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日式物語不太冷 作者:和風遇月 (連載中)

 
V123210 2019-7-20 20:46: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143217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1:55
第二十章.大魔王北川寺

    看著身邊橫七豎八倒著的人,瀨樹與池上兩人直接軟倒在地上。

    「北、北川,這事兒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就只是路過!沒錯!我們純屬路過!」瀨樹高聲叫道,瘋狂給身邊的池上打眼色。

    「沒、沒錯!我們只是路過!沒有動手!」

    「......」他們汗毛倒豎,就差沒磕頭求饒。

    確實,瀨樹與池上作為學長,對於向學妹動手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屑一顧。

    他們也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對麻宮瞳動手動腳,不然北川寺估計二話不說就要開始揍自己了。

    但實際上並不是瀨樹和池上不反抗,而是他們根本反抗不了。

    北川寺剛才怎麼動手打人的他們都看不清楚,就算他們出手又能怎麼樣?反正就是一起被打?一起被對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還不如慫一慫!

    「你們倆等一下,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北川寺聲音平淡,可帶著一絲煞氣。

    他一步一步地向著傻傻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水樹唯走去。

    「北、北川!我是女生,你不能...」

    啪!!!!

    一道巴掌印出現在水樹唯的右臉上。

    那力度十足的巴掌,就連倒在地上的麻宮瞳都完全看呆。

    再看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學員,她好像明白北川寺今天手背為何有血跡殘留了。

    「不、不要——」

    水樹唯只感覺腦後一疼,北川寺面無表情地竟然單手捏住了她的頭髮。

    「你、你想幹什麼?北川!你想殺了我嗎?!」水樹唯尖叫起來。

    她的膽子原本就不大,現在更是被北川寺嚇破了膽。

    北川寺沒有搭理水樹唯的話語,他將目光轉向麻宮瞳。

    麻宮瞳蒼白的右臉留有指痕,紅腫起了一大塊,一副任人欺凌的可憐樣子。

    這都是自己造成的問題。

    怪他與麻宮瞳接觸,這些校園霸凌者就會對麻宮瞳動手。

    北川寺回身,又是一巴掌掌摑在水樹唯臉上。

    水樹唯臉都痛得抽動起來了,她嘴裡哀求道:

    「不、不要,北、北川,你放過我吧!再打下去我會死的!」

    「北、北川同學,放了水樹吧,再打下去真會出事的。」

    看著水樹唯邊叫嘴邊噴出血沫的淒慘樣子,瀨樹和池上都有些坐不住了。

    北川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鬆開了水樹唯的頭髮,似乎是勸說有效了。

    但過了片刻,他冷淡的聲音才響起:

    「...你們兩個過來。」

    「把她架住。」

    「啊?」聽到前一句大喜過望的瀨樹與池上,聽到後一句的時候都愣住了。

    恐懼壓不住地從心底湧出。

    池上不可思議地指著北川寺,牙齒上下打顫:

    「你還、還要打?」

    這也太狠了吧?

    「如果這次我不過來,你們會那麼簡單放過麻宮同學嗎?」北川寺的聲音越發冰寒。

    確實北川寺一開始只是把麻宮瞳當作好用的『充電寶』,但不可否認的是,麻宮瞳確實讓他瞭解到很多京北高中的事情,況且對方還是因為自己才被弄成這個樣子,怎麼說都得讓她出口氣。

    北川寺向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就被渾身發抖的瀨樹和池上給攔住了。

    「不能再打了啊,再打真的要出事的,北川同學。」

    「......」北川寺。

    「麻宮同學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吧?水樹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了,讓北川同學放過她吧。」

    這兩個人的語氣中都帶著哭腔。

    身為高中生的兩人都還不明白什麼叫做來自社會的毒打,今天這一幕總算讓他們對這一定義有了瞭解。他們從來沒見過下手這麼狠的人,似乎根本就不把死活當個問題。

    以後指不定他們倆看見北川寺就會想到今天的事情出現心理陰影。

    「我...我也覺得差不多了,北、北川同學。」

    再打下去確實要出事。

    水樹唯雖說只吃了北川寺兩個巴掌,但這兩巴掌勢大力沉,她已經被打得神志不清。再繼續打下去,說不定對方還會留下後遺症。

    在瀨樹與池上膽顫心驚的目光下,北川寺總算停下了腳步。

    再出氣就是私怨了。

    北川寺沉默著搖頭,既然麻宮瞳都開口了,他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他沉吟一聲,把身後兩人叫過來:

    「你們兩個扶她去醫務室。」

    「是!」瀨樹和池上巴不得現在就離北川寺遠遠的,他們急忙走過來,架起水樹唯,倉皇地向教室外逃去。

    可是北川寺的聲音卻又追趕上來:

    「你們兩個等一下。」

    「......」瀨樹、池上。

    他們身子一下子僵住,連大氣都不敢喘。

    「今天的事情——」北川寺稍微拉長了音調。

    「我們保證不會亂說!」瀨樹高聲地保證,而一邊的池上甚至伸手用力地扇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表示決心。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見人就說,最好把這件事到處宣傳。」

    「啊?!」聽著北川寺冷漠平靜的聲音,瀨樹與池上更加害怕了。

    這個人...難不成是魔鬼嗎?

    一般這種事情不都應該讓他們瞞住的嗎?怎麼北川寺還讓他們宣傳?

    難不成是今天還沒打夠,到處宣傳一下讓別人知道,好再過來給他打?

    他們越想越覺得恐怖,到最後直接腦補出一個大魔王的模樣。

    那下一個討伐這個大魔王的勇者又是誰呢?

    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保證道:

    「我們一定把這件事宣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們走吧。」得到這個保證後,北川寺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瀨樹與池上急忙飛一般地夾著水樹唯離開教室。

    目送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北川寺只是揉了揉太陽穴。

    他讓瀨樹與池上宣傳是有理由的。

    昔日的北川寺一直都被霸凌,從而也留下了不少麻煩。北川寺不希望自己三天兩頭就打一架,索性就讓瀨樹與池上把這件事曝光,讓那些霸凌過北川寺的團體也稍微忌憚一些。而他也不會與這些『同學』怎麼接觸,頂個殘暴冷血的名頭也沒什麼。

    從現在開始,來一個不良打一個不良,來兩個不良打兩個不良。

    北川寺眯起眼睛。

    不良就像牛皮糖,只會害怕比他們更能打的。

    只要把這些小部分人都給打怕了,那以後就不會再有這種破事發生了。

    思及此處,北川寺回過身,關切地問道:

    「臉上的傷痕沒多大問題吧,麻宮同學?需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1:56
第二十一章.真沒辦法

    好涼。

    北川寺握住麻宮瞳手掌的時候心中下意識地閃過這個念頭。

    雖說現在還是一月份,氣溫不高。但麻宮瞳的體溫明顯低於常人,北川寺握住對方手掌的時候,就像是捏住一塊冰一樣。

    偏偏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對方的身體機能既然還毫無影響,能吃能說話能行動自如。

    除開面色有些過分蒼白這一點外,麻宮瞳似乎並無大礙。

    北川寺對麻宮瞳越來越好奇了。

    「麻宮同學,需要我陪你去醫院看一下嗎?」

    麻宮瞳的臉紅彤彤,她將手從北川寺手中抽出,聲音細小地回答道:

    「不、不用了。只是一些皮外傷,水樹同學下手沒那麼重,回家上些藥就沒問題了...」

    「這次真的非常感謝北川同學了。」

    麻宮瞳將身子壓彎,對北川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這次是我招惹的問題,如果我不和麻宮同學過多交流的話,水樹也不會找你麻煩。」北川寺搖頭。

    整件事由他而起,那他去解決也是應該的,反倒是麻宮瞳遭受到了無妄之災。

    北川寺沉吟一聲,沒有猶豫多長時間,將自己錢包取出來,將裡面幾張萬元鈔票塞進麻宮瞳手裡。

    「這、這是?」麻宮瞳看著手裡面四張一萬日圓鈔票,手一抖,堅決不肯收下:

    「不行,我怎麼能收北川同學的錢,這次是因為北川同學我才得救,再收這些錢...」

    不管怎麼樣,她都覺得自己不能收下北川寺這筆錢。

    四萬日圓,這對一般高中生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北川家的情況她也聽說過,並不是那種能餘裕拿出這些錢出來的條件。

    「你拿著吧。」北川寺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沒有絲毫變化。

    對他來說,這筆錢只是為了讓他心安的而已。

    「況且——」北川寺面無表情地提起地上半死不活的三個男生:「這裡還有三個錢包我沒搜刮。」

    「北川同學要拿他們的錢嗎?」麻宮瞳愣住了。

    她一邊感慨著北川寺的手勁兒之大,能同時提起三個人,一邊又有些擔心:

    「他們有些是同年級的學生,要是拿走他們的錢包...」

    「這次的事情由他們而起的,不這樣未免太便宜他們了。而且都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怕他們來找我麻煩。」

    打一個是打,打兩個是打,索性打劫一次,讓他們瞭解年輕氣盛的後果。

    北川寺將這幾個人的錢包取出來,裡面零零散散的,最多的那個也就隨身帶了一萬多一點日圓,其他的兩個人身上就只有三四千日圓,根本回不了血。

    看來明天還是得找瀨樹和池上他們倆回一下血啊。

    北川寺心下感嘆。

    而此刻,待在醫務室的瀨樹與池上渾身一寒,似乎有所感應一樣地看向門外。

    「不會是那個惡魔又想到我們了吧?」瀨樹抖了抖身子,臉上竟然有些害怕。

    「瀨樹,我們把大宮他們丟在教室裡,那個惡魔不會對他們做什麼事吧?」池上表情苦澀,他越想剛才的事情越委屈。

    「我們倆能活著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你還在管大宮他們!」瀨樹也委屈得要死。

    想他和池上也是二年級裡有名的學長,被北川寺揍成這個樣子連屁都不敢放,簡直委屈憋屈到極點。

    「我想清楚了,我要找一個跆拳道道館...我要學習技巧,好好兒教訓一頓北川那個傢伙!」池上握拳,惡狠狠地說道。

    「......」瀨樹。

    瀨樹一臉生無可戀地虛聲道:

    「你是不是忘記了,大宮就是跆拳道藍帶...」

    連大宮都被北川寺一腳踹得昏死過去,池上再去學跆拳道又有什麼用呢?

    而且瀨樹隱約察覺到,北川寺和自己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

    池上聞言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竟然像個小女生一樣地帶著哭腔:

    「難道真拿這個傢伙沒辦法了嗎?」

    「...是真的沒辦法。」瀨樹嘆了口氣。

    特別是一想到北川寺從頭到尾就只踹了兩腳,扇了水樹唯兩巴掌就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他就也有點想哭的衝動了。

    ......

    在北川寺好說歹說之下,麻宮瞳總算把錢收下了。

    但北川寺說送她去醫院看看的這個要求,對方倒是再三推辭拒絕了。

    既然麻宮瞳拒絕,而且看上去走路也沒什麼問題,北川寺也不會老貼上去。

    他收拾好書包,再去多媒體教室找到神谷未來,兩人結伴而行。

    「好慢啊,寺君,你剛才去幹嘛了?只是取個書包不用那麼久吧?」神谷未來看著北川寺,有些奇怪地發問。

    從多媒體教室到高一一班並不需要多久時間,但北川寺愣是花費了半個小時才回來。

    神谷未來甚至等到中途想拿出手機給北川寺打電話,問問他去哪兒了,結果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存北川寺的號碼,於是只能悶頭苦等。

    「發生了一些事情。」

    北川寺沒有把剛才的事情告訴神谷未來的心思,簡單地交流後就向外走去。

    「這好像不是去你家的方向啊,北川同學。」神谷未來俏生生地跟在北川寺背後一步一步地走著,好奇地說道。

    「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先去拜託警員。」

    北川寺邊說邊走向蹲點警察的方向。

    與對方交流協商過後,北川寺又走了回來。

    「...寺君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對嗎?」神谷未來眨巴著大眼睛,興趣一下子就來了:「難道接下來的事情要用到寺君那些奇怪能力嗎?」

    這個小女生還是一如既往的直覺敏銳。

    北川寺多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又能看見寺君的能力了嗎?!」神谷未來見北川寺沒有否定,越發興奮了。

    她在放學的時候就在幻想著北川寺再展示他那些超凡力量的時候,結果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相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家方向在哪兒的。」北川寺側眼看著神谷未來。

    興高采烈的神谷未來一下子就啞火了。

    想來是昨天北川寺離開後,崗野良子說漏嘴,讓神谷未來留意到了。

    「咳咳...」見北川寺依舊在盯著自己,神谷未來咳嗽一聲,將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遠方。

    總算安靜了。

    北川寺心下稍安,領著神谷未來向湖泊公園走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1:58
第二十二章.原來你喜歡的是啊...

    神谷未來一直沒說話,但看著北川寺前進的方向,心中也有了個大概。

    這不就是湖泊公園的方向嗎?

    雖然疑惑北川寺這個時候還去湖泊公園的用意,但帶著些許期待,神谷未來還是緊緊跟在他身後,俏臉上寫滿了好奇。

    她安靜不到幾分鐘,就嘰嘰喳喳地問了起來:

    「寺君,你超乎常人的能力是不是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嗯。」

    「哎?我看寺君似乎在防備警員先生,為什麼就不防備我呢?我也有可能把你擁有這種能力的事情抖出去啊。」

    神谷未來心中一動。

    這麼多人中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北川寺擁有某種奇特的能力,那這是不是已經代表她被北川寺信賴了呢?

    很有可能!

    她心中大喜,她也沒想到北川寺這滿臉冷漠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是這麼一個悶騷的人。

    「真是,既然信任我就早點說——」

    「你要到處宣傳也無所謂。」北川寺平淡地斜了一眼神谷未來:「別人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呃——

    被北川寺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堵得喉嚨一緊,神谷未來險些沒咳出來。

    畢竟別人又不是弱智,要是神谷未來真的大肆宣傳,其他人估計也只會當這個平時就神神叨叨,特別喜歡靈異的女生入魔了而已。

    很氣。

    關鍵是還不知道怎麼反駁北川寺。

    「我甚至還能再操控死氣出來讓你錄像,可有人相信嗎?」北川寺看著這個小臉被漲得通紅的小女生,搖了搖頭。

    此為二十一世紀,唯物主義世界,是一個建國後不準成精的時代。

    在日本同樣是如此。

    北川寺在靈異怪談主頁上放了那麼多短視頻、照片,但卻沒有幾個人真正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些詭秘怪異的事件。

    畢竟像神谷未來這種小女生實在太少了,北川寺都偶爾在為這個女生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直覺感到略微震驚。

    「哼!我以後肯定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相信這個世界就是有那些東西存在!」神谷未來哼一聲,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計較。

    「祝你成功。」北川寺冷淡地說了一句,聽不出喜樂。

    可就是他這種平淡的態度,讓神谷未來有些說不出來的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她現在能倚靠的人除開警察,就只有北川寺了。

    況且北川寺擁有那種能力,她在好奇之餘,同樣會有些敬畏。

    她沉吟一聲,突然轉過頭看向北川寺:

    「寺君,如果——」

    「沒有如果。」

    「我都什麼還沒說呢!」神谷未來跺了跺腳。

    「......」北川寺。

    北川寺深深地看了神谷未來一眼,平靜地說道:

    「反正你的如果也就是『如果我當你女朋友,北川同學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個給我看』或者是『如果我把內衣內褲都交給北川同學,北川同學能不能以後都帶著我』這種話吧。」

    「你胡說八道!」神谷未來氣得渾身發抖,小臉通紅。

    開什麼玩笑?!她看上去像是那種隨便就當別人女朋友、隨便脫內衣內褲的小女生嗎?

    「難道不是?」北川寺奇怪地反問。

    「不,其實就是你說的那樣!」神谷未來雙手叉腰,底氣十足地點頭。

    「......」北川寺。

    北川寺不再理會這個小腦袋搭錯筋的小女生,回身繼續向湖泊公園走去。

    「等等啊!我還可以把其他女生的內衣內褲取過來!或者給你介紹其他漂亮的女生當男朋友啊!」

    「......」北川寺。

    北川寺已經開始隱約頭痛自己為何要帶上這麼一個活寶了。

    要不然剩下的十五萬日圓不要了?

    ......

    湖泊公園和昨天差不多,鏽跡斑斑的鐵鏈掛著鞦韆,破舊的蹺蹺板與兒童滑梯。

    日薄西山中,這一幕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從入口走入,陰寒的寒風就迫不及待地從上空呼嘯而過,掠過神谷未來的頭皮,讓她禁不住頭皮發麻。她將下半邊臉沉入圍巾內,精緻小巧的鼻頭聳動。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而且...

    神谷未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她的錯覺。

    似乎有人隱藏在暗處注視著她。

    「寺君。」神谷未來下意識地貼近了北川寺,小臉繃緊:「接下來要去幹嘛?」

    「去找給你附上惡念的那個傢伙。」北川寺隨口回答,卻讓神谷未來一愣。

    去找給她附上惡念的人?

    那不就是星野奈奈嗎?可星野奈奈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疑問接踵而來,但神谷未來卻儘量保持安靜。

    她是那種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安靜,應該在什麼時候話癆的女生。

    得虧於她懂事,北川寺也沒有因為回答她的問題而分心,專心致志地查看四周。

    死氣翻湧於雙眼,血色絲線拉開。

    湖泊公園的怨氣明顯消弭不少,看來女性屍體已經全部轉移回警署鑑定科了。

    但有一個地方去有些不同。

    湖對面的湖堤處,那裡怨氣升騰,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

    「應該就是那裡了。」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回過頭看向背後似乎蓄勢待發的神谷未來:「你要一起過去?」

    「那當然!」神谷未來肯定地點頭。

    「是死是活我不能保證。」

    呃...

    神谷未來的腦袋縮了縮,好半天她才委屈地說道:「你不能這樣講啊,我都和你是這種關係了,你這麼說是不負責任的。」

    「走吧。」聽了神谷未來的話,北川寺語氣冷淡地揭過這件事。

    他又想了想,將自己的手機解鎖丟給神谷未來:「等會兒星野奈奈的惡靈出來,你負責幫我。」

    「幫你?」神谷未來瞪目結舌。

    她一個小女生還能怎麼幫北川寺?拿他的手機過去拍對方的腦袋嗎?難不成北川寺的手機還有特殊的能力?

    神谷未來心下一尋思又覺得有些可能。

    她心下激動,想要試一試北川寺手機有什麼特殊能力,竟然能對惡靈產生殺傷力。

    「我的意思是,等會兒你幫忙拍兩張照片。」北川寺的聲音毫無波動。

    「哈?!」

    神谷未來張了張嘴,好半天沒緩過神來:「難怪你對我的內衣內褲沒興趣...原來你喜歡的是女鬼啊...」

    北川寺聽了這話,也沒有回答神谷未來,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平靜地看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0
第二十三章. 距離——不足兩米!

    北川寺默不作聲地看一會兒神谷未來就繼續往裡走去,被看得心頭髮毛的神谷未來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一抹殘紅映照著整片湖泊公園,湖泊之上有寒冷的水霧泛起盪開。

    湖水給人的印象就是冷,神谷未來也是如此認為的。

    前面的北川寺似乎沒打算帶著她再去風景樹林,而是信步繞湖堤邊走著。

    湖泊的整體面積不大,繞著走完估計也就只要三到四分鐘。

    由於是冬季,靠近了才看得見湖水泛著渾濁的幽綠色。

    這也太髒了。

    神谷未來下意識地距湖泊遠一些。

    寒意瀰漫——

    明明斜陽西下,氣溫還不至於降得如此之低,但神谷未來就是覺得自己似乎渾身被冰水浸濕了一樣。

    好冷——

    神谷未來打了個寒顫,嘴唇泛白地問道:

    「寺君,我們要去哪兒?」

    「......」對方沒有說話,依然步履蹣跚地向前走著。

    見北川寺依舊默不作聲走著的身影,神谷未來隱約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印象裡北川寺走路都是雷厲風行,大步流星,怎麼現在步履蹣跚——

    神谷未來瞪大眼睛,注視著前面的北川寺。

    北川寺的動作緩慢,身形僵硬,腦袋聳拉著,看上去就好像...

    就好像是個死人一樣!

    陰冷感轉瞬席捲神谷未來全身,她悄悄地回頭望去——

    來路不知為何已縹緲無影,一切一切都被濃厚的水霧遮掩。

    咕嘟...

    神谷未來有些頭皮發麻,她只能勉強保持自己的面色鎮靜,爭取不讓前面那不知名存在注意到自己。

    她悄悄地將自己的錢包放在原地當作求救記號,繼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又跟著走了一會兒,前面的『北川寺』突然停下腳步。

    神谷未來登時心裡面警鐘大作,她的注意力提升到最高點,雙腿緊繃,提包也緊緊地握在手裡。

    「你可以先走了。」北川寺的聲音傳過來。

    不知不覺中,水霧已經散開,神谷未來這才恍然回神過來。

    原來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北川寺引到湖泊公園入口。

    難不成...是...我的錯覺?

    還是那一抹斜陽,還是毫無變化的湖泊公園。

    鬆了一大口氣的神谷未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捏住提包,下一刻就要向湖泊公園外逃去——

    「還有一件事。」黑影將神谷未來籠罩。

    「還有事?」神谷未來嚥了嚥口水,她回過頭來。

    對方伸出來的手掌正中央明晃晃地躺著東西。

    方方正正的。

    這不就是自己剛才留在原地的錢包嗎?!

    原本放鬆下來的神谷未來突然汗毛倒豎,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猛地抬起頭。

    精緻的瞳孔中倒映著明晃晃的棒球棒。

    完了。

    神谷未來手腳冰涼地看著凌空狠狠抽下的金屬球棒,竟然是一步都邁不開。

    砰!!!!!

    一聲沉悶的脆響。

    白皙的手掌纏繞著森然的黑霧,將球棒正面接住。

    在神谷未來怔然的表情中,北川寺接住球棒後整個人不退反進,手掌翻轉,身形一轉,重心自腰間挪移到下半身,一腳狠狠地抽向對方的面門。

    那種『看見自己的臉都還恨不得把自己臉給抽爛』的果斷動作,讓旁人看見都忍不住打寒顫。

    一腳將其抽飛數米遠的同時,北川寺紮著馬步站在神谷未來前面,雙手的黑霧越發濃重。

    八極拳。

    「寺君。」已經嚇得渾身顫抖的神谷未來勉強回過神來。

    「這就是所謂的被害場景重現,估計星野奈奈也是被類似的方式給殺死的。給予一絲逃出生天的希望,又用絕望來結尾。」北川寺平靜冷淡的聲音響起。

    聽見這熟悉的音調,神谷未來只覺渾身一鬆,腳下一軟。

    是北川寺本人了!

    既然他出現在這裡,自己的安全就應該沒問題。

    但北川寺卻沒有想那麼多。

    在神谷未來消失不過兩秒後,他立即就察覺到水霧有不同尋常之處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許多,用死氣探查神谷未來具體位置,然後一直尾隨在她身後。

    「結果沒想到出現的竟然是這種玩意兒...怨靈殘魂的集合體。」

    是的,對方並不是星野奈奈單獨一隻怨靈,而是數隻女性怨靈結合而出的強大怨靈。

    本來北川寺還以為湖泊公園就只有星野奈奈一人喪命。可現在看來,凶手似乎在這裡不止殺了一個人。

    「寺君!你的臉!」神谷未來的詫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北川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並沒有什麼異狀後又聽神谷未來開口:

    「是對面那個寺君的臉!」

    「......」北川寺。

    北川寺強壓下揍神谷未來一頓的衝動,回頭看向另一邊的『自己』。

    對方的腦袋以極其誇張的角度向上扭曲著,整個腦袋像是被北川寺那一腳踢得掉下來一樣。

    烏黑的液體順著破損的臉皮落下。

    伴隨著黑污的液體越來越多,那張臉皮與頭髮似乎也不堪重負滑落而下。

    神谷未來摀住自己的小嘴,表情凝固地看著這讓任何人都足以頭皮發麻的一幕。

    小小的人臉密密麻麻、痛苦地擠在原本『北川寺』的臉部,從她這裡看過去,竟然能清楚地看見那些人臉的栩栩如生的痛苦表情。

    到了這一步,這人臉怨靈似乎也不管那麼多了,它胸口一陣聳動,肉塊交織之下,星野奈奈的臉竟完整地出現在胸口處。

    她雙眼之中沒有眼白,漆黑的眼球怨毒地注視面前的兩人。

    那其中蘊含著的惡意讓神谷未來手指顫抖,只覺得渾身浸入冰水,身上發寒。

    在這種情況中,北川寺的聲音遙遙傳來: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神谷未來一愣,她下意識地覺得北川寺是想帶著自己逃走。

    面前這種怪物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戰勝的。

    「準備什麼...?」北川寺瞥了神谷未來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拍照啊。」

    「啊?!」神谷未來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北川寺。

    「不喜歡拍照你也可以錄視頻。」北川寺隨口回答一聲。

    此刻,肉塊聳動著的人臉怨靈已經衝了過來!

    距離——不足兩米!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1
第二十四章.記事本

    惡鬼的光禿禿的腦袋上密密麻麻擠著十幾張不同人臉,不止是面部。在其頭頂、後腦勺、左右雙鬢都分佈著不同的面孔。

    從外觀上看她們都是十多歲到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而其中最為顯著的就是胸口處的星野奈奈。她是這些天留在這裡保留得最完整的生魂,以她為中心,怨靈們慘白的臉上充斥著滔天的怨恨,以將面前所有東西都撕成肉片的衝擊之勢撞擊而來。

    這也是為何神谷未來能在腦中分析出以上信息的最主要原因。

    太近了!

    神谷未來舉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北川寺的動作。

    她被嚇得站在原地動彈不了,就算能移動雙腳,神谷未來也不認為自己能逃過對方恐怖的速度。

    所以只能交給站在自己身前的北川寺!

    若是說北川寺將怨氣取出這種動作是在挑戰神谷未來的認知,那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更是顛覆了神谷未來十六年來辛苦塑造的三觀。

    在神谷未來滿面呆滯的表情下,北川寺由紮著沉穩馬步的姿勢變換為前衝之勢!

    他這種時候竟然還要衝過去和對方硬碰硬?!

    神谷未來傻眼了。

    印象中的陰陽師與巫女不應該都是取符咒,拿桃木劍一類的東西嗎?怎麼到北川寺這裡就是近身肉搏?

    怨靈已不足兩米,如蒲扇一般的手掌重重地對準北川寺的腦袋扇下——

    那凌空抽下的力道讓神谷未來相信,就算是一堵石牆橫在這裡也會被對方抽成碎塊。

    可北川寺已經止不了腳步!

    神谷未來只覺得急促的心跳聲與北川寺的腳步聲融為一體,世界也因此變得空白。

    她居然緊張地出現了耳鳴與暈眩症狀!

    在神谷未來如此專注的觀察下,北川寺的身子彎下,堪堪躲過對方一扇之力的同時,雙腳反而勾住對方的腰間。

    如此之近的距離下,北川寺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消除不了的臭味。

    雙腿發力,北川寺整個人猛地翻身而起,森然黑氣聚集,竟然形成了鋒利的指刺。他雙手伸出抱住腐爛的頭部。

    手腕扭轉,腰部向下。

    咔擦!!!!

    北川寺竟然是順著對方的前衝之力與鋒利的指刺,將人臉怨靈的腦袋狠狠地擰了下來!

    柔術!

    在對方軀體落下的那個瞬間,北川寺與對方胸口處的星野奈奈對視了一眼。

    那雙毫無眼白的漆黑雙眼中依舊滿是對生人的怨恨,毫無變化。

    事實上也是如此。

    北川寺嘆了口氣。

    本來他還想嘗試一下能不能與星野奈奈交流,讓她交代出加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誰,結果也就只是這樣。

    是我太想當然了。

    北川寺面色平靜地伸出左手咔擦一聲將脫臼的右手重新接上,心下思襯著。

    怨靈就是怨靈,單純由人的負面情緒集合,指望從她們的口中掏出信息,還得等死氣或者以後能不能得到看取死者記憶的能力。

    唯一的好消息估計就是中等死氣掌握已經具備了一定塑形能力,對實戰的幫助很大——

    手中的頭顱化作黑色的氣流飄散在空中,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的怨靈殘軀也隨風飄逝。

    待到黑色氣流完全消散時,星野奈奈怨恨之極的聲音也在上空蕩漾。

    「北川...」

    冰冷的訊息傳來——

    『人臉怨靈回收,初等高級怨靈一隻,獲得技能點數2。』

    北川寺閉目感受身體素質與死氣的提升,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檢查身體具體情況,就聽見那邊的神谷未來突然發出驚訝的聲音:

    「這是什麼東西?」

    在人臉怨靈消失的那個地方,居然落下來一本殘破的方型類似於技能書一樣的東西。

    「這是?」北川寺走過去。

    他心裡有些期待。

    難不成初級高等怨靈還像RPG遊戲體系那樣爆技能書麼?

    系統大部分功能還沒有被他摸索出來,畢竟就只有短短十多天。

    但當北川寺實際上將其拿在手中卻又有些失望。

    紙張的質感與指尖摩擦。

    這就只是一本簡單的封皮有些磨損的記事本而已。

    神谷未來在原地癱軟了很久,等到雙腿稍微回覆點力氣後才步履蹣跚地走過來。

    她眸子中滿是見證了超越她知識之外東西的光彩,見到北川寺看過來的表情,她膽顫心驚地說道:

    「我敢發誓...遊樂園裡面的鬼屋或者過山車都沒有剛才那麼刺激。」

    她差點沒有嚇尿,直到現在想起剛才那一幕幕白皙的大腿還是有點發軟。

    神谷未來勉強摸到北川寺身邊,雙手扯住他的衣袖,小臉緊緊地貼著北川寺的側臉,有氣無力地問道:「這是什麼?」

    北川寺也不在意神谷未來親密的舉動,他看著手中的記事本,眉毛微皺分析道:

    「估計是犯人遺落、或者忘記下來的東西,星野憑藉著生前最後一點執念將帶著些許主人氣息的記事本吸收進了自己的身體中。」

    「是嗎?」神谷未來只覺得渾身癱軟,沒有力氣撐起來,乾脆從背後抱住北川寺,胸口緊貼,整個人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這上面應該有犯人的線索吧。」

    「應該是這樣。」北川寺拿著記事本看看正面,又看看背面,再三確認不是技能書一類的道具後才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我打開看看吧。」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技能書的事情,根本就沒去管神谷未來的小動作。

    北川寺將記事本打開,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後小聲嘟囔著。

    「竟然真的不是技能書。」

    「嗯?你在說什麼,寺君?」

    「沒什麼。」北川寺冷淡地回答道。沒有拿到技能書讓他心情有些不開心。

    只不過他手下卻依舊不甘心地翻閱著。

    最後他死心了。

    這還真就只是一本記事本,還是一本非常特別的記事本。

    「這上面到底寫得是什麼東西啊?」神谷未來向前擠著,好奇地問道:「我能看看嗎?寺君?」

    她這麼問是有理由的。

    天知道這本記事本上面會不會又有『怨念』一類的東西?

    「隨便你吧。」北川寺將記事本丟給神谷未來。

    接到記事本的神谷未來來了點精神。

    她找到個長椅坐下,伸手翻開了記事本。

    記事本上面的字跡很是潦草凌亂,根本看有些字體由於太過扭曲變形,還有些地方被大塊血污模糊,就算是神谷未來也只能勉強讀懂一部分。

    她看向第一句。

    「我是不是瘋了?我竟然...我竟然...我竟然殺掉了隔壁三井家的女兒。就為了和有希的約定嗎?不、不會是這樣的,我愛有希,我做的...是對的?」

    狂氣詭異扭曲的字體如指甲撕裂於紙面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3
第二十五章.八山市

    看來這的確是殺人凶手的日記。

    神谷未來翻閱著日記上面的內容,心中有了個大概。

    但不知道為何,只是看著這上面『殘忍』的字句,神谷未來就覺得遍體發寒,恐懼由心中而生。

    頂著頭皮發麻的感覺,神谷未來深吸一口氣,繼續看下去。

    「我殺了三井家的女兒,等到父母上班的時候,我把她的屍體分開,兩條腿分開深深地埋入家的前庭和後庭,中庭放下了腦袋,樹底下塞了雙手,軀幹部分...等等,有希來了,我得去招待她...」

    「有希看見屍塊之後很高興,還親了我。我越來越覺得我做得是正確的了。」

    「隔壁是三井家報警了,今天警察找到我,問三井大概去了那些地方。我自然不可能告訴這些蠢貨我幹了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三井好像活過來了,她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我開始做噩夢了,三井就像個扭曲的怪物...天吶,夢裡面的三井為什麼沒有雙手?不行...我得去確認一下——」

    「我翻遍樹底下的土層,可就是找不到三井的雙手!該死...腦子裡面的聲音又在響起來了,三井三井三井!」

    「不行!三井肯定是活過來了!我已經聽見她在中庭的聲音了!」

    「我開始害怕睡覺,只要睡覺就會夢見三井的死相,只要睡覺就能感應到三井就在我身邊。她可能在哪兒?在窗外窺視?在我的抽屜裡?在壁櫥隔牆裡?不行,再這麼下去我肯定會瘋的。」

    「我輟學了,學校裡儘是一些不順心的事情,松阪那個死胖子竟然敢嘲諷我...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有希又來找我了,這個世界上就她一個人關心我。我愛有希,我覺得有希也愛我。」

    「原來是有希把三井的雙手帶走了...什麼?這是...?」

    「我要被逼瘋了!我不敢關燈睡覺!我不敢獨處於封閉空間!我要想個辦法!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該死!」

    「只要有希在我就一切都好,只要有希在我身邊,那我就能永遠保持安靜。」

    「有希說隔壁班有個女生特別聒噪,很煩人,為了有希我得做點什麼...」

    「今天我又殺人了,是有希讓我這麼做的,對象是隔壁班的那個女生。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只是一球棒下去原本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她就好像死肉一樣再也不動彈了。竟然還失禁了,真是髒。」

    「我把她的嘴巴用生石灰給永遠封上,有希也誇我做得不錯,不過她為什麼總要把手臂帶走?」

    「學校,好大的火,什麼?有希也在裡面?有希...!?」

    「有希死了。犯人後面沒有被抓到,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傢伙!」

    神谷未來為記事本上面森然的恨意所震驚,她強忍著腦中的不適,翻開了後面一頁。

    只見上面明晃晃地留下了這一句話。

    「有希活過來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有希啊...只屬於我的有希,只屬於我的有希...」

    神谷未來手指劃動,想再看看記事本後面的內容,卻沒想到後面將近三分之一的內容都被大量血液給弄得粘合在一起,強行撕開肯定會造成紙張重疊損壞,內容也會看不見。

    這時,北川寺的聲音卻突然從身後響起。

    「看完了?」

    這讓原本全神貫注代入其中的神谷未來汗毛乍起,整個人受到驚嚇似地一抖。

    待發現是北川寺的時候,神谷未來才發出埋怨聲:

    「真是的,別總是嚇我啊,寺君。」

    「感覺怎麼樣?」北川寺坐在神谷未來身邊,側臉問道。

    神谷未來把記事本交給北川寺後,又沉吟一聲:

    「唔...怎麼說呢,這根本就是一個患有嚴重臆想症、幻聽症、精神病患者所寫出來的東西吧?」

    她語氣帶著些許不確定。

    「一開始上面字句還算清晰,可等到後面這本日記作者殺人後,就可以明顯看見前後的不同了。他開始出現臆想症、幻聽症以及幻視症。看見死人在自己家中庭這怎麼可能...呃——」

    神谷未來咳嗽一聲,她想到自己今天就已經遭遇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本記事本上面還有一個主要人物,除開日記作者外,就是有希。」北川寺將記事本翻開,皺著眉看著上面對『有希』的描寫。

    記事本上確實留有一些關於有希的描寫,恨不得把『有希』描繪成天上地下難有的美人。

    這種舔狗姿態讓北川寺眉毛一皺,搖了搖頭。

    完全是主觀印象寫下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半分參考價值。

    可記事本主人最後那一句話卻讓北川寺稍微上了些心思。

    「有希活過來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有希啊...只屬於我的有希,只屬於我的有希...」

    按記事本主人前面的話,『有希』應該被大火燒死了才對,可是為什麼這裡又寫出『有希』復活了的感覺?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有那種讓死人復活的能力嗎?寺君?」神谷未來咕嚕咕嚕地站起來,靠在北川寺身後好奇地問道。

    「......」北川寺。

    細胞死亡是生命現象不可逆停止的過程,作為醫學生,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但這個世界上有系統存在,保不準還真有人能將死人復活的物品存在。

    「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北川寺來來回回地又翻閱了這本記事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如果『有希』真擁有那種超凡力量,她也犯不著利用日記主人殺人。」

    可以看出來,日記主人完全就是在聽從『有希』的吩咐去殺人。

    去殺誰,去找誰的問題,都是聽從『有希』的調遣。

    且這位『有希』也對人的手臂感興趣...

    北川寺合上記事本,沉聲道:

    「這上面還留著一個重要的訊息,八山市。」

    「...嚴格來說,這次也不算沒有收穫。」

    只要查詢近些年來八山市案件的卷宗就總有頭緒。

    北川寺剛將記事本放進自己的提包中,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來了點精神。

    崗野良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5
第二十六章.我很好奇

    崗野良子又通知北川寺去一趟警署,說是屍體鑑定有了新的結果。

    而與北川寺同行的神谷未來卻被崗野良子留在了警署前廳,說是有些東西不好讓女孩子看到。

    對此,神谷未來雖說強烈抗議,但也頂不住崗野良子的安排。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屬於外部人員,這種內部人員才允許知道的信息也不應該叫我才對。」

    「什麼狗屁外部人員內部人員!每次有命案發生的時候你這個傢伙都在現場,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置身事外?」崗野良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過足菸癮之後將菸頭丟進垃圾桶,帶著北川寺向長廊深處走去。

    北川寺斜了一眼這種表情的崗野良子,也不說話,跟在她身後。

    崗野良子邊走邊說道:

    「死者名叫星野奈奈,正好是你們京北高中的學生,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可關於屍體檢驗結果與後面牽扯到的東西,我想你應該就不知道了。」

    「我們從星野奈奈以及其他幾具屍體上都分別發現了粗細相同的頭髮,經鑑定科鑑定,這些頭髮都屬於十年前的逃犯。」

    「看來這位石川快斗飽受脫髮折磨啊。」北川寺難得出聲調侃一句。

    「少給老娘在這裡貧嘴!」崗野良子毫無淑女形象地咂咂嘴。

    「逃犯的名字叫做石川快斗,居住於岩手縣八山市,十年前殺死自己的父母后捲走所有存款畏罪潛逃。」

    「事後有八山市的同事在石川家四周分別挖掘出鄰居三井優子的頭部、雙腿,被剁成一截截的軀幹,在同一時間,也有人在距他家不遠的廢棄工地裡發現同樣被分成頭部,雙腿,軀幹的高橋紗織的屍體。」

    「這些屍體與目前的案件有大同小異之處。」崗野良子目光深邃,聲音嚴肅:「那就是她們都少了手臂。」

    「那次案件在整個八山市都掀起軒然大波,畢竟一個經過教育的高中學生竟然對自己的父母,對自己身邊同學痛下殺手。劊子手,殺人鬼,屠夫...不管什麼稱號用在這個窮凶極惡的犯人上都不為過。」

    崗野良子的聲音幽遠,似乎想穿越時空看見當時的真相,搭配著她所說出一句句陰冷的話語,讓人不寒而慄。

    「石川快斗的犯罪動機到現在還是不明,可對方已經潛逃十年,現在的案件究竟是模仿犯還是犯人本人,我們暫時無從得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殺人犯絕對不止一個,有人在從旁協助,不然石川快斗是不可能潛逃十年之久。」

    「所以——」崗野良子的腳步在驗屍房前停下,突然回頭看向北川寺,自嘲地笑了一聲:

    「怎麼樣?我是不是一個很奇怪的警察,我竟然覺得這次破案的關鍵在你這種臭小孩兒身上。」

    對一個高中學生抱有期待無疑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可崗野良子心中卻就是有種莫名的感覺,北川寺就是這次破案的關鍵。

    「那只能說你感覺挺敏銳的。」北川寺說話不咸不淡,語氣中滿是平靜。

    「你可真夠自信。」崗野良子調侃北川寺一句後,又想摸煙出來了,但她又想到驗屍房這裡的規矩,只能無奈地將煙火熄滅,掏出口香糖丟進嘴裡嚼:「進去吧,先說好,我可不太喜歡裡面那個傢伙。」

    他們一推開驗屍房的門,就有寒氣從中溢散而出。

    驗屍房亮度合適,正中央是一台解剖桌,強光燈打下,在解剖台上還有一方放著各式解剖工具的活動固定小桌。

    「這還真是稀客。這不是崗野警視嗎?怎麼?是還想來瞭解屍體具體情況嗎?但是很遺憾,屍檢報告你應該拿到了,上面就是所有能知道的事情了。」

    有女性的聲音傳過來。

    「我只是把你感興趣的那個小子帶過來而已,佐倉。」崗野良子抓了抓頭,眯起眼睛對裡面喊道。

    「喔?!」女性的聲音突然充滿興趣。

    在北川寺與崗野良子的注視下,一個戴著眼鏡的女性居然緩緩從解剖桌下爬了出來。

    若是一個正常人在這裡,估計也會為對方莫名其妙的興趣感到害怕戒備。

    「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睡在解剖桌底下,佐倉。」崗野良子嘆了口氣。

    對方的解剖技術高超,卻讓無法讓崗野良子與其相處。

    畢竟這個傢伙有個格外奇怪的愛好。她特別喜歡在解剖或者屍檢過後的解剖桌上、或者桌下睡覺。

    有時候興致來了,她還會叫來同事用奇怪的道具把她綁在解剖桌上。

    就佐倉由樹本人說,這是她體驗被解剖死者特定方式的一種。

    這種惡趣味的愛好讓崗野良子敬而遠之,甚至有時候崗野良子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真的對屍體有某種特殊愛好。

    「只是一些小事啦,事後我都會收拾好的——這就是良子你經常說的那個與眾不同的北川寺同學嗎?」

    佐倉由樹推了推眼鏡,總算在北川寺面前露出她的長相。

    她穿著一身白大褂,高挺的鼻樑上架著淡紅色邊框的眼鏡,一雙精明的眸子藏在鏡片後閃爍著光芒。

    大波浪頭髮隨意灑下,顯出一種灑脫不羈的感覺。

    只不過正是如此出色的女性,唯一的缺點就是個子太矮,而且她的眼眶邊緣還帶著嚴重的黑眼圈,看樣子是熬夜許久了。

    她微笑著對北川寺伸出了手,興致勃勃地說道:

    「你好,北川君,我是佐倉由樹,如你所見,算是這個驗屍房的話事人。」

    「你好。」她興致盎然的表情讓北川寺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北川寺還是伸出手與她握了握。

    自我介紹完畢,佐倉由樹很快就暴露了本性,她一邊搓著雙手,一邊嘿嘿地笑著:

    「北川君,這些天我經常聽崗野警視提起你的事蹟,據說...你是每次都差不多位於案發現場,或者在案發現場不遠處,對不對?」

    「......」北川寺。

    北川寺沒有回答佐倉由樹,他只是眉頭挑了挑,若有所思地看向佐倉由樹的手掌根部。

    那裡有著一大塊淡黑色的胎記,在燈光下看不太明確。

    「哎?你注意到了嗎?真是——」

    佐倉由樹下意識地將衣袖拉了拉,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手掌的胎記很嚴重,所以平時也基本把手藏在衣袖底下的。」

    「我並不在意那個。」北川寺不太在意地擺了擺手,神色平靜。

    也不管北川寺究竟是不是真不在意,佐倉由樹憨厚地笑了笑,繼續問道:「那能不能請北川君回答一下我剛才的疑惑呢?為什麼每次北川君都能趕到,或者已經到案發現場呢?」

    「我對這個真的很好奇。」

    她眼光灼灼地盯著北川寺,期待他能為自己解惑。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6
第二十七章.再加錢...額...也不能談!

    你很好奇?

    北川寺也挺好奇對方是不是有個妹妹叫神谷未來。

    「可能是體質方面的問題。」北川寺迎著對方的目光,神情冷淡。

    「體質問題?」佐倉由樹眨眨眼睛,更加感興趣了:「換而言之,北川君的體質就是被兇案或者殺人現場所吸引的體質咯?」

    隨便你怎麼想。

    北川寺神色平靜。他沒有說謊話,他的體質就是吸引怪異,與怪異的事物起舞。

    但他並沒有為這個好奇心爆棚的女性解答的義務。

    「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佐倉由樹一邊抖著小腿,一邊上下打量著北川寺。

    「佐倉!你想幹什麼?」崗野良子終於忍不住發聲了。

    「嗯?沒幹什麼啊?」

    「那你拿著解剖刀在北川身上比什麼?」

    佐倉由樹聞言身子一頓,手指靈活地翻飛,小巧精緻的銀色解剖刀在指間如蝴蝶一般穿梭起舞。

    她收起看上去有些危險的動作,嘟起嘴看上去非常委屈:「唔——我職業病又犯了嘛。」

    「職業病?你難不成還想把北川寺這麼大個活人給解剖了不成?」崗野良子吐槽道。

    「嘿嘿,那也要北川君同意才行嘛。」佐倉由樹危險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害羞地問道:「請問北川君同意嗎?」

    「我就姑且把這句話當作玩笑話吧。」北川寺平淡地斜了眼這個女人。

    北川寺已經的有些想回家了,他感覺待在這裡也只是浪費時間。除開崗野良子透露出的些許情報外,來驗屍房完全就是在消磨他本就不太夠用的時間。

    崗野良子見北川寺興趣缺缺的樣子也是聳了聳肩:「本來我是想帶你近距離看一看屍體具體情況,只不過——」

    「想看屍體的具體情況?唔,這可是違反相關規定的喔。」佐倉由樹幹脆打斷了崗野良子的話語,但很快話鋒又是一轉:

    「只不過規矩什麼的我倒是無所謂。」佐倉由樹背靠解剖桌,目光灼灼:「我可以把昨天送過來的女屍重新拖出來,還能為你提供相應的講解。相對應的,我希望北川君能在下一次發現兇案的時候能先給我打個電話...」

    「不用了。」北川寺沒等她說完話就出聲打斷了對方遊刃有餘的態度。

    屍體的大概情況他昨天也已經看見,再去查看也意義不大。北川寺更是不會為此冒著系統死氣暴露的風險。畢竟佐倉由樹的情況不比神谷未來,她是法醫,機構內人員。

    就算給北川寺甩一兩百萬日圓這事兒都沒得談,要是再加錢的話...額——

    總之不能談的事情就是不能談。

    「那還真是遺憾。」佐倉由樹神秘地笑了笑,俏臉上卻絲毫不見遺憾之色。

    屍檢這件事到了這一地步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崗野良子與北川寺被滿面睡意地佐倉由樹送到驗屍房門口,隨後這貨就擺擺手留下『我還想再睡一覺,就不送你們出警署了。』這句話後,就重新鑽回瞭解剖桌下。

    那一副把解剖桌當自己家一樣的感覺,讓崗野良子眼角抽了抽:「嘖,佐倉那傢伙究竟行不行啊?」

    崗野良子邊點起煙邊咂嘴道:「北川你現在還只是個孩子,以後可千萬別長成她那樣的大人啊。」

    別長成她那樣的大人?

    北川寺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當著自己面抽菸的崗野良子,非常理解她這句話地點了點頭。

    點頭過後,他又想起自己還有其他事情想拜託崗野良子,但這件事要辦成的希望又不是特別大。

    北川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問道:

    「良子姐,能不能讓我看看八山市近十年來的案件卷宗?」

    「唔?你要看那個幹嘛?關於石川快斗的信息我應該全部都已經告訴過你了才對。」

    查看以往案件卷宗可不是小事,就算是崗野良子也不可能一口答應,她抖了抖菸灰,似乎想聽聽北川寺的見解。

    「我想親自去八山市調查,學校那邊我近幾天內可能就會請假。」北川寺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的意思,只有坦誠相待才有一絲可能性。

    聽了北川寺的話後,崗野良子愣了半晌,最終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你去調查?北川,不是我說,事到如今你還能調查什麼?」

    「不是我打擊你,這幾天你還是安心陪著你妹妹——」

    「良子姐,你認為以警察目前的調查進度,能保護繪裡到什麼時候?」北川寺出乎意料沒有反駁,只是滿面平靜地詢問。

    面對他的提問,崗野良子也陷入沉默當中。

    現在案情正進行到緊張的時刻,不可能時刻把人力一直浪費在北川兄妹這邊。

    北川寺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說出這種話。

    「可是你一個人去岩手縣調查未免有些過於天方夜譚。」崗野良子靠在長廊垃圾桶邊,擺正了臉色:「雖說我一直在調侃我從事的這份工作,但術業有專精,能調查的,能做的,我們警察都做過。」

    「你真覺得你能憑藉一己之力調查清楚十年前的石川快斗兇殺案的真相?」

    看著崗野良子銳氣十足的目光,北川寺不退反問道:

    「您在向一個目標努力之前就已經在思考失敗後的事情了嗎?」

    「......」崗野良子。

    ……

    「哈哈哈哈!」

    崗野良子突然大笑起來。

    不知為何,她就是想笑,她笑彎了腰,淚水都從眼眶邊湧出。

    啪!

    清脆的響聲在周圍安靜環境中有些刺耳。

    「你說得很對。」

    崗野良子不管臉上自己扇出來的指印,吐出一口煙霧道:

    「調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在思考破案失敗後的事情,作為警察這毫無疑問是失格的。」

    她下意識地將手掌搭在腰間的配槍上,原本冰冷的槍身,似乎隱約傳出陣陣暖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少了從警校畢業後的滿腔熱忱、銳意進取之心了呢?

    一人百衛。

    一個合格的警察至少得保護一百個國民,才能被允許死亡。

    失去銳意進取之心的警察不配稱為警察。

    想來優美子也不想見到自己這沒出息的一面吧。

    「嘖。」崗野良子撓了撓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點不爽地用力一巴掌拍在北川寺肩膀上。

    北川寺這一次沒有如往常一般躲掉她獨特的打招呼方式,那雙漆黑眸子中既有著青年人的蓬勃朝氣,又擁有著與其年齡不同的沉穩淡定。

    這個北川寺——!

    想要嚇唬北川寺,可對方根本就不搭理。想要生氣,可北川寺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真是個刺蝟,讓人無從下口!

    崗野良子將菸頭掐滅,沉默許久才悶悶不樂地開口:

    「跟上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7
第二十八章.警署裡面的咖啡好不好喝?

    「八山市十年來的案件卷宗太多,我不可能一一都展示給你看,只能調一些特定的案件出來。」

    崗野良子又恢復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她閃爍著精芒的美眸轉向北川寺:

    「所以北川家的小子,要是你自己一點調查頭緒都沒有,那之前那些漂亮話還是都忘了,乖乖回家陪妹妹吧。」

    十年間的大大小小的事件浩如煙海,而且還不單只八山市的十年,真要算的話,它周邊區域的案件也需要納入北川寺的調查範圍。

    這浩大的工程絕非一日之功能完成的,就算是崗野良子的同事處理起這些案件也頭痛無比。

    熱血冷卻後的她並不認為北川寺有準確的調查方向。

    崗野良子就坐在電腦旁,想看北川寺的笑話。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北川寺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口了:

    「先查找石川快鬥在那所學校就讀。」

    他說話迅速果斷,完全不像沒有準備就過來的樣子。

    見北川寺有模有樣的樣子,崗野良子微微發愣,手下卻沒停,飛快地調出了石川快斗的資料。

    屏幕上的石川快斗的證件照還停留在十年前。

    那是一個蓄著中短髮、圓頭圓臉的年輕人。

    北川寺並沒有管對方長什麼樣子,目光緊緊鎖在最底下的一行信息上。

    就讀於須茶私立高中。

    「怎麼樣?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沒有理會崗野良子的調侃,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

    「搜索須茶私立高中、火災這兩個關鍵詞。」

    「哼。」見北川寺根本就不死心的樣子,崗野良子哼哼了一聲,手指又活動起來。

    但同時崗野良子心下也有些詫異。

    須茶私立高中的確發生過火災,但那都是十年前的報導了、十年前的久遠新聞了。

    待在東京的人沒有特意去調查過是不可能知道的。

    難不成這個小子真有頭緒?

    崗野良子又調出卷宗來。

    這次她沒有把情報調出來就挪開視線,也開始細細地打量起電腦上出現的結果。

    「十年前須茶高中發生特大火災,其中被害者數十名,逃出生天就只有一名女生。並且當時在校內發現多處刻意縱火痕跡,犯人直到今天也仍未捕獲。事後的須茶高中也在這件事與『石川快鬥殺人魔』的風波下被迫廢校。」

    逃出生天的就只有一名女生?

    北川寺來了些精神。

    「那個唯一活下來的女生叫什麼名字?」

    「唔...」崗野良子用鼠標點了點,隨後皺了皺眉道:「似乎是應女生家長的要求,希望這件事不要給女孩兒帶來影響。按照未成年人保護法,就沒有在卷宗裡留記錄,同期報紙也沒有報導,只是用上了學生A這個代詞。」

    北川寺也不急,他飛快地說道:

    「那能不能在火災後面添加上『有希』這個關鍵詞?應該還是遺留有記錄才對。」

    「有希?」崗野良子這次沒有著急動手搜索,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北川寺:「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情報的?」

    難不成我們警署出了叛徒?這小子就這麼神通廣大?

    「先搜索看看。」北川寺沒有回答崗野良子的疑問,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電腦,似乎答案就在此一舉。

    崗野良子總算動手了。

    在她的調動下,帶著『有希』與『須茶私立高中火災』關鍵詞的寥寥搜索項跳出來了。

    「...這個女生...已經去世了啊。」

    「我來看看。」

    北川寺二話不說將崗野良子擠到一邊,表情平靜地掃過表單上的一條條一項項。

    咲良有希(已死亡),性別女,出生於1994年5月1日,就讀於須茶私立高中二年級,血型...

    照片上的咲良有希長得很可愛,一頭短直髮,衝著鏡頭這邊大咧咧地笑著。

    看著那張有些模糊的彩色照片,以及姓名後的已死亡的備註,北川寺陷入沉默。

    咲良有希已經死掉了。

    這是從卷宗上得到的結果。

    既然已經記錄在冊,那就說明不管是從社會上,還是從現實的角度,這個人都切實地死亡了。

    「怎麼樣?得到你想要東西了嗎?」崗野良子見北川寺認真思索的模樣又問道。

    她對此並不抱希望。

    咲良有希只是一個十年前的死人,而死人是不可能復活再出來作案的。

    看北川寺的面色也知道了。

    案件的真相還掩蓋在迷霧之後——

    崗野良子怎麼都沒有想到,北川寺居然又面目平靜地抬起頭,聲音不變道:

    「我暫時有些頭緒了,不過還要請良子你幫忙查一些東西。」

    「????小子,你可不要欺騙自己。」崗野良子咧了咧嘴,「我知道你那邊線索斷了可能會有些激動,可欺騙自己就不是好事了。」

    北川寺並沒有因為崗野良子言語間的輕視就展露出少年郎的意氣激動。

    與崗野良子鬥氣沒有半分好處,鬧不好還要落個襲警的名頭。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而感受到北川寺目光的崗野良子也是止不住嘴角抽了抽,總算是百般無奈地動起手搜索起來。

    北川寺重新將目光轉向咲良有希的照片上,似乎想透過十年的歷史,從女孩兒天真爛漫的臉上看出當年事件的真相。

    ......

    冬日,入夜很快,天空中閃爍著稀疏的星光。

    北川寺總算出來了。

    平白無故坐了好幾個小時冷板凳的神谷未來自然要沖面色平靜的北川寺發牢騷。

    但看見他背後跟著的崗野良子後立馬委屈地閉上了小嘴巴。

    她明明還想埋怨警署的咖啡有多難喝,板凳有多硬呢!

    但崗野良子在,她的那些小心思就不能實現了。

    萬般無奈的她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崗野良子。

    誰叫崗野良子非要自己幹坐在那裡!

    「現在有些晚了,我開車送你和北川回去,你們在這裡先等一下。」崗野良子將神谷未來幽怨的目光無視,從口袋裡取出車鑰匙,向警署旁邊的停車場走去。

    待到崗野良子一走,神谷未來就壓不住表情地跑了過來:

    「真是的!你和良子姐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都不帶上我!我明明也想知道你們在幹嘛的!」

    「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告訴你也沒用。」北川寺搖頭。

    帶上神谷未來說不定這個丫頭還會把日記本的事情說出去。

    北川寺也是有私心的,系統任務上雖說沒有強調是警方抓住犯人或者是他親自抓住犯人。可為了獎勵,北川寺並不想多出任何一點多餘的因素導致任務失敗。

    神谷未來倒沒有北川寺這麼多想法,她氣鼓鼓地繼續道:

    「你不知道警署裡面的咖啡有多難——」

    這時,北川寺突然出口打斷了她,聲音平靜:

    「你以為我不知道警署裡面的咖啡有多難喝?不知道板凳有多難坐?」

    「???」神谷未來瞪大雙眼。

    難不成北川寺真有讀心術?怎麼自己想說什麼都知道?

    她還想開口,卻被開車過來的崗野良子無情打斷:

    「嘿嘿,北川家小子都快把警署當作他自己家了,單筆錄就做了不止三例。他當然知道署內的咖啡好不好喝。」

    「......」神谷未來小嘴巴止不住地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她面帶黑線地看了看崗野良子,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北川寺。

    把警署當成自己家...

    北川寺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

    (以後男主角的名字就直接定為北川寺了,前文姓名也已經全部修改!)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22:09
第二十九章.突如其來的襲擊

    崗野良子開車汽車隱匿於夜色中,向前平穩前行。

    冬季的夜晚沒有夏季那麼躁動,處處都透著死寂之感。

    北川寺給北川繪裡打了個電話。

    在得知對方還在回家路上的時候,他也是吩咐幾句,讓北川繪裡在外面多加小心。

    北川繪裡明顯還沒察覺到自己周圍還跟著警察,還保持著平常的狀態。

    一掛斷電話,北川寺就察覺到身邊神谷未來投射過來的奇怪目光。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北川寺冷淡地問道。

    神谷未來沒有立即回答北川寺,她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北川寺大概兩分鐘,才有些羨慕地說道:

    「寺君從來就沒有用像剛才那麼溫柔的語調和我說過話。」

    「是麼?」北川寺語氣平淡地接了一聲。他也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性格,暫時是改不了了。

    「你看!又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你與其在意我的語氣,倒不如好好兒聽我接下來要說的東西。」北川寺輕描淡寫地將事情揭開:「我近期打算去一趟八山市,少則兩天,多則四五天,可能暫時沒有辦法履行今天的約定了。」

    「哎?!」

    相較於北川寺的面無表情,神谷未來的動作就大了很多,她險些沒從車座位上彈起來。

    「你就這麼著急嗎?」

    本來想問北川寺為何如此突然的神谷未來想到今天那本記事本上的內容,只能把想吐槽的話壓進心裡,吶吶地問道。

    「......」北川寺不發一語,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咳咳...」

    神谷未來顯然也反應過來自己問出這句話實在有點蠢。

    要是有個殺人犯一天到晚提著刀在你家附近轉悠,而你突然有了抓住對方的手段與能力,你會不立刻付諸行動嗎?

    「你要是能理解就是再好不過的,只要抓住...有了犯人的頭緒,你也不用擔心再遇見危險了。」」北川寺本想直言說抓住犯人,可考慮到尊重前面還在開車的某個警察,他又圓潤自然地轉換了話題。

    可事實上崗野良子還是聽見了。

    北川寺甚至能看見對方在後視鏡下齜牙咧嘴十分不爽的模樣。

    但北川寺也不在意,他目光落在神谷未來的身上,想聽聽她的答覆。

    「就算你說讓我理解——」一向樂觀主義的神谷未來難得露出為難的樣子。

    要讓她獨自一人回自家睡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個人回家莫過於羊入虎口。

    正在神谷未來左右為難的時候,北川寺忽然開口道:

    「你其實可以住在我家裡。」

    「可以嗎?!」

    神谷未來更加吃驚了,她沒想到一直冷淡的北川寺竟然會說出如此善解人意的話來。

    「你要是想獨身一人回家,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聽了這話,神谷未來立馬站起來表態,「沒有!住在寺君的家裡總比我家要好!」

    自己竟然也有被北川寺關心的一天。

    神谷未來只覺得被天大的驚喜砸中了腦袋,滿腦子暈乎乎的,就連北川寺默默伸過來的手掌都是過了一會兒才看見。

    她看著對方的手掌,眨眨眼睛疑惑地發問:「幹嘛?」

    「東京不錯的出租屋一個月租金是十五萬日圓,換算過來住一天就是五千日圓,收你三萬五千日圓,我認為這筆買賣應該很劃得來。」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回答。

    噗嗤——

    一直在前面聽著的崗野良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北川同學。」聽見崗野良子的笑聲,神谷未來嘴角止不住抽了抽。

    「什麼事?」

    「你知道你現在說出來的話,根本和你面無表情的樣子完全不搭嗎?」

    「是麼?」北川寺冷淡地看了一眼神谷未來,直來直去道:「但我個人還是更傾向於金錢所構成的契約關係。」

    這根木頭!

    聽了北川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聲音,神谷未來一張俏臉都要被氣紫了。

    這個人總能在自己唸著他的好的時候開口打斷自己美好的幻想。

    北川寺還是不說話,只是默然地盯著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神谷未來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給錢的。」

    北川寺點頭,目光清澈的坦然說道:「我還會待在家裡三四天,請假離開估計也是處理完學校雜務後,這三四天不可能有誰可以傷害到你,這句話不管在學校還是在我家,都可以成立。所以嚴格來說你還是處於賺了的狀態。」

    我還賺了?

    是啊!我賺了!我快賺的把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錢都交給你了!

    想想自己還要付給北川寺另外五萬日圓作為今天祛除怨念的報酬,神谷未來就感覺自己心頭在滴血。

    有氣還沒處發,因為神谷未來聽得出來,北川寺是發自內心說出這番話,而不是趁火打劫。

    畢竟平白住在北川家,就算北川寺能夠容忍,神谷未來的自尊也無法容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北川寺還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才會特意主動說出這些話的。

    只不過北川寺說話直來直去,根本就不拐彎,這就讓她實在難受,一口老槽卡在喉間嚥不下去。

    ......

    北川寺沒有關心神谷未來感受的想法,得到對方的許諾後,他合上雙眼,閉目凝神。

    等到北川寺平穩的呼吸聲傳出後,崗野良子的聲音才從前排傳過來:

    「北川這小子一直都是這樣的。」

    「你別看他一副刀子嘴強盜行徑的樣子,其實這個傢伙...這個傢伙...」

    崗野良子皺著眉,還想幫北川寺說兩句好話。

    可她認真思考起自己與北川寺相遇後發生的那些事情後,又突然用力地砸在方向盤上,恨恨咬牙道,「其實這個傢伙還真就是又臭又硬!刀子嘴,不願意吃虧!」

    「.......」神谷未來。

    「我還沒睡著。」北川寺也不在意崗野良子背後說自己壞話,只是回過頭看向街邊。

    車子已經駛入居住區,前面就是北川家。

    崗野良子很快把車開到門口停下,滿面嫌棄恨不得立馬把北川寺踢下車。

    不過最後她還是悻悻然地收回了腳,坐在車裡還不忘對北川寺多嘴了一句:

    「不管怎麼樣,北川,你要是真想一個人去八山市調查,那就必須小心。」

    這或許就是真正的刀子嘴豆腐心吧。

    神谷未來感嘆。

    「我會注意的。」北川寺應道。

    「不管什麼時候說你都是這一句,你這家——」本還想調笑兩句的崗野良子突然瞳孔一縮,竟是高聲叫喊了起來:

    「小心!北川!你後面!」

    在北川寺身後,一根亮晃晃的金屬球棒正破空而落,凌空對著後者的腦袋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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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