將魂魄投進去。”

    “佛門幾位大能,不忍他如此殆害眾生,立願要除他。算到他在川邊大雪山行蹤,只是這魔頭精進迅速,已經隱隱有他化自在天魔道果,稱得上是神通廣大,法力無窮,非此界中人等閒能抗衡,便邀我去峨眉一會,共商除魔大計。只怕無法在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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