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台南海戰
澎湖一直在大明控制之中,島上的居民都是漢人,主要來自福建的廈門、泉州,他們對大明艦隊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願意為南海艦隊提供一切便利,很多居民還將自己的房子讓出來,準備給即將到達的南海艦隊士兵過夜。
聽說前面已經安排妥當,鄭芝龍放心心來,士兵們晚上休息好了,明天才會有精氣神。
不大一會兒,前面的海面上燃起一堆篝火。
“司令,那兒就是馬港,是我們的人在為南海艦隊引路。”
士兵們立即歡呼起來,在大海上顛簸了一天,總算又要回到陸地上了。
又航行了半柱香的時間,艦隊終於到達馬港,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沒有爭著下船,而是依次泊好艦船後,然後才有序地上岸,每條船上都留下兩名士兵看守船隻。
岸上的屋子裡,早有百姓和先期抵達的士兵,端上熱騰騰的飯菜,只是沒有蒸餾酒,根據大明的軍律,戰爭期間,一律不得飲酒,違令者都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士兵們在吃飯的時候,鄭芝龍給艦隊下達了命令,明日四更造飯,五更吃飯,卯時從馬港出發。
坐了一天的海船,士兵們都很疲憊,坐船畢竟與坐在茶肆喝茶不一樣,海上風浪顛簸,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疲倦起來,就像搖籃中的嬰兒似的,搖晃幾次,就會昏昏欲睡,因此,吃過熱飯的士兵們,除了值夜的,全都進入了夢鄉。
卯時,天色早就大亮,廣船打頭,旗艦“南海”號在艦隊的中心,福船和蒼山船護衛在兩側稍後的位置。
寬闊的海面上,戰艦充分擺開,順著西北風,向東南方向全速開進。
初次海戰,自然有很多未知的情形,但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沒有露出多少緊張之色。戰前的動員會上,鄭芝龍已經向他們分析了敵情,荷蘭人的戰船,不足大明的三成,士兵更是不足大明的一成。
鄭司令的話,大家都覺得有理,否則,南海艦隊還有那名多的艦船和陸戰隊的士兵,為什麼還是待在廈門和廣州。
艦隊在大海上航行了兩個多時辰,前方隱隱出現一個巨大的島嶼,在陽光的直射下,連山上的草木幾乎都能看得清。
士兵們頓時緊張起來,敵人即將出現,說一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鄭芝龍倒是含笑在甲板上漫步,士兵們現在緊張一些也好,等會見到荷蘭人,他們已經過了最初的緊張期,也就不再緊張了。
又行了半柱香的時間,士兵們已經看到荷蘭人停在外海的船隻,不知道是純粹的商船,還是艦船,可能是離得太遠的緣故,看上去比廣船小了很多。
“荷蘭人的船隻,怎麼這麼小?跟福船差不多,比廣船可是差遠了。”
“難怪鄭司令只帶了這麼艦船。”
“就這種烏龜殼,也敢到大明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
士兵們剛才緊張起來的心情,暫時得到放鬆。
荷蘭人發現了海面上的艦船。
大批艦船,不請自來,定然藏有不可告人的企圖。
荷蘭士兵比明軍還緊張,這到底是哪國的艦隊?日月軍旗,大海上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
但這一片的海域,是屬於荷蘭人的,既然敵人不請自來、不宣而戰,荷蘭人絕對不會退讓,不管是哪國的艦隊,先打翻了再說,否則,荷蘭人今後還怎麼在這一帶混下去?
荷蘭士兵開始解纜、上船,艦隊向西北方迎上來,他們企圖搶佔風頭。
在風帆時代,搶佔了上風,不但具有向下風俯衝的氣勢,更能提高艦船的速度,萬一戰敗了,還可以借助風力,迅速遁離戰場。
大明海軍從上風頭而來,豈肯輕易見上風頭讓給荷蘭人?
“南海”號旗艦打出旗語:二十艘廣船一字排開,航向正東,目標是把荷蘭人的戰船堵在下風頭的大員海岸,右側的福船和蒼山船減速,跟在廣船後面,把廣船的右舷跑讓出來,左側的福船和蒼山船加快速度,越過廣船,做好攔截荷蘭艦船的準備。
荷蘭的艦船只有六艘大型艦船和八艘中小型艦船,比大明的艦船少了許多,而且,他們的大型艦船比廣船還是小了一,但是安裝了二十門火炮,比廣船還多。
荷蘭人一看勢頭不對,立即打出旗語,責問大明艦隊為何闖入他們的地盤,並詢問來的是哪一國的艦隊。
旗手們對荷蘭的旗語一知半解,大明海軍組建不久,這是第一次出海,和西夷的海軍沒有過正式的交流,現在全世界的海軍還沒有統一的旗語。
鄭芝龍是看得懂的,他自十六歲開始就闖蕩南洋,穿梭於各種勢力之間,還在荷蘭人的商船上服役過,對雄霸東南沿海一帶的荷蘭人,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上海盜首領後,為了爭奪海上的霸權,他也沒少與荷蘭人打仗,只是荷蘭東印度公司依仗雄厚的財力,建立了遠超鄭芝龍部的武裝船,鄭芝龍與荷蘭人的戰鬥,勝少負多。
今天不同了,鄭芝龍搖身變成大明南海艦隊的司令,又帶著優勢的艦船,于公于私,鄭芝龍都要好好教訓荷蘭人。
旗手茫然地看著鄭芝龍,鄭芝龍擺擺手:“別理他們。”他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旗語能代替戰鬥,解決兩國之間的糾紛,就是荷蘭人願意和談,現在鄭芝龍還不願意,不狠狠打擊荷蘭人一場,他們絕對不會讓出臺灣。
有時候,戰爭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見大明的艦隊沒有搭理,而且福船與蒼山船已經搶佔了上風頭,荷蘭艦隊放慢了速度,他們擺開作戰隊形,被迫與未知的艦隊作戰了。
上風頭的廣船,已經調整完畢,右舷炮口正對著荷蘭的艦船。
鄭芝龍再次放出旗語,命令各艘廣船集中火力,打擊荷蘭的旗艦。
於此同時,左右兩側的福船與蒼山船,也逐漸從兩側包抄過去,加上廣船,明軍以已經對荷蘭的艦隊形成三面包圍。
鄭芝龍幾乎放出所有的艦船,他這是拉開架勢要與荷蘭人拼命了。
荷蘭人發現三面被圍,而且他們的後方,乃是陸地海岸線,不禁大為驚慌,但他們依仗著自己火力上的優勢,還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其實,戰與不戰,現在由不得荷蘭人,除非他們準備投降。
投降,對於在大海戰無不勝的荷蘭人來說,那是不可想像的事,就是西班牙、英國的艦隊,在荷蘭人的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他們忘記了,那是荷蘭真正的戰艦,不是武裝船。
“轟……轟……”
廣船率先開炮,這是炮手們在試水,然後根據炮彈的落,再調整炮口。
開花彈落在荷蘭艦船大約一百步開外。
海面上的炮戰與陸地上不同,不僅敵方的艦船在移動,本方的艦船也在不斷移動,加上風力、水流的影響,瞄準起來,異常困難,雖然明軍的艦炮上都裝上了準星和罩門,命中率依然不會很高。
戰爭是公平的,對方的瞄準也存在同樣的問題,就看誰的士兵素質高,誰的火器更先進。
“轟……轟……”
明軍的火炮再次試水,這次的開花彈,已經落在荷蘭艦船的三十步之內,有一枚開花彈,差命中荷蘭的艦船,開花彈爆炸時濺起的巨大水花,已經撲上荷蘭艦船。
荷蘭的艦船的左舷跑也開始試水了。
雙方試水完畢,正式的海戰就要開始了。
中間的十艘廣船,都是將艦炮對準荷蘭的旗艦,每艘廣船有六門右舷炮,十艘廣船就是六十們右舷炮,即使只有半成的命中率,也會有三枚開花彈落在荷蘭旗艦上,如果命中率達到一成,那就是六枚開花彈。
根據鄭芝龍以前當海盜時的統計結果,炮手第一次參加戰鬥,由於緊張、害怕、經驗不足等原因,大概只有半成的命中率,如果炮手逐漸成熟起來,命中率可能達到一成,但大明的艦炮現在都裝上了準星,命中率應該會稍稍提高。
明軍的開花彈率先命中對方的艦船,這不是明軍炮手的水準比對手高,而是明軍艦炮的射程超過荷蘭的艦炮。
最先中彈的是荷蘭的旗艦,開花彈落在甲板上,開花彈附近的荷蘭士兵,剛剛慶祝自己僥倖沒有中彈,沒想到開花彈發生了爆炸。
開花彈的碎片和巨大的衝擊波,頓時將甲板炸出一個二尺見方的大洞,剛才還要慶祝的荷蘭士兵,轉眼間就趴在甲板上翻滾呻吟了,當然,還有兩名士兵連一聲呻吟都沒發出來,就直接去了他們的天堂。
荷蘭艦隊的總指揮簡森聽到甲板上的爆炸聲,還以為明軍的火炮引爆了艦船上什麼易爆品,當他看到甲板上的大洞時,才知道明軍用的是開花彈。
“奧,上帝,我們這是遇到魔鬼了嗎?”簡森喃喃自語,完全忘記了他是艦隊的總指揮,他還肩負著指揮艦隊作戰的任務。
越來越多的開花彈落在荷蘭的艦船上,每一次爆炸,都會帶來人員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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