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劉馳馳
翌日清晨,長安街道上下,周圍,茶肆裡面,無不在討論著昨晚的一首詩詞——《青玉案元夕》,其中最後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已經神到不能再神了。
這首詩詞恍如是翻天覆地的覆海大聖傲立在五湖四海上,凝視眼前的平靜的湖面,心生氣憤,無法忍受如此平靜的波浪,頓時雙手一揮,無邊的力量催動海水滾滾起浪,煞那間,五湖四海內波濤滾滾,生靈塗炭,滄海桑田,在平靜的長安城內激起了今年的第一層波浪。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好詞,好詞,人生能聞此詞,當喝一大白,哈哈。”
“你都喝了多少碗了,昨晚我在這裡聽說這首詞的時候,你在這裡喝酒,說著同樣的話,今日你也在,比我還要早,你到底是不是昨晚沒有回去啊?”
一位身穿灰色衣裳的讀書人模樣的公子,眼神有些憔悴,看樣子昨晚是沒有睡個好覺,今日一大早又起來的人,他鄙視看著身前坐著的男子,一身酒氣,三魂丟了七魄一般,獨自喝酒,昨晚是一個人,今日也是一個人,十分奇怪,於是出聲詢問。
“這位兄台你到底喝了多少碗酒了?”
那男子看都不看他,繼續盯著手中的茶杯,嘴中念叨著“驀然回首……闌珊處。”一句詞在他口中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依舊不覺得厭煩,仿佛在他心中,這首詞已經是他的一切。
笑容多少有些些淒美,似乎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身邊的男子背被他這副模樣感染了,沒有因為他的無視而生氣,繼續搭話:“這位兄台可否知道此詞出自何人手中?又是在哪裡出現的?”
聽了這位男子的話,喝酒的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繼續喝著他的悶酒,那個詢問的男子好奇了,他竟然知道,他都是從一些朋友耳邊嘴邊聽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切的,可也有七分可信度。
眼前的男子竟然知道,於是他坐到了男子的身邊,遞上去自己的好酒,恭敬敬上:“兄台可否給在下說說其中的事情,在下不才,喜歡聽這些八卦事,不知道兄台……。”
話在嘴邊,酒壺已經被搶走了,那個男子也是猴急,一口悶下去,不知道那到底是水還是酒,不怕被嗆,男子心中想法一起,那男子受不了了心中的那股刺激感,火熱的感覺湧上心頭,喉嚨一頓不爽,喝下去的酒水流到了嘴邊,從嘴上流到了衣服上,十分狼狽。
“咳咳。”
“嘔嘔。”
終於忍不住了,他吐了,連帶著昨日的酒水一起吐出來,惡臭的味道讓男子身體挪動一下,可還是忍受得住,坐在那裡等候著他的回話,咳嗽聲差不多了,喉嚨的刺激散去,狼狽男子這才有了些精神,抬頭看了看周圍,對著男子親切拱拱手,尷尬一笑。
男子還之一禮,大方擺手道:“兄台沒事吧,吃點菜吧。”
狼狽男子拱拱手,憔悴的臉上中終於張開了那張嘴:“讓兄台見笑了,在下劉馳馳,長安人,不知道兄台是?”
男子立刻反應過來,微笑道:“在下包聽打,專門打聽各種事情,無論是大小事,國事家事天下事,只要是在長安城內發生的事情,我都有興趣,不瞞劉兄,這是在下的一種興趣,讓你見笑了。”
打聽是一種賤業,古代可不是現代,職業無貴賤,可人們心中依舊還是有著職業等級劃分的概念,只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罷了,而古代,直接溢於言表,不會壓抑在心中,士農工商,打聽屬於商業中比較低賤的一種,只要你有消息,任何人都會找你,而你也可以出賣你的消息前去賺錢。
這名包聽打敢如此直言,可以說是他很看好眼前的男子,不會在意自己的身份,也相信他不會看低自己,劉馳馳聽出了他的意思,心中沒有半點厭惡,嫌棄,反倒是有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是賤業,自己又何嘗不是啊。
對上胃口了,兩人便開始了搭話,一開始都是問你以前的某某事情,接著便是如今有何理想,反正都是一些寒暄話,寒暄之後,包聽打直接進入了主題,道:“聽兄台剛才的話中,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意思,不知道兄台可否給兄弟我說說呢?”
劉馳馳擺手示意他不要站起來,倒上一杯酒,緩緩開始道:“兄台剛才所問的事情,在下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給兄台提供一點消息,這些消息也是我從……恩……一些特殊管道知道的,兄台只需要知道結果便行了,其他的兄台不會在意吧?”
包聽打哪敢有什麼羞怒,釋然道:“沒事,沒事,兄台請說。”
劉馳馳迷上眼睛,腦海中回憶不斷,所有的思緒都整理好了,他開口說:“兄台想要知道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們也有些不知道的,比如,那首詞確實是在遊園中出現的,而且還是最後一刻,遊園魁首已經判定了之後,給了絳州的王子安,然後這首詩詞就出現了。”
“至於外面傳言的那種是針對王子安的,那更是無稽之談,因為那個人並不打算拿出這首詞的,準備離開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那人匆忙逃走了,淩亂中留下了這首詞,至於那人是誰?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兄台想要知道的話,倒是可以去找一個人。”
“找誰?”包聽打忍不住直接開口,話一出口,他才發現了自己失禮了,不應該如此著急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他也沒有辦法,歉意連連,劉馳馳沒有厭煩,緩解了包聽打的尷尬,遲疑道:“那個人不是誰,正是國子監的楊炯,據說的當時那人和他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那首詞第一經手人正是楊炯,包兄想要知道那人是誰的話,可以去找楊炯。”
劉馳馳一頓話把心中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沒有半點遺漏,這些事情都是他從她那裡聽說的,而且,他還看到了那人的真跡,說實話,字真的不咋樣,可是仔細一看,卻有種特別的風味,越看越覺得癡迷,不僅是上面的詩詞好到了閻立本大人一句“此詞之後,今後上元節再無詞也。”,可想而知其中的詩句是多麼讓人震驚。
他看了,聽了,好臨摹了,卻無法看穿那個人內心所想的是什麼,看不透摸不著,捉摸不透,神秘莫測,讓他陷入了無久遠的斷格,無法接駁在一起,而且,他還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興奮,好奇的目光,心中更是煩悶了,忍不住便就出來喝酒了。
包聽打坐在那裡愣了很久,慢慢消化剛剛聽到的事情,顯然一下子之間是難以恢復過來的,劉馳馳不慌不忙喝著酒,看著他皺眉的模樣,心中舒暢了不少,起碼還有一個人和自己是很煩惱的,有一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不算很孤單。
良久,包聽打從沉迷中清醒過來,再次表達內心的歉意,劉馳馳不以為意道:“包兄請便,想要離開的話,隨時可以,兄台我還想繼續待一會兒。”
“那……劉兄你……。”
“我沒事,包兄輕便。”
“那好吧,劉兄保重。”
包聽打滿是歉意站了起來,對著劉馳馳再三表示歉意,結了賬了,順便把劉馳馳的也給結帳了,還幫他多叫了幾樣菜,轉身離開,劉馳馳沒有推遲,喝了一頓酒之後,覺得一個人沒有什麼意思,腦海中的那點疑惑也都散去了,不再糾結這般,既然她喜歡,那自己便祝福她。
畢竟他能夠給她的僅有一些無用的詩詞,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一切,哪怕只是簡單的自由,自己都沒有那個能力,想要給她好生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接站起來,他轉身離去,瀟灑的身影,堅毅的眼神,循著長安街道前行,一直到了一處嫣紅酒綠之地,推開門,走了進去,關門,寂靜。
……
“少爺,不好了,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跌跌撞撞中飛出來一個身影,先是來一個餓狗撲屎,再來一個二蛇搶食,三狼嘶吼,小五狼狽的身影從大廳門上飛了出來,直接落到了李周的跟前,不前不後,正好是腳跟處。
小五瞪大眼睛,抬頭看著李周,李周緩緩抬起腳,微笑道:“小五,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做事要穩重些,遇事不要驚慌,不要驚慌,要冷靜,冷靜點,知道嗎?”
“哦。”
小五很受教訓站起來,擦擦身上的灰塵,激動的心情逐漸冷靜下來,不慌不忙梳理衣服,一弄便是很久,李周看不順眼了,一腳飛過去,正中他的屁股,小五哎呀一聲飛出出去了,再次回來,小五委屈看著李周,恍如一個被欺負的媳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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