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91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6
第一百二十三章史筆鐵證罪難書,冥河老魔且無情

    陳昂聽著喬四把自家仇人的大致情況說來,卻只是隱去如何結仇,又是如何找到靠山,那仇人的本領本事等許多細節,只顧訴苦哀求,又發誓以萬貫家財來供奉,心中不屑冷笑,他神魔圖感應大千世界人心詭秘,對其中細節只怕比喬四自己還清楚。

    那喬家的大仇人,不就是昔日被陳昂設計‘覺悟前非’,隨身老爺爺調教,恍然領悟到自己前半生無益於國家,無益於人民,悔悟之下痛改前非,捨生為國,一腔正氣,立誓拼了性命也要力挽狂瀾,平定韃虜,為此破家出奔的西北武林大豪,王銘王大俠嗎?

    他本是俗世中一個紈褲子弟,後來在棲霞觀中經陳昂一番‘感化’,領悟了許多做人的道理。

    這乃是陳昂正道高人身份下的一個勸人向善的功德,是他為做好事的一個表率,雖然王銘為此鳳興夜寐、破家出奔、內魔糾纏、外魔滋擾,每時每刻都如同生活在水生火熱的煎熬之中,只有懲奸除惡、治病救人的時候,才得到片刻的安寧。

    但他也因此得到了玄門魔道的許多真傳法術,成為光榮的試功鼠一隻,有了長生久視的指望,實在是陳昂教化之功,勸善之德,每每讓王銘在夜裡感激涕零、磨牙切齒。

    這位王大俠一心為人民服務,平生最恨漢奸走狗,最大的任務就是平定韃虜,能跟他結仇,這張家口喬四是什麼貨色,自然不用多說。再後世,晉商之中有八大皇商,就是喬四這幫祖師爺給後輩打下的功勞。他們視財如命,早在韃子入關前,他們便常往返於關內關外,為他們的主子提供物質糧草。

    為滿清屠殺他們的同胞,征服中原漢統,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真是韃子沒抬旗的好包衣,忠心耿耿的狗奴才,時至今日,尚有他們的後人為他們吹鼓,稱他們多行仁義,講究誠信,維護民族團結,為我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特發明了‘晉商精神’來褒揚。

    若是陳昂沒有記錯,喬四這些人從無數同行中脫穎而出,成為清朝富甲全國的行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的無恥和出賣。

    為此日後的韃首還賜予某位世局張家口的晉商“賜產張家口為世業”,富貴六世,真真是拿同胞的血染紅了自己的頂子,讓陳昂不禁感慨,修道人有因果報應,但世俗之中的果報,卻是喂了狗了!

    這般人物,依著陳昂以前的性子,本應該一劍將他殺在面前,然後放飛劍去張家口,將他全家送去陪葬,但現在冥河老爺修身養性,入鄉隨俗,修行了多年也接受了修道人的道德準則,不再擅殺凡俗,不好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拿飛劍來殺凡人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過分了一點。

    冥河只好嘆息一聲,漠然道:“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不管你因何事惹到了什麼人。區區螻蟻一樣的凡人,死多少也與我無關。因此你的事情,等閒我是不會管的。”他這般高高在上的冷漠說來,真把一位冷酷無情,漠視眾生的妖人扮演的惟妙惟肖。

    再一拍腦後,騰起一股黑煙,煙中沉浮著一尊白骨材質,猙獰可怕的神像。

    這般景象將喬四嚇得瑟瑟發抖,看向陳昂的眼神恐懼萬分,說起來喬四也是個心智堅毅,陰狠毒辣的貨色,平時殺人尚能不動眼色,只是到底是個俗人,地獄鬼怪如此的東西,對他尚有恐嚇之力,這般神仙故事之中才有的場面,讓他如何不懼?

    陳昂冷冷一笑,將白骨神像降在他前面,喝道:“我如何知道你那對頭有什麼本事?區區一點財貨,也想要老祖為你犧牲賣命麼?我教你一個法子,若是管用,你就將一半家財獻予我,若是不管用,也不過就是被仇家殺了你全家罷了,也與我無關。”

    他說的坦誠,只是若是平常人,早就被他這般只佔便宜,絕不吃虧的作風給氣糊塗了。

    但喬四終究不是等閒之輩,他做的是低來高走的買賣,強自冷靜下來以後,反倒覺得於這道人交易,比起那些開口將全家性命壓上去的人更讓人放心。

    他咬咬牙發了狠的應承道:“小的知道仙師是個有本事的高人,這點家財,並不放在眼中,豈敢再麻煩許多?請仙師把那法子跟我說來。”說罷就叩首在青石板上,磕磕有聲。

    陳昂端正的看了他半響,見他血流在臉上,顯出一片猙獰之色,看出他內裡有股狠勁,也是,若沒有這股狠勁,如何敢出關與韃子做買賣?這人陰狠毒辣,卻是個果斷堅毅之人,所謂大奸大惡之輩,莫過如此。

    “這尊神像乃是天外秘魔寄託,頗有靈驗,你是個大戶出生,想必先人下葬也是在風水寶地,能滋養生氣之處,你把祖墳挖開,將這神像以自己的血祭祀過後埋下去,每日將三禽鮮血潑灑在地上血祭,如此七天之後,便能壞去你祖墳的風水,將它化為養屍之地。”

    “七天之後,你將神像啟出,依舊以牲畜血祭,便能操縱墳中養出的殭屍。若是你仇人來害你,只需要將這神像兩眼對著他,念下咒語,便能操縱殭屍來害他,他若是不敵,便會被殭屍吸血而死。”

    喬四聽了這話,臉上猶如開了一間染料鋪子,青一塊紫一塊,猙獰可怕,思慮良久才顫聲問道:“如此辱及先人,喬四實在不安。請問仙師,可還有別的法子?”

    “有!”陳昂冷漠道:“這不過是下九流的法術,除了圖一個快,沒有別的優點,我有比這厲害的法術無數,只是你付不起代價,區區一點浮財,如何能換得更多。當然若是你願意付出更多,我也不吝與賜你更厲害的法術。”

    “付出什麼?”喬四吞嚥著口水問道。

    陳昂冷冷一笑:“比如每三年獻一位血親童男,持魔咒自願受大刑折磨而死,將你未出世的孩子血祭,或者幫我害人殺人,為我奴隸驅使之類的,只會更殘酷,絕沒有輕鬆自在的好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6
第一百二十四章善惡無報我來報,卻將凶屍惡人藏

    陳昂將這般殘酷的話說的如此輕易,更讓喬四恐懼萬分,他腦海空白了少頃,待到頭頂的銀火將陳昂的影子映在他面前,才猛的回過神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此乃真魔頭!”剛想拔足奔逃而去,念頭剛起來,就被他打消。

    “若是變賣家財,隱姓埋名,未必會被那大敵尋到,只是這般苟且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這般真魔頭必有真本事,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我家榮華富貴,乃至全家性命必將一日而喪!豈不聞,無毒不丈夫!”

    喬四心中一剎那轉過不知多少念頭,終究靠一股骨子裡的狠厲,狠下心來。

    當即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叩首道:“仙師,喬某願意將大半家財奉上,日後每年供奉不斷,喬家也是晉地大戶,浮財無數,長白山的老人參,南海眼珠子大的珍珠,西北的美玉,珍禽異獸,仙師要什麼,喬某一定為仙師找來……縱然,縱然是童男童女,人口處子也不在話下。”

    陳昂只是冷笑:“我的條件已經說過了!”

    喬四再叩首道:“仙師,喬某不能做如此不孝之人啊!我願意付出萬金的代價,仙師又何必強求?”

    陳昂心道:“自然是為了讓你自討苦吃,自尋死路!”但他口中可不能如此說,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說的世俗財物於我,乃是最不值錢的物拾。”說罷將身上的海外物產從袖子裡抖落出來,黃金美玉,珍珠寶石傾瀉而下,將喬四的身體掩埋推倒。

    喬四看著身邊的貓眼兒寶石,無數黃金珠玉,腦子裡甕的一聲就驟然失去了聲音,再看向陳昂的眼神裡就有深深的,恐懼而又敬畏的眼神,只聽陳昂嗤笑道:“若不是你有些毅力,知道抓住緣分。縱然你富可敵國,也休想見我一面。你所謂的家財與我只是糞土一般的貨色,還想求得更多?”

    這番話說起來,原本喬四是萬萬說不信的,在喬四眼中,縱然是仙人也可以錢來買通,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商人見識性情就是如此,不過請人剷除仇敵而已,如何要付出如此可怕的代價?

    但是在如此多的金玉之中,喬四當真是辨無可辨,真正知道了修道人的富貴是如何奢華,心裡再不敢存有一絲的優越,只把自己賤到了泥裡去,低眉哀求道:“仙長,您修法煉寶,也是需要生魂血肉的,喬家雖然力小微薄,但是些許人口還是能為您尋來,喬某願為仙長做牛做馬,只求救我這一次,莫要為難喬某!”

    陳昂聽了心裡更是冷漠,看他的眼神如同死人,反問道:“以我的法力要你做牛做馬,哪怕是讓你殺了你全家,抽魂煉魄也是反掌之間的事情,為何要與你交易?”

    喬四愕然道:“這……”

    陳昂冷笑:“你能逼迫其他人,掠來人口,我就不能逼迫你,掠你家人口嗎?為何還要和你交易?”他看喬四臉上表情惶恐、慌亂、猙獰、憤怒閃過無數,才饒有趣味的開口道:“你在某家眼裡,與街上乞兒、任你生殺的奴婢有何不同?憑什麼你就能拿他們來換你家的平安?”

    “或許你認為你的命比他們值錢,但記住,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樣的,我讓你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就決不能拿別人的來代替。這便是我與你交易的原因,我輩修道之士,從來都是公平買賣,說拿你魂魄來交易,縱然你拿別人的一萬魂魄來換,也是絕不可能的,知道嗎?”

    喬四聽陳昂這般說,無論他心裡如何憤恨,也知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再想和陳昂說什麼,卻看到他閉目端坐在神台上,顯然不想再開口,只得將那白骨神像拾起來,裹在自己懷裡,小心問道:“仙師的條件,我應了便是,只是這魔像有何忌諱,請仙師告知。”

    陳昂眼睛半睜不閉,隨口答道:“這魔能除了能操縱殭屍克敵之外,頗有靈效,你若是用你家精血供養,能保佑你發財、平安。還有,用此魔像煉製的殭屍,必須是你血親,越是親近越好,因為殭屍吸血便會發狂,害了你的敵人之後,除了血親,其他人見之便會吸乾精血,非常危險。”

    喬四在問道:“若是這殭屍太過弱小,敵不過我那敵人該如何是好?“

    “那殭屍雖然是速成,但是也是凶物,等閒上百個大漢也不夠它殺的,若是三流左道,必然敵不過它。但要是更厲害的人物,那你也只好乖乖受死了。殭屍之力,約有五等,其中如果墳中屍體朽化白骨,就是最下等的骷髏,若是風水好,是個保存完好的濕屍,那就會煉成行尸,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乃是第二等。”

    “若是被害死的新鮮屍體,一口怨氣不散,便會生出白毛,乃是白僵,比行尸更厲害,位居第三等,有些法術的人都難逃它殺害。但有一點你要切記,萬萬不可讓殭屍吸食他血親之血,否則它凶性大發,渾身褪去白毛,長出紅毛,更危險厲害十倍。”

    陳昂跟他一一解釋過,偏偏不提這紅毛殭屍能不能被白骨神像驅使,喬四本來想問,看陳昂似笑非笑便明白過來,這魔頭看似在提醒他,實則在鼓動他下手,其所圖的,只怕就是他辛苦祭煉的殭屍,讓他拿自家的人口來為自己煉屍。

    喬四心中暗道:“這魔頭好狠毒的心思,他不把浮財金銀看在眼裡,只想以我家危難來要挾我,讓我幫他祭煉一隻厲害的殭屍。”他自以為拿捏住了陳昂的想法,便不再開口詢問,心裡暗暗下定了狠心,再三感謝,便告辭離去。

    待他離開數里後,陳昂才嘆息道:“呀!我好像忘了告訴他,這白骨神像只能禁劾白毛殭屍,若是吸食血親之血,狂性便無可抑制,非把他全家吸乾不可……唉!是他自己不肯問我,可怪不得我。”

    至於喬四所拿走的白骨神像,卻是天魔圖中請出的一位有相大力金剛白骨神魔,只要陳昂一個念頭,一百個王銘都能殺光,但陳昂只想坑死喬四,自然不會告訴他這麼多。

    那邊喬四輕輕揣摩著這渾身比最好的象牙還要潔白細膩的白骨神像,心裡思襯道:“我家太爺時還未發跡,哪來的風水寶地,而更前的祖墳也沒得蹤影,說不得只好委屈一下父親大人了!”旁邊的護衛忽然打斷他思路問道:“老爺,今天遇到這個道人好邪厲,要不要告訴老太爺一聲?”

    喬四擺手道:“老太爺那邊先不要說,我那庶弟似乎有個兒子,今年幾歲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7
第一百二十五章亂天下冥河教主,滅喬門白骨魔神

    陳昂看喬四離去,心中卻起了主意,心道:“就憑韃子那百萬人口,我放手去殺,一日夜的功夫就能殺淨,若是將神魔圖展開,還能更快,但我冥河堂堂魔道魁首,天魔血魔一脈宗主,直接動手道理上先說不過去,此界修道人除去下三流的左道之外,少有直接對凡人出手的,我也不好壞了規矩。”

    “還是學女媧除紂之舉,想個法子,讓他們自尋死路最好!”陳昂借白骨神像誅殺喬四全家,就有佈局之意,同時也有意試試手,演示一番殺人於無形的手段。

    破廟之中,這黑衣少年眼露凶光,眼神沉浮數次之後,才收起心中的算計,暗襯道:“若是沒有主神,我控制王銘花上數年功夫練出一隻火槍軍,橫掃建奴也是等閒的事,但如此這番,主神即使是傻子也知道有人暗中搗鬼,還需從此界的手段入手。”

    “修道人壞去俗世龍氣命脈的手段無非有三種,扶龍庭,立邪教,截氣運,我若想行事,三管齊下也不難,除了大明這等豬隊友決不可依仗之外,其他只是小事。唯有一點,須得先剷除韃子背後的修道之士,才好放心施為。”

    “那女真建奴背後左道之士大致可分為兩批,其中西崑侖中雜魔妖邪、旁門左道不過是跳樑小丑,我揮手便可掃平,但此輩心狠手辣,要壞去這滿清人口,尚有可以借用他們之處,暫且可以先放下。其次便是密教妖僧,他們自成一脈,隱隱為建奴的國教,如今韃子王挺之中,密教妖僧雖然明面上只有碌碌數人,但實則根基深厚,隨時會引動背後整個西崑侖密魔大宗。”

    “好在峨眉、青城等玄門正宗雖然不會助我,但也不會輕易插手我與西崑侖老魔、密教的爭端。”

    冥河以元神運轉天機,將這番殺劫的大局默默推算,頓時遼東前線滾滾紅塵煞氣之上隱隱有劫氣運轉,驚動四方大能高人,東海釣鰲磯上三仙頓首,中原古廟之間白眉點頭,武當半邊老尼、北海陷空老祖、南疆綠袍、大雪山尚和陽,及西崑侖鐵城山老魔、石神宮血神老祖、阿修羅宮屍毗老人、沙神童子、赤身教鳩盤婆等正道大能、魔道巨擘皆心有所感。

    若是尋常妖邪敢如此禍害眾生,早就有天機示警,叫峨眉、青城一干高人算出前後,安排破局,反要趁機算計冥河一把,就是天淫教主、屍毗老人也不敢妄動,免得造下無窮大孽,遭到天譴。

    唯有冥河此身,乃是陳昂精心算計而成,應有殺劫道果,應天開劫,正合四九群仙大劫,韃虜南犯之運,人仙共劫,混同一氣,以天魔出世之惡兆,提前二十年開劫,又借法將神仙殺劫混入龍庭倒換的氣運之中,兩廂匯合,更慘烈十倍。

    冥河這等命格道果皆合殺劫的曠世魔頭,經南海開海一劫,道行精進不小,如今親自開劫遼東,混同凡俗,才開一個頭,自身法力便隨劫氣高漲更上一層,邁入突飛猛進之階。

    東海玄真子感應此變,不禁皺眉,嘆息道:”天魔出世果然不詳,那冥河雖然在南海受陳道友之阻,未立根基於四海,但也送海外諸多旁門應劫,又迎回肉身,法力大進。如今已經來到中土,欲掀起更大的劫數。”

    “現人道有三處大患,一是陝甘河南之地,嚴旱酷災,流寇裹挾生民,殘害四方,本最合這天魔本命氣運,若是他入西北,應旱魃之道,必定大旱三年糜爛一方,無所控制。二是山東軍氣不穩,恐受北患之擾,席捲地方。”

    “最後便是北方韃虜,龍氣已成,年年南犯。我已知背後有西崑侖魔頭蠱惑,欲趁南侵之時鬧起兵災,屠戮生靈,獲得精血生魂,練就無數凶惡魔法,圖謀精進法力。依祖師飛昇之前推算,這大明國運,只怕要斷於西北卻絕於北虜。”

    “如今天魔開劫遼東,要起殺伐於北疆,混同人道殺劫,雖然不如西北開劫之暴烈,但卻更為危險,天下同道若與國運糾纏,不知要隕落多少,就連先師推算也極受干擾。”

    苦行頭陀聽自家師兄說完,眉頭緊皺,心中難免惴惴不安,但他忽然靈光一閃,才發覺玄真子臉上雖有悲憫之色,卻無更深的憂患,這才運起元神推算,另算出許多內情,最後更是鬆開眉頭冷靜了下來,感慨道:“幸甚!那天魔起劫,並非針對中土,乃是魔道之間自相殘殺,爭奪正統。”

    “劫數起於北疆,卻應在那韃虜心腹之地,想來是針對西崑侖那群魔崽子,我等只要謹守仔細,必定能不讓這天魔將劫數擴散到中土,若是能讓天魔將韃虜龍氣壞去,就連中土也能免受一場兵災,不讓妖邪猖狂,豈不大善?此事雖然因果深重,卻也大有可為!”

    四方大能之中,除去幾位駐留地界的老禿驢外,唯有峨眉諸仙算的最清楚,待冥河觀得峨眉氣運緊受,未曾動搖,就知道算計已經成了一半,峨眉的反應並未出乎他意料之外,剩下的幾方一一推算過去,果然正道巍然不動,而魔道邪教旁門積極應劫。

    唯有主神氣運不顯,猶如毒蛇一般暗藏,但冥河有陳昂在背後呼應,若是主神輕動,坐鎮南海的陳昂本尊也不吝於出手,只怕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不怕主神能跑掉。

    冥河忙著遮掩天機,或是施法打亂許多他算計的妖邪的感應,在天機之上與多方博弈,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其中危險,所耗心力,更勝於對面搏殺,如此旬月之後,才堪堪坐定大局。

    此時喬四已經回到張家口,將一應事情安排下去,自己每日以血食祭祀供奉白骨神像,漸漸引得這尊有相白骨神魔之中駐紮的天魔魔念侵入自家魂魄,即便陳昂沒有插手,憑著天魔本身的魔念精微,也叫他神智昏庸,惡念越發越高熾。

    此魔念並未抹殺他本我意識,卻助長他神魂之中的一點孽障,那喬四回家尚未祭拜神魔之時,便能狠下心來,把自己的老父親活埋下去,以魔像練就殭屍,可憐他老父雖然貪婪無度,雖然在起家的過程之中,放貸走私,坑害良善,造孽無數,卻最為疼愛這一個獨生的嫡子,如今大難臨頭之時,卻也叫自己疼愛的兒子活活填埋。

    喬四如此惡根,得天魔蠱惑之後,更為陰狠毒辣,為了防止隨同他去見冥河的一干走狗發現什麼,先將他們血祭了白骨神像,將其中天魔培養的更加厲害,就連白骨神魔也邪力深厚了三分。

    喬父練就的一口殭屍,雖然年老體弱,不如青壯骨骼結實肉身堅硬,但一口被親子活埋的怨氣,卻十分熾烈,憑著喬四祭獻的上好血食,補充肉身缺乏的精血之後,竟然生出骨刺肉鱗,渾身披甲,只差一步便可晉陞為異種銅甲魔屍,比冥河想像的還要凶厲。

    喬四雖然沒學過什麼旁門法術,如此日夜血祭神魔之下,卻也能感應到這銅甲魔屍的幾分厲害,更因為喬父死前的一點怨氣,暗合魔道之中血祭的要旨,漸漸不用白骨神像,也能指揮這魔屍行動殺人,得到白骨神像的反饋,還學會了幾種狠毒的魔道法術。

    他被魔頭矇蔽靈識,已經全然不能深想這神像之後會不會有冥河的控制,只顧得在神像的操縱之下,將自己一幫手下盡數以殘酷手段加害,煉成行尸魔兵。

    堂堂張家口行商大族,自從此變之後,日益緊鎖門戶,旁人只以為他們防備仇家,略微警惕了一些,卻沒想到喬家之主已經淪為一隻沒有人性的魔物,只在封閉的宅院之中肆意殺人血祭,偌大喬家數百人口,幾如魔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7
第一百二十六章有眼無珠遭禍星,懲奸除惡遇王銘

    這時候,冥河才得了空閒,遁光縱往張家口去,那喬家在張家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大院莊園也佔了數百傾的土地,把自家的莊園修得和塢堡一般,有丈許高的圍牆,箭塔,高台,各處窗口修得極為狹小,圍牆均以岩石和上好青磚累砌而成。

    其中家丁護院,自家人口約有兩千餘人,健壯能抄使刀兵的武士就有數百,莊園中水井暗道、糧倉藏兵洞層層佈置,怕是等閒數萬流寇圍攻也不懼。

    他平日裡把莊門一閉,便自成一個天地,連王法都沒有家法大。周圍佃他田地的農戶,平日裡就住在地上,只有流寇北擄來的時候,才一起住到莊子裡去。喬家門戶規矩如此森嚴,因此喬四在其中掀起腥風血雨,將莊園化為地獄,除了在外的喬家人及一干生意往來的朋友,居然無人感覺不妥。

    喬家塢堡離商埠尚有一段距離,陳昂在附近商道上降下遁光,遠遠就看見莊子上面怨氣衝天,一股妖氛黑氣直直衝起五十餘丈高,附近的修道之士隔著數里外都能看見。

    如此濃厚的魔氣,想來莊子裡兩千餘人現在最多能剩下一百,這喬四以如此多的人口祭祀白骨神像,如今只怕也修成了陰魔,把莊子裡這許多人口煉成魔屍,供他驅使,這些煉屍魔頭,具受白骨神像中寄託的天魔驅使,只因為陳昂還有圖謀,才未收回來。

    冥河面前臉嫩,看上去如同十三四歲的少年,偏偏一襲黑衣據服,站在道旁往喬家方向張望,頗為眨眼,他所在的這條官道之上遠遠走來兩個人影,似乎是祖孫兩個,一個二八的少女攙扶著一位老人的從對面過來,看到冥河似乎也頗為詫異的樣子。

    冥河眼神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並不在意,依舊感應著塢堡中的諸多魔頭煉屍。

    喬家變故發生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修道之人前來查看,在正常不過,雖然那祖孫兩個身上法力不淺,但還不至於被陳昂看在眼裡。

    那老人在冥河不遠處尋了一處高地,右手捏了個法訣,聚氣雙眼,遠遠觀望喬家塢堡的情況,越看面色越是沉重,左手不由的抓緊了旁邊的少女,茲了一口涼氣道:“嘉兒,此地妖氛遠超老夫預料,我看過去,其上方黑氣隱隱有數十丈高,約一人合抱粗細。”

    “這等煞氣怨氣,只有老夫年輕時候遇上的那頭千年鐵屍可以相比,而且觀其色雜而不亂,嗅其氣腥而不臭,縱然是中午正陽之時,煞氣也只是消減而非委頓,便可知暗藏的那個魔物是何等的棘手!”

    那少女聽了臉上憂慮更重,不安道:“祖父!既然如此您盡可廣邀同道,共除此魔,萬萬不可獨自涉險。”

    她遠遠觀察了冥河片刻,雖然法眼看不出如何,但始終覺得冥河應該也是一位同道,便上來搭話道:“前面的道友,我是清河縣羅家的女兒,與我祖父羅真人途徑此地,也看到這塢堡中的怨氣衝天,心下便有些不安,幸見得道友,那塢堡中隱藏的魔物非同小可,不知道友可願意與我們有個照應?”

    冥河微微一笑,拱手道:“自無不可!”他請兩人去一旁的茶攤中坐下,解釋道:“我倒知道這戶人家的一些來歷,他家也是這張家口的大戶,姓喬,以行商為業。他家暗中與北虜建奴私通,掙下許多家業,最近聽聞招惹了一個仇人,便封閉了門戶,未想出此大禍。”

    羅真人倒並不知道這些,他沉思片刻,疑惑問道:“那道友可知他那仇人是什麼來歷?”

    陳昂搖頭道:“這倒不知。”

    幾人在這裡說著話,一旁道路上忽然有一隊騎士經過,為首的那一個正是數年未見,從陳昂手中親手培養出來的王銘王大俠,他如今依舊丰神俊朗,只是過去見到的那一點輕浮之氣,被時間洗涮的無影無蹤,如今自有一股沉穩大氣,認誰看了,都不會同之前棲霞觀那個紈袴子聯繫起來。

    如今他已經將白陽真人的道統修煉到了御劍百步的境地,那一口鶴翎劍被他卷在腰間,胯下騎著一匹爪黃飛電,更在鼻竅之中藏著兩隻玄黃蟲,哼哈一聲便能祭起,持之護身,尋常法術飛劍不能近身,祭起來害人,也只需要一呼吸的功夫,便能自行飛出一道玄黃之氣來絞殺敵人。

    這般法力,已經不遜於普通的旁門,昔年毛太練就二十年的一口飛劍,也不過如此而已,陳昂在海外所殺的旁門有好些和他鬥起法來,還要敗落。

    這次喬家引來的大敵,便是此人,王銘自從被陳昂教化之後,深刻認識到自己的無知和淺薄,認識到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天啟帝君服務中去的道理,為了陳昂的一點執念,兢兢業業在抗韃平流寇的正道上不懈奮鬥。

    喬家身為晉西北大戶之中通北虜的領頭人,雙方這些年來火拚數次,死傷無數,有王銘這等高手壓陣,幾次讓晉商吃了大虧,運往建奴處的糧草都被王銘帶人劫了數次。

    這般死仇,若非喬家子弟多有在附近門派中習武之輩,喬家路子也廣,同附近武林江湖多有聯繫,早就被王銘帶人殺光了!但即便如此,喬家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隨著王銘法力不斷精進,手段日益高超,形勢岌岌可危。

    這才有後來喬家派人前往海外,招募能人異士,勾結黑沙島妖人一事,只是他們依仗的靠山在鮫人海國被陳昂一劍誤殺,應了惡兆,喬家又接到王銘的最後通牒,這才惶急亂投醫,撞到了冥河這等煞星手上。

    此中種種,具和陳昂脫不了干係,也是一場冤孽。

    到了喬家塢堡,王銘終究有些法力,能看出其中的不妥,但他畢竟經驗淺薄,看不出喬家塢堡中已經沒多少活人的氣息,只以為那是喬家請來對付他的左道之士,某種程度上,他猜得也並無錯,只是他沒猜到喬家會受某位魔頭的蠱惑,把自家全家煉成魔屍。

    正常人都無法想像,會有人以如此大的代價來對付仇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7
第一百二十七章炎陽血煞煉魔軀,正邪共闖陰屍陣

    隨著喬家堡上空魔氣越發越高熾,漸漸又有修道之士來此,只不過他們大多只學了一兩手的法術,海外那些被冥河屠殺如豬狗一樣的旁門之輩,在他們面前都要稱上一聲前輩高人,看到這般魔氣肆意,豈會不知輕重,一個個具都畏縮不前。

    他們的法力冥河也並不看在眼裡,一干人種,除了王銘領頭的一批武林高手,也只有另一群鮮衣怒馬,遠遠措在後面的人堪堪可以入眼。

    同冥河一起的那個羅道人似乎有些眼力,當即朝王銘身上打量,暗暗稱奇道:“這個少年似乎也有些法力,只是不知為何同那些凡俗之流混在一起。”陳昂一聽便知,這是位避世修行的修士,這等修行之輩以避世為要旨,輕易不在凡俗面前出現,即便混跡於世,也絕不彰顯法力。

    中土俗世之中,持這等想法的修士不少,即便是散仙之流,也只以劍俠面目出世,嵩山二老之中的白谷逸便有個身份是武林當中有名的一位宿老,故而冥河也不見怪,只是更加關注喬家的情況。

    此時喬家堡中喬四祭煉魔功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將自己麾下的屍兵魔氣攝來,混同一氣,化為一道百丈長的玄陰屍煞,以自己父親屍首煉製銅甲魔屍為首,組成了一道七煞陰屍大陣,將喬家堡團團圍住,自己吞吐玄陰屍煞之氣,信手一指揮,便調遣屍兵將四十九位喬家婦孺拖了出來。

    如今再看喬四,臉上浮現一片血紅的肉鱗,兩顆獠牙刺穿上唇顯露出來,眼仁全黑,頭頂生有三根骨刺,十根手指甲莫約七寸長短,根根凝練的如同精鐵。

    赫然已經沒有人形,淪為半人半妖屍的魔物,他張著滿是獠牙的大嘴咧齒一笑,看向自己親人的眼神渾然如同凶獸一般,不顧她們求懇哭嚎,只怕這四十九人推倒白骨神像之前,待到正午熾陽之氣最烈的時候,驅使屍兵將她們生生血祭,頓時血煞之氣衝天而起,將白骨神像塗抹的猶如赤玉。

    喬四張開血口,噴出一口屍氣,汲取著血煞之氣同正午暴烈的太陽精氣混同的一股煞氣,隨著屍氣吞吐,裡面的動靜也漸漸為外面的人所知,羅真人便借七煞陰屍大陣放開一個口子,招引太陽精氣的時機,窺得其中一點虛實,臉色大變道:“不好!那妖孽似乎在祭煉一種厲害的法術。”

    他回身高聲喊道:“諸位道友,切不可再遲疑,趁那魔頭尚未煉成這等魔法,正午陽氣最足之時,我們一起攻殺進去,救出裡面的活人。不然這等時機已過,到了晚上,這魔頭更是凶厲,再等明天,裡面的人焉有命在?”

    那羅真人雖然法力不濟,但卻有一腔正氣,陳昂看他臉上的焦急也不似作偽,只是這裡其他人未必有他這樣的好心腸,冥河自己站到他旁邊,立場不言而喻。

    王銘身後的一名少俠聽了這話,不禁冷笑道:“這裡面是我們的大仇人,死光了才好,我們本來就是來殺他的,現在想要我們去救他,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旁邊另一人接過話來笑道:“那是當然!我們在西北也常常降妖除魔,剷除殭屍厲鬼之流,安靖一方,道長要剷除這喬家堡裡面的妖物,我們當仁不讓,但是要救那喬家之人……抱歉,等他家死光,我們就去助道長一臂之力。”

    羅真人聽聞這話,臉色便有些難看,低聲道:“看這妖氣,裡面的青壯怕是已經厄難,如今剩下的多半是婦孺,老幼無辜,便是生死大仇,這般也應該報應了!”

    王銘後面那少俠嘴快道:“她們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具是生民血淚,既然同享富貴,便有一同承擔後果之責,哪有什麼無辜不無辜的!建奴入寇之時擄掠的金銀財寶既然到了她們的手裡,化為榮華之用,上面的血淚報應也應該有她們的一份!”

    就在這裡爭吵之時,後面那群錦衣騎士中忽然騰起一朵雲彩,上面托著一張拔步床,有雲霧似的簾子遮擋,遙遙像他們飛來,停在羅真人頭頂上後,裡面傳出一個少年的聲音:“可是清河羅真人當面?三年前小可外祖壽宴之時,曾見過羅真人一面,今日又見,風采不讓當年啊!”

    羅真人思索了一會,恍然道:“原來是劉賢侄。聽聞你在大閩真人門下,道行進益不俗,曾被大閩真人讚許為中土近年最傑出的俊秀。你不在閩南侍奉真人,如何來這等偏遠之處?”

    那雲床緩緩降下,一位黃衣少年撥簾而出,先冷冷的瞥了王銘一眼,然後才微笑著回答羅真人所問,除此之外竟然再不看其他人一眼,顯然高傲至極。聽他道:“也是有人請託到我外祖門下,言近年來西北橫行一夥妖邪,仗著幾分法術,濫殺良善,橫行不法,外祖本想親自出手懲戒,但我念及外祖父年高,而且這等旁門妖邪之流,何至於他老人家出手,便由我來代他走一遭。”

    聽他這話,如何不知道所言正是針對王銘,冥河略微一抬眼,就看穿了這少年的幾分底細,連御劍的法力都沒有,能飛空而來全靠腳下這雲床,但也不過是一株生雲木祭煉的三流法器,除了看上去好看一些,半點護身禦敵的能力都沒有。

    別看它晃悠悠的飛過來,好似悠閒飄逸的樣子,實則全是個樣子貨,飛的最快也只是這個速度。

    以冥河的見識,認定此人別說對付他精心調教過的王銘,就是他外祖父那個什麼大閩真人親自來,也是被王銘兩招梟首的貨色,倒不是因為那個大閩真人徒有虛名,而是此人南邊溫室里長出的花朵,一生只怕沒鬥過幾回法術,全靠給達官貴人表演法術邀名,對上王銘這種被陳昂幾次推入險地,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硬茬子,自然是送菜的貨色。

    偏偏那少年自我感覺良好,非要同羅真人聯手去喬家堡中闖一闖,好在看羅真人隱隱推拒的態度,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成分的。

    那喬四感應陳昂神魔圖中的天魔,屠殺了兩千餘人,練就屍兵魔屍成軍,雖然只是速成,但神通已經不可小瞧,等他煉成炎陽血煞,不懼太陽真火炙烤,白天也不削弱法力,在場除去冥河之外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他七煞陰屍大陣的對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7
第一百二十八章迷茫不解問造化,修行有缺參童子

    陳昂神魔圖天魔不出,便由喬四的本我意識操縱了自己和七煞陰屍大陣,陳昂也不管他,只要他本身屍氣到達某個程度,便能從白骨神像中獲得相應的邪法,若是血祭陶德天魔歡心,還能格外賜予,這些法術都是天魔本身領悟的法門。

    除去受神魔圖根本法門克制之外,在魔門之中亦是能稱得上乘。

    魔門法術入門本就順遂,最容易突飛猛進,只是要小心外魔內魔走火,但喬四本來就為魔所制,也不在乎這些,再加上此人本我意識早被天魔扭曲,喪心病狂之下,法力反而更加高漲。

    如今離正午愈近,喬家堡中屍氣魔氣愈發湧動,隱隱在上空凝結一個四首八面,渾身猙獰的魔像,若是那些被喬四坑殺的侍從還在這裡,必然認得這尊魔像與冥河交予喬四的白骨神像,面目幾乎一致,只是四個面孔呈喜怒哀樂,表情不同。

    羅真人內心憂懼不已,幾次欲前去試探,都被陳昂好心勸下,免得他貿然送死不說,還打亂冥河的算計。依冥河所算,喬家出了如此大事,與其相關的各方應該都會來試探,如今喬家的大敵王銘等人到了,與喬家同為晉地通北走私的巨商也請來黃衣少年,還有羅真人這等意外上門的正道中人。

    獨獨缺一個,冥河算計中最重要的一方——與喬四所通的建奴。

    如今建奴才擄掠一大批人口,北疆又被封鎖,遼北苦寒之地如何能養活如此多的人口?現在這晉商走私的渠道,正如建奴的一條生命線一般,領頭的喬家出了如此變故,豈會無人來探?

    依冥河所算,此人正午之前就應該來到這裡,此時時間將近,羅真人越發越不安起來,低聲問道:“道友,我看著喬家堡上魔像面目越發越清晰,一股赤紅之氣環繞在魔像頭頂上,只怕離裡面魔物煉成法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冥河解釋道:“那魔像是一重陣法,那赤氣又是一種法術,道友莫要被外相所迷惑,其中陣法早成,就等我們送上門去,他好專心應對,而赤氣所煉的法術,應該在午時成就,那時赤氣倒灌而入,那妖人必要放開陣法,引導赤氣入體,再搬運三刻,才能功成。”

    “到那時,必是陣法最弱之時,那妖人也無法分心操演,這才是我們破陣而入的時機,不然必會被妖人魔陣陷害。”

    羅真人沉思片刻,又暗中掐算,這才歎服道:“是道友謹慎,老夫心急了!”

    那黃衣少年這才正視冥河,只是他只覺得被冥河搶了面子,用鼻孔冷冷哼了一聲,便扭頭過去,極盡所能表現出不屑的樣子,王銘暗暗盯著冥河,對識海中的造化童子問道:“童子,為何我感覺這人有些熟悉,偏偏又確認沒見這人?”

    陳昂沒想到王銘居然還有這靈覺,就算天仙大能推算,也算不出他倆的聯繫,偏偏王銘能憑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察覺出一點問題,因果之妙,果然妙不可言,當即在他識海中說道:“這人你惹不起,敬而遠之便好,如今專心對付那喬四。他也下得了狠心,把全家都殺了,練成魔法來對付你,如今已經讓他成了氣候,法力遠超於你。”

    縱然王銘不再是哪個蠢貨少年了,聽這話也不禁有些鬱悶,心道:“我辛辛苦苦兩年有餘,才磨練出一身法力,其中艱難辛苦實在難言,還是有你這等造化之寶相助,又奪取了許多機緣,才有今天。如何讓一個凡人旬月就超了過去?”

    造化童子淡淡道:“你若是肯狠下殺手,將全家幾百餘口血祭域外天魔,我須彌之間就能讓你遠遠超過他。而且還不用被天魔控制,只需做我造化童子的奴僕便是。”

    王銘這才不答,聽造化童子勸說道:“你莫要不平衡,想想其他幾人,那羅真人修行二百餘年,如今法力也就跟你彷彿,那個黃衣小子,你一把就能捏死,算一算入道也有十四年,是你的七倍,你比他們如何?”

    王銘驚訝道:“他才幾歲,就修行了十四年?”

    造化童子平靜道:“人家兩歲入道,我還知道有人娘胎裡就開始修行呢!這些都是旁門門戶的,正經的玄門選取的良才那個不是宿世慧根,累世道行的仙材?你這還沒有遇到轉世數次,九歲就能成就散仙的正宗二代弟子呢!這裡所有人一齊上,都未必是那種人的對手,你是不是要羞愧到自殺?”

    王銘驀地靈光一閃,道:“你說這裡所有人,加不加上那位黑衣少年?”

    造化童子沉吟許久,王銘便知道自己算計的沒錯,那位黑衣少年必有蹊蹺,只聽造化童子說道:“也罷!就跟你透露兩分。前些日子裡海外劫氣激盪不安,就有幾分和這人有關,乃是四海開海眼之劫的兩位主角之一,持血魔、天魔兩脈道統的魔道巨擎。這喬家堡中魔物,只怕是人家隨手布下的一個棋子,不知算計的是誰?”

    王銘皺眉道:“這般老魔的渾水,我們還是不要涉險為好,不怕喬四做妖,只怕他暗中把我算計了,我連逃都逃不掉。”

    冥河聽到‘老魔’一句,就已經心意一動,白骨魔像輸出的魔氣登時高漲三分,將一門能讓王銘狠狠吃一次苦頭的法術送給喬四,冥河向來寬宏大量,絕不是心胸狹隘之輩,只是想磨練王銘一番而已。

    造化童子淡淡一笑,警告他道:‘喬四和你氣運相連,若是這次讓他沒死。過了此劫之後,他氣運必會高漲,相應的,你的氣數便會低迷,此消彼長之下,被他數次挫拜,就怕你會死在他手上!你可知主角之道,能進不退,可以囂張,決不能慫。你要是想成全喬四命運之子,忍辱負重報得大仇的運數,盡可放他不管!“

    王銘聽了這話,眼中殺氣頓時沒了遮掩,狠狠道:”我的氣數還要遮蔽家人,如何能讓?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哈哈哈!為了求道,我五弊三缺,若非你能以氣運遮蔽我命數的影響,只怕我的下場慘不忍睹……我至今都不知道,這番所為,值得嗎?”

    “這喬四,必須死!”

    冥河這才滿意,暗中點頭,突然神魔圖頓起感應,一道遁光從北方躥起,看其色駁雜不純,也是個左道旁門之流,只是法力已近散仙,比這裡所有人都高,待到遁光落下,才看清是個蠻僧,托著頭骨卡帕拉,站在黑雲之上,旁邊又有一妖人,看他後腦金錢鼠尾,顯然是後金建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8
第一百二十九章七煞陰屍迎入陣,飛劍千里誅邪佛

    這兩人只是前鋒,後面又來了十幾名騎士,為首的是一位披甲的青年建奴,坐在一匹赤紅龍駒上,他沒靠近羅真人等人,而是勒馬駐足數里之外,那青年建奴似乎未修習法術,不過一身武藝不俗,遠遠的望過來雙目神光炯炯,顯然人間武藝已經接近大成。

    後面跟著的幾個似乎是他的隨從,也是武人,低聲在那青年建奴的耳邊道:“主子爺,您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還是莫要靠近那些有法術的漢人,凡事讓奴才們去幹就行了!”

    那青年建奴也到有些膽量,喝止道:“這次追隨噶勒丹錫哷圖大師出來,豈能畏首畏尾?那喬家只是我們大金勇士圈養的一條狗,活著尚且不怕,死了又有什麼可擔憂的?至於那些會法術的漢人,我們大金勇士數次征服漢地,擄掠他們的人口,上次連他們的京城都快打破了,也沒見到他們的法師出來。漢人雖然很聰明但怯懦而無血性,是我們勇士天生的奴才,我堂堂十四貝勒,大金巴魯圖有何畏懼?”

    他說的時候,有意往羅真人那邊一揮馬鞭,蔑視之意展露無餘,他說的是滿語,雖然隔著不遠但羅真人並未聽清楚,以為他只是在打招呼,本著謙和的態度微微一屈身,算是行了一個半禮,尾隨的騎士便一同狂笑起來。

    那些連字都不會認的蠻人騎士,大笑著操著自家部落的土話,什麼話都往外說,言語中多有侮辱。

    後面幾個祭司、巫師打扮的蠻人法師也都一同笑了起來,只是他們還知道那邊中土練氣士的厲害,不敢直接說什麼。

    王銘自然是懂得蠻語的,聽到他們的話不由得臉色鐵青,輕輕一勒馬韁,以眼神示意左右褪下,自己右手按在腰間的鶴翎劍上,顯然殺心已起,浮在半空的那個蠻僧卻一直在注意他,見狀便按下雲頭,隱隱擋在王銘跟前。

    此時羅真人在傻,也知道那些韃虜不懷好意,說的也並非什麼好話,雖然臉色鐵青,但依舊強忍耐著勸說道:“不過一群凡俗,如今除魔大事要緊,切不可妄生事端,免得誤了大事。”

    他看到王銘馬屁微動,急忙阻攔道:“道友還請以大局為重,萬萬不可跟這群蠻人計較,我中土禮儀之邦,自有氣度……”

    王銘忍不住皮面赤紅,喝道:“去你娘的大局為重!朝中諸公莫不是以此為藉口,任由那些韃虜擄掠我中土子民,像你等這樣的口口聲聲以大局為重,犧牲直隸、河南、山東等地百萬生民之性命,保全他們一人的榮華富貴!”

    “等到觸及他們利益的時候,便是罪無可恕,百死莫辭,這時候為什麼不想一想大局?為了大明的大局,我看把天下巨富官宦殺了八成最好。王某恨不得將你們這群蠢蟲統統根除,只恨力有不足,無能扭轉乾坤再造!”

    他這一通喝罵幾乎與羅道人當場翻臉,縱然羅真人脾氣尚好,也不由得羞怒的皮面赤紅,狠狠的瞪了王銘一眼,放下一句:“豎子!”便揮袖讓開,不在阻攔。

    跟在羅真人後面的少女忍不住叱責道:“我祖父好心好意阻攔你,他們那邊那麼多人,你一個人去也是送死,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此時王銘已經蹬馬疾馳而出,那少女朝著他的背影大聲道:“我們修道之人,如何能以法術殺戮凡人……”

    這話喊道半截,就有那頭陀降下黑雲,張手灑出一片陰火,漫天徹地的罩向王銘,只聽哼的一聲巨響,王銘鼻竅之中鑽出一道黃光,只是一照,便讓那蠻僧在雲上站定不穩,幾乎一頭栽下來。

    那陰火燒向王銘,卻被他身上的一個葫蘆收走,這電光火石之間,已經靠近那蠻僧所在,腰間縱起一道白光,鶴翎劍被他祭起,操縱了劍光殺向那蠻僧,此時蠻僧被玄黃蟲所發落魄神光波及,頭暈腦脹,感覺太陽穴鼓脹,心中警兆長鳴,連忙高呼道:“博爾濟錦救我!”

    旁邊那個妖人就頓起妖幡,一陣惡風裹著黑沙吹向王銘,所到之處,草木具都黑死,蟲豸化為膿水,顯然也是劇毒,王銘祭起玄黃蟲懸在頭頂,黃光罩下來護住自己,依舊向那滿僧殺去。

    這時其他妖人也都反應過來,那十四貝勒身後數位蠻人俱都大喝數聲:“你敢!”“找死!”也一拍自己腰間的葫蘆,或是噴出一股黑叉,或是放出一股毒煙,皆殺向王銘,旁邊的冥河觀戰了許久,略微考驗了一下王銘的本領,見到這般情形,暗中催動魔屍喬四的殺性。

    自己腦後也浮出一輪血光,順著虛空中的那股冥冥念力殺過去。

    此時喬家堡上空的魔神像忽然凝如實體,化為一股鋪天蓋地的黑雲,裡面傳來喬四怨毒的嘶吼聲:“王銘,你害我如此,我要將你煉成活屍,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他不分敵友,將左近一干人等統統收入陣法中,狂笑道:“你們統統給我化為血食吧!”

    冥河藉機以黑氣隨身一裹,借力落入喬家堡中,其他人立足不穩,被七煞陰屍陣陰、死、寒、陽、血、魔、鬼七種煞氣罩住,無窮魔念在眼前轉動,被那煞氣一勾,神魂幾欲脫體而出,口鼻呼吸中也傳來無數腥臭馨香的異味,稍微聞一下,就感覺神魂傳來昏沉沉的感覺,肉身也幾乎僵死,不得不被七煞裹著囊入陣中。

    那一行建奴騎士最得陳昂照顧,直接落入數百陰屍的圍殺當中,兩個回合便有數人被撕成幾斷,由得陰屍大嚼他們的腸子腦花,唯有那個十四貝勒,被兩位有法力妖人死死護住,雖然恐懼的幾乎瘋狂,卻還能勉力支撐。

    冥河分出一點心神,主持喬家堡中的大局,更多精力卻隨著元屠、阿鼻兩劍破空千里之外,順著冥冥之中護佑十四貝勒一行人的念力,殺了過去。

    冥河在廳中坐定,不理會一干人的掙扎祈命,淡淡對虛空中的那股念力道:“這位道友倒是藏得很深,密定成就的大法力,竟然也甘為一蠻族酋子的護衛。冥河不才,未曾有什麼慈悲境界,只有一劍送予道友,祝道友早登極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8
第一百三十章域外蠻僧太疏狂,不知香火也是魔

    須彌之間,元屠、阿鼻縱越百里,順著冥河神識的牽引化為一道匹練,往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城中落去,這城坐落黑土之上,風格與漢地不同,滿城之人具拖著金錢鼠尾的辮子,冥河飛劍落下,只是一擊,便將一座府邸打扮房舍絞成粉碎。

    裡面的貴人、奴婢統統被這一劍斬殺,引得附近的建奴恐懼萬分,紛紛逃散而去。

    冥河這一擊雖然只是小試,但威力非同小可,偌大一座府邸,就連台階青石也被劈成拳頭大小的碎塊,滿府之中,唯有一處主殿被一層佛光保護起來,裡面傳來一句蠻語道:“中原來的小輩!安敢如此我?居然敢來刺殺王爺,貧僧定不會讓你如願!”

    冥河聽他這話的意識,隱隱將自己兩柄飛劍是他引來的都不承認,知道他因為已經失職,如果在讓那王爺知道冥河是他引過來的,只怕會失去信任,這絞碎的府邸中有那建奴王爺的許多貴妻愛子,若是因為它的原因死了,怕是惹得一身腥。

    但要是冥河是來刺殺的,那蠻僧反應慢一些也是應當的,如此他護住王爺,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這般算計雖然是人之常情,但也失去修道人,特別是魔頭妖人的氣度,須知真魔頭從不掩飾自己,也絕不會把區區一個建奴的王爺放在眼裡,若是冥河和他異地相處,定然會把實情告知,只要那王爺露出一點不滿,即刻斬殺。

    天魔行事之酷烈,只比皇帝更甚,雷霆雨露皆是魔恩。能為冥河老魔死翹全家是他的榮幸,不感恩戴德就是過錯,還敢不滿。

    當即以蠻語嘲笑回去:“死禿驢,老祖感應你念力時刻在老祖面前掃來掃去,惹得我厭煩,故而仇將恩報,送你歸天,還不趕快跪地謝恩,讓我飛劍將你頭顱斬去,解脫升天!”

    裡面的蠻僧冷笑道:“你這廝還想在王爺面前陷害我!可惜我已經將大殿施法禁制,就算你在外面喊破大天,也休想傳遞一絲一毫的聲音進來。在說什麼也是無用!”說完便看見一條禪杖化為蛟龍,從大殿中飛上來,和空中的雙劍死鬥。

    那蠻僧有意將佛光分出一縷,將天上的畫面投影到大殿中,展示給那個王爺看。

    冥河兩口飛劍化為一道劍光,頃刻間兩人就操縱飛劍法寶交手數十招,冥河劍劍狠厲,劍法高超讓那滿僧詫異,若不是冥河有意收了一線,而那蠻僧又身在此處,操縱法寶頗為靈便,早就敗落下來,即便如此他還是將佛光揮舞的氣勢宏大,做出一副佔盡上風的樣子來。

    冥河端坐數千里外,憑著元神感應施展劍法,催動劍光殺向那座大殿,雙方只是數個回合,就已經探明那蠻僧的底細,暗襯道:“那群和尚的佛光最是討厭,一旦展開,就跟烏龜殼一樣,最花費功夫,不然我劍光分化之間,早就趁他劍法的破綻,一劍分化出去將他肉身斬殺,現在他有佛光相互,勝他雖然不難,但想要殺他,卻是無法,說不得就要顯露一些真本事,才能除去這人。”

    這一拖就有些久了,那邊喬家堡中陰兵魔屍一陣好殺,將那十四貝勒殺到孤家寡人,王銘、羅真人祖孫三人也具為險象環生,那幾個妖僧、邪道只留,如今活著的戰戰兢兢,死掉的卻在屍兵口中咀嚼,鮮血淋漓,非常殘忍。

    這時滿城建奴看到一道血光在和蛟龍禪杖纏鬥,他們認得這蛟龍,知道它是城中一位高僧的禪杖,那蠻僧在他們面前表演過,如今見禪杖出來,以為是那蠻僧在抵禦魔頭,一個個都拜服下去,念起佛經來,建奴人不懂文書,昔年還是山野中的野人,故而比中土百姓還要虔誠。

    他們的誠懇念頭化為一股念力,投入那蠻僧的佛光中,卻讓佛光在漲三分。

    蠻僧感應到這股念力補充,頓覺自己的法力遠遠不覺,修為都有些長進,他知道是滿城人口一股無名念力相助,故而不惜耗費法力將佛光大放,弄出梵音禪唱,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等諸多幻象出來,更有一個跟他面目無二的佛像尊立起來,大唱種種經書。

    若是其他修士,這般耗費法力蠱惑人心,冥河轉手就可以讓他撲街到死。

    但偏偏佛門的禿驢口口聲聲說出家六根清淨,不染塵念,一個個排場門面大的要死,讓他這般鼓動,建奴野民反而更加虔誠,一個個死命磕頭,只恨不能拋出心血來,助佛陀降魔,受這股念力的支援,那蠻僧搞出的空架子,反而被添補的念力,真正有了不凡的威力。

    只看建奴城中滿城儘是佛音,整個城市連成一片,放出無邊的佛光,將冥河兩口飛劍抗拒在外面。

    冥河卻不惱怒,反而笑道:“死禿驢,你要是不搞蠱惑人口這一套,我一時間還奈何不了你,但你動了這般念頭,豈不是自尋死路?論及蠱惑人心,操縱人性,這世上超過我的人,還有出生呢!”

    他將神魔圖一抖,無數雜念陰魔,天魔就感應眾生,這股魔念化為一股偏執,迷信的念頭,將滿城的建奴人口統統度化為天魔感應的信徒,天魔化為他們想像中的神佛,暗中牽引,扭曲,將他們的信仰牽連到自己身上,頓時神魔圖中充斥了無數偏執的念力。

    冥河也不收下,反而依舊輸送給那蠻僧的佛光,讓他佛光更漲三分,卻是無窮陰魔,三十六尊天魔,一齊將他祭煉,蠻僧不知深淺,妄加接受這股念力,不知不覺中法力飛速高漲,忽而就突破了原本的境界,在腦後生出三十六圈佛光來。

    冥河更加施展劍術,幻化種種猙獰的天魔,甚至將七十二有相天魔都放出來,攻打這座城市,實則只是在做戲,不然真施展法力,須彌之間就能化去此城。

    但城中的建奴不知,愈發愈將那蠻僧視為神佛轉世,再世活佛。

    但實則那蠻僧如今所有靈慧具都化為一點魔念,識海之中天魔化為飛天、神佛,一齊為他唸經,念力法力更是突飛猛進,讓他更加沉浸,慧根全然失守,一時半會之後,就被冥河煉為神魔圖上的一尊神魔,本我意識都被抹去。

    冥河假裝被他逼退,實則這位‘神佛轉世’的高僧,已經淪為一個魔頭了,滿城人口更是盡數為冥河所操縱,他們日後會視那蠻僧為神佛,全心全意的信仰,成為陳昂將建奴化魔域的一顆棋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8
第一百三十一章喬四魔威凶厲強,血戰無路幾欲狂

    喬家堡中數百陰屍組成一個巨大的陣勢,將一行人圍困在內,這是眾人也不論及什麼正邪之分,蠻漢之別,具在一起勉強應對,不時就有法力弱一些的薩滿、妖人被陰屍抓住,拖到陣中撕成無數血肉分食掉,更為畏懼的看著陰屍之後那個九尺高,渾身披著肉鱗,青面獠牙,宛如夜叉的喬四。

    那十四貝勒大叫道:“喬四,你真敢殺我?要知道你全家性命都捏在我大金手上,你若殺了我,部落的那些佛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若是歸順大金,以這般本領助我,定會保你全家富貴,就算你要吃人,本王旗下也有無數漢人包衣可以予你,只要你不傷我本族人,在大明戰場上你要多少血食沒有?”

    卻聽喬四嘿嘿冷笑道:“我全家都被自己吃了,你還能他們幹什麼?我當狗已經當膩了,如今我要做人上人,等我煉化這炎陽血煞,不懼太陽真火之後,就可以率領我這些兒郎白日橫行,這大明天下,都要化為我的屍國!”

    “那裡會輪得到你這女真賤奴說話?到時候,我要拿你的頭顱,當我的夜壺!”

    十四貝勒掙扎道:“你妄想!喬四你不要以為有區區一些邪道法力,就能作威作福,天下任你橫行了。要知道我族中有大法力的佛爺無數,各個殺你如宰雞。”

    喬四隻是冷笑,他突然抬起那尊白骨神像,痴迷的撫摸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天下高人無數嗎?但是我有大自在天子賜予我的域外天魔妙相,只要血祭魔像,我就能被賜予無數厲害的魔法,甚至能馭使天外天中那些厲害的魔頭。”

    “它們一個個連神佛都出過血,嚼吃過佛子菩薩,只要我將此世化為魔域,我也能成魔作主。區區人間小修,如何能擋我?”

    隨著他的狂笑,那尊白骨魔像魔音大作,無數赤裸天女,猙獰天魔,做忿怒像,喜樂像,恐懼像,慈悲像,擁簇著三十六尊天魔妙相,七十二尊猙獰魔像,在他們之上,隱約有一個無窮恐怖,無窮業力,就連神佛也在他腳下哭嚎的影子。

    眾人知道,這恐怕就是大自在天魔王了。縱然只是一點影子,也叫人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那些魔像之中,任意一點未能,都能轟殺他們上百萬便,似乎只要一點氣息洩露出來,就能將他們碾成微塵。

    羅真人哭嚎道:“魔劫啊!諸位道友,這是真正的魔劫啊!此世從未有過的大劫數……”他一邊掐算一邊吐血道:“那喬四不是在嚇我們,老夫拚死掐算到一線靈機,若此今日我們不能除掉此魔,這中土大地,乃至地界人間,將血流漂杵,淪為地獄啊!”

    那喬四狂笑舞動,祈求四方天魔的一點加持,頓時魔威更漲三分,逼迫的眾人欲生欲死。

    就連王銘也在識海中瘋狂呼喊造化童子:“造化童子!造化童子!”

    造化童子冷冷回答道:“宿主你在幹嘛?”

    “這喬四說的可是真話?那些魔影真的是大自在天子麼?我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要遭遇大劫了?造化你這時候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造化童子冷笑道:“區區一個大千世界的魔劫而已,我隨天啟道君什麼大場面沒看過,那是大自在天子又何妨?他每天都破滅無數世界,只是尋常事而已,值得我關心麼?你老老實實修行,等到天魔降世的那一天,早都飛昇了!何苦關心這些。”

    王銘吶吶道:“這是我的故鄉,我的出生的世界,如何能不關心?”

    “那你就等著吧!這個世界後台無數,大自在天子不會得逞的!”造化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回答王銘的追問。

    隨著天上一點紅光慢慢滲透下來,被喬四大口的吞嚥,他的魔軀漸漸生出無數黑色的鱗甲,頭上的骨刺也慢慢變成犄角,開始像那些魔影中的妖魔變化,那些陰屍也一個個蛻化軀殼,生出無數猙獰來,一隻家丁的屍體大軍,慢慢像魔軍靠攏。

    這般清醒將眾人更嚇得魂飛魄散,眾人都知道,一旦喬四變化完成,修成日行魔屍,在場所有人都要死絕,那黃衣少年哭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要被魔屍吃掉!”再也不管前面,捏碎一張符籙化為黃光往外遁去。

    只是一下,就被半空屍氣形成的巨大魔影撈在手裡,生生捏碎,化為無數血肉灑下來。

    眾人更是恐懼萬分,陰屍手中忽然出現無數廠戟,皆為魔氣所化,他們呼嘯著像眾人勾來,幾個左道之輩躲閃不及,被長戟生生勾走,冥河、王銘和羅道人御使飛劍,將羅道人的孫女護住,那蠻僧和一個最厲害的左道將十四貝勒護著。

    羅道人悲傷道:“老天,讓我死了也就罷了。為何讓我這小孫女也被抓進來?”他一心愧疚無法言語,憤怒的仰天長哭:“羅兒、羅兒,祖父不應該帶你過來啊!”

    那少女雙眼熱淚盈眶,嗚咽道:“羅兒不怪祖父,都是我自己苦鬧要跟來的!”

    羅道人轉頭對王銘說:“道友,剛才我阻止於你,又駁了你的面子,你如今不計前嫌,還來幫我祖孫,可謂大恩大德……今日,我還想求你一件事情。”

    “老丈請說。”焦急之時,王銘抽時間寬慰他道。

    “請道友帶我這孫女一起逃出去,老夫願拚死為你們製造機會!以老夫陰神的修為,拼盡壽元,將血肉化為神雷,應該足以打開一個缺口,等這魔頭蛻變之時,這籠罩全堡的魔陣必有一個遲鈍,那時候老夫為你們打開一條通道,你們帶她走!”

    王銘點頭道:“王銘必不負此命。”

    就在雙方達成協議之時,喬四已經吞淨了這赤紅之氣,突然全身膨脹,雙眼化為赤紅,羅真人苦苦等待的那一瞬間,似乎要出現了,所有人都在死死積蓄力量。

    這時候,喬四忽然笑了起來:“你們在等本王蛻變?那不巧,本王已經蛻變完成啦!哈哈!天魔法力,豈是你們凡人能想像的?”

    羅真人驚懼欲死,就連蠻僧,妖道,王銘都有些晃神,只有冥河冷靜如故,但一不小心,大金國的十四貝勒卻讓陰屍給拖走了,被一戟貫穿了胸膛,死不瞑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9
第一百三十二章入魔圖永不超生,真魔頭冥河老祖

    那十四貝勒被貫穿心臟,本應該十死無生,但這七煞陰屍大陣中除去七種煞氣之外,就屬屍氣最盛,這位大金國王子胸膛被魔氣所化的從長戟貫穿,大量的屍氣恰好湧入他的胸膛,侵蝕他的心臟,似乎是一個巧合,那持戟的陰屍並未拔出長戟,而是恰到好處的停滯了幾個呼吸。

    等到士氣化為白毛,將十四貝勒身體包裹住的時候,才抽出長戟,將他的屍體拋到一邊。

    看見那十四貝勒臉色鐵青,一股不甘靈識駐留在屍體上,冥河這才微微點頭,暗中操縱七煞陰屍大陣將煞氣屍氣灌輸到他體內,慢慢洗練他的肉身。

    就連那為出竅的魂魄,也被冥冥之中從神魔圖中降下的一點天魔分身侵入,無聲無息間融合在了一起。這時喬四面目越發赤紅,渾身紅毛猶如烈火,身高暴漲一截,脊椎骨處,十三根骨刺刺穿皮膚,貼在他的脊背上,陰屍大陣彙集的屍氣煞氣,被他操縱的如臂指使,加持在他身上,魔威越發越高漲。

    此時冥河的算計大半已經成功,經過喬四的實驗,跟天魔感應結合的多爾袞將比他還要殘暴,非但一身智慧不會因為被煉成魔屍而下降,反而會因為和天魔的結合,而越發狠毒狡詐。

    九天十地有相無相神魔圖中天魔分身億外,感染了大半個中土,大明及周邊小國數十億人的人性詭詐,陰謀算計,這等鬼蜮的人心被天魔日夜感應,內裡的三十六個魔識,早就鍛鍊的陰毒如魔,人世間最惡毒狡詐的人也沒它們厲害。

    多爾袞被這樣的魔頭篡奪了本我,心裡的城府算計,鬼蜮心腸頓時提升的不知多少,腦子一轉,心中就想到了害死黃台及,篡奪大權的一百多條毒計。

    如今他半分人性也沒有,心腸裡只有狠毒和狡詐,魂魄之中除了熾熱的貪婪和慾望,再無其他。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早已在天魔附體的時候,就隨著人類之軀而死去,如今他是魔屍王多爾袞,從身體到靈魂徹徹底底的淪為了妖魔。

    冥河順手以血河法力將他魔軀以法力再錘煉了幾遍,確定這個妖魔已經祭煉成功後,才施施然的收回了法力,讓多爾袞隨著天魔本性行事,至於喬四這個試驗品,下場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微微催動王銘識海中的造化童子,王銘就感覺自己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法力,隨手打出,便是一片燦爛的金霞,他顧不得驚訝,將鶴翎劍化為劍光,裹住羅真人祖孫等人,剛想帶上冥河,就見冥河微微一笑,從劍光中掙脫出來,閒庭信步一般邁入陰屍陣中。

    他顧不得驚訝,只是傾盡全力化為一道遁光,遁破喬家堡阻攔,瞬間飛出數百里。

    這邊冥河助他們逃生,那邊魔屍多爾袞就已經瞬間鎖定了殺心,他微微收斂屍氣,憑著魔屍王天生的一點神通,操縱那陰屍將自己的身體挑飛到蠻僧妖道等人附近。

    這天魔魔念早已明白,如今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屍魔喬四,也不是那神秘莫測的冥河道人,而是親眼目睹他受絕不可能生還重創的蠻僧妖道,多爾袞這個身份,是他拼了性命都要保存下來的,因此唯一有可能拆穿他的兩人,才是多爾袞的生死大敵。

    那蠻僧早有退意,只是失了多爾袞,怕回去不好交代,看見多爾袞的屍首從天而降,下意識的就以法力攝了回來,此時隨多爾袞一起的旁門修士,已經只剩下這三人。

    那蠻僧還沒看清多爾袞的屍體,就被緊靠自己的屍體伸出一隻如同黑鐵一般的大手突襲,如同刀鋒一般的指甲穿堂而過,直直插入心房,緊接著就是滾滾的屍氣湧入,多爾袞從指尖逼出兩滴屍血,頃刻間就將蠻僧毒斃,新轉化為殭屍的蠻僧帶著他的屍體,雙腿蹬蹬蹬往後退去。

    退到妖道左近,蠻僧的殭屍便在多爾袞的操控下,將他的屍體拋給那個妖道。

    情急之下,妖道只來得及喊一句:“你拋給我幹嘛!”但出於本能,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但見這時,多爾袞一雙精鐵一般的爪子驀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這時再玩這等算計,便有些風險,故而多爾袞直接暴起,渾身滾滾屍氣灌入十指當中,並掌如刀,如單刀直入,插向最後一人,那人外有陰屍相逼,內有多爾袞偷襲,不過數個回合,就中了多爾袞一爪,落入陰屍群中慘被分食。

    冥河旁觀他起落之間,須彌便殺了三人,不由暗自點頭想道:“到是個可堪造化的。那麼將建奴滅族的大任,就欽定是你了!”

    既然確認了多爾袞的這般好資質,在留下喬四這個試驗品也沒了用處,便飛縱半空,對喬四道:“喬四,你可還認得我?”說著便散去了天魔顛倒的神識,喬四所化的魔屍這才猛的回過神來,看著冥河咆哮道:“是你?”

    他的聲音有著十二分的不信,又有八分恨之入骨,九分深深忌憚,與五分的刻骨銘心。

    彷彿一見到冥河,心中的暴虐徒增十倍,往日被天魔矇蔽的理智恍然回到了他身上,渾身魔性褪去,顯露出人性的種種,環顧四周,喬家堡中血跡斑斑,大半淪為廢墟,昔日的嬌妻孝子、兄弟父母,乃至一番家業,心中的遠大抱負,復興家族的理想,具在自己手中化為森森白骨,一縷灰燼。

    再看自己,渾身披鱗帶角,面目猙獰,雖然一身沛然的強大力量,卻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摸樣。

    在回想過去種種,喬四那裡還不明白,當即暴怒,目眥盡裂,以無窮怨毒憤恨大吼道:“是你害我!是你害我!”一股怨毒魔火生生在他魂魄上燃燒起來,九州之鐵也難鑄此大恨,兩滴血淚從他張裂的眼角流下,在青面獠牙的魔屍面孔上,兩行血淚流下的血痕,讓他猶如地獄餓鬼。

    冥河微微笑道:“喬施主,多謝相助。”信手一招,周圍數百陰屍就被飛騰起來,化為一條黑氣長龍鑽入他手中的一副花捲中,再看喬四苦苦堅持,冥河笑道:“喬施主,你的魂魄原來只是一條廢材,經我妙手點撥,才有這無窮怨毒,無窮怨恨,親人血咒纏身的好資質。如今,也是我收穫的時候了!”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喬四猶自咬牙切齒道,但他別說反抗冥河,就連動一下都難。

    冥河微微搖頭:“喬先生,你連做鬼的機會都不會有。入我魔圖,永不超生!”

    喬四仰天長嘯,他的怨憤之氣竟然掙脫了剎那,看到冥河成竹在胸的笑容,喬四隻來得及做出他認為唯一能傷害到冥河的放下,鼓起全部能控制的法力,化為一道匹練長擊,將旁邊的白骨神像打得四分五裂,自己一擊過後,再也控制不住,投入了冥河手上的神魔圖中。

    其中一塊白骨神像的碎片,擊中了一旁裝死的屍魔多爾袞,。潛入他的頭骨當中。

    冥河似乎並不看中這白骨神像,只是拾起幾塊大一點的碎片,就飄然離去,隱隱聽到他吟著一首奇怪的曲調慢慢遠離:“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多爾袞足足在地上躺了三天,旁邊只有他煉化的兩具蠻僧妖道的殭屍陪伴著他,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才偷偷的吸納一點陰氣,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摸著頭骨中的白骨碎片,畏懼的看著冥河離去的方向,繼而操縱兩具殭屍爬起來,迅速遠離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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