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大皇帝 作者:白豬騎士 (已完成)

 
炎雞 2019-8-3 13:1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73259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1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面發話

    皇宮內殿,輕紗朦朧,薄薄一片籠罩住了裡面的所有,曼妙的身影,微微側身躺在床上,風姿卓越,魅力無窮,朦朧中看不到裡面那人的面孔,看不到她的身材,只能透過輕輕一層被風吹起的輕紗看到隱約,若隱若現,朦朧給了她更加誘惑人的魅力。

    懶散躺在床上,甚至輕輕一動,扭過頭看向了外面,酣睡的目光投向了地面上的奴婢,手撩動臉上的秀髮,那一抹秀髮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她用她那有些疲憊的聲音問:“事情失敗了嗎?”

    下面那個奴婢低頭,看向地面,視線集中一點,恐懼顫抖身軀,害怕讓她無法自已,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了,床上的那道身影眼睛一亮,有了一點精神,多了一點莫名的冷氣,手依舊撩動發梢,淡淡開口:“他們都沒有完成嗎?就這樣算了?”

    聲音中透漏出一股冰冷,寒氣從輕紗內傳出來,籠罩住了奴婢,奴婢身軀劇烈顫抖,小小的身軀在這股無法抵抗的寒氣面前,竟顯得如此單薄,讓人看到了不由內心生憐,床上那道身影不用觀看便知道了答案,沒有生氣,只是聲音變得冰冷了些。

    “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嗎?你,還有他們,就是這麼回答我的?”

    輕紗震動,輕輕吹起,不知道是微風吹過,撩起來了這一籠輕紗,還是……。

    奴婢的身軀已經無法鎮定下來了,汗水大顆滴落,身子恐懼得跪拜在地面上,不停磕頭,淚水模糊了眼眸,可憐兮兮,抽泣聲停住在那裡,不敢出聲,也不敢讓她看見,咬緊了牙關,氣氛變得十分微妙,安靜得可怕,一句話之後,上面那道人影不再出聲。

    懶散躺在那裡,挪動了分毫,被子順勢蠕動一番,輕紗再次被撩起來,鼓出來一點,曼妙的身影緩緩從被子內伸出了纖纖玉手,玉手潔白而迷人,如水一般的滑嫩,披在身上的輕紗,無法遮掩那美麗迷人的潔白的肌膚,吹水可破,輕紗配玉手,粉紅襯潔白,一顰一動無不吸引人。

    冰雪截肌膚,風飄無止期。

    冰一般的肌膚,看得眼神迷離,風一般吹蕩,肌膚恍如水珠一般泛動,沒有止境。

    “拖出去斬了吧。”

    沉寂過後,聲音既出,平淡無神的一句話,從拿到曼妙的身影口中說出來,似乎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人一般,而是一個隨便宰殺的畜生,揮手便殺,奴婢終於忍不住了,大哭扣頭:“娘娘,饒命。”

    “磕磕。”

    額頭與地面,鮮血染紅了冰冷的地面,流動的鮮血,仿佛這一刻被那股冰冷給凝結住了,無法流動,門外面聽到命令之後,走進來了倆個護衛,護衛滿臉煞氣捉起了那奴婢,拖著往外面走,不顧奴婢如何求饒,那道曼妙的身影對此無動於衷,眼睜睜看著這一幕。

    “娘娘,饒了……奴婢……?”

    “娘娘……。”

    “奴婢……。”

    “……”

    聲音到了最後,已經聽不到了,一刀落下,鮮血飛濺,隨後一番工夫之後,有一個奴婢消失在冰冷的宮殿內,而這名奴婢消失的同時,又來了另一名奴婢,這名奴婢比剛才這名奴婢更加瘦小,美麗的臉蛋,可愛極致了,她走進了這座宮殿,正式開始了她的傳奇生活。

    ……

    “陛下,你所要查的消息已經查到了,只是……。”

    “只是什麼?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你想要欺瞞朕嗎?”

    前一句還是笑意連連,後一句變得陰森許多,那名護衛模樣的士兵頓時驚恐跪下,腦袋不停扣在地面,生怕身前這人生氣了,口中還不忘求饒:“陛下饒命,屬下不敢。”

    唐高宗李治平淡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沒有這個意思,揮了揮手,士兵這才敢起來,頭顱處已經出現了一些痕跡,磕在地面上所印刻的痕跡,士兵站起來,衣服都沒有整理,心有餘悸道:“回避下,消息都在這裡,請陛下觀看。”

    他不多說廢話,把手中的那張紙遞上去,李治接過這張紙,慢吞吞打開,眼神掃視上面,前面還是如常,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到了中間,他臉色逐漸凝重,看到了上面一個很大的“武”字,心情更加糟糕了,再往下看,看到了李哲的名字,臉色陰森恐怖,再繼續看,最後看到了那個名字,手心狠狠一捏,揉捏那張紙,一把扔在地面上。

    紙團滾了幾圈,恐怖神色的李治,可嚇壞了士兵,士兵迅速跪拜下去,大氣都不敢喘,驚慌等候著他的吩咐,這個消息太嚇人了,不是他特意隱瞞,而是一旦說出去,隔牆有耳的話,他這條小命可就嗚呼了,即使有他保護,也逃不出那個命運。

    唐高宗李治憤怒過後,陰森恐怖的神色很快恢復過來,變回了那個溫文儒雅,平易近人的李治,不驚不慌,不怒不悲,再次看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剛才憤怒的影子,地面上士兵嚇得更加不敢說話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乖乖等著就是了。

    這一等,又是一會兒,李治站立思索了很久,眉頭緊鎖,兩邊的眉毛都快要擠在一起,似乎在糾結什麼無比艱難的問題,又似乎是無比的無奈,想了很久,最後歎息一聲,李周呼出一口氣,憋在心頭的悶氣一口吐出去,眼中那點疑惑消失了,多了一絲睿智。

    “他們都沒事吧?”

    “回陛下,他們沒事。”士兵如實回答。

    李治點點頭,沒有事情最好,最怕出事了,事情既然沒有鬧大,那就算了吧,道:“既然都沒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你去傳朕的話,讓他們不要再鬧了,息事寧人,朕不想兩邊都出事,朕要的只是安定,記住了,是安定。”

    “是,陛下。”士兵一句反駁都不敢提出,心中有問題,有疑惑,深深埋在心頭,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還有,給朕盯住他們了,一旦有什麼異動,第一時間,朕要知道。”

    李治拋下了最後一句話,揮手讓士兵下去,士兵不甘逗留,退了下去,越快越好,這個地方太嚇人了,再逗留,他怕他這個小心臟可要爆炸了,士兵退出了宮殿,直接吩咐下屬去傳遞這個命令,不容有失,下屬們紛紛動身,不久之後,武家大院迎來了一個士兵,士兵傳遞了幾句話,武元慶十分不爽地擺出笑臉恭送,等到士兵離去之後。

    “哼,小子,這次算你好運,不過,事情不會就此完結的。”武元慶凝視著李周的府邸方向,暗自冷笑。

    武府之後,又一名士兵來到了李周的周王府,李周迎接了此人,此人恭敬行禮,說出了李治的話之後,不等李周挽留,他直接離開了,李周手捏在一輕,若有所思看著那個方向,身邊趙婉霜看到李周這副模樣,上前詢問:“夫君,出什麼事情了嗎?”

    曹婉容手握住李周的手,傳遞一股溫暖給李周,李周看著一邊一個夫人,滿臉擔心自己,心中一暖,手緊緊捉住她們的手,微笑示意,兩女更加擔心了,出了什麼事情,她們都不知道,李周都是埋在心頭,不和她們說,報喜不報憂,有什麼難受,或者是傷心的事情,他都是如此。

    為了不讓她們擔心他,擔心王府,他自己一個人抗住所有的事情,她們沒有可兒那般聰明,對於這些事情十分敏感,出現什麼事情,可以直接猜測出來,不需要李周告訴她,再說了,李周很多事情都是經過可兒的手,可兒也是守口如瓶,不是她們硬逼著她,她都不會如實稟報。

    問李周,這些話他都是一笑過去,她們更是擔心,不知道才是最害怕的,她們也想替他分擔一下,即使做不了很多事情,可關鍵時候,還是可以給他一個懷抱,一些溫暖,李周知道她們內心的擔心,安慰道:“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他是宮裡來的人,你們就不要胡亂猜測了。”

    李周直接透漏給她們,這些不是什麼大事情,宮裡來人了,兩女對視一眼,眼中那點擔心削弱了很多,可還是忍不住擔心:“真的沒事嗎?”

    李周呵呵一笑,拍拍她們的手:“真的沒事,上面是要我們什麼都不要幹,只要安安靜靜待在家中,吃我們的飯,賺我們的銀子,其他事情,就都不要管了。”

    兩女恍然大悟,想起了上元夜的那件事情,加上李周的話,一切都明瞭了,趙婉霜弱弱問:“夫君,是那一件事情嗎?”

    “恩。”李周點點頭,說:“沒錯,就是那件事情,上面已經知道了,讓我們什麼都不要做,上面只需要安定,不希望我們搞得天翻地覆,長安也能再經歷風雨。”

    “這樣正好,我們可以過一段安靜的日子了。”

    “恩。”

    安靜與不安靜,有時候,不是他可以預定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2

第一百七十章 吐蕃攻城

    二月,明媚的一個月,試運: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春風二月似剪刀。賀知章所雲的這首詩貼切展示了二月的大唐,二月的長安,二月的美麗。

    碧綠的樹,高高聳起,恍如化妝了一樣,誘人心懷,千萬條細細垂下的綠絲,萬般的柳樹,掛著一根細骨,添上幾片綠葉,隨風飄動,垂落下來,點著淡淡的絲線,似乎是春風裁剪所形成的美麗畫面,這樣美麗的畫面,如此一副引人入勝的畫,讓人忽然進入了大唐的二月。

    二月是一個好季節,也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季節。

    抵抗吐蕃進攻的一個小鎮,這個經歷了無數風雨,無數鮮血澆灌的城鎮,有著高高的城牆,聳立在周圍,保護著裡面的一切,城牆上站著許多士兵,嚴陣以待,冷視前方,沒有絲毫的恐懼,士兵們手中拿著鐵制的弓箭,瞄準下面,一排排準備在城牆上面。

    臉上沒有了那股喜悅,沒有了那股悲傷,也沒有了後悔,堅定的眼神凝視前方,退無可退,他們所站立的地方已經是最後的防線,不能再後退了,後面可是無能為力的百姓,那些吐蕃賊人進城的話,他們可是沒有反抗之力,只能是迎接他們的長刀砍殺了。

    一列列士兵,豎著一股必死的信心,死也要守住這座城,本著如此信念,他們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眼中沒有那點悲傷,沒有那點恐懼,有的只是一股淡然。

    這些士兵的大前方,站著一個將軍目光的士兵,花白的鬍鬚斑駁在漆黑的鬍鬚裡面,花白的兩鬢從盔甲中微微露出來,迎著冷風吹,冷風吹刮著他的臉蛋,健碩而有些蒼老憔悴的臉蛋,可是臉上的這些都無法阻擋住他那雙堅定的眼神,直視遠方。

    迎著他視線的是一群無比瘋狂的士兵,不,不能說是士兵,應該說是強盜,無數的人停留在下面,整齊排列,一個接一個,一眼看不到盡頭,大概數一下,怎麼也有幾萬士兵,再往後便無盡的風塵,騎馬聲,呼嘯聲,嘶吼聲,夾雜在半空中,混合著滾滾塵土,形成了一副大漠,孤煙,士兵洶湧,萬馬奔騰的震撼畫面。

    井然有序的士兵停留在城牆外面,隨著前面將軍一聲令下,後面馬匹紛紛停住,擺列整齊,循著將軍的手看向了上空,城牆上面的士兵,士兵身後的他,他身上的那套衣服,衣服下那雙堅定的眼神,揚馬揮鞭,馬匹旋轉走動,一圈接一圈,眼睛始終落在那道身影上,大聲怒喝:“唐朝小兒,可敢出來一決勝負。”

    馬鞭,萬眾矚目,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城牆上面的士兵唰唰回頭看向了那位將軍,詢問著他該如何是好,到底要不要答應他的請戰,薑恪擼著鬍鬚,眼睛凝重看向了來勢洶洶的吐蕃軍隊,整齊的步伐,厚重的盔甲,排山倒海的氣勢,再看看自己這邊,未戰先怯,眼睛中沒有了剛才的堅定,被這些吐蕃軍隊的陣容給嚇到了。

    其中還不缺乏新兵,緊張握著弓箭,身邊的老兵給了新兵們一個點頭的動作,新兵們才鎮定下來,一列看過去,無論是武器,還是氣勢上,弱了一個層次,這種軍隊直接出去的話,不夠這些虎狼之軍一口吞下了,單挑?開玩笑了,孫子兵法有雲:知彼知己,百戰百勝。

    “將軍,我們要不要?”

    身邊走上來了一個人,凝視著遠處的軍隊,簡單直接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此人年紀不算是很大,魁梧的身軀,抹去了棱角的臉蛋,被風沙削去了那點銳利,可還是削不去他內心的那股血性,薑恪擺手壓下了他的話,道:“不宜出動,敵人形勢不明,我等不能隨便出行,敵人這一次來勢洶洶,肯定是有備而來,我看還是等等。”

    薑恪分析著敵人的形勢,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必須冷靜,即使敵人來到城門口大喊畜生,黃口小兒,他都不能拿他眾多士兵出去拼命的,萬一有詐呢?

    那名男子沒有繼續說話,淡淡點頭,看著敵人,不斷分析其中的詭異,姜恪十分滿意他的反應,有大將的風範,此人以後必定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全軍戒備,小心偷襲。”

    姜恪一聲令下,所有士兵提高了警惕,警戒周圍的環境,小心一切來自敵人的威脅,男子跟在薑恪後面,不斷從中學習他身上的東西,腦海中計畫著該如何阻擋這一次敵人的進攻,又該如何潰敗敵人,從雙方的裝備,氣勢,還有人數的優勢,乃至馬上作戰,一一對比之後,不是很理想。

    人數差不多,這一座城守衛的士兵有五萬多一點,這還是算上了很多新兵,真正的戰力不過是三萬多一點,而敵人也不過是三萬人,看著人數佔優勢,其實不然,對方很多人都是馬上作戰,也就是說他們在馬上一個人可以頂上幾個步兵,真要打起來,吃虧的始終是他們。

    因此,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佔據地利,利用這座城牆,堵住了他們馬上作戰,如此一來,他們的馬匹就沒了用處,想要攻城,只有一個辦法,那邊是人肉戰術。

    不過,這個辦法,顯然是很難以實現的,為了這座小城鎮,吐蕃人不會如此一搏,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會用什麼辦法攻城?男子不斷思考,思考了一遍又一遍,看著下面的城牆,士兵,還有那座緊閉的城門,再從護城河一直往上面看,直到看到了一處士兵守備比較虛弱的地方,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吐蕃的士兵,正在小心接近那裡,逐漸靠上去。

    他頓時大驚,驚呼聲驚擾到了身邊的姜恪,薑恪出聲呵斥:“師德,軍營重地,不得喧嘩。”

    被喚作師德的男子指著那個地方,驚呼道:“將軍,那邊,你看那邊。”

    姜恪疑惑看向了那邊,這一看,可不得了了,一些士兵已經接近了那裡,而他還在傻乎乎等著敵人攻城,忽略了那個地方,被眼前的這些人給晃悠了,頓時大驚,神色慌張看向那裡,道:“師德,你趕緊過去那邊,這裡有我便行了,記住了,務必要守住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是,將軍。”

    男子迅速喚了一隊士兵奔向那個地方,迫不及待,下面的吐蕃事情中有一男子看到了婁師德奔向的方向看,冷然一笑:“嘻嘻,終於發現了嗎?不過,一切都晚了,這座城本座拿下了。”

    “給我沖,殺死裡面那些大唐小兒。”

    “殺殺。”

    “殺殺。”

    轟隆,轟隆。

    巨大的投石車開動,沖天巨石飛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抛物線,抛物線準確落下,進入了城內,發出了巨大震動聲,地面搖搖欲墜,薑恪迅速恢復了冷靜,一點的失誤無法影響到他,趕緊指揮佈局,安排好士兵,揮手,士兵放箭,弓箭如雨,漫天飛舞,落下,帶走了無數的性命,馬翻人倒,弓箭穿過心臟,直接死亡。

    一輪弓箭之後,地面上多了很多屍體,鮮血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天空,隨著風吹蕩過來,巨石依然不斷,從上落下,狠狠砸在了城牆上,城牆裡面,地面砸出了無數深坑,房屋倒塌,士兵死傷無數,百姓更是悲劇,火光,硝煙,慘叫聲沖天而起。

    風聲鶴唳,怨聲載道,受傷的人來不及救援,死去的人屍體堆在地面上,被壓住半死不活的士兵大聲吆喝著救命,弓箭又是一輪之後,騎兵已經到了的城牆樓下,後面跟來的士兵舉起了高高的長梯,大力揮起,搭在了城牆上,士兵瘋狂沖上來。

    順著梯子爬上來,一個死了還有一個,緊接著不斷,宛如殺不死的小強,投石車,敵方弓箭手開始出動,命令一下,弓箭掃過,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士兵,直接殺,弓箭不分敵我殺戮,士兵的屍首搖搖欲墜,直接倒下來,砸中了不少的士兵,一輪弓箭之後,城牆上士兵死傷無數。

    後續的士兵快速補上來,聽著命令,井然有序來到了位置上,來不及放箭,拔刀就殺,上來一個就殺,士兵不斷替補上來,刀起人頭落,鮮血濺飛,散落一地,染紅了冰冷的城牆,給這座已經沾染了無數鮮血的城牆再次添了不少亡魂,薑恪揮起了他的劍,揮起就殺,隨著士兵越來越多,下面的吐蕃士兵應付不過來,紛紛落地,不知死活。

    “嗚嗚。”

    號令吹起,一波未完,緊接著第二波,又飛起來了一群吐蕃士兵,來勢洶洶,不給一點歇息的機會,瘋狂的攻城,讓薑恪眼眸一縮:“這些吐蕃賊子是鐵了心要攻破這座城。”

    手中動作不慢,不斷指揮,不讓那些吐蕃士兵上來,這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而另外一邊,他管不了那麼多,完全被瘋狂的吐蕃士兵拖住了陣腳,無法支援。

    “師德你可要撐住!”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3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白甲三千

    城牆另一邊,婁師德奮力抵抗著瘋狂沖上來的吐蕃士兵,一群已經紅了的瘋牛,憑著那股猛勁沖上來,不顧生死,似乎上面落下的滾石,刀劍,乃至屍體不過是點點小雨,無傷根本,勢必要佔據這座城鎮,婁師德指揮著身邊的士兵,紅著眼睛望著這些瘋狂的吐蕃士兵。

    “你們都給我守住了,這座城死都不能丟,你們不能膽怯,不能後退,更加不能有絲毫的放棄的想法,因為在我們後面,有著無數的百姓,有著你們的家人,你們不能讓他們面對這些人,你們要知道,我們失敗之後,你們的親人,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兒女會面臨著什麼。”

    “我告訴你們,這是戰爭,不是小孩子的遊戲,更不是你們心中的那點僥倖可以躲避過去的,你們要記住了,你們所代表的不只是自己,還有你們的親人,你們的國家,乃至你們的將軍的厚望,這是一場不能後退的戰爭。”

    婁師德大聲怒吼著,對著那些已經心生膽怯的士兵怒吼,吐蕃的瘋狂,吐蕃的必死決心,已經深深震撼到了他們,他們以往所看到,所聽到的,都不是如此,而他們這些老士兵都如此,那身邊的新兵更加是不堪一擊了,有的已經趴在城牆上奄奄一息,有的眼眶流下了兩行熱淚,有的已經死了。

    戰爭,就是如此,悲哀而讓人絕望。

    “但是你們不要絕望,戰爭還沒有結束,還有機會,我們還沒失敗,那些吐蕃士兵雖然瘋狂,可我們也不差,我們大唐有著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地利,我們無需害怕他們,只要我們抵抗住了接下來的幾波,我們就勝利了。”

    “勝利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你們大聲告訴我,你們有信心嗎?”

    婁師德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嚇得身邊的士兵一愣愣的,而後迅速反應過來,淩亂回答一句:“有。”

    聲音拖拖拉拉,毫無違和感,聽著十分生硬,讓人覺得惱火,婁師德怒視那些吐蕃士兵,手中長劍一揮,刺穿了沖上來的吐蕃士兵的喉嚨,再一腳踢下去,吐蕃士兵的身體轟隆一聲從城牆上落下,婁師德再揮劍,砍殺,一個接一個吐蕃士兵被他手中劍鋒殺死。

    “就這樣的人,你們都沒有信心嗎?”

    士兵們看著他那身魁梧的身材,淩厲的眼神,堅定的目光,一往無前的氣勢,心中頓時被他感染了,看著他,看著他手中流著鮮血的長劍,浸染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長劍,發出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寒光,大有種給我三丈青鋒,我帶你殺遍天下的感覺。

    身體內的力量忽然間冒出來,湧上了心頭,從心頭到手心,再到那把已經垂落下去的武器,煥發出一股美麗而絢麗奪目的寒光,身子站起來,揮動武器砍擊,殺人,殺人,再殺人,不在沉默中死去,那就在沉默中爆發。

    有了一個士兵無懼死亡殺人,身邊的士兵紛紛堅定心神,揮動武器,殺人,殺人,放下,再揮起,殺人,如此反復,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多餘的話語,唰唰的士兵不需要命令,舉止整齊,揮出的武器穿插,好不容易爬山來的吐蕃士兵迎面穿插過去,而後,嗚呼一聲,無力掉下去。

    “喝喝。”

    “殺。”

    沉默之後,他們化作了涅槃的鳳凰,重獲新生,也許正如婁師德所言,他們死了不要緊,他們放棄不要緊,可是他們的親人呢?必然會遭受那些吐蕃人的屠殺,即使僥倖沒有死去,也會淪落為別人的俘虜,想想那時候的情景,他們發現他們別無選擇。

    當我們別無選擇之時,我們揮起了手中的武器,殺死身前的敵人,無所畏懼,那一刻,我們發現了,原來殺人是這麼簡單。

    “殺。”

    婁師德的話穩住了軍心,卻無法讓吐蕃士兵害怕,吐蕃士兵依然瘋狂沖上來,爬上來一個,被殺死,倒下,又上來一個,又死了,後面還上來一個,絡繹不絕,一個緊接著一個,從開始的幾個人,到了後面的很多人,士兵們殺人殺到了手都麻木了,眼睛一片紅光。

    終於,一根鋒利的武器穿過了其中一個士兵的胸口,武器拔出,鮮血濺飛落地,士兵拼死捉住那個吐蕃士兵,抱著他沖向了城牆下面,重重地壓垮了一行人,最後化作了無數屍體中的齊總一具,不過,他的臉上是帶著微笑,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說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剩下的靠你們了。

    一個士兵如此,其他士兵也如此,他們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恐懼,瘋狂中,吐蕃士兵,大唐士兵混合在一起,無懼死亡,無懼鮮血,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目的,殺死對面的人。

    城牆上越來越多吐蕃士兵,婁師德那裡已經岌岌可危,薑恪注視著那邊,想要去救援,卻寸步難行,所有的兵力都被脫在那裡,無法行動,城門前瘋狂的士兵比那些吐蕃士兵還要瘋狂,一個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之地了。

    顧得了一個地方,顧不了另一個地方,城門是重中之重,不能丟失,可是那個地方也不能丟失,一下子,他處於兩難之地,老臉上多了幾根皺紋,雙鬢的頭髮好像一下子都白了,經歷了無數戰爭的他,此刻可謂是遇到了對手,那個人好像早已經猜測到了他的計畫,他的目的,看穿他所有佈局。

    被吃得死死的,無法動身,薑恪沒有辦法了,凝重眼神,大手一揮,此刻既然不能繼續防守了,那就放手吧,看到他命令的士兵,攪動手中的木輪,繩索緩緩而動,巨大而厚重的城門發出了刺耳難聽吱吱聲,灰塵點點,城門打開了缺口,隨後迅速落下。

    戰鬥一下子靜止了,吐蕃大軍中間,一個人摸著嘴角的鬍鬚,點頭笑道:“終於要出來了嗎?這樣正好,讓你們這些大唐人嘗試我吐蕃的厲害,膽敢拒絕我吐蕃王子的迎親,我是無法咽得下那口氣。”

    “全軍戒備,給我沖。”

    手中長刀一揮,身後的士兵瘋狂如螞蟻一般沖過去,高呼著狼吼,興奮已經壓抑不住了,他們要殺人了,他們要開動了。

    “嗚嗚。”

    轟隆

    煙塵四起,城門打開,護城河大橋落下,揚起了一陣灰塵,灰塵之後,模糊中走出了一隊士兵,騎著馬,穿著盔甲,拿著武器,雙腳夾著馬匹,雙眼凝視身前沖來的吐蕃士兵,在這隊士兵最前方,是一個有些消瘦,消瘦中又有一股無法預測的力量湧出,手中提著一把長槍。

    馬上長槍,盔甲伴行走天下。

    敵人衝殺,我方陷陣不足懼。

    “嘻嘻,終於到我出手了,將軍也真是的,都打了那麼久了,就是不讓我出手,害得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過,現在也好,我要動手了。”

    他不是誰,喚作司馬龍。

    從此不再是提刀走馬御前的羽林軍,也不是那個大事小事,陰謀不斷的司馬龍,此刻,他不過是一名將軍,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場將軍,而他身後,則是屬於他司馬龍的三千士兵,騎馬長槍,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全身白色盔甲,精神奕奕,一雙散射著精光的眼眸,照射身前,目光所過之處,皆是恐懼連連。

    吐蕃士兵一頓,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隊白色士兵給震懾住了,大唐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支隊伍,看著裝備精良,士兵精悍,整齊一致,不是一般的士兵。

    “給我殺,不要害怕,這些不過是唐人的把戲,弄虛作假,給我殺。”

    吐蕃將軍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揮起長刀,身先士卒,猛衝在前,身後士兵紛紛跟上,前一刻的恐懼,此刻化作了無限的殺意,殺死眼前的這些士兵,奪取他們的武器。

    司馬龍看著這些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沖上來,嘴角冷笑道:“哼,不知死活的吐蕃人,天堂有門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闖,今日就讓你們來開鋒,揚我白甲三千騎兵之威。”

    “給我上。”

    隨著司馬龍大手一揮,白甲三千騎兵井然有序向前,擺列整齊,列成了兩塊方隊,一邊各一千五百士兵,司馬龍舉起了武器,士兵心領神會,紛紛團團散開,身前沖過去一隊士兵,身後不斷包圍上來,司馬龍揮起了長槍,猛力加速,沖在最前面。

    享受著那種快感,我手一揮,身後無數士兵,我武器落下,死的不是一人,而是三千人。

    三千越甲可吞吳。

    我有三千白甲,吞的是吐蕃。

    “我,司馬龍,和我的三千白甲,正式上場。”

    武器揮起,殺戮盛宴開始,三千白甲之後,跟著無數的士兵,司馬龍出去之後,緩解了城牆上面的壓力,薑恪搞定了城門那邊,前去幫忙婁師德,經過一番戰鬥,終於殺死了城牆上士兵,此刻的婁師德已經是身心疲憊,無力癱軟在地面上,大口氣呼吸著,歉意看向薑恪。

    “將軍,對不住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3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長槍猶在,有死無生。

    姜恪上前扶起婁師德,同樣是悲嗆的臉色,比他稍微好一點,盡力露出一點笑臉:“師德,這不是你的錯,是我過於自信了,才會被這些吐蕃蠻子得逞了。”

    姜恪看向了下面不斷廝殺的士兵,白甲三千,士兵五千,廝殺不斷,你死我活,看著一具具倒下的屍體,一具具大唐子民的屍體,因為他失誤而導致如此結果,倘若他做好準備,小心戒備,就不會被他們突襲得逞,導致如今的局面。

    一直在婁師德心中堅挺的身軀,那個不可倒下的身軀,這一刻變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婁師德眼睛充滿了淚水,要不是他,事情不會是現在這樣,吐蕃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偏偏在他們最無防備的這一刻攻城,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他們得逞了。

    幸虧他們有著那三千精銳士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婁師德那雙眼眼睛已經發生了變化了,開始他是不看好那些士兵的,認為他們不過是花架子一群,不足為慮,只會那麼幾招,上到戰場上沒有什麼卵用,然而事實卻是讓他心中震撼無比,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結果。

    內心充滿悔意的同時,也充滿了一股僥倖,被他所看不起的軍隊竟然有如此效果,看來是他小看了天下豪傑,眼睛落到了薑恪的身上,更是尊敬,將軍就是將軍,眼光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他服了。

    “將軍,那個人是誰?怎麼屬下沒有見過呢?”

    視線落到了司馬龍身上,他從未聽過此號人物,之前不感興趣,對此不聞不問,只是在軍營中見過幾次,因為內心的傲氣,不屑於與他說話,要不是礙于將軍的話,他早就動手了,畢竟軍營是軍營,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此次出手,他看清楚了他的實力,內心認可的同時,忍不住好奇。

    薑恪神色有了點起色,站直了身軀,凝視遠方,回憶起了那一天,那一幕,那是他還沒有從長安中出來,依然道別的時候,家中來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卻又不是很熟悉,因為他發現自己看不清那個人了,徹底迷惑了,以前所有的印象,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那一刻,化作了一縷青煙,徐徐升到天空,到了最後,化作了漫天雲朵中的其中一部分。

    那一天,他和他說了很多,也讓他徹底改觀,內心那一點不捨得,那一點猶豫,那一刻,都煙消雲散,有的是拖著這副身軀前來,不想繼續待在長安了,那個地方不適合他,還是戰場上好,沒有太多的爾虞我詐,沒有那些陰謀詭計,有的是戰術,敵我相爭,如此,即使是死在了戰場上,那也是他的宿命,不可躲避的宿命。

    “他啊?”

    “姜大人,吐蕃戰線必須你去,只有你去,我才放心,其他人不過是一群等吃混喝的人,你不去,那麼邊關的人民百姓可要遭受苦難了,至於後勤的一切,你不用擔心,本殿下全力支持你。”

    那一天,那一句話,全力支持你,有了這句保證的話,他無所畏懼,無所後怕,打仗就打仗,誰怕誰?

    “師德啊,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姜恪意味深長凝視婁師德,說出了讓婁師德摸不著頭腦的話,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片模糊,婁師德張口欲問究竟,薑恪已經不再看他,眼神集中在戰場上,無可奈何,他只好把問題都憋在內心,把注意力放在了戰場上。

    戰場上,戰鬥已經白熱化了,雙方都準備一波解決對方,虎視眈眈,吐蕃士兵那邊形成了巨大的包圍圈,逐漸靠近,整齊的步伐,不動的氣勢,團團壓迫而來,恍如千丈巨浪漫天撲來,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百萬雄兵破天門的節奏,吐蕃士兵中突然空出來了一條道路,一隊人馬從中緩緩而來。

    步伐緩慢,一步接一步,訓練有素的馬匹,不發出一聲嘶吼聲,從中走出來,馬匹異于常馬,比身邊的馬匹都要大上一圈,而這隊士兵的馬匹,又比其他士兵要好上很多,停在那裡,一股渾然的氣勢從中散發出來,壓迫而來,氣氛變得凝重許多,最前面的那個看著就不一般的吐蕃人,冷笑看著司馬龍,道:“閣下何人?”

    “閣下”,既不是你,又不是汝,而是閣下,話語中已經表達出了他的內心,雖然話語說得有些很滑稽,拖著很長的尾音,可那聲音,司馬龍等人還是可以辨析的,手中長槍劃出一道寒光指向了那人,長槍一指,那個吐蕃人身邊的護衛紛紛靠近過來,警惕著司馬龍。

    吐蕃人一手推開身邊的護衛,怒斥道:“滾一邊去,本將軍不需要你們來保護,他還沒有資格傷到我。”

    囂張而又霸氣的話,怒視身邊的護衛,護衛遲疑了一下,沒有聽從他的話立刻散開,站在那裡不動,任由他如何憤怒,司馬龍眼神一凝,雖然他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話,從嘴唇上看,可以看出大概,身邊一個熟知吐蕃話語的士兵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吟兩句,司馬龍才知道他們說的話的意思。

    頓時大怒,長槍奮力一揮,道:“我乃司馬龍是也,爾等是何人?”

    怒聲充斥了周圍,所有士兵都聽得清清楚楚,吐蕃士兵中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怒火沖天,大聲吼出來:“哼,小小的將軍有何資格知道我們將軍的名諱,讓你們大人前來。”

    意思就是說你不夠資格,趕緊回去讓你們家大人前來,一語雙關,即是諷刺他司馬龍還不夠資格和他們將軍對陣,另一方面是指你司馬龍不知道是從哪個山卡拉中跑出來的,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將軍都不算,能夠對壘上我們將軍,你應該感到榮幸。

    自豪的神色,眯著眼睛看司馬龍如何應對,司馬龍長槍高高舉起,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不說了,戰吧。

    “殺。”

    “殺。”

    巨大的回應聲,無法壓抑的馬匹奔跑聲,高舉武器向前沖去,吐蕃士兵也不甘落後,那將軍大手一揮,身體隱匿到後面,不斷指揮吐蕃士兵上前,自己則是在那裡等候著觀看著,尋找著司馬龍的缺點,以及那隊白甲士兵的弱點。

    “呲呲。”

    “呲呲。”

    武器落,屍體飛,馬匹停住,慘叫聲延綿不絕,這是一部戰鬥的史詩,這是不分對錯的戰爭,戰爭響起,必有輸贏,而輸贏的同時,則是生靈塗炭,怨聲載道。

    司馬龍揮動著武器,雙腳用力拍打馬匹,身子英勇沖上前,左邊一掃,所向披靡,長槍所指之處,無不是鮮血濺飛五步之外,右邊再一揮,零落幾匹馬,哀吼聲不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跟隨其後的是白色的盔甲,鋒利的長槍,兇猛的攻擊,地面上多了無數的屍體,大唐士兵的,吐蕃士兵的,數不清誰多誰少,堆在地面上,其中白色盔甲的士兵倒是不是很多,相對於兩邊的屍體,少得可憐,而且其中死去的吐蕃人中很多都是被這些白色盔甲士兵殺死的。

    三千士兵,應該說是不夠三千,從廝殺中沖了出來,再次沖了回去,跟隨著司馬龍的腳步,進進出出,來回三次,司馬龍已經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是熱血沸騰了,滾燙不已,無法壓抑內心那股開心,那股衝勁,恨不得立刻又殺回去。

    吐蕃將軍看到司馬龍如此兇猛,大有唐朝時那幾位將軍般兇猛,心生後怕,猛力甩開了身邊的士兵,拔出了他腰間的那把長刀,厚實而有些黝黑的刀,刀鋒一出,空氣變得冰冷些許,厚重的刀讓馬匹渾身一震,腳下的土地陷進去很多,有些吃力。

    “將軍,息怒。”

    士兵沖上來不給他出去,團團圍住,他是三軍之帥,不能魯莽出去,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可擔待不起,再說了,只是一個英勇一些的將軍,不值得將軍出手,他們就可以了,那將軍用力掃開他們,冷然道:“滾一邊去,本將軍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們操勞。”

    將軍身在前,沖向了司馬龍,身後的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點點頭,跟著上去,保護在他的身邊,司馬龍遠遠感受到了那股壓力,朝這邊看去,看到了將軍沖來的身影,興奮舉起了長槍:“終於捨得出來了嗎?本將軍這次可是要靠你領賞呢?不知道你的人頭值多少錢。”

    “給我上,活捉那個吐蕃狗。”

    興奮得不能自已,白甲士兵唰唰揮動武器,壓身沖去,跟著司馬龍開始了他們輝煌的啟程,不知何時是歸程,也不知道那時候,他們還在不在。

    不管我們在不在,我們死了還是活著,我們白甲有我們白甲的精神,那便是長槍猶在,有死無生。

    這是我們白甲的精神,我死了,還有白甲在,我活著,應當傳承白甲的精神,因為我們是白甲士兵。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4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將軍

    “白甲當先,我軍威武。”

    司馬龍毫然無懼,管你千軍萬馬,大浪滔天,我自魏然不動,仿佛那咬住青山石縫中的竹子,咬定青山不放鬆,任而東南西北風。

    淡然揮起長槍,銀光色的長槍劃破高空,空中恍如轟隆一聲,風雲變色,巨龍翻騰,風卷雲舒,黎明的曙光照射在長槍上,散發出那股更加美麗奪目的光采,一根長槍豎起,而後跟著無數長槍,整齊豎起,騎馬我槍,一槍指著天地,槍尖指天,槍桿指地,氣勢恢宏。

    漫天的氣勢,無盡的殺機,整齊的波浪渾然沖天而起,隨著司馬龍長槍在前,驅馬在前,首當先鋒,士兵跟在後面,形成了一杆鋒利的長槍,銳利的氣勢沖向了漫天煞氣的吐蕃士兵。

    兩個渾然大物毫無阻礙碰撞在一起,戛然而止,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空中的風雲不再倒卷,定格在那裡,地面上的灰塵揚起來了,籠罩住了所有,霎時間,風吹起來了,帶著一團團美麗絢麗的紅色出來,紅色中蘊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越發濃郁。

    血腥味瞬間籠罩了整個戰場,煙塵散去,模糊視線的戰場展現出來,兩撥士兵抗衡在一起,廝殺不斷,時而長槍飛起,倒卷出不少的人頭,人仰馬翻,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一具接著一具屍體落下,普通的吐蕃士兵死了很多之後,地面上幾乎上都是他們的屍體,白甲士兵只是少數。

    一波之後,司馬龍沒有歇息,凝視遠方,這一波不過是試探罷了,敵人太狡猾了,不肯直接出動主力和他們對戰,派出了先頭部隊,用來查探他們的戰鬥力,經過這一番戰鬥,他心中可以肯定,敵人那邊肯定有一個熟悉戰場形勢的人,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時間不允許他繼續思考,因為對面的第二波部隊已經出來了,一如既往,還是那樣的小嘍囉,不過也不可小看,這些士兵一波之後,可是帶走了差不多一百的士兵,悍不畏死,死也要捉一個人下去,那樣的瘋狂,是他這個部隊暫時無法可比擬的。

    他的部隊裝備是精良,人員是經過篩選之後,再經過重重訓練,最後才確定了三千白甲,要知道當時可是有差不多一萬的士兵,最後剩下的這麼一點,這可是謝道陵他們在關中努力了大半年的結果,其中還有很多老兵,新兵只是少數,不然,是不會有這樣的強悍。

    但是,一上戰場,敵我的懸殊,差別,一下子展現出來,他們白甲士兵可謂是要什麼有什麼,軍餉都是其他士兵的兩倍,可謂是什麼都不缺,可如今看來,還是缺少了一樣東西,那便是精神,悍不畏死的精神。

    衝鋒陷陣,有死無生。

    雖然口頭上說著這樣的精神,真正能夠如此的卻非常難,司馬龍望著追殺過來的吐蕃士兵,眼睛微微一笑,缺少就好,這次可是好機會,鍛煉一番這些士兵,優勝劣汰,白甲需要的是精良部隊,需要的是有死無生的精神:“這一次,是我白甲士兵好好鍛煉的時機了。”

    “長槍猶在,有死無生。”

    “長槍猶在,有死無生!”

    “長槍猶在,有死無生!”

    “……。”

    “殺殺。”

    “殺殺!!”

    氣勢恢宏,聲勢浩大,所有的精神,白甲士兵的精氣神,這一刻,凝聚在一起,他們是這支部隊的槍桿,而槍尖,則是司馬龍。

    轟隆

    轟隆

    鏘鏘

    兵器碰撞聲,廝殺聲,屍體落地聲,馬匹翻倒聲,慘叫聲,怒吼聲,紅了眼睛勢必殺人的聲音,發出最後一擊,帶走了一條性命的士兵閉上了眼睛,緩緩倒下,對於他而言,值了。

    白甲穿出去,殺了一遍,吐蕃士兵被沖散開來,化作了兩波,恐懼的他們無法繼續抗衡這支部隊,心中的僥倖,心中保留著的最後的那點精神,被白甲衝破之後,徹底崩潰開來,眼中充滿了對這白甲士兵的恐懼,不敢再和他們戰鬥,退到一邊,吐蕃將軍狠狠吐了口吐蕃:“廢物,滾開!”

    一手推開了退出來的士兵,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刺入了靠得最近的士兵的胸口,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鮮血不斷流淌,那個士兵不敢置信轉過頭顱,疑惑詢問將軍,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那將軍直接踹開了他,拔出了彎刀,指著那些繼續後退的士兵說:“後退者,殺無赦。”

    沾染了鮮血的彎刀,一雙淩厲的眼眸,冰冷的聲音迴旋在眾人耳邊,後退的腳步不敢再動,戛然而止,靠得他近的士兵紛紛散開來,生怕下一個死的人是自己。

    “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敢後退,下場就和這個人差不多,你們可要想好了,是否繼續後退,那些唐朝的士兵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不過是裝備比你們精良些,一個人打不過,那就兩個人,三個人,我們吐蕃只有死去的士兵,沒有後退的士兵。”

    “他們不是什麼神,更不是什麼不可戰勝的,他們和你們一樣,是人,你們看,他們也會死,和你們一樣是活生生的人。”

    將軍上前踏過了一個白甲士兵的身體,指著他那血肉模糊的身軀,眼神堅定的看向了的吐蕃士兵,在他身後,跟上來了他的隨行士兵,漆黑的盔甲,螺旋紋的彎刀,嗜血的眼神,厚重的步伐,緩緩上來,地面震動,氣勢嚇人,吐蕃士兵頓時有了一點安全感,看向白甲士兵的眼神由恐懼變成了冷靜,再由冷靜到殺意騰騰。

    士氣瞬間發生了變化,這位將軍幾句話的時間,恐懼的士兵再次變成了黑夜的餓狼,嗜血凝視著司馬龍等人,司馬龍看到其中的變化,眼神凝重,眼眸內倒影出那個將軍的身影,心頭慎重道:“這個人一定要殺了,不然後患無窮。”

    那個將軍心中存在著同樣的想法,眼前此人留不得,必須死。

    吐蕃將軍帶著士兵走到了司馬龍不遠處,周圍的士兵再次包圍起來,瘋狂的眼神虎視眈眈,司馬龍等人被困在中間,團團旋轉,上面城牆觀看這一切變化的婁師德心中不由得一緊,目光投向了身邊冷靜的大人,擔憂道:“將軍,我們是不是要出去幫忙,只有他一個人,恐怕?”

    薑恪又何嘗不急,但他不能動,一旦城鎮裡面的士兵都出去的話,遇到了不可預料的意外,那他可真是死多少次都不夠了,而且,想要出去也是有心無力,城鎮裡面的主力沒有多少了,只有三千多一點,剩下的不是死就是傷,有的就是無法繼續參戰,即使出去了,也無濟於事。

    “不用急,等一會,等一會。”

    薑恪手舉起壓下了婁師德的擔憂,可婁師德心中還是不能放鬆,城鎮裡面的情況他略知一二,大人是在等支援,等待朝廷的支援,可婁師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朝廷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會再派人來的,他們只能是自力更生,而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會讓司馬龍這種不明不白的人加入其中,更加不會給他出去參戰的機會,要嚴加看管,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可靠的?萬一在他們戰鬥的時候,突然來一發,那他豈不是要?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都不可能發生,只是單單靠那一些人,面對的是幾萬的吐蕃大軍,雖然有著一萬多的士兵,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想要繼續戰鬥,顯然,有些不看好。

    “將軍,要不,屬下帶些兵馬出去。”

    婁師德沒有辦法了,只能如此了,自己帶一些兵馬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給將軍了,不管他這一次出去是死還是活,後事都無需他擔心,薑恪對視婁師德的眼神,那抹堅定,那抹懇求,薑恪深深歎息一聲,他不同意都不行了,再說了,司馬龍還在外面,要是他還無動於衷,那他就不算是一個軍人。

    “去吧,師德,你帶一半兵馬出去,剩下的交給我。”

    恍如離別的口吻,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悲傷,婁師德認真點點頭,這一次離別可能就是真的離別了,誰都說不清他能不能活著回來,婁師德站起來,退後兩步,對著薑恪深鞠躬,做了一個軍禮,轉身穿上了盔甲,著裝完畢,準備出行。

    “走。”

    士兵跟上,一行人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氣勢,悲傷的身影,落寞的背影,總是勾起了內心深處的那點共鳴,看著他,聯想起自己,再看看那個充滿了血腥的戰場,薑恪充滿皺紋的眼角緩緩落下了一滴眼淚,眨了一下眼睛。

    “師德,你放心,我會替你守好這座城的,哪怕粉身碎骨,我亦不悔。”

    那一點餘光照射在他的老臉上,縱橫老淚,蹣跚的身影顯得更加落寞了,仿佛是挺起了人生中最後的一絲精神等待著,等待著戰爭的結束。

    將軍老矣,尚能戰否?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5

第一百七十四章 慘烈酷殺

    白色長槍劃過了天空,灑下一片鮮血,一聲嗚呼,地面上多了幾具屍體,司馬龍蔑視對面的吐蕃將軍,長槍掃出去,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鋒利的長槍使得他不得不停住,側身于馬下,想要用這樣的辦法躲避開司馬龍的攻擊,直接繞到他的後面,給他重力一擊。

    “哼。”

    司馬龍冷笑一聲,這點伎倆就想要打敗他,他是想太多了,身體一側,眼看前方,長槍擺出來陣勢,雙腿猛力加速,飛一般沖上了那名將軍,那吐蕃將軍也不是一般人物,被司馬龍看清了他的想法,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是加快了速度,身子逐漸升起來,正面對抗。

    既然你想要和本將軍硬碰硬,那本將軍求之不得,武器放在身前,眼睛謹慎凝視司馬龍,眼中那點蔑視,那點不屑,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精光閃爍不斷,武器揮起,對著司馬龍的頭顱看去,司馬龍長槍擋在胸前,架住他的攻擊,雙腿不斷拍打著馬匹,衝殺過去。

    “喝。”

    “吱吱。”

    火星四射,掉落在兩人的眼前,兩人臉蛋靠近一起,面對面,眼睛對眼睛,巨大的力道不斷推著對手後退,誰都不肯讓誰一步,吐蕃將軍心中有些吃驚,自己的力量可是很少人可以比擬的,和他對抗的那麼多人,眼前這個人給他的壓力最大,雙手發麻,有點支撐不住。

    “這小子是從哪裡出來的?怎麼之前從未聽過有此等人物?”

    心中不斷計算的同時,手不斷發力,試圖壓迫司馬龍,司馬龍又怎麼會讓他如願,身子一偏,劃過了他的武器,長槍穿插過去,快速的動作,一聲聲碰撞聲,武器撞擊發出的火花,閃爍在空中,周圍的士兵想要前去幫忙,卻無濟於事。

    只能站著遠處觀看著,不敢靠近半步,關心這邊的同時,他們視線不時落在這邊,尋找機會出手,兩邊的士兵都是如此,司馬龍兩人可不管你們有什麼想法,殺了眼前這個人,戰爭便結束了。

    “喝。”

    吐蕃將軍用他那無與倫比的力量推開司馬龍之後,奮起攻擊,一刀兩刀,刀刀致命,沒有落差,快速的動作,快得都看不清楚了,眼花繚亂,擋得住一次攻擊,擋不住第二次攻擊,司馬龍被他砍得步步後退,身子越發沉重,每承受他一擊,手心麻木一點,連續幾次之後,他發現他好像已經掉落到了這名將軍的陷阱裡面。

    “不行,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意識到不好了,司馬龍開始反擊,長槍快速揮動,發出了一波怒吼聲,突然發起的攻擊,讓吐蕃將軍眼睛一笑,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你小子實力是不錯,可城府還不夠。

    “大唐人,你不是我對手,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本將軍欣賞你,只要你帶著你的士兵投靠了本將軍,你還是將軍,如何?”

    眼饞三千白甲士兵,無論是裝備還是紀律,好得讓人無法挑剔,這種士兵放在他們吐蕃,也算是上等兵,不到關鍵時候不出手,這樣一群士兵,他不捨得就此滅了他們。

    司馬龍長槍一擊推開了他,騎著馬後退幾步,暗自發笑道:“嘻嘻,是不是你的對手,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笑意逐漸變冷,看向他的目光也沒有了開始的興奮,換成了另一種殺意。

    “想要收編我們?你還不夠資格。”

    豎起了中指,在吐蕃將軍面前不斷晃啊晃,那個心情,不是舒暢可以描述的,從李周那裡學過來的這個姿勢,雖然司馬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現在的心情,他真的很開心,為什麼李周那麼喜歡這個動作了,吐蕃將軍疑惑看著司馬龍的姿勢,儘管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可那個笑容,配合那個動作,想要不明白都難了。

    “你……。”

    眼睛頓時陰冷無比,開始那股欣賞,那股招攬,此刻變成了無比的憤怒,這個小子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將軍,真是豈有此理了。

    “好好,大唐人,你很好,真的很好,本將軍生氣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是要鐵定了心和本將軍作對了,既然如此,那本將軍也不再和你廢話了,納命來。”

    吐蕃將軍羞惱成怒,本將軍好好和你說話,拋給你橄欖枝,你卻當做是路邊的野草,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本將軍的恐怖,吐蕃將軍高舉彎刀,腰間掛著的第二把彎刀也拔出來,握在手中,旋轉一圈,安然無恙回到了手中,嫺熟的動作,讓他雙手恍如耍雜戲一般,凝視司馬龍。

    “給我死來。”

    怒吼一聲,天地震動,飛馬奔騰,呼聲蕭蕭,雙刀砍擊,司馬龍硬抗著他的攻擊,長槍穿,插,刺,掃……,招式不斷,沒一招都沒有重複,快速的動作,絢麗的身影,無人能及砍擊,一擊落下,司馬龍感覺長槍上扛著的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他臉色通紅,還沒反擊,第二刀悄然落下。

    司馬龍不得不揮起長槍擋住,火星四射,身體顫抖一下,手臂上的盔甲循著身上的盔甲發出陣陣錚鳴聲,相互震動,西馬龍趕緊後退,如此下去,自己不反抗,便被眼前這個可怕的人給抹殺了。

    “這人……。”

    心中震驚不已,眼前這個將軍竟然擁有此等實力,力量比他要高上不止一個層次,要不是他招式變化莫測,刁鑽的動作克制住吐蕃將軍的攻擊,他的下場可能會更加悲劇。

    “好可怕的力量。”

    手臂麻木,司馬龍後退的同時,吐蕃將軍緊追不捨,哪肯給你歇息的機會,趁你病要你命,雙刀揮灑,一刀接一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吐蕃將軍舔著舌頭,發出讓人直打冷戰的笑聲。

    “嘖嘖。”

    “砰砰。”

    “砰砰。”

    壓迫的氣勢,巨大的力量,馬匹受驚,慌亂後退,步伐淩亂,團團轉,司馬龍捉緊了韁繩,奮力拉住發瘋的馬匹,另一邊還有面對吐蕃將軍的攻擊,長槍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眸凝聚,怒吼:“落花歸根。”

    隱約間可以看到無數的花瓣落下,飄飄然到達地面,一朵接一朵,無數的鮮花不一會兒染紅了地面,鋪滿一地,肅殺的氣氛不斷吹刮著那顆已經沒有花瓣的光禿禿的大樹,長槍貼合大樹,樹落,長槍落,暴力落下。

    “不好。”

    吐蕃將軍心中一驚,動作一頓,拉住韁繩,停住了馬匹前進的動作,雙刀架在頭顱上,長槍轟然落下,巨山般的力量壓迫下來,吐蕃將軍雙手感覺一重,不斷往下,直到頭顱上一點點才停止了下降,那杆白色長槍落在上面,司馬龍趁機鎮定住馬匹,後退幾步,身上盔甲發出哢哢的難聽的聲音,血腥味撲到鼻中,刺激著司馬龍的精神。

    司馬龍扭頭一看,左手的肩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血肉模糊,淩厲的傷口顯示著其中受過了砍擊,司馬龍手中一痛,那股疼痛轟然湧上來,眉頭一皺,後知後覺,才感覺到更加痛。

    疼痛壓住之後,司馬龍強忍著凝視吐蕃將軍,吐蕃將軍收起了雙刀,眼睛落到了司馬龍流血的肩膀,嘴角那點笑容更加燦爛了,摩擦雙刀道:“本將軍可是一諾千金,只要你肯投降,本將軍是不會虧待你,如何?”

    心中卻想:“這小子能夠在本將軍雙刀下抗住那麼久,最後只是受了點小傷,是個對手,歸附了本將軍,那便萬事大吉,否則……。”

    眼神逐漸冰冷,隱晦的殺意,使得司馬龍手中力道暴增,戰鬥過才知道,眼前此人不是普通人物,怪不得能夠在他們大唐的重兵之下毫然無懼,無論是心神,還是實力,無可挑剔,吐蕃出現了此等人才,是大唐的不幸啊!!

    “怎麼樣?大唐人,考慮得如何?”

    吐蕃將軍以為司馬龍心動了,在思考他的問題,卻不料是他自作多情了,司馬龍撇了撇嘴,長槍指著他,直接說:“我看你是還沒有睡醒吧?想要本將軍投降,你是不是白日夢做多了?腦袋被塞了?”

    司馬龍的話像是一根鋒利的刺,卡在吐蕃將軍的喉嚨,堵住了他所有的話語,通紅的眼眸,殺意彌漫,雙刀擺在兩邊,雙腿拍打馬匹,衝鋒陷陣而去,司馬龍也不害怕,來就來,誰怕誰,身穿白甲士先卒,銀白長槍舞當空,奈何前方敵無數,我自揮槍殺千回。

    “殺。”

    “殺。”

    “砰。”

    一擊過後,兩人分開,隨後又轉頭攻擊,再一次之後,兩人身上不多不少,沒有誰缺少一點,司馬龍心中有了一點擔憂,手臂的疼痛已經影響到他的動作了,有些慢了,剛才那一擊差一點就被砍中了,吐蕃將軍也不好受,兩波衝撞之後,他身上也受到了影響。

    他的盔甲可沒有司馬龍的好,連續被擊中兩次,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行,得快點解決。”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6

第一百七十五章 瘋狂的吐蕃將軍

    “大唐人,這一次本將軍可不會和你繼續鬧下去了,這一擊,本將軍取你項上人頭。”

    吐蕃將軍雙彎刀指著司馬龍,冷意彌漫,殺氣壓抑不住,內心的想法從這一句話中暴露出來,司馬龍也不再掩飾內心的情緒,既然是敵人,那麼不分對錯,不分正義與邪惡,只有你我。

    “爾等屑小之輩,膽敢冒犯我大唐威嚴,今日,此地便是爾等葬身之地。”

    司馬龍無懼他的彎刀,內心卻有些擔憂,眼前這個吐蕃將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三兩下可以搞定,那巨大的力量,壓迫性的攻擊,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他手臂上還受了傷,雖然是左手手臂,不影響右手的發揮,可兩人對戰,一點傷口都會引起了不同的結局。

    他口上氣勢不能弱了,心中想著很多方法,卻沒有幾個是能夠成功的,無論是人數上的詫異,戰鬥力的懸殊,馬上作戰畢竟不是他們的強項,相比較於這些在馬上過日子的吐蕃人,似乎還真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要不是裝備精良,士兵團結一致,一往無前的氣勢,他們面對面和他們硬碰,結果可是很明顯,他們失敗,而勝利者,則是吐蕃人。

    這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貶低自己這邊的士兵,而是事實便是如此,他司馬龍不懼怕那些文人的胡言亂語,也不懼怕他們唇槍舌戰,口誅筆伐,吐蕃人始終是他們大唐的一個威脅,不管是以前,還是之後,不解決他們,就無法解除這個威脅。

    “哈哈,哈哈。”

    “笑話,笑死本將軍了,你?就憑你?”

    吐蕃將軍捂著肚子大笑不已,司馬龍這是在逗他嗎?此地是我等的葬身之地?你確定你不是在做夢?就憑你這點實力,好意思在這裡說這種大話嗎?也不怕笑掉了你的大牙。

    “不要說你們這三千白甲士兵了,即使再多一萬,本將軍又有何懼?我大吐蕃的實力不是你們這些唐人可以瞭解的,你們在我們眼中,不再是那個威嚴赫赫,不可戰勝的大天朝了,現在的你們不過是我大吐蕃隨時侵蝕的土地罷了?”

    “不是你們有多強,而是,我等是否願意攻佔這座城,在本將軍眼中,爾等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還敢在本將軍面前說此等話?你是來開玩笑的嗎?大!唐!人!”

    嘴角戲謔的微笑,眉宇那點不屑,不斷挑釁司馬龍,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不是我等殺不了你們,而是我等不想魚死網破,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否則,你們還有機會在此廢話嗎?

    對此,司馬龍沒有憤怒,此人說的話雖然不真實,存在很多恐嚇,可事實還是有的,那就是他們這些士兵還真難以抗衡眼前的吐蕃人,廝殺不斷,地面上躺著的屍體大部分可都是他們的士兵,裝備和他們差不多,人數差了點,可就是這麼一點,也不至於死傷如此多。

    他們可是有著他們在衝鋒,三千白甲在前面抗衡了不少的兵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吐蕃精銳的部隊可都是他們在抗衡,他三千士兵戰爭到現在,已經沒了三分之一了,這可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估計著最多就是死五百士兵,可如今,戰爭還沒有結束,死亡人數超出了他的估計。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吐蕃將軍是個人才,冷靜而不缺乏睿智,勇猛卻渾身充滿野蠻,戰鬥力強悍,實力無法估測,他司馬龍一對一,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司馬龍不會害怕,戰場上,只要不是其中一個倒下,那結局還是很難說的?

    “廢話少說,接我一槍。”

    司馬龍先手一動,飛馬沖向了吐蕃將軍,長槍以一力掃百合,縱橫天下,橫貫穿過了重重阻隔的士兵,直接來到了吐蕃將軍的身前,槍尖劃出了一道美麗的花朵,絢麗而奪目,吐蕃將軍眼神迷離,雙手動作一頓,可就是這一瞬間,司馬龍突然加速,眼神一凝,後手發力,長槍直接穿過他的喉嚨。

    就在槍尖在他的喉嚨的幾釐米處,眼看著要一槍殺死了吐蕃將軍,司馬龍眼眉翹了起來,露出了喜色,心中興奮呐喊:“死吧!”

    “恩?”

    突然的失神,迷離散去,吐蕃將軍很快恢復神色,眼睛快速聚集,長槍已經在眼眸內不斷擴大,直至充斥整個眼眸,一股絕望的神色湧上心頭,雙手停頓在那裡,準備迎接死亡,突然間,吐蕃將軍雙手揮動,死亡?死在這裡?不可能?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死去的人,我還沒有完成的我的大業,怎麼能夠就此放棄呢?

    “不。”

    吐蕃將軍迷離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雙腳夾著馬肚,雙刀架在了胸前,不斷向上劃去,身體向後倒退,長槍架在了雙刀上,劃出了道道火花,閃爍不已,吐蕃將軍雙腳驅馬前進,奮力推開了司馬龍的長槍,雙刀交叉使出,快速劃過司馬龍,司馬龍慌忙中收回了長槍,並沒有為那一擊感到惋惜。

    砰

    砰

    再次戰鬥在一起,兩人你來我往之下,不下百招,不落下風,一次猛力撞擊之後,兩人分開來,團團旋轉,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更加凝重看著對方,誰都沒有立刻動手,心中充滿了震驚,眼前此人的實力出乎了意料,司馬龍雙手麻痹,使不上力氣,趕緊歇息一會兒。

    “此人竟然有此等力量,看來大唐也是人才濟濟,不容小覷啊!”

    以往戰無不勝的他,沒有人能夠在他的刀下抗住那麼久,幾乎上都是被他勇往直前的氣勢,無與倫比的力量震懾住了,步步後退,直至最後,敗在他的雙刀下,眼前的這個男子,開始實力不怎麼樣?可越是打到了後面,此人就越勇猛,每一次看著已經不行了,突然間,他又突然發力,打得他有點措手不及。

    “大唐人,本將軍再給你一次機會?投降還是不投降?”

    司馬龍恢復了一點力量,舉起了長槍,指著他:“本將軍再問爾等一次,投降還是不投降?”

    原話送回,氣勢,語言,那個眼神,比吐蕃將軍更加囂張,不可一世,吐蕃將軍怒目凝視司馬龍,怒火沖天,雙眼通紅,憤怒的神色不到一陣子,很快消散了,變成了欣賞,道:“哈哈,早聽聞大唐人堅貞不屈,不為外物所動?以往本將軍以為是傳言,沒想到!”

    “你我雖然是不同陣營,但是本將軍真的欣賞你,不過欣賞歸欣賞,殺人歸殺人,你還是要死。”

    不為我所用,那便去死吧!

    “來吧!”

    司馬龍不多廢話,長槍揮起,勇往直前,白甲猶在,吐蕃將軍不再廢話,事不過三,既然你已經鐵了心了,那麼本將軍只能滅了你,免得讓你繼續殺害我大吐蕃的士兵。

    “殺。”

    “殺。”

    武器碰撞在一起,鮮血濺飛,長槍挑破了喉嚨,鮮血直流,不甘倒地,長刀落下,劃過了白甲,直接割破了喉嚨,直接落馬,馬繼續奔跑,而人卻不在了。

    所有士兵碰撞在一起,再一次循著兩位將軍的命令開始了他們的征程,你殺我,我殺你,廝殺在一起,殺死眼前的敵人,我等便勝利了,心中都有如此的想法,這一刻,他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僅且只有一個,殺敵。

    “喝。”

    “繁花落盡。”

    “哈哈。”

    “給我死。”

    吐蕃將軍不再留手,全力出擊,雙刀比剛才還要快,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眼前無數的刀光割破了一朵朵飄落的花朵,花朵頓時碎成了無數的花瓣,一塊塊再次撕裂開來,落到地面上,繁花落盡,刀光依然在。

    “一刀。”

    “兩刀。”

    “三刀。”

    “你太慢了,繼續,四刀五刀六刀,左邊,右邊,再來,七刀八刀九十刀。”

    吐蕃將軍宛如發瘋了一樣,追著司馬龍不斷亂砍,刀刀致命,司馬龍盔甲上不斷呈現出一道道淺顯易見的刀痕,刀光不斷閃爍,刀痕逐漸增多,到了最後,司馬龍身上開始冒出了鮮血,銀白色的盔甲上侵染了落日的餘暉,十分顯眼,步步後退,心中有力,卻無法使出來。

    被壓迫得十分難受,一擊出後,被瘋狂亂砍給打亂了節奏,腦海中想好的招式,在他瘋狂的砍擊下,一招都用不出來,似乎眼前此人早已經看透了他下一次攻擊,揮起長槍擋住了致命一擊,推開了一刀,又一刀落下,悄然砍向他的喉嚨,長槍想要耍回去阻擋,吐蕃將軍憤怒的神色突然間清醒過來,微微發笑。

    “小子,死去吧。”

    雙手舞刀,兩邊夾擊,擋得住一邊,擋不住另一邊,司馬龍慌了,橫掃長槍,可是吐蕃將軍早已經看透了,驅馬離開,躲開一擊,繼續前進,殺向司馬龍。

    “不好。”

    長槍刺向左邊,想要和他同歸於盡,吐蕃將軍嘴角笑意更濃了,左手隱匿的彎刀直接飛出,圓月彎刀,逃過了司馬龍的眼睛,滑向了他的脖子。

    “叮。”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7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將殯天

    “何人放肆?”

    吐蕃將軍驅馬後退幾步,猩紅的眼眸注視突然出手的人,就差一刀,眼前的囂張的大唐人將要命喪黃泉,被斬殺于馬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到底是誰?他憤怒盯著那個驅馬上前的人,婁師德是也。

    婁師德上來與司馬龍並肩作戰,警惕吐蕃將軍同時不斷掃視司馬龍,身上傷口有幾道,不足以致命,鮮血流淌不已,臉色發白,有些虛弱,呼吸稍微急促了些,應該是受了點內傷,微微顫抖的雙手,猛力捉住馬繩,緩解了那股衝勁,婁師德看得眼睛深深震驚,司馬龍的實力他是非常清楚的,不敢說勇冠三軍,可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在三軍中能與他打鬥三百回合的人,一個巴掌可以數的清楚。

    而眼前的他,顯然不是對面那個吐蕃將軍的對手,剛才兩人的對戰,足足打了上百個回合,不見勝負,最後那一波,不知道對面的吐蕃將軍抽了什麼風,突然發狂,殺紅了眼睛,砍得司馬龍步步後退,無法反擊,剛才那一擊,他的手心依舊有著那股後勁,可想而知,正要直接面對此人,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此人實力高深莫測。”

    估算吐蕃將軍的同時,也為司馬龍感到滿意,不真正面對他,是不知道此人的恐怖,婁師德擔憂問:“司馬將軍,你還可以繼續戰鬥吧?”

    司馬龍動了動長槍,銀白色光輝閃爍一番,婁師德心領神會點點頭,舉起了他的武器,一杆長矛般的武器,說槍不是槍,說的槊也不是槊,看著有些奇怪,配合著司馬龍的武器,日月輝映,相輔相成,他對著司馬龍再次點頭,司馬龍不用問直接沖過去。

    不由分說直接動手,吐蕃將軍更加憤怒了,不但偷襲,還兩人夾擊,這人還沒有一點臉面,不過,他沒有破口大駡,這裡是戰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比賽的地方,更不是你我誰大義凜然,據守正義,戰爭是沒有多餘的廢話,也沒有人會和你解釋。

    “哼,小人。”

    雙刀浩然不懼,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殺到你們怕為止,眼神瘋狂起來,雙到快速舞動,砍擊過去,一刀落下,長槍豎在半空中,無法落下,司馬龍眼神一凝,手中力道加劇,壓迫下來,另一邊婁師德長矛穿插過來,橫貫他腰部而去,這一擊要是中了,吐蕃將軍不死也重傷。

    “可惡的小人,給本將軍死來。”

    吐蕃將軍恨透了婁師德了,要不是這個可惡的人突然跑出來,他也不會現在這般尷尬,面對兩人夾擊,一身實力被壓迫著,無法使出,刀劃過了長矛,吐蕃將軍身體飛起,頂開了司馬龍的長槍,雙刀架落,砍向了婁師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一個人再說。

    司馬龍和婁師德怎麼會讓他得手,互相點頭,十分有默契舉起了長槍和長矛,一人刺向了他的腹部,一人刺向他的脖子,都是致命的地方,高空落下的吐蕃將軍早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身體飛速旋轉,雙刀化作了絞肉機,旋轉落下,直接推開了兩人的武器,司馬龍二人心中一驚,可還不至於驚慌。

    “喝。”

    拍馬而起,旋轉武器,砸向了他,壓迫吐蕃將軍落馬,三人落到馬上,雙刀被壓著,長槍和長矛架在雙刀上面,不給他一點出手的機會,團團旋轉,封鎖住他進攻的方向,有力無處使,吐蕃將軍十分憋屈,臉色通紅凝視著兩人,怒吼:“啊啊啊啊!氣死本將軍了。”

    怒不可揭。

    “可惡的小子,給本將軍滾開。”

    巨大的力道使得他臉上青筋直冒,汗水淋漓,不顧這些,他推開了兩人的武器,兩人驚慌後退幾步,很快鎮定下來,團團圍著他,眼中那點殺意已經很明顯了,他們絕對不會讓此人離去。

    吐蕃將軍揮動雙刀,怒火焚燒:“無恥的大唐人,竟然偷襲,很好,很好,本將軍算是領教了,今日的本將軍受的罪,不日便會十倍奉還。”

    話落,奮力揮動馬鞭,嫺熟的動作,駕著馬匹想要衝破兩人的包圍,敵人來了援兵了,再如此下去,對他很不利,他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被眼前的兩人的挑釁沖紅了眼眸,他不能拿他的士兵開玩笑,必須離開,不日他一定要找回今日的恥辱。

    “哪裡跑。”

    想要跑?

    不可能!

    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那個店了,兩人眼中殺意彌漫,此人不除,必成大患,驅馬追趕,長槍出擊,繁花落地,花花殺機彌漫,長矛冠龍而出,槍聲呼嘯,吐蕃將軍放開了驅馬的手,雙刀抵抗,且行且後退,向著吐蕃士兵趕去,那些護衛看到將軍被兩人夾擊,快速殺人,往著這邊趕來。

    他們趕來的同時,白甲士兵也不例外,跟著過來,都得到了命令,殺死敵人,保護將軍,幾人動,而全軍動,分散的士兵團團包圍過來,形成了犄角之勢,吐蕃將軍看到了自己的士兵趕來,大笑道:“哈哈,大唐人,你們是留不住本將軍的,這一次,本將軍就饒了爾等,下一次,你們不會那麼好運的,本將軍記住你們兩個了,司馬龍,婁師德。”

    “下次必取你等人頭。”

    笑聲肆意無忌憚,回蕩在無數士兵中,士兵紛紛撤退,站到了後面,等待著將軍的命令,拼命殺死,兩隊零散的人馬各站一邊,一言一動中無不充斥著殺機,憤怒的神色,同伴的死亡給他們的衝擊,至今無法散去,希望殺光對面的人。

    “哼,屑小之輩,膽敢冒犯我大唐的威嚴,等我大軍來到,必是爾等葬身之時。”

    司馬龍依然挑釁著他,刺激著他,希望可以用言語來把他引出來,吐蕃將軍可不上當,眼神陰冷森然,沒有站出來,只是瞥了一眼司馬龍,沒有說什麼,淡淡揮手,驅馬撤退,大軍退後,司馬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撤退,不敢追殺。

    看到他們真的撤退之後,婁師德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了下來,輕鬆看著那個身影,道:“此人必然是我大唐的威脅,此次不殺了他,以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哎。”

    司馬龍眼神忌憚連連,高傲的他,也被他的實力給征服了,不管你是不是敵人,只要你有那個實力,那你值得我尊敬,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

    “回去。”

    大手一揮,大軍拖著殘破的身軀,悲傷的神色回去了,這一次,損兵折將,三千白甲還剩下一千多,其中還有許多受傷的士兵,不可謂是損失慘重,而鎮守城鎮的士兵,也變得苟延殘喘,不剩下多少人,而吐蕃士兵,傷亡則沒有他們這邊嚴重,從地面上的屍體可以看出,其中實力還是有些差距的。

    城牆上,婁師德和司馬龍走到薑恪的面前,姜恪神色欣慰,充滿了感觸拍拍婁師德肩膀,還有司馬龍,兩人坦然接受,躬身想要問好,被薑恪扶了起來,艱難扶起了兩人,薑恪臉上那股悲嗆,那股落寞的生機悄然消散了一點,眼睛眯在一起,淡然道:“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座城沒有丟,是你等的功勞,而本帥也算是盡了最後的力量了……。”

    聲音到了這裡,越發越小聲,身子搖搖欲墜,兩人趕緊上來扶著,滿臉擔憂:“將軍,你怎麼了?”

    日暮西山,老將老時,戰場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而薑恪,也到了這個時候了,城鎮沒丟,吐蕃撤退,他們保護住了這邊的人民百姓,不讓他們受他們的塗害,也算是做出了最後的努力,而這一刻,他也算是瞑目了。

    只是……

    他還沒來得及看他的夫人,和兒子最後一面,他的兒媳婦還沒有給他剩下一個乖孫子,他還沒有聽到那聲稚嫩的姥爺,他還……。

    “我……老……了……。”

    使出最後的一絲力氣,他在兩人的耳邊娓娓道來,聲音停頓結巴,刺痛著兩人堅定的內心,眼角通紅,眼眶浸濕了眼淚,扶著他:“將軍,你不要再說了,你還……。”

    話沒出口,薑恪動了動手指,婁師德停住了哭泣,拉著他的手,湊近,薑恪老臉動了動:“師德,給……我……傳一句話給……疆兒,就說……為父……不能……不能……回去看……他最後一面……面,也告訴……我夫人……一聲……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約定了?”

    眼睛緩緩閉上,那一刻,天地失色,風雲倒卷,那一刻,伴隨著無數士兵倒下的同時,他也倒下了,他薑恪,為大唐貢獻了那麼多年,終於在這一天,這一分,這一秒,倒在了與吐蕃征戰的路上。

    “將軍!!!”

    “將軍!!”

    哭聲震天,眼眶止不住淚水,為一代老將的死去感到了尊敬的同時,也感到了悲傷,這也許會是我等之後的結局。

    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吧?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杜甫。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18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長安哀殤

    三天後,朝廷八百里加急,一封書信傳進了皇宮,動盪起了一股風雲,一時之間,風雲變色,悲切神色籠罩住整個皇宮,壓抑的氣氛下,容不得一絲其他的聲音,寂靜得可怕。

    將士隕落,天地悲傷,朝廷哀矣!

    朝有老將,為朝廷效力一輩子,最終死在了他最開始為朝廷效力的地方——戰場,死得其所否?

    大敵未除,而老將逝世,我朝上下哀殤不已,無法哽咽。

    古來征戰幾人回?

    幾人回?

    落寞,惆悵,悲傷,眼眶通紅,紅色的血絲沾滿了眼眸,不管是平時和薑恪不好對付的官員,還是那些朋友,敵對關係的人,此刻,無不為之傷心,不為其他,單單是最後死在戰場上,為國家效力,為百姓抵抗敵人,這一條,與他們心中的堅守不出二樣,不得不發自內心的尊敬。

    寂靜代替了平常吵鬧而爾虞我詐,陰謀不斷,不是你陷害我,就是我陷害你,或者是今日我落下風,明日必定會讓你嘗試其中滋味,如此反復無常,風水輪流,心思活躍的他們,放下了心中那點芥蒂,不再是那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爭吵不已,難得沉靜下來。

    寂靜的氣氛使得那股壓抑更加壓抑了,心頭無法呼吸,站在百官中,他們都可以感受到了上面的那股悲傷,感性的他此刻眼睛含紅,沉吟了很久,很久,久到下面的官員都不敢打擾他,等待著他開口,心中有什麼話,憋在心頭,他們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李治凝視遠方,遠在邊關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麼,他眼中所看到的那抹景色竟然也暗淡不已,仿佛他此刻的內心,悲嗆不已,更加渲染了他的內心,悲傷頓時加劇,目光定格了一陣子,思緒回到了身軀,掃視了身後的那個身影,沒有什麼反應,開口道:“你等對此事有何看法?”

    悲傷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做出判斷,把這個問題交給了這些吵雜的百官,百官驚恐回答:“任憑陛下吩咐。”

    他們不能隨便剝奪了薑恪的功勞,畢竟人已經死去了,何必捉著那點芥蒂不放呢?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也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容不得一點沙子,總不能和一個死人過不去吧?

    “恩!”

    李治鼻息一噴,深深呼出一口氣,看向了百官,心中不再那麼討厭,總算這些討厭的人這一次沒有唧唧歪歪了,拿著太宗的組訓說個不停,這個不行,那個不允許,什麼都不行,搞得他們是陛下,而他呢,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任由他們宰割。

    “宰相為國捐軀,拼死守衛我大唐邊疆,可謂是為了我大唐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宰相已經逝世,朕不能委屈了宰相的後人,來人,宣朕命令。”

    李治擺手,身後走出來一個太監,拿著聖旨開始端詳著,等候著李治開口,李周不管下面百官有何異色,直接道:“宰相姜恪,英勇不屈,忠厚,善良,為我大唐立下了赫赫功勞,特傳朕旨意,封宰相姜恪為威武候,子姜疆封蒙陰父威,繼承父位,特詔。”

    威武候,一封候,二繼承,不可謂不深得帝心,自大唐以來,能夠封的人除了那幾個開國國公,沒有幾個人可以獲得如此殊榮,即使是前面幾個宰相,所獲得都不如這個,畢竟子承父業,繼承爵位,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李治這封詔書一下,百官震驚不已,瞪大眼眸抬頭看向了李周,欲言又止。

    如此殊榮,如此厚待,他們都紅了眼眸,幾年之後,他們逝世之後,不知道能不能獲得陛下的厚待,福沿子孫,後世無憂,手心顫抖,羡慕嫉妒恨,想要開口阻止,看了看周圍的百官,低頭看向地面的那一畝三分地,仿佛沒有聽到這個震驚的詔令。

    此人頓時沒了主意,張開了口,抬起了腳步,又收縮回去了,不再做出頭鳥,大人物不動手,自己這些小官員,還是乖乖站在後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當做糊塗事。

    “眾位愛卿沒有異議吧?”

    李治多此一舉,意味深長看向了前面幾位大人,閻立本率先走前一步道:“謹遵陛下旨意。”

    裴炎也不慢,向前道:“陛下聖明。”

    百官看見大人物都出手了,自己還站在那裡發呆,這不是在打他們的臉嗎?趕緊躬身道:“陛下聖明。”

    一句句“陛下聖明”喊出來,回蕩在宮殿之中,唐高宗李治眼中那點冷意這才散去,揮手道:“那就這樣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朕深感愛卿愛國之心,七尺身軀報以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封姜恪為威武候,其子薑疆子承父位,望其盡心盡力,戰戰兢兢,為國效力,欽此。”

    太監宣讀完旨意,沒有多說些什麼,直接離開,不問拿銀子,也不拿什麼東西,三兩下不見人影,而姜夫人聽完旨意,身軀再也堅持不住了,一悶頭倒下了,不省人事,降工資趕緊扶著他的母親,不斷搖晃,手按住她的人中穴,用力按了幾下,姜夫人緩緩睜開了那雙無神的眼眸,淚水一下子冒了出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嗚嗚。”

    “夫君,夫君啊!!”

    聲音悲嗆,身軀癱軟在降工資身上,降工資同樣悲傷,可是他不能夠倒下,家中還剩下他一根主心骨了,他再倒下的話,那麼這個家可就要亂了,他不能倒下。

    “母親,節哀。”

    懷著悲傷的神色,內心忍忍作痛,父親死了,身為兒子,卻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接受這個結果,還要咬牙安慰自己的母親,妻子,突如起來的消息,一下子讓府上上下亂了。

    姜夫人止不住哭泣,淚水大顆大顆不要錢掉落,臉上模糊了淚痕,秀髮散亂,身子無力,趴在降工資懷中,不斷哭泣,而他的妻子也跟在身邊,不斷抹眼角的淚水,忍住哭聲,儘量不要吵到自己已經夠亂的夫君,不能夠讓他繼續擔心,哭泣一陣子,她指揮著丫鬟,家丁開始佈置事宜,這時候,是她這個夫人出手的時候了。

    “綠兒,過來,你這樣……那樣……然後……。”

    她喚過來身邊的貼身侍女,一聲綠兒,讓她走了過來,在她耳邊嘮叨幾句,侍女很快開始了動作,白色的燈籠,白色布幡,還有一些需要的東西,紛紛拿了出來,家丁,丫鬟,井然有序開始工作,有條不紊,忙碌不已,悲傷過後,他們依舊需要幹活。

    指揮完所有一切,她又蹲下,站在降工資身邊,手臂搭起,靠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給他安慰,還是需要他的安慰,不言不語,沉默等待,降工資眼睛注視她一陣子,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她眉頭那點悲傷稍微散去一些,心中多了一點欣慰,一點開心。

    身體越發靠在他的身上,降工資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抱了抱她,輕微的動作,給了她極大的鼓舞,而這個動作只是一瞬間,降工資手很快收了回去,挽住他母親的肩膀,安慰她:“母親,我們起來吧,家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父親大人也不希望你現在這樣?”

    姜夫人沒有啃聲,依舊哭泣,淚水不斷滴落,微小的哭泣聲,深深刺痛降工資的內心,想要找個地方哭泣一番,發洩內心的悲傷,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如此。

    因為他是男人。

    這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理由,無需其他的藉口,就因為他是男人。

    “母親,父親他……。”

    話還沒出口,薑恪的嘴唇被捂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蛋,柔和的目光不斷勸告他不要再說了,再說他也會受不了的,讓彼此稍微安靜一下吧?她不想看到他崩潰,也不想看到他如此悲傷,真叫人心痛。

    “夫人,你……。”

    “夫君!”

    她搖搖頭,咬著牙讓他不要再說了,雖然她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有些突兀,有些衝突了,可她也要這麼做,畢竟死了夫君,不是誰都可以接受,哪怕是經歷了風雨的夫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一個陪伴了自己幾十年風雨的人,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和你說,那個人死了,遺體正在送回來的路上,讓你節哀順變,那時候,你會如何?

    崩潰?

    絕望?

    想不開?

    痛不欲生?

    都有,不但是她,還有他,彼此都是。

    “哎!”

    降工資深深歎息一聲,扶著他母親大人起來,拖著那道有些沉重的身軀回到了房間,把無精打采,甚至是絕望的她放在了床上之後,他不放心走了出來,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走出了房間,關上門戶,妻子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他再次感激點頭:“夫人,都準備好了嗎?”

    “恩。”

    “謝謝你。”

    “恩。”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6:20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流

    哀殤的時間久而又久,整整等待了三天,薑恪的屍體終於運送回來,祭奠在薑府內,白色的布幡,閃爍著虛弱而悲傷的燭光,微風吹蕩,搖曳不已,仿佛也在宣示著這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經歷了三天前的打擊,薑府可謂是一闋不振,往日的輝煌,往日的絡繹不絕,往日喜色擺在臉上,從不知道悲傷為何物的降工資,神色憔悴了許多,淡淡的黑眼圈,眉宇間緊鎖著的皺紋,無法展開來,迎送著一批又一批前來弔唁的大人,親人,朋友。

    往日的親人,家族的大人,來了之後,給了幾句安慰的話語,諸如“賢侄,節哀順”“賢侄,人已經去了,你節哀吧!”“賢侄,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找他們。”反正就是不知其所雲,各種各樣的話都有,有的是看上了他那個爵位,即使他混吃混喝一輩子,也無需害怕埋沒了整副家財。

    而且,他們身為薑家的人,多少也會受到了益處,一時之間或許不明顯,時間久了,其中的利益可不是小數,由不得他們不事先巴結,利益在前,誰不會眼紅?

    “疆兒啊,你父親他死得其所,不必要如此傷心,那裡是他最好的歸宿,老朽也不廢話了,你要堅強起來,繼承你父親的遺願吧!”

    老者拍了拍降工資的肩膀,對於其中的遺願,其實也不算是遺願,而是最後的囑咐,他是有所耳聞,不是一家人,不說一家話,雖然他也姓薑,依舊還是有點隔閡,不再說那麼多,嘮叨兩句,做出了他身為長輩最後的安慰,那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老者之後,又陸續走過去了幾個家中的長輩,攙扶著過來,上了香,鞠了躬,沉思一陣子,離開這裡,不阻礙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比起平時,人客多了不知多少,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是為了沾上一點榮光,榜上這個侯爺,還是想要博一個功名,降工資一一點頭,恭送他們。

    很多客人上過香之後,直接離開,留下來的沒有幾個,楊炯這個小子就站在一邊,身為降工資的朋友,他很早就來到了這裡幫忙,勸慰著降工資不要傷心,繁文縟節一大堆,還有關於入殮的事情,他特意查了典籍,問了身邊的長輩,特意前來幫忙。

    招呼客人,迎接他們進來,上香,再送走他們,不管來者是誰,一一邀請,沒有拒絕的道理,朝廷中大官該來的都來了,例如裴炎,劉仁軌,閻立本,李敬玄,狄仁傑等人,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不論官階大小,上至一品大官,下至五品,六品的官員,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都尋了一個名號進入。

    至於他們是誰,楊炯和降工資不管那麼多,來了就歡迎,總不能在如此關頭驅趕他們出去吧?傳出去了可是有損他父親的名聲,可不能讓父親死了都還不瞑目。

    他們來了,又走了,馬車咕嚕幾聲離開了,不需要多餘的挽留,每一個如此,能夠留下來的,似乎只有楊炯一人,有的站了一會兒,看出了端倪,紛紛退下,找到理由的快速走了,理由被別人尋了去的站立不安,恍如燒紅了的鐵鍋上的螞蚱,十分難受。

    尷尬的他們站不住了,沒有找理由,對著降工資等人躬身點頭,退了出去,牆一般厚的臉皮此刻也不忍發燙,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許,降工資不理其中的蹊蹺,做好自己的事情,悲傷得無法抬起眼睛,重複同樣的動作,強忍著淚水,不讓他掉落。

    身邊的夫人,母親,早已經哭不成聲了,身軀劇烈顫抖,不管來人是誰,她們燒她們的紙錢,哭她們的,沉重的頭顱無法抬起來,對於此,大家都是司空見慣了,見慣不怪了。

    時間緩緩過去了很久,來的人逐漸減少,能夠來的人幾乎上都來了,皇家的命令早已經在早上送來了,無非就是送一些東西,說幾句廢話,糊弄一下就過去了,至於實質性的補償,反倒是沒有多少,而那些皇子公主,只是派人前來弔唁一番,沒有親自到來。

    楊炯等的有些焦急了,腳步跺地,一下兩下,三四下,手指交接在一起,蜷縮起來,不斷揉捏,不是因為冷,而是緊張,擔心,嘴上嘟囔不斷:“怎麼還沒來?李兄這是幹什麼去了?還不來,可就晚了?”

    眼睛不斷瞄著大門外面,馬車聲不斷,不過不是來的聲音,而是離開的聲音,一輛輛馬車快速行駛離開,;留下一馬絕塵的身影,十分瀟灑,而前來的馬車,卻不見一輛,使得楊炯手心都出汗了。

    “還沒來啊?”

    過了一會兒。

    “啊啊,還不來嗎?”

    又過了一會兒,天色逐漸變黑,還是不見馬車的身影,街道上人跡罕至,已經到了落日的時候了,落日的余暉照應在薑府內,倒影出幾人的身影,拖得很長,顯得更加悲傷了,哭聲,跪在地面上,白色的衣裳,白色的燈籠,照影出天空的那抹美麗,蕭瑟而悲涼。

    手心搓了搓,忍住內心那股躁動,楊炯開始忍不住了,腳步抬起,走出去外面,腳步剛到門口,一輛熟悉的馬車出現他眼前,停靠在門口,馬車上迅速落下來四個人,三女一男,楊炯看見了他們,神色一喜,趕緊沖上去,領著他們進門,幾人沒有說話,安靜走進了大門。

    寂靜的氣氛,落針可聞,幾人躡手躡腳走了進去,楊炯在前,領到他們差不多到了停住了腳步,站到了一邊,擺手示意李周向前走,李周對他點點頭,拖著幾人的手心向前走,到了近前,手放開,接過了香,上了一注,幾女中可兒走到了楊炯的身邊,沒有上香,剩下兩女分別上香。

    香氣繚繞,隨風升到天空,逐漸飄向了遠方,越發越遠,直到看不見了其中的顏色,融合到虛空中,上完香,降工資眼睛看向了李周,認真點點頭,然後對著楊炯點頭,楊炯熟知揮手,示意身邊的丫鬟,家丁,家丁,丫鬟知道該如何做,紛紛開始前去後廳幹活,降工資站了起來,憔悴的神色,無神的眼眸,直到看到了李周,才有了一點波動。

    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李周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擺了擺手,降工資微微一笑,笑意很勉強,沒有繼續說話,身邊的降工資母親和妻子這才注意到李周的到來,準備行禮,李周上前挽住她們將要行禮的身軀,道:“兩位不必如此。”

    兩女拗不過李周的力量,抱有歉意看向李周,微微點頭,李周沒有說什麼,循著降工資的指引到了後廳,入座,就餐,降工資等人也坐到位置上,楊炯也不例外,趙婉霜,曹婉容分別坐到了李周的身邊,不動聲色,靜靜凝視著,降工資入座之後,李周率先說話了。

    “有些抱歉了,姜兄,楊兄,這次我來晚了。”

    不是因為什麼,李周不能提前來,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來了,一大早就要前來,只是一道消息傳入了他的耳邊,讓他多了些擔憂,不但提前來,因為他的皇兄,皇妹沒有一個人前去弔唁,都是托人送了一句話,就罷了,不是他們不想去,不尊敬薑恪,而是……。

    念及此處,李周改變了主意,想要也和他們一樣,可還是過不了心中那關,最後還是來了,不管那些人如何看待他,防備也好,陷害也好,他都必須要來,有時候,有些事情,不能妥協,不能退縮。

    君子行事,隨性而為。

    不是任由你性子行事,而是有時候要循著自己的內心行事,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道事情不可為,充滿了陷阱,可還是要義無反顧踏進去,哪怕身死道消,死在其中,都不會後悔。

    “李兄嚴重了,吃飯吃飯。”

    事情壓迫著降工資,提不起一點精神想那些事情,你來了就好了,至於什麼道歉不道歉的,都放一邊去吧?你有你的難處,而我也有我堅守,有我的寬恕,哪怕你不來,我也會理解。

    “府上沒什麼好菜,殿下慢用。”

    “殿下慢用。”

    姜母和姜夫人(為了區分,只好如此,之後的都會如此的,還請見諒)不像降工資那般自由,禮貌規矩還是要有的,天地方圓,有規有矩,這是不能亂的。

    “夫人客氣了。”

    李周盛情難卻,動起了筷子,幾人看到他動筷子,跟著開始動了,一餐飯吃的很艱難,誰都沒有說話,心事重重,不是被悲傷纏繞著,就是心中被這氣氛給嚇到了,動了幾下筷子,就飽了,每個人都吃不到一碗飯,菜也不見動,十分憋屈。

    飯吃完了,李周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兩位夫人和可兒離開了馬車,走之後,楊炯這才離開,都離開後,降工資也回去了,而在他們回去之後,幾道隱秘的人影從中顯了出來,又很快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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