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470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3
第1329章 惡魔之匙

    劉浪從8月13一直講到今日白天大敗特敗的桂軍反擊戰,足足講了半個多小時。

    一直背著雙手緊盯著淞滬地圖的張上將的臉色極為難看,卻沒有駁斥劉浪,顯然,做為陸軍上將,他早已知道,領袖插手前線軍務的失誤。

    不過,別說他無可奈何,就算地位還在他之上的戰將,比如今日傍晚還在指揮所中看著自己麾下精銳之軍的遺體鋪滿整個戰場,時任日任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副參謀總長兼主持制定抗戰計畫的軍訓部部長小諸葛縱使悄然淚灑衣襟,不也是徒呼奈何?

    “以你之見,淞滬之戰該如何收尾?”張上將甚至沒問劉浪淞滬會戰接下去該怎麼打,而是直接問該如何結束。

    顯然,在這位國軍上將的認知中,也早就存了不該在淞滬這個大型絞肉機中繼續消耗中國最精銳力量的想法了。已經在上海和日軍對戰了二月有餘,傷亡超過了十數萬,全國軍民抗戰的決心已經凝聚,包括各地軍閥盡出精銳之軍再無往日遲疑之心,最應該達到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現在,是應該保存有生力量在中國其他更大的戰場上和日本人繼續消耗的時候了。

    “從現在開始,就應該相機撤退,在統帥部的規劃下,有秩序的後撤。”劉浪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撤退,並不意味著就放棄抵抗,將江浙一帶拱手讓人,各部應撤往淞滬於南京之間設置的四條國防線,層層設防層層抵抗。依託國防工事的同時,還可以利用江南地區密集的稻田水網的特點,讓日寇遠超於我的裝甲車、坦克、重炮行動緩慢,拖住他們,等著寒冬的到來。”

    劉浪冷笑道:“我記得去年南京地區的冬天,最少也是零下十度,在這樣的天氣下作戰,我就不信他日本人是鐵打的,凍死他個狗日的。”

    “而南京,也不能坐以待斃,長官,我建議,全城民眾,由政府組織,過江由蕪湖撤往九江、武漢等地,此事宜早不宜遲,以免防線失守後,我軍還要顧及南京全城民眾,不得不在南京和日寇死戰。”

    劉浪終於借此時機說出他此行最大的目的。

    是的,淞滬已是必敗之局,無論他怎麼建言,甚至光頭大佬接受他的建議,此戰也是敗。不是七十萬大軍太慫,相反,淞滬之戰中已經知曉不死戰即亡國的七十萬大軍早已不惜命,連中將少將都戰死十幾個也可見淞滬之軍的決心;甚至,也不是光頭大佬遙控指揮的問題,他再怎麼插手,前線的指揮官們也不盡然都是傻子,該如何臨機決斷,他們也會按自己的想法來。

    而是,日本人業也豁出了全力,幾乎調集了此時他們所能調來的最大力量。他們在10月20日前抵達淞滬戰場包括三艘航母和一艘水上飛機母艦以及數艘巨型戰列艦在內的30多艘艦艇,不算從台灣起飛的戰機,僅能就近支援的戰機,就高達500餘架,海軍陸戰隊和陸軍合計兵力高達28萬人,還擁有坦克超過300輛。

    而中方戰至10月中下旬,陸軍方面,除投入兵力高達70餘萬外,投入戰鬥的數個重炮團也所剩無幾,坦克僅剩十六輛。更加弱小的空軍,經歷一月多的空中血戰,以數百對數千,還能飛翔在空中的戰機,已經近乎於無。

    至於海軍,未來世人皆知他們奉命悲憤的將幾乎所有海軍主力艦艇於江陰自沉用以堵塞長江水道,以免內河被日軍艦艇侵入,用以保護陸軍的側後翼。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總噸位不超過10萬噸的中國海軍,其實也努力抗爭過,如果不是叛徒出賣,他們甚至還有可能將那艘在抗戰史上留下名字的日軍老爺艦“出雲號”給擊沉。但,眾所周知,主導二戰中的海軍大戰,不是艦炮和魚雷,而是飛機。

    弱小而英勇的中國海軍,可以用拼刺刀的方式,冒著可怕的艦炮和魚雷同日軍艦艇血拼,但失去了空中掩護,他們甚至連日軍艦艇的面都沒見到就被炸沉了。9月22日起,已經獲得制空權的日軍便以大編隊機群連續數日攻擊中國艦隊。連續激戰後,中國海軍主力艦相繼沉沒或喪失戰鬥力,“喪失了作為海軍兵力的機能”,中國海軍,還未堅持到10月,就已經失去了所有在水面上還能威脅日軍的戰鬥力。

    此時的淞滬,除了在陸軍兵力上中方還佔據著優勢,其餘,全部是日軍佔優,那還怎麼打?

    劉浪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能扭轉這個戰局,更何況,就如同張上將先前所說,若他在光頭大佬面前說淞滬必敗,就算他是劉浪,還有個陸軍二級上將的叔叔當後台,估計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投入大牢。動搖軍心這個罪名,實是可以立殺無赦。

    張上將先前那句話,對劉浪的提醒之意實是遠超過威脅。

    “嘶”張上將聽完劉浪之言,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你為何對撤退南京普通民眾如此看重?日軍就算佔了南京,也應該不會對普通民眾如何吧!他們畢竟是來搶佔資源和財富的,屠殺老百姓可對他們的戰略沒有絲毫好處,不光是會激起我全國軍民更堅定的抗戰之決心,甚至還會受到來自國際方面的譴責。”

    “長官,你低估了日寇的殘暴,尤其是在淞滬我軍英勇奮戰他們亦死傷慘重以後,他們,極有可能拿我普通百姓來發洩。”劉浪臉色凝重的搖搖頭。

    事實上,不光是這些國府上將們低估了日寇的殘暴,南京那些不願逃離家園的普通百姓們又何嘗不是呢?無論從何方面分析,誰也想不到日軍會做此禽獸之舉。

    但是,他們就這麼做了。整整六週,南京,幾乎被殺成一片白地,長江上,遍佈浮屍,渾黃的江水都呈現著詭異的粉紅。在那一年,長江下游周邊的人,甚至連魚都不敢怎麼吃,因為,魚兒都比往年要肥上許多。

    實在是淞滬會戰之慘烈,太超出了人類的想像。別說中國將軍淚灑衣襟,日本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美國牛仔最擅於用電影宣傳硬漢,在未來拍的諾曼底登陸,讓世人見識到了血腥的諾曼底登陸戰,可是,比那還血腥的一幕,早就在亞洲東方最大的都市出現了。

    日軍不是長著翅膀的飛人,從艦艇上下來的他們要進行登陸作戰;中國人不是傻蛋,自然會在其登陸地做生死狙擊,哪怕他們面對的是一炮下來就可以將一個步兵連陣地炸成虛無的恐怖艦炮。

    匈牙利美籍戰地攝影師羅伯特·卡帕見證了這一幕。在他的鏡頭下,一位年輕的中國士兵在同伴幫助下,正將12枚手榴彈集束往身上綁,圖片說明:“他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鑽到日軍的坦克下引爆炸彈”。那張照片,在日後的戰爭記錄展覽會上,每個從照片經過的中國人,無不眼含熱淚默然駐足凝望。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張出現於數十年後照片的主角和他身邊幫他掛手榴彈的同伴,早已消失在那場可怕的戰火中,他們沒有機會蒼老,他們永遠,年輕。

    在吳淞口,率8000名士兵死守,但士兵已犧牲殆盡,決心與陣地共存亡,以身殉國的郭汝瑰將軍在戰壕裡給上級留下了一封著名的回信:“他日抗戰勝利,你作為抗日名將,乘艦過吳淞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我來見你了。”

    這就是當年的中國軍人,只把生命化作滾滾長江之波濤,以供後人凝望。

    寧願生命的長河,在那一刻,凝滯。

    面對如此決絕的中國軍人,日本人,自然也落不到好。

    日軍士兵荻島靜夫在戰地日記中寫道:“我們只有居住在泥濘的戰壕裡,泥水淹到了下腹,每天供給一次飯糰子,用沾滿稀泥的手抓著吃,喝的是有人小便了的水。”

    面對中國軍隊的堅強,日軍中爆發的聲音是:“削弱了我們的士氣”,“我們聯隊感覺上好像全部被消滅了”。悲觀的情緒在日軍士兵中蔓延,以至於這位士兵在兩天後的戰地日記中這樣寫道:前線的戰士都想退回到後方,因輕傷撤退下來是“非常非常幸福的”,“而身體健康的前線戰士,不知何時會得到死刑的宣判”。

    就連日軍參謀本部西村敏雄少佐視察後報告說:“敵人的抵抗實在頑強,無論是被炮擊還是被包圍,絕不後退……派遣軍後方接濟不上,兩個師團陷於嚴重的苦戰中。”

    事實上,這些痛苦和悲觀尚不足以體現日軍的悲催。

    在上海江邊的這場反登陸戰中,中方投入15個師以上的兵力,大都是精銳之師,阻擊登陸之敵20天之久。而日軍平均每天只前進不到1公里,而且主要還是依靠艦炮的轟擊、空軍的掃射轟炸和戰車的衝擊來實現的。

    一位前日軍大尉軍官在回憶錄裡將這場戰鬥比作諾曼底戰役中最慘烈的奧馬哈登陸戰。他說:“當增援的部隊登上吳淞岸邊時,見到的是怎樣一副地獄的場景啊!在岸邊我軍的屍體重重疊疊堆滿,甚至連地面都看不到。一個接近鋼筋水泥工事的岸壁下,目力所及是成堆的屍體,就像早上的港口市場上壘著的金槍魚一樣,10天前還活生生的士兵們,此刻像爛魚一樣堆在異國的江岸上。”

    中國軍人在這場戰役裡死傷超過30萬,而日軍呢,死傷則超過五萬,那同樣是痛徹心扉之戰。

    或許,惡魔的籠子在那一刻,就已經被徹底打開。中國首都南京,就已經成了他們最渴望發洩怒火的地方。

    若不留下空城,南京之殤,就避不可免。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4
第1330章 最後一著

    “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我日前於前線返回,深知受創日軍之痛。”聽到劉浪說起日軍可能會因此報復百姓,張上將皺著眉頭思索片刻也點點頭,“我們不能拿百姓的命去低估日寇的獸性,這個我會在軍務會上提出來的,不過,你知道的,在委員長沒有撤軍的情況下,我也不能輕言於此,而且撤退數十以十萬的百姓,可不是你我嘴皮子一碰就能完成的。”

    凝神望著漆黑如墨的窗外,陸軍上將一臉蕭瑟,緩緩道:“那,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可我,僅維持此時前線數十萬大軍所用之軍需,就已經禪精竭慮了。”

    劉浪亦默然不語。

    他知道,這位上將所說的,皆是實情。前線數十萬大軍的耗費,想必已是天文數字,以目前國府的財力,哪怕是工業生產總值在36年已經達到了民國十年的最巔峰,支持起來也是極難,更別說還要組織數十萬居民撤往千里之外的武漢了,那完全不是現在這個國家的財力所能承受的。

    可是,面對著即將到來的近四十萬冤魂,劉浪又怎能坐視不管?未來的那個在商業領域做出過巨大成就名叫喬布斯的那個男人曾說過一句話: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如果來到這個時空,都不能改變南京注定悲催的結局,劉浪不知道,在未來,他是否還有勇氣站在這座古老城市的城門外。

    “長官,我或許可以通過聯繫華商集團范總經理,以減免其總部在川省上的稅收,請他們在財力上對組織民眾撤退進行支持。”劉浪目光迥然的看向張上將。

    劉浪此刻,已算是豁出去了,甚至不惜在這位國府上將面前暴露自己和華商集團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他在前面亦加上了減免其川省稅收這樣蒼白的理由,但對於這些身處高位的人來說,自然只不過是層可有可無的遮羞布。

    劉浪如果不是和華商集團聯繫緊密,甚至是親自參與其中,僅是所謂的稅收,如何能讓一個商業集團出此大力?要知道,那涉及的可不是什麼數萬數十萬銀洋的財力,數十萬人吃喝拉撒行程千里,其平均每個人的花銷決不下十數塊銀洋,最保守的估計也要數以百萬以上。就算華商集團現在靠著藥物銷售已經在全國嶄露頭角成為著名的大商業財團,這筆錢也能動搖其根本。

    政治集團和商業集團交際,其實不過是常事,縱觀中國各大勢力,誰背後沒有支持和保護的大財團?可是,華商集團這個新生的大財團崛起的實在太快,所經營的範圍也極為敏感,為新型藥物甚至還有和華美公司的軍工有牽扯,如果只是個商業集團倒還無所謂,可若是有諸侯的實力參與其中,那對於上位者來說,就有些可怕了。很自然的,華商集團的關係網絡,早就落入了軍事委員會調查局的重點監控中。

    雖然都傳聞川省劉家和華商集團交際甚重,甚至劉湘在其中還參有股份,但沒抓住實際把柄,那位戴局長自然也不能如何。但若是像劉浪如此一說,自然幾乎是變相承認,川省劉家和華商集團的交際甚至比某些人想像的還要多。

    那很自然,為防止劉湘能擁有和ZhōngYāng抗衡的財力物力,那位大佬的打擊必然是狂風暴雨式的。

    果然,聽劉浪如此一說,張上將眼裡爆出精光,死死盯住劉浪半響,才道:“劉浪,我知你心思,從你寧願冒著全軍覆沒之險也要帶承德全城兩萬餘人撤往長城防線,我就知道,你不僅是個真正的軍人,更是個愛護百姓之將。可是,有些事,不是僅憑你我一顆拳拳愛國之心就能決定的,就算是委員長,也要因為諸多方面的考慮而不能以自己一人意見而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答應你,會以最大努力對民眾安危做出安置,但此事到此為止,你方才對我所言,我當做從未聽過,其中原因,你可懂?”

    不待劉浪繼續說話,張上將擺擺手道:“你此次晉東前線戰功甚巨,無論如何上校之銜也要動上一動,否則於情於理都過之不去。不過,委員長面前,可不是你我之談,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你自省得的。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你且先行回去休息!”

    “副官,代我送客!”

    “長官,保重!”見張上將如此,劉浪也只得無奈的抬手行禮告辭出門而去。

    雖然沒有獲得這位的全力支持,但劉浪此行也絕不是沒有任何成果。至少,這位能在統帥部軍務會議上發聲的陸軍上將會替南京民眾發言,哪怕就是提早數日,南京之殤也必將沒有曾經時空中那麼慘痛。

    一個誓言誓死守衛南京城的一級上將,將數十萬軍民的生命綁在他的個人榮耀之上,可在真正生死的考驗到來之後,終究選擇了活著而不是榮耀,他丟失的僅是為將者的榮耀,但數十萬軍民丟到的卻是生命。

    劉浪只希望,在二十天後那個牽扯到數十萬軍民生命的會議上,這位上將會想到他今日的提議而仗義執言,那就達到他的目的了。

    在晉東前線,劉浪這個DúLì團上校官算不上大,但也不小,去各軍人家軍事主官多少還給點兒面子,但在南京這將軍滿地走的地界,劉浪這個上校委實算不得什麼。去張上將哪兒拜訪,那是劉浪曾在他麾下作戰,還榮獲驚天之功,有老交情,自然是去得。要說南京城內劉浪還有個老上司,是曾經任中國北方軍事委員會分會委員長的何上將,不過此時這位已經擔任第四戰區司令官,負責指揮廣東、福建地區對日作戰,劉浪就是想藉著老下屬的名頭去遊說也見不著人。

    還認識的一位老熟人,這會兒還被軟禁著,自身難保之下不用說,這個敏感時期去見,完全是把兩人都往火坑裡推,自然也是不用去見了。

    接下來的數天,劉浪亦沒有出去拜訪任何將領,而是帶著陳運發和曾經水兩人在南京城到處逛游,如果不是確定這位就是聞名天下的劉浪劉團座,三個甚至指著南京重要城防工事都要評頭論足的軍官差點兒沒被調查局探子給當成間諜給抓起來。

    當然了,這是他們不知道劉浪和那兩名尉級軍官討論的具體內容,如果聽個真切的話,恐怕也是立抓無赦。劉浪赫然和兩名特種兵討論的是如何在這座城市特種作戰。

    是的,劉浪教導兩個特種兵的,不是防禦戰亦不是巷戰,而是從一開始就設想,整個城池已經被日軍佔領,做為一名特種兵,如何在這座古老的城池同日軍作戰。

    不是盲目的復仇,不是茫然的反抗,而是有戰術技巧的利用地形和單兵戰術進行特種作戰。每一刻,日軍都會面臨來自看不見角落的子彈,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就像未來的斯大林格勒一樣,無數次,搖搖欲墜的防線看似已經土崩瓦解,但從未停止過的槍聲預示著這座城,並不是鮮美的戰利品,還是戰場。

    是戰場,就不能隨心所欲。

    這是劉浪對南京做出的最後佈置,也是到萬不得已而行之的最後一步棋。假若南京失陷,假若居民依舊沒有像他期待中的一樣撤出,甚至,他都沒機會率領DúLì團在南京死戰,那麼,經過五年刻苦訓練的特種之刃,就會投入到這個城市。

    如果,連自己的族民都無法守護,誰能稱國之利刃?

    如果,犧牲是避不可免,那,就從軍人開始。

    五天的時間,劉浪帶領兩個特種兵走過的南京處處角落,看似漫無目的,更多的像是在看風景,其實,花費將近三年時間,在這座古城的各處埋藏的武器、糧食、藏匿地道等等補給點都一一呈現在兩名特種兵面前。

    “上海,我們可以丟,那丟的,不過是些許財物,但南京,不能丟啊!那丟的,是我中華之魂,造就的是我中華數十年數百年之殤!”劉浪站在下關碼頭,少見的目露哀色,望著滾滾長江,默然片刻,像是自言自語,更多的卻又像是請求,喃喃道。

    兩個特種兵當然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中的一個半月後,僅是他們立足之地,就殞命軍民數萬。群龍無首毫無秩序的潰退中,無船渡江只得冬泳渡江的無數精兵就這樣溺斃於滔滔江水中。

    “領團座長官令,誓死守衛南京!”兩名特種兵站在他們的長官身後,身形筆直,領受軍令。

    雖然,他們,不過是個小兵,遠不如那位國府一級上將在國家級軍事會議上慨然發言所謂“沒有統帥命令決不撤退,誓與南京共存亡”的豪邁。

    可是,劉浪知道,他們,卻絕不會空口說完跑得比誰都快。他們,說出這句話時,就已經和自己一樣,決定將自己的命留在這個城市。

    沒有向死而生,而是,向死而死。

    這一次,有多少弟兄能活著離開戰場?劉浪不知道。

    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未免不是一種幸福。

    滾滾長江上,殘陽如血……

    此時,已是10月23日傍晚,經過七天六夜舟車勞頓,DúLì團全軍已經坐著火車自津浦路抵達南京浦口車站。

    而劉浪,也等來了王世和的通知。

    明日午後,他將代表晉東前線諸軍受到最高統帥的接見……

    PS:月底有雙倍月票,如果手裡還有票票的書友,可以從29號開始投票,將月票投給風月。殘酷的淞滬之戰大幕已開,為了祖國,無人不可以戰死,為了勝利,無人不可以被犧牲。我希望,書中的每個配角,都可以被我們銘記,因為,他們的名字,濃縮的是在那個曾經的戰場上默默無聞逝去的英雄們!英雄無名,但他們,英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4
第1331章 見大佬(1)

    晚上劉浪沒有回住所,帶著陳運發和曾經水徑直住到了獨立團距離浦口車站不遠的駐地。

    雖然駐地的條件和中央飯店比起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有若雲泥,久違的軍營味道,久違的汗臭味兒和腳丫子味兒,可劉浪在行軍床上卻是睡得分外香甜。

    別說他一個人睡得香,就連兩個勤務兼通信兵都睡得踏實多了。

    其實,團座長官歸來的那一刻,“踏實”這個字眼,對於整個獨立團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等火車過了鄭州轉津浦線,以張儒浩為首的團部就已經向全團官兵發出通知,此次前去東南,將要參加淞滬之戰。

    這個時候的獨立團,在打過晉東一戰後,已經沒有新兵了,包括補充進來的北方官兵以及新成立的雪恥營,全部是經歷過戰爭的老兵。但他們依舊感覺顫慄。

    淞滬,可不是晉東,可不是只有一個師團的敵人。淞滬,是雲集了雙方近百萬大軍,數以十艘軍艦,上千架戰機,數千門大炮,僅是想想就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的戰場。

    這一路行來,別說士兵們臉崩得緊緊的,抱著槍各懷心事,就連軍官們臉上的笑模樣也少見。

    按理說,老猴子絕對是這次晉東之戰收穫最不菲的傢伙之一,他的老三班雖然死傷慘重,直剩下他一個是胳膊挨了一槍可穿肉而過沒傷筋動骨算是輕傷,但四個重傷的都沒死還都搶救回來並運回廣元了,整個步兵班撈了好幾個“無畏”軍功章不說還有兩個“英雄”軍功章,放在整個獨立團,他的三班也是獨一無二,他也因此積功由軍士變成了軍官擔任了副排長一職。

    要是擱在以往,吸納了七名藍軍大隊官兵和六名北方官兵重新組建三班的班長老猴子,不,確切的說是副排長兼三班班長老猴子搞不好已經在車廂裡開盤了,不管是賭炮兵營趙大營長晚上會不會溜號去野戰醫院車廂看老婆,還是賭磐石營凌營長會不會坐在車廂接頭吹一曲竹笛,反正老賭棍開盤的花樣絕不會少。

    可是,老猴子卻是極為沉默的度過了在車廂裡的三四天,他所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擦槍,將自己的半自動步槍擦得暫亮,甚至連每顆子彈都從子彈袋裡拿出來仔細擦乾淨,然後一顆一顆壓好在彈夾裡。

    雖然是百戰之軍,但面對遠超出他們想像之戰,他們亦是有緊張的情緒的。

    獨立團的營長以上級別軍官們的情緒沒有普通官兵們那般緊張,但也是連續數晚聚在車廂裡開會。當然了,開會的內容不是打與不打,也不是怎麼打,而是研究淞滬乃至江浙一帶地形,這是劉浪在臨走之前就吩咐過張儒浩的,全團所有營連級主官,必須熟悉淞滬地區乃至江浙南京周邊地圖。

    雖然軍官們也是有意識的緩解官兵們頗有些緊張的情緒,比如組織各車廂唱軍歌大比拚啥的,但劉浪不在,整個獨立團彷彿都少了些什麼。

    恐怕全團最放鬆的反倒是熊二熊四這一狼一熊弟兄倆,熊二做為一頭驕傲的狼,坐著敞篷版的勞斯萊斯三蹦子“兜風看風景”咧著張大嘴很開心,但坐這種悶罐子火車卻是秧了菜,一路上幾乎是睡覺睡過來的。熊四卻是蹲在車廂未完全合攏的大鐵門處看風景一看就是老半天,看到興奮的時候還從馬甲兜裡掏出塊牛肉乾嚼上那麼一嚼,完全沒有要去參與大戰心情緊張的意思。

    不過,不管是緊張還是興奮,當劉浪回歸駐地時,這些情緒都一掃而空,該幹嘛就干嘛去。雪恥營的官兵們忙著去熟悉他們的新裝備,補充新兵進來的連排班各級主官忙著整合各自的士兵,向他們傳授戰場上誰該做什麼。現在已經是23號,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開赴數百里外的淞滬,留給他們整合隊伍的時間不多了。

    劉浪一到團部,就先召集所有少校級軍官開會,簡短的部署了這幾天抵達南京的修整任務就宣佈散會,只留下了後勤部主官梁文忠和特戰大隊大隊長俞獻誠。

    特戰大隊七個小分隊最少有四個星夜整隊出了駐地向淞滬而去,而後勤部從梁文忠回來的那一刻,就啟動了最高戰備令。後勤部全部人員出動,攜帶著現金購買鋼板和枕木以及鐵絲網,不管多少,只有要有就往獨立團駐地拖,而和後勤部一起行動的工程師們也忙忙碌碌對從晉東繳獲並攜帶來的所有卡車進行鋼板加固。

    劉浪只管下令不管他們怎麼做,他首先得要先應付全國最高統帥的接見。

    一大早上,軍政部派來的專車就將劉浪接到了軍政部會客室等著,一直等到下午近三點,王世和才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口中連連抱歉:“劉團長,久等久等,校長事務繁忙,方才才確定有半個小時時間,現在請跟我來。”

    什麼叫官方套詞?這就是。如果劉浪真把人家這客套之語當真了,那可就叫蹬鼻子上臉了。劉浪自然沒那麼傻,哪怕他早已等得心火直冒。

    不光是臉上帶著淡然的笑,還從攜帶的背包裡拿出一個長約一米的長木匣子,道:“這是我晉東前線諸將送委員長禮物,還請長官幫忙代送。”

    “哦?”王世和則是毫無顧忌的當著劉浪的面打開。

    這才是侍衛長最應該做的,如果他不打開,劉浪還要反手給奪回來。你以為,“快遞”不需要過X光的?尤其還是快遞給一國之領袖的時候。

    打開一看其中的物件,王世和臉上露出微笑,道:“好!劉團長有心了,我幫委員長先代收了,等會兒我會親自交給委員長。”

    從軍政部到目前中國最高首腦機關軍事委員會並不遠,在王世和的帶領下,步行十分鐘的路程即到,經過了三道關卡,雖然有王世和這個暢通無阻的“名片”,但劉浪依舊被檢查三遍,從頭到腳檢查了個通透。隨身攜帶的軍刺和自衛手槍早就留到了第一道關卡,劉浪穿的不是獨立團迷彩作戰服是國軍常禮服和馬靴,自然也沒有作戰時必備的那些零碎,倒也減少了不少麻煩。

    要不然,看著在衣領和袖口以及馬靴都仔細檢查的侍衛們,劉浪知道,很有可能光是跟他們解釋,都得花去半小時的時光,那今天一天可算是白等了。

    想見一國之領袖,又豈是那般容易。

    在掛著軍事委員會牌子的那個小樓二樓一間幽靜的小會客廳裡,劉浪見到了那位著名的中華民國最高統治者。

    身著一身墨綠不配軍銜將官軍服的光頭大佬身材頎長,雖然個頭並不是很高估摸著和劉浪也差不多,但身形消瘦又有了領袖光環卻根本讓人無法去在意他的身高。實際上,在這個普遍身高都不算高的年代,1.7米的個子已經算得上高的了,一顆沒有戴帽子的光頭更是嶄亮。

    光從外貌形體上看,未來共和國的螢屏上的那些特型演員們的形象倒沒抹黑這位著名的政治家,

    但他們,都沒有這位略顯消瘦臉上的那雙堪稱清澈的眼睛,當他聽到動靜,從手中拿著的文件上抬頭看向劉浪時,劉浪終於知道,為何號稱民國四大美男子同為國黨高層的汪沒有成為最高領袖而獨獨出身青幫的他卻能據得高位,和毛先生一樣,他們都有一雙清澈到近乎可以洞察世情的雙眼。和其對視久了,就不由自主的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知道,那種頗有些玄妙並恐懼的感覺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

    但和和藹可親的毛先生稍顯不同。俗話說,眉長情深,並不算濃密的眉毛和挺拔的鼻子讓這位身穿著軍裝的領袖多了一絲冷冽的味道。

    “委員長,第23集團軍獨立團上校團長劉浪到。”王世和畢恭畢敬的向坐在椅子上側首看過來的光頭大佬匯報導。

    “委座好!”劉浪上前一步,立正挺胸行軍禮向這位問好。

    “哦!”光頭大佬沒有立刻起身,反而是上下打量了劉浪好幾眼,這才站起身,臉上的冷冽稍稍緩和一些,抬手還禮,一口有些溫潤的江浙語顯得有些陰柔:“原來,你就是四年前抗我十道金牌的劉上校啊!”

    我去,這是來問罪的節奏?劉浪倒是沒想到這位如此直接,開門見山就拿四年前自己違抗軍令不回兵來說事,還在想怎麼回答,就聽這位又道:“不都傳說你是個胖子?怎麼我看一點兒都不胖,而應該叫威武雄壯吧!這究竟是誰以訛傳訛啊!”

    “報告委座,估計是在山西打了一仗,沒怎麼吃好的,給餓瘦了吧!職下原本就是個胖子。”劉浪高聲回答道。

    “咳咳!”一旁侍立著的王世和一陣清咳。

    顯然,浪團座有些隨性的回答讓王侍衛長有些難以幫他接話。

    “呵呵!好一個打仗沒吃好給餓瘦了,這是大實話,雖然不怎麼好聽還帶著幾分怨言,但總比那些虛假的阿諛奉承之語聽著順耳多了。”微微一愕之後,光頭大佬冷冽的臉上卻是泛出笑容,看了一旁的王世和一眼:“世和啊!讓人給劉上校上茶,人都餓瘦了,再不給杯茶水,出了這個門還不定說我什麼不好的話呢!”

    “是!”王世和點頭應道。

    暗地裡卻是擦了把冷汗。近些年來,隨著中央對全國影響力越來越大,山西、四川、雲南、貴州、廣西等地的軍閥接受中央領導,這位大佬的威勢亦越來越重,在這位面前像劉浪這般敢隨行說話的,王世和卻是沒見到過。

    但沒想到,竟然效果還不錯。

    或許,這也是傳說中的肥肉吃多了,偶爾也想吃吃小青菜?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5
第1332章 見大佬(2)

    “來,坐!”輕輕擺手讓劉浪坐,光頭大佬先行坐下,看到劉浪頗為謹慎的坐下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滿意,問道:“令尊、令堂近年來在川省安好?你此次路過武漢,去看望過劉將軍了,聽說令叔最近身體欠佳、病情好轉了沒有?”

    面對這樣拉家常式的詢問,劉浪自然是直說好不說壞,人家這不過是開場白,你要真當真,訴訴苦啥的,今天這談話估計也就可以到此結束了。古今中外的大佬們,可能都喜歡來這一招吧!

    果然,見劉浪還挺識趣,沒多在閒事扯淡,光頭大佬話鋒一轉,詢問起晉東之戰的過程。

    劉浪基本是百分之七十真百分之三十假夾雜了點水分一一給這位回覆,說太真了,以這位之能哪能看不出來劉浪和紅色部隊的親近之意?但說太假了,劉浪相信,晉東之戰的大部分戰況早已放在這位的案頭任其閱覽過了,那樣做,無疑嫌死得不夠快。

    眼前這位連發火都不用,只需要他劉浪在走出這個門之後隨手下個命令,他和獨立團就能成為淞滬前線的炮灰團,甚至不用一天,就完蛋了。在日寇200毫米艦炮下,他劉團座就算是鋼筋鐵骨,也得被炸成渣啊!

    “這一仗,你們打得不錯,不過,還有一點你可沒說實話!”光頭大佬臉上一副淡然,拿著手指敲敲身邊的小幾,“雖然無論是戰報上還是你劉團長剛才的匯報,都是把晉東戰區司令部、第3軍、第129師、第17師的功勞放在最前面,但你劉團長和23集團軍獨立團卻是功不可沒,尤其是你劉團長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可是不少的。

    如果沒有你事先和386旅陳商量好來了個移花接木,又焉能有七亙村對第40旅團主力的伏擊戰?他們的戰鬥力雖然不錯,但裝備低劣,就算是包圍了日寇第40旅團,如果沒有你獨立團迫擊炮和重機槍火力,第40旅團6000多號日軍焉能一個白天就被吃個乾淨?要不是失去了第40旅團這個主力旅團,第20師團又怎麼會在數日之內覆滅?你們兩個人於戰前的這個籌劃啊!在我看來,才是整個晉東之戰的轉折點,是打了個巧仗,其餘諸軍不過是打了個死仗出的是蠻力。”

    第一波試探這來了。劉浪暗自一運氣,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真的,不是有點功夫,想出水就出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你以為你女人呢!

    說哭就哭?

    對於這些戰後戰報內近乎公開的戰術,別說劉浪沒打算瞞,就是想瞞也瞞不住,張儒浩那邊不給軍政部一點兒夠份量的情報,國府不再派人來取代他,劉浪敢把頭擱哪兒。

    光頭大佬之所以如此說,無非是兩個用意,一是告訴劉浪:別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別看你在千里之外,但我的能力遠超出你的想像,你們前線將領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中;二來更是敲打劉浪:你和紅色走得太近了,這點,很不好。

    “說到陳旅長,委座,此次前來南京,陳旅長委託我給您帶了一件禮物。”劉浪抹一抹讓光頭大佬頗為滿意的冷汗,挺直腰桿說道。

    “哦?他還記得我這個校長嗎?”光頭大佬臉上卻是湧出一股怒色。

    對於自己這位最得意的門生,卻不願意跟著自己走,這位心中的鬱悶亦是可想而知。

    見光頭大佬雖然臉色不好,但卻沒有拒絕,王世和很知機的從外間拿出劉浪讓他代送的長匣子道:“委員長,這是晉東前線諸軍大捷之繳獲,委託劉上校送予您以作紀念,亦有陳旅長的心意。”

    做為這位的貼身侍衛長,王世和對這位的心思卻是再清楚不過。對於那位他的黃埔一期的老同學,這位卻是愛恨交加,很難說得清楚。旁人認為那位是背叛,這位大佬一定是恨不得殺了了事,可是,他卻知道,數年前那位被捕之後,大佬可是親自出面許以高官厚祿招降。厚祿倒也罷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但那官職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主力師師長,待過上一段時間就是主力軍軍長,不和紅色作戰的願望也可以滿足,南京城防司令官的承諾甚至都給出了,那可是就連他王世和都羨慕得不行不行的軍職。

    可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位斷然拒絕了,大佬竟然也沒捨得殺,最後,那位竟然“奇蹟”般的跑了。是的,堪稱奇蹟,據調查,森嚴的大牢裡,有人給這位送了把梯子,然後架著梯子跳出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溜了。

    尼瑪!就這麼溜了。估計知道此事的國府高級將領們的心裡在那一刻都是……那樣的。換做是他們,早就老虎凳辣椒水伺候了吧!

    王世和當然不知道,在未來,那位未來大將因病逝世,位於灣省的光頭大佬獲悉之後,獨自一人在房間裡木然許久。

    黃埔師生之情和救命之恩以及師生陌路的恩怨糾葛在那一刻,只剩下了追憶。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恐怕只有這位大佬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了。

    長匣子放在桌上被王世和打開,錦布上一把日軍陸軍中將指揮刀和一把鍍金的第三帝國製“魯格”手槍放於其上,光頭大佬忍不住眉頭一掀。

    “這是日寇第20師團中將師團長川岸文三郎的佩刀,乃是我晉東前線諸軍繳獲日寇最高將領所物,此次來南京,受諸長官所托,特送以委員長以做紀念。而配槍,是陳旅長私人繳獲自日寇第40步兵旅團少將旅團長上月良夫之物,委託我送於委座。”劉浪解釋道。

    “好!很好,晉東諸位將軍有心了。”光頭大佬聞言自然是頗為喜悅,伸手在川岸文三郎那幫中將軍刀上輕輕拍了拍,又凝神看了鍍金的魯格手槍半響,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轉身看向王世和,道:“世和,將這把軍刀和日寇少將配槍送到淞滬第三戰區司令部,告訴他們,此二物是晉東大捷諸軍將領送我之禮物,我轉贈他們,只有在淞滬前線保家衛國戳力殺敵不惜此身的將領才有資格獲得此大捷之禮,他日凱旋,榮獲此刀此槍者,我必定親自為其佩戴勛章。”

    “是!”

    光頭大佬再回身看向劉浪,頗為清冽的目光亦柔和了許多,“劉團長,我如此做,你不會見怪吧!”

    “報告委座,劉浪沒意見。”劉浪自然是高聲回答道。

    別說是真的沒意見,就是有意見也不能說啊!敢說的,恐怕真沒資格站這裡了。

    更何況,這位這一手玩得那叫漂亮。收禮贈禮一進一出盡顯其領袖風範,不僅沒讓送禮的人沮喪甚至還讓其與有榮焉的同時又可以拿此禮物激勵前線官兵士氣,這樣的手腕,才果然是民國時期第一等的政治人物啊!

    “難得他還記得我這個校長,若有機會再碰到他,替我向他道謝,還有,替我告訴他,先前兩黨恩怨皆為政治理念不同故兄弟鬩牆於內,但至此強寇入侵之際,還請他念黃埔之精神外御其侮奮勇殺敵。”光頭大佬目露精光,凝神看向劉浪,頗有些語重心長道。

    厲害,這就是政治人物,若不是劉浪通曉這時候的歷史,就衝著這句話,絕對真以為這位就徹底將紅黨當成了盟友,就算有些小爭端也不過是政治理念不同罷了。

    但劉浪知道,這位,可從未放棄過“攘外必先安內”的理念。此時日軍勢大,這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治人物可以先把動輒即是生死的兩黨之爭放下,但一旦發現日軍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強大時,兩黨此刻同盟的蜜月期可就沒了。

    未來三年後的那場陰謀,可不就是在日本人愚蠢的在太平洋上捅了美國牛仔菊花一刀後,這位敏銳的觀察到太平洋戰爭一爆發,美國牛仔們雄糾糾氣昂昂的開始造艦徵兵,不再欲遮還羞而是大張旗鼓的參與世界大戰,立刻就對昔日的盟友動手了嗎?

    國與國之間沒有友誼唯有利益可言,政治,又何嘗有過溫情?

    “世人可能盡知他是我的學生,但我這個校長卻當得有些失敗,連號稱黃埔三傑之一黃埔軍校最傑出的學生都不願意跟我走啊!”光頭大佬的臉上閃過一絲蕭瑟,彷彿是追憶,但在劉浪看來,更多的卻是在藉機敲打。“當年,他和蔣先雲、賀衷寒並稱為黃埔三傑,黃埔有句順口溜,叫做:蔣先雲的筆,賀衷寒的嘴,都比不過他陳更的腿,第二次東征的時候,也正是他背著我狂奔數十里,才躲過那場危機啊!你想想,以他之能,如果是跟著我,現在最少也是一個中將軍長,甚至,上將也不是做不得,何至於到現在也不過是個率領著幾千人的小小少將旅長呢!”

    “委座說的是!”劉浪自然是低眉順眼畢恭畢敬的連連稱是。

    劉浪知道,這才是借題發揮,真正的戲肉還沒來呢!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後面就沒他劉浪什麼事了。

    不過,這位可萬萬想不到,他現在拿來敲打劉浪的反面例子在日後的成就,可是遠超過那些跟著他混的高材生們。無論他們如何掛著上將之銜,卻只能偏居一隅有名無實罷了。但那一位,卻是紮紮實實的共和國大將軍銜,比跟著他走的黃埔精英們卻不知道強到哪兒去了。

    “此次晉東之戰,你和129師配合作戰良久,對於他們,你是如何看的啊!”光頭大佬拿起小幾上的茶杯,用杯蓋刮去茶沫,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這,算是又一波試探吧!

    劉團座,心好累!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6
第1333章 見大佬(3)

    “第十八集團軍劉師長是我們四川人,早年在軍中就有川軍趙子龍之稱,是劉浪自小就敬仰的前輩,晉東一戰中指揮若定思路清晰不負盛名;第386旅的陳旅長,更是人品出眾、能力超群,七亙村一戰如果不是他鼎力相助,不惜血本的將整個386旅甚至包括他身邊的警衛連全部兵力都投入,那一戰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劉浪不光是對兩位紅色將領大加褒獎,見光頭大佬神色淡然,乾脆說上大實話:“其將領軍事素質出眾,下面的官兵也敢打敢拚,舊關防禦戰,386旅771團硬頂著日寇105榴彈炮的轟擊而固守陣地,一個排沒了就再換一個排上,劉浪對其作戰意志之堅韌甚為欽佩。”

    “哦?第十八集團軍就這麼厲害嗎?”光頭大佬不置可否的又問了一句。

    “若有不足,主要在其中下級軍官處,他們太喜歡身先士卒了,固然可以提升麾下士兵勇氣,但己身一旦傷亡,官兵群龍無首傷亡更大。而且,他們的裝備很糟糕,如此大戰,每名士兵上戰場之前竟然只有三十發子彈和兩枚手榴彈,極度缺乏重武器。這是山地防禦戰,可能還稍好,但若是在平原上和裝備精良的日寇野戰,他們就會吃大虧的。”劉浪點點頭,很實誠的將自己對紅色部隊的認知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做為和紅色部隊打了十年交道的老對手,劉浪相信,這位大佬甚至比他還要更清楚紅色部隊的優劣。說假話,只會招致猜忌,而至於說真話會怎樣,那劉浪可就無法預測了。

    光頭大佬那雙清澈的令人有些心悸的眼睛有些銳利的看向劉浪,半響,才微擰著眉頭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道:“你這個小團長,倒是個爽快人,叫你說,你盡說些大實話。呵呵,第十八集團軍和我將某人打了十年的交道,不管是他劉伯堅還是我那位學生,我對他們的能力怎麼會不知道?麾下官兵作戰意志堅韌,如果不堅韌,他們又怎能從江西一路跑到了陝北?不談其他,光說這一點,何止你劉浪一人佩服,我國府上千戰將中佩服的人也大有人在吧!而紅黨之中更是人才濟濟,像當年擔任我國黨*****的毛先生,黃埔軍校的政治部主任周主任,那都是人中龍鳳一時俊傑啊!”

    繼而腳步一停,眉頭擰起道:“但是,他們從歐洲舶來的那個什麼階級論,卻是荒謬至極,竟然說什麼窮人都是好人,富人都是壞人,你說,這是什麼道理?豈不聞:窮**計,富長良心?”

    劉浪卻是腰桿挺直,只是傾聽這位對紅黨的評說,不發一言。實際上,這位大佬也沒讓他發言的意思,不過是借此來告訴他,紅色黨人那一套是錯誤的,只有跟著他走,才是正確的。

    劉浪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戲肉,如果他過不了這一關,今天的談話才算是徹底走到了盡頭。不用摔杯為號,這位大佬只用輕輕咳嗽一聲,外面等候的王世和就會走進來用其他事結束這次談話。雖然不至於罷官丟職,但整個川軍或許都會受他牽連,最危險的地方一定會有川軍的身影,而他獨立團必定更是炮灰中的炮灰。

    這位大佬用人,最顧忌的莫過於政治路線是否正確,哪怕能力稍差一點兒都無所謂。看他現在的用人就知道,別看他那些遍佈軍中最得他信任的黃埔學生們現在還沒有升為上將,大多都還是中將少將甚至不過是校官,但其實都佔據中軍中的實權位置,如果不聽令,就算那些貴為一級上將二級上將的大佬們也只能無可奈何。

    而且,做為中國當代政壇上的第一風雲人物,他極其懂得避重就輕,就像方才那番言論,換成別人不太瞭解的一聽,自然是對紅黨充滿反感,尤其是那幫在當前中國佔據了一定社會地位的社會精英們。

    可是,紅黨從誕生之初確立自己的理想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和那幫盤踞在中國上層社會數千年的精英們站在了對立面,因為,他們代表的是唐太祖李世民口中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廣大農民利益。注定,這是一場革命,一場在華夏曆史上數千年以來都沒有過的革命,讓在底層社會呆了數千年一直被壓榨的農民和底層百姓翻身做主人的革命。

    這也是一場偉大的革命,來自未來的劉浪很清楚,雖然沒有達到絕對的民主,但共和國已經是華夏數千歷史長河中所出現過的最先進的政權了。他讓十四億人吃飽了肚子,還首次沒有了農業稅,數億農民不僅可以靠種田養活家人還有額外的農田補助,縱觀華夏數千年歷史變遷,沒有一個朝代能達到這個高度。

    雖然,他也有腐敗也有種種不足,但任何事物都是需要在前行中慢慢改進的,光輝的彼岸從不是一蹴而就,劉浪相信,在更多年的未來,他們一定能做得更好,華夏民族的偉大復興,注定在下個世紀初啟動。

    東方神龍,從劉浪離開的那一刻,已經睜開雙眸,目光湛然的看向整個世界。東方神龍的騰飛,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阻撓而停止。

    見劉浪正襟危坐不說話,光頭大佬目光微微一閃,卻是不再談十八集團軍之事,而是話鋒一轉問道:“令尊在川省也算是個大地主,哦!還辦著一個機械廠還有鐵礦,也算是資本家了,劉團長認為:令尊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劉浪正色回答道:“家父在家鄉修腳鋪路造福鄉鄰,亦不仗勢欺人,在家鄉也算是廣有薄名,此次大軍出征,更是出錢出糧亦未有以孝為名阻我獨生之子投身前線,一封令劉浪淚灑衣襟之家書更是激勵我獨立全軍將士奮勇殺敵,無論從那個角度,都算得好人。”

    光頭大佬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微微額首道:“很好,看來你還算得上清醒,他們那個過激主義儘管荒謬但還是很能蠱惑人心,你們年輕人往往憑藉著一腔熱血容易頭腦發昏,你看我那位學生如此聰明之人,居然都會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實在是讓我痛心那!”

    劉浪微微鬆了一口氣。

    終於,過關了!

    這算是劉浪來到這個時代所遭遇到的最大一次考驗。別看光頭大佬看似是東一鎯頭西一棒子,基本算是想到哪兒問道哪兒,但劉浪知道,從詢問晉東之戰開始,無論是讓劉浪說對第十八集團軍的觀點還是回答自己的父親是好人或是壞人,但凡是劉浪有不實之言或是有遲疑,就會引起那位政壇大佬的懷疑。說假話,自然是想騙人,有遲疑,那當然是和紅色有染,若是讓他心中有了懷疑,那可不再是打壓,而是來自一國最高統帥的滔天之怒。

    劉浪現在,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一個小小的獨立團,而是整個川軍的態度。

    自從在醫院見過劉湘,劉湘做主將他提至第23集團軍副參謀長的那一刻,他和整個川軍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一起了。那也是光頭大佬都不得不正視的一股力量。

    應付這位,可真不亞於打了一場仗,饒是劉浪心理素質足夠出眾,背心也是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呵呵,劉團長你知不知道,在晉東一戰之前,軍政部諸多將領對你之評價是福將遠多於戰將啊!”也有可能光頭大佬自覺劉浪的政治路線還頗為正確,言語中陡然變得輕鬆了幾分,操著一口江浙軟語輕笑著問道。“劉團長你在五年前淞滬之戰的戰績就不說了,全憑著少年血氣之勇再加上運氣足夠好兩炮轟掉了第7聯隊的指揮所,不過依舊是大功一件。等到長城之戰,你聯闔第29軍兩個團固守羅文裕讓日軍第八師團碰了個頭破血流,又運氣好一舉端掉了其重炮部隊,沒了炮,日軍算是變成了沒了牙的老虎只能被你們上萬人追著屁股打……”

    “咳咳,職下運氣一向不錯。”劉浪臉上露出不忿,嘴裡卻很謙虛。

    “哈哈!劉團長你又何必自謙,一次打贏算運氣,哪有靠著運氣一次次打勝仗的。”光頭大佬罕見的笑了起來,眼中卻是閃出冷冽,伸手敲了敲桌子,“妒賢嫉能,這是軍中早就存在的頑疾,我早就對此切齒痛恨了,遲早有一天我會盡數剷除這些害群之馬。這次晉東之戰過後,我看還有誰敢在我面前說你劉浪是光靠運氣打勝仗的?”

    甩鍋啊!這鍋甩得夠快。劉浪對於這位大佬義憤填膺的表演真的是歎為觀止。

    試探、敲打、拉攏……一系列的行動在這位政治人物手下,真是玩得轉換自如,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這一次你晉東之戰居功甚偉,國府必定要獎勵,又豈能是一枚勛章就所能完成的?必須重獎。”光頭大佬顯得有些激昂……

    求獎勵。

    劉浪目光中很知機的流露出眼巴巴坐等陞官的意思。

    只能說,都是戲精。

    就這談話雙方的表演功力,妥妥能去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7
第1334章 見大佬(4)

    劉浪都表演成這樣了,光頭大佬自然很滿意。

    官場上,什麼人最令上位者厭煩?不就是那種無慾無求的嘛!

    對於他們這些上位者來說,丟出的果子如果下屬不在意,那他們也索然無味了。在權利的遊戲中,失去了爭奪的慾望,最痛苦的人不是那個退出的人,反倒是站在高處丟肉骨頭的上位者。

    “呵呵,獎勵不會少你的,等會兒世和自然會帶你去軍政部領取,劉團長,你先跟我說說你獨立團的編制是如何編制的,或許能給我全國之軍一些不錯的啟示,如果能多上你這樣幾個戰力彪悍的獨立團,也是我中國之福啊!”光頭大佬卻是淡然一笑,將獎勵之事又擱在一邊,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真是處處是機關步步是陷阱那!劉浪默默的咬了一下後槽牙。

    不過誰讓人家是老大呢!老大就是要把獎勵包給放你面前卻不打開,如果你不滿他的意,那獎勵包你這輩子就別想開了。

    光頭大佬說得很光鮮,貌似是有對獨立團編製做考究的意思,但劉浪卻知道其中的風險,一個不對付,前面好不容易通關的成績就付出東流了。你不按軍政部給的編制整軍擅自擴大編制,是想搞啥子?想造反嗎?

    “報告委座,我獨立團乃是嚴格按照國府第三帝國首席顧問法爾肯豪森將軍的整軍原則統一編制,充實小單位,減少大單位,增加部隊戰鬥力的要求建立的。正式官兵約3000人,戰時根據軍政部令補壯丁1000人,合計約4000人,此次晉東之戰傷亡人員無法歸隊的約500人,本欲從壯丁中補充500人,但因和日寇交換戰俘有1300餘北方官兵有強烈求戰之心欲跟隨我獨立團參戰一雪前恥,在太原我向王長官討過一道口令,戰功我可以不要,但請王長官幫我上報軍政部,我獨立團欲成立雪恥營,雪恥營800官兵必當在前線奮勇殺敵一雪前恥。”劉浪站起身,目不斜視高聲匯報導。

    “很好,雪恥營這個名號取的不錯。”光頭大佬顯然很滿意劉浪這個不藏著掖著的態度,拍拍他的肩頭道:“既然世和都答應你了,那你這就算不得違規,更何況現在軍中正是要用人之際,替我轉告那自願加入雪恥營的800官兵,此戰若勝利歸來,世和當代我授其營軍旗。”

    “謝委座!”劉浪忙立正道。

    “你這個獨立團規模可是不小了……”重新坐下的光頭大佬低眉垂目,彷彿自言自語道。

    卻是將劉浪嚇了一跳,怎麼的?磨還未卸呢!就準備殺驢了?這不科學啊!

    “但依然不夠,以你如今獨立團的戰力,最少也能日寇一個步兵聯隊抗衡,若是再給你增加編制,你看如何?”光頭大佬卻是令劉浪頗有些意外的問道。

    “那我敢和日軍一個步兵旅團野戰並擊而潰之。”這倒不是劉浪吹牛,別說是給他一個獨立旅,只要加上安防團,就算是野戰,他也能把一個日軍步兵旅團打成翔。

    “好!有氣魄!”光頭大佬點點頭,轉頭看向門外,聲音略微提高:“世和,傳我的命令,第23集團軍獨立團授名中山團,受第七戰區和軍政部雙重指揮,現有正式官兵3800人,壯丁1000人也即刻轉入現役,另加各類編制200,正式編制5000,全團官兵領授第23集團軍及軍政部雙餉。”

    “是!”門外的王世和應到。

    光頭大佬轉頭看向劉浪,笑道:“怎麼樣?劉團長對這個小小的獎勵可還滿意?”

    劉浪自然是心中大喜,那還有嫌棄部隊編制擴大的?獨立團的編制一直以來都是他心中的一塊心病,雖然他借助華商集團之力在歐美諸國席捲諸多財富,隨著時間的增長,那些股權的收益更是會帶來近乎天文數字的財富,別說一個獨立團,就是十個八個都養得起,但就是現在的獨立團,如果算上已經和正式官兵訓練差不多的那些預備役壯丁,人員已經遠超出軍政部當初給的編制,如果有心人想統他劉浪一刀,光是說這個,都是黑歷史。

    現在大佬這個命令卻是徹底解決了這個心腹之患,獨立團擁有5000正式之兵,加上按照規定戰時可擁有的壯丁,獨立團可戰之兵,就是張炎的一個獨立旅,也是趕不上的。

    而至於說什麼雙餉不雙餉的,劉浪倒不是那麼在意。劉土豪什麼時候缺過錢了?

    不過,那對於普通官兵們來說倒也是個不錯的福利,劉團座自然是不會往外推的。受第七戰區和軍政部雙重指揮倒也不是不可接受,雖然劉浪知道這也算是光頭大佬動的一點兒小心思,希望他從第23集團軍徹底剝離,但又不希望引起川軍將領劉湘的反彈。

    人家侄子來南京一趟,你就把他川軍最能打的一支部隊給挖你那兒去了,那以後諸軍閥誰還敢派自己麾下最精銳的部隊跟你打仗?所以光頭大佬悄然省去了第23集團軍卻依舊保留了第七戰區,那是告訴變相的告訴劉湘,你侄子還是你侄子,獨立團也還是你能調配的獨立團,不過,他既然拿了軍政部的軍餉,軍政部要調他去往前線,你可莫嘰歪。

    大人物們說話,看似隨意,其實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過,絕不會信口胡謅的。這就像過去的皇帝,金口一開,就再難更改,可是,你以為那個金口是隨便開的嗎?

    其實,劉浪還是不知道,雖然他在這裡已經表演的足夠精彩,但他終究在晉東之戰中和第十八集團軍以及靠紅色很近的第十七師走得太近了。大佬終究心中還是有所顧慮,最終還是留了一手,僅僅只是將獨立團編制擴大戰力變強了,但卻沒有將獨立團的編制擴大為獨立旅。

    劉浪一個步兵團都能和日軍一個步兵旅團叫板,若是給他一個獨立旅,那還不得上天?當然了,那位大佬怕的不是劉浪麾下和日本人打有多強,他怕的是劉浪帶著如此強的一支部隊加入老對頭陣營裡,那才是要命了。

    是的,從去年事變光頭大佬被迫捏著鼻子和紅黨簽訂同盟抗戰協議以來,光頭大佬心中對紅色的警惕並未稍減,反而愈加濃烈。紅色那邊也都是精英,上過一次當吃過一次虧後也不會全然信任,最高領導人絕不會來南京。

    “謝委座!”劉浪忙站起身立正道。

    “坐!”光頭大佬擺擺手。

    “你的軍職也早應該提上一提了。呵呵,其實方才我說是那些害群之馬言你只有運氣而無戰將之能才導致你數年來軍職停滯不動也不全對,五年前淞滬之戰,你算得上運氣不錯立了大功,我力排眾議破格提拔你為上校團長,但在長城之戰你立下更大戰功卻是理應晉陞陸軍少將之時被我壓下直至如今。”光頭大佬側眼看看劉浪反應,繼續說道:“中國有句古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踹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22歲的陸軍少將,放眼全國,可是絕無僅有,就算拿中華數千年也只有漢時霍去病尚能比之,這對於你來說,可是禍而非福啊!我一直很看好你這樣的優秀青年人,甚至把你當成吾之子侄,我這樣處置,你,不會怪我吧!”

    “感謝委座栽培,職下定當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浪心中暗自撇嘴的同時從椅子上再次彈起身,再次站起身大表忠心。

    他現在終於知道了未來螢屏上那些國府將領為何時不時蹦起來立正敬禮了,實在是,大佬喜歡你這樣啊!給你獎勵了,你不感恩,恐怕以後你都沒機會感恩了。

    “聽說你前兩天在太原郝夢齡的靈堂上和一個小女孩發了個誓?”光頭大佬卻是問了一個貌似不相關的問題。

    “是,委座,我和姜玉貞將軍之女有個約定,若不殺滿板垣征四郎第五師團五千狗頭,我此生立足於上校之職不前。”劉浪答道。

    “亂彈琴!”光頭大佬卻是一拍桌子,怒道:“你乃國之棟樑,為何偏做小兒之事?有能力的人必然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否則我國家民族誰來守衛?”

    “是,委座,職下知錯!”劉浪低眉順眼的答道。

    “好了!大錯已成,你再說又有何用?”光頭大佬拍拍桌子,“我中華之人最重承諾,你這樣一來,我晉陞你陸軍少將的軍令如何向全國發佈?”

    “委座,你可暫且先放我這兒,等我他日殺盡板垣征四郎第五師團5000狗頭之後,我自來軍政部領取少將領章。”劉浪低著頭道。

    王世和……低著頭不想說話。

    能如此厚顏在領袖面前要晉陞軍令的,當真只有劉浪一人爾。

    “呵呵!好一個殺盡日寇5000狗頭自來領取,劉團長你可真是……”光頭大佬緊盯著劉浪,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和傳聞中一模一樣啊!很好,你有此雄心,我自當不能讓你失望。晉陞你軍職的軍令我早已簽署完畢就放在軍政部,軍政部亦已經備案,軍餉亦照此軍職發放,他日你完成諾言軍政部自會通告全軍,你叔父劉湘劉司令電告軍政部你升任第23集團軍副參謀長之職位我也已經簽字,明日你自去軍政部找何部長領取委任狀。”

    劉浪心裡明白,哪有什麼誓言不誓言的,就算是沒那,大佬也會扯出別的理由,這是光頭大佬御下的手段,骨頭就在不遠處,你好好跟著我幹,那塊骨頭就是你的,否則,別看已經給你了,雖是咫尺,卻是天涯。

    但無論怎樣,是陞官了,雖然是類似於一個上校加少將級,但總歸是向前進了一步。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7
第1335章 考考你

    見大佬基本該試探該敲打該拉攏的一條龍都搞完了,劉浪乘著這位口渴低頭喝水之際悄眼瞥了一眼會客廳裡的那個老式西式立鐘,不得不佩服這些大人物用時之精確,距離他走進此間辦公室,不多不少,剛好20分鐘,如果加上先前王世和帶著他一起到此的10分鐘,正好半小時。

    包括王世和,也悄然走進門,這應該是預示著劉浪和大佬的會面到此已經結束。

    雖然沒有機會向這位全國最高統帥諫言自己對淞滬之戰的某些看法甚至是幫他彌補上即將到來的日軍第十軍將會在金山衛登陸的這個大漏洞,但劉浪轉念一想,這或許還是個好事,以他目前的軍職,貿然自薦和全國最高統帥探討戰役級指揮,聽不聽他的建議倒還在其次,可別弄巧成拙才好。

    反正自己要去淞滬,不如向戰區司令部自請去金山衛說不定來得還更加乾脆一些,劉浪整整軍帽,就待大佬說結束就告辭走人。

    這位喝完水一抬頭看見劉浪站得直直的正在整軍帽,剛想說話,只見王世和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委員長,淞滬前線顧副司令急電。”

    見此情形劉浪自然要告辭,淞滬前線急電都到了,他再不走,可就太不識趣了。

    卻不料這位擺擺手示意劉浪稍安勿躁,自己拿過王世和遞過來的電報掃了一眼,臉色猛然冷了下來,“急電?無外乎兵力不足,後勤補給不足,全國七十萬精銳已齊聚淞滬,我國府亦舉全國之力支援淞滬,他顧祝同還想要什麼?”將文件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給我回電顧祝同,團長沒了旅長上,旅長沒了師長上,師長沒了軍長司令上,不到他這個戰區司令官戴著鋼盔上一線的時候,就別給我來電要求兵力後續支援。”

    “是!”王世和那敢齜牙,只能低眉順眼的答應。

    顯然,看了此封淞滬前線告急電文的大佬心情很是不好,背著雙手沉默著走到會客廳懸掛的淞滬和江浙南京地圖前,足足有兩三分鐘沒有說話,這搞得劉浪很尷尬。

    大佬這是要搞啥子,留著吃晚飯有些太早了,他站這破地方有些受不了啊!

    當然了,以劉浪的定力,這點兒小尷尬還是能應付的,站得直直的雙眼平視前方站軍姿唄!頂多神遊天外想一想紀中校在廣元幹啥子,是不是也正想他一樣想她呢?

    又或許,她中午小憩了一會兒?這會兒正是海棠春睡……

    不得不說,浪團座一旦發起浪來,全國最高統帥在側都擋不住啊!當然了,大佬這會兒正在玩深沉背著雙手沒有回頭,否則,一看某團座雙眼迷離的模樣,恐怕沒有問話,而是一記手杖就打過來了。

    “劉團長,你也是一線軍人,對於這次軍事委員會組織的和日軍殊死一搏的淞滬之戰,你有什麼看法啊!”大佬的有些幽幽的聲音傳過來。

    “委座,職下以為,此次淞滬之戰和日寇廝殺之兩月,不光是用事實粉碎了日軍三月滅亡我全中國的囂張氣焰,激勵了我全國軍民抗戰的決心,更是證明了我軍數年來厲兵秣馬枕戈待旦的成就,這一仗非打不可。”劉浪大聲回答道。

    “真的?你真的是這麼想?”大佬猛然回頭,臉上的表情陰暗難明。

    “是,職下的確是這麼想,不光我是這麼想,看一看淞滬百姓利用晚上給前線將士送水送食物就知道,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好!你能這麼想,很好!”光頭大佬臉上湧出欣慰之色,繼而臉上又顯出怒色,“可有人覺得,軍事委員會組織與日軍如此大規模會戰是我蔣某人好大喜功,是徒增我軍傷亡的失敗之戰,真是豈有此理!”

    關於這個劉浪當然知道,光頭大佬此刻雖然是全國軍權集於一身權傾天下,但終做不到一手遮天,這國府和國黨內部還是有不少喜歡給他挑刺但他亦是無可奈何之人,比如那位行政院院長,不僅是國黨的元老還曾經是被譽為國父孫先生接班人的硬角色。

    只是,這樣的大佬之爭,他一個區區小上校可插不進去,別看光頭大佬是在他面前發牢騷,但那也僅僅是發牢騷而已,可沒有徵求他劉浪的意思。

    所以,閉口不言才是上策。

    “劉團長,雖然你現在不過是一團之長,但在我看來,日後你定會大有作為,我考考你,如果淞滬會戰結束,但我們和日寇之戰未結束,你說說,後面的仗我們應該怎麼打?”光頭大佬顯然對方才劉浪對自己組織淞滬會戰極為讚許的態度很滿意,這會兒臉上雖不說笑吧,但多少也緩和了不少,示意劉浪站到他身邊來。

    “這,職下現在不過上校之職,實是沒有考慮那麼遠,只能是長官指揮那裡,我就在那裡和日本鬼子干。”劉浪臉上顯出為難之色。

    雖然劉浪已經聽出來了這位和曾經時空中一樣,已有結束淞滬會戰即將撤軍的意思,但這會兒他可不能表現出來。級數相差太大了,表現的太聰明,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東方朔是怎麼死的,可不是在皇帝面前表現的太聰明了嗎?還有個倒霉蛋楊修,當權者都想不到的,你卻想到了,那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屎,那是啥?

    “呵呵,你能同張文白聊那麼久,就不敢跟我說說了,這可不是你帶著幾十個人就跑去炸日軍聯隊司令部劉胖子的作風哦?”光頭大佬似笑非笑的看了劉浪一眼,彷彿很漫不經心的說道。

    敲打,又見敲打。劉浪實在牙疼這些大佬們的作風,反正什麼話都不正面說,就喜歡雲山霧罩的說讓你自己去理解。

    這其實也上位者保護自己的一種習慣,下屬越是看不透他,他才越有安全感。反之,如果下屬讓他看不透,那下屬就可以滾遠點兒了。

    “是,委座,那我就斗膽放言說說我的看法。”劉浪只能服軟,手一指地圖道:“職下認為,淞滬之戰完畢,我軍還是有可依靠的防線同日寇周旋,而這,全賴委座數年前的高瞻遠矚,早早在淞滬與南京之間建成的國防工事,我軍應以此防線層層設防層層抵抗,以消耗日寇軍力和士氣。”

    果然,聽到劉浪說起國防工事,光頭大佬的眼中湧起讚許之色。

    顯然,不僅是劉浪的話深合他意,所說的高瞻遠矚建立的國防工事也正好撓中了他的嗨點。

    這不能不嗨啊!這可是他力主建立起來的。

    說起這個國防工事,可算是光頭大佬的一個力作,那還得從五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抗戰說起。

    當年,十九路軍打得足夠英勇,又有時任“御林軍”第五軍軍長張治中率第五軍加入,再加上劉浪這個穿越而來的小蝴蝶誤打誤撞的給第七聯隊來了個撩檔腿直接幹掉了他們的司令部,可由於中冇國跟日冇本相比在陸海空軍軍力上處於全方位的絕對劣勢,在日軍三次增兵、四易主帥後,終究未能扭轉頹勢最終算是打了個不勝不敗平手之局。

    如果日本人豁出去了再增兵,光頭大佬可是已經做好了遷都洛陽的準備。不過最終,美英法德等西方列強不願意日本獨佔中國富饒的長江中下游地區,便聯手向日本政府壓,當時西方世界並未形成兩大戰爭集團劍拔弩張的對峙態勢,所以列強的聯合施壓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面對強壯的歐美諸國,同樣變得有些弱小的日本政府也只能憋屈的接受。

    這也是日本人很痛恨歐美諸國的原因之一,一聯合了小鬍子抓到機會就對他們下狠手。擱誰,受了欺負以後也要找場子的吧!

    還是先說中國,在128事變最終以停戰談判而告終,可光頭大佬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深感中日兩國在國力、軍力上存在巨的差距,當時若不是西方列強出面干預,搞不好就真讓小日本趕到洛陽了,於是光頭大佬便下定決心改變這樣的不利局面。

    首先自然是整軍,那會兒除了紅黨還在江西和光頭大佬不對付,軍閥們都還算老實,國內政治還算平靖,光頭大佬便開始全力整頓軍隊,在德國顧問團的幫助下弄了個五年整軍計畫,決定在五年內整編出60個德械師!

    德械師其實還簡單,主要就是錢的問題,錢夠了,裝備買回來了,軍餉發足了,這部隊戰鬥力也就槓槓的起來了。顯然,這很難,因為國府缺的就是錢,直到淞滬會戰也沒完成德械師編制,20個只有德械師一半戰力的整理師倒是搞出來了。

    光是整軍,恐怕還不行,因為光頭大佬很清楚,中日兩國在國力上存在巨大的差距,既便如願編成了60個德械師,將來中日開戰,中國也肯定處於防禦一方,所以還需要借助堅固的工事來有持久消耗敵人。

    和曾經時空中做出的那個決定一樣,那就建工事,在全國有可能和日軍接戰的地方建工事,無論是北方的山西還是東南的京滬杭地區,修建國防工事。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8
第1336章 沒用上的國防工事

    修建如此大規模的國防工事也不是一拍腦袋就能修的,首先得選主持修建的人,山西那邊沒啥好選的,精明的山西老漢是唯一人選,不選他,想在山西挖條溝都不成。

    而京滬杭這邊,可關係著首都的安危,那自然必須得選聲望卓著、能力出眾的軍事家才行。

    當時中國軍界公認的軍事家或者說有資格擔任總參謀長的人只有三個半,其中以蔣百里聲望最著,可惜他可是和光頭大佬在戰場上放對過,還打得光頭大佬顏面盡失,光頭大佬對他的忌憚遠超過信任,哪怕這位民國時期的軍事天才後來拿出了聞名於世的“國防論”,光頭大佬也把這位供得高高的卻是不用;另一個就是劉浪先前所說過的川中趙子龍未來軍神,年富力強能力出眾,可人家直接投奔了紅黨正在和光頭大佬打擂台,自然也是不成的;還有一個是人稱小諸葛白崇禧,聲望能力也是極強,可這位是廣西軍閥的二當家,光頭大佬自然也是不敢用的;除了這三人,那就只剩下最後半個軍事家了,就是楊傑。

    楊傑也不是普通人,自辛亥革命開始就擔任團長,1931年當選為國黨中央執行委員,12月任陸軍大學校長,1932年1月任軍事委員會參謀次長兼陸軍大學校長,由其經歷就可以看出其在當日中國軍界的地位,讓他來主持這幾條國防工事的建設本來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事。

    可軍事家也是人,自然也會犯錯誤,因為對日戰略和已經相當於軍事委員會二把手的何上將不對付而鬧情緒,他連最起碼的實地勘察都沒做,就用兩個半天時間在圖紙上畫了幾條線,整了個“京滬杭設防方案。”,最奇葩的是將偌大的一個南京城設計成了閉鎖式的堡壘防禦方案,也就是將首都整成了一個大型要塞。

    很顯然的,這套方案一出來,差點兒沒亮瞎幾位大佬的眼,換成誰,誰也不想呆在猶如烏龜殼的要塞裡生活不是?如果真被包圍了,想跑都跑不了。他那位死對頭何上將那可不更是藉機將其罵了個狗血淋頭?

    光頭大佬頭大如斗之下便把自己這位參謀長趕到歐洲“考察”去了,這下可好了,全中國都沒人有資格主持國防線的修建了,那只能是大佬親自上陣了。大佬親自上陣可沒說赤膊上陣,大佬只是掛了個名義表明自己的重視,其主要實施人是來中國的第三帝國顧問團,日耳曼人要嚴謹得多,他們花了幾個月時間實地考察,最後提出了一個極其嚴謹的防禦方案。

    這個方案就牛叉了,日耳曼人甚至參考了自己老對手法蘭西人花費十年時間甚至那一刻都還在不停建造的號稱永不陷落的馬奇諾防線的一些特點,按照這個防禦方案,以當時日軍的軍力、火力水準,是根本沒有希望突破防線打到南京了。

    光頭大佬看到報告後,僅僅興奮了不超過一分鐘,就把這份報告給丟雜物堆了。不是顧問團不用心,而是太用心了,設計的太牛叉,就像那些女人的那些奢侈品一樣,看著很好看,但想買下來,費用實在太高昂了。如果按那份報告想建成國防工事的話,整個國府得不吃不喝好幾年才能省下打造國防工事的錢來。那大傢伙兒吃啥?集體去要飯嘛!

    光頭大佬怒了,但又鐵了心的要建國防工事,又把任務交給了軍事委員會參謀部,參謀部的高參們沒有辜負委員長的期望,他們經過大量的實地考察之後提出了一個方案,這個方案對於日軍可能的進攻方向,整個防禦方案的側重點,都有著合理的闡述和區分。

    該方案認為,日軍最有可能沿著長江、京滬鐵路自上海進攻南京,所以主張在福山、常熟至吳縣、江陰至無錫分別修建國防工事,並且在前後設置進攻陣地以及後方集結陣地,構成兩條以營團級工事群落為主體的國防線,這便是吳福線以及錫澄線。

    方案同樣沒有忽視日軍從杭州灣登陸的可能性,主張在乍浦、澉浦、拓林等地修建海岸要塞,並在乍浦、嘉善至蘇州,海鹽經嘉興至吳江修建國防工事,同樣在前後修建進攻陣地以及集結陣地,這便是嘉乍線以及海嘉線。

    除了這四條國防線,在南京還要修建復廓陣地以及外圍防線,復廓陣地以城垣為依託,外圍防線則從大勝關始,經牛首山、方山、淳化鎮、湯山鎮至棲霞山形成一個弧形工事群,背後依託長江天塹,構成一完整的防禦圈。

    採納了該方案,並於民國23年開始施工,到民國25年基本完工,其工程主體便是吳福、錫澄、嘉乍、海嘉四條國防線。

    四條國防線主要由營級工事群所構成,少量重要地段則加強成團級工事群,所有的重機槍巢、炮兵陣地、觀察所、掩蔽部、彈冇藥庫全都由鋼筋混凝土濤築成永固工事,戰時只需掘開交通壕、散兵壕就能組成完整的防禦工事。

    所有永固工事的頂壁厚度全部超過一米,足以抵禦150mm口徑重炮炮擊以及500磅航彈的轟炸,地下掩蔽部的厚度更是超過兩米,足以抵禦1000磅航彈的轟炸,期間由於偷工減料以及設計誤差,難免有所錯漏,但總體是不會差太多的。

    如果沒有曾經時空中發生過的堪稱悲劇的南京保衛戰,就是以劉浪的眼光來看,這樣四條斥重金打造的國防線,絕對可以發揮極大作用,給予日軍極大殺傷的,如果能有十到二十個師依託國防線設防,日軍很難迅速越過國防線。

    可是,由於淞滬的倉皇撤退,七十萬大軍損失慘重,兵力損失超過三十多萬倒還在其次,丟失了所有的重裝備這點卻是堪稱致命。

    更可怕的是,有這樣如此堅固的防線,指揮部竟然沒有給各軍各師下發防線地圖,由於不知道工事的具體方位,國軍官兵們只能到處亂挖封土包,結果把不少墳包都給挖了。因為工事的鑰匙都是交由當地的鄉長保長負責保管,結果,因為戰亂,大傢伙兒都跑路了,官兵們就算挖到了工事也沒有鑰匙,還是進不去工事。就算有少數鄉、保長沒跑,把鑰匙給了部隊,結果因為長時間沒保養,鎖孔早已生繡,照樣打不開……

    劉浪在未來看到這樣的戰報,近乎是痛苦的笑了,花費重金建造卻不知去保管保養,這個時期的國府官員們腦袋裡都裝著什麼玩意兒?只知道吃喝玩樂嗎?

    沿吳福線修建的大量永固工事,最終能夠啟用的只有極少數,就極少數被啟用的永固工事,也基本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因為再堅固的工事也要人守,而那些從淞滬戰場上潰敗下來的國軍,鬥志早已蕩然無存了。能堅守超過兩天的,都是極其精銳的部隊了。

    不過說起來,吳福線上的工事多多少少總還算是發揮了一點作用,至少還擋了日軍一陣。最讓人遺憾的卻是嘉乍、海嘉這兩條國防線,由於日軍在金山衛的登陸太過突然,而當時國軍主力全都已經調往滬西,所以日軍幾乎是兵不血刃就越過了這兩條國防線。

    等到南線日軍高歌猛進繞過太湖南岸、攻陷宜興,最後一條也是最堅固的國防線錫澄線也沒法繼續堅守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川軍在廣德、泗安死死擋住了南線日軍,江陰要塞也牢牢鎖住了長江,才為國軍主力的撤退贏得了時間。

    可這四條國防線,就這樣被愚蠢的浪費了。

    劉浪在此刻重點指出這四條由光頭大佬主導修建的國防線,就是希望能引起他的警覺,不要將戰略重心放在已經現出頹勢的淞滬戰場上,而是依託這四條防線對日軍進行層層阻擊。

    至於日軍注定要會在金山衛的灘塗和太倉登陸的消息,劉浪眼中悄然閃過一絲厲色,強自忍住了提醒這位最高統帥的心思。人家大佬這會兒可不是和他一個小上校開什麼軍事會議,不過是一時鬱悶想提點他兩句罷了,如果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參謀部上將高參在這兒對淞滬戰役指手畫腳,終究只會適得其反。

    “不錯不錯,難得你也看到了這一點,這是我早於數年之前就勒令軍事委員會參謀部設計,國府投入巨資建設的國防線,就是我中國的馬奇諾,日本人注定要在這裡吃上一記大虧,三月滅亡我全中國,真是不怕風閃了他們的舌頭。”光頭大佬頗有些自得的點頭說道。

    正在這時,又看到王世和拿著文件匆匆走進來,剛剛舒展的眉頭再度擰起,輕輕擺手道:“今日下午何部長會從廣州返回南京,明日讓世和帶你去他辦公室辦理一切事宜,你自去吧!”

    “是!”劉浪立正敬禮,逕自出門而去。

    直到出了軍事委員會的小樓去第一道崗亭上拿了自己的配槍和軍刺,劉浪輕輕吁了一口氣,眼睛虛眯著看向東南方。

    雖然看不見數百里外的戰火,但劉浪知道,通過這位的考驗不過是才開始,真正的考驗,或許在數日後就會來臨了。

    獨立團,將會加入那個近百萬大軍鏖戰的血肉戰場。

    只是,在哪個時間段加入,連劉浪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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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39
今天只能請假了!

    早上四節課,昨晚下了大半晚上雪,雖然路很滑,也得趕去給學生上課。風月開車已經很小心了,結果早上依然中招,被一個同樣急著上班的朋友爆了,車丟哪兒去上課,中午去交警隊處理,剛剛搞完要去修理廠,估計回來都六七點了,無奈之下只能給大家請假了,本月已經是請假第2次,少了四章更新,風月爭取元旦放假三天把這四章補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2號或3號補上,實在抱歉。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40
第1337章 警偵營(雙倍月票開始了,求月票!!!)

    回到獨立團駐地,全團上下忙得熱火朝天,準備物資的準備物資,訓練的訓練,熟悉裝備的熟悉裝備,團副張儒浩亦是忙得腳不沾地,甚至連劉浪準備跟他說下大佬已經下令全團編制擴大,全團自他劉浪以下所有官兵領取雙餉的好消息都找不到他人。

    一問才知道梁文忠或許在四川挺行,場面上很熟搞各種物資手到擒來,,但在這南京,真的還是差了把火,整整一個白天,靠著手裡的錢用以做工事的枕木倒是弄了些,但是對於劉浪要求的鋼板卻是跑遍整個南京市拿著白花花的現大洋都弄不到。

    那可是劉浪下的死命令,別的可以沒有,哪怕就是沒吃的,這鋼板也必須有。情急之下樑文忠只好找到團副張儒浩,張儒浩畢竟是在軍政部呆過的高參,對南京遠比梁文忠要熟悉的多,也就陪著梁文忠滿南京城的去買鋼板去了。

    劉浪微皺一下眉頭也有些無奈,因為他的緣故,華商集團從成立之初就把商業佈局的重心放在西南,反而對上海和南京這樣的中國政治經濟的中心投入並不十分大,就算有投資,也多是以藥品為主的輕工業,機械、建築、化工之類的重工業則全部在川省。那是因為劉浪太清楚了,由華北至東南,日軍兩路進攻,中國最富庶的江南自戰爭一開始就會成為日軍的佔領區,在這裡賣賣藥品、肥料什麼的倒還罷了,若是搞重工業,一旦戰事危急,那完全是給日本人送禮。

    所以,指望從華商集團這兒獲得這方面的需要顯然是很難,實際上就算是行,劉浪認為還是獨立團自己能解決來得更好。這裡可是耳目遍天下戴老闆的老窩,本來他就對劉浪和華商集團來往過密疑神疑鬼的,如果讓他從中發現什麼端倪,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既然各人都有各自忙的,擴大了編制又升了官的劉團座也沒人分享這個好消息,只能自己一個人呆在團部辦公室寫寫畫畫。

    劉團座當然沒時間獨自一人喝點兒小酒去慶祝,他還得分配編制。

    最高統帥將他獨立團的正式編制擴展到5000人,而現在他獨立團下轄一個團部指揮連含團部指揮人員及通信排和加強警衛排,經過戰時折損及補充,人員達100人;團部指揮連原屬醫護隊已經在戰時擴編為野戰醫院,醫生護士加上擔架兵及野戰醫院警衛排,野戰醫院人數已經膨脹到140人;團直屬輜重連人數補充完畢維持原有人員不變;團直屬工兵連人數補充完畢維持原有人員不變;趙二狗的炮兵營也基本維持原有人數;俞獻誠的特戰大隊這次減員也不嚴重,除去幾名重傷員基本都還能參與接下來的戰鬥;原有的四個步兵營除一營編制不變外其餘三個營都擴大編製成了大營編制,另外又重新成立了一個雪恥營,人員編制更是高達800人;梁文忠的後勤人員不算,抽調兵力補充其餘主力作戰部隊的藍軍大隊也不算,獨立團現在擁有正式編制的作戰和非作戰人員編制已經高達4300人了。

    剩餘的七百人編制,該給誰呢?劉浪知道,只要這個風放出去,像趙二狗那樣的貨色,絕對第一個跳出來要求擴大他炮兵營編制,其他五個步兵營長恐怕也就剛剛加入獨立團擔任雪恥營營長的謝長隆不會來搶吧!

    不過,也說不好,想起那個敢在上萬戰俘面前吆喝自己連隊100多號人站出來證明自己英雄的那個原第29軍中尉連長,劉浪也是有點頭疼,那貨絕對是個傻大膽,勇則勇已,但就是個直通通的傢伙,並不會因為初加入就會掩蓋自己的情緒,妥妥的猛將型人物。

    但你別說,就是這樣的人,在部隊裡倒是挺吃香,普通官兵最願意跟著這樣的長官干,選擇加入獨立團的那一千多號人竟然一大半都聽他的。能服眾,又夠勇猛,劉浪力排眾議選擇讓他當了雪恥營主官,而原本由張儒浩建議調任雪恥營營長原磐石營副營長趙長風則又沒撈著當一營主官的機會。

    想到這兒,劉浪不禁眼前一亮。一直沒機會當上主官的趙長風,可不正適合他一早都想成立的那支部隊的主官嘛!

    趙長風做為當年跟隨著劉浪殺向日軍腹地一戰功成僥倖而活的六名殘兵之一,算是六人中最不顯山露水的。既沒有趙二狗的痞氣,也沒有劉大柱的勇猛,也沒有凌洪的靈動,但這位也有個特點,個性低調而且堅韌不拔。

    另外五個,不是當了炮兵營長就是步兵營長甚至像肖風華還當上了權柄赫赫的保衛處處長,而他卻是從運送物資的輜重連連長幹起,中間提拔也只是因為組建安防團空餘出了位置讓他當上了副營長,就連重新組建雪恥營,劉浪都冒著極大的風險選擇了原第29軍那位中尉連長越級提拔成營長,也沒用他。

    換成別人,估計要麼是一肚子怨氣,要麼是隨波逐流混日子。可這位不是,雖說無論是戰鬥還是訓練都不是那種讓人驚才驚豔的那種,但絕對是認認真真一絲不苟,極少出差錯。

    在磐石營給凌洪當副手的日子,也從不因為是老兄弟,就端架子或是消極怠工,上次雪恥營初建之時聽聞要調趙長風去雪恥營,凌洪還跑來找劉浪倒苦水,說如果調走趙長風他磐石營的戰鬥力至少會下降三分之一,大戰之前決不能調走他,如果在大戰之後他絕不阻趙長風陞官。雖說劉浪知道凌洪那小子也有調人要好處的意思在裡面,但也可見趙長風在磐石營的作用。

    劉浪想成立的這個步兵營,簡稱警偵營,在未來紅色部隊叫警衛偵察營,放在現在國軍部隊裡其實就是特務營,既可以做警衛,還可以做偵察,正好補充現在獨立團特戰大隊人員過少,無法在滲透與反滲透中對日軍中隊級戰鬥部隊進行有效打擊的缺憾,又能做為團部掌握在手中可調配的最後一支預備隊,一舉三得。

    在成立之初,還未形成戰鬥力之時,趙長風這樣的個性和工作態度的軍事主官是最適合不過。不貪功,不冒進,根據團部的指揮讓士兵接受戰火的洗禮,在戰鬥中逐漸形成戰鬥力,是在戰前成立的警偵營最應該做的。

    不過,警偵營規模不宜太大,劉浪思索良久,根據警偵營需要機動靈活作戰的特點,去掉火力連的編制,不攜帶82迫,步兵連火力排以MG42重機槍和60迫擊炮為主要火力支援,到班排級就以輕機槍和火箭筒以及衝鋒槍為第一線火力支援,一個營轄三個步兵連合計兵力大約480人左右。

    人員,就由馬上就會和安防團匯合從武漢順江而下的那個所謂的700多人壯丁營裡抽調。是的,其實說是壯丁營,劉浪卻是知道,那裡面,最少有要塞營裡的300老兵,就連新兵,也同樣訓練超過兩年,戰鬥力也絕不弱。只要讓他們上一次戰場活下來,那這個警偵營的戰鬥力就是槓槓的。

    既然決定了,劉浪迅速讓人喊來忙得還沒有吃過晚飯的趙長風,給他傳達組建警偵營的任務,讓他必須在今天晚上就和磐石營辦完交接並在三天內配齊警偵營營、連、排三級軍官,只等壯丁營一來,五天內就完成這支新成立的部隊建制。

    “團座,您還是讓我繼續當副營長吧!”聽到自己終於媳婦兒熬成婆當上一營主官的趙長風首先不是欣喜,而是一張臉苦得卻像要滴出了水。

    劉團座只給了他五天時間組建警偵營,時間如此之短的原因他明白,獨立團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開赴數百里外的淞滬戰場,團座長官能給他五天,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趙長風的軍銜早已由上尉變成了少校,副營長變營長這個不難,

    警偵營的兵源都來自廣元基地守備營,不管是裝備還是戰術訓練和獨立團現在的官兵都是一樣的,只要配齊熟悉獨立團特有指揮戰術的基層軍官,戰鬥中的指揮不會太難。難的卻是他得找齊一個副營長三個連長及最少九個排長,那可得從其他步兵營抽調。

    如果在平時,以他趙長風的面子,估計想要那個,只要不動他們的精英,幾大步兵營長都不會阻攔。但現在,馬上就要大戰,哪怕他就是拿著劉團座的尚方寶劍,恐怕,也要被幾大步兵營長打出營門去。這個時候,可別說什麼老兄弟了,估計,打得最狠的,恐怕就是劉大柱他們幾個老兄弟了吧!這個時候挖人,那都是挖他們的肝啊!

    “瞅你那個出息勁兒?你信不信,我要是把成立警偵營這風放出去,趙二狗那個混蛋一准給老子推薦人,還是他們炮兵營的?”劉浪斜著眼撇嘴,“你老趙也跟他們幾個學壞了,也別跟我面前裝,不就是怕幾個老兄弟怨你嘛!我猜,你所要調的人恐怕大都是出自刺刀營和磐石營以及一營吧!說吧!需要我給你什麼支持?只要不是太過分,老子都給你准了。”

    “嘿嘿!長官,您看嚴七官中尉已經當了那麼久的警衛排長了,您也該放他出來歷練歷練了,不如,到警偵營來?”趙長風聽劉浪如此一說,苦著的臉色頓時喜笑顏開打蛇隨棍上道。“您放心,以嚴七官中尉的能力,到我這兒,一準兒一連連長的位置沒跑。”

    劉浪不由啞然失笑,以前倒是真還小看了這個老趙了,堅韌的外表下竟然還藏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嚴七官雖然不過是個中尉排長,但做為團部警衛排排長,沒有一定的能力那能坐那個位置?能力毋庸置疑,去做一個連長完全沒問題。更重要的,還不是說他挖人挖到了團部,而是,劉浪把團部警衛排長都給他警偵營了,那他再去要人,誰還敢炸刺兒?那是最實質的支持好不好。

    “行啊!老趙,這幾年副營長沒白當,懂得揣摩人心了。”劉浪笑著給趙長風丟過去一根菸,“警偵營本就負有警備團部之職,嚴七官去當連長也挺合適,那就放你警偵營了。不過,話老子得先放到前頭,五天後人員裝備抵達,你如果警偵營不能成軍,那我可不光是要撤了你的警偵營營長之職,磐石營可也回不去了,你還是搞你的老本行去搞輜重後勤吧!”

    “保證完成任務!”趙長風卻是胸有成竹的沖劉浪行了個軍禮,轉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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