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 五代夢 作者:寶慶十三郎(連載中)

 
Babcorn 2019-7-13 18:44: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21390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59
第二百四十章 想

        果然是柳丁一這個傳奇人物!

        在陳仲甫的印象裡,還是在很小的時候,門內高階重要弟子大比的時候,為了尋求更好的修行途徑,門內長老出來物色弟子,他遠遠的見過他一次。

        因為他是天目山的傳奇,據說很有個性和名氣。但是他是一個修煉狂,平時根本就沒有時間教弟子,所以後來也不參加任何的活動。有時候隱隱聽到他的傳奇,因為他是當代天師的師兄,也算是陳仲甫的師伯祖。

        像他這麼優秀的人,一般都會在龍虎山修行,因為那邊的資源不但超好,對長老甚至太上長老的待遇,可以說是超過每屆在任的天師。因為他們代表的不但是天師道正一盟,還是天師道天師府延綿的根基所在。

        天師道一直以來都有個規矩,那就是不管門下弟子如何的優秀,教主天師一定是張家嫡傳的子弟,這也是歷屆弟子心甘情願無條件支持的一點。

        作為天師道培養起來的門人,陳仲甫雖然在天目山這邊,但是要說獲得的資源和待遇,在吳越國這邊來說,陳仲甫已經是享受最好最高的規格了!

        柳丁一當年據說很優秀,在這代天師張秉一還沒有出名的時候,他已經因為劍法而名揚江湖了。後來即使張秉一嶄露頭角,人家依然還是說,他一定會成為天師之下第一人!可想而知大家對他的推崇,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麼能在江湖再繼續生存?

        就是這般的叱咤風雲,但是他在天師盛譽當代時,卻忽然便歸隱了。有人認為是天師的名頭太盛,掩蓋了他們這些師兄弟的光芒,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任何的置評。有人認為是他一心追求天道,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虛名。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因為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

        不過天師道的弟子們卻知道,當然這也只是少部分的弟子明白。其中一些秘密雖然不能稱為秘密,但是天師道還是有著嚴密的規矩!

        天師道有三處祖庭!第一自然是龍虎山,這裡歷來甚至以後都是天師道傳承的祖庭。第二就是蜀中,當初祖天師張道陵盛起於蜀中,後代弟子為了尊重,繼續保留了蜀中修行地的重要性。第三自然就是天目山了,因為這裡不但是祖天師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曾經修行的地方。

        當初江湖上甚至傳言,和龍虎山一山之隔的天目山,其實是天師道最重要的地方。不過就是很多天師道的弟子都不明白,這天目山究竟特殊在哪裡?難道只是因為祖天師出生在這裡?

        如今陳仲甫和李佳卻是明白了,原來這裡還真的有著一處古蹟,是天師道真正先祖修行的地方!雖然看著柳丁一在面前消失,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都堅信,這處地方被發現的激動,還有將要帶來的轟動。當然他們心裡更是抑制不住興奮的是,希望自己也可以獲得一些先祖遺留的提示。

        雖然天師道大部分的實力都集聚在龍虎山,但是作為另外兩處重要的祖庭,天師道天師府還是會派重要人物駐紮修行。如果這裡被人知道真正的秘密,是不是代表著將來天目山和龍虎山一樣重要?想到這裡的時候,陳仲甫甚至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當年柳丁一的隱退,如今便是最好的解釋。那就是他為了修行來到了天目山,雖然陳仲甫偶爾會聽到,但是後來再也沒有遇到過。當然這個秘密也僅限於,當時幾個主要的弟子知曉。後來隨著這些人逐漸的湮滅,也沒有對別人提起,於是他的下落逐漸成為了一個秘密,後來甚至退出別人的視線。

        謝智開始說起的事情,和地瓜大師說柳丁一和明空神僧的比試,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但是世間同級數高手間的決鬥和切磋,世間無時無刻不在發生進行著。要說起來的話,還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柳道友這些年對劍道的執著追求,貧僧常以修行自戒!數日前道友曾傳信說對《斬邪九式》極有把握!貧僧還有些不敢相信。因為以前他一直還停留在對十一式的揣摩階段,忽然便越級,貧僧還勸他不可操之過急!如今看來這《天人合一》的場景,倒是貧僧這些年太過執著了!」明空神僧似乎有些唏噓,看著面前已經空無一物的平台,瞬間讓人感覺到他身形似乎有些變化。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站在那裡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卻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他這其中的感受。那是一種超脫和明悟,雖然只是對著一片幾乎什麼都沒有了的平台,但是好像他看到了虛無中的某些東西,使得他整個人瞬間便有些不同。看著他並不偉岸的身形,卻有著一股令人高不可攀的感覺!

        地瓜大師出奇的沒有吱聲,看著明空神僧的變化,猶如看到石壁上鑿出來的巨大佛像一樣,頓時讓人有些驚呆了。大家看著他的變化,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對明空神僧應該是極為瞭解的,因為他的師尊和明空神僧還有柳丁一是故交,也可以說是亦師亦友,所以他從來就沒有尊重過明空神僧和柳丁一。

        別人可能很難理解地瓜大師的行徑,但是明空神僧和柳丁一卻對他太過於瞭解。甚至這兩個人和他也算是亦師亦友,雖然他一向不想鳥這兩人!

        可是此時柳丁一已經消亡,明空神僧似乎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心裡盡然有著了一種失落的感覺。等他再看向謝智的時候,發現謝智正看著了明空神僧,他心裡似乎有些感悟!

        畢竟在地瓜大師的眼裡,謝智這些人還不和自己是一個級數的,自己是和柳丁一還有明空神僧一個階段的。但是這個時候忽然發現柳丁一的境界,還有明空神僧巨大的變化,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和兩個人的差距。想到兩個人平時對自己的看重,他心裡忽然覺得似乎失去了什麼!

        此刻看到謝智的反應,他終於明白了,明空神僧為什麼會看重謝智?原來這個世間不缺奇才,只是每個人的機緣際遇不同!自己在小小年紀就得到好的平台,卻沒有好好的把握和珍惜。當這些機會在面前慢慢消失流逝的時候,地瓜大師才發現了它們的珍貴!

        「神僧太過自謙了!」謝智似乎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一切,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個傳奇的柳丁一,居然將天師道的絕學劍法,濃縮成了《斬邪九式》。而且在施展這種絕學的過程中,逐漸展現了毀天滅地的威力。最重要的一點是,當他施展到其中某一式的時候,居然溝通了天地之間的能量,使得他自己和周邊的環境,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可以說在修行的路上邁出了神奇的一步!

        謝智雖然不知道自己腦海裡保存的記憶,究竟有多少是屬於柳丁一的,還有多少是屬於前代歷屆劍王的。不過想到剛剛觸及氣機牆的那一刻,他瞬間明白了這個人的強大。如果這股力量運用到世間的話,那當真何必誇張的說,絕對的可以驚天動地!

        只不過謝智也明白,這個氣機牆不過是柳丁一留下的一個幻象!因為他早在施展這一招的時候就超脫了!雖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他僅憑施展這一招留下的巨大威力,竟然鎖固了當時的場景,展現了一副《天人合一》的場景給後人看!這就是這個世間沒有人能夠做到的!

        這氣機牆裡的情形歷歷在目,不知道在場的人有幾人能夠看破!謝智忽然看向地瓜大師,瞬間便明白了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人,其實比自己發覺的還早,才會在自己想去觸碰的時候示警!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獲得了多少機緣,但是如果氣機牆沒有被自己戳破的話,肯定獲益的人更多!謝智雖然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想到自己獲得的機緣,心裡還是有著一種強烈的負罪感!當然也更加的驚嘆,這個自己甚至說沒有睹面的高人,不但留給了自己巨大的機緣,還讓自己在觸及這氣機牆的時候,吸收了強大的能量!

        因為怕這股強大的能量外洩,謝智一直強自壓制著!因為這種巨大的機緣誰不眼紅,這個時候看到有些變化的明空神僧,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盪,分開一絲細小的能量進入丹田。

        轟的一聲!

        猶如決堤的洪流,謝智根本就無法阻止這股強大的能量,它頓時猶如洪荒猛獸一樣,發瘋一樣的湧入了謝智的身體四肢百骸裡,一下把謝智衝擊的頭腦發蒙,整個人幾乎直接暈倒了過去!

        別人自然不知道謝智的變化,而明空神僧首次回頭,看向站在哪裡蒙著了的謝智。他臉上先是一陣驚訝,繼而似乎再次的感受到了什麼,居然臉上綻放出了一陣微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5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接到消息,天師道正一盟長老柳丁一,隱居天目山凡五十餘年,昨日偶得《天人合一》之境,據說其時天目山大顯異象,天下修真高人似乎皆有感應!準確陸續的收到來自於各國的消息,如今天下道門許多人獲知此事,就是許多隱藏已久的老古董都出關前往!」

        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是興奮和激動卻居多。

        看著面前站在九層浮屠最上護欄裡的男子,伍思虎卻不敢靠的太近。畢竟眼前這人昔年在自己心目中似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如今雖然時時能夠見到他,但是伍思虎依舊難以忘懷這份感覺。

        緩緩回過頭來,看到伍思虎堅毅的目光,心中不由有些讚賞。這個當初的鐵血硬漢,終於逐漸成為了一個獨當一面的人物。在伍思虎的眼睛裡,雖然有著格外的尊重,但是在師吾的眼睛裡,看到最多的卻是堅毅和自信。

        想想他出身不過大家侍衛,卻能夠脫穎而出得到病虎的欣賞。還只是稍微的點撥,就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憑藉血戰和毅力,直接的晉陞為先天高手。在師吾看來不是不可能,不過試問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似乎回想起自己當年的情形,師吾那冷酷的眼神居然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也讓這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多了幾分親切。

        「陛下方面可有新的消息?」師吾的話不多,但是想到那個思路清晰的少年,壯志干雲天的氣勢,師吾就感覺到自己年輕了很多。想到他深入楚地之後的後果,看到面前幾乎整個興王府的全景,師吾心裡卻忽然有些期盼!

        如果以前還把他當成一個孩子,那麼他親自和楊炯上門找自己之後,師吾便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寂寞!

        很多人可能很難相信,隨著對這個少年天子越來越瞭解,師吾絕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才。不但自己因禍得福境界再次提高,每次遙望西南,師吾總是多了幾分期盼。

        同樣是奇藝榜中人,夏輕侯絕對是個特例所在,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少年的存在,師吾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夏輕侯一較高下,但是每次想到西南的那位,師吾便忍不住的熱血沸騰!

        如果沒有這個少年,自己還會再入江湖嗎?毫無疑問的不用想,師吾一定會回答,絕對不會再出山的!

        這個少年就是一個契機,就好像是上天在恰當的時機裡,送給了自己最好的禮物!想到這個特立獨行的少年,就恍如當年建立這個國家的那個人。那也是一個少年單槍匹馬,征戰嶺南全境笑傲中原,最後成立了這個偌大的疆土!

        難道這個世界再次要在這個少年裡延續出精彩?

        師吾以前不敢相信,但是現在卻絕對堅信!他是可以的,他一定會創造別人無法預知的奇蹟!

        「雖然沒有陛下確切的消息,但是夏先生那邊卻是傳來了消息的,他和鬼母聯袂去了吳越國,好像陛下繼續留在那裡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伍思虎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他雖然不像師吾地位那麼超然,知道的內幕有那麼多,但是錦衛直和密黨裡許多事情都是他來執行的,所以他自然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的多。

        想到一國的皇帝居然離開了都城,還被人邀請去了一個凶險的地方,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伍思虎就後背冒汗!

        「你執掌錦衛直也有這麼久了!陛下當初如何上位你應該依舊記憶猶新!」師吾再次看了伍思虎一眼,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絲逗笑說道:「不說夏先生的身手天下有數!光是道尊看中陛下這點,雖然陛下一直不許對外宣傳,但是你想想光是他的這個身份,道尊會任其自生自滅嗎?」

        「先生教誨的是!思虎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的!」雖然已經是南漢國的戰侯,但是被師吾逗笑一陣,伍思虎還是感覺到警醒,同時後背也有些微微冒汗。

        隨即看到師吾伸手指著面前日趨完善的都城,有些激動的說到:「當初陛下規劃這都城的時候,誰會想到這麼先進的佈局,還有如此便利的規模!你看看光是這新城的格局,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皇城犯險的話,這外敵要想進入的話也是千難萬難!更不要說重兵輕騎了!這種超前的思維和意識,除了陛下和那位道尊,誰能想出如此簡單美好的東西來?」

        師吾這倒不是單純的溢美,劉繼興在穩定興王府的局勢之後,已經在原有都城外圍,快速的成立了幾個開發區。每個大型的開發區,就是後世典型的配套小區。不但有高級的尊爵庭院別墅,也有霸氣的將軍王侯宅邸,最多的自然是願意花錢的富戶和大賈之家,當然也少不了國家的福利獨居,和普通老百姓統一安排的統建獨院!

        這種區別分明,偏偏又配套合理的建設,有效的減少了浪費和圈地,自然也更加有利於管理。而劉繼興的目的卻是十多年後宋國的侵犯。這種格局的房子不但有利於游擊戰,更起到了很好拱立皇城的作用!如今百姓自然無法看到,這都城全貌的作用!而師吾卻幾乎天天要登上這摘星樓,看看都城每天不同的變化。心裡除了讚歎就是驚喜,甚至似乎也感悟到了一些什麼!

        「陛下乃神人降世,思虎此生惟願報答陛下而已!時時得到先生教誨,思虎更是茅塞頓開!想必陛下此行必有深意,思虎不敢妄自揣測,還望先生教誨!」也不是伍思虎多經歷了官場,人便變的圓滑了起來。他卻是發自內心真真實實的感受,站在師吾身後肅立,心中激情萬丈!

        「這些暫時可以不論,如今興王府諸事繁忙,你師傅前去邊境,這次只怕也是為生佛做了一次比較!如今潘將軍正在負責衡州戰事,某家估計也沒有那麼早回來!所以建議你加強布線,不要放過一絲的消息!尤其是吳越國和楚地陛下那邊的消息!」師吾靜靜的朝伍思虎說道,雖然似乎有商酌的意思,其實伍思虎自己也明白,這是師吾給自己面子!

        「天下發生這等大事,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隨心前去!陛下這盤棋下得太大,思虎自然無法看清,更不敢妄自揣測和臆想!不過料來這段時間興王府無事,不知先生是否也前去湊湊熱鬧!」身為南漢國錦衛直的老大,還被皇帝劉繼興親自授銜為戰侯,伍思虎面對身前的師吾,他還是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敬意!

        這不但是因為師吾是他的上司,還有師吾和他的記名師傅楊炯的關係。更重要的是伍思虎成立戰侯府以來,最重要的便是崇尚武力。作為奇藝榜上排前的高手,師吾無遺是和楊炯一個級數的高人,甚至一直傳言師吾比楊炯厲害。

        面對這麼牛叉的人,伍思虎發自內心的一直都很尊敬!

        至於如今南漢國這種大秘密和情報,平時都是密黨掌握,雖然每天要呈給皇帝劉繼興看,但是真正簽字回覆的卻是密黨的最高機構。但是錦衛直負責對外的武力特務,密黨卻是地下秘密的組織。大家都知道有密黨,卻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誰,只負責自己那個環節,甚至是每次行動和聯絡,都要接受不同的人的傳遞。

        劉繼興當初成立密黨,借鑑的就是後世黨的建設和發展!用到這個時代自然是格外的超前和好!伍思虎如今掌握的錦衛直,表面上看來就是皇帝的爪牙,其實只有伍思虎自己明白,自己是密黨的先鋒,執法的裁判!

        隨著錦衛直編入師吾掌管的密黨下之後,伍思虎便負責了這一塊,專門負責各地進京的密報!劉繼興曾經為了密報不會失誤,或者被有心人截留,採取的更是不記名的傳遞!所以有很多人很難搞懂,但是卻不得不佩服劉繼興的奇思異想!

        「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師吾忽然意味深長的低聲說道:「陛下為了吸納人才,才不惜暴露了一些自己的能力!其實你沒有看出來他一直在對外人示弱嗎?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厲害!他想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也只有他才會樂此不疲!可能是我們還不瞭解他的佈局,但是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看到伍思虎更加的恭敬,師吾卻沒有停頓的意思,繼續緩緩的說道:「這從興王府如今各國的使節和商人的互訪就可以看出來!陛下恩威並重,一邊展現自己的玩樂和無知,一邊卻負責扮演著佈局天下的大任!如果非要為此事加個標示的話,應該說陛下唱的一齣好戲啊!」

        「思虎明白!心裡也更期待!明白興王府在陛下大局裡的重要性!思虎一定協助好先生,為陛下守好這大本營,讓陛下安安心心去為天下間的老百姓的明天奮鬥而出一份薄力!」伍思虎臉上頓時滿是憧憬!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壞人

        劉繼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陰麗華正端著一盆熱水在一旁,等著給自己洗漱。這幾天她幾乎每天都隨身服侍自己,劉繼興已經習慣了這種感受。偏頭看向一旁的時候,唯有清香殘留,夢中似乎出現的身影已經不見。

        那個人果然又不見了!

        「陛下,你醒了!」似乎看出了劉繼興眼裡的疑問,陰麗華小心的絞了毛巾給劉繼興擦臉。雖然有些小心,但是心裡還是甜蜜多一些。因為雖然被師門安排進入南漢宮裡,但是劉繼興的體貼還是讓她很安心。不管是劉繼興現在年紀小,還是宮裡的人不多的緣故,劉繼興基本上會保持著雨露均霑。

        道尊門下的這些弟子,男的基本上都放出去肩負重任,女的在身邊的,只要不是太醜的,劉繼興都合理的安排了身份。雖然劉繼興自己也知道,如果作為長久的大計來說,過分的依賴道尊不是件好事。但是至少目前來說,道尊還從來沒有干涉過自己,何況自己最大的屏障夏輕候,可以說也是盡心盡力。

        這個時候劉繼興沒有動,雖然表面上陰麗華的身手強過自己,但是服侍自己這件事情,她們進宮後龔澄樞都經過統一的教授。不但包括了各項禮節,也包含了服侍尊主的這些細節。開始自然有些人抱著牴觸的心裡,後來顯然得到了一些指示,自此道尊門下這些在宮裡的弟子,對劉繼興還算極為妥當。

        但是劉繼興自然對她們也算是相敬如賓,她畢竟算是道尊門下,進宮來服侍和保護自己安全的。何況作為蕭玥的師姐,她也是絕對的真誠。這次派遣她前往蜀中,沒有想到半路上出了故障,被鬼母陰差陽錯的截留了下來。這倒是最令劉繼興鬱悶的,因為鬼母無疑打亂了自己的一些計畫。

        數日前在鬼母這裡再次見到她,不但劉繼興自己瞬間明白了過來,就是陰麗華自己都有些意外。蜀中如今隱藏著巨大的隱患,那就是派出去的將士太多,因為蜀中巨大的勝利,已經沖昏了一些人的頭腦。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彼此之間互不對路是常態。

        陰麗華這個名義上的首領,卻陰差陽錯的沒有去到蜀地,可能是劉繼興佈局以來最大的敗筆。蜀中派出了幾隻隊伍,甚至乘著機會成立的平均教,目的就是給陰麗華造勢。也是為了陰麗華去到蜀地有個身份可以利用。作為出身道門的弟子,在蜀地成立一個教派,出任其中的教主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樣既可以分散大家對南漢的注意力,也可以使得劉繼興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中原。因為歷史上蜀中也差不多時間被中原收服,自己這幕後推手進行的,不過是早了一點點而已。劉繼興雖然不想對歷史改動太多,但是也不介意站在後面輕輕的推一下。

        但是如今作為教主的陰麗華沒有去到,以後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變故!雖然劉繼興相信自己密黨的威力,但是誰也無法預料其中的誘惑。後世有名的黨派還沒有成功的時候,便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內槓,所以出現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還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當然兩個人有些納悶的是,鬼母為了治療嬛嬛,居然把劉繼興當成了一件工具。劉繼興因為沒有看到夏輕候的身影,倒也不敢異動和隨意行動,任憑鬼母在這裡的安排。鬼母可能也意識到怕劉繼興反感,所以每次提前會做一些準備。

        但是劉繼興每天都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在睡眠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女子在身邊陪伴著。雖然已經記不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是劉繼興知道絕對是個年輕的女子。至於陰麗華每次都沒有出現,劉繼興相信這是鬼母的手段。她在這裡這麼久沒有出去,肯定是因為鬼母的強大,已經使得陰麗華無法反抗。

        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不賣道尊的面子,劉繼興心裡便有些無奈。但是面對的事實就是這樣,劉繼興不得不感慨,這個鬼母還真是牛氣。隨即又想到在蜀中的地獄門,這個鬼母似乎還是地獄門的太上長老,想到這裡的時候,劉繼興便感覺到自己的胃疼。

        按照劉繼興的脾性,早就可能要發作了。但是聽到陰麗華說花蕊也在這裡,而且還沒有受到什麼約束之後,劉繼興便洩氣了下來。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和花蕊在一起沒有多久,劉繼興卻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尤其想到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還有那明媚般的笑意,劉繼興就感覺到自己無法忘懷。

        尤其劉繼興讓陰麗華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陰麗華居然也沒有受到什麼約束,讓劉繼興倒是多了幾分好奇。這個鬼母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者說夏輕候和她有什麼樣的約定?

        這幾天來到這裡,劉繼興一直沒有見過鬼母。想到那日在永州城的變故,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見到何逍遙。那個妖龍的威力,劉繼興是親眼見過的。如果這些人想出來亂世界,劉繼興感覺到可能很難有人阻止的了。當然劉繼興更加願意相信,這些人如今的想法不在爭天下,他們追求的是那虛無的天道。

        如果說以前劉繼興還會認為這些人胡說八道,但是自從那日溝通了天地,稀里糊塗的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劉繼興便相信自己的人生自此會完全不同。當日僅僅想登位實施自己的計畫,如今卻讓劉繼興更加的期待。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真正的溝通天地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是不是也可以回去自己的世界?

        按照陰麗華的說法,鬼母高陽翾確實是在療傷,但是卻沒有看到她出現過,甚至是那個要保護自己,肩負著保鏢夏輕候的影子。劉繼興也懶得理會看到鬼母的樣子,卻感覺到夏輕候有些太不靠譜了。明明知道自己那麼多的事情,哪裡有時間在這裡羈留,可是偏偏如今卻有些身不由己。

        劉繼興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想到如果興王府沒有自己的存在,只怕時間一長便要亂套。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計畫,還有籌備的那些未來,難道因為這些人的干涉,就此要出現偏移軌道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想到本來要派陰麗華去蜀中,如今花蕊都被自己的人送到嶺南,又和自己一起來到這楚地了,劉繼興便感覺到有些頭疼。心裡暗暗詆毀著鬼母甚至她的祖宗,可是想到她那風姿綽約的身影,惡意的想到她的年齡,這想法一出劉繼興便不寒而慄。

        自己意淫了一下,問候了鬼母家的長輩一陣。擦洗了臉之後,看到陰麗華在旁邊的樣子,卻也有些無奈。

        「今天看到了那前輩嗎?」雖然心裡恨不得扒光了鬼母羞辱一番,但是想到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想到這些奇人的變態和不可揣摩,劉繼興表面還是客客氣氣的。

        「恭喜陛下,前輩昨晚便說了,今日便讓那徐娘子過來和陛下相會哩!」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陰麗華臉上有些紅暈的感覺。劉繼興的荒唐她是知道的,可是想到那女子對劉繼興的思念,陰麗華心裡既是驚嘆又是好奇。她是知道劉繼興的年齡的,同樣作為女人,心裡明白皇宮的凶險,想到那女子的模樣,她心裡頗為不忍。

        看到劉繼興沒有馬上回答自己,而是起身下床,她匆忙的拿過了一旁的衣物,一邊給劉繼興穿著,一邊低聲說道:「幾日未見陛下,那娘子可是清減了許多。等下見到她的時候,陛下不要心疼才好!」

        「才多久不見,你倒是和小玥兒一樣,學著貧嘴了許多!」劉繼興一邊享受著服侍,這些時間裡他也不像開始那麼排斥,該享受還是要享受的。然後看了陰麗華一眼,故作生氣的說道:「她一直不知道某身份,因為遭受了大變故,你倒是不心疼人家,卻還來取笑了!」

        聽到馬上可以見到花蕊,想到她的溫柔和絕代,心裡自然多了幾分喜氣。但是知道身前這個女子也對自己的真心,知道陰麗華平時也算是懂事,但是還是拿捏了一番。倒不是劉繼興故意裝腔作勢,而是深知宮裡的平靜只是表面的,自己對每個人如果太過,都會給別人帶來災難。

        「你倒是也來嚇麗姐姐了,白白辜負了麗姐姐平時想你的一番心思!」一旁的冉秀娘卻有些不忿,看著劉繼興老神在在的接受著陰麗華的服侍,一向自己打理慣了的她,自然看著怎麼都有些不爽。看到劉繼興瞪著自己的樣子,她似乎對陛下這個身份沒有太大的認知,狠狠的說道:「要說是我的話,一腳給你踢到江裡去了!」

        「你倒是有些個性,如若落到某的手裡,包管日日把你屁股打腫了!」劉繼興惡狠狠的盯著冉秀娘,雖然只是開玩笑,但是猙獰的樣子看來倒是嚇人。

        冉秀娘臉色通紅,看著劉繼興一臉沉靜的樣子,幾乎臉漲得和茄子一樣,甚至想把手裡的毛巾甩了過來。劉繼興這種話已經帶著了調戲,何況冉秀娘已經成家,她雖然是蠻家的女子,但是想到這種私密的事情,自然認為劉繼興不是個好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5
第二百四十三章 傷逝

        劉繼興現在沒有心情去理會冉秀娘的性子,像如果是以前的話,冉秀娘這種性子的女性,劉繼興是最喜歡的了。不過如今劉繼興的身份,什麼樣的女子會少了,加上可以說是從巨富家族繼承了財產和權利。如今不但是個權四代,也算是個富後代,但是劉繼興最在意的卻是,自己這個權四代能不能長久。

        陰麗華卻看到劉繼興沒有繼續挑撥冉秀娘,倒是對劉繼興好感大生。劉繼興如果知道陰麗華的這個想法,只怕要跳起來抱著她親兩口。一邊任她穿好了衣物,一邊問她花蕊什麼時候過來。陰麗華自然沒有隱瞞,她開始也不知道花蕊是和劉繼興一起的,還是鬼母通知之後她才知曉,並且告訴說隨時可以帶花蕊過來的。

        劉繼興卻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花蕊,走到門口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妥,便有些抱歉的看著陰麗華,柔聲說道:「她剛剛遭遇了大的變故,對我有些依賴,這幾日忽然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心裡有多難受,你不要見怪!」

        陰麗華雖然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更是有著風光的師門,但是對於劉繼興這樣風光的皇室後代,還是天生有些自卑的。雖然知道劉繼興的性格不羈,此時看到她居然給自己道歉,心裡自然是又喜又驚的趕緊還禮:「陛下多心了,麗華哪裡會有想法,是陛下體貼!」

        一旁的冉秀娘嘟著嘴巴,表示不瞭解兩個人的意思。看著兩個人都出門,她卻有些被冷落的感覺。要知道她可是蠻族的公主,人人追捧的映山紅,卻被劉繼興忽略了,心裡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自然一時間難以形容。

        自從上次變故被趕進了這裡,遭遇了家族的巨大變故,她的心境已經變了很多。她也一直沒有再見到父親和新婚的男人,因為鬼母沒有發話的話,誰也不可能進入這裡。天天和陰麗華在一起,自然會和陰麗華聊天。知道這個少年居然便是陰麗華牽掛的人,她自然有些難以接受。

        看著兩個人似乎要走遠,冉秀娘追了出來,看到陰麗華真的是要帶著劉繼興去那處,不由有些驚慌的喊道:「你們等等我,我也一起過去看看!」

        陰麗華似乎回頭過來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裡等著一會兒,劉繼興卻一直前行,似乎沒有停留的意思。這使得冉秀娘心裡來氣,不過想到有陰麗華在一旁,不由搶步趕到了劉繼興面前,一下叉腰擋住了劉繼興,氣呼呼的說到:「叫你沒有聽到嗎?」

        看到這個女孩子生氣的樣子,本來心情不好的劉繼興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確實是忽略她了。看到她嘟著嘴巴生氣的樣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孔雀公主。不由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哦,哦,聽到了,你要一起去嗎?」

        感覺到劉繼興心不在焉的樣子,冉秀娘氣得直跺腳:「你是個討厭的人!」

        「秀娘,你生什麼氣!」陰麗華感覺到有些好笑,但是想到冉家的變故,還有冉摩鳳如今生死不知的狀況,陰麗華有些心疼的摟著了她。便又笑著對劉繼興說:「陛下,秀娘妹妹是我的好朋友,她家裡也發生了一些變故,如今心情可能也不好,你就不要讓她難過了好嗎?」

        劉繼興本來也不想逗她,聽到陰麗華的話之後,忽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條情報,再次看向雙眼發紅的冉秀娘,不由伸手摸了摸冉秀娘的後腦勺,微微笑著說:「丫頭,不要生氣了哈,你是冉摩鳳的女兒吧?如果感覺到五溪不好玩,就和麗華以後去嶺南吧!」

        「我不叫丫頭!」想到劉繼興的稱呼,還有居然摸自己的後腦勺,冉秀娘幾乎暴走了起來。看著劉繼興一本正經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麗姐姐說你有好多女人,我可不會想要你這樣的漢子!」

        陰麗華卻怕劉繼興生氣,她雖然知道劉繼興對自己很好,但是劉繼興當年在興王府的凶名她是知道的,便牽著冉秀娘往前走道:「妹妹,陛下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去了,等下見到那個姐姐,只怕你更會生氣了!」陰麗華對著冉秀娘輕笑著,也不管她嘟著嘴巴,便拉著往前走了。

        看到這裡面果然有許多門道,劉繼興心裡暗暗稱奇,不過步入地下沒有多久,劉繼興心裡忽然便有些隱隱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牽引著自己往前走,然後他沒有讓陰麗華帶著,自己居然信步朝前走去。

        這裡是一張巨大的石床,石床似乎平放在一截樹樁上。而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陣雲霧,始終的盤旋在石床的周圍。尤其令人膛目結舌的是,石床上坐著一個赤身露體的男子,雖然下半身幾乎隱約在煙霧裡,可是也是隱約可見。

        當看到這個坐在煙霧繚繞中的男子,劉繼興的瞳孔收縮了起來。雖然那繚繞的煙霧帶著陣陣寒氣,可是劉繼興卻都只感覺到清爽。但是看到這個坐著的男子,劉繼興卻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寒。沒有看到他的下半身,但是劉繼興已經可以斷定,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便宜伯父,當初在興王府裝瘋賣傻的隱齊王劉弘達。

        雖然沒有參與劉弘達的下斂,但是因為他死在宮裡,加上王府幾乎被先皇滅盡,所以劉繼興還是對他很關注的。因為先皇劉晟親手給自己肅清了道路,不管劉弘達是冤死還是故意剿滅,都可以看出劉晟對自己孩子的自私。對於劉弘達這個失敗者,劉繼興沒有交集也沒有憐惜,但是後來聽到師吾說他的墳墓被人挖了,劉繼興還著實吃驚了一陣。

        雖然早就猜到這事是鬼母干的,但是親眼看到劉弘達坐在這裡,劉繼興心裡還是感覺到十分的彆扭。這個看著像活人的死人,按照夏輕候幾個人的說法,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的,但是不知道鬼母為什麼把死人擺在這裡,難道她不捨劉弘達死了,想日日看到這個人麼?

        心裡古怪的想著,劉繼興自然忍不住看向陰麗華。陰麗華搖搖頭,低聲說道:「這裡陰魄逐漸變強,前輩不許我們來這邊。還有這人鬼母不許我們靠近,據說怕影響他吸收陰魄復生!」

        「復生?」劉繼興幾乎咬著了自己舌頭,看著陰麗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劉繼興更是感覺到有些壓抑。難道鬼母把劉弘達挖出來,弄到這裡來想把他復生?劉繼興感覺到自己好像在聽天書,死了的人還能復生?這真是第二個神棍,對於施真人那個神棍劉繼興已經很無語了,再來一個神神叨叨的鬼母!

        「是的!」想到鬼母施法救嬛嬛的事情,本來心裡有著疑問的陰麗華,首次沒有質疑的說道:「前輩具有大智慧,而且學會了很多奇術,她說利用這種天地間的靈氣,就一定可以使人復活的!」

        劉繼興有點質疑面前陰麗華的真實性,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陣。陰麗華看出劉繼興的質疑,不由四處張望了一下,雖然到處都是洞和路,但是她還是緊張的說道:「前段時間,前輩就復生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前輩稱之為嬛嬛!」

        「嬛嬛!」劉繼興感覺到自己好像被電擊了一樣,因為心裡和腦海裡似乎在迴蕩著這個聲音,好像聽到有人叫過這個聲音。但是心裡一陣思索的時候,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復生一個人不難!」一聲幽幽的聲音響起,沒來由的突然出現,確實令人一陣緊張。

        「誰!」劉繼興忍不住一陣緊張,回頭便看到了一個人。這人一身長袍連頭都遮住了,正是那時看到坐在亭子裡的人。對於這個神出鬼沒的人,劉繼興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雖然不知道他身手如何,但是想到自己的感知,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不由心裡警覺大生。

        「師傅!」冉秀娘卻一聲歡呼,直接奔了過去,挽住了這個男子的手臂。不過隨即她似乎發現了自己師傅不對,因為師傅一直微微閉著的眼睛有些內凹,就像一具骷髏頭的眼洞一樣。她感覺到心裡一陣發寒,但是還是緊緊挽著自己師傅的手臂,身子卻在微微發顫。

        「秀娘,你是不是害怕了!」對著身邊的冉秀娘,即使她已經出嫁了,可是在彭措的心裡,她還是那個當初小小的,吊著自己胳膊喊師傅的小丫頭。雖然彭措從來沒有正式的收她做徒弟,但是冉秀娘的所有本事都是他教的,五溪的蠻民也相信他們的驕傲的孔雀是老法師的弟子。

        「孩子,不要怕!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好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既然連人都不怕,還怕什麼別的呢?」似乎在喃喃自語,但是彭措還是伸手輕輕撫摸著冉秀娘的頭:「五溪的兒女就像天上的雄鷹,就像江水裡的過江龍,即使有再大的困難,也不過是眼前的而已,跨過去它不過是身後的一個曾經!」

        「嗯嗯,明白了師傅!」也不知道冉秀娘是不是真的明白,抬頭看著師傅的樣子,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聲道:「師傅,你,,,,,,!」

        「我沒事!你爹爹也快要有好轉了,你要感謝這裡的主人!」似乎語氣有些傷心,但是淡淡的語調卻依舊閒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5
第二百四十四章 議出

        聽到彭措準確的說起緣由,說鬼母確實是想復生劉弘達的時候,劉繼興自然心裡感慨萬千。因為不知道彭措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面對這個詭異存在的劉弘達,他也不敢詢問太多。

        而似乎鬼母沒有在附近,不然想必彭措不會出現在這裡。對於冉秀娘問起父親的狀態,彭措自然也告訴了她一些自己知道的。畢竟冉秀娘是他看著長大,又自己親自教授過的。

        聽到因為有了鬼母的幫助,不但壓制了冉摩鳳身體裡的毒素,也逐漸的恢復了神智,身體外傷雖然不會恢復那麼快,想必這個過程不會太久,因為冉摩鳳自己的身手也算是不錯的。不過因為彭措言語間有些遲疑,冉秀娘心裡便有些不安。

        最後架不住冉秀娘的追問,便也告訴了冉秀娘情況。因為冉摩鳳所中的毒很特殊,據說乃是五溪唐門的絕技。不說用彭措自己的《化毒丹》解決不了,所以即使恢復好了,只怕一身功力也危險。按照彭措的保守估計,也難恢復到以前的一成。

        冉秀娘聽到自然傷心,但是父親能夠撿回一條命,這個時候已經應該感到慶幸了。當然讓冉秀娘驚訝的是,彭措沒有提到楊山的事情,對於剛剛新婚的冉秀娘來說,是一種煎熬也是一種羞澀。她揣測可能是師傅不想提,所以也不好隨口問出來。

        當然她沒有想到的是,因為她的這種沒有出聲,這次居然和楊山成了訣別,此生再也未見。而千山相隔萬重水,再見楊郎是路人!

        因為彭措聽到陰麗華說要帶劉繼興去看花蕊,他忽然問了陰麗華一句:「你說的那女子,是和這位小郎君一同來到的嗎?」

        陰麗華有些驚訝的看向彭措,輕輕的應了聲。她自然是知道彭措的,想到那晚為了救嬛嬛,他最後的行徑舉止,陰麗華便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寒。

        彭措自然看不到陰麗華的表情,但是他沉思的樣子令人詫異,靜靜的說了聲:「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好像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了!」

        聽到彭措說感覺到認識花蕊,陰麗華自然是驚訝,最吃驚的自然還是劉繼興。

        劉繼興心裡是有些擔心的,因為據可靠的情報早就探知,這個五溪冉摩鳳是和孟昶私交關係極好的。劉繼興曾經還想爭取冉摩鳳,因為從這裡進入蜀中的話,具有很大的優勢。

        當年冉摩鳳去錦官城覲見,是得到過孟昶親自接見的,雖然有出於政治的需要,但是也可以看出來孟昶的手段,以及對五溪的重視了。

        因為雖然間隔遙遠,但是五溪蠻族分支眾多,歷來都是以受到中原朝廷受封為榮。冉摩鳳的到來,無疑彰顯出蜀中的正統。所以孟昶還據此大做文章的宣傳了一下。

        在思想還不開化的時代,在民風淳樸的五溪,冉摩鳳的舉動和孟昶的反應,最後使得冉摩鳳的聲望達到了最高點,成為了五溪近代真正的新貴!

        而且據情報說,當年冉摩鳳的舉動,最後這個老法師彭措是跟著去了的。雖然不知道那時候花蕊有沒有進宮,但是後來劉繼興揣測著,冉摩鳳為了冉家在五溪的正位,迎合蜀中是必然的結果。至於後來遭受到各方面的壓力,應該也會私自去見孟昶的。

        像他這種人以這種身份去錦官城,自然會引起五溪諸蠻的眼紅,甚至是一件在五溪容易走火的事情。畢竟田家勢力延綿了千餘年,被冉家和彭家這些新興家族逐漸壓下,私底下搞些小動作是很正常的。

        不過後來冉摩鳳沒有被推翻,想來和孟昶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至於冉摩鳳暗中奔赴錦官城的話,帶上這個五溪的老法師,無疑是一張護身符。而彭措如果跟隨一起去的話,見到過孟昶的最寵花蕊,應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讓彭措和冉摩鳳見到花蕊,那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但他們會懷疑蜀中的局勢,只怕就是如今劉繼興自己的安全,可能都會有些問題。

        劉繼興自然不是膽小,而是感覺到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應該要考慮到這些細節!當然還有花蕊面對彭措的時候,如果認出這個人的話,會不會求救呢?

        劉繼興雖然相信自己的魅力,但是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女性,隨時有可能易主,所以她們的忠心可能只是暫時的。

        糾結了一下,不過現在唯一令人心安的是,彭措一雙眼睛沒有了,他肯定無法看到花蕊的樣子。

        至於那個冉摩鳳據說身中劇毒,應該暫時花蕊也看不到,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自己在這裡時間日久的話,劉繼興知道終有一天是會露出馬腳的,所以那種期待離開的心更加強烈。

        這邊冉秀娘自然想去看自己父親,便催促著想去看看父親,當然不好說要去看楊山。彭措聽到冉秀娘的話一時沒有回答,一對已經無法睜開的眼皮,似乎朝著前方看著,臉色卻有著淡淡的憂傷。

        冉秀娘自然不知道彭措心裡的想法,因為她想的東西還太少。不知道彭措因為他愛鬼母太深,不敢違逆鬼母的意思。所以鬼母不松口的話,他居然不敢帶人去看那邊的人。

        可是冉秀娘的央求卻又令他心軟,一時站在原地糾結了。按說他是大名鼎鼎的五溪大法師,身份和鬼母一樣無人可以替代,但是因為深愛鬼母看到嬛嬛身體的緣故,居然自殘了雙目,他這古怪的性子令人膛目結舌。

        劉繼興自然不知道這麼多的古怪,但是看著兩個人絮絮叨叨,又看到劉弘達這裡沒有結果,便繼續叫陰麗華帶自己去見花蕊。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剛剛想知道劉宏達在這裡的原因,此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陰麗華看了冉秀娘一眼,雖然對彭措有些畏懼,但是想到他是冉秀娘的師傅,還是壯著膽子朝冉秀娘比劃著,帶著劉繼興繼續分道過來。

        兩個人走了一陣,地道里格外的冷清,不過卻已經沒有了開始那麼冷。當轉過一道小彎,在一間有著木門的洞口邊,陰麗華停了下來。

        這古香古色的木門不大,但是木門上的飾紋卻看起來很用心。看了劉繼興一眼,陰麗華忍不住嫣然一笑,當她輕輕推開了木門的時候,便看到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的花蕊。

        她只穿著一身貼身的小衣,呆呆的對著那扇銅鏡坐著,不知道是心裡在想著什麼,還是孤單寂寞的無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落寞。

        當劉繼興跨進門,輕輕的喚了聲她的時候,她機械似的回過頭來。在看清面前是劉繼興的那一霎那間,她的淚水瞬間便湧下來了,然後她幾乎是跑著,直接的撲了過來。

        看著劉繼興伸手抱著了這個女子,陰麗華雖然有些發呆,可是看到兩個人緊緊的抱著,卻沒有絲毫的別的舉動,陰麗華瞬間有些失落。雖然陰麗華明白劉繼興的性格,但是想到這個女子孤單的神情,最後還是輕輕的退了出來。

        當退到外面,還順手把門帶上了。這一刻的相思,全部被緩緩關上的木門所鎖固。

        !!!

        一襲白衣,筆直的站在一株巨大的巨樟下。

        雙目靜靜的看著遠方的白雲,神情優雅自然。夏輕候伸手輕輕的接住一片飄落的樹葉,輕輕啟齒說道:「不知道前輩是否想好何時啟程呢?」

        一個身影在一叢翠竹後緩緩步出,看著那風姿綽約的身形,正是名滿天下的鬼母高陽翾。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盤,面對夏輕候的時候,她依舊戴著面紗。

        看到高陽翾的神情和姿態,夏輕候沒有斯文的從頭到腳,有些動容的輕聲說道:「沒有想到前輩居然已經差不多恢復了?」

        「差不多?」高陽翾居然自嘲了一下,慢慢走近了夏輕候的身邊,眼神帶著一絲嗔怒:「如果不是你阻止的話,我是應該恢復了!」

        夏輕候苦笑了一聲,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輕聲說道:「雖然那方法確實是好,但是前輩想過驚世駭俗沒有?何況你已經讓陛下幫助嬛嬛逐漸恢復了體質和記憶,如若他日嬛嬛知道你用這方法療傷,她會作何感想?」

        「偽君子!」高陽翾冷冷的哼了一聲,靜靜的盯著夏輕候,看到夏輕候目光裡沒有絲毫的畏懼,絲毫感覺到夏輕候的話有些道理,她居然輕輕嘆了口氣,就那麼並排站在夏輕候的身邊:「妾身從未在意過世人的眼光,何況這個少年的體質萬中無一,你是怕妾身恢復了,甚至因此就此突破,對你們那老牛鼻子不利吧!」

        「夏某從未輕視過前輩,但是也從未對前輩有過畏懼,何況是那已成地仙的祖師爺!」看著面前依稀的美人,夏輕候不卑不亢的帶著微笑,此刻他有足夠的信心和高陽翾一戰。當然不是高陽翾負傷的原因,就是她全盛的時候,夏輕候相信自己也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不敗。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師道的榮光

        「你這麼有信心?」高陽翾忽然歪頭看向了夏輕候,眼神裡居然帶著了一些笑意。

        「以前沒有!」夏輕候沒有絲毫的隱瞞,靜靜的看著這個似乎人畜無害的女子,忽然也微微笑了起來:「現在也沒有,不過夏某知道,前輩的心裡有了牽絆!」

        「牽絆!」高陽翾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她的笑聲停止了,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冷了:「是的,一直以來妾身的心裡都有著牽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著?」

        「前輩是高人,雖然心裡有著牽絆,說明心裡有情!」夏輕候雲淡風輕的淡淡說到,絲毫沒有因為高陽翾的臉色而變化,甚至負手而立的身形更加的挺立,一對飽含滄桑的眼神看起來別有韻味:「二十年前夏某會為了前輩的話奮發圖強,十年前夏某會為了前輩的話靜坐冥想,如今夏某可以陪著前輩看看這雲卷雲舒!」

        有些詫異的看了夏輕候一眼,似乎眼神裡有些異樣的精光,不過高陽翾很快就再次的帶著了笑意:「你以為我不敢拿捏那小子?你別忘了,我那個弟子可是被他老子害死的!」

        「某相信前輩任何時候都有這能力,不過前輩應該沒有忘了,某為什麼和前輩一起來這裡吧!」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似乎有些反覆無常的女子,夏輕候知道她遠遠不是這樣喜怒無常。如果沒有清晰的想法和思路,她哪裡會堅持這麼久的信心!就是因為她心裡的執念,她才會義無反顧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看著高陽翾沒有馬上接話,夏輕候也微微含笑說道:「前輩修行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與天爭,難道這點牽絆不也是與天爭嗎?既然如此,修行和念想沒有衝突!」

        「老牛鼻子倒收了個好傳人,以前有人把你排在董迦羅之後,妾身還笑話他們拍老牛鼻子的馬屁,如今看來此言不虛!」高陽翾看起來首次安靜了,而且朝著夏輕候走近了一步,眼神裡有著一些嫣然:「說了這些,你無非就是想讓那小子走罷!」

        「某倒是有這個意思!」夏輕候沒有隱瞞的意思,看著高陽翾的眼神:「前輩應該知道,天下間本來就不太平,修行天道的不泛其人。如今到處風起雲湧,連妖龍這種人都再次出現,前輩認為這天下還會安寧嗎?」

        「你認為這小子有這麼大的能耐?」高陽翾的眼神有些想看透,所以一直沒有絲毫的避開夏輕候。

        「結局如何某還真無法說,但是某跟隨在他身邊,就是祖師爺親口的推薦!」夏輕候想到當初見到這個少年時候的情形,臉上不由綻現出一絲會意的微笑:「他是個俗人,不過他所要做的事情,必然是這個世上俗人所做的事情裡,最轟動的大事!」

        「以他現在的年齡來說,某隻可以用絕世奇才來形容他!」夏輕候沒有絲毫的波動,想到和劉繼興的對話,想到他對一樁樁事情的安排。如果沒有在劉繼興身邊,他一定會和很多人一樣,認為這一切都是師祖施真人的安排。但是夏輕候卻知道,就是因為劉繼興的優秀,施真人不惜把自己門下的弟子任憑劉繼興驅使。

        這次高陽翾倒是真的沉默了,因為夏輕候說的已經不是代表他自己。因為他不但是這個時代裡,最具傳奇的《名人奇藝榜》十大高手,也是修真界最有影響力道尊的傳人。他親口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疑就是暗示著自己,道尊一門對劉繼興的認可。

        「你認為他能保護好嬛嬛?」想到地獄門和蜀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地獄門傳來的幾封急信,高陽翾有些沉思起來。雖然劉繼興沒有透露,花蕊自己也沒有說出來,但是以她鬼母的手段,要知道花蕊的身份,自然是分分鐘的事情。然後還有身邊留下的陰麗華,她看著面前這個瀟灑的男子,不由似乎神色陷入了沉思。

        「那前輩認為這世間還有幾人能夠保護嬛嬛?」夏輕候似乎微微的側身,看向外面的世界。

        看到高陽翾似乎眼神舒緩了一些,夏輕候忽然頓了一下:「前輩的心思應該不在這裡,對那天道遁去的方向,應該才是前輩應該追尋的前景吧!」夏輕候首次笑了出來,看著高陽翾眼角的笑意,他首次感覺到面前的人退去了全身的氣機。

        負傷未癒的高陽翾,心裡一直還是有著執念。

        對於高陽翾這種級數的高手,已經不是用普通招式可以應付。顯然這點夏輕候和高陽翾兩個人都知道,彼此都不是一般的先天高手。雖然夏輕候知道自己這刻可以隨意出手,但是這完全和本意無關,再說如果出手可以解決問題,當初就沒有必要來到這裡了。

        似乎心有所感,忍不住看向西南的方向,夏輕候心裡忽然有著另外一種期盼,喃喃自語一般說道:「人說佛道自古難以同語,但是某這次倒真是有些期盼呢!」

        「原來你也沒有放下!」高陽翾笑著也看向外面,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裡卻又有著了一絲凝滯。

        似乎看出來高陽翾有話,夏輕候含笑說著:「前輩的決定是對的,至少目前嬛嬛在轉變,而陛下周身的脈絡完全自如,這本身對於雙方都是極好的!」他忽然想到剛剛高陽翾的責怪,不由忽然話鋒一轉:「這次天目山的異象,當是對大家一次極大的觸動。雖說趕去不一定能夠看到,但是至少也是一件極好驗證的機會!」

        「本門有不少探子周旋於此,這次天目山傳來的消息,好幾個人想過去那邊。妾身想著他們應該不放心,或者說對此處一直不死心。妾身沒有前往的話,他們應該不會消停哩!不過這樣也好,看看這世間究竟有多少人悟透了那點執念!」高陽翾似乎忽然釋負了一般。

        !!!

        天目山,清涼峰。

        在草堂靜坐的沈禾蘭忽然睜開眼睛,便聽到外面傳來聲音:「仙人頂寶字輩弟子沈素拜見沈師祖!」

        一個一身灰色道袍的女子在院子站著,看去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卻帶著幾分英氣!

        沈禾蘭走出來的時候,這個女子面露欣喜重新見禮:「沈師祖,剛剛天師聖人已到仙人頂,師祖臨時出關,陳師叔讓沈素趕緊過來請師祖和李佳師叔過去!」

        「這麼快!\'沈禾蘭臉上掩藏不住的驚訝,忍不住朝旁邊不遠處一間獨棟的茅草屋看了眼,便又對沈素說道:」你李佳師叔閉關才不到三日,正在緊要關頭。師傅他老人家過來了,自當馬上過去!「沈禾蘭沉吟了起來,想到三日前進入屋裡閉關的李佳,心裡既是激動,又有些緊張。

        因為李佳自回來的時候,沈禾蘭便發現了她的不一樣,雖然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但是得到張天師寵愛的沈禾蘭,自然明白李佳有了新的感悟。尤其聽到李佳寥寥數語,說自己進了祖庭,得到了一些機緣,沈禾蘭便有些按捺不住激動。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詢問,李佳便匆匆閉關了。

        昨日仙人頂那邊陳仲甫派人來邀請,沈禾蘭才知道緣由,居然是陳仲甫和李佳一同得到了機緣,居然在天目山發現了天師道的祖庭。這可是天目山和天師道的大事,如若不是看到陳仲甫那無法隱藏的變化,連沈禾蘭都要訓斥陳仲甫的胡說八道。

        和陳仲甫過了幾招之後,不但是沈禾蘭,就是天目山上另外的長老,都忍不住激動,連夜派人去龍虎山送信。為了以防萬一,不但有飛鶴傳信,還有門內高手親自前去。沈禾蘭和陳仲甫一番細談,雖然陳仲甫似乎有所保留,但是無疑證實了一點,他和李佳不但得到了先輩的傳承,還找到了天師道真正的祖庭。

        連夜得到張天師指示,他要率幾個長老過來天目山,讓門下弟子嚴守秘密。沈禾蘭頓時便坐不住了,馬上回來清涼峰陪著寶貝徒弟李佳。要知道陳仲甫和李佳得到差不多的機緣,陳仲甫只閉關了一天多就出來,身手和境界有目共睹,而李佳一直沒有出來,想到這裡的時候,許久心裡沒有過大的波瀾的沈禾蘭,首次有些又忐忑了起來。

        此時看到沈素站在一旁等著回話,沈禾蘭心裡正在不安,師傅對自己的疼愛,還有李佳入門的點點滴滴,恍若就在昨日。心裡正在恍惚間,便聽到了一句溫柔的聲音:」師傅!「

        吱呀一聲,卻是那棟茅草屋的門輕輕拉開了,一個白衣勝雪的現狀緩緩的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情形,連一向淡定的沈禾蘭都眼前一亮。這個眉目如畫的少女,自己看著她長大。如果以前是貌美如花的話,那麼現在的她簡直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李佳果然變了!不但外形有了一些不同,就是渾身那飄逸的氣勢,沈禾蘭都發現自己有些不敢相信了。

        這還是那個纏在自己膝下撒嬌的少女嗎?短短不過三日的時間裡,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沈禾蘭很想馬上拉著李佳,恨不得馬上知道她的變化。不過想到那難得的機緣,和天師道一直在追尋的祖庭,沈禾蘭再也無法淡定,飛快的朝李佳迎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6
第二百四十六章 至尊道門

        「來了,來了!」

  一陣有些壓抑,止不住興奮和激動的聲音,從傳話的弟子口裡傳來。在二門裡便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陳仲甫按捺不住的走向了門口。

        在天目山話事人李元成的陪同下,看來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的張天師,長身玉立負手慢慢的走了過來。他長眉入鬢,鳳眼龍睛,居然沒有留著鬍子。不過他那雙微微含笑的眼睛,充滿著智慧和歷盡滄桑的感覺,顯示著和他外貌不同的感覺。

        長廊兩邊的弟子接到通知,早就準備了迎接。這個時候看到天師真身,都畢恭畢敬的鞠身行禮。張天師顯得比較隨和,一路走過都頷首和諸人示意。但是還是有人止不住好奇,抬頭看向這位威名盛傳近百年的祖師爺。

        看到張天師的真容之後,大家先是微微發呆。如果不是李元成畢恭畢敬的陪著,大家一定會認為這個年輕人是個騙子。不過細細回味著,果然和這仙人頂大堂裡掛著的畫像一樣,威嚴不時親和的面容,一對眼睛帶著睿智的滄桑。

        張天師很多年沒有來過天目山了,很多弟子都沒有見過他的真身,但是他的到來無疑是天目山最大的榮光。很多人平時嘴上掛著自己是天師道的弟子,但是都知道這裡不是龍虎山,所以很多弟子都感覺到自己比別人矮一截。今天終於看到了祖師爺,大家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天師道的門人。

        在張天師右邊身邊的,是一個兩鬢斑白,卻看起來很年輕的青年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讓人看起來丰神俊朗,似乎比張天師還高了半個頭。不過他落後了半個身位,絲毫不敢踰越張天師的身邊。

        左邊陪著的李元成,看起來比張天師和這個黑袍白鬢男子都要成熟。不過隨著這些年的精進,他本來一副中年摸樣的外表,如今也顯得越來越年輕。這不但顯示出他對天道感悟,也彰顯著日益精進的程度。

        陳仲甫趕緊過來施禮:」祖師爺好!「

        」嗯!你就是仲甫罷!「張天師在門口站定,慢慢的審視了陳仲甫一番。一對帶笑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般,隨著他的目光流轉,一旁的李元成眼角卻微微顫抖了起來。

        」回祖師爺,弟子正是陳仲甫!「雖然面前這人比自己年輕太多,但是陳仲甫卻知道張天師已經度過了百歲壽辰,當真是畢恭畢敬的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不錯,嗯,不錯!「張天師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偏頭看了身旁的黑衣男子一眼,這個男子會意,臉上卻不動聲色,緊緊的看著陳仲甫。卻見張天師又看向了李元成:」元成,這些年你在天目山俗事過多,以後便潛心修行罷!「

        李元成心中雖然有些欣喜,但是看到張天師看著陳仲甫,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正心裡忐忑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師傅的聲音:」俗念太多,不能有利於修行!你看看仲甫,這次得到的機緣就不錯!以後天目山的事情,就都交給他管罷!「本來有些不安的李元成,聽到師傅這麼說,頓時按捺不住心裡的驚喜。

        陳仲甫管事了十來年,一直沒有能夠得到龍虎山的任命。今天張天師親自前來,身邊跟著的都是天師府的長老,和這天目山的長老。聽到張天師的親口任命,陳仲甫自然是激動的連忙上前行跪拜禮。

        不過張天師卻是衣袖一拂便托起了陳仲甫,似笑未笑的看著陳仲甫臉上的惶恐和激動,淡淡的說道:」往年你不聲不響,這次得到如此機緣,看來是龍虎山忽略了你的天資啊!「

        張天師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元成連說不敢,他看出來張天師這是稱讚的話。

        想到身旁站著的大師兄楊元晉,李元成心裡自然有些計較。因為自己佔據天目山以來,天師道三大祖庭其二,龍虎山和蜀中鶴鳴山,均有所微詞。尤其是自己的這位大師兄,因為膝下有一子,一直想找一處祖庭安身。這次師傅親自拍板定論,李元成心裡自然猶如一塊石頭落下。

        張天師卻沒有在意身邊兩個徒弟的心思,他沒有看向李元成,而是看向一旁的黑袍男子楊元晉,似乎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樣。上百年的壽命,人說人老成精,顯然心裡是有數的。然後對著陳仲甫繼續說道:」你如果在我還未歸天之前,修為再進一階,自保你成為天師府長老!「

        」謝謝師祖!「陳仲甫的聲音都發抖,想再次跪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無法下沉。

        因為張天師臉上的笑意未停,看著陳仲甫的臉色笑道:」如今五大長老守住了那處,以防外人隨意打擾。如果真的還有先祖遺蹟的話,你和佳兒當記大功!「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有些拔高了,顯然看到陳仲甫的變化,他堅信天師道的另外一個機緣到了:」別說一個長老的尊銜,就是讓你仗著正一道的名聲,自己獨立一門也不為過!「

        」師尊,師祖!「

        驚呼聲不斷響起,顯然張天師這石破天驚的話,把大家炸的裡嫩外焦。

        看著張天師不似開玩笑的神色,大家深深的震撼了。凡是知道天目山出現遺蹟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因為一直傳說門中總決遺失,但是沒有人會相信。如果這事是真的,又在這處遺蹟找到的話,那陳仲甫和李佳兩個人的功勞,就可真不可估量了。

        張天師靜靜的偏頭看了走廊外的天空,似乎沉思了一下,看了眼身邊的這些徒子徒孫:」天目山的異象,數日前已經略有所感!想必天下諸多異士均會有所同感!這些奇人異事難免好奇,接下來的日子,天目山可能會比較熱鬧!你等如若有些機緣的,好生服侍著!「

        門下諸人齊聲應諾,看到張天師沒有他話,李元成示意陳仲甫請天師進屋。陳仲甫回過神來,自然畢恭畢敬的把諸人都迎進去。因為得到了張天師的讚賞,諸人對陳仲甫倒是客氣。陳仲甫因為得了機緣,加上那日和明空神僧一番交流,自然對這些人的修為也沒有太過驚訝,不卑不亢的禮數迎進。

        張天師本來心裡高興,來到天目山便囑咐幾個長老去山下駐守。上來看到陳仲甫,便更是驚嘆了幾分。因為他膝下最得意的八個弟子,最小的周元長,近年的變化和機遇,看來都沒有陳仲甫這般神奇。如果陳仲甫一個人得到,張天師還不一定高興,據說李佳也得到,張天師自然是難得興奮。

        這個時候看到陳仲甫的神態,心中難免更是驚嘆。不過他臉上神色不變,卻朝陳仲甫問道:」仲甫,你沈師叔怎麼未來?「

        」弟子接到傳信,便已經讓寶字輩沈家的沈素前去清涼峰。這個時候沈師叔未到,弟子揣測應該是李師妹的原因!「陳仲甫措辭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大家都看著自己,便知道有人誤會了。

        」李師妹較弟子聰慧,那日得到機緣時便有頓悟,後來回來便一直在閉關。昨日沈師叔還來過仙人頂,和弟子聊了一陣,想必此刻李師妹正在緊要關頭!「陳仲甫也算在俗世交道打的多,明明知道李佳在天師眼裡的份量。想到這次自己和她意外同時獲利,雖然對自己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在別人看來肯定想法不一樣了。

        這邊話音剛剛落下,外邊便有弟子叫著:」沈師叔好!「

        陳仲甫看了張天師一眼,欠身便出來迎接。剛剛走到門邊,便看到外面的三個人。

        便見沈禾蘭穿著一襲洗的發白的灰白道袍,手裡拿著一把長長的拂塵,輕盈的走了進來。看到她一臉的盈盈笑意,高冠素顏卻是極為驚豔,陳仲甫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要知道沈禾蘭比陳仲甫年紀還小,雖然很少和別人交涉,但是當年就是因為有事才來天目山。不過因為她極得寵張天師,得到過天師真傳,如今也算是修行有道,即使實際年齡已經不是很小,但是看起來和二十出頭有什麼區別。

        要說在這天目山修行的弟子,都知道李元成有個從不過問的師妹,佔據著那清靜的清涼峰修行,平時哪裡能夠見到她的笑容。陳仲甫在天目山掌權這十來年,還能偶爾和她說上兩句話,那都是有事上山去拜訪。要說依著沈禾蘭清靜的性子,以往是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的。

        這些年來見慣了她的面沉如水,這個時候忽然見到了她綻顏的笑意,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

        還是旁邊跟過來的師兄陸仲航,輕輕推了他一下,想到天師就坐在堂上,他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看到沈禾蘭沒有注意自己,進屋正看著坐在正中的張天師,他不由有些心虛的見禮:」沈師叔,祖師等你許久了!「

        聽到陳仲甫的說話,沈禾蘭的目光才緩緩的收回,才不動聲色的看了陳仲甫一眼,居然心情大好的頷首點頭,卻沒有吱聲的意思,飛快朝張天師那邊去了。

        陳仲甫這心頭剛剛松下,卻又感覺到眼前一亮,頓時眼睛有些看直了的盯著外面。只見跟著的兩個人裡面,走在前面的一個女子猶如凌波仙子一般,正盈盈欠身而來。定睛一看,不正是大前日和自己一起在那山谷裡的李佳?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6
第二百四十七章 神虛合一

        似乎感覺到眼前一片混沌,偏偏卻好像又有知覺,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

        這是一種比較奇妙的感受,甚至說是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感受。有些清晰卻依舊朦朧的神智,有些朦朧卻偏偏又明白的思維,真是令人不知道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在夢中清醒。

        如果是在做夢,自己為什麼偏偏知道?如果只是半夢半醒,為什麼自己偏偏無法清醒?

        其實這個時候謝智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卻似乎眼前有著無窮無盡的黑暗,怎麼樣也不能衝破這裡的空洞。

        似乎在黑暗中的荒野摸索著,謝智雖然沒有恐慌,但是隨著不斷的前行,不斷的看到黑暗,不斷的看到黑暗,最後依舊看不到希望的時候,謝智還是有著微微的失望了起來。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雖然無助甚至有些茫然,但是卻給人一種隱隱新奇的體驗。雖然有些隱隱的擔憂,但是就是這種對未知的期盼,卻更加的令人有著一些追求。

        要說謝智也算是經歷過許多的事,見識過很多的人,但是都不如這刻的驚訝!

        好像自己深陷在一個圓形的圈子裡,不管往哪個方向前行,似乎都是無法對這裡的前路突破。

        隨著謝智不斷的摸索,不斷的失望,不斷的重新燃起希望,這一切變得更加的有意思起來。

        當然隨著謝智的堅持,他也漸漸的摸出了一些門道。因為不管望向那個方向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前路漫漫,但是最終卻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幻象。

        因為前方並沒有多遠,它似乎就是一個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圈子,或者說是自己被禁錮在一個圈子裡面。這個圈子隨著自己的移動而移動,不過這個圓形的圈子似乎有些透明,朦朦朧朧的似乎可以看到對面,或者說是未知的前方。

        明明知道前面就是出路,但是偏偏就是無法突破這層禁錮。就好像鎖在蛋殼裡的小雞,明明感覺到了外面的世界,卻偏偏沒有了力氣,去啄開這層薄薄的蛋殼,這種朦朧的隔膜,卻使得人更加的焦躁。

        不過謝智也算是頗有靈根,明白了自己既然無法出去,肯定便是因為自己有些什麼沒有想明白,甚至是因為自己沒有找對了方法!

        究竟要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夠讓自己變得清晰?謝智最後乾脆靜了下來,就好像平時清醒的時候一樣,乾脆就坐下來打坐。本來出身於道家傳脈的謝智,這個時候便好比一個巨大的海綿體。當他坐下來之後,頓時便吸收著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能量。

        開始並不明顯,甚至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當他的身體被慢慢托起來之後,他渾身上下各個部位都瘋狂的吸收這些能量。

        當他身體緩慢的轉動起來的時候,外面那本來黑暗的空間,似乎慢慢的變淡了起來。他自己當然並不知道,因為他閉著眼睛,正進入一種奇妙的感覺裡。雖然飛快轉動的像個陀螺,但是他反倒是沒有絲毫的感受。

        當他的身形變得再次緩慢的時候,四周無盡的黑暗已經完全的變化。因為那種朦朧的黑暗,變成了一種透明的清晰,甚至變得就像是一層薄薄的薄膜。

        這刻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也沒有人來干涉謝智。其實日月輪替交織,謝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那明空神僧也再次來到了這個平台邊,驚詫的靜靜的看著謝智的變化。

        平台似乎早已經不存在了,謝智完全的被一層靈氣所包裹。

        其實也是開始在謝智進入幻象的時候,明空神僧便帶領陳仲甫和李佳,跟隨忽然狂性大作的地瓜大師,舉著了一個能量球進去一個半山的山洞。

        他們一起進入這個山洞之後,發現地瓜大師跳進了一個乳白鐘乳水池裡,然後那個巨大的被他托著的灰球,忽然便完全的崩潰,直接的把地瓜大師掩埋了起來。

        陳仲甫和李佳自然驚慌,但是明空神僧似乎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帶著兩個人欣賞這個龐大的山洞。

        原來這裡才是柳丁一平時待的地方,也是天師道當年的祖師爺修行的地方。

        明空神僧雖然和柳丁一相識了幾十年,但是這個山洞卻是第一次來。地瓜大師因為是明空神僧和柳丁一的摯友布袋和尚的唯一傳人,都對地瓜大師進行過格外的指教。地瓜大師在兩個人的地方都如魚得水,而明空神僧和柳丁一兩個人對彼此的認知,反而沒有地瓜大師這麼熟悉!

        不出意外的,陳仲甫和李佳相繼發現了先祖遺留的一處註解。那是某代的一個天師留下的劍意圖解壁畫,其中最重要的是對《斬邪十三式》做出了不一樣的引述。

        兩個人欣喜若狂的不眠不休解讀,但是畢竟修行的境界有限,坐在壁畫前分別解析了不同時間之後,便先後到外面求教明空神僧。

        明空神僧因為看到片段,便知道那是影響柳丁一至深的所在,自然避嫌退開到了一邊,也就是地瓜大師被灰球掩埋了的位置靜坐感悟。

        對於陳仲甫和李佳的分別求教,明空神僧根據自己和柳丁一多年的切磋,自然在稍微點撥之後,陳仲甫和李佳都進境神速。其中得到的進展,往往超出一般人十餘二十年的進境。

        那一刻兩個人似乎明白了柳丁一的解脫的感覺,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明空看出來兩個人再留下也是無益,便催促兩個人先回天目山仙人頂。

        隨後明空神僧似有所悟,感受到外面的謝智有所突破。對於謝智曾經交往的那人,也算和明空神僧是舊識,於是明空神僧來到了平台這邊,頓時看到了謝智的巨大改變。

        如果說陳仲甫和李佳的意外機緣,足以使他們近二十年傲笑天師道的話,那麼謝智此刻的變化,簡直就是造就了另外一個神奇。靜靜的看著身形越來越清晰的謝智,明空神僧忽然再次明悟,為什麼柳丁一會達到了天人合一的狀態!

        大家看到的果真不是柳丁一的真身!那不過是他以一種神虛合一的狀態,在空氣裡留下的幻影。然後以超絕的天人合一的境界,鎖固了這陣留下的幻象。大家看到的情形,其實不過是柳丁一所留下的幻象!

        那真正的柳丁一呢?

        明空神僧瞬間似乎感覺到,自己明悟了一點什麼,這一刻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機,雖然緩緩的猶如暖陽化雪,卻瞬間在這山谷形成了一陣奇異的幻象!

        天空閃現出一股股七彩的彩虹!

        謝智似乎清醒了過來,忽然覺得腦海裡似乎有著什麼東西進入。這是一種微妙的感受,仿如一道光明進入黑暗,迅速的刺穿了這裡無盡的黑暗。

        黑暗中摸索的謝智似乎暴露在陽光下,看起來就好像一口深井裡的螞蟻。不過因為沐浴著陽光,所以即使是一隻幾乎看不清的螞蟻,卻也有了前進的方向。

        雖然前面還是無盡的道路,但是螞蟻有了動力。開始還只是隨著陽光前行,逐漸的變成了飛快的奔跑。雖然前途一片混沌和未知,甚至一路都崎嶇不平,但是螞蟻卻越跑越快起來。

        當甚至都看不清前面是什麼的時候,謝智只聽到耳邊呼呼的聲音,感覺到很多東西在自己身邊呼嘯而過。然後謝智發現自己飄起來,隨之快速的追著這縷光明快速的前行!

        轟!

        一聲巨響傳來!

        謝智陡然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那片平台,但是整個人耳明目清!。

        明空神僧似乎依舊站在平台邊,好像依舊默默的看著那曾經是茅屋的地方,但是他整個人似乎虛幻了起來,一陣陣幻像在他身上閃現。

        猛三卻正坐在石階的第一階上,居然有模有樣的打坐在那裡!謝智甚至都懶得看他,卻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明空神僧。

        「感覺怎麼樣!」明空神僧的聲音淡淡的,卻正好傳入耳裡,他卻似乎絲毫沒有睜開眼睛。

        「無法準確的言喻那種感覺!」謝智居然斟酌著用詞,朝明空神僧微微施禮。心裡那種奇幻的感覺確實很難形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謝智卻知道自己顯然有些不一樣了!

        「貧僧要走了!」明空神僧似乎依舊有些風淡雲輕,但是忽然說出來這句話,還是讓謝智有些驚訝。

        數日前親眼見識了柳丁一的飛昇,雖然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但是謝智隱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站在那化為齏粉一般的茅屋前,迷迷糊糊的眼見陳仲甫和李佳上前向明空神僧求教,謝智甚至也感覺到地瓜大師的異樣。

        那是一種隱隱的失落和明悟,謝智從開始見到地瓜大師開始,便隱隱猜到了他的來處,雖然對他的修為有了一些估計,但是絕對沒有想到他的起點會如此的高。因為在大家當目結舌的注視下,他忽然使出了自己的絕學《大海無量功》。

        僅僅只有一招的破解,就把柳丁一留下的痕跡捲成了一個龐大的能量灰球,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居然舉著灰球大步走向了半山的一個山洞。

        謝智沒有跟過去,因為隱隱感覺到心裡觸動了什麼!眼見明空神僧帶著陳仲甫和李佳跟過去,猛三依舊站在自己身邊護法!

        此刻的心情謝智很難形容,卻明白這刻前一定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7
第二百四十八章 道子 道尊

        「異象!異象又生了!」

        低低的發出驚喜的聲音,茶寮裡鬍鬚發白的茶倌,看著天空上出現的七彩彩虹,拎著手裡給客人斟茶的瓦罐,站在茅草棚邊發愣!

        這裡是天目山獅子岩的半峰,在一處突出的懸崖小道邊的崖石上,就著突出的丈五見方的範圍,用木石搭建的一個簡單的茶寮!

        天目山的弟子都知道,這個賣茶的老吳在這裡幾十年了。只賣茶別的什麼也沒有,大家平時路過的時候,都會在口渴歇腳的時候,坐下來歇歇喝杯茶再趕路。

        要說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天目山的道士一直認為天目山是他們的產業,歷朝的朝廷都沒有過異議。老吳就這樣施施然的佔據了地方賣茶,雖然地方不是很大,但是至少和天目山道士有點關係,不然怎麼會這麼好運?

        但是似乎天目山似乎沒有人過問,當然山上左右天目二山弟子諸多,雖然很多弟子都一心修行,但是也有很多只會入門外家功夫的普通弟子!他們自然不能和那些追求天道的修真弟子比較,卻是這天目山上真正被人接受的道士!他們不但認識老吳,也知道有這個老吳!

        老吳賣了幾十年的茶,很多天目山的弟子,還有上山來的香客都知道這個人。他如今已經滿頭白髮,究竟多大年紀了,卻很少有人知道。

        因為如果有人細想起來的話,一定會感覺到很詫異,甚至說有些不解。因為平時很少惹人注意的老吳,好像二三十年前的時候,好像和現在也差不多。但是這種似乎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都沒有有人去過問過,何況是常年在山上修行的道士!

        這些日子天目山和不平靜,連續因為前段時間出現的異象,已經使得很多普通人都絡繹不絕的前來觀景,據說還驚動了錢家的人。畢竟這種天地間的奇景不但美,也是百年數十年間難得一遇的異象。當年錢王射箭退潮的盛事,如今在民間已經成了盛久不衰的神話!

        今日茶寮裡的人不多,大家彼此好像也不認識。分開坐著四起,只有零散的五個人的樣子。他們都沉默不語,坐在茅草棚搭建的茶寮裡,也不顯得擁擠。

        但是隨著老吳喃喃自語一般的驚叫,大家還是朝著遠處那石峰俊俏的前方看去。只見在那傲立俊俏的無數石峰之間,一輪輪的七色彩虹,正從一處石峰環繞的地方散發出來。而且迅速的在山峰間架起了虹橋,讓人看去恍如雨後迷茫的幻景,十分美麗迷離!

        這個時候不知道這究竟是這處地方出現了意景,還是別處雨後輝映在這裡的倒影,迷幻奇異美麗的景色,讓茶寮裡的五個人都站了起來。

        「天生異象,不同凡響!造化天成,自有定數!」

        一把靜靜的聲音發出,卻是茶寮裡一個客人說出來的。

        這似乎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子弟,一身錦衣繡袍風度翩翩。看去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薄薄的嘴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灑脫,也少了一些因為薄唇,給人帶來的不舒服的視覺。他說話倒也斯文有條理,何況身邊跟著一個孔武有力的隨從,頓時讓人感覺到身份不同一般。

        本來天目山上有人來遊玩,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個季節裡大戶人家的子弟,卻只帶著一個隨從出門,在這並不安定的時代裡,卻也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當然如今天下割據,幾大勢力各有長短。要說錢家割據幾十年的吳越,卻因為背靠大海,又遠離中原地區,所以老百姓整體的生活還算穩定太平。像這種富貴人家的子弟,只要身邊有人照料,倒也算是不錯的了!

        本來看著面前異像有些觸動的老吳,卻緩緩的收回了眼神,瞟了這個客人一眼,但是沒有因為這人的裝束而另眼相看,甚至連那個隨從看都不看,目光最後卻落在一旁一個矮小的老道士身上!

        「道長不是天目山上修行的仙尊吧?」老吳說話似乎有些拘謹,看著這個老道穿著一身洗的乾乾淨淨,已經有些發白的灰色道袍。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似乎有些不確定的輕輕問著。

        天目山上的道士有很多,很多人甚至一二十年難得下山。何況人家也不一定人人來過這裡,就是路過的話人家也不一定喝茶。老吳雖然在這裡很多年,見過的人也有很多,所以有沒見過的人也很正常!

        鬍鬚花白的道士身形不高,甚至都不像這天目山的道士,平時都衣衫齊整戴著高冠。他有些黑白相雜的頭髮,用一根有些年月已經發烏髮亮的竹簪別著。而且看起來好像滿臉的褶子,但是偏偏可以看到他雙眼溫和有神!

        聽到老吳詢問的話,這個老道微微搖頭。本來端起來的茶卻輕輕的放下,指著杯裡的茶笑著說:「這茶味兒濃郁,就著天目奇景,以後倒是可以試試一種清茶的味道!」

        「噢!清茶?」老吳詫異的看了這個道士一眼,當然對方字正腔圓的官話,還是顯示了對方真的不是本地人!

        來老吳這裡喝茶的人,都不用刻意的提示。因為天目山越是往高山上海拔稍高就陰寒,所以秉承的都是南方人飲油茶和擂茶的習慣!

        所以老吳平時賣的就是擂茶,在新鮮的茶葉裡加入生薑和蒜頭,慢慢的在鐵甕裡炒熟擂碎,加上些許的野蔥花,最後再佐以山泉煮熟,加以一兩滴山茶油,就是一鍋極好的油茶或者擂茶了!

        聽到這個外來的老道忽然說出,世上居然有清茶這個詞,做了幾十年煮茶的老吳,似乎忽然來了興趣。雖然沒有太多的遲疑,卻也客客氣氣的問道:「不知道道長在何處喝過這清茶,不知道其有何不同之處?」

        「甘香清冽,令人口齒留香,有著著這悠悠天地之間的奇景,自然也就令人回味無窮了!」老道沒有隱瞞的意思,看到幾個人都看著自己,似乎還在回味這種味道。

        看著大家沒有說話,似乎都有了一些興趣,尤其是那個帶著隨從的人。這老道便輕輕的說道:「要說這制茶之道便不囉嗦了,無非是取每年兩季的採摘佳期,把嫩葉去青、烘培、炒制,最後妥善保存!但是這每次飲茶時,必須是要取極好的山泉為水,用炭火煮燒在鐵鍋裡,最後沖泡這簡單的炒茶,,一洗二燙三沖的茶水可稱為清茶!」

        看到大家沒有插話,而是看著自己,老道臉上的褶子似乎舒展開一些!恍若因為有了這清茶之後,余願已了的感覺躍然臉上。

        「不知何謂一洗二燙三沖?」帶著隨從的男子居然拱手為禮,真心向老道求教:「還望仙長不吝賜教!」

        「品茶如同人生!冷暖甘洌自知!老道一時間興起,大家不必在意!」這個老道卻沒有回答的意思,自然引來那個隨從的臉色似乎有些不滿,隨後被這個男子一個眼色,便直接的擋了回去。

        老道似乎恍若未見,隨後看了諸人一眼,目光慢慢移向那異象發生之處,忽然微微笑道:「天目山果然是一洞天極佳之處,可惜近代無人知曉其中的奧秘啊!」

        「道長似乎對天目山情有獨鍾?」老吳驚訝的看向這個老道:「天目山上道門昌盛,道長何不也來此修行!」

        「地方自然是極好,不過許多靈氣為人破壞,倒是令人有些小小遺憾哩!」似乎是自言自語的感覺,可是茶寮裡的人都能聽到!

        有人嘴巴動了兩下,愣是沒有說出來的時候,老道卻又慢慢的說道:「幾代宗師留下的勝跡,居然被後人遺失了去向?如若不是天師道人才輩出,只怕飛昇的天師知曉了,都會責怪後人的無知哩!」

        聽到他站在這天目山上批評天師道,不說茶寮裡還有另外一個道士,就是這老吳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偏偏大家都說不出話來,因為如今天師道的祖庭在龍虎山,大家都是知道的。要說好聽是天師道的祖庭,其實別人都明白,這裡不過是憑弔天師出生之地罷了!

        「道長似乎對正一盟極為瞭解,不知道長在何處修行?」茶寮裡另外一個黑鬚高冠的道長,紅光滿面的看不出年齡。但是整潔的高大的形象,還是給人極好的印象!他緩緩的出聲說話,言辭溫和淡然。

        老道卻似乎沒有看他的意思,偏偏好像又知道是他在說話一樣,指著那七彩彩虹的來處,笑著說道:「瑞光萬丈,佛音不絕,這是佛門中有高僧得道了!」

        大家都不由一愣,看著老道那靜靜的神色,還是老吳忽然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天目山有佛音寺一座,寺內有高僧明空神僧,莫非指的是這位大師得道?」

        「何人得道老道倒是不知,不過這得道之人尚未榮登涅槃,顯然在哪裡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哩!」老道居然呵呵樂道:「老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是這位高僧在數日前的異象中得到了機緣!如此令人驚嘆的感覺,當真令人驚嘆啊!」

        「道尊仙駕屈尊降臨天目,正一道闔門榮幸!溫甫率正一道闔門恭迎道尊大駕!」天空中飄來一陣溫和恭敬的聲音,似乎飄蕩在空中久久迴蕩。

        錦衣男子微微一愣,看向那個高大黑髯的道長。看到他氣勢雄偉,正想再次施禮的時候:「道長不前往看看?」

        卻見這道士卻朝著這邊的老道施禮,卻只聽到一陣笑聲,老道已經消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1:07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丐幫幫主

        錦衣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四周,人影渺渺不見蹤跡,只知道自己便是錯過了什麼!

        身旁的那個隨從臉色驟變,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但是這個黑髯高冠的道人話音剛剛落下,這邊錦衣男子他還沒有來得及驚詫,那個賣茶的老吳忽然也動了。就在這個黑髯高冠道人更驚詫的眼神裡,他整個人似乎只留下一個微微帶笑的笑臉,然後這個人恍如一朵雪花一般,居然直接便躍下了獅子岩這處懸崖。

        不說這錦衣男子和隨從,就是那個高冠黑髯的道人,都幾乎叫了出來。

        大家湧到木欄邊看去時,這個終日賣茶的老吳正在下落。可是令人驚詫莫名的是,他的身形在空中沒有極速的落下,反而飄飄悠悠的就像空中灑落的雪花,正在下方不遠處慢慢往下。

        一聲尖利的長嘯自下方傳來,卻是老吳仰頭朝著空中長嘯。聲音雖然沒有穿雲裂日,卻也綿延悠長,不斷的在這空間下迴蕩著。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黑頸大仙鶴,展翅在空中猶如天外來客,直接的發出一聲鶴鳴。隨後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迴旋,順利的飛翔著落在了老吳身形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正在下落的老吳!

        老吳輕輕的落在這只大仙鶴的後背上,頓時鬍鬚飛揚衣闕飄飄,真正恍如神仙中人,哪裡還有半點剛剛斟茶微笑的樣子。這邊諸人都看呆了,一時間沒有發出半點聲息來。

        「無量天尊!」高冠黑髯的道長一聲嘆息,忽然豎掌遙遙朝著老吳施禮,這刻他臉上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聖光。

        錦衣男子若有所思,正想對著這個黑髯高冠的道人示好,卻看到他沒有對著自己,只好訕訕的退開了一步,稍微整整衣冠準備行禮。

        沒有想到這個黑髯道人似乎有所覺,身形不但沒有轉過來的意思,然後看向一旁另外那個一直沒有吱聲,一身緊衣短束衣角便服的老者。居然淡淡的說道:「白白活了這些年,今日真正是眼拙了。要說沒有看出返璞歸真的道尊,還算是情有可原。可是這位前輩當是本門輩分最高的吳子彰長老了!想不到居然也沒有認出來!」

        「溫潤兄無須懊惱,這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我如果日日糾結於此,倒是虛幻了此生!如今這些高人紛紛現身,你我不可再慢了半分,那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後悔了!」這個便服老者和那個老吳一樣,看起來也極為樸素,不過那不時鼓動的太陽穴,讓人一看便知道一定是個高手。

        「樵遇兄說的是,咱們還是趕緊前往,天師傳音道尊,當是已經前往那處,你我更待何時!」黑髯高冠的道人對著便服老者豎掌,似乎言語間有些興奮。

        他似乎知道錦衣男子有話說,卻是主動的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這位施主想必是俗世的貴人,不過老道奉勸一句,這些日子天目異象不斷,屆時天下間許多異士均會前來,如果施主只是看熱鬧,還請速速離開此處,以防一些異象傷及貴身!如若是意欲尋求那天道長生,更不可前往魯莽打擾!機緣若到自會臨身,老道送一句話,尋求天道長生,幾日後可往天目山仙人頂一行即可!」

        錦衣男子頓時有些著急了,這次前來天目山,就是因為接到了一些密報,說天目山今日出現的異象,有人看到神仙出沒。作為吳越國錢王的後代,堂堂的錢塘候錢傳琰,如今吳越國主錢弘琡的親叔叔。他可以說是一生衣食無憂,甚至是位極人臣。

        但是作為王侯家的子弟,他也有自己難得的苦衷。當年錢王在吳越的威名,以致建立龐大的吳越國,可以說給錢家創立了龐大的機緣。但是錢王膝下光是兒子就是三十五個之多,成器的歷來被認為不多。作為錢王最小的兒子,錢傳琰可以說是幸運的。

        因為他既沒有前期出質的危險,又沒有後期爭權的過程。等他成年被七哥錢元瓘加封為錢塘侯的時候,就是為了彰顯錢元瓘自己地位的穩固,和對父親的懷念。雖然錢元瓘死時,想對自己這個弟弟下手,但是錢傳琰表現了對國事的絲毫不感興趣,天天沉迷於修道論佛,最終得以倖免於難。

        隨著和道家佛門接觸日久,錢傳琰果然展現了自己的優勢,居然被贊為頗有慧根,自此果然深入研習。順利延續到了自己第三個侄子上位,錢傳琰都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這日聽到有人傳報,說天目山出現了神仙,錢傳琰一時哪裡忍耐的住,帶人便親自趕了過來。

        「不知仙尊是否一直在天目山修行!某一心向道久矣!無奈潛修無門,還望仙尊垂憐示下!」這下錢傳琰知道自己遇到的幾個都是正主,激動的哪裡肯放過,忍不住便深深一鞠。

        黑髯高冠道人沒有吱聲,一旁那個便服老者倒是說話了:「看這倒真是一片赤誠啊!溫潤兄一生修行,倒不可寒了俗人的心!」他背負著雙手,微微含笑看著了錢傳琰。

        「嗯!也罷!也算是你我一番機緣,老道幾十年不曾出山,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是一番緣分!你且過兩日奔那仙人頂去,尋人便說找張溫潤便好了!」只見他長袖一拂,錢傳琰便被他託了起來。

        一旁的隨從目光一亮,微微扶著了錢傳琰,卻也欠身向這黑髯高冠道人行禮。等錢傳琰再來看時,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在前面小路上,嘴巴動了兩下想叫時,人影已在前面山頭。

        錢傳琰心裡有些懊惱,卻看到隨從微微含笑,心裡更是有了幾分著急:「你這漢子,憑地不會留人!」

        「官人不必著急!」這個隨從卻是有了幾分分說,淡淡的告訴錢傳琰說道:「這位道人想必便是饒州天師府的嫡系,如今天師人稱張溫甫,看他氣度當是天師一輩的人物!」

        這個隨從猜的還真不錯,因為這個張溫潤還真是天師府的長老,而且還是張秉一近支的兄長,雖然一身修行不及張秉一,但是也是天師府幾個難得的長老之一,一身道法和修真的境界,那在天下間也是有數的。這次隨同張秉一來到天目山,就是為了尋找那天師道的祖庭。

        因為張秉一上山見諸弟子,生怕外人隨意進山,打擾到天師道祖庭的寧靜,就留了幾個長老在山下隨時觀察。和張溫潤一起的那位便服老者,也算是天師府的長老,不過卻是當初受過天師府大恩的客卿,大名喚作周樵遇,當年江湖上人稱三清樵夫。

        聽到隨從這麼說,站在茶寮裡的錢傳琰一時便有些痴了。

        !!!

        「你是何人!」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謝智,張秉一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著。要說聽到說有人進來祖庭,還得到了一些機緣,但是親眼看見謝智的時候,還是被眼前這個漢子的精氣神驚住了。

        面前就是一把劍,一把剛剛出鞘了的寶劍!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先天氣機的感覺!

        有點像是化神,又有點像是傳虛!面前這個漢子居然有些飄渺不定,這是一種奇妙的感受。張秉一雖然在很多年前有過,但是自己進入先天太早,這種奇遇江湖上很少有人得到。但是張秉一不敢肯定的是,這種奇妙的感受和自己當年不同,因為這個時候以自己的境界,居然都有些好像難以捉摸。

        這就令人太過驚訝了!

        自己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想到這處就是天師道的祖庭,張秉一心裡便有些激盪。雖然聽說過柳師兄在天目山修行刻苦,但是他從來沒有回龍虎山說過,他自己究竟是在哪裡靜修。因為大家都長於修行,倒也沒有在意這些。如今出了這種轟動的大事,倒一時間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張秉一沒有責怪的意思,因為自己長期在天目山修行的弟子李元成,居然也不知道柳丁一的具體去處!自己雖然也來過天目山,但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畢竟大家都以為天師道的祖庭應該在龍虎山,或者是鶴鳴山才對,卻沒有想到真正的祖庭卻在天目山,要說心裡沒有感慨那也是假的。

        柳丁一發現了祖庭,居然從來就沒有上報過,這也是令人感覺到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張秉一倒不相信柳丁一會私吞,而是想到他為了修煉《斬邪十三式》,居然忘了和外界聯繫,但是當他悟出了《斬邪九式》的時候,還是留下了《天人合一》的幻象,給這些後人來追尋其中的奧秘,想到這裡的時候,張秉一心裡不由也有些激盪了起來。

        剛剛看到明空神僧離去,張秉一便率著一幫弟子出現了,尤其讓人驚訝的是,陳仲甫和李佳居然站在右側。李佳正微微含笑的看著自己,讓謝智有些愣神的是,李佳取下了一直掛著的面紗,那對漂亮的眼睛居然有些羞澀。

        謝智沒有想太多,倒是看到李佳旁邊的沈禾蘭瞪著自己,想到自己收到的情報,便知道這人是李佳的師傅,不由情不自禁的對著她微微頷首。卻看到沈禾蘭瞪了自己一眼,才想到張秉一在問自己的話,看到李佳也吃驚的看著,不由心裡豪氣頓生,揚聲說道:「某丐幫幫主謝智是也!」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