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92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0
第一百一十三章紅蓮業火焚萬物,無窮陰魔亂人心

    如今血河陣中只有冥河他一人,面對陣外林林總總數十位大法力的修士,全是與他搏命的大敵,他談笑間竟然渾然不在意,依舊肆意張狂,提著兩柄凶兵,視這些人如螻蟻一般,彷彿不是他面對許多敵人的圍攻,而是要以一己之力,將這裡所有人趕盡殺絕一般。

    這等儼然的氣度,竟叫人生不起半點小窺之心。

    眾人念及剛剛他那一陣好殺,不得不承認,冥河卻有說出這番話的實力,毒龍尊者血淋淋的一條性命在這裡,叫任何人都無法反駁,他要殺軒轅法王的能力。

    陳昂信手一指,元屠、阿鼻兩道血色的劍光就如流雲瀉地一般,化為兩道血河似的長虹,當先刺入左道群邪當中,被軒轅老怪七煞玄陰天羅魔光所阻,隱隱感覺一股無形大力意圖凝滯兩道劍光,便見飛劍一轉,驀地挪移十丈,險些將軒轅老怪攔腰劈為兩段。

    只是因為魔光籠罩軒轅法王身週數十畝之地,元屠、阿鼻劍一從虛空中鑽出來,四周的魔光就凝滯起來,如同膠質,弛滯劍光,給了老怪挪移轉騰的時間。

    陳昂見飛劍無功,卻試探出幾分七煞玄陰天羅魔光的底細,本來有一朵三昧煉魔真火最能克制,可惜此火乃是他主要身份的一個招牌,拿出來又許多隱患,因此只能退求其次,張手一揚,將紅蓮業火放出來,畝許大的火雲潮湧而至,將老怪的魔光生生破去。

    軒轅法王只是沾著一點,就感覺自己勾動無名,元神中一點焦躁之感幾乎無法抑制,火光灼燒之處,即使是血神之身也無法擺脫熄滅,只好狠心將沾到的那處血影分割出去,眼看它化為劫灰。

    豈料這點業火循著他的氣息脈絡,轉移而至,勾動他積年業力,一時間引發他元神之中那點焦躁之感,化為內魔焚心,燒的他七竅都噴出魔火,內外夾攻之下,元神幾乎枯竭,逼得軒轅法王不得不化為一道血影飛遁。

    一道無形無質的血影中,紅蓮業火如跗骨之蛆,糾纏不休,軒轅老怪才知道遇上了剋星。

    那邊冥河劍光縱橫,又殺一人,血河大陣根基未動,但血雲蔓延,又有九曲黃河陣在外相逼,不像正道有九曲黃河陣暗中照應,分出真水來保護,一干左道妖邪進退不能,還要時常小心虛空中不時伸出的白骨魔爪,無形無相的天魔暗中襲擾。

    一個不留神,就有人被有相天魔,白骨魔神抓走,拖入血河之中。

    也有人一個恍惚便被無相天魔、諸天五淫、七情魔神暗算,一頭栽入血雲中,這般落入血河陣,須彌間就沒了下場。不但左道之中頃刻間橫死了一半人,正道諸位前輩相護之下,也不乏有人在佛光保護之中突然狂性大發,化為血影,將旁邊的人撲成一張人皮。

    陳昂放出那兩道劍光,更是其中害人的利器,等閒魔道高人哪有軒轅法王這般法力,縱然放出魔光、法寶保護自己,也只是被連同法寶、魔光一起斬殺的下場,一道血光一閃,便是一人隕落,屍體如同下餃子一樣墜入血河中。

    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化為一道血光,出去吸食其他人的精血。

    這些血影、血光被苦行頭陀的無形劍斬殺,心如神尼的佛光煉化,頃刻之後又在血河中重生,竟然不死不滅。

    冥河灑出片片紅蓮,叫業火蓮花開滿整片血河,八百里蜿蜒河面上,無數血光、陰魔、內魔從血河中掙扎飛出,化為天魔之相,侵蝕著大陣之中的一切法力,就連心如神尼以佛門至高法門發出的大小旃佛光,也被這無窮的魔頭侵蝕啃噬了一層。

    方圓萬萬里內,有情眾生生一雜念,血河之上便化出一個魔頭,億萬眾生有無窮雜念,血河之上,魔頭陰魔便有無窮,除非心如神尼能度化這億萬眾生的雜念,否則,如何斬殺的完這些魔頭?

    又有三十六尊無相天魔秉承眾生執念而出,每一尊都如天魔一般,神通無窮,法力無邊,血河上下演化九天十地,天宮地獄,有三十六尊神魔演化眾生萬相,天宮之中仙音禪唱,地獄之中群魔哭嚎,數十息內就感染了數十位正邪修士,自行投入這九天十地之中,化為天宮中的天女、神將、地獄群魔。

    陣外的易靜看的目瞪口呆,赫然失聲道:“九天十地有相無相空魔大陣!”才知道陳昂所言非虛,心中悔恨交加,隱隱接引了許多陰魔雜念,天魔感應入自己的元神之中,待到看到一個摸樣洽和自己兄長相似的魔頭在地獄中受苦,心靈失守之下,靈台魔火陡然爆發開來。

    一點與三十六位之中某一位面孔一樣的魔影,悄然在她識海中生出,唸誦一段魔經,慢慢壞去她的根基,消弭靈台魂魄的靈光,眼看易靜道基失守,識海中的魔音就要將她轉化為魔頭。

    一隻大手悄然點在她眉心上,一聲嘆息:“痴兒!”太清仙光一轉,就將她靈台之上無數陰魔化去,如絲如繭的煉化幾個呼吸,才讓那天魔感應詭秘一笑,憑空消失,帶著易靜的一點智慧和靈性回到神魔圖中,化為其中一位天魔的本質。

    易靜這才臉色一白,清醒過來,那隻大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一點太清仙光還駐紮在她的靈台,易靜還以為這一切只是入魔時的幻覺,在感應元神,根基大虧,一世功果幾乎都被天魔竊去,幾乎讓她幾世鑄就的根基壞去近半,此世在圖仙道,亦如鏡花水月。

    非得有驚人的苦工和機緣,才能彌補,再圖飛昇,不然就要轉劫一世。

    此時九曲黃河陣中,年輕一輩的正邪修士幾乎死傷殆盡,正道所剩寥寥無幾,左道更是只有兩人殘餘,又應證了陳昂此前說算:‘十之八九,都要遭劫!’其中慘烈,筆墨難以形容一二。

    冥河坐鎮無數神魔拱衛之中,腳踏業火紅蓮,灑出無數金刀魔火、魔光陰雷,只見四周風地水火一齊作亂,無窮罡風地煞、金刀魔火、陰雷魔光,在這真水界中滾來滾去,旋生旋滅,呈現出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

    紅蓮業火無物不焚,沾上就如跗骨之蛆,不燒成劫灰決不罷休;萬化金刀無堅不摧,鋒銳如上乘飛劍之鋒,無窮無盡,隨生隨滅,動輒化為金氣千刀萬剮,專破護身法力;銷魂魔光動搖心智,迷人魂魄,無聲無息間銷魂蝕骨,掏空精氣;魔音神雷,飛舞不停,閃變之間,映著紅光,幻為異彩,十分好看,但沾上就如千萬顆母子連珠炮同時爆炸,頃刻之間就能將偌大山脈炸成粉碎。

    再加上阿鼻、元屠兩大凶器,當真有見神殺神、見魔殺魔之威。

    正道十幾位前輩聯手,才在兩大魔陣,無窮魔法之中艱難護住一干小輩,而魔道剩餘的幾人,無不在苦苦掙扎,絕望的祈求生路,軒轅法王強行壓制身上的紅蓮業火,極力和七十二有相神魔廝殺,一片烏金光華,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還要面對更可怕的三十六天魔暗中的滋擾。

    他看到冥河,大喝一聲:“冥河老魔,看在大家同為魔道的份上,放我一回,不然我們自相殘殺,卻讓那群正道之輩得去好處,今日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來日我必奉你為尊。若是還要趕盡殺絕,當心我和你魚死網破!”

    又道:“冥河老魔,大家都是為了天魔孤皓子而來,我立下毒誓,不與你爭奪天魔傳承,並且鼎力相助!”如此大呼了三四聲,看見冥河依舊端坐蓮台,不為所動,淡淡微笑笑著他。嘶吼道:“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豈不聞唇亡齒寒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2
第一百一十四章玄陰二五斬魄刀,軒轅法王已遭劫

    軒轅法王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急切真摯,猶如杜鵑泣血,聲音傳開好遠,他這話不但是對冥河所說,更是對在場其他人所說,暗指冥河行事之霸道,唇亡齒寒之意並非其他,乃是冥河殺了他之後,是否還會對其他人下手。

    這疾呼之迫切,語氣中的絕望,讓血河陣中的其他人,諸如苦行頭陀、心如神尼、驪山七子等等具心生寒意,對冥河更是忌憚非常,但即便如此,依然無人在冥河殺劫無數之威下,敢於出聲阻止。

    這非但因為冥河此前殺出的威風,更有正邪之別之意。

    軒轅法王連呼三聲,轉頭眺望周圍卻只見一片沉默,莫說那些正道中人,就連魔門同道也一個個屏氣吞聲,不敢呼應,不由的仰天長笑,落寞淒涼之意油然而生。他放聲狂笑道:“今日我的下場,日後必為列位前車之鑑……冥河!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冥河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頭頂血雲之上已經現出一隻黑色的葫蘆,葫蘆上坐著一個有眉有眼,三寸高的金蟬,隨著葫蘆一個轉身,那金蟬一閃既沒,卻見軒轅法王之身赫然化為血影,血光凝聚的臉上,表情滿是駭然不可置信。

    “軒轅法王,你乃血神之身,尋常法寶、術法萬難殺傷,為何做這般小兒姿態?倒是讓同道們笑話!”冥河淡淡一笑道:“想必此刻之前,你並未想到貧道能殺得了你,只是本性謹慎,又欲借此暗算我一次,才做出這等窮途末路之態。”

    “只可惜,老祖我正是你這門法術的剋星。”

    “我這玄陰二五斬魄刀,專斬殺元神陰魔,乃是我特地為《血神經》中血神不死之法祭煉的一門法術,為了防止你在其它血神子身上重生,特地借這後天第一殺伐要術的一點道理,籍厭勝之法,同時斬殺你一千六百九十五位血神子化身,縱然這法術缺陷甚大,此時你也只剩那一線生機了罷!”

    冥河微笑道:“軒轅道友,你死期到了!”

    只聽話音剛落,血河大陣上下的九重天宮、十層地獄忽然塌縮化為一捲圖紙,落入冥河手中,隨著冥河將神魔圖一展,軒轅老怪的血影元神便維持不住,化為一點血光投入圖中,更有天魔秘法勾動一千多位血神子化身,循著軒轅老怪的氣息,將一干修習過《血神經》被老怪種下血神子的魔子魔孫,盡數勾來,血光如雨,一一沒入神魔圖中,化為天魔成長的資糧。

    收了軒轅老怪西崆峒道統的一干性命,冥河掐指算了算,軒轅法王滿門之中,只有一兩個餘孽僥倖逃脫,也被嚇破了膽子,生不出什麼亂子,西崆峒魔道道統至此而絕。

    更遠一些的五淫尊者彷彿嚇傻了一般,但陳昂卻能感覺到,被他控制了本我意識的五淫尊者體內一點血光卻在蛻變,重生,軒轅老怪留在他道基中的後手發動,一點血光急速的吸納五淫尊者的血神法力成長起來,還試圖抹殺五淫尊者的意識。

    只可惜,五淫尊者的本我早就被陳昂抹去,剩下的乃是一個活生生引誘軒轅老怪入甕的誘餌。

    陳昂戲謔心起,將一點意識遙遙傳遞過去,道:“軒轅老怪,冥河在此等候多時了!”說罷將血河法力發動,四十九個血海真符忽地將五淫尊者徹底煉化,同時也將軒轅法王的意識活活祭煉成血神子,這等意念之上的直接交鋒才讓軒轅法王恍然醒悟。

    “冥河,你為何也如此精通《血神經》?莫非傳我《血神經》的那個人就是你?”

    冥河搖頭笑道:“若不是想完整保留你的意識,我豈能容你到今天?不把你煉成血神子,我要的東西你會乖乖交代麼?抱歉,我食言了。毒龍尊者還是一個人上路吧!你的魂魄,我另有大用!”

    這些話他都是在意識中傳遞過去了,其他人眼中,卻是冥河微微一笑,朝五淫尊者信守一召,就將他融化為一團血光,縮小成一個珠子的摸樣,投入他手上。

    再一出手,又是元屠、阿鼻雙劍,懸在冥河的頭頂,微微顫動,指著在場剩餘的其他人,他腳踏血河大陣,業火紅蓮片片而落,不斷由冥河身上剝落,飄散,燃燒,在周圍化為星星點點的火星,帶著一點劫灰,以及一點肅殺之意。

    “平生最愛斬人頭,二十三年未束手。隨身雙劍不入鞘,要把大千血染透。”冥河彈劍而歌,笑對四方道:“諸位道友,此番海外大劫已入末劫,陳道友不願與人圍攻於我,但他肉身被我鎮壓,還要在做過一場,完成此劫。諸位若是無事,便可退出此地。”

    說罷便將血河大陣放開,讓出一條道路來,同時元屠、阿鼻依舊懸在頭頂,一副退去還是再應劫,任你選擇的姿態。心如神尼首先服軟,嘆息道:“貧尼方外之人,冥河道友又未曾作孽滿盈,雖然殺性過甚,但貧尼實在不願插手。”

    “想來出世的那位天魔,便是冥河道友自己罷!”心如神尼一開口就是震撼至極的內情,冥河卻笑而不答,似乎默認了。心如神尼嘆息一聲,請陳昂放開一個口子,飄然離去。

    苦行頭陀護著一干後背,對冥河微微稽首道:“若是道友約束門下,不造惡業,峨眉並不會與道友為難!”看到冥河淡淡一笑,並不回答的樣子,也沉吟數息,帶著一干死傷慘重的正道後輩,縱光離去。

    驪山七友和赤杖仙童並列一起,卻見赤杖仙童邁步而出道:“不知道友和昔年我師尊赤杖真人所禁制的一位旱魃屍魔,道號孤皓子的先秦修道前輩有何關係?”

    冥河笑道:“孤皓子死後成為旱魃,旱魃卻不是孤皓子,旱魃蛻化為無上天魔,天魔卻不是旱魃。由生而死,由死而生,冥河乃出!所以,孤皓子是孤皓子,冥河是冥河,雖曾一體,如今卻是兩人。當年因果,也與冥河無關。”

    赤杖仙童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此番因果便作罷!師尊隱世不出,如今這一番變故,也與我靈僑無關了!”依舊請陳昂放開九曲黃河陣,攜驪山七友、天塹山小男一併離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2
第一百一十五章群仙阻道被屠光,來一劫來殺一通

    冥河與正邪群仙一戰,端是令人目馳神搖,看得人心驚肉跳,陣外許多人只看見金刀魔火、天魔神雷一陣亂串,有無窮幻景,再就見到陣內許多修道人遭劫厄難,陣內這些人更是有險死生還的余愧,一顆心猶自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那些嚇得呆滯的正道新秀此時退去,見到陳昂持幡站在一邊,心裡又羞又惱,不顧之前搭救之情,心裡反而生出一股怨憤來,他們並非不知道眼前陳昂也是一位法力了不得的前輩,曾與那冥河老魔爭鋒,只是陳昂身為正道高人,不比那肆意殺人的冥河老魔,行事有許多顧忌。

    他們的背景長輩,在冥河老魔面前沒什麼用處,人家說殺就殺,哪怕他們的父親長輩親自來這裡,也是送了命的下場,但此時在陳昂面前,他們就憑空無端的認為,陳昂應給他們那些長輩師長一個面子。

    先前那名士子打扮的男子好運撿回一命,卻丟了一條胳膊,渾身血跡斑斑,好不狼狽,此時正在用斷續靈藥接回胳膊,看到陳昂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不由生出一股怨憤來,高聲道:“這位前輩好氣魄,先前我們與那冥河老魔血拼之時沒有見到前輩,現在從魔陣中出來了,反倒能看見前輩在此。”

    “先前前輩有言,與那冥河乃是舊識,不知是否顧唸著舊情,不欲插手,所以才放我們在那裡……”

    他這話說的險惡,鼓動著身旁僥倖逃脫的其他人,頓起同仇敵愾之心,有心將這些事顛倒一番過程,好壞去陳昂的名聲,栽上他一個旁門左道,性情乖僻的惡名。

    陳昂如何不知這人心裡的這番算計,但他的眼光和這些‘後起之秀’乃是天壤之別,雖然並不在意他們的計謀,也更也不在意他們的死活,但這般惡了他,卻應當給他們一點苦頭嘗一嘗,好叫這些後起之秀知道,陳老爺的脾氣惹不得的修行道理,免得日後什麼阿貓阿狗也來招惹。

    當即微微一笑,道:“先前我算過一次,你命當隕落在此劫中,現在卻讓你逃脫了!這是什麼道理?好在看你血雲罩頂,印堂發黑,一副將死之像,應該是要勞煩小爺我親自出手,送你去應劫。”

    說罷一卷長幡,操縱了陣法將他挪移進血河大陣之中,那邊冥河與陳昂心有靈犀,只聽一聲慘叫,已經送他輪迴去了。

    陳昂掃視一眼剛才跟著躥唆的幾人,搖頭笑道:“剛剛不巧,我手一滑,誤把那位道友送入了魔窟之中。不過陳某向來算無遺策,卦不走空,上次說到在座諸位十有八九都要應劫,你看,還得勞煩冥河這老魔頭出手。這次未算準的,定是應在了陳某自己身上。雖然我與他無冤無仇,但是命數如此,我也不好逆天而行。”

    “我掐指一算,剛剛那位道友和我有緣,定是需要借我手屍解轉世,這才撥撩與我。陳某心善,這便成全了他。”

    旁邊苦行頭陀也是臉厚心黑之輩,雖然看見了這般殺機,卻不阻止,暗自慢慢推算,果然和陳昂所言不差,乃是無福之輩,命裡帶煞的倒霉鬼。

    陳昂雖然行事古怪,但正道當中類似他這般脾氣的老前輩也有好些,聖姑、絕尊者等修行不凡之輩,脾氣比陳昂還過分,殺孽只在陳昂之上,峨眉對與這些人打交道有著豐富的經驗,何況這些‘正道’新秀,其實不過是海外幾個旁門大派的之地,算不上正經的玄門道統。

    不比陳昂,乃是上古水仙出身,道行法力高出那些人的師門長輩十倍不說,道統傳承也不遜於峨眉,又與峨眉交好,更隱隱是海外氣數第一人,乃是日後開劫四海,立下海外正統的人物。

    苦行頭陀臉厚心黑,已是峨眉之中手段第一高超之輩,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陳昂翻臉,況且這也算四海氣數正統的第一次衝突,這些海外大派,若是不肯向陳昂低頭,日後還有一陣好殺,以峨眉從不站在失敗者那方的立場,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當即對那些敢怒不敢言,嚇得跟鵪鶉一樣的‘正道新秀’好言相勸,為了免得他們再來招惹陳昂,陳昂有沒有麻煩不好說,他們再來那是死定了,苦行頭陀的面子上也不好看,索性施展法術將他們統統挪移到數百里開外。

    又對陳昂道:“陳道友肉身陷入魔陣當中,可需要我等相助?這冥河老魔法力不凡,我暗中查探,乃是阿修羅血海魔道真傳,以殺伐入道,此番被他殺了許多人,法力更進一層,道友此番再去尋他的麻煩,恐怕有些棘手。”

    “而且道友肉身又被鎮壓,元神雖然有很多方便,但若是被他掘出道友肉身,恐怕有許多魔法來暗害。”

    陳昂思慮片刻;“雖然此番所求大部分已經入手,更有許多意外的收穫,但要維持冥河這個身份,還需要再做一場戲才是。而且冥河此番殺正邪群仙無數,算是破去四海開海的首劫,本來南海群仙阻道,四海固有勢力來找我麻煩,應該是磨礪於我,在我手中完成四海新舊勢力的轉換,開啟四海群仙五百年殺劫的。”

    “但被我借天魔降世,大阿修羅無上魔身成就血河大道,代天殺伐,不懼因果的優勢,將大劫轉嫁到冥河這個身份上,借這個身份來大殺特殺,將阻道群仙殺戮一空,從根本上剷除了劫數。可這畢竟是避劫之法,所據的氣數不穩。”

    “以凡間龍脈氣運來看,算是得國不正,後患無窮。氣數被冥河佔據一份,並不穩固。從人心來看,乃是未能威服四海,人心不服,日後還有許多波折。若是能借和冥河的一場衝突,將氣數轉移回來,更有好處。”

    念及此借冥河手中神魔圖掃感應了一番,果然南海群仙心中對冥河畏懼入骨,但對他並不服從,反而有許多怨憤,此前那倒霉鬼挑釁,就有氣數不穩之兆。

    “還需正面和冥河懟一波,才能讓這些人心服口服,不敢來滋擾我立教開府。不然他們回去之後,下次劫數,不知要勞費我殺多少人。只怕四海都要為之一空。”陳昂眼中寒芒一閃,下定了決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3
第一百一十六章血河陣冥河凶頑,黃河陣陳昂顯威

    這般念頭如電急轉,口中卻應道:“那冥河老魔雖然有幾分厲害,但陳某也不是吃素的,如今雖然他將我肉身逼入寒泉之中鎮壓,卻也是陳某有心坐鎮赤杖前輩的禁制,反把他天魔之軀困住之故,不然他布下血河大陣,赤杖前輩雖然法力超絕,所佈的禁制也未必能支持許久。”

    “可惜之前軒轅法王不知從哪裡學來了一套尤似《血神經》的邪門妖法,他的一個徒子徒孫想要誆天魔前身入了他們的陷阱,把那天魔前身旱魃煉成血神子,卻給那天魔窺見了機會,將他煉化,反成就了天魔之軀,還煉成了血河元神。”

    “這才讓他成就了天魔,破去大半赤杖前輩的禁制,陳某雖然發現的早,沒讓他得逞,卻也走失了他的血河元神,這才有‘冥河’出世之果。先前我讓談筠道友去峨眉求救,自己前去追索那血河元神‘冥河’,不防他道行飛漲,擺脫我追索,反而殺了一個回馬槍。”

    “之後才有這冥河與無上天魔身軀匯合,借去大半的法力,讓我幾不能制的一番後事。那時他已經布下血河大陣,又四處收集生魂精血煉製一件最可怕的魔寶——九天十地有相無相神魔圖,此寶乃是天魔秘傳正統,不知如何落入天魔手中,要是讓他以此融匯天魔、大阿修羅兩大魔道真傳,只恐人間生靈塗炭。我知道阻止他已經不能,當即將計就計,假裝落入他陣眼,受他所困。”

    “實則藉機遁入海眼寒泉萬載寒冰精英之中,借赤杖真人禁制和寒泉地利,反困住他肉身,使他無法完全脫困而出,自己遁出元神來和他糾纏,免得他專心操縱陣法,解救出天魔肉身,反把我肉身壞去。”

    “如今被他借殺劫完成兩大魔陣,這一通好殺,殺伐之道也幾乎圓滿,陳某這番算計終究奈何不得他了!現在也只有入他魔陣,以陣克陣,將他驅逐離開。”

    陳昂將這番顛倒黑白,舌燦蓮花一般的扭曲事實告知苦行頭陀,因為他之前顛倒天機,所以看上去比事實更加可信,雖然苦行頭陀及驪山七友、赤杖仙童等人城府深沉,看臉色不知信了幾成,但到底得到了他們的承認,暫時定為事實的真相。

    苦行頭陀點頭嘆息道:“這冥河老魔法力通天,如今隱隱為四海魔道第一人,才一個血河元神,便是西崑侖幾個隱世的老魔,可能也並不及他,若是讓他得回自己的肉身,只怕蒼生受苦,道消魔長!道友能困他到此時,實在是功德無量。”

    這話說的驪山七友皆點頭應可,頗為讚許的對陳昂示好一笑,陳昂也稽首回禮。

    又聽苦行頭陀繼續道:

    “如今冥河氣候已成,只要不是獲罪於天,幾乎不能制。他獨佔魔道福澤,氣數綿長,又有開群仙殺劫,代天殺伐之責,只要不傷凡人,氣數便無潰散之虞,實在是近千年以來魔道之中最難纏的一位魔頭。好在他氣數與魔道舊患相犯,先應在魔道自己身上,才有軒轅法王、毒龍尊者身隕之故。”

    “但等他統和魔道,剷除異己,真正佔據魔道氣數,便會轉而與我們為難,不可不防!”

    陳昂也點頭道:“本來我欲在此立府,鎮壓他的肉身,即可讓他氣數不能圓滿,隱隱有個破綻,日後也好制服。但如今他氣候早成,已經破劫而出,這番算計便成了空。也是天意難測啊!”

    陳昂搖頭嘆息,雙眼隱含憂慮,將一個憂國憂民,肩負天下蒼生命運的正道高人一腔遺憾與不甘,呈現的淋漓盡致,感情真摯,表演動人,卻讓周圍那些不能理解,對他印象不佳的正道前輩刮目相看,暗中感慨雖然脾氣古怪,卻不失慈悲之心,惡感隱隱褪去,更增一層好感。

    驪山七友中的文成勸說道:“天魔獨佔千年魔道氣數,乃是群仙大劫感應而出,氣數綿長,劫數未消之前,幾乎難以抑制,前輩赤杖真人所禁制都讓他逃了出來,道友一時失了算計,也是天故,不必傷懷。我等及峨眉苦行道友同來困他,都難以與他抗衡,此魔之利害,可見一斑。”

    “那毒龍尊者、軒轅法王皆不是尋常之輩,毒龍尊者立滇西魔教、軒轅法王隱為邪派第一人,作惡數百年也無人能制,卻在此魔面前失了性命,冥河老魔殺伐厲害,氣數之綿長,卻是讓人心驚。”

    苦行頭陀更是苦笑道:“那兩魔作惡多端,此番應劫,本是喜事,只是又因此出了一個比他們厲害十倍的魔頭,也是讓人嘆息。”

    陳昂掐指一算:“這冥河老魔得了許多精血生魂,神魔圖便要大成,只怕數個時辰之後,就能攻破地脈寒泉,將肉身取出來,那時我的肉身必遭不測!我卻要趁著此時他大半心力陷入圖中,攻破他兩重陣法,將肉身取回來!諸位道友,請為我壓陣。”

    驪山七友暗自嘆息,陳昂此話之意,就是不願他們直接插手,心道:“陳道友還是太過坳直。這般魔頭陰狠,何必在乎這些面子,我們同進同退,勝算豈不增加許多?”

    又看陳昂對他們稽首而笑,知道他承了他們的好意,也只好圍住血河大陣,為他壓陣。

    隨著陳昂步入陣中,九曲黃河陣更為高漲,陣法一連數重變化,現出一條滔滔天河,綿延無盡,從天上跨來,五種真水灑出無數冰魄神雷、癸水神雷、一元神雷、太陰神雷、碧落神雷,將陣內空間炸成一灘混沌,只有血河陣收縮成一團,死死的護住中心。

    一朵巨大的蓮花,環繞著血河,開在天河中心,任由天河九轉,無數真水傾瀉而下,削去血河陣根基元氣,封鎖大陣氣脈,也巍然不動,卻是冥河老魔以逸待勞,只等數個時辰過後,陣法大成,將肉身取出。

    觀戰的幾人自然也想到了冥河的算計,驪山七友另一個鐘在嘆息道:“若不是陳道友此前為照應我等,提前將此陣現出,有心算無心之下,豈會如此艱難?是我等連累了陳道友啊!”

    其他六人也隱隱有些愧疚,倒是苦行頭陀眼裡神光沉浮不定,不知在算計什麼。

    文成掐算道:“冥河死守之下,陳道友這陣法雖然不凡,但短短數日的功夫,定是難以破去此陣,那老魔兩重陣法相合之下,沒有數年的消磨,散不去這陣法的元氣。陳道友這大陣,天仙都能七日化去,可偏偏血河大陣元氣穩固,還能溝通血海冥河,最是難纏。我們若是不出手,陳道友要破此陣,恐怕有些難處。”

    他說到這裡,忽然搖頭苦笑道:“就是我們一齊破陣,也未必好到那裡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3
第一百一十七章真水神沙消磨盡,天河血海驚眾人

    也怪不得文成這樣說,只因為陣中這兩人所用的陣法,已經是這世上最絕頂的陣道法門了。九曲黃河陣乃是四海氣運所鍾,為陳昂立道四海,鎮壓四海四極海眼,統和海外道統的憑證,如峨眉兩儀微塵陣一般,乃是一宗鎮壓道統氣運的根基命脈所在。

    而冥河的血河大陣、九天九地有形無相空魔陣,則代表魔道之中阿修羅魔道與他化自在魔道兩大傳承的正統。

    持著血河陣,冥河就有與屍毗老人爭一爭阿修羅魔道正統的指望,而憑著神魔圖,便是如今他化自在秘魔正宗的傳人,赤身教鳩盤婆要宣稱自家道統正宗,也要與他在劍上一論高下。

    這般僵持之下,似乎陳昂也覺得不是辦法,操縱陣法再變!

    陳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氣,攝取一點罡煞之氣與法力混同,不在持強只用真水相攻,而是同內裡那一道海眼相合,借海眼之能吞吐南海無邊海水,借四海洋流的沛然大力,催動無數五彩神沙,不斷消磨冥河那兩重大陣。

    昔日在銅椰島元磁地脈之下,陳昂收了不少元磁重濁之氣,此番也一併放出來,同一種五金神沙一併祭煉,漸漸將元磁之氣沁入神沙之中,借黃河陣之力消磨淬煉,將拇指大小的沙母,打磨成蟻腹粗細的粗沙,煉成數十百丈深厚的五彩金沙,身具元磁之力,聚散由心。

    借天一真水帶動之力,如同鋪天蓋地的金色光雨,裹挾在海流當中,將冥河包圍其中,周圍壓力其重如山。因為蘊含坤地元磁精氣,所以最是粘稠纏聚。

    無數五彩元磁神沙受磁力聚為一團,混有一元重水,內涵萬鈞暗力,無論什麼材質的東西接觸上去,無不被這股暗力纏住,猶如流沙一般陷入其中,這般五金神沙堅硬粗礪,縱然是太乙精金被拉下去,也要被撕碎開來。

    水束沙力,沙借水勢,一旦沾上這元磁神沙,除非切斷陷入神沙中的部分,否則絕難擺脫。

    而一旦放出法寶飛劍,只要是五金之精所煉,遇上這五彩元磁神砂,就立即被神沙附住,無法消滅,越纏越多,最終拿捏不住,被神沙挾裹了去。如果是身劍合一,連人也要被捲走。

    觀陣諸人無不暗自驚心,苦行頭陀更是眉頭緊皺,這般陣法聲勢浩大,元磁神沙綿延百里,最是克制他的無形劍遁,若是有人以無形劍至這陣法上空飛過,必然會引得神沙反應,這無形劍也是五金所制,一旦被神沙纏住,非但原先無形之妙盡被破去,就連人也要被神沙捲走。

    以他的法力神沙只是些許麻煩,若引得九曲黃河陣也一齊變動,將他捲入其中,那才是自陷死地,若是換做他徒弟笑和尚,別說九曲黃河陣,只怕這元磁神沙也盡可將他滅去。

    苦行頭陀自知笑和尚心氣甚高,除了峨眉的同道,就連一般的旁門前輩都看不上眼,這等脾氣,遇上這神沙大陣,恐怕要吃大虧,說不得連命都要丟在裡面,心中已經下定決定,非得挫一挫笑和尚的性子不可,而且還要再三警告,萬萬不能招惹到陳昂身上。

    旁邊鐘在也在讚歎:“陳道友九曲黃河之陣本已經厲害非凡,在得神沙大陣相加持,重現九曲黃河萬里沙之盛景,當真有神鬼莫測之威。這等陣法,我們七人聯手,才能抗拒一時,任你多少厲害法寶,凶狠法術也都只能堅持數息時間。”

    “無窮神沙在這天河推動消磨之下,縱然是天仙落入這陣中,面對這可怕威力又能堅持幾時?”

    文成也感慨道:“若不是那冥河老魔借地利先布下兩陣,如何能為難到陳道友?可惜他氣候已成,血河大陣,空魔大陣根基穩固,縱然九曲黃河陣借海眼天威,七日之內,恐怕也難以動搖它的根基。畢竟還有一部分海眼之力被血河陣所借,憑陳道友這部分,只能佔據上風,難以破去它根基。”

    此時神沙大陣已經完全被催動,七十二種神沙,多者鋪天蓋地,少者潛入無聲,具被發動起來,元磁神沙、金礪神沙、無形神沙、散魄神沙、銷魂神沙、雷澤神沙、乾罡神沙、地煞神沙、玄陰神沙、六慾神沙,白骨神沙等等翻滾湧動,將血河大陣包圍起來。

    “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

    驪山七友、苦行頭陀、天乾山小男等縱然只是觀陣,也被這重變化驚動,剛剛只是一重元磁神沙就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如今七十二種神沙其出,又有三十六種先天后天真水相助,真真在他們眼前,演化一番無盡天河的浩然景象。

    觀陣的諸位正道前輩、海外散仙大能,臉色皆一驚一變,具為這陳昂一正一魔,所展露的蓋世神通,暗自心驚,那些沒散去的海外旁門見得這驚天的手段,一個個精神恍惚,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口舌笨拙,說不出兩人這可怕法力的萬一。

    之前對陳昂那些鬼蜮的心思,現在早已拋到域外星河去了!

    如今他們害怕還來不及,那裡還敢起什麼不良的心思?

    九曲黃河陣上空一溜銀光降下,太乙星砂衝入血河大陣之中,當先破開一個缺口,然後三十六種真水將缺口擴大,一元重水攜無窮大力將綿密的血雲擊散,又有元磁神沙、礪金神沙消磨,生生將血河大陣外圍的數千畝血雲磨去三分。

    陳昂持天一生水幡坐鎮陣眼,主持九曲黃河大陣,長幡搖動之下,真水神沙穿插如龍蛇,時而破天蓋地的攻打,時而數股試探,硬生生的將冥河這血河大陣壓制的動彈不能。

    元磁神沙不住打磨,磁力摩擦之下,顆顆都攜帶一股無形的陰雷之力,無窮無盡的神沙連起來,便是一重的陰雷電網,又有陳昂三昧煉魔真火相助,以乾天剛陽的太陽真火化合陰雷,陰陽合造化,憑空布下一重內景真雷網,神魔圖中的無相天魔一動,便引發內景真雷轟擊。

    而有相天魔,諸如金剛大力神魔、白骨神魔,又如何抵得住真水束神沙的攻殺?縱然是萬丈精金神沙,也擋不住無窮神沙如此日夜消磨,何況區區有相神魔。

    一日夜的功夫,血河大陣退縮百里,只餘一半的核心之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3
第一百一十八章蜀山影帝誰能當,陳昂之外無它想

    雖然陳昂已經佔據上風,但看驪山七友、苦行頭陀的臉色便知道,形勢依然不容樂觀,只因這血河大陣雖然收縮讓出千畝之地,但根基收縮反而更加凝聚,只護住冥河一人,威力只會更大,陳昂只有七日的時間,情況絕不樂觀。

    如今一日過去,遠處暗藏的海外散修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許多,之前恐懼冥河老魔而四散的散修,今天接到一兩位好友傳信,又回來查看情況,冥河若是在四海紮根,對於峨眉是小事,但對於他們這些根基立於海外的散修來說,無異於災星上門。

    這些人被冥河殺破了膽子,活著回來的沒幾個,但親眼見到冥河屠戮一海,在正邪兩道之中殺人無數的卻有許多,他們充分吸取教訓,只敢藏於附近,所以除了幾位正道前輩,場面上依然沒有幾人。

    這一日雙方斗陣,即便是苦行頭陀這等幾近飛昇之輩,都一日數驚,這些海外散修更是如墜幻境,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修道人能有的神通,不過他們也猜對了,如今陣中的兩人,一位是無上天魔之軀,另一人也是太古水仙道果。

    具已經不算是凡人!

    正當驪山七友為陳昂暗自焦急之時,只見一道金虹至九曲黃河陣中起來,托著陳昂直面冥河,雙方隔著兩百里血河面對面,聽陳昂笑道:“冥河道友,我們數次相鬥,竟然未逢一面,也是一件趣事。”

    暗中潛藏的海外群仙就是一凜,數道目光投向陳昂,驚疑不定,只想看清陳昂的面孔。他們現在才知道兩人竟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暗自思慮陳昂是何妨來客,竟有如此法力,能和冥河這等曠世魔頭,凶頑之輩數次交鋒。

    他們倒不是懷疑陳昂的本事,之前黃河陣威力他們雖不曾像驪山七友看得那麼清楚,但也領會兩分威力,知道這裡的海外群仙一起撲上去,也不夠這兩人中一人隨手殺的。

    只是冥河凶名實在深入人心,在他們心中已經是阿修羅界的魔王這等級數的曠世巨魔。

    卻見血河之上那朵紅蓮綻放,冥河端坐蓮台之上,眼睛半睜半閉,目光令人凜然,他雖然大部分眼神都落在陳昂身上,但僅僅是投入關注其他人的一點餘光,也猶如冷電利劍一般,森然冰寒,淡漠得毫無人性,落在海外散修之上,均是心中慄慄生畏,渾身亦是驟然發緊,一動也不敢動。

    唯恐惹得這位曠世魔頭的注意,一劍隔著數百里殺來,元屠、阿鼻取了他們的性命。

    好在冥河似乎並未太關注他們,他微笑對陳昂說道:“昔日我機緣巧合,修成天魔大位,小視於你,只以影子和你說話,後來被你封印肉身,只餘一點元神逃命,追殺三十萬餘里,幾乎被逼入絕路,讓我惶惶不可終日,哪敢以面目見你,只是一道血光遁去而已。”

    “後來我佈陣陷害你,也隱藏在陣法之中,也不敢與你面對,直到困了你的肉身,才有持平的法力,如今借殺伐大劫,法力再進,再敢與你相見。這樣算來,真是初次見面。”

    “道友天縱之才,昔日齷齪,不過一時氣數不濟而已。”陳昂笑呵呵的應了,嘆息道:“只可惜我與道友惺惺相惜,卻因氣運相沖,總是不得不作對。今日初見,還是要殊死相博,道友陷我肉身,我又困道友天魔之軀,此番卻要拼一個高下來!”

    冥河忽然提議道:“只要道友立誓不再為難與我,我便放開一條道路,任道友取走肉身如何?”

    他這提議讓驪山七友、苦行頭陀悚然大驚,唯恐陳昂就此答應下來,修道人沒有隔夜的仇,只要不是阻道之敵、生死大仇,就沒有什麼不能放下的。但若是陳昂真的與冥河講和,他這位四海氣運所鍾之主不與冥河為難,海外群仙之中,就無人再能阻礙那位曠世魔頭了。

    天乾小男剛要說什麼,就被苦行頭陀阻攔道:“道友不必如此,陳道友所行之事,豈需我們來指手畫腳?若是陳道友他放下這段仇怨,也是理所應當,我們切不可因為個人之見,強求他如何。”

    陳昂沉吟了良久,不說苦行頭陀、驪山七友暗自關注,就連旁邊隱匿的海外散仙也都惴惴不安,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依仗陳昂之心,有些將他奉為海外散修的一位大靠山,只因為冥河凶厲,若沒有陳昂相護,不要說以誰為首,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這本是人之常情,也是陳昂算計的所在,沒有冥河相逼,他要收四海群仙之心,不知有多少麻煩。縱然他法力無邊,也難以讓這些人心服。但如今有了冥河,不服者,就可以死了。

    他沉吟了許久才嘆息道:“冥河道友好意,我已心領。但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欲為四海開眼,造化眾生,是絕難容忍道友開四海殺劫,屠戮同道的!終究還要在劍上來論!”

    陳昂背後十二元辰水景劍化為劍光懸在腦後,十二圈水色劍光沉浮不定,腳踏數十仗造化金船,水景劍光內斂,只有尺許長的一截,比起冥河身邊兩柄吞吐血光的凶厲魔兵,看上去聲勢大有不如,讓旁邊觀戰的群仙心中惶然。

    只有苦行頭陀等少數幾人才能看出,水景劍光包容萬象,隱隱化為十二諸天,實在不在元屠、阿鼻兩柄凶劍之下。

    陣中兩人已經存了殺心,冥河劍光一出,便是數百丈的長虹,氣勢無匹,劍光凌厲,乃是最上乘的殺伐劍法,借血河大陣掩護,當真有不測之威,相比之下,陳昂十二元辰水景劍以劍陣相對,大巧不工,劍光古拙,應對看似落入下風,實則始終把握主動。

    更有九曲黃河陣再次施展開來,無數神沙無孔不入,極力打壓,消磨血河陣的根基。一方八百里的小血海,被天河團團圍住,七十二道神沙如同龍蛇,在天河之中沉浮不動,絞殺著神魔和血雲血河。

    而神魔圖中無盡雜念所化陰魔也具都撲出來,在血河中化為妖魔,組成陣勢,阻擋真水神沙的攻殺。一時間,兩人已經手段盡出,全力以赴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3
第一百一十九章元神御劍冥河威,造化金船破血河

    十二元辰水景劍劍光一抖,幻化萬千氣象,冥河坐居陣法當中,有血河大陣所化的血蓮相護,這蓮花隨生旋滅,枯榮無定,冥河端坐在蓮台上面,與陳昂就如相隔一個世界一般,等閒劍術不說傷到他,就連沾一沾他的衣角,都是天塹。

    非得有貫穿兩界,行走無間的劍術,才能配與冥河在血河陣中鬥劍。

    觀戰的一干人等當中,也只有苦行頭陀和天乾山小男有這個資格,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乃是太清玄門最上乘的劍術,苦行頭陀又精通兩儀微塵陣劃分兩界,芥子微塵的手段,而天乾山小男神雷能渡兩界,驪山七子的手段都要差一些。

    陳昂劍光起出,神鬼辟易,偏偏劍意似有似無,凜然如天道運轉,無情無私,似把握大千造化,縱橫兩界之間,須彌間縱橫七十一劍,生生斬落冥河護身的十三朵蓮花。

    這十二道劍光每削弱那紅蓮一分,便有九曲黃河大陣隨之侵入,消磨血河大陣根基一分。

    冥河並不惶急,依舊沉著應對,看他雙劍斗轉,足下血蓮朵朵綻放,自成一界,身法如幻如夢,不落痕跡。劍法更是如同無數殺戮之中,千錘百煉的鍛鍊出來的,似乎起至血海冥河,只是觀望劍光,便有一股殺伐無情的血腥味。

    只看這兩人劍術,縱然苦行頭陀他們抓破腦袋,也絕然想不到他們本是一人。

    只是陳昂與冥河兩人同出一源,劍法雖然道路不通,卻皆晉入巔峰,難分高下,只是陳昂十二元辰水景劍一套有十二柄飛劍,自成陣法,比起冥河御使的雙劍,就略有一些優勢,雖然只是末節,但劍術到了他們這個級數,借這一點優勢,就能佔據上風。

    雙方劍法具是千錘百煉,如羚羊掛角一般渾然天成,全無破綻,如尋常修道人鬥劍那樣憑著靈光巧思,或者突然施展法術暗算,已經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能全憑劍法的底蘊。

    看的旁邊觀戰的眾人,暗發冷汗,心驚膽顫,苦行頭陀自襯,若是只比劍術,自己與那二人對上,只怕至多四十個回合就要敗下陣來,驪山七友頭上滲出一點冷汗,若是換他們對上那冥河老魔,元屠,阿鼻劍下,怕是七個回合就能取得他們性命。

    其他海外旁門散仙更不用說,都是一個回合也走不完的廢物。

    這時候縱然是海外最保守,最排外的散仙,也在暗自祝禱陳昂獲勝,若是沒人阻攔冥河老魔,怕是四海散仙再也拿冥河沒了辦法,讓他這殺才縱橫海外,四海的修道人只怕能被他盡數誅殺了去。

    就在冥河因為雙劍落入下風,被陳昂連斬六朵蓮花,更抽個空子突入他神魔圖中,將上面神魔斬殺了兩個,眼看形勢轉好的時候,冥河陡然一笑:“道友仗兵器之利,就莫要怪冥河借陣法了。”說罷肉身一轉,化為一道血河元神,與兩道劍光合為一處,施展出最上乘的元神御劍之術。

    先前他御使元屠、阿鼻,只憑兩劍的一股靈性,隨心意動,但畢竟遠程操縱,縱然人劍靈性相合,感應迅速,但應變卻稍慢,反應有些僵硬,如今他元神附在劍上,劍光猶如手足軀體一般,再操縱反應就極為迅速,一些靈巧微妙的變化,也能使出。

    但缺點是如此一來,元神寄託劍上,鬥劍就有許多凶險,生死往往分與一瞬,稍有不慎,就再無轉圜餘地。

    很快冥河就扳回了上風,反將陳昂的劍光打壓在百里之內,元神御劍,在血河陣中來去,更為詭異莫測,心意一動便可挪移搬運,如此一來,憑著陣法操縱距離,任意挪移虛空的本領,先立於不敗之地。

    苦行頭陀觀望再三,才嘆息道:“冥河劍術、元神、陣法相合,幾如至上天魔,陳道友手段雖然不再冥河老魔之下,但兩人一守一攻,卻要深入冥河設立的兩重大陣中與他鬥法,若是固守大陣,慢慢打壓消磨還好,可惜時間不足,持強硬闖,恐遭不測。”

    “若是陳道友肉身被毀,海外必然道消魔長,群仙大劫更加慘烈無名,元龜島、天乾山、乃至陷空島陷空老祖、銅椰島天痴上人,只怕都要遭劫。海外氣數隻在陳道友一身,若有他在,自可鎮壓四海安穩,若是他敗了,就是宇宙六怪,乃至諸位隱修的前輩出手,也難於冥河抗衡。”

    “除非峨眉出手,只是峨眉根基在中土蜀中,顧首不能顧尾,要想鎮壓此魔不知有多少難處!“

    說到這裡,縱然是苦行頭陀這等高人,也不禁嘆息大劫之時,道途多艱。

    如果說之前冥河誅殺軒轅老怪之時,苦行頭陀還有些底氣,自襯並不懼這冥河老魔,如今見得他神通盡出大陣厲害,才知道這魔頭如今只差一點,就無人能制,再不敢誇下海口,自言能降服此魔。

    正當苦行頭陀準備勸幾人一同出手,助陳昂降服冥河老魔之時,忽然接到一點傳音,卻是陳昂告誡他們:“速速退出百里之外,這魔頭凶厲,不冒著遺害千里的危險,只怕難以降服!”苦行頭陀都是知道輕重的人,若是讓冥河無所顧忌,危害比傾覆千里更大,知道陳昂要出狠厲的手段,於是都放出法寶,護住這一片海域。

    九曲黃河陣也自行變化,將鬥法的兩人封鎖陣內。

    只見一點金光投射雲層之上,陳昂突然身劍合一,斬開頭頂雲層,一艘奇異戰艦沐浴太陽真火,巍峨現身,它龍骨長達千丈,通體如龍鱗披甲,兩肋生出極盡燦爛,如無窮金色太陽真火凝聚成的雙翼,徐徐展開,如有實質,輕輕一揮動,便劈開下方的海眼,露出深入百丈之下的岩石地層。

    隨著陳昂遁入金艦之上,這艘巨艦一振雙翼,化為一道恢弘的金光,直撲雲下,兩隻太陽神火翼交錯輪斬,化為一圈萬丈長的金芒,乃是無窮太陽真火所聚,將血河攔腰斬斷。

    縱然冥河這等人物,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挪移避開兩隻巨大的金翼。

    但隨著巨艦掠過海面,金船腹下陡然伸出百餘龍首神雷炮,龍口之中造化神雷統御萬雷,一尊神雷炮卻含數百枚神雷,五行陰陽、元磁天星,太乙天魔無所不包,萬雷齊發之下,猶如天罰,將八百里血河大陣,生生震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4
第一百二十章玄陰太火破冥河,再練海眼為仙府

    這番變故,當真是嚇傻觀陣眾人,見這巨艦之威,無人不凜然。蜀山之中,法寶飛劍具是小巧,天才地寶的取用都是有數的,哪有人敢用如此多的五金之精、萬載寒鐵,製造這等恢弘至寶?這等戰爭法寶,本來就不應該存在這種劍俠世界。

    只有那些人人修行,人人如龍的修行文明世界,應戰爭發展要求,才會出現這等殺伐破陣之寶。

    也只有陳昂這等異數,見多了科技宇宙動輒如星辰大小的殲星巨艦,蒸發恆星的科技武器,才會靈機一動,祭煉如此的法寶出來。

    不提苦行頭陀等人,其他觀戰的海外旁門散仙無不是驚恐無端,將元神壓制的生物本性都顯現了出來,一個個露出不堪的醜態,第一次感覺自己身為世外求道,逍遙自在的散仙也如螻蟻一般微不足道,唯一能模糊形容的,只有“天威”。

    這般手段,真如天威一般。

    苦行頭陀還好,他畢竟不如這些旁門散修一樣小家子氣,陷空老祖引發北極地震,峨眉開府、陳昂開月兒島火山海眼、以及日後幻波池、天外神山光明境等等際遇所展現的修士手段,具不遜於這般,此界修士開闢星辰,移山填海並不缺乏厲害手段。

    所以只覺得陳昂法寶厲害,克制陣法,未如那些沒見識的旁門那般不堪。

    受此攻山破陣之寶的攻伐,冥河所立二陣根基動搖,在被九曲黃河陣消磨根基,越發越萎頓,只能紮根在兩處荒礁之上,展開陣法變化,化為一處虛空,褪去殺陣本相,現出幻陣的手段來,才勉力支撐的住,冥河有陳昂牽制,什麼手段也施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巨艦發威。

    兩隻太陽神火翼上神光凝聚,貼著金船側弦收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光,金船核心兩儀造化元磁神雷球受陳昂法力頻頻催動,陡然頓起一股收攝大力,從虛空之中汲取無窮神雷,經造化雷球轉換為元磁之力,化為兩儀元磁神光射出,照定海眼之下。

    海眼本事地殼薄弱之處,經此元磁神光一照之下,吸攝地底元磁,金船施展威力一震,便自地層之中開出一個口子,將地底玄陰太火吸攝了出來,蜀山星球乃是一團太火玄陰之質,因為陰陽相吸,終日急轉不休,又生出一層地底元磁真氣,十三層前古地層阻隔,才使大地安然。

    以陳昂構造的模型來看,蜀山地界星球乃是一團猶如戴森球的奇異天體,中心乃是如恆星一般的太火玄陰之質,外圍因為元磁真氣懸浮,包裹太火形成地殼山河。

    故而此界大劫,大多是地底火山噴發,只因地界凡人修士腳下,乃是一顆比太陽小上許多的恆星若是引得太火暴動,當真有毀天滅地之威,造化金船最厲害的手段,就是以元磁神光打通一條通往地底玄陰毒火的通道,將太火吸攝出來。

    這等手段,也只有陳昂敢用,他幾次消弭太火,鎮壓地底火山,手段嫻熟高超,才有這般膽量敢引發太火滅世。

    海眼之中玄陰毒火圃一出世,隨即攻穿血河大陣根基,區區八百里血河大陣、就算有空魔陣相助,也難擋此天威,毒火烈焰上衝霄漢,熔石流金,萬里汪洋齊化沸水,隨即引動前天之氣,降下太陽真火來相助。

    海面空中具為火海烈焰,若不是九曲黃河陣疏導封鎖,只怕方圓千里之內所有生物無一倖免,全世悉受波及,到處地震為災。而熱氣上蒸,布散宇內,沸流狂溢,通海之處多受波及。奇熱所被,瘟疫流行,草木枯焦,鳥獸絕跡,不知要有多少萬萬生靈葬送在內。

    即便如此,除海眼一口寒泉之外,整個地殼海穴,幾欲崩潰。

    冥河將兩大陣圖收回,裹住自己,看著腳下無窮地火沸騰,無奈嘆息一聲:“道友好本事,好決斷!好法寶,好神通!我冥河算是服了!道友能用出這等手段,想必也能消弭此患,重造海眼,不但不沾染這無窮業力,反而能化難呈祥,造禍為福。”

    “我並非法力、道行不如道友,只是不如這天地之威,道友造化之道,實在令人心折。佩服!佩服!”說罷全力催動血河陣圖,自海眼寒泉之中攝出一尊頭角崢嶸的肉身,徑直化為一道血光遁去。留音道:“今日你我失卻肉身,鬥得一陣,是我輸了!來日我們肉身具在,定要再和你鬥一陣。”

    苦行頭陀知道阻止冥河,已經不能,而且如今小勝一場,當務之急是要消弭地火,化禍為福,不然引得地火氾濫,只怕會造下無窮業力,因此陳昂不去追逐,也是理所應當。

    陳昂縱起金船附在火海之上,放眼望去,滿目瘡痍,不禁嘆息一聲:“這般慘勝,竟不知是福是禍?”苦行頭陀安慰他道:“道友操縱地火,引而未發,只要事後盡力彌補,並無後患!”

    陳昂自然知道這些,他既然敢引動地火,不但能爭取峨眉好感,更能借此重塑海眼,真正的開劫四海,只是這番手段,就不能更苦行頭陀談及了。

    說罷便操縱金船,斷開地火的通道,引動地底元磁修補地層,將十三層地層中最靠近地表的兩層,練為白玉一般,清潤水火,得玄陰毒火、太陽真火煉化,及天一真水、玄冥真水等五種真水淬煉,幾乎成就一種天才底寶的美玉,鋪在海眼下面。

    又將那口寒泉化開,得到一口清靈寒冽的靈泉,貫通整個海眼水府。

    九曲黃河大陣引來無窮海水,消弭沸騰的太火,又有造化金船收攝殘留的無根之火,引來九天乾罡之氣,將海眼淬煉一番,更接著海眼受地火衝擊,幾乎崩潰的機會,將九曲黃河陣打散,煉入海眼之中,海眼寒泉和殘餘的地底火脈陰陽相濟,將已經擴大數倍的海眼營造成一片福澤生靈的福地。

    最後陳昂將袖中收納的九層珠宮玉闕放入美玉地層之中,引寒泉火脈淬煉,牽引地脈水脈,在以九曲黃河陣匯聚四海靈秀之氣,滋養無數仙葩玉樹,瓊花芝草,生養了無數珍貴的靈藥。

    這般花了旬月的功夫,才將陳昂在海外收刮的無數珍奇瑤草種植完畢。此時九層仙府深入海眼地殼深處,有寒泉火脈滋養,陳昂又移栽了十幾口靈秀的泉眼,無數珍奇的靈藥,再有附近太火翻滾時帶到地面之上的天才地寶,海底礦脈,九曲黃河陣吞吐無窮海水,造化南海無數生靈。

    隱然已經成為一處更勝紫雲宮、月兒島的仙府了!

    如此白玉為岩,珠宮為殿,集海外盛景,便載無數珍奇靈藥,雖然只是草創,但已經隱據四海第一仙府,為海外氣數所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4
第一百二十一章修羅魔道蓮花生,波旬大願屍毗證

    冥河化為血虹飛縱,須彌之間,跨越數萬海里,待到確認無人能綴上他,才放慢了遁光,將血河陣的化為血雲放出來,自己駕著血雲飛遁,此時他才有時間掏出軒轅法王的元神血珠,慢慢將血河法力滲透進去,翻閱著這位老怪物的記憶。

    除去一干魔道術法天書,被他收為自家的積累根基,其他成年舊事只是略略一看,重點放在最近百年之內的記憶,特別是獲得《血神經》的這段記憶。

    從軒轅法王的記憶中陳昂瞭解到,《血神經》的來歷果然不簡單,乃是軒轅法王前往西崑侖訪友之時,與一位神秘同道結交,得他傳授了一部分《血神經》,另潛入那人的洞府,自己盜走了後面的部分,這才籌齊。

    即使是在軒轅法王的記憶中,這位魔門同道也頗為神秘莫測,除了知道他的名號摸樣,就連他的來歷師承都不清楚,陳昂從他的記憶中攝取那人的信息,以元神推算,果然也是一片混沌。

    這般看似沒有有價值的信息,實則透露出了許多,如主神這般存在,其手段無非是因人成事,脫離了輪迴者,應變便是不足,其本質如世界法則一般玄妙宏大,也因此缺少了一點生靈本質的靈動,上如天道,下如人工智能,皆是依靠其內部的羅輯規則運行的存在。

    因此,主神需要輪迴者,也必須要有輪迴者的幫助,才能算是‘活著’,不然就如同死物,談不上生存壯大。主神如天地,還需輪迴者添補上人之靈性,方才算是有生氣。

    當下主神對蜀山世界侵蝕還淺,只能勉強矇蔽天機,輪迴者行事也多有顧忌,不敢激起因果法網的反應,引起靈空仙界的關注,陳昂想都能想得出來主神會如何限制進入這個世界的輪迴者,無非是懲罰、抹殺相威脅。

    冥河散去元神中的卦象,看向北方中土大陸,微笑道:“在西崑侖嗎?魔道邪派之士群居攢聚之地,即靠近峨眉,又能避開直接接觸,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如今陳昂本尊還需坐鎮海眼,平復四海氣運,輕易移動不能,而冥河行事更加方便,因此便被派去中土大明,尋找主神佈局留下的蹤跡,他已經算定,主神並未想等到劇情開始,正邪鬥劍慈雲寺的時候才加深侵蝕,而是想直接插手滿清代明的龍脈變動。

    欲從人道入手,加強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

    有人道龍氣掩蓋,因果更難察覺它域外的手段,人間龍庭因果最為繁複,更有龍氣鎮壓因果,對主神來說倒是一個好機會。

    它必是要扶持滿清,取代大明,藉機與人道混同,侵蝕這個世界。

    “韃子代漢,豈敢稱天命?正道陳真人不好出手,我冥河卻毫無顧忌,總有妄人將結果妄作定數,殺他十萬野豬皮,我倒要看看,主神你拿什麼來扶清滅明!”冥河冷笑道。

    韃子篡奪漢統,本就是一件極為巧合的事情,若是沒有陳昂攪局,主神順勢而為還有七八分可能促成此事,但若說韃子有什麼天命,四方相助,峨眉舔跪,那就真是笑話了。不說峨眉一貫不收蠻人,如醉道人這般,更是連投靠滿清的漢奸都不收。

    一個個自稱亡國之人,日後三代弟子川東五矮經營人間產業,更是反清勢力的大本營,總後台,殺官造反的門人弟子不知有多少,若非顧及一個因果法網,修士誅殺凡人自有業力孽障,而一干峨眉劍仙對成仙的追求超過了一切,只怕滿清江山早就被傾覆換了顏色。

    終滿清一朝,一貫打壓道佛,扶持藏地喇嘛外教,所謂天命只是笑話而已。

    漢地佛教正統,如尊勝、白眉等都不與滿清混同,反而是密宗外道邪佛欲借正統之勢,將信仰勢力擴散到中原漢地,才有活佛左道一流下高原來相助滿清,為的也只是利益,反而是峨眉,一直擔當剷除這些左道妖邪的中流砥柱,番僧魔頭殺了不知多少。

    所以需要冥河出手殺戮的,大約也是那些西崑侖、高原大雪山下來的左道妖邪,釋門的正統,那些最難纏的老禿驢,無不是漢傳禪宗,淨土宗、律宗出身,反倒是那些自稱密宗的左道,一個個紮根西崑侖魔道大本營,怕是剛卸下魔道法器、精血生魂,就端坐起來做活佛。

    那些喇嘛之流,有多少是西崑侖隱居一眾老魔的馬甲都難說。

    正好吐蕃乃是農奴、奴隸之國,喇嘛、貴族之流對奴隸生殺奪予,動輒扒皮掏心,有少有正道玄門來主持公道,當真是最適宜魔道成長的地方,鐵城山老魔、赤身教神魔,一干魔徒煉製法寶所用的精血生魂,被折磨的極大怨氣的血食,也只有這裡能提供了。

    “苯教、密宗那幾個外道護法,大黑天之流我看的也好熟悉,似乎和神魔圖上恐懼魔神、暴怒魔神等七情六慾神魔之流有九分相似……嘿嘿!到底是佛陀降服外道,還是外道借殼上市都很難說,屍毗老人最後好像轉入佛門。”

    “就是現在,他佛門造詣已經不淺,我算他前生,似乎有一世轉世為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啊!”

    “蓮花生,如果真是屍毗老人前世,那麼密宗之祖蓮花生降服苯教外道的傳說,其中內情當真是有趣……末法之時,有我子孫。披你袈裟,壞你佛法。以僧之名,行魔之道。這似乎就是屍毗老人道統源頭,阿修羅魔王波旬的大願。”

    “若是真如我所想,最後屍毗老人渡入佛門,說不定正是他阿修羅魔道的大行大願呢!”

    冥河冷笑數聲,他暗中推算印證了不少猜想,但西崑侖那群老魔頭手段終究不凡,那麼多年經營下來,把自己的跟腳掩飾的滴水不漏,等閒功夫,他還真窺探不到那些人的佈置。

    但無論如何,要說西崑侖魔道祖庭孕育出來的外道佛門,那麼個純潔無暇,陳昂是一根腳趾頭都不會相信的,只是其中多少人是魔頭借殼上市,還是整個教派都只是魔道的另一面,另有分說。

    冥河算出許多,對主神的一番大局,更是了然於胸,於是愈加催動血雲,往中土遁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4:44
第一百二十二章北地雄城掩廢萌,中土忽聞故人信

    入中土後,冥河並未直往西崑侖而去,經過金陵棲霞山時也未停留,前者是因為機緣未至,不好打草驚蛇,後者是因為他現在用的是冥河的身份,不好和故人會面,還是等本尊前來時,再去棲霞官為好,此時氣運勃發於遼東,據陳昂推算,他三個徒弟,全在關寧一線,主持抗韃事宜。

    其中二弟子楊達劫數纏身,氣數已至最低潮之時,卻是犯了死劫。

    陳昂算來乃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劫,原定命數之中,他此劫未過,遭到漢奸出賣因而慘死,才有後來齊魯三英只剩兩人的遺憾。

    此時雖然因為陳昂插手,劫數有變,那一線生機大了許多,但依舊異常凶險,根據陳昂推算只怕還和之前龍飛、毛太之死有關,以他們如今的法力,等閒左道也奈何不了,但終究未得陳昂真傳,遇上散仙級數的旁門魔頭,依舊凶險。

    這便直往遼東而去,中途遇上往來的同道,也是血雲一提,即刻掠過。

    他駕驅血色遁光怎麼看都不像好人,這一路遁來,不知驚起多少修道之士,還是他遁光甚快,別人才看到一點端倪,就被他越過去,再追在後面也來不及,才未受什麼糾纏。

    大明北京曾是前朝故都,本朝的開國皇帝嫌棄它荒遠,原本將都城設在金陵,那是金陵古都還喚作應天城,便有此因,只是後來那大明開國太祖的兒子裡,出了一個極了不起的人物,卻未承大統,後來同室操戈,將他那侄子皇帝趕下了台,喚作成祖皇帝。

    那成祖皇帝再看金陵城就覺得太過繁華,常言道溫柔鄉是英雄冢,長久不利於國氣,才遷都過來。

    “我大萌文官愛財,武官怕死,才區區兩百年,便是這坐鎮北疆之都的剽悍民氣,也擋不住他們廢萌之心。那成祖皇帝果然有先見之明,若是讓他們還在那金陵錦繡之地,只怕一百年前就把那幫官僚養廢了!”冥河將遁光按在北京左近,依舊是一身黑衣少年打扮,頗為感慨的看著巍巍國度如此嘆息道。

    “都城坐定北疆,以舉國之力鎮壓區區一女真小族,尚且讓他們做大。這滿朝文物,舉國官僚,乃至所謂文人士子,東林閹黨,統統都是蛀國蠡蟲。”

    “先秦以來,讀書人便是漢人的脊樑,激昂文字,揮斥方遒,唯有明宋兩朝,文人士子骨氣已經被閹割,血氣具喪,竟以把玩小腳,畸形審美為榮,當真是孔教害人,一群無救蠡蟲,骨肉雖然還在,精神已經死去,這等儒士幾如真儒之亡鬼,腐臭之朽物!”

    他這番話並未以法力掩飾,就站在城門附近,倒是讓許多人聽見,一干小民庸庸碌碌在這城門口,什麼人沒見過,也不想管這閒事。唯有幾個文人士子有些憤慨,從兩旁探出頭來,想看看是誰敢如此說話,還有人想站出來呵斥的,也被旁邊的友人暗中阻攔。

    此世神通雖然不曾顯世,但修道人常在人間行走,異人劍俠之流的傳說也有許多,武林俠客之流,更是充塞四里,陳昂這幅少年道裝打扮,正中江湖上最難纏的乞、道、僧、老、婦、童之中兩種。

    旁邊城門官都只當沒聽到,這些儒士之中也不乏有眼色的,大家都是聰明人,犯不著招惹這麻煩。

    只有一個晉地的商人,聽聞這話眼睛登時一亮,他認定敢如此說的人,必定有些本領,再看冥河的裝扮,漢服據衣,服飾古樸。他行走四方,還去過海外行商,因此也有些眼力,認出這是萬金難求的鮫菱所裁製,更是認定冥河不是凡人。

    因此趕上來,高聲道:“這位道長說的好!切中大明疾患,見識不同凡響,小人張家口行商喬四,仰道長非凡俗之骨,乃是高逸之士,特來相請!不知可否得道長賞光。”

    若是陳昂在此,還會給些臉面和他說兩句話,但冥河是何等性子,他看出這人雜念繁多,魔念叢生,若不是神魔圖上眾多天魔感應這大明眾生,在紅塵雜念之中磨礪自身之時,從這人的意識中聞得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這周生幾尺之地都是天塹,任他花上百年的功夫,也休想靠近冥河一步。

    冥河只是冷冷的看那喬四一眼,就拔步離去,理都不理會他。

    那喬四也是啞然,以他想來縱然那道童不喜他,也不應該如此無禮,豈料陳昂根本不給他面子,左右的侍從怒氣隱隱,他們喬家在張家口也是當地一霸,縱然來了京城,也不覺得有人能不給他面子,若不是喬家招惹了一個大敵,不好生事,只怕現在就要給那少年一個好看。

    喬四初時也是惱怒異常,但他終究是經商成精的人物,冷靜下來之後,更覺得陳昂不是等閒之輩,若無天大的本事,豈能有天大的脾氣?在大明經商有成之輩,那個不是一貫會拿低放小之輩,反而覺得只是一番考驗,趕緊跟了上去。

    陳昂一步跨出,看似緩慢,但他幾個健僕疾跑追尋,也只是綴上一個影子。

    陳昂未進城門之往商路上走,漸漸崎嶇偏僻,喬四縱然年輕的時候闖過海外,但如今久居富貴,身體早已不堪,但底子尚在,追了半天雖然丟了半條命去,卻沒落下。他知道自家大禍臨頭,此少年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因此咬著牙憑著一股狠勁,縱然陳昂影子都不見了,還是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直到兩腿戰戰之際,才遠遠看見一個破廟,登時大喜過望,憑著最後一點狠厲跟了上去。

    進入廟中果然看到陳昂已經將小廟供奉的高台清理一淨,自己在上面打坐,喬四不敢打擾,加上他已經認定陳昂就是他要找的人,當即帶著家丁健僕跪在台下,他治家極嚴,一干人從下午跪到了黃昏,又跪到了晚上,三四個時辰過去了,一聲雜音也沒有過。

    縱然小廟蚊蟲滋擾,天黑陰森可怕,也不動彈一下,可謂毅力驚人。

    陳昂元神從寧遠遠遊回來,看到他們還在跪著,也不由感慨,這些商人縱然禍國殃民,大奸大惡,但一股毅力意志,卻是人上之姿,大節有虧,小德卻不缺。當即一點頭頂,滿堂銀輝放出來,照的小廟燈火通明,對喬四說道:“說吧!你求貧道何事?”

    喬四一個響頭磕在地上,不顧自己雙腿酸麻腫脹,血脈不通,急切道:“求仙長救救我全家!我們喬家乃是晉地大戶,平時多有良善之舉,朝廷也多有褒獎,卻因為有些家業,招惹到了一個左道妖邪,眼看全家都要被他害去,因此懇求仙長施救!”

    他說道悲痛處,老淚橫流,看上去確實可憐。

    陳昂如今乃是冥河之身,最為乖戾,聽了反而冷笑道:“你家良善出身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救你。”聽他口氣十足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妖道。

    但喬四聽了,反而心裡踏實下來,覺得這樣更好,要是遇到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仙長,反而難以騙過去,要知道在道理上他可佔不到什麼便宜,喬家也並非什麼積善人家,反而做過許多庵漬之事,遇上一個正道之士,懲戒的是誰還是兩說。

    他當即許下承諾道:“道長若是救得我們一次,喬家也有許多家底,縱然讓我破家供奉,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保我家人無恙就好!”

    看陳昂面色放緩,小聲訴說他家仇敵的背景,他尚未摸清楚這位仙長的真實性情,因此也沒交代兩人如何結仇,只說那仇人是西北的一個武林大豪,姓王,原本只是一個文不陳武不就的紈褲子弟,前年和叔父前往南方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學了一套妖法道術,練得一身武藝。

    與他結仇之後放言要取他全家性命,只是因為有人相護,才沒有立即發難,但如今他後台遭了秧,眼看仇人就要殺上門來,實在沒有別的法子,才求到陳昂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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